孽情:云倾天下 上——锐女
锐女  发于:201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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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样漂亮年轻。”那名大汉抬起头来,一张粗狂英挺的面容映入眼帘,有着草原儿女般的洒脱和旷达。

“尉迟上马吧,哀家像再看着你策马奔腾的样子。”看着太后笑靥如花,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他们那时还年轻是一般,那时的太后还是个秀气的女孩子,她总是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策马狂奔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想着那般情景,眼眶不禁湿润,翻身上马,回头望着她,“尉迟,那孩子就拜托你了。”

话音刚落,太后取下护甲狠狠扎在马的侧肌之中,伴随着一声嘶吼,马儿扬长而去,当她终于放走了她这一生当中最后一抹希望,如同将灵魂硬生生撕扯开来一般,脱力地瘫倒在地上,侍卫赶忙上来扶,却被她狠狠甩开。

“哀家,要自己回宫。”

繁华锦巷,寂寞宫墙,有谁会记得这宫中有谁,拼了这一世幸福换取了永世的高处寒凉。

31、崇华殿之乱

十里血红幔帐,觥筹交错,灯火茫茫。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声,崇华殿内,众人起身,转身正对崇华殿正门,高声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张瑞答应了会将青儿救活,他就总是这般恍惚着,看着这红纱幔帐,总是不自觉想着若是此时正牵着他的手踏上这高高的龙椅,将他安稳放在自己身边,嘴角就不禁浮起一丝微笑,只是每当他坐在那冰凉的龙椅之上,才猛然回神,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幻想,心中就会幽然生出一丝落寞。

“众卿平身。”

衣摆翻飞,百官落座,崇华殿门外,塞北皇朝的两位使臣正缓缓走来,妖孽而放肆的微笑震惊了龙椅之上的慕容御疆。

怎么会是他二人!

“朝乾国的皇帝陛下,我们好久不见了。”那如猎鹰一般狭长锐利的双利直勾勾盯着慕容御疆震惊的表情。

“肖湛……纳兰海瑞……”端在手中的就被滑落在案上,就撒了一地,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慕容御疆的失仪已经让台下一众大臣议论纷纷,这位神秘的宰相和慕容御疆难得一见的失态,都让他们费解。

“两位远道而来,请落座吧。”仓皇地收回目光,故作镇定地坐在那张冰冷宽阔的龙椅之上,众大臣四目相望,但是没人敢问什么,只是私下里目光都流连在三人之间。

“肖湛……”一旁的纳兰海瑞轻轻唤着肖湛的名字,手轻轻将那紧紧攥紧的拳头我在手心,让温热的提问传进那冰冷的身体之中,十年相思尽,白发丛生,纳兰海瑞看着肖湛那一头流连于冷风之中,肆意飘飞的白发,数年的等待和相思,万般的憎恨都如同沉井之石一般,激起千层浪花,如同那些年吞进腹中的眼泪,咸咸的,尽是撕裂的痛。

慕容御疆,我回来了!

冰冷的手被纳兰海瑞握在手心,眼眸中隐隐的红光渐渐消退,变成陈潭一般寂静的一汪死水,“纳兰……我控制不住自己……”声音是那样的颤抖着。

“肖湛,你我等待了多少年了,今日成败在此一举了,切不可打草惊蛇坏了大事。”心爱之人为眼前这位安安稳稳高坐皇位之人而丧命,纳兰自然知道此刻肖湛心中的痛苦,“就快到了,等待。”

冷漠地收回那锐利如剑的目光,随后端起酒杯,放在唇边,那温吞的酒香钻入鼻翼,他不禁皱眉,“中原的酒就是不比我们塞北,若是辽儿还在,定然会喜欢的。”

察觉出慕容遇见的反常,小泉子上前一步,凑到慕容御疆耳边悄悄地提醒着,“皇上,无论过去如何,今日您都得镇定,赫拉将军和李将军派人回禀,众人都已准备妥当。”

慕容御疆深吸一口气,硬是挤出一抹从容的微笑,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来,“塞北皇朝一向是以勇猛着称,朕手下的青木将军也是一员猛将,相比与二位相见定然会有英雄相惜的感受。”

说罢,扫视了台下一圈,然后再度漾起笑意,“看来朕这位将军是喜欢压轴出场了。”

头微微抬起,肖湛漠然地看着慕容御疆脸上的微笑,不禁在心中狠狠啐了他一口,就在此时,一声爽朗的大小从崇华殿外传来,一身戎装的青木将军跨着大步走了进来,目光满不在乎地扫过慕容御疆,看他左右并未有多余的防守,心中不禁松了口气,给了身边的副将一个眼神,随后端着酒杯走向肖湛和纳兰海瑞。

“哈哈,老夫可真是久仰二位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啊,不知二位可曾嫌弃在下,能否老夫交个朋友。”

肖湛的嘴角恍然浮现出一抹鬼魅的微笑,“青木将军能看得起晚辈那自然是晚辈的福气,但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命成为朋友。”

肖湛似有深意的话让青木将军心头一震,瞬间恢复了常态,将酒杯递给宫女斟满,转向坐在龙椅上的慕容御疆,“陛下,微臣为了迎接两位贵客的到来特意为二位和陛下准备了一个节目,请二位能够喜欢。”

这老鬼终于要动手了。慕容御疆微笑着端起酒杯示意青木将军可以将人请进来了。不消片刻,六位异域美女,和十余位身着戎装的大汉走了进来,乐声响,一派铿锵壮美的舞蹈展现在众人眼前,正值所有人拍手叫好之际,为首的那位蓝眸的女子忽然妖媚一笑,向慕容御疆袅袅而去。

一个唯美的转身同鹅毛一般轻轻落在慕容御疆怀中。

忽然一把剪刀不着痕迹地从袖口滑落,美人秀目一转,狠狠将将尖刀想慕容御疆的胸口刺去,众人对于这始料未及的一幕均倒抽一口冷气。

“陛下……”

“陛下……”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慕容御疆目无斜视,轻轻将女子纤细的手腕一转,尖刀恍然间已落在慕容御疆手中,那美人见事情败露,反手一掌向慕容御疆胸口拍去,灵活地一个轻巧躲了过去,猛地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陡然一转。

只见那美人顿时没了挣扎,瞳孔放大,身子软软地滑落。

慕容御疆肆虐地看着眼前微微震惊的青木将军,“将军真是给了朕一份大礼啊。”

“想不到皇上到死都能让微臣如此震惊真是不简单了,”忽然话锋一转,目露凶光,“可惜,命不久矣。”

话音刚落,突然从崇华殿外面涌入了大批戎装铠甲的侍卫,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眼见着形势不对,周围的侍卫将慕容御疆团团围在中间。

见此状况,慕容御疆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故意露出一丝恐惧,躲在侍卫后面,观戏一般看着青木将军脸上的洋洋得意。

肖湛刚刚动身,便被身边的纳兰海瑞拦了下来,悄悄在他耳边说,“你我都知晓,这慕容御疆绝非等闲之辈,胜负还未定,你我无需急于暴露身份。”

中兴三年腊月,两朝元老青木将军叛乱,史称崇华殿之乱。

32、密室缠绵

“李将军,我是这替你感到悲哀。”密室阴冷的空气当中,张瑞的表情凝结到了冰点,此刻的云深刚刚经过了两种毒液的淬炼,昏厥过去,心中自然是七上八下的,只是旁边一直守着个木头一样毫无表情的李少凌。余光滑过那张冷峻的脸,嘴角不着痕迹地轻轻泛起一抹笑意。

见那人无反应,张瑞镇定了心绪再度开口,“哎,我们自小生长在骁勇之家的李将军,为了皇上精心部署半月有余,结果却只能站在这密室当中像我这个懦夫一样躲在后面。将军是勇猛之人,此刻定然应该是冲锋在前守护皇上守卫疆土,怎的就只能沦落至此。”

狠戾的目光直直扫向张瑞,看着他眼中冷冷的警告,心中不禁欣喜,看样子自己是戳到了他的心头的痛楚,若是再几把劲,只要他稍有懈怠,那他就可以带着悄悄离开。

“你是成亲王的人,我去不了你不是正得意。”目光冷冷地收回。

“李将军真的不是的在下了?要是说起来,张瑞还是李将军的发小的。只可惜过了太久的时间了,等我再次回来,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张瑞嘴角那淡然笃定的微笑似乎不容置疑一般,李少凌不禁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

“你……你是……”眉头微皱起,眼前之人一次又一次看去,是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只是到了嘴边的名字却念不出来。

“看来真是过了太久的时间了,我是张昭老将军的儿子张瑞,记得吗?”四目相对,李少凌忽然瞪大的眼眸,年少时那个猖狂而洒脱的坏笑,那过去的种种通通浮现在眼前。

“张瑞……”令张瑞没想到的是,李少凌竟在他面前这样张皇地哭了起来。仿佛是埋在心底的那些溃烂被人挖掘出来,那般疼痛的眼泪和隐忍的表情,让张瑞愣住了。

整个人被眼前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喃喃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朵,张瑞推开他,妖娆一笑。

“想不到你如此想我……”听见了云深的一声闷哼,张瑞扭过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跑到云深身边,拉起袖口仔细地将他额头上的冷汗擦干,轻轻一吻落在眼睑之上,如同蝶翼一般轻盈。

原本抱着张瑞的双手僵在半空中,看着他对待云深的细心,心头一阵阵传来刺痛。

“这些年在外……的漂泊中,你可曾……可曾有一丝丝想念我?”

“想你做什么……你不是在宫中过的挺好的吗,我那时候都自身难保了,哪有功夫想别的。”

“你都忘记了吗?我们……我们曾经……”

“曾经什么?”并不是张瑞故意而为之,他是真的不知道李少凌指的是什么事情,但是他欲言又止涨红脸的样子到让他看出些端倪,心想着难不成从前承诺了他一些什么。

“七岁生辰那年,我们在我的房间里……”轰的一声,那些恼人的过往通通回到脑海当中,那个雨夜里两重交叠的身影,那般无助青涩的呻吟,张瑞不禁后退两步。

“喔,少凌,你可是已经有了夫人了,过去那点事情不过就是年少无知罢了,你不会一直当真的吧?”

张瑞倒退的步伐的样子让李少凌心中再度揪在一起,那之后没过多久,他就被父亲关了禁闭,不再允许他痛张瑞在一起玩耍,后来他才知道老将军因为粮草问题被发配青州,全家随同流放,却在途中遭遇仇杀,只剩下了老将军一人,但是到了青州之后没过几年老将军也过世了,那个时候父亲告诉他张瑞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犹如晴天霹雳,整整半年没有离开过房间。

直到后来,父亲战死沙场,家道中落,李少凌不得不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慢慢的才走出那个阴影,只是这么多年来张瑞的死一直都令他耿耿于怀。后来在家人的安排之下,娶了世家交好的家族女子。

“可是我们至今……至今都没有……”

“啊?”张瑞愣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对于李少凌的影响竟然如此深。一下子愣住了,在他未曾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李少凌再度将他圈紧怀中,火热的唇瓣辗碾在眼前的薄唇上,张瑞不停在他怀中挣扎,可是无奈眼前之人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瘦弱,总是躲在自己身后的少凌了,而是一位勇猛的将军,那顶他两个粗的手臂,如同坚硬的铁箍一般牢牢将自己锁在他的怀中,温吞暧昧的空气几乎融化了冰冷的石室。

张瑞暗自叹了口气,悄悄看了一眼再度昏厥的云深,停止了挣扎,被李少凌推向一边的墙壁,后面冰冷的温度让他不禁打颤,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原本单薄的衣物瞬间被剥落,那样的痛楚让他难以承受,“张瑞……你可知道我这些年都是以怎样卑微的心态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怎能挥一挥衣袖如此潇洒地离开,你怎能……”

他要他知道这些年他全部的痛苦,他要他知道他带给他那样的心痛,他要他知道,这些年来盯着父母亲友一样的眼光他是怎样一路走到现在,他要他知道他是怎样封闭了心中关于他的那一角,他要将这些年心中压抑着的思念全部释放出来。他不愿意接受那些他深埋在心里的东西只是草草被他以‘年少无知’一笔带过。

“李少凌……你……混蛋……你……”他越是开口,那人就如同惩罚一般越是肆虐,但是该死的那钢铁一般坚实的臂膀令他连用毒的机会都不给。

不知过了多久,下身早已没有了知觉,只剩下两人的喘息。

“张瑞……你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为何……为何你要救云深……”看着默默穿着衣服的张瑞,他忍不住开口。

“我爱他。”三个剪短的字,毫不留情地将李少凌胸口的那一丝希冀剜去,“你可原意放了我二人。”看着李少凌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声冷哼。

“不满十岁的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被迫离乡背井漂泊在外,讨过饭,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侮辱,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我流连烟花之地,飘过这么年,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人,从未有过一人让我执意一辈子守护,直到我遇见了云深,他倔强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我自己,从未有一个人倔强地如此让我心疼。少凌,你以为慕容御疆他真的会放了我和云深?”

说罢又是一阵冷笑不止。李少凌,你在帮着慕容御疆杀了我。

33、一朝蓬草落平阳

“卓卓,随朕去瞧瞧母后吧。”幕后手中的那只神隐部队是一只训练极为有素的部队,待战争刚刚结束,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了卓卓一人,站在无人的巷子中等待着慕容御疆。

“皇上,我等奉主子的命令,前来营救,如今我等的任务已然完成,根据主子的交代,卓卓有两个问题要问您,请您如实相告。”卓卓的目光如从草原上空高悬的苍鹰那般锐利,不禁让慕容御疆想到当年与众位皇子争夺帝位时,留在卓卓的部队里,他总是拿着一坛酒,跟他说他们草原上的生活,他总是和多兰和拓跋良勇一起围在篝火前跳舞高歌,那时的他们也不似如今这般疏离。

“卓卓不曾想念过朕吗?”背过手去,面对着卓卓冷淡的眼神,和清冷的声音,那一阵阵的凄寒让他觉得有些心酸。

“卓卓只想念当时的慕容御疆,未曾想念过皇上。”

“可是卓卓,朕就是慕容御疆,朕还是慕容御疆,从来未曾改变过。朕这几年一直都很想念你们。”此番话,慕容御疆大概也只能在卓卓面前讲讲罢,在那些如狼似虎的臣子面前他不能透露任何一丝的懦弱。

“不一样了,皇上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掌握着天下众生的生杀大权,皇上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可以杀害,卓卓可不敢与皇上攀交情,卓卓配不得。”

这些话,原本让慕容御疆有许许多多的话可以反驳,他原本可以告诉卓卓他这些年的心酸,只是他不能,因为此时,卓卓眼中的距离,让他感到恐惧。

“罢了,卓卓想问什么,就问吧。”

“主子让卓卓告诉皇上第一句话:请皇上事事以江山为重,不可太过沉溺于情感,要懂得把握分寸,要接受拥有权力所要放弃的东西。”卓卓看了一眼慕容御疆的表情,然后继续说,“主子让卓卓问皇上的第二个问题是:皇上可否放弃追寻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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