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昨晚被程安折腾了一宿，现在有点提不起眼皮了。早上醒来后看着睡得跟猪似的程安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要不是自己现在身体不便，他早就把程安压成死鱼那样全身上下狠狠地操上一遍，以报“胯下之仇”。

他甚至在脑海里构思要摆什么样的体位操起来才舒服，像程安那样竹竿似的身材背后式肯定不行……

“在想什么呢？”顾爸爸说了半天话发现儿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有点懊恼。

顾明回过神来：“没，在想拍戏的事呢，导演说如果这几天表现得好，能把任务完成，那圣诞节就放我们七天假。”

顾爸爸点燃一根烟，灰色的烟雾很快就环绕着他的脸庞：“那你可得好好表现，圣诞节放假我们一家人再叫上小程一起把好莱坞游览一遍，后天呢，我们就……”

顾明不会吸烟，吸二手烟对他来说很痛苦，但看着父亲兴高采烈的说着自己预想的游玩计划，他实在不好打断，只好在一边应和着。

顾明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顾老爷子的后面，圣诞节，这他妈圣诞节他腾不出空档啊！

22.圣诞节与床戏的开端

平安夜整个世界都变得热闹。作为公众关注的明星自然就免不了以此来作为炒作。顾明当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开心不起来，自从那晚过去后无论他走到哪里背后似乎总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

就在昨晚，他受邀去参加一个杂志访谈，刚下台就被人拽到更衣室反锁上门，压在地上就开始“嘿咻”了，而这人除了程大少还能有谁。可程安得了便宜还卖乖：“快动动啊，怎么跟死鱼似的？”

为此，顾明专门抽出时间跑去健身，争取在体力上进行反攻。只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刚刚举完哑铃的顾明现在躺在地上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才喘一会乔姐的一个视频电话让他差点窒息。

“哎哟喂，我还要继续掏钱啊。”顾明趴在地板上，身上的汗水横流，他索性脱掉紧贴着的背心。

“只不过是到孤儿院去探望一些孤儿罢了。况且你说过要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看见顾明光着膀子她敲着桌子，“穿上穿上，要是被狗仔拍到了怎么办？”

顾明挺直腰板，严肃道：“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去孤儿院。”

去正视自己的前世他是没有勇气的：“反正我是不会去。”

“去看望一下那些可怜的孩子你也不乐意？”乔姐的语气有些激动，像是在责怪。

顾明大喊：“他们不是可怜的孩子！”

说完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视频关了。但坐在椅子上思量片刻后他又重新打开电脑。

“乔姐，不好意思啊。”

乔姐摇摇头：“说你怪你还不承认，做点慈善有益无害你怎么就……”

“什么时候去探望？”顾明打断她的话。“不过说好了，我只有一天的时间在记者面前做做样子。”

孙钱推门进来，看到顾明呆愣的思考着什么，他打着哈哈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起文艺青年了。”

听到他的话顾明转过头：“你回去过孤儿院吗？”

“回去过啊，怎么，你还在耿耿于怀？”

对于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孙钱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别看顾明这一大佬爷们对什么事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无比矫情。都那么多年了还没办法从被亲爹妈抛弃的坑里爬出来。

就跟顾明以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一样：“好像一条流浪狗被丢掉了。”

“好了，别郁闷了。过两天空下来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顾明来了兴趣。

“到时你就知道了。”

带着对孙钱说的那个神秘地方的好奇，顾明拿出两千万资金捐献给慈善基金会，还到孤儿院去陪伴孩子们过圣诞。

这本是件好事，可他的这个举动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收获。因为娱乐板块的首页报导的标题为：当红明星程安出资五千万成立程安基金会。

再次回到自小长大的孤儿院顾明的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没记错，那条在自己被抛弃时包裹着的小毯子就在院子左边的储藏室里。

院长看到大队人马一大清早就出现在院门口顿时傻了眼。

晨曦初露，屋檐上的冰柱滴着水。被孩子们围得团团转的顾明不知所措，当他抬起头时脸上的黑线无数。

程安一手抱着一个小孩，身旁也围着一群孩子，两双眼睛就这样对上了。而跟随而来的两队记者看到水火不容的俩人都聚在同一个孤儿院里都兴奋不已。

“你怎么在这？”这段时间一直腻歪在一起，两人也有了默契，客套虚伪的话也少了。

程安笑着说：“和你一样。”

这可让记者们大失所望，居然没看到俩人唇枪舌战的场面。

程安手上抱着的孩子不停地乱动，突然伸出手想去够着旁边圣诞树上的糖果。程大少毕竟不是当爹的人，抱着孩子自然也就不顺手了。

顾明眼疾手快，顺着姿势接过程安手里的孩子，嘴里还不停地抱怨：“不会抱孩子也敢抱，摔着了怎么办？”（0 0突然变成萌点）

程安来不及还口就觉得手臂湿湿的，低头一看竟是一大片水渍。

在去更衣室的途中顾明一路嘲笑着程安，等两人一同换上圣诞老人的衣服后他缄口不言了，转身一看背后的全身镜简直不忍直视。不知道的还以为圣诞老人是一个如此猥琐的老男人。

再看一看程大少，穿上圣诞服那就是个帅哥在卖萌。

孤儿院院前的一个圣诞树挂满了礼物和小铃铛，程安和顾明穿着圣诞老人装在上面摘下一件件小礼物分到孩子们手里。偶尔抱着孩子抬起头对着镜头微笑，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院长站在一旁笑得灿若桃花，这年头还有谁会记得这间破落的小孤儿院啊，就连走出去的孩子也没来看一眼，看来现在的明星还是有良心的多。

顾明发现程安的圣诞装后竟然有一粒绒绒的兔子尾巴，觉得与他的形象实在太符合了，于是手痒伸出手拽了一下。

“你干嘛呢？”程安问。

“没，没有。”顾明忍着笑说道。

结果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盯着程安的兔尾巴，看着那一团绒毛随着主人的运动而上下弹跳。

但程安并不知情啊，他只知道顾明一整个晚上都盯着他的屁股傻傻发笑。有好几次他瞪了对方几眼以示警告，但似乎没多大效应。

等活动结束，他们在换衣间里要换回自己的衣服时，程安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他妈够了没？”他用力推了一下顾明的脑袋。

顾明带着笑脸揪着那团小尾巴：“今晚这玩意就别脱了。”

“不行，不脱怎么做？”

“……”

那晚程安真的穿着这套圣诞老人服在床上躺了一夜，顾明睡在旁边，脑海里却别有心思。

其实程安也不错，长得帅气家里又有钱，这说出去也不丢人。只是自己经常被压在下面有点不甘。

电影《禁爱》的拍摄已经进行到中期。丹妮·古道尔的剧情也逐渐展开，电影情节也开始进入高朝部分。

丹妮正摆弄着自己那顶长长的金黄色头发，见到顾明走进化妆间她打了声招呼，可对方却低着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怎么了”她问。

“嗯？”顾明抬起头，一双熊猫眼就这样对上她的眼睛。

“噗……哈哈哈……”

化妆间里顿时笑翻了天。

River提着摄影机走进来，看到顾明那两个黑眼圈吃惊地问道：“我的天啊，你昨晚是做什么事情了？在为今天的床戏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吗？”

“可以那么说。”顾明闭上眼让化妆师在自己的眼边上粉。

“我记得你是和程安住一间房的……”river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顾明猛地睁开眼，他坐直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种此地无垠三百两的话说了也没人信，在大家暧昧的目光下，顾明重新坐回位置上。

“行了行了，这你们的事剧组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化妆师笑笑说。

这两人平时没在拍戏时的一唱一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在加上乔治的安排和艾伦这个八卦大嘴巴，就连两人同居的事都传遍了。就差媒体记者那贴着墙的耳朵没有听到了。

“FUCK！”顾明对着化妆台一脚踹过去，这没的也变成有的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看到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大家开始起哄，七嘴八舌的调侃起这对公认的“模仿夫夫”。

和化妆间里的气氛最不融合的就是王远，他此刻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手机，像是在等待着谁的来电。

顾明注意到了，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小远，在等谁的电话啊？”见他没回答，顾明自己圆了场，“肯定是等未婚妻的，你们两口子啊……”

话还没说完，王远一甩手把身边桌上的东西扫开了。这可把顾明给吓着了，化妆室里的人纷纷侧目。顾明拍着表侄子的背，安慰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你叔，叔找他算账去！”

“叔，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她跟别人跑了。”

“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这小俩口都快领证了，酒席都订在明年年初，亲戚朋友可都等着办喜事、喝喜酒呢，现在说准新娘跑了，这他妈不是坑爹吗？

“小远，小远，你先别哭。这是怎么回事？”

王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着。原来昨晚他接到未婚妻的电话，对方什么都没说，一上来就直接的一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把王远给吓得睡意全无，结果一问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要和小白脸私奔了。

“太他妈贱了！”顾明愤慨的说，“你放心，等过几天放假我们就一起回去，把那对狗男女给揪出来，哪有这么玩人的？”

王远抽噎着说：“叔，你别把这事说给……”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告诉我爸妈的。”

这事要是让他父母知道了，就他妈那脾气准要到女方家里闹上一顿不可。

王远的情绪慢慢被安抚下，他拿起剧本颤巍巍地递给顾明：“今天有场床戏，叔，你看下剧本吗？”

演员看剧本这是必须的事，王远这么问的意思无异于是在问“你和程安拍床戏还需要看剧本吗？”

23.出柜

顾明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在乔治第三次喊“cut”时他无奈地摸摸自己的寸头。

“为什么你们进入不了状态呢？”乔治问。

顾明揉着眼睛，放下手时那厚厚一层遮住黑眼圈的粉末被擦下了。

“抱歉，我……”

“算了算了，赶紧去准备准备，下一场是床戏。”乔治打断他的解释，挥挥手说道。

顾明揉着眼屎的手停下动作：“什么！”

程安看着眼前浴池散发出的热气，抽着嘴角站在原地不动。

“那个，一起沐浴是拍床戏的前奏。”方毅看着剧本说。

这剧本这他妈选对了，屌丝的逆袭与高富帅共沐鸳鸯浴。可顾明把剧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哪有什么共浴的戏码。

“哦，这是制片人临时加上去的，这样更能让这一场床戏体现出那种……暧昧。”

放屁！这是为了赚观众眼球而故意卖肉吧！电影除去一场朦胧的床戏和吻戏基本上可以算是一部小清新带虐的同性电影。

浴池里的热气弥漫在这件窄小的房间里，朦胧的感觉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忆起那个情绪失控的晚上。

程安怯怯地看了一眼顾明，发现对方也以一样尴尬的眼神和自己对视，他干咳了两声收回视线。

临时添加共浴的戏码开始拍摄了。顾明裹着毛巾蹑手蹑脚地靠近浴池，好像这一池温水随时会从里面蹦出一头怪物。他伸出脚跨进水里，等身体慢慢的坐进池内后他把濡湿的毛巾递给王远。

顾明不是个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体的人，三年前刚重生步入娱乐圈时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人，在媒体面前大秀自己的臂膀和身材。第二天诋毁自己的新闻就登陆在网络上的每一个新闻网站。

程安板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围观，他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动作打算更衣入浴。

这好好的又怎么了？顾明带着疑惑泡在温水里。

方毅和乔治正在交涉，剧组的准备工作也停止进行，大家面面相觑。

“怎么了？”顾明问。

“我不拍了。”程安理直气壮地说，“这临时加的戏我不想拍。”

顾明歪着鼻子，张张嘴又闭上了。他算是彻底认清程大少爷的性格了。就这点小事也能耍少爷脾气。

“行了行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去换衣服拍摄吧。”顾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可程安不领情，他拍开顾明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拍摄片场。

方毅赶紧追了出去。剩下的剧组成员炸开锅的讨论起来。

“操，什么德行！”顾明上火了。

程安坐在化妆间自己的化妆位置上呆呆的看着镜子中倒印出的自己，想起陈恒刚刚打来电话时说的一切，他至今依旧难以接受。

被扣顶绿帽子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宁愿相信是顾明这个猥琐男的一厢情愿，只要陈恒不承认，这件事情他是可以作出最后的让步的。

即使事情到最后发展成这个地步他也认了，婚礼他会准时去参加。可是刚刚的电话是怎么回事？那句“我其实忘不了你们”是什么意思？

程安觉得头痛了，自己现在就像一只溺水的骆驼，就快要爬上岸的时候一撮水草缠住了他的脚。陈恒的话就像那撮水草，缠得他动弹不得了。他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地位。

片场内，顾明抱着双手直哼哼：“得瑟个啥？以为他是皇帝啊。”

王远插口道：“叔，你都骂了十分钟，至于吗？况且程安拒拍可能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我刚见他接完一个电话后脸就僵住了。而且前段时间我听他说他妈抑郁症又发作了，好像是因为他爸又出轨了。”

“什么？”顾明有点难以置信，那天在病房里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证的男人原来是那么不可靠。

他冷笑了一声，怪不得那天拍吻戏问得那么激烈，合着是把气直接撒到自己身上了。再加上不久前得知自己曾被迷迷糊糊地带了绿帽子，当晚也就把持不住把自己给上了。

顾明倒有点同情起程大少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他妈的损失才大呢！

“姓程的，你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一定要报仇！”他在心里默默发誓。

房间内开着暖气，到处都是热乎乎的。谁也没有料到因为剧本的临时改动而造成一位演员离场的结局。

敲开化妆室的门，顾明走到程安的后面。看着抱着头闭眼静养的程安在心里背了十几遍的安慰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好吗？”顾明伸出手摸摸程安的头发。

“嗯……”

“发生什么事了？”这种直白的问话实在是有点僵硬，顾明觉得自己应该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先谈一下人生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