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徐衍泽生气的同时也感到了委屈。
“你认为我偏心？”罗崇敏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
“难道不是吗？”徐衍泽愤怒的握住了拳头。
“没用的，只是技术性犯规。”罗崇敏淡淡道，却一语中的。
“他是故意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上一次他害我进不了球队，这一次也是一样！”提起上次的事情，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瞬间让徐衍泽变了脸色。
“他要对付的不是你。”
“你为什么要偏袒他？难道真的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吗？可是你又知不知道他毁掉的不只是是我进入球队的希望，还有我的梦想和我的……”爱情啊！
最后那两个字徐衍泽没勇气说出来。
“你以为他一直针对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他千方百计要让我一无所有又是为了什么？我竭尽全力想要躲远远还是避不开他，因为他真正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我。”罗崇敏轻叹，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他恨你？”徐衍泽错愕的问。
“不……”罗崇敏摇头，再度睁开的双眸里有着异样的耻色。
徐衍泽一直想不明白，存心破坏这一切的蒋凌风如果不是带着恨意那是什么？
忽然之间，一个字窜进脑海。
如果不是恨，那么只能是爱！
“他喜欢你？”徐衍泽吃惊的问。
罗崇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的眼里却露出了徐衍泽从未见过的创痕。
“他喜欢你……而因为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才会伤害我？”徐衍泽呐呐道，原来所有的嫉妒和疯狂那都是因为蒋凌风喜欢罗崇敏。
“我很抱歉。”这件事情本来就让人难以接受，当他知道了真相之后，可是比徐衍泽此时更震惊。
徐衍泽摇了摇头，罗崇敏从来不会用这种态度道歉的，他有点不习惯。
“可是你说过你没有弟弟。”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他不是。”罗崇敏的目光有些暗沈。
“我们是胞生兄弟，从小便长得很像，就算爸爸和妈妈也不能轻易的分辨我们，但现在回想，那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就爱模仿我的关系。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挺好玩，但年纪渐长后，我渐渐觉得他这种爱模仿我的习惯已经收不回来了，我劝过他几次，他虽然上答应了我，但其实我的生活轨迹已随着他产生了变化。后来因为父母的离婚，我跟父亲留在本市，他却和母亲去了国外。那时我们年纪都还小，但我没有很难过，反而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为这样他就不能再模仿我了，这样我就是罗崇敏，再也不会有人混搅我们了。”
“所以你一直不愿意承认你和蒋凌风是兄弟？”
“刚开始那几年，我们偶尔会见面，但毕竟离得太远，我们总会产生一些对方不知道的变化。记得那一年我告诉他我恋爱了，他很吃惊。再后来我的情人变得很奇怪，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那时他已经模仿我的一言一行靠近他，只是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个男孩分辨不出我和他，因此当他提出要和那个男孩私奔时，对方答应了。”
回想往事，罗崇敏的脸色是徐衍泽从没见过的阴郁。
“然后呢？”徐衍泽听得心头一抽。
“他死了。”罗崇敏说得很轻。
24.
“他死了。”罗崇敏说得很轻。
但徐衍泽还是听到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就像原本可以咽下的药丸忽然被咬破后，那苦涩的滋味充斥在嘴里，好像太苦了，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他无法想象罗崇敏是怎样经历那一切，即使以爱的名义去伤害身边的人，那也是不值得原谅的。
所以蒋凌风，你不配成为他的弟弟！
“我以为经过那次的事件他会收敛，但我还是错了，直到他伤害了你，我才知道我不能再忍下去了。”
“于是你退学，你以为这样可以让蒋凌风停止伤害我？”徐衍泽惊讶的问。
“不够……徐衍泽，这根本不够！”罗崇敏的眼神慢慢从回忆中抽回，渐渐变得锐利。
“那你打算怎么做？”
“去医院。”
“啊？”
“你的脚受伤了。”
“不要紧……我回去涂点药酒就行了。”
罗崇敏并不说话，只是蹲在徐衍泽面前，凝视着那肿起来的脚腕，忽然一个公主抱，把徐衍泽抱了起来。
“呃？……等下，你快把我放下来！”徐衍泽慌了，外面好多人，还有他的球员，让他们看见自己被公主抱，那真是丢脸死了。
“刚才我也是这样抱你进来的。”罗崇敏眼底里有抹笑意。
“不一样啦！”刚才只知道疼，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他挣扎着，在罗崇敏怀里扭动起来。
“徐衍泽，你是要惹火吗？”罗崇敏忽然降低了声调。
“什……么？”
靠得太近，都能听见罗崇敏的心跳声了，怦怦，怦怦，充满了节奏感。徐衍泽顿时脸红了，但还是坚持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拗不过他，罗崇敏只好扶着他慢慢走出去。
就在门外，徐衍泽看见了蒋凌风。对方以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好多次，徐衍泽不明白蒋凌风那总是笑眯眯的脸上那饱含深意的眼神，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那是想靠近却又无法靠近的难过，这么近却那么远。
他知道自己不该同情他，可正巧他对罗崇敏也怀抱那样的感觉，不得不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哥哥，我输了。”蒋凌风插着口袋，淡淡道。
徐衍泽有些错愕，这个家伙是在道歉吗？
蒋凌风继续笑眯眯道，“我说的是篮球比赛，你们可不要想歪了。可如果是另一场比赛的话，那可不一定哦。”
蒋凌风话中有话，徐衍泽也听出来了。
“说完了吗？那么让开。”抬眼，罗崇敏的眼神冷到了极点。
“看来，哥哥真的很喜欢徐衍泽啊。”
真是的，明明我才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啊，为什么哥哥的眼睛总是不能停留在我的身上呢？那个徐衍泽……比我更好吗？
不会的，再也不会有流着一样血液那样亲密的关系了，从小到大，与其说我是哥哥的影子，不如说我是哥哥的另一半灵魂，所以，哥哥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的灵魂呢？
想到这，蒋凌风露出了似是而非的笑容。
看完医生后，罗崇敏载着徐衍泽回家，可徐衍泽租来的房子在7楼，没有电梯。
徐衍泽倚着楼梯的扶手处对罗崇敏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到这里就可以了。”
罗崇敏看了眼那又长又陡的楼梯，破烂的灯还闪烁着时亮时灭的余光。
他没说什么，打横将徐衍泽抱起。
“现在没有人了，可以抱了吧？”罗崇敏的嗓音有种不易察觉的愉悦。
徐衍泽吓了一跳，但他注视到罗崇敏的眼神后，发现对方是那么的坚持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现在的画面是徐衍泽这辈子都没想过的，罗崇敏穿着正装，明明就是一丝不苟的样子，却抱着他爬着楼梯，空气是又闷又热，罗崇敏的汗滴到徐衍泽的脸上，热热的。
好不容易到了七楼，罗崇敏把徐衍泽温柔的放在床上，然后仔细的看了医生开的药，嘱咐他什么时候吃。徐衍泽听着，觉得心里暖得就像盛夏。
渐渐的，才懂得罗崇敏是什么人，脸上冷得很，但心里却很热，即使从未见过他笑，但徐衍泽相信，罗崇敏脸上的笑容一定是最帅气的。
“热吗？”罗崇敏看着徐衍泽潮红的脸问。
“嗯。”徐衍泽点头。
“那洗澡吧。”
“我自己来，你坐下再走吧。”毕竟刚才罗崇敏抱着他爬上七楼，一定很费劲。
罗崇敏没说什么，看着徐衍泽单脚跳着进了浴室。
不多久，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又过不了多久忽然听到重重的摔倒声。
罗崇敏担忧的冲进去时果然看见徐衍泽摔在地上，浑身都是泡泡。
“摔到哪里了？”他立刻扶起他，英俊的眉间蹙起。
“啊……我只是站不稳，而且地上太滑了。”徐衍泽尴尬的解释道。
“我帮你洗。”罗崇敏说，眼神却落在了徐衍泽稀疏泡泡掩盖下的赤裸的皮肤上。
“不、不用了……”徐衍泽忽然想起自己没穿衣服，脸都红透了。
“你身上哪里是我没见过的吗？”罗崇敏盯着他，声音沉稳低哑。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始终会尴尬，徐衍泽摇头，他在尽可能的减少和罗崇敏之间的亲密接触。
因为喜欢，所以害怕。
正失神间，脚又滑了一下，这时罗崇敏稳稳的抱住他，两人之间紧密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罗崇敏的呼吸就喷洒在徐衍泽的鼻间，是那么熟悉的味道，那近在咫尺的嘴唇薄得那样性感，好像天生便是用来接吻的。
徐衍泽看着罗崇敏的唇，喉间咽了咽。
就在那一秒，罗崇敏的唇便已落下，带着霸道的侵占感，闯入了徐衍泽的口腔里肆虐着，完全不留余地。
舌头撬开了徐衍泽紧闭的牙齿，往里深入，挑逗着上颚，火辣辣的法式深吻，灵活的舌头探试着徐衍泽的敏感处，满意的听见对方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
徐衍泽身上全是滑腻腻的沐浴乳，罗崇敏手摸之处滑溜溜一片，更加激起了他的欲望。
手指沿着脊椎骨滑下，在臀部的沟壑间摩擦，感觉到徐衍泽紧绷的身体，但他还是没有停止侵占。
“不……不要……”唇齿辗转间，徐衍泽困难的拒绝。
“但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很想要。”低沉却好听的挑逗。
尽管嘴巴不诚实，但勃起的地方却早早的袒露了心意，徐衍泽对他还是有感觉的，罗崇敏想。
徐衍泽用两臂隔开了他和罗崇敏之间的距离，吐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忘记。”
罗崇敏眉间蹙起，似乎不太懂徐衍泽说的是什么。
“你有洁癖。”犹豫了片刻，徐衍泽难堪的说。
罗崇敏没有否认。
“但我很脏。”那四个字，徐衍泽说得很小声，就像他自己也觉得难过，不想说出来一样。
罗崇敏知道徐衍泽的意思了，他深深的凝视着他，忽然就把他压倒在地。
“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嗓音不带一丝犹豫。
“可是……”
“丛林里面的野兽是凭着气味去捕食的，被它看上的东西绝没有生还的机会，就凭这气味，无论猎物逃得多远，都逃不出它的猎食范围，尽管猎物有时候会沾上别种动物的气息，但它还是能分辨出来，它会渐渐靠近，出现在猎物的视野里，等待机会再次添上属于自己的气味，这就是占有欲。”
背后贴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徐衍泽缩成一团，他不知道原来罗崇敏对他还有占有欲，不知是喜是悲。
25.
“别哭。”罗崇敏用么指拭去了徐衍泽眼角的泪。
是吗？原来我哭了……徐衍泽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听见罗崇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消失了的气味我会补上，直到……你完全属于我为止！”
惊讶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在徐衍泽脸上消退，便已感觉那火热的东西缓慢而有力的刺了进去。
刚开始是轻缓的摩擦，徐衍泽的指甲紧紧抠住凸起的地板，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窒息的快感慢慢袭上来，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情欲胜利的压下了他的理智，滑腻的沐浴乳充当了润滑剂，那么顺利的直捣黄龙，碰到了极其敏感的位置，徐衍泽惊呼一声，紧紧的抓住了罗崇敏放在他腰部上的手，略带惊慌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罗崇敏跪在地上，身上的西装湿透了，衣领微微敞开，惊心梳理的头发也打湿了，松软的垂在额前，那种禁欲般的感觉一旦被撕裂，里面的欲望汹涌澎湃，像滔天的巨浪，瞬间将双方淹没。
此时徐衍泽的脑袋是一片空白，耳边是罗崇敏的喘息声，他闭上了眼睛，意识慢慢的回到了以前，当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
那时候太青涩，太要面子，为了仅有的尊严矢口否认喜欢他。
那时候太冲动，不顾对方立场，因为无法加入球队而生他的气。
那时候太幼稚，如果知道他们之间有天会分离，那么他会不顾一切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用尽全力去享受，总好过现在他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原来，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罗崇敏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么深刻，抹也抹不去。
高朝过后，罗崇敏把脸贴在徐衍泽背上说，“休息半个月，这段时间不用回球队了。”
“嗯。”徐衍泽低声回应。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罗崇敏的手竟缠上了徐衍泽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徐衍泽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说，“你有妻子了。”
“我知道。”
知道还乱来？
习惯性的摇头，自己也有责任，还是不要太任性了，既然以前错过了，就让它过去吧。
他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罗崇敏眷恋徐衍泽的身体不肯起来。
徐衍泽只好说，“你想让我得风湿吗？”
罗崇敏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将他抱起来，用大毛巾擦干他的身体，再用棉被裹住，就这样抱住他睡了。
徐衍泽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问，“你不回去吗？”
“想留在这里。”徐衍泽的味道让他安心。
“可是你的妻子会担心的。”
“她不会。”罗崇敏简洁的说。
“怎么不会，你可是他的丈夫，哪有丈夫夜不归宿的。”
“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丝毫不顾忌的，再抱紧徐衍泽一点，在他耳边低声说，“好好睡别说话，不然我会让你一整晚睡不着。”
倘若不是徐衍泽扭到脚的话，他大概真的会这么做。
闻言，徐衍泽只好噤声，可心里却在悄悄打量徐衍泽和孙薇薇的关系，他和孙薇薇看起来好像很恩爱，但徐衍泽却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罗崇敏在徐衍泽那留了一宿，次日为他买过早饭后才回家。
刚到家门口，看见一个女孩红着眼冲出来，然后孙薇薇跟着小跑出来，却不小心一头撞上了罗崇敏。
“怎么了？”他扶住孙薇薇问。
“她不肯听我解释……”孙薇薇快急死了。
罗崇敏挑眉，那女孩脾气真倔，和徐衍泽一样。
孙薇薇还欲再向对方解释，可罗崇敏却拉住了她的手，“现在这种情形说了也是白说，让她冷静一下吧。”
孙薇薇本是很激动的，但听到罗崇敏这么说后，反而冷静下来。
罗崇敏说得对，当他们决定结婚时，就伤害了身边的人，最爱的人。
“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叹气问道。
“答应我，事情完了以后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