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起来也是我们两个对不起这孩子,你说他年龄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这些年日子过得紧凑,早该娶个女人回来了。”说到伤心的地方,张大娘不由低下头用手抹了抹眼泪。
“娘!”看见娘在那边难受,张大牛心里也着急了起来。
看见这样的情景,李婶毕竟做了这么些年的媒什么阵势没有见过?
站起身,安慰似的拍了拍张大娘的肩膀说道:“大姐啊,你说的这些,我可还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我都看着哪……现在村里可不多像大牛这样长得这么俊,还老实忠厚的孩子了。好了,放心吧,那些个姑娘们可都喜欢着他呢,我保证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媳妇,这时候办个喜事也好给老爷子冲冲喜。”
听到人家夸自己的孩子好,张大娘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也同天底下所有的娘亲一样,一时之间感觉到骄傲得不得了,感叹自己还真是找对了媒人。“那我们家大牛就都靠妹子你费心了,要不然今天就留下来吃顿饭。”
“不了,等等我还有事就不再耽误了,今天就先这样。不过你就放心吧,大姐,哪天我找好了姑娘再给你来说说。”
“好,好。”听到了李婶的保证,张大娘也就不再强求,“大牛啊,你去送送李婶。”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送完李婶,张大牛好一会儿了才缓过神来,娘那是要给自己提亲了?可是自己……
“还愣着做啥?!快进来,吃饭了。”好笑地看着自家儿子傻头傻脑的样子,张大娘还以为他是高兴过了头所以才一时没有回过神。
吃饭?“哦。”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啊!!”
“你又在叫什么?!”张大娘不满地看着儿子,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总这样忽然叫起来。
“鹰!”因为刚刚的突发事件,张大牛现在才想起了和自己一起回来的轩辕鹰。
四处地打量一下,屋里没有……跑到屋外,左看看,右瞅瞅,还是没有……
张大牛不明白了,刚才明明就是一起回到村子里的,怎么这会儿人就不见了踪影?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先走了,怎么也不和自己说说,是因为发生了很紧急的事情吗?
听到张大牛的话,张大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鹰?”
“噢,没什么啦,娘,我们进去吃饭。”摇摇头,走进屋子,张大牛决定先不说出轩辕鹰的事情。等下一次,等下一次,恩人来俺家的时候俺再对娘介绍好了。
说是要找媳妇,其实这件事情张大牛也没有太多地放在心上,每天仍像之前那样出去砍柴。只是有些事情却是不一样了,像是砍柴的时候不再安静,身边多了同村或隔壁村一起来砍柴的人;每天砍回去的木柴也没有那么多,那么好了;还有他那已经慢慢养成的在山脚下会来回张望的习惯。
很迟钝地把这些情况都当做理所当然,男人并没有在意。但日子过去,渐渐地却也感觉到了有些难受,毕竟身边的那个人少了,现在没有人会在自己身旁微笑地等着自己,还会拿很干净的帕子给自己擦汗。
……到底是怎么了?
紧紧皱起了浓黑的眉毛,有些心不在焉地砍着木柴,张大牛难得的为别人担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恩公……
想起那天恩公好像也是没有和俺招呼一声便走了,难道说是真的出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懊恼地放下斧子,擦擦汗靠着树干坐下来,忽然没有了砍柴的心情。
“大牛,怎么?你不砍了?”一位一起来砍柴的同乡见状好奇地问道。
“……”
“怎么?不会是想媳妇了,哈哈……”没有得到回应的汉子也没有生气,自顾自地开起玩笑来,想是很难得见到一向勤快出名的张大牛偷懒,不想放弃这个调笑他的机会。
“……俺……俺哪有什么……媳……媳妇的,张大哥你可别乱说……”
“哈哈,瞧你那张脸红的,还骗大哥我。你这样子不是想媳妇了,是啥?”觉得自己想对了的汉子不禁笑得更欢了,没有想到啊二愣子也开窍了。
“……”
愣了愣,不想多解释自己只是在担心恩公他的事,所以张大牛没有再回话,背起砍了一个早上放在旁边却少的可怜的木柴,打了声招呼便下了山。
留下身后一个笑得很开的汉子,脑子里‘嘿喝’地想着要怎么回家和自己那婆娘添油加醋地讲。看来今晚村里某户人家又有了可以谈笑的东西,毕竟村里做事最勤奋的张大牛竟然因为想媳妇提早下山了。
站在娘亲面前,张大牛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自己想要再进‘妖山’的念头,明明就已经决定不再去的了,可是恩公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事情,不去看看,总觉得有点放心不下。
“大牛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娘说?”虽然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毕竟是养了他这么些年,张大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有心事?何况自己家的傻小子从来有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
“娘……”
看着娘亲因为长期劳作布满了皱纹的脸,张大牛有些心酸。虽然爹这些天来因为吃药病是好转了许多,但却仍然没有完全康复,现在自己却要上那妖山,要是再碰上那个美得像是神仙,心肠却恶毒得像是妖怪的男子只怕是不好回来再见到他们了。这以后叫他们二老可怎么生活?只是偏偏心里自己却又担心恩公,这可怎么办才好?……
“大牛,说吧,有什么事情?你娘和我听着哪。”拄着拐杖,张大爷从屋内缓缓走出来。
疾步上前扶住老人因为生病后而变得单薄的身子,“爹,你怎么出来了?”
“是啊,孩子他爹你的身子还没有好,赶紧回去躺下别吹着风,着凉了。”看老伴自己走出来,张大娘担心地说道。
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大牛扶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张大爷开口道:“我这身子骨硬着呢,你们就别瞎着急。大牛,你刚刚想和你娘说什么,现在和爹说说。”
“爹,俺……”在心底挣扎着要不要把恩公的事情对爹说出来,张大牛考虑过后最后还是决定先不要说。“其实,俺是想着……这些天,耶……爹……爹的病也还没有好,俺砍的柴可……可能不够,想上去妖山……去给爹你……”
原来是要进那座山,摇摇头,张大爷一听便知道了儿子没有在说实话。只是自家的孩子大了,总会有些事情不愿意说出来,自己也不能逼他。“大牛啊,你想做什么便去吧,爹娘不拦你。只是你要记住爹的那句话,咱们家不管是没钱吃饭,还是没有钱治病都好,就是死……死也不能做那些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爹……俺知道,俺不会,俺只是……”
只是想要去看看恩公有没有出事,张大牛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这些话语。可是却不知怎么的,总是觉得自己和恩公的事情,还是想等恩公来自己家的时候再和爹娘介绍,便又忍了下来。
“好了,不要和爹说了,爹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去做吧。不过……记住凡事都要小心啊。”说完张大爷拄起拐杖站起身,阻挡下老伴即将说出的拒绝的话。唉……孩子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由爹娘做主了,在心里张大爷这么感慨着然后一拐一拐地由张大娘搀扶着躺回去了。
盯着爹佝偻的背影和娘不时飘过来的担心眼神,张大牛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只是爹说的对,做啥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现在恩公对自己这么好,要是这回俺不去看看他,回头恩公他要是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俺可不就是真的连畜生都不如?!
“爹娘,俺这就出去了,你们……要小心身子。还有……不要担心俺,俺去去也就回来了。”其实想想,也许去去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要自己记着不要再做些什么惹到恩公的那个二哥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努力地凭着印象找寻上次受伤时候住的地方,可是无论尝试了多少次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说是自己记错了路?可是明明记得就是这个方向的呀。失望地踱着步子,张大牛在树林中不停地徘徊。没有见到恩公,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可是又怎么都找不到恩公,俺该怎么办呢现在?
耷拉着脑子,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进了山来,却见不到想见的人,男人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呦……我看看这是什么人哪……”
07.危机?!
正在这时一阵宛如女声的清脆声音从张大牛的前方传来,明明是很悦耳的声音,却让听到的男人在那一瞬间吓白了脸。
像是要逃避似的,张大牛非常缓慢地抬起头……
然后很沮丧地发现,眼前那笑得像是神仙似的妖媚男子可不就是自己最不想见的那个可怕的人。
那边原本还笑眯眯地看着男人的胡藜菁,在发现男人惧怕的眼神后一下子阴沉了他那张俏脸。“怎么,不愿意见到我?我还以为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呢,难道说不是因为怀念我们上次那没有做完的事情,所以才特意跑来的?”
有些恐惧的看着胡藜菁,张大牛是领教过他的厉害,能够单手把他按在那里,让他动也不能动,所以他现在根本一点不敢小看男子那瘦弱的身材。
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像上次那样把俺弄得流血之后扔在这里。可惜这回没有别人在,要是真像上次那样,只怕俺就要流光血或者冻死在这里了吧,不知道‘妖山’上有没有豺狼虎豹之类的。
“你想什么呢。”
看着男人站在那里不停变换着的脸色,胡藜菁再一次确定这个男人是完全不在意自己那被无数人垂涎的外貌。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就为了这个,自己今天就当日行一善留他条小命好了,何况……斜眼看了看男人紧俏的臀部,回忆起那还记忆犹新的美好触感,上次要不是自己真的气急了也不会那么粗暴对待他。
“啊……啊?!”因为只顾着想事情,张大牛并没有听清楚胡藜菁的话,所以当他回过神来看见男子一副等自己回应的姿态,就觉得自己可能又要惹怒他了,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忍不住害怕得叫出声来。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已经打定主意饶过男人一命的胡藜菁,很鄙视地看了眼男人高壮的身躯,切……真是空长了那么大的个头……不过,呵呵,这样也好,正符合自己的胃口,要是真碰上个不要命的主儿,其实自己也是很伤脑筋的。
“俺……俺不是,不是来找你的……也没,没有要来砍你家的柴……”害怕地咽咽口水,张大牛才继续说道:“……你行……行好……就让俺走吧。”虽然心里是很想问他恩公是不是出事了?可是却发觉实在是没有勇气,只好先躲过这一劫,再自己去找恩公。
不用你强调,我也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哼,竟然怕得连句话都讲不清楚。很不爽地朝天翻了翻白眼,胡藜菁发现好像只要一碰上这个男人自己美好的形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有这么可怕吗,恩?!”
原先就很害怕的张大牛听见男子特意放轻的声音,马上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身子也因为这样而开始微微抖了起来。但想到自己这样可能会更惹火面前的人,张大牛拼命想抑制住心里的恐惧感,只好用手紧紧拧住自己的大腿,想借此来转移注意力。虽然这样做是很疼,可是效果却还是很不错,至少声音不再那么颤抖了。“不……不会,不可怕,俺不是怕你。”
“呵呵……”好笑地看着男人强装镇定的面孔,胡藜菁忽然心情大好,收起坏心眼不再捉弄他。“好了,别再使劲拧了,我看了都要心疼的。”
说完又像是要证明似的,胡藜菁便伸出他那双白皙光滑的手,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拒绝地拉开了男人紧紧掐住大腿的手指。
看见自己的伎俩被拆穿,张大牛一时间慌得不知所措,“俺……俺不……”
“好了,我知道你不怕我,来……快点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到没有?”
什么?张大牛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脸着急样的男子,“耶……为……为啥要俺脱裤子?”
没有马上发怒,怕失了情趣,胡藜菁耐着性子做出回答:“你不脱裤子,我怎么检查你有没有受伤?你刚刚抓的那么用力,怕是要红肿了,赶紧给我看看。”说着,就干脆自己伸手去拽那本就系得不太牢靠的裤子。
张大牛赶忙抓住被下拽的裤子,疑惑地看着胡藜菁,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不用麻烦了,俺肉厚,根本不疼的。”说完怕胡藜菁不相信,男人又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不疼。”
还不知道恩公怎么样了,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去找恩公,哪里有心思留在这里,而且还是和这么可怕的人多呆。更何况他刚刚说的确也是实话,一个从小在农家长大的孩子,这点小疼哪里会放在心上?就是上次那种刺骨的疼痛,他不也只是叫了几声便了了。
“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我只不过是上次‘不小心’伤了你,其实那也是要怪你的,你先砍了我们家的树,还竟然叫我大姐、大婶,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女人了!!之后又害我被弟弟们嘲笑。再说那天以后我也后悔了呀,而且那时候也是看还有兔和鹰他们在,我才没有为你疗伤先走的。”
唱作具佳的胡藜菁真是不愧它们狐族的代表,煞有其事地述说着根本完全颠倒的事实,最后还不忘逼出几滴狐狸泪来博取同情。
“对不起,那天我真的是太过分了,刚才我本来就想道歉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那么怕我,还因为……怕我那么用力地拧自己,你就让我看看吧……也好让我心安。”
听完这些话,没有想到男子是要向自己道歉的张大牛为自己刚才的胆怯小小羞愧了一下。
悄悄注视着男子俏丽的面孔,因为泪水而微湿润的睫毛不仅长而且浓密,真挚的神情看不出半点虚假……也许俺是真的误会他了?听他那么说来,其实自己也是有错,哪里能都怪人家?
“……果然是觉得不能原谅我吗?也是……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一定很怨恨我吧……”落寂地幽幽开口,漂亮的脸孔上掺杂着悔恨,懊恼还有被拒绝的低落神情,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感到心疼。
“没……没有,你不要这么想。其实俺没有怪你,只是……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慌忙地解释,张大牛暗暗自责,怎么会这样误会人家。明明就是一个有着和漂亮外表一样心善的人,俺竟然觉得人家是个恶毒的妖怪,真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