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志气。”

沈墨捏捏沈砚的小手：“你不懂，我从来没想过跟初灵争什么，除了青冥剑，还争输了。”

一开始沈砚觉得，沈墨连亲弟弟小师弟都算计，简直狼心狗肺，但知道他情有可原后，又有点原谅他。

他不知谢初灵什么看法：“你原谅我哥不？”

“从没恨过。”谈何原谅。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哥阴你的？”一听难舍难分咒，莫语凡就猜到是谁干的，谢初灵肯定也一样。

谢初灵点头：“这个咒是我们一起发明的。”

所以，沈墨连自己的弟弟都卖了，谢初灵就猜到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除了莫语凡，还能有谁让他这样丧心病狂？

“那你还这么保护我……”

“你是无辜的。”

沈砚感动到哭泣：“我怎么这么倒霉催的，摊上一个重色轻弟的哥哥。幸好我认识了你，好哥们！”拍肩。

“……”

“那你都知道我哥追莫语凡了，你干嘛不放水成全他们一下？一把五阶青冥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里有的是。”

“如果我放水，语凡不会承认输赢的。”

“……你们关系真复杂。喂，莫语凡是不是喜欢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我直觉很准。”

“……”谢初灵摇头，“没有的事。”

“你长这么帅，门派里应该很多人追你的呀。”

“……”

“不过小仙说，女孩子都比较喜欢莫语凡，觉得他温柔又体贴……我没听错吧，他那个德性算哪门子温柔又体贴？”

“他对女孩子好。”

“哦……买噶……我哥不会也喜欢上直男了吧？我们俩兄弟都这么悲催啊！”

“你有喜欢的人？”

“嗯。”沈砚拿出楚少天的照片，“男的……我是同性恋。”

“……”

第11章：你们这群凡人

这个暑假，沈砚永生难忘。

经历太过传奇，等最后暑假结束的时候，必须要离开昆仑，他都觉得像在做梦。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炼，在谢初灵的帮助下，他总算把体内那股真气消化掉，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修炼略有成果，他的力气比以前大了，就是捏不出法诀，使不出灵力。谢初灵叫他不要放弃修炼，慢慢练下去总会有结果的。

临走时，他把小鸡放在谢初灵这里：“宿舍不可以养宠物，寄在你这里，等放假让我哥带给我，或者等它长大，就来找我。……也许，等它长大就把我忘了。”

“叽~”

小鸡用脑袋蹭蹭沈砚，表示自己不会忘了他。

“这个乾坤袋也放在你这里，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怕惹来是非，等我强大了就来取回，我要是没强大，就像个凡人过完碌碌无为的一世，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了，祝你修仙成功哈。”

他走的时候，谢初灵把他送到山门口，之后就由沈墨送到火车站。沈砚一路眼睛红红的，沈墨还嘲笑他：“你就这么舍不得谢初灵？居然都哭了。”

“我舍不得你啊，哥哥。”

“呸，鬼才信你。”沈墨吃醋，“你那只小鸡居然托给他，谁才是你亲哥哥啊？”

“谁对我好谁就是我亲哥哥。”

“臭小子，每天给你做饭洗衣的你以为是谁？”

“还不是对我有亏欠才赎罪的！”火车到站了，沈砚挥挥手，“不跟你说了，我上车了。”

“你好好保重，不要荒废修炼。”

“知道知道。”

离了仙山，又入凡尘，沈砚觉得自己超脱了，境界比凡人高了整整一层。去年还在为期末成绩发愁，现在觉得期末成绩算个屁，去年还在为单恋暗自伤神，现在觉得，恋爱算个屁，他沈砚就该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一心修炼向天看。

不过，这点觉悟在见到楚少天后就瓦解了，楚少天一句“小砚”，沈砚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摇尾乞怜。

楚少天家里有钱，出手大方，每次吃饭都呼朋引伴成群结队地到学校外面下馆子，沈砚每次都跟着去蹭吃，楚少天对他特别照顾，两个人刚开学第一天就认识了，在宿舍门口打了个招呼，沈砚就看对眼了，之后他发挥他自来熟的功夫，成功把楚少天变成哥们。

沈砚跟隔壁宿舍的几个都混得很熟，常常跑到他们宿舍过夜，跟楚少天挤一张床，五个人开卧谈会到天亮，那滋味，真是又美妙又痛苦，让沈砚欲罢不能。

楚少天一直把沈砚当小弟照顾，沈砚一直龌蹉地意银着楚少天，直到上个学期，向他表白，两人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楚少天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但没以前自然，沈砚也再没蹭过隔壁宿舍的床。

这次一伙人坐在一块圆桌上吃饭，沈砚没特意去抢位置，但大家伙还是默契地把楚少天旁边的位置留给沈砚。他们喜欢开玩笑，说沈砚是楚少天的小媳妇，沈砚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楚少天。

刚开学见面聊的很多，沈砚闷头吃饭，别人都在聊暑假干了什么去了哪里玩，他要说什么呢？

同宿舍的黑子说他暑假把欧洲玩了一遍，信用卡也透支了，买了一堆名牌哄女朋友，没过一周，女朋友就把他甩了。所有人都在笑他傻帽，对女朋友掏心掏肺的，人家转身找个更好的就把你给踹了。

沈砚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能找到更好的。”

黑子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暑假，我过得很郁闷，都学会抽烟喝酒了。”

黑子是他们宿舍的乖宝宝，不抽烟不喝酒常被调笑，结果失恋一回把什么都学会了。

说完黑子的失恋史，大家就在问楚少天恋爱了没，像他这样条件的学校里倒追的女生不知有多少，结果人家单身了一个学年，大二了都还没谈一个朋友。

就是因为这样，沈砚才有点非分之想，觉得有可能。结果，人没恋爱是因为没看上的女生，不是因为他是GAY。

楚少天说他暑假去海南度假，带着妈妈一起去的，他妈管的严，不让他随便恋爱。大家都在起哄，嘲笑，说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听妈妈话的乖宝宝。

这点沈砚能证明，楚少天很听他妈妈话，这也是沈砚喜欢的一点，他觉得孝顺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轮到沈砚，他舔舔嘴唇：“我暑假到我哥家去玩了，他住在四川。”

黑子马上说：“四川啊！听说川妹子都水灵水灵的，你泡到一个了没有！”

沈砚：“认识了一个超漂亮超正点的妹子，可惜不是我的。”

霍小仙是昆仑派第一美人，可惜他无福消受。

众色狼马上眼睛就发光了，纷纷问照片，沈砚倒真有霍小仙的玉照，亮了出来。

黑子说：“这是艺术照？古装穿得真漂亮。”

顺子奇怪：“你们在哪照的？后面风景很真实，不像影楼照啊。”

霍小仙穿着昆仑派的道服，扎着马尾辫，两绺长长的鬓发，又清纯又灵动，沈砚嘿嘿笑：“这个妹子你们泡不到的，别想了。”

“切~~”

众人一哄而散，黑子抢过他手机，看还有没其它照片，一翻，就翻到沈墨的照片：“唉，这个帅哥谁？”

“我哥。”沈砚解释。

“我靠，你们干什么，玩古装PLAY啊？”一个穿古装就罢了两个也穿古装，沈墨还留短发，不伦不类的。

沈砚解释：“他们是汉服俱乐部的。”

黑子说：“你哥比你帅很多啊。哇塞！这个大美女是谁！”

沈砚瞥了眼：“看清楚，这是男的。”

莫语凡的照片让众色狼的眼睛又亮了一下，一听是男的就全部歇菜了。

黑子又往下一拉，拉出谢初灵的照片，这张照片跟前面不同，是张特写，还是闭着眼睛在睡觉的特写，沈砚偷偷拍的，谢初灵平时状态根本不让拍。这特写一拍，沈砚才觉得，真小子长得真不错。昆仑四秀都不错，沈砚想，这门派招收弟子的条件之一是不是要长得好看的。

黑子问：“这睡美男谁？”

“我哥们。”

黑子调笑：“哎哟，趁他偷睡的时候拍，小砚你太猥琐了。”

沈砚拿过手机：“这哥们醒着不让拍，我能咋办？”

黑子：“那就不拍呗，你非拍人家干嘛？”

沈砚：“纪念啊，以后就见不到了。”

也许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谢初灵了，想到这点，沈砚便有点惆怅，他发现，比起沈墨，他更想念谢初灵。

散伙后，楚少天说要去散步一下，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就沈砚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

“哎，你考虑清楚没有。”沈砚单刀直入，“给个痛快。”

楚少天回头：“小砚，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兄弟。”

“……”

沈砚嘿嘿一笑：“那好，以后就当兄弟。”他拍拍楚少天的肩膀，“以后你可别嫌弃我，也别疏远我，我会难过的。”

“……不会，我们还是好哥们。”

“那我先回去了，床还没铺好，你一个人慢走哈。”沈砚落荒而逃，擦干眼角的泪，拿出手机给沈墨发了条短信：【老哥，我被拒绝了。】

沈墨回复：【共勉。】

妈的，老子失恋了！！！

沈砚仰天咆哮，失就失，以后更能专心修炼！

他们宿舍四个人，老白，黄三，沈二，黑子，他睡上铺，每天灯关了，等所有人都睡着时，他才偷偷修炼，打坐冥想的话，即使不睡，第二天精神也很好，比平时睡八个小时的效果都好。

他离开昆仑的时候，谢初灵给了他一包丹药，说，每三天吃一颗，他吸收地慢，不宜吃太多，三天一颗是他身体能吸收的量，不会浪费。

这些灵丹妙药可以当饭吃，沈砚就算一天不吃饭也不会觉得任何饥饿，他的情况被细心的老白发现了，某天夜里，他起夜的时候发现对面床有个黑影差点没吓死，结果发现那是沈砚后，他还问：“小砚你大半夜的干嘛呢？”

沈砚没回话，而是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老白起初以为他梦游，结果当他发现沈砚经常一天不吃不喝后，他就留了个心眼，半夜偷偷睁开眼睛，他总能看到对面的沈砚在打坐。

这天，老白关门，开宿舍会议：“小砚，说，你最近在干嘛？”

沈砚心虚：“我没干嘛啊？”

老白：“没干嘛你整天不吃饭？”

沈砚：“我减肥。”

老白：“没干嘛你每夜在打坐？”

沈砚：“新睡姿。”

老白一脸严肃：“小砚，你是不是在练轮子功？”

“……”

见他沉默，老白痛心疾首地捏着他肩膀：“你有病啊？沉迷什么不好沉迷轮子？以后别练那邪门的玩意了！我，黄三，黑子轮流监视你，听到没有？”

“没、没……我只是……练着玩儿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12章：再见男神

没法在宿舍练，那就搬出宿舍，这个举动被老白知道了，遭到强烈反对，三个人轮流劝他别搬出宿舍，他们绝不允许看着他们的小砚儿走到不归路。老白还找了楚少天救场，楚少天听了事情原委，再看沈砚红到耳根的脸，决定好好跟他谈话。

“小砚，咱们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文艺青年，你不会蠢到真的去练什么轮子功的，对吧？”楚少天语重心长，温柔地爱抚着沈砚的脑袋瓜。

沈砚低头轻声：“我没练，真的。”有些事他不想骗楚少天，他炯炯有神地望着楚少天，“我在修仙，你信吗？”

楚少天笑了：“小砚，你是不是游戏玩多了？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沈砚：“我不想骗你，我真的在修仙，我打坐是我在修炼，我不吃饭是因为我吃丹药就饱了。”

楚少天爱怜地看着他：“小砚，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愧疚的。”

沈砚嘿嘿一笑：“你愧疚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被你拒绝了所以才走火入魔吧？”

楚少天：“……小砚，以后你过来，跟我睡。”

“……真委屈牺牲你色相了啊，少天。”沈砚龇牙一笑，“不用了，一起睡是折磨你还是折磨我啊，以后我不练了，听你的。”

换是以前，能和楚少天亲密一点叫他干什么都可以，但现在不一样了，表白了被拒绝了就回不到以前肆无忌惮亲密的时刻，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本就容易走火入魔，玩不起火。

为了戒掉他的邪功，大家伙每天陪他吃陪他喝陪他玩陪他闹，绝不会丢下他一人寂寞，晚上轮流看着，沈砚千保证万保证不会再练功了，大家伙才睡了个踏踏实实的觉。

课余时间他把精力都发泄在了篮球场上，所有人都夸他技术进步体力惊人，一场球赛下来，所有人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没事人一样可以再跑十圈。

他坐在楚少天旁边，给他递毛巾递水，楚少天擦着汗，喘着气：“你怎么都不累？”

沈砚：“我不是说了吗，我修那个啥，你不信就算了。”

楚少天：“你吃药了？”

沈砚：“你才吃药。老子都好多天没吃药了。喂，沈小燕来找你了。”

沈小燕是他们隔壁系的女生，有点姿色，去年就开始倒追楚少天，去年楚少天没看上她，今年两人倒是看对眼了，走得很近。

沈砚对沈小燕没什么好感，她的名字取得太尴尬，大家伙每次叫“小yan”，都不知是在叫他还是叫她。反正沈小燕一来，沈砚就跑路。

沈砚刚想溜走，楚少天就捉住他：“走，一起吃饭去。”

沈砚：“你约了黑子。”

“把他也叫上。”

饭桌上，沈小燕对楚少天那叫一个含情脉脉，小鸟依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少天挺受用，两人就差你一口我一口喂饭。

平时兄弟们在一块说什么都行，有了个女生在，说话都有点顾忌。平时话最多的沈砚变得不爱说话，跟谁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的。

黑子提了个话茬所有人都噤声了：“喂，楚少，你们什么时候成啊，让我们叫小燕嫂子，省得以后老跟小砚叫混。”

沈小燕一脸娇羞，小脸红了个通透，就等楚少天开口。楚少天看了眼沈砚，沈砚用筷子戳着饭粒，好像没把他们当回事。楚少天说：“你以后就叫嫂子吧。”

所有人都开始起哄，纷纷叫嫂子。沈砚也叫：“嫂子，我敬你一杯。”

说是杯，却是把一瓶啤酒都灌进去了，最后呛得眼泪都出来。

舍友们逼得太紧，沈砚几乎荒废了修炼，日常又回到轨道上，学习，毕业，工作，找个男友，碌碌无为的一生。

而远处的仙山学霸们，修炼，结丹，元婴，化神，大乘……注定会过很漫长的一生。沈砚真羡慕他们，能活这么久。而他，资质太普通，普通到能练到炼气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