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两个字，便御剑离去，飞的方向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沈砚猜到他要干嘛——这货要回去跟当康单挑。
他能干嘛呢？乖乖地等着吧！
他带了手机出来，这里没信号但能看看小说玩玩游戏，时间没那么难过。这一天，真是漫长，永无止境似的。
谢初灵回来时浑身浴血，衣裳凌乱不整，一脸的血，沈砚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摔树下，走时还天仙下凡似的，回来怎么就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过后的惨状？
“你没事吧？”
谢初灵靠在他旁边的树干上，他看上去很疲惫，沈砚担忧道：“你受伤了？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下？我学过急救的。”
谢初灵：“不用。”顿了顿，“谢谢。”
他的伤势看上去吓人，其实只是受了皮外伤，回来的路上敷了药，明天就会好得差不多。但他的灵力用去七分，看上去才显得疲倦。
他需要调养，沈砚把自个小命悬他身上，自然不敢打扰，就继续看小说。
手机电池快用完了，谢初灵微睁着眼，瞟了一眼沈砚的手机屏幕：“没电？”
沈砚：“嗯，没事，我把电用完。”
谢初灵拿过手机，掌心紫光闪闪，充斥着手机。
沈砚目瞪口呆：“这是……在充电？”
“嗯。”
“……高明。”沈砚不禁竖起大拇指，这人工电能也太省事了！不过，未防止电池爆炸，谢初灵只是用微弱的电流充电，沈砚歪着脖子看手机屏幕，这样一来，他跟谢初灵凑得就有点近，他本人粗线条完全察觉不到谢初灵的排斥。
见沈砚凑过来，谢初灵就想干嘛要多事帮他充电，但也不好叫人走开，沈砚明显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聚精会神着呢。
谢初灵身上自带冰山气息，凉凉的，小龙虾样的沈砚靠近后觉得很舒服，体内那股燥热都随之降温，他挪了挪身子，凑得更近些。
“……”
这家伙，一点眼色都没有。
第6章：奇遇
沈砚是个gay，gay对同性有一定的敏感，他搭着别人的肩膀，他知道自己是正直地表示友好，倘若别人搭着他的肩膀，他就会邪恶地想歪，心猿意马。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一觉睁开眼，谢初灵拿起他的手，这样看似亲密的举动让沈砚受宠若惊，以为他要干什么。
就在他以为谢初灵要干什么时，谢初灵只是把手指搭在沈砚的腕上。
美好的一天从把脉开始。
沈砚的体温上去后就没下来，皮肤依然红得像只小龙虾，谢初灵担心他真的会走火入魔，可把脉一看，他除了体内真气混乱无法吸收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把完脉，谢初灵领着沈砚寻找水源，他脸上的血迹干了，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沈砚关心他：“你伤好了没有？”
“嗯。”
“你昨天流那么多血，吓死我了！以为你要翘辫子。还好你没事。”他还指望谢初灵带他出去。
今天沈砚的身体感觉好多了，没有昨天血脉喷张的灼烧感，只是觉得闷热，一张嘴就能喷出火那种。靠在谢初灵这座活体冰山上，沈砚发出满足的叹息：“还好有你在我身边给我降温。”
“……”
“为什么你身体这么冰凉？散发冷气呀，好神奇。我老哥也修仙，体温就跟常人无异。”
“别贴太近。”他终于说出这句话。
“我掉下去咋办？你这剑这么小，我只能半只脚踩在这上面，跟踩钢丝似的，一个没平衡好就会掉下去。”说完，他搂得更紧，“要不你给我系个安全带。”
谢初灵觉得沈砚有点缠人，他从小在昆仑派长大，被师尊单独养在白云峰上，平时接触到的只有沈墨莫羽凡霍小仙等人，这三个没一个是沈砚这样的凡人，脆弱得碰一碰就死，柔弱得动不动就粘着他。其他的师兄师姐都知道他的为人，不会轻易跟他接触，这个沈砚实在莫名其妙。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他说得够直白了，一般人有点眼色的都会离他远点吧。
怎料，沈砚说：“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四天后我就拜拜了。”
“……”
两人在一处水潭边降落，沈砚看到那水潭双眼就发光，他现在恨不得脱光衣服下去泡个澡！但这水潭，会不会有水怪啊？
“这湖里，有水怪不？”
“有。”
他马上离水潭要多远有多远，他承认他怕死。
谢初灵走到水潭边清洗自己，他的衣服上都是血渍，也没带备用的衣服，只能讲究着穿，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像现在这样狼狈肮脏还从没有过。
沈砚席地而坐，又拿出手机看小说，看了几眼突然听到哗啦地水花，他离水潭有一段距离，谢初灵再怎么玩水也溅不到他身上吧，可这水花声势也太吓人了点，他抬头……我靠！
一头浑身赤红的水怪蓦地从水中冒出，张开血盆大口向谢初灵咬下，谢初灵横剑迎击，剑花瞬间幻化出万道剑芒网住那水怪，紫色剑芒没入水怪体内不留半点痕迹，却惹怒水怪，鱼尾一甩，谢初灵被掀翻，滚了过来。
到底是鱼类水怪，谢初灵被甩到岸上就拿他无可奈何，沈砚爬过去，戳了戳谢初灵：“兄弟，你没事吧？”
谢初灵捂着胸口干咳，闻言摇了摇头。
“这怪几级啊？打不过就跑吧？”
谢初灵盘腿坐在地上，陷入思考，那水怪还在岸边虎视眈眈，吐着泡沫瞪着他们，沈砚孬种地缩在谢初灵背后，省得自己被水怪盯上。
“横公鱼。”
“传说中刀枪不入的那个？那你肯定打不过，咱们快跑。”
“不甘心。”
“我操，你是来采草还是来打猎的？昨天那个你都豁出去半条命，这个你要整条命都搭上？我不许你死！！！”沈砚激动地提起谢初灵的领子，“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要命的，你们修仙之人不应该要惜命如金吗？能活三百年了！”
“……”
“我跟你说，我老羡慕你……”谢初灵突然捂住沈砚的嘴巴，沈砚面露惊讶，见谢初灵一双眼睛盯着他后方，他机械地把脑袋扭过去，他身后一颗树上不知何时盘旋着一条蟒蛇，朝他们吐着信子。
这条大蟒蛇有一身闪闪发光的金色鳞甲，金色的瞳仁盯着他们这个方向，然而视线却没落在他们身上，飘来飘去似乎在定位。沈砚往后龟缩，成功将自己缩进谢初灵怀里，他本来想缩到谢初灵背后，但对方捂着他的口鼻，他怕一缩就被敌人发现。他确定这条大蟒蛇是瞎子，只能靠声音定位，说不定还靠气息定位……但一定没靠气味定位，因为谢初灵身上的血味还是蛮浓的。
这个就是试炼之境，每三步就有一头洪水猛兽镇守地盘，每五步就是一上古神兽压阵，真他妈刺激！
如果谢初灵一个人他敢冒险一下，带上沈砚……还是不硬拼了。
他唤出飞剑，带着沈砚腾飞到上空，他们一动，大蟒蛇便也动了，拖着华丽的长长的九条尾巴，试图扑腾把他们咬下来。折腾未果后，九尾蛇竖起尾巴，蓄势待发。
谢初灵见状，飞向湖边，九尾蛇动如脱兔，飞快爬行到湖边，从尾尖喷出数道毒刺，谢初灵早已捏好法诀，一道蓝色水光从他掌心升起，冻住迎面飞来的数道毒刺，被冻住的毒刺纷纷掉落水中，砸中那条潜伏在潭边的水怪。水怪震怒，一头撞向岸边，地面被它撞得摇晃三下，水怪在向九尾狐宣示着这是它的地盘，上面那个是它的猎物，你小子别来凑热闹。
多少年才会碰到一个美味可口的人类，九尾蛇岂会善罢甘休，蛰伏在岸边不愿离去。
沈砚小声：“它们会不会打起来。”
谢初灵：“但愿。”
沈砚：“可它们不打呀，光对瞪有什么用，你去挑拨他们一下。”
沈砚这么一说，谢初灵突然脑补了一个画面，他以沈砚为饵，吊在半空中引诱横公鱼上钩，被抢食的九尾蛇不甘心，扑上去撕咬横公鱼，他坐收渔利。
但这个画面也只能想想，他不会把别人的生命去冒险。
只是沈砚这麻辣小龙虾的形象像极了美味的诱饵，可惜、可惜。
“走吧。”谢初灵说着转了方向。
“不等它们打啦？”
“嗯。”
“太可惜了，你一定很想要它们的皮和骨肉对吧？”
像这种灵兽浑身是宝，他有非分之想但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沈砚知道他的力量对付不了两只灵兽，说：“虽然你结丹了很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掌，你应该跟其他人一起行动的，假如你三个小伙伴在，那两头灵兽就是你们囊中之物了。唉，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小伙伴去啊？单独行动对你很不利呀，你应该跟团队合作的。”
沈砚说得很有道理，他应该选择组团，可跟谁组？谁又愿意跟他组？试炼之境前几日，沈墨莫羽凡霍小仙都在商量着入境后怎么找到对方一起行动，就是没邀请他加入到队伍之中，唯三熟悉的人都不愿和他组团，他更不会去找别人。
“你应该先去找我老哥的，现在你还能找到人吗？我们怎么都没见到其他人？他们都在哪啊？这试炼之境到底多大呀……我们飞了这么久紫雾越来越浓，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沈砚的嘴巴闲不住，他一天说的话可能比谢初灵一辈子都多。谢初灵紧急刹车，沈砚的脸砰的一声撞在谢初灵背上，谢初灵原路返回，接近水潭时找了一棵大树隐藏身形。
沈砚被那一下闪到舌头，此时捂着嘴巴泪眼汪汪我见犹怜。
水潭那边，因为猎物逃走，横公鱼迁怒九尾蛇，竟跳到岸上把九尾蛇拖下水潭，两方开始缠斗，斗得山崩地裂。
沈砚：“哈哈，真的打起来了！你知道它们会打起来？”
“嗯。”
“这样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真是赚到了！”
那潭湖水被血染红，横公鱼的惨叫响彻九霄，沈砚听得不忍：“九尾蛇好凶残，它居然在水里斗赢水怪？”
“嗯。”
“咦……那半截是什么？九尾蛇的尾巴？初灵快去捡！”
从“谢大侠”到“初灵”，沈砚只花了一天时间，见他的称呼没引起谢初灵任何不适，沈砚暗地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攻略成功！
经过横公鱼与九尾蛇的交战后，九尾蛇以微薄之力胜出，但它九条尾巴被咬断七条，下场也非常凄凉。
谢初灵御剑，一剑穿透九尾蛇七寸，那里被横公鱼咬出一道巨大的伤口，随便一个利刃便可穿透。
沈砚鼓掌：“大功告成！”
谢初灵下去捡战利品，沈砚作壁上观，拿出手机留几张作纪念，刚才忘了拍下来，真是可惜。
镜头对准谢初灵，手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只长满金毛的手趁沈砚一个不注意，偷偷抽走手机，沈砚回过神，扭头看那只金毛，眼睛瞪得老圆——
“猴哥，还我手机~~”
第7章：珍藏品
这只金毛猴子不知何时倒挂在树上，长臂一捞，就把手机顺走，它似乎没见过手机这个新奇的玩意儿，手指每点一下屏幕就会发生一个变化，有趣极了，高兴得上蹿下跳。
沈砚见它爱不释手，一脸心疼，可他也明白，这森林里的猴子绝不是一般的猴子，就是一般的猴子那尖利的爪牙也够他毁容，轻易惹不得，该怎么办呢？
他拿出天灵果引诱金毛猴子：“猴哥，我这个跟你交换好不好？很好吃的。”
金毛猴子叽一声，兴奋地抢走天灵果，啃了一口，高兴得抓耳挠腮，它一手天灵果一手手机，甭提多惬意。
沈砚：“猴哥，说好的手机呢？你可不许反悔啊！”
“叽——！！！”金毛猴子炸毛了，龇牙咧嘴地瞪着沈砚，沈砚气势一下就弱了。
金毛猴子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沈砚的乾坤袋，沈砚捂紧了，金毛猴子嘻嘻笑着，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它长尾巴一捞，捆住沈砚的小蛮腰。
喂，这姿势不对啊！
“谢初灵救我~~~”
沈砚尖叫着，但声音很快淹没在森林里，金毛猴子的速度快如闪电，沈砚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过山车，最要命的是这是在森林里，他的体积比金毛猴子要大得多，衣服皮肤都被树枝刮破，火辣辣地疼，沈砚欲哭无泪：“猴哥你跑慢点慢点慢点……”
他喊也没用，直到不小心卡在两棵树中间，金毛猴子才有意识地往缝隙大的地方钻，这时沈砚也浑身挂彩，无一处完好。
他被金毛猴子带到一个很隐蔽的洞穴里，洞穴内亮如白昼，堆满各色石头和灵草灵骨，还有一颗巨蛋。洞穴内有一张草铺，沈砚被丢在那上面，金毛猴子夺过他的乾坤袋，手往里掏。
金毛猴子掏了个空，沈砚偷笑：这乾坤袋里的东西要靠人的念想才能拿出来，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那永远都拿不出什么东西。
金毛猴子再次炸毛，怒瞪偷笑的沈砚，沈砚止住笑，摆出哀戚的眼神。金毛猴子再次掏，这回，它拿出一颗天灵果，马上又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猴子，真聪明呀……
沈砚感叹，幸好它只拿出天灵果，乾坤袋里其它东西它不知道。
“猴哥，给我吃点？”
金毛猴子心情好，真给了他一颗。沈砚就不懂了，这猴子捉他来干嘛？猴子智商高，而且好像听得懂他的话。
“猴哥，你捉我来干嘛？你要把我吃了？”
金毛猴子呸呸吐了两口，一脸嫌弃，沈砚这下放心，至少这猴子不丧心病狂。
金毛猴子有偷窃癖，还有收藏癖，这洞穴内所有的宝贝都是它收集来的。它收藏的偏好无非两样：自己喜欢的，看起来稀奇的。
沈砚就属于后者。它见过人类，但没见过浑身通红的人类，它一时搞不懂沈砚到底是什么物种。在它眼里，人类是很弱的，但眼前这个物品，简直弱到它匪夷所思的地步？这样弱的生命居然能在这里生存？稀奇啊稀奇！
沈砚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收藏品了，他躲在角落里乞讨谢初灵快点找到他……
这家伙会不会找到他？金毛猴子带他跑了那么远，如果谢初灵找不到他，那他不是完了！！回不去了！！
他只能指望谢初灵找上门来，否则以他一人之力即使逃出去也要死。
金毛猴子玩了半天的手机，直到电池耗尽关机了，它研究片刻确定它发不了光后就把手机丢给沈砚，一个新鲜的玩具就这么没了，金毛猴子有点不爽，就拿出天灵果吃，没吃几粒，天灵果居然完了，金毛猴子不爽得叽叽直叫，上蹿下跳把气出在乾坤袋上。
它踩够了，出完气就找沈砚打发乐子，沈砚被折腾了一天很累了，在它玩手机的时候就睡着了，金毛猴子用尾巴扫着沈砚的脸，沈砚半天起不来，金毛猴子挠挠头，很无趣地离开了。
金毛猴子又出去偷猎，它一走，沈砚就偷偷睁开眼，这泼猴没把乾坤袋拿走，太好了！
这满穴的东西沈砚都不认识，但他觉得这些东西一定很值钱，趁这泼猴不在赶紧顺一些，妈的，敢绑架老子，老子要你付出血泪代价！
这颗石头好亮！收了！
这颗石头好漂亮……
哎哟，这颗摸起来透心凉呀，他现在就需要这些！
有块镜子？干啥用的，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