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太子大战假妹子 上——菡萏红妆
菡萏红妆  发于:2015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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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掩惊愕,慕容泽当即看向梁宣,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锁死,除却唇色浅淡,整个人竟是毫发无伤。

“你……”

话未出口,一记凌厉的掌风猝然袭来,慕容泽不做他想,扭曲着身子反手一掌便劈了回去。

那些人自然是没有闲心观赏梁宣的撒泼耍赖,三三两两组团找定对象,计划分开击破,温采被三人困住,已是自顾不暇。

梁宣茫然地回头看去,三五个大汉已经朝这边逼过来,立时吓得跳起来抱着慕容泽转了个圈,指着那些人道,“少侠,快,他们杀过来了!”

慕容泽微微皱眉,适才那一掌绝非等闲之辈,可从这些人的脚步来看,似乎又不像高手,那一掌究竟是谁?

一边沉思,一边应对这些人的攻击,分心的后果便是彻底忘记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个拖油瓶。

当眼前的拳头冲过来的时候,慕容泽为了躲开右侧的双掌,左脚跺地想要借力飞身跃起,岂料刚及离地身子陡然一沉,他这才发现梁宣的两只手尽管好心地松开了他的腰,却一直不曾离开他的狐裘。

幸得他反应迅捷,猛然后仰堪堪闪过当面而来的拳头,双手触地后借着扭转身体的力量双脚刚及对上那双猛劲的手掌。

危机暂时解除,慕容泽气急败坏地踢了梁宣一脚,“放手!”

亲眼见识了刚才的千钧一发,梁宣也不敢再浑,当即松了手,只不过像条狗一样跟得寸步不离,腆着脸说道,“少侠,我绝不会打扰到你,尽管放心对付他们便好!”

来不及训斥,下一波攻击已经卷土重来,慕容泽眼色一沉,手下留情后患无穷,必须一击必杀。

他需要武器。

心念刚至,眼前蓦然便出现了一团绯红,扎眼得很。

是梁宣的腰带。

慕容泽偏头看着梁宣乱送秋波的双眼,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微妙。

这是第二次,心有灵犀得分外诡异。

生死关头显然不能随意嫌弃,有总好过无,慕容泽抄手拿过来,灌入真气后的腰带便似铁棍一般招招给予对方致命的重击,不多时情势便发生了可观的逆转。

温采兜了几转,终于握住了箭弩,五箭齐发,瞬间射中了尚站着的最后五人,幕台终于恢复了平静。

梁宣两只手趴在慕容泽肩膀上,悄悄露出眼睛扫视一周,确定安全后才跳出来,趾高气昂地哈哈笑了三声,“哼,什么狗屁员外,嘴巴以后放干净点,如若不然,仔细小爷剪了你的舌头!”

赵员外面色苍白,凌人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台上七零八落的护院,突然惊悚地大叫起来,步步后退,转身用一种让人叹为观止的速度逃离了长春院。

梁宣兀自莫名其妙的时候,还想着这员外的胆子意外这样小呢,乐清突然大喊了一声,“梁宣,小心!”

变了调的声音让梁宣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刚及回身,眼前身影一闪,交手后猝然而至的凌厉掌风吹得他青丝飞扬,不由自主闭起双眼。

肉体撞上木架的轰响过后,梁宣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幕台那头一片凌乱下一个人正扭曲地抽搐着,而眼前慕容泽清逸的身影不动如山,却莫名让他的心紧了紧。

“喂,你没事吧?”

不安来得毫无道理,梁宣屏住呼吸绕到慕容泽身前,发现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大碍,不由松了口气,接下如此霸道的一掌竟还能若无其事,梁宣这一回的称赞绝对的真挚由衷,“少侠武功当真独步天下!”

慕容泽动了动嘴,然而一语未出,却猝然喷出一口黑血,吓得梁宣脸上血色尽失,兜手将那软下来的身子接住,惊慌失措地喊道,“喂,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我啊!喂!”

温采心急如焚,却是寸步难行。

因为先前被击倒的护院们,居然一个个又站了起来,罔顾自身折断的手脚、或是中箭的腰腿,面无表情地再一次向他们袭来。

慕容泽细细喘着气,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用最后的神志抬起自己的手,一眼看去已是一片乌黑,手腕上更有一条紫黑的线正沿着经脉往上流窜,若是放任不管,任其一路蔓延至心脏,便是大罗神仙都再难续命。

梁宣看得胆战心惊,慕容泽淡淡看了眼那些僵硬的身影,轻声说道,“是毒僵。”

第十一章:少主很没钱(八)

子不语: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魄主宰人身,当魂离开身体,便会沦为僵尸恶鬼。

僵尸能成妖,为魃,传说之中可杀龙吞云,所到之处赤地千里。

然,传说之所以谓之传说,便是无人亲见,俱是口耳相传得来,所以慕容泽昏迷前的一句“是毒僵”,瞬间将梁宣仅有的理智打散。

他极为茫然地看着那些笔挺挺站着的人,双目无神,无痛无感……行尸走肉……僵尸。

“婉儿,告诉孩儿这不是真的!啊!!救命!!”

温采的震撼绝不比梁宣来得轻松,一不留神便让三具诡尸突破他的防卫冲梁宣逼去,心急之下一脚便向身旁的诡尸踢去,不想却是被他一把抱住了腿,动弹不得,当即朝着那顶没用的梁宣吼道,“跑啊!!”

梁宣打了个哆嗦,扛起慕容泽跳起来便跑,岂料,那些诡尸的动作并不似僵尸一般缓慢迟钝,仿若正常活人一样,一看梁宣跑动起来,立马三五结队就追了上去。

梁宣一回头登时吓得心胆俱裂,两条腿拼命交错着,一路鬼哭狼嚎撕心裂肺。

赵员外一跑,外厅留下来看热闹的人便都察觉到了危险,此时此刻早就没了人影,喜妈妈带着院子里的人也都躲了起来,梁宣在空荡荡的外厅不停打着转,终于把自己绕糊涂了,埋头猛地就撞上了一具诡尸。

落地之时好在及时将慕容泽抱了起来,不然他这一屁股摔到地上,慕容泽的脑袋非得开花。

眼看着五具诡尸将他们团团围住,梁宣绝望地捏着慕容泽的脸蛋,“喂,少侠,你倒是先将他们打死再睡啊!不然,我这回陪你睡咱就再也不用醒了!”

揉、搓、捏、夹,手段都用上了,苍白的脸被蹂躏得都泛着诡异的红色,慕容泽仍旧没有丝毫醒的征兆,反倒是被梁宣这一折腾,进气儿都少了。

“啊——!!”

兜头而来的拳头让梁宣下意识闭上眼睛,嘶吼着将慕容泽死死护在怀里,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降临,梁宣仔细辨识了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睁开眼。

毛骨悚然。

眼前的这具诡尸仍旧直挺挺站着,然而头颅却不知去向,碗口大的断裂处,腥臭的鲜血喷涌而出,慕容泽的雪白狐裘都染上一大片触目的鲜红,梁宣觉得这一瞬间连心跳都不复存在。

环顾四周,其余四具也是同样的遭遇,失去头颅的尸体接二连三地倒下,老远的地方,五颗头颅齐整地排成一条线,双目无神,血溅满脸。

梁宣狠狠咽了咽口水,突然背起慕容泽就冲出了长春院。

二楼雅座内,无明撇了撇嘴,“切,胆小鬼,不过是几具无头尸便吓破了胆。”

穆天晟左右摇摆了许久,终于决定将这副棋扔掉,适才他用了五颗黑子削掉了五颗头颅,缺了的棋便再没了用处,他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这副棋可是杜云鹤的宝贝,这下真没法还了。”

无明啐道,“有的还你也不会还,假惺惺。”

穆天晟不以为意地笑笑,“胡说八道。”

说着凉飕飕地伸出手捏了捏无明的后颈,吓得无明直往后退,赶忙抬手护住,虎崽一样龇牙咧嘴,穆天晟愣了愣,摇摇头道,“竟然还怕?你这胆子也没大哪儿去,何况他这样急着出去怕是去找大夫了,只是这毒……该不是谁都能解的。”

无明眨巴着眼,“师父,你既然出手救了他们,为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并替他解了那毒呢?”

穆天晟摸着下巴,困惑道,“是啊,究竟是为何呢?”

无明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啊!”

穆天晟站起身,无明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好半晌才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概为师这辈子都无法喜欢慕容家的人吧。”

无明惊愕地撑大了眼眶,无言地瞪着穆天晟,老半天还是难以相信,“师父是说他、他、他……那您为何还要救他呢?”

穆天晟负手仰天深沉一叹,说得极为愤懑懊恼,“因为护着他那小兔崽子着实太吵,为师一时没忍住就……”

无明,“……”

师徒二人回了客栈,无明终究没忍住,问道,“除了师父还有谁能解那毒?这时候出现在蜀滇之地的定是太子,莫非睁眼看着他就这样死掉?”

穆天晟侧身躺在床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清平乐》默着,休得偷懒。”

无明揿了揿鼻子,老老实实地摊开纸,一字一句默着,正是忘了一处便死活想不起来后续的时候,穆天晟淡淡开口道,“活不活的下来全靠他自己造化,薛凝紫未必是善茬,但她救人素来看心情。”

无明盯着那后脑勺看了半晌,突然笑道,“可见师父还是心软。”

穆天晟面不改色道,“拍马屁也无用,接着默,错了三个字为师今日又能修炼画技。”

无明,“……”

因为一些委实难以启齿的理由但最终总归是得救了的梁宣,扛着慕容泽一路狂奔到了医馆,将人扔到床上,气喘得话都说不出来,急得不停指着慕容泽一通比划。

好在大夫比较善解人意,来这儿的不是身子有病,就是脑子有病,望闻问切按规矩来总不会错。

将瞎着急的梁宣拨到一边,年过花甲的老大夫摸索着凑到慕容泽身边,探手搭上他的手腕,不确定般反复诊了四五次脉,才极为难为地收回手,连连摇头。

梁宣一看大夫这模样一颗心止不住往下沉,“如何?”

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闭着眼寻思了片刻,突然起身无言地走到桌前,取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梁宣眼前一亮,噌地凑过去,探脑袋一看,不由大失所望。

所写四字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无能为力。

“修为浅不好意思直说也不用这样写来写去浪费小爷时间啊!人命关天的大夫!”

大夫被梁宣说得脸色微红,瞪着眼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随即摆了摆手,羞愤得都要跳脚了。

梁宣恍然,这才意识到自他进门开始这大夫便一言不发,原不是脾气不好,竟是个哑巴,顿时抿着嘴眨眼装无辜,最终仍旧诚恳地弯下腰,歉疚道,“晚辈失礼,还望大夫再想想法子,这毒尚未攻心,定还有解救之道的!”

大夫皱着眉,死活想不出头绪来,再看梁宣期待而真挚的眼神,却无论如何都不愿见他失望,苦思冥想之际,脑中蓦然闪过一个身影,大夫喜上眉梢,急忙提笔写道:鬼医。

梁宣看去,不由诧异,“这鬼医是何人?”

大夫写道:医术天下第一,行为诡谲不羁,是谓之“鬼医”,此刻应当正在青城为杨掌门疗伤。

梁宣喜出望外,扑棱上去抱着大夫激动地转了两圈,吓得大夫一张脸瞬间惨白,落地之时腿都有些软,极力装作镇定地捋着胡子,用力不当险些将不多的胡子扯了下来。

事不宜迟,梁宣将慕容泽当麻袋一样接着扛到肩上,箭一样冲了出去,不多时却又折了回来,赧然地笑笑,“大夫,这个,青城哪个方向?”

青城离着益州还有些路程,大夫急得说又说不出口,画也画不出来,正当心急如焚之际,一辆马车骤然停在了医馆门前。

梁宣回过身,就看到乐清坐在车前,冲他喊道,“上车!”

谢过好心的大夫,梁宣将慕容泽抱上了车,而后探出脑袋问道,“你怎知道我在这儿?”

天黑瞧不清,两盏灯也照不亮一片地,乐清小心驾着车,头都不敢回,答道,“你一出了院子我便猜你是要找大夫,便想着找辆马车多少方便些,眼下去哪儿?”

此时此刻梁宣觉得乐清就是天上下凡来救他的七仙女,扑过去搂着乐清蹭了蹭,开心地说道,“青城!”

乐清握着缰绳的手一抖,“青城?青城山?!那么远!”

梁宣扑棱着眼,其实他也不知道青城到底在何处,乐清似是想到什么,倒抽了一口气,连语气都变了,“鬼医?!”

梁宣怔怔点了点头,猛然觉得这鬼医厉害了许多,不过还是担心,“青城远么?很远么?你说他还能撑到那时候么?”

乐清看着梁宣满脸认真的担忧,心里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而是默不作声地加快了速度。

他倒是不担心赶不及,他最怕的便是哪怕他们赶上了,鬼医也是不愿意治的。

一夜奔波,又接连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第二天刚及天黑之时抵达青城派。

一路上他二人都不曾进过一米一水,慕容泽更是被这激烈的奔波折腾得气息奄奄,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梁宣深深看了他一眼,步步艰难地走向守在山下的青城小弟子,恳求道,“烦请通报,求见鬼医。”

那名小弟子被梁宣眼中极度饥渴的眼神煞到,连连点头撒腿便跑回去通报,梁宣没了力气,一屁股墩子坐到地上,乐清想拎他起来,忙活一通自己倒先失了力气,索性坐到梁宣身旁。

静默而烦躁的等候中,马车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声音,冷凝中透着莫名的兴奋,梁宣大惊之下,连忙跳过去,猛地掀起车帘,正好看到那陌生的女子已经扒了慕容泽的衣服,一双手恬不知耻地在他白嫩的胸膛上乱摸。

第十二章:少主很忧心(一)

“采花女贼,给我住手!”

梁宣未及多想,浑身骤然爆发的力量支撑着他钻进马车,两只手死死拽住那陌生女子的胳膊。

那人猝然转过头,异色双瞳中凌厉的戾气煞得梁宣大吃一惊,连忙松手,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鹅蛋般温润白皙的脸上突兀地横生着两道赭色的疤痕,位于左眼下方,像是某种古老的魔咒,左眼纯黑如墨,深不见底,右眼却是罕见的蓝灰色,澄澈透明之下黑色的瞳孔更显妖冶。

她无言地瞪了梁宣须臾,淡然地转过头继续剥慕容泽的衣服,并起的瘦弱双指看似随意其实有迹可循地轻触着他身上的穴位。

梁宣咽了咽口水,眨巴着眼若有所思,乐清吃力地将人扶起,一番寻思后不确定地问道,“敢问前辈可是鬼医阁下?”

那人无动于衷,埋头专心做着自己的活,将慕容泽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之后,眨眼间指缝中便多了一柄清亮的小刀,梁宣的惊叫尚未脱口,她便麻利地划开了慕容泽的手腕。

梁宣挣开乐清的双手,再接再厉地跳上马车,若不是顾忌着慕容泽的命脉尚在那人手里,他当真能一脚踢飞她,不由愤怒地喊道,“你这是作甚!当他的血不值钱啊!赶紧给我堵起来!”

诡异的异色双瞳满是寒凉,毒蛇一样死死盯着梁宣,梁宣不甘示弱,恶狠狠地瞪回去,正是眼眶发涩不堪忍受即将眨眼之际,那人竟是突兀地开了口。

“再瞪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梁宣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突然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是、这是娃娃音?真、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啊!”

一根银针猛地扎入了梁宣的痛穴,疼得他当场滚成一团,嗷呜直叫唤,那人气定神闲地收回手,翻过慕容泽的手腕仔细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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