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的母亲宜妃聪明灵慧，跟康熙这么多年，多少了解有时候皇上意外的孩子气。儿子见皇阿玛不答应来自己这边求情，哪里还不知道他那别扭的毛病又犯了。这些年他来自己这儿时也会问问胤禟怎么样了，再不是不闻不问，看样子对胤禟的上进很欣慰满意，他是一个慈爱的父亲，虽然不是最疼爱胤禟，但请旨皇商本就是水到渠成。有一个全心全意为皇家着想的商人有何不好？

当天她就亲自到康熙哪儿送冰镇银耳汤，解乏去火，大补。她性子一向泼辣，敢作敢为，这一次便是。她进了屋子，看着康熙姜汤喝下去，就以一个妻子向丈夫的口吻为儿子请求。康熙有些犹豫，宜妃就索性大声气恼地说自己从来没有求你什么事，这一次求得又不为她一个人的儿子。说着眼圈便红了，用手帕擦擦眼角溢出的眼泪。

意外的，康熙温声劝慰，心想宜妃所说确是事实。几年前她为这件事求的时候，自己立刻回绝了，现在她又求，不能因为自己那一点别扭不答应寒了她的心，直接答应了。宜妃很得宠。当然不排除宜妃后台很硬的原因，可是这后宫里面后台硬却不得宠的也不是没有。

宜妃面容娇艳，十七八岁的时候艳冠六宫，看胤禟的模样变回当年绝代佳人。现在宜妃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即使她保养得再好也比不上真正刚进宫的小女孩。她能够圣宠不衰便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妻子的埋怨，像民间夫妻一样。康熙很受用这个，所有人都先当他是皇帝然后才是丈夫、父亲。特别是孝庄死后，他更加渴望这样的相处方式，而唯一有资格这样的只有宜妃，她的性子、资历、实力决定了这一切。

曾今有一个女人东施效颦，学习宜妃，但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傻了，不分场合的显示自己的不一般。康熙没多久便厌了，最后自食恶果，触怒圣严被打入冷宫。宜妃的聪明之处在于她明白，偶尔的埋怨是情趣，不分场合的便是不分尊卑。

有了宜妃介入，这件事变成了一个父亲与儿子之间的故事，没了君与臣的束缚，妥协就很容易。胤禟成功的成为皇商，这是大喜事，要庆祝一下。没有邀请其他人只有七阿哥、八阿哥、十阿哥，没有四阿哥胤禛。但是那天，胤禛带着礼物不请自来，同行的还有十三阿哥胤祥。

胤禛进来的时候，下人被胤禛挡住没来通报。胤禟似乎没看见他，不搭理。老十是个忍不住的，听见四哥做那样卑鄙的事早就不爽。要不是八哥拦着他早就大闹四阿哥府了，什么东西！

气冲冲的嚷道：“大喜的日子，怎么看见不想看到的人了。”此话一出，胤禛的脸铁青铁青，他没想到明明知道老九老十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样说，可是当面对这样的情景他的心也会此次的痛，不知不觉自己的心已经住进这么多人了吗？

屋子里面的热闹的气氛在他们进来后就有些凝滞，现在则是完全的僵硬了。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只知道他们有些矛盾，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胤禟接起胤俄的话说：“老十说什么呢？四哥来当然是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好准备给你一份大礼呢。四哥来来来，站着干什么呀？坐啊，我喜欢的姑娘太多了，四哥别惦记啊。”

胤祥被这一番连敲带打的讽刺弄得有点蒙，这是什么状况，什么四哥惦记姑娘，四哥不是那样的人！连忙表白：“九哥十哥，八哥你们肯定有什么事误会四哥了。”转过头，有队一直死死盯着胤禩的胤禛催促，“四哥，你说啊，你没有一定有什么人设计你的。”

“我没有。”胤禛说这些的时候什么人都没看，死死盯着胤禩，仿佛只要是胤禩相信就可以。胤禩被顶的头皮发麻，不是说好做戏的吗，好不容易成这个机会正大光明聚聚，这样看我，难道还要我说相信吗？

其实现在胤禛在想，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胤禩会不会相信我呢？不会的，一定不会，一直都是自己逼着他回应自己的感情。越想越焦急，陷进去仿佛什么都是真的了。

这样僵持的气氛让五阿哥七阿哥很着急，可是又不知道什么事。胤祺在埋怨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关心胤禟，听他们的话因为一个姑娘？出于好心便说：“今天小九好事，就别这些事扫兴了。来，老八，五哥敬你一杯，我这个哥哥什么都没为小九做，全是老八你照顾着。今天我这一声谢谢说得也不迟，我这个人没大志向，只知道舞文弄墨小九喜欢的我不喜欢，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呢。”说完连忙自顾自喝了几杯酒。

胤祺的话让胤禩听着刺耳，什么叫你这个做哥哥的代小九说谢谢，难道我就不是小九的哥哥，但是胤禩也明白胤祺其实是说自己这个做亲哥哥的做的都不如自己多，有点愧疚和感谢。

胤祺的话打了岔，气氛微微缓和，胤佑乘机叫下人添置两副碗筷，胤禟胤俄重重的哼了一声，胤祥气不过想要回过去，被胤禛用眼神阻止了。胤禩见状，松了一口气，终于做下来了。刚才的事，让胤禩考虑该不该告诉小九小十实情呢？

刚要说话，胤祺又出声了，脸上红通通的，眼神迷离似乎是喝醉了。胤佑心里暗叹不好，五哥一喝醉就喜欢说话，这下耳朵又该遭殃了。刚想完，像是印证胤佑说得有多对，胤祺果然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他说自己从小被养在太后宫里面，一直学习满语，一直到九岁都没学汉文。自己脑子又不好，到了学习汉文的时候跟不上。他知道夫子常常暗自摇头，连皇阿玛都有点恨自己不争。和小九感情不深厚，小九有一次顽皮掉进御花园的河里面，自己吓坏了，一直哭一直哭。好在后来有人将小九救起来了。额娘骂自己怎么不叫人，很凶，自己一气之下就说淹死他才好呢。说完他就后悔跑出去了，当时额娘很惊讶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孩子。自打那儿以后额娘对自己就不亲厚，特别疼爱小九。

胤禟听到这些时很惊讶，他掉进河里的事模糊地记着一点点，可是额娘绝对没有不亲厚五哥。额娘每次见自己闯祸总是要说一句学学五哥，五哥从来不让他操心。眼里绝对是真正的欢喜。五哥怎么会那样想，谁会把一个小孩子的气话当真。哎，看五哥的样子，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算了以后找机会说吧。

后来胤祺又说了胤禟上书房后的事，说自己特别羡慕老八和小九小十一起，自己不爱玩闹一心一意想把汉文学好。所以和胤禟玩不到一块，等在大大，胤禟有什么事自己就可以解决，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帮不了忙。就像今天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前面的很煽情，而最后，他的原话是这样的，“额，小九小时候软软的，多好，现在比女人还漂亮害的额我额都不能摸摸脸蛋，额害得我额”胤禟听见然后用极具诱惑力的话说“害得你什么，五哥。”那一句问的要多温柔又多温柔，其他人都憋着笑，也想看看五个会说什么。

“害的额我每次想摸的时候额就像调戏姑娘”胤祺终于将话在不断地打各种说完了，“哈哈，哈哈，想调戏女人，哈哈，像调戏女人，八哥你听见没有，哈哈”胤俄捧着肚子不可抑制笑起来，太舒服了，每次自己都憋着不敢说，这次听见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太爽了。

让胤佑没想到的是，胤禩最后竟然也点头赞同，吟了一句“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他还记得又一次胤禟说自己长得比女人还美，那时候他就等着这天报仇了。

“砰”的一声，胤祺醉酒瘫在桌子上了。任胤佑怎么推他都不醒，胤佑捂着脸，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人，丢人，最后一句话不说不就行了。歉疚没表达成现在倒好把人给得罪了。你看看老九“温柔”的笑，太冷了。还在熟睡的胤祺适时打一个抖索，胤佑笑的更欢了，抖吧，醒来后想抖也抖不成了。

这样胤祺的醉酒虽然将胤禟得罪了，可是误打误撞解了围。胤禛胤祥没有接到热情接待但是还是把饭吃完了。胤禛离开九阿哥府后，一个小厮追来将一封信递给胤禛，胤禛以为胤禩的，可打开一看，不是，是老九 。

就“四哥，我知道你和八哥瞒着我们两对付太子，今天的事老十不知道，但是我的态度是真的，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辜负了八哥，你的下场绝对比太子还惨。此事我不想八哥知道，他知道会不自在。”

老九怎么会知道自己与胤禩的事，比太子还惨，难道他知道太子对胤禩做的事了？这件事除老九知道还有谁知道？胤禛满心的疑问，实在是太突然了，老九没有表示出一点迹象啊。

第36章

陈大人引咎辞职了！

以清廉为名的陈敬廷大人因为贪污辞职了。这件事如入沸水滴入油锅，朝臣议论纷纷。陈敬廷是出了名的清官，不仅自己拒绝受贿而且严饬家人也不许受禄。有行为不端者、有送礼贿赂谋私者，不得放入。

陈敬廷为官正直，明里暗里得罪很多人。这一次他的亲家湖广巡抚张浅开贪污，被他的罪过的人死死抓住这一点，上书弹劾他。皇上不看群臣施压，无奈之下找了陈敬廷谈话，陈敬廷明白皇上这是给台阶自己下，第二天就递上请罪辞职的折子，皇上准奏。

陈敬廷的官职是户部尚书，现在职位空缺，康熙问众人谁合适这个位子，无人回答。

在陈敬廷离职不久后，内务府又出了乱子。内务府总管腾格中饱私囊，内务府空缺严重，康熙大怒。责问群臣大清怎么了，他的这臣子怎么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当着排忧解难还不够，一个个蛀虫层出不穷！

太子请旨整顿官风，惩治贪污王法之官。四阿哥附议，索额图附议，群臣附议。

在相继几个大臣被抄家问斩后，朝中风声鹤唳，每个大臣将锦衣华服收起，每天徒步上朝，再也不做马车。每府大门紧闭，拒不接待，生怕被人大做文章扯上受贿的污名。

康熙看见大臣的改变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么幼稚的做法妄想欺骗自己，笑的是这些大臣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思想越来越简单。最后还是太子出了一个主意，说为何不效仿宋朝，提高官员的收入，受贿的自然而然就少了。

康熙深思熟虑好久，决定不采用太子的注意。因为官员的俸禄并不低，仅仅一个小知县的俸禄每年达到一百五十两银子左右，而且除了年俸外还有各种福利，冰炭银、车马银、笔墨纸砚银、服装银等。而一个亲王一年俸禄达到一万八千两白银，有的受宠的王爷能拿到双倍银子，就是三万六千两，用不完的。而且差不多的官员都有些产业，家里面都是有钱的。

既然如此他们还能贪污，只能说人性的贪婪，有些人拥有的财富够他活几辈子了但他还是来者不拒。自己同意加薪不就是变相承认他们工资低吗？治标不治本，与其将银子给这些官员，还不如为百姓做点事。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太子的举动收买很多人的心。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太子便是他们追求的，康熙也很满意太子能够想出这个办法，虽然不太完美，可是他是真的想为自己解忧。

腾格内务总管职务空缺，户部尚书空缺。最后太子推荐凌普担任内务府总管，而户部尚书则有一个中规中矩的官员来担任。这是康熙自己决定的，他从陈敬廷这件事算是看出来了，户部尚书不能太清廉，刚则易断，也不能贪的无厌，中庸最好。

内务府是一个极为独立的存在，它设有七司，广储、都虞、掌仪、会计、营造、慎刑、庆丰七司，分别主管皇室财务、库贮、警卫扈从、山泽采捕、礼仪、皇庄租税、工程、刑罚、畜牧等事。另有上驷院管理御用马匹，武备院负责制造与收储伞盖、鞍甲、刀枪弓矢等物，奉宸苑掌各处苑囿的管理、修缮等事，统称七司三院。此外内务府还有三织造处、三旗参领处、掌关防处、三旗庄头处、御茶膳房、升平署、御药房、养心殿造办处、武英殿修书处、咸安宫官学等三十多个附属机构。

自成一个体系，虽然管理的都是皇家的杂事，但除了皇上，宫里面的妃嫔奴才看见内务府的人都要客客气气的，难保有一天你失宠人家给你小鞋穿。这已经是大家公认的规则，所以内务府总管意味着什么？他就是一个土皇帝。

新官上任三把火，凌普沿袭了这个传统。大体上一个地方出了一个贪官就会有一大群贪官隐藏在后面。何况在地位特殊的内务府里面，所以凌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人，什么你不愿意？人家上头有人。你也有？人家是太子，不说话了吧。

凌普确确实实做了实事，除了清理官员他还提出了内务府的营私舞弊三大方式。

第一条：低买高卖。

内务府就从宫外平价买入物资，然后高价报给皇帝。表面上，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违法甚至违规的地方。中间的差价就成为了经手人员的“灰色收入”。每年，皇帝和紫禁城的“合法开支”就有百万两白银。

第二条：直接贪污。

他举了一个例子，四阿哥大婚的时候，有几位绣工托在内务府大臣家教私塾的同乡郭先生揽点内务府刺绣的活做，接了一件绣洞房门帘的小活。绣工们从内务府领来了缎子，用最好的绣线精心刺绣。整套下来，绣工们的原料、工钱加上利润，市价大约是五十两银子。门帘交上去后，让绣工们报个价，内务府人员主动示意绣工们“多报一些无妨”。咬牙报了五百两，太少了，再报多点。几个人就报了一千两的要价

第三条：工程揽财。

在内务府当官的人最盼望的不是升官，而是皇帝上马新工程。不管是修建一个戏台子，还是重铺某段道路，或者是皇帝下旨恩建某处寺院，都是内务府官员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良机。工程揽财的招数可以说是集低买高卖、直接贪污等等之大成，最有学问了。

凌普的做法很得康熙的欢心，这些事这些是他之前在没有处理就是看看太子推荐的人到底有没有能力和胆量。事实证明这个人能力尚可，值得一用。

康熙问他要怎样才能杜绝这种情况，他提出监督和节省开支。首先是广储司。比如内务府最重要的司是广储司。金、银、珠、玉、珊瑚、玛瑙和宝石等专门储存在银库里。将广储司移至特地将银库设在紫禁城太和殿西侧的弘义阁内，安排了25人日夜盯着它，规定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和条件下才能开库。挑选粗俗没有文化、地位又低的包衣家奴们。他们和朝堂上的公卿大臣们隔阂有距离，必须仰仗皇上，很适合一心处理皇室的私事。这是监督部分。

至于节省一时间看不出结果，但他列了一些小条列。如建议将宫中各处祭祀的大批果品糕点用泥土和木雕的代替，节省资金。

内务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半年的期限已近，胤禩开始准备婚礼纳烟雨为侧福晋。烟雨按照胤禩的吩咐传递消息给太子包括胤禛不请自来到九阿哥府遭受冷眼的事情。烟雨的话与太子安排在九阿哥府的探子不谋而合，很满意，特地让烟雨和她“母亲”见面一续，以解相思之苦。

烟雨知道母亲早已被胤禩接到府里面，心里没有了后顾之忧。全力应付太子，幸亏以前逢场作戏是高手，以一个走投无路的形象顺利将太子欺骗。

婚期定在三月初三，天气虽热还能让人忍受。八阿哥府里张灯结彩，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丝绸。胤禩穿的新郎官服十分俊朗，来参加的夫人小姐们都羡慕嫉妒烟雨找了这样一个出色的丈夫。

五阿哥七阿哥也来了，不过五阿哥神色不太自然，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胤禩看见了走上前打趣儿，“小九今天去江南了，说那边有一批新货十分有赚头，大约好药半月才能回来。”

胤祺听见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不来啊。”语气轻松，看看胤禩觉得有点不礼貌又加一句“小九太不分轻重了，八弟大喜都不来，难道比转钱还重要”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以为他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想起“五哥说的对，当然没有八哥重要，我这不是来了吗，是不是？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