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当初他和戌时合作过的那部剧时，苏染尴尬地摸摸鼻子，莫名觉得丢脸，但还是挺怀念，尤其是耳朵里回旋着戌时的声音，有点感慨万千。他已经彻底消失在大家的听觉里，就算还有人记得他，也只有戌时的粉丝了吧。

耳机里传出一声不协调的“嘀嘀嘀”声，惊醒了苏染的沉思，握着鼠标点开能让他随时头疼无比的头像，苏画那血红色的字体出现了对话框里。

诗情画意：〒︿〒我被抛弃了，染染宝贝今天中午陪我吃饭，我请你吃你最爱的黑鱼煲。

未时：（＃－.－）你无时无刻都有理由！

诗情画意：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未时：去！

苏染无奈地回复，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个上午又这么过去了，在这里上班虽然工资不算很高，但还算过得去，养车养房养自己，苏染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何况他也没需要花多少生活费，除了必须的油钱、房租和日常开销，他每月还能省下一些钱。

应届毕业生光有一张文凭，没有工作经验，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工作并不好早，苏染觉得如今这样已经很满足，工作非常轻松，也很自由。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追求，他想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固定的收入，以后找一个同样喜欢安稳生活的女孩子，组成幸福美满的家庭。

想是这样想，苏染却毫无找女朋友结婚的念头，大学一毕业，工作稳定后，家人就开始催促他结婚的事情，明里暗里地提醒他去跟苏画谈谈。吓得他躲到外面不敢回家，以前上学时喜欢他的女生不少，可是他对谁都不来电，曾经试着想跟一位外在内在都不错的女生交往，见到那个女孩子，他就又没了交往的心思。

最终四年大学生活都耗在了游戏里，很多次在IMO群里互相讨论学校生活，305就毫不留情地说——屌丝的悲哀，活该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跟钱盛杰打声招呼，告诉他今天不跟他一起吃饭了，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乘坐电梯下楼，在办公楼大厅等着苏画。苏画上班的地方就在25楼，虽然疯疯癫癫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却在一家规模庞大的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一职，相当不错。

“染染宝贝，久等了！”

正当苏染坐在休息椅上低头玩着手机时，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接着肩膀上传来一道重量，转头无语地瞪视着笑容满面的苏画，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出电梯。戌子舟淡淡地扫视他一眼，随即与陪同的行销部经理走出大厅。

苏染再一次感到风中凌乱，今天丢脸的场面都让戌子舟看到了，将压在他肩膀上的苏画扯下来：“苏大小姐，大庭广众之下，请注意点形象！”

“本大爷就这副德性，走人，大爷赏赐你黑鱼煲一份！”苏画毫不在意扭过身去，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优雅无比地率先离开。

苏染很想学IMO群里爆一句粗口——擦！

“刚才那大酷哥谁啊？忒有型了，姑奶奶都想吹一声响亮的口哨了。”等着黑鱼煲端上来的空挡，苏画一脸八卦地问道，眼睛闪闪发亮。

苏染无奈道：“战企总监戌子舟！”

“哇嗷，就是鼎鼎大名的高富帅戌总监啊，果然酷帅狂霸屌炸天！”苏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后又满脸兴致勃勃地说道，“斜阳的生日歌会请到了戌时大神，我已经向天籁监管申请好了，那天我和你去活动现场当场控。”

“你要去就去，为什么还要拉上我？”苏染狐疑地瞪了她一眼，这家伙笑容邪恶，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准没安好心。

“矮油，好歹你们5年前CP过，让你去见识一下你的前夫……我错了，让你去见识一下戌时大神，他真的很厉害，唱歌超级赞。你知道戌时为什么至今没有CP吗？”苏画斜睨着他，见苏染无动于衷，并不气馁，邪气地笑道，“回去自己翻二次元八卦所的微博，绝对有惊喜吆亲，不容错过吆亲！”

吆你妹！苏染很想爆粗口，最后还是收住了嘴，免得这位苏大小姐抽风，不过他还真心有点好奇了，要么待会儿回去翻翻？

04：戌时未时

吃过午饭，苏染拗不过苏画的要求，又辗转去了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才回去。回到公司，各个办公室都紧闭着门，十分安静，苏染拎着奶茶走进资讯办公室，关上门准备趴桌上补眠，昨晚找的那篇小说很符合他的胃口，侦探悬疑，看得欲罢不能，反应过来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喝了一口奶茶，苏染输入密码打开电脑，任务栏上的IMO群闪烁不断，这群家伙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苏染刚想在群里打声招呼，想起了吃饭时苏画说的那件事情，戌时为什么至今没有CP？似乎二次元八卦所的微博里有消息！

苏染打开二次元八卦所的微博，这么多微博，他要翻到什么时候？其实在网配圈很多CV都没有CP，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大部分都是粉丝YY的结果。有时候攻音受音合作一部剧，特别契合有CP感，粉丝私底下就YY他们，多半都是开开玩笑，只是喜欢他们而已。

当初他和戌时合作时，也有挺多人觉得他们特别契合，剧组的妹子们津津乐道地开他们玩笑，其中最活跃最投入的就是苏画那丫头。不过他和戌时都是话不多的人，也就随他们去，如今戌时早已成为大神，突然提起CP的事情，莫名觉得很好奇。

翻了许久，苏染几乎要放弃了，刚才就该问问，那条微博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的，好在二次元八卦所并非刷屏党，有时候几天不更新，微博数量不是很夸张。又翻了几页，苏染终于找到了一条有关戌时CP的微博，关于戌时的微博实在很多。

二次元八卦所：一直有妹子问小编关于戌时大神CP的问题，其实小编也不清楚戌时大神为什么不喜欢组CP，戌时大神大部分的广播剧都是与余音绕梁合作，其中与戌时大神合作最多的受音就是柳离，很多粉丝都很萌他们，只是每次被提及，戌时大神都说只是合作伙伴。

粉丝1：（＞﹏＜）弱弱地说，我一直偷偷萌着戌时大大和柳离大大！

粉丝2：戌柳党飘过，戌时大大强大攻音，柳离软萌萌的，CP感好足有木有，每次听两人合作的剧，都萌得一脸血！

粉丝3：柳离小受受各种萌，微博也好可爱，如果戌时大大能和柳离CP，艾玛，脑补就瞬间圆满了。┭┮﹏┭┮可是戌时大大太低调，微博寸草不生，除了转发广播剧的宣传，神马都木有，虐得一塌糊涂！

粉丝4：所以戌柳才是绝配，最萌强大冷酷攻宠溺呆萌小受受。（ˉ﹃ˉ）

粉丝5：虽然我也很萌戌柳，但是尊重两人的选择，戌时大大既然说两人只是朋友，私底下萌一萌就够了。其实我一直觉得戌时大大是个把二三次元区分很开的人，他从未透露过三次元的信息，非常低调。

粉丝6：越说越虐，情何以堪？/（ㄒoㄒ）/~~

粉丝7：艾玛，我首先得表明一下，我不是来拆CP的说，只是叙说一个事实，不知道还有没有妹子记得当年的未时？戌时大大第一部剧里的受！

粉丝8：回复@粉丝7：Σ（ ° △ °|||）︴未时受受！！未时的声音好美，我会说我昨天还在听那部广播剧咩？嘤嘤嘤，好想念当年的小未时，可惜小未时已经消失不见了，整整五年都未曾出现过。

粉丝9：我想未时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喜欢戌时大大的妹子应该都知道未时，毕竟是戌时大大第一部广播剧，但是未时已经离开了，所以我还是萌戌柳吧，嗷嗷！o（≧o≦）o

粉丝10：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余音绕梁上部剧的FT？当问到戌时大大最想与哪位CV合作时，起初戌时大大并未回答，公屏不约而同地刷着柳离，但是最后戌时大大却说了两个字，那就是——未时！

粉丝11：戌柳党表示那次FT太虐，不敢回忆！┭┮﹏┭┮

粉丝12：CP请理智，未时是戌时大大第一个合作的CV，戌时大大想再次合作很正常，很多人都会对第一次念念不忘，无论是哪方面的第一次。未时虽然已经离开，可是不可否认，未时的声音和戏感确实很不错。

粉丝13：如果妹子们足够关注戌时大大的话就会发现，只要和未时有关，戌时大大从不否认，就像那次FT里，有人问戌时大大最想和谁CP，当大家说到柳离时，戌时大大依然说是合作伙伴，那时有妹子开玩笑说难道是未时，不知道大家还记不得戌时大大当时的反应？呵呵，戌时大大保持了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沉默有时候被认作默认！

粉丝14：我只是戌时大大的粉丝，不萌CP，突然觉得好虐！〒▽〒

粉丝15：（￣﹏￣）难道五年来，戌时大大一直在等待未时出现？

粉丝16：戌时未时，连名字都那么有CP感，该不会当年两人是一起取的名字吧？

粉丝17：麻蛋，要不要这么虐？〒︿〒

……

苏染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立刻被烫得松了手，随即赶紧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看到这条微博的留言，之后的几页全都在讨论他和戌时的事，甚至有种掐架的趋势，一个个开始长篇大论，分析整件事情。

苏染关掉微博，不想再继续看下去，“未时”已经彻底消失了，无论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他都没有机会再回去。当萌一位偶像时，心中有属于自己的本命很正常，比如喜欢戌时和柳离的CP粉，潜意识里就希望他们是一对，而“未时”是个天雷。

这些他都不在意，毕竟真相都在他们彼此心目中，只是他很在意那段FT，戌时难道真说过想跟他再次合作？看大家的反应，戌时当时应该有明确回答。

或许是为了辟谣，戌时和柳离合作那么多，CP粉已经不计其数，估计现在喜欢戌时和柳离的粉丝，大部分会不由自主地萌他们，戌时一再强调他们只是合作伙伴，拿已经消失不见的“未时”躲避谣言也有可能。

苏染心里很清楚，当年合作那部剧时，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连好友都没有互加，广播剧发剧后，他就再也没有上过那个QQ，一门心思为高三做准备。学业繁忙，他也没有想着要上那个QQ，后来高考结束后，他再回忆起当时的事情，连QQ密码都记不清了，试了很多次都密码错误，索性就放弃了。

他只记得余音绕梁的策划是戌时现实中的朋友，都是留学生，而剧组成员多数是策划在现实中拉过来的朋友，美工、后期和导演等等在现实中都有非常不错的技术和成就，所以这部剧能红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他的加入，那真的是因缘巧合，全都是苏画的功劳。当时他拗不过苏画，就去参加了招募，一个透明剧组很难招到有名气的CV，入选后他还没有想好网名，看到戌时这个名字，他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那就叫未时，十二时辰嘛，于是一直沿用到了现在。

所以戌时和未时，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玩笑，苏染想起大家的议论纷纷，忍不住掩面。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苏染打开柜子翻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趴在办公桌上小睡一会儿。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苏染一下午又开始了在IMO群里扯谈，趁着资讯主管出门，登入游戏做做日常，有同事私聊过来，要求帮忙修理电脑或者维护系统，他就去别的办公室晃荡一圈。

他们是总公司，总公司没有卖场，全部都是行政人员，资讯部比分卖场的工作轻松多了，分卖场的资讯部还要兼顾收银线，收银系统出现问题的概率非常高，相对而言就比较忙碌。

5点钟准时下班，苏染想起家里的冰箱和柜子都空了，决定绕道去ST147分卖场大采购。刚拉了一辆手推车走进入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分卖场超市部分入口就是生鲜肉品区，苏染本想去买一点冷冻鱼肉储存在冰箱里，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挑选鱼肉的戌子舟。

苏染加装没看到，揪了一个袋子低头挑选冰冻鸭腿，眼角瞥到戌子舟推着手推车朝这边过来，顿时想逃走的心情都有了。总觉得戌子舟这样的人太严肃冷漠，一点都不好相处，不过既然见面了，作为下属理应主动跟上司打招呼。

苏染往旁边让了让，深吸一口，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好巧，戌总监也来购物呐！”

戌子舟拿着夹子挑选冰冻鸡腿的手微微一顿，转头多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对方只是保持着轻柔的笑容，微垂着头认真地挑挑拣拣，露出的侧脸非常精致。早上在地下车库见到这个人第一眼时，戌子舟就觉得这人长得十分惹人注目，五官非常精致。

看到电梯里显示的楼层，戌子舟有点惊讶，这人居然和他是同事，不过似乎有点冒冒失失，上班急急忙忙，差点就迟到。估计是刚来不久的新人，就算他平时不怎么出现，但总该知道他是谁吧？可是显然，这个名叫“苏染”的人，压根不认识他。

现在知道他是谁，或许跟他一样是从指纹打卡机上看到的个人信息，原本只是对苏染的长相印象深刻，这会儿……

苏染的声音……

念头在脑海里周转一圈，稍纵即逝，戌子舟看着动作略显僵硬的苏染，这才发觉自己沉思的有点久，好像冷落这家伙了，难怪这家伙一脸的隐忍，不知道为何？他竟觉得非常有趣，缓下语气道：“嗯，买点食材！”

苏染悄悄转过头去狠狠抽气，他都快石化在这里了好么？握着夹子挑了一大堆的鸭腿，底下铺着的厚厚冰块都被他戳了好几个大洞。戌大BOSS却冷着脸站在一边保持沉默，不知道在神游什么？害得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忍直视地望着一大袋子鸭腿，他很想倒回去一半可以吗？

内心挣扎片刻，苏染狠狠心，将袋子里的鸭腿倒了几只回去，他还是不想买那么多，鸭腿就算在搞促销，也不是很便宜，分量又重，何况他又吃不完，接收到戌子舟投来的视线，尴尬地笑笑：“好像买的有点多了，嘿嘿……”

为什么感觉这么丢脸？苏染狠狠唾弃自己，绝壁流年不利，要不然他在总公司工作这半年，一次都没遇到过戌子舟，今天一天就遇到了三次？！

戌子舟唇畔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不动声色地说道：“嗯，走吧！”

“啊？”苏染诧异，疑惑地抬头望着戌子舟。

“你不去称重？”

“呃？去！”他可不可以一个人待会儿慢慢称重？他还想去买点其他冷冻食品可以吗？其实他想跑路。

苏染默默地将鸭腿放到空空的手推车里，抬头看着戌子舟径直走向肉品称重区，不知道他现在偷偷绕到对面的蔬果区躲起来，戌子舟会不会发现？等戌子舟走了，他再回来好好逛生鲜肉品区，他还有其他东西想买。

只是事与愿违，戌子舟居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苏染立刻没骨气地跟了上去。顶头大BOSS啊，他得罪不起，人家大BOSS主动邀请他一个小人物一起购物，他要是还不识好歹拒绝人家，说出去绝壁是他没有上进心，不知道趁机讨好大BOSS。

“还要买什么？”戌子舟将贴好条码打包好的鸡腿丢进手推车，望着他问道。

“我去看看鱼和虾，戌总监要是有想买的东西，我就不耽误戌总监了！”苏染还是不想跟戌子舟一起，戌子舟这人气场太强大，总觉得随时会释放低气压，他承受不起，最不习惯跟这种身份特殊的人打交道了。

“一起吧！”戌子舟表情依旧冷漠，直接推着手推着走向生鲜区。

苏染脑中浮现出一句很经典的话——“心思都冷了”，心底泪流满面地跟随他的脚步。

背过身去的戌子舟，嘴角再次掀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05：互相关注

晚上7点半，弦外之音斜阳生日歌会的子频道已经涌进了三四万人，麦上暖场主持播放着斜阳的录音，滔滔不绝地调侃着公屏，活跃气氛，公屏上鲜花、月票和礼物不停地飞舞着，苏染摸摸鼻子感叹一声“土豪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