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玲眉头皱起,却是说不话来。
郑辛不由得冷笑,“你早就不要我了,爸爸也扔下我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林朗,早就没有人要我了!为什么要逼我离开他?你不关心我的时候,是林朗在照顾我,他在我病得最严重几乎变成个废人时都没说过一句抛弃我的话,可是你呢,怕别人的流言、怕别人的指点、为了能再嫁个所谓的正常人,你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妈,你已经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强迫别人不要我呢?妈你嫌我是祸害,可是林朗不嫌,林朗他要我!”
林淑玲只觉得心头似乎有一口血涌了上来,她捂着胸口踉跄着几步退到后面,扶住了沙发才勉强站好。
果然,辛辛在埋怨她,在恨她!
她难受地闭上眼睛,亲生儿子在恨她……
郑辛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母亲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心中痛苦万分,身体不断地颤抖。
虽然早就不期待母亲会给他关怀和爱了,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亲妈的眼里,他居然是个祸害!
忽然,郑辛觉得身后一阵温暖,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他颤抖的双肩。
郑辛转身,看到林朗的脸,他满脸焦急,明显是匆忙赶回来,额角还挂着几滴汗珠。
林朗看向郑辛,微微点了点头。
郑辛从林朗的眼中看到了让他心安的眼神。
是啊,有林朗在呢!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林朗,林朗会陪在他身边面对一切的!林朗不会离弃他,会一直这么安定地站在他的身后。
“你们怎么来了?”林朗的双手就那么按在郑辛的肩上,淡淡地对闫丽珍和林淑玲说道。
闫丽珍扭身坐回到沙发上,扬起脸道:“朗朗,你是我儿子,我这不是想来儿子家住几天嘛。”
林朗皱起眉,“那你应该先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去接你,就这么过来……不妥,辛辛的病才好不久,他没有精力照顾你。”
这时候,林淑玲插道:“你们总说辛辛有病,辛辛生了什么病?”
闫丽珍瞥了郑辛一眼,哼道:“活蹦乱跳的,都能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了,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病。”
林朗沉声道:“妈,你别这么说,辛辛做的事情都是跟您儿子我做的,要说见不得人的话,那我也是见不得人的。还有,姑姑,如果您真的关心辛辛的话,就应该会发现,辛辛春节前有两个多月都没给您打过电话,那时候他煤气中毒,差点就送了命。”
“煤气中毒……怎么没听你说过?”林淑玲的目光转向郑辛。
郑辛此时微垂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倒是林朗冷冷地道:“说了又如何?您能来照顾他么?”
这话令林淑玲又是一噎,满脸通红。
林朗道:“妈、姑姑,你们是听了L县的那些传闻后赶过来的吧,我今天也听说了,那些传闻是我们以前认识的一个叫王轩的人传的,他跟辛辛有些过节,传这些是蓄意报复。不过,既然您二位来了,那正好,今天就把我和辛辛的事情跟你们说清楚。”
林朗拉住郑辛的手,看向两人,郑重地道:“我和辛辛现在是恋人关系,我们决定要跟彼此过一辈子,就这样。”
第60章:林朗让我骑骑
林朗的话音一落,闫丽珍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朗朗,这话不能随便说的,咱们家就你这一根独苗,妈还指望着抱孙子呢!你现在跟郑辛搅和在一起,外面风言风语的,妈已经忍了。可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过一辈子?难不成你们俩还想结婚吗?”
林朗沉静地道:“目前国内的法律不允许同性婚姻,否则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话一说出,闫丽珍和林淑玲完全目瞪口呆,她们的概念里,从来没有这些东西,两人被林朗的话震得无话可说。
郑辛此时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这是林朗的承诺,迈出这一步对于他和林朗这样的家庭并不容易,林朗所承受的压力其实比他还大。
他偏头看着林朗,正对上林朗看他的眼睛,四目对视,郑辛刹那间只觉得,此生有林朗,他是多么的幸运。
闫丽珍良久才出声,说话时带了哭腔:“朗朗,你可别气妈妈,妈心脏不好,禁不住你气我。”
林朗说:“妈,我知道你一直对辛辛有意见,就算没有我们俩这事儿,您也不待见辛辛。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你本身对姑姑、姑父都没有好感,所以连带着辛辛也被你厌恶了。您也别总把矛头指向辛辛,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最初也是我主动在前,您要生气就全冲着我来吧,别再对着辛辛说那些伤人的话。”
“你、你、你……”闫丽珍的手指着林朗,哆嗦起来,“我居然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儿子,你不向着妈妈,却向着外人说话!”
“辛辛不是外人,我说过了,他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
“你……朗朗,你这是要让你们林家断后吗?”闫丽珍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
林朗很是沉稳地道:“妈,我跟辛辛好的事儿您知道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年来您一直催我交女朋友,可是我真没法交,实话跟您说了,我这毛病改不了,即便您逼着我跟辛辛分了,那么结局可能就是我独身一人过下去。”
“可他是你表弟!!!”闫丽珍终于受不了,喊了出来,“你们俩这样,让你爸知道了,往后可怎么办?你爸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受苦呢,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
林朗长叹了一口气:“爸爸那里……我已经着手在办了,翻案是不大可能了,但是提前出来应该没有问题。”
闫丽珍顿时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朗:“你说什么?你爸爸能提前出狱?”
“我会想办法的,这个急不来,我当初之所以要学法律专业,为的就是我爸的案子。”
闫丽珍的脸上有瞬间的动容,“朗朗,你真能把你爸爸救出来?真的?”
“我爸那个案子当初审判得太仓促,很多事情都没查明,我这几年一直在查,如果顺利的话,下半年应该会有进展。妈,我爸你们俩就我这一个儿子,我不会你管你们的。”
闫丽珍的脸色缓和一些,她这些年最期盼的就是自己的丈夫能早点出狱,她大半辈子都依靠丈夫,现如今儿子又不向着她了,她就更加盼着丈夫能回来。
林朗看到自己妈妈果然有退让,就接着说:“平心而论,辛辛他除了不能给你们生个孙子,他哪点不如那些女孩好?现在的女孩子谈恋爱多数都图男方有工作、房子、车子,可是辛辛呢,他绝不对图我这些!况且,妈,辛辛在咱们家住的那几年,您真觉得他过得好吗?”
闫丽珍此时不说话了,她也知道当年自己对郑辛并不好,虽然没到苛刻虐待的份儿上,但她就是厌恶郑辛,从心眼里讨厌。
这场对话后来因为闫丽珍的沉默而结束。
林朗和郑辛给闫丽珍和林淑玲安排酒店,让两人住下。
林淑玲坚决不住,她当天就回L县了,临走时,她把郑辛拉到一边,下了很大决心才说:“辛辛,妈知道管不了你了,但你要好自为之,如果……如果……你真要走你爸那条路,就别再回L县了,在C市也好,去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也好,毕竟比咱们的小县城开放许多。”
郑辛一一点头,应下。
他知道,这是他妈没招了。他爸当年的事儿弄得满城风雨已经让他妈很难面对外人的指点,这次他的事情更让他妈无地自容。
闫丽珍就留在C市不走,她说了,往后不回县里了,丢不起那个人,还不如就在C市住着,好歹认识人少一些,再说林朗是她儿子,儿子给她养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林朗很了解自己妈妈的性格,就说:“如果您打算长期住,那我考虑给您和我爸买套房子吧。”
闫丽珍一听林朗要给他们买房子,心情好了许多。
林朗因为要毕业又加上事务所的工作,近来很忙,给父母买房子这事儿就落到郑辛的身上了,与此同时,林朗以郑辛的名义买的那套房子也下来了,两人开始计划着装修。
这样一来,郑辛忙碌起来。
闫丽珍也不是干呆着的主,她自从林朗说要给她买房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关注C市的楼盘,看上一处就给林朗打电话让他陪着看。
林朗哪有时间?慢慢的,就演变成了郑辛陪着闫丽珍看房。
俩人这么一单独相处吧,还挺别扭,闫丽珍对着郑辛是怎么看怎么烦,不停地指手画脚,不管郑辛做什么她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
郑辛呢,面对着舅妈又是林朗的亲妈,他只能忍着,回家林朗问他,他也不怎么说,但是林朗拿脚趾头也想得到自己妈妈不会给郑辛好脸色的。
林朗是舍不得让郑辛被妈妈欺负,可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这婆媳问题是千古难题,他打了这么多官司,面对着老妈和“老婆”,他还是犯愁的。
幸亏郑辛不是事儿多的人,他知道或许舅舅、舅妈一辈子无法接受自己,但是最起码他不能让林朗跟父母的关系再恶化,所以闫丽珍要看房子,不管多远他都陪着,不管房价多贵,他都说好。
时间一长,闫丽珍就觉得郑辛倒是有一点,那就是听话,基本不会反驳她,这点倒是比普通儿媳妇省心。
过了五一,闫丽珍总算是挑到满意的房子了,在离市区很近的地方,高层楼房,120平米,交通很方便,而且下楼走两分钟就到最大的人民广场,很适合她晚饭后出去跳广场舞。
房子是从中介手里买的,上一户的户主买了两年也没住过,就直接卖掉了,总价全下来二百万。
郑辛晚上回家把房子的资料给林朗带了回去。
林朗吃过晚饭瞥了一眼就说:“我妈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非得买这处。”
郑辛坐到林朗身边,“房子是不错,价格也贵。”
林朗伸手轻轻抚摸郑辛的后背,叹道:“辛辛,你怎么看?”
郑辛抬眼看林朗,“既然舅妈看中就买了吧。”
林朗说:“咱俩账户里可就剩两百多万出头了,买了这房子,咱们自己那里装修资金就不够了。”
郑辛想了想,就起身去卧室,过一会儿拿了一张卡出来,放到林朗面前。
“这里是我这些年攒的钱,不多,就十万……”
“停!”林朗赶紧摆手,“你的钱不能动,说什么也不能用你的钱。”
郑辛有点生气:“为什么?我的钱不是钱?”
“装修这是大事,哪能让媳妇儿掏钱?”
郑辛腾地站起来,瞪着林朗:“你他妈到底把没把我当男人?我虽然没你挣得多,但是买房、装修这些事儿都是咱家的事儿,我就算兜里就只有一毛钱也得拿出来!这是咱俩的家!我又不是女人,怎么能单纯地靠你养活?”
林朗靠在沙发上,看着郑辛红脸争论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
他厚脸皮地笑了:“终于承认是我媳妇儿了吧。”
“滚!”郑辛提了他一脚,转身进卧室了。
林朗哪能放过,跟了进去,从后面把郑辛抱住,咬住郑辛的耳朵亲了起来。
郑辛挣了两下,无奈林朗太赖皮,不一会儿就被林朗按到床上。
林朗伸手去拽郑辛松垮的睡裤。
郑辛心里闹着别扭呢,就故意往旁边躲,边躲边说:“你他妈的就知道干这事儿!”
“要不然干嘛?吃完饭消化消化。”
“什么时候你也让我在上面一次!”
林朗笑了,“哟,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有这心思?”
郑辛挺了挺胸脯,“哼!怎么着?你不愿意?”
林朗往旁边一躺,“愿意,谁叫我疼媳妇儿呢,来吧,你在上面。”
说完就把裤子往下一拉,那根早就硬挺的东西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郑辛一瞧林朗这么好说话,倒挺意外的,他还记得林朗有一回说自己是纯1,这回能这么容易妥协?
郑辛正在那迟疑呢,林朗就把他拽了过来,扒掉裤子,“墨迹什么啊!你不就想玩骑乘式吗?来,把腿分开,坐上来。”
郑辛反应过来,大骂道:“操!林朗你装蒜!”
林朗嘿嘿一笑,按着郑辛的腰,对准了郑辛的某处,抬起臀挺了进去。
郑辛“嘶”地吸了一口凉气。
林朗抱着他不断地吻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郑辛就在林朗的节奏下,嗯嗯啊啊地喘息。
高朝过后,林朗贴在郑辛耳边轻声说:“辛辛,你赚钱那么辛苦,攒钱也辛苦,我是心疼你,所以不想用你的钱。”
郑辛心中感动,把头靠在林朗的胸前,低声道:“嗯……我知道……”
“不过呢,我想好了,”林朗说,“往后咱家你当家作主,这些事儿都听你的,我只管赚钱,赚回来的钱就上交给你,你想干嘛就干嘛!大事儿小事儿都听你的。”
“真的?”郑辛挑眉。
林朗:“真的,比珍珠还真!”
郑辛:“那你让我骑你一次。”
林朗:“……”
郑辛:“不是说大事儿小事儿都听我的?”
林朗一狠心,“行!”
还没等郑辛笑出声,林朗又补充一句,“你在上面可以,但我得在你的里面。”
“滚!”
又过了半个多月,林朗给父母买的那套房子定下了,他和郑辛一次性把二百万付清。
那边的装修,把郑辛的十万也算在内了,不过很快林朗就交给郑辛一张二十万的卡,说是他最近帮人打赢官司的酬劳。
郑辛拿着卡,心里特幸福。
两人的小日子就这么过了起来。
他们没去北京、上海,也没回L县,就留在C市。
一年后,林朗的父亲提前出狱,和闫丽珍住进了市中心的那栋房子里。林海源对于儿子和外甥的事儿一句评价的话都没说,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官架十足的局长了,几年的囹圄生活让他明白了,孩子长大了,连他都要依靠孩子了。
郑辛的妈妈从那以后没有再主动给郑辛打过电话,也没再见过面。
郑辛和林朗给他妈妈汇了三十万过去,但是郑辛他妈没收,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郑辛的心里还是很遗憾,可能他这辈子也不会感受到母爱了,不过幸好,林朗对他的爱一分不少。
又过了一年,两人同时接到周铭迪的婚帖,这才知道周铭迪要结婚了。
两个人很是惊讶,本来以为周铭迪那么爱玩的性格,怎么也得玩到二十八九、三十来岁再结婚的,没想到他竟然成了这批人里第一个结婚的人。
林朗和郑辛都去参加婚礼了,新娘不是那个英国的Nancy,而是C市副市长的女儿。
这两家都是关系多的人家,所以婚礼排场也大,结婚那天人特别多,林朗和郑辛写完礼金,参加完婚礼,没吃饭就走了。
后来,他们听说周铭迪婚礼上喝了很多酒,从头到尾都在喝酒,一脸的不开心。
还有人议论,说周铭迪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其实跟那个市长女儿根本没感情。
听到这些后,林朗和郑辛只是相视一笑。
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足够组成一个世界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各人有各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