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难骑 上——江水遥
江水遥  发于:2015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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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止哦,如果真的按字面意思理解的话,应该说,他的这个哥们以及这个哥们的表弟都惦记着他,但是呢,这表兄弟又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妈的,好乱!

周铭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见闻。

林朗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满腹的心事。

“小迪,你说我们家对郑辛是不是真的很差?当初让他住校,他那么痛快就去了,现在连学都不肯上了,是担心我爸不供他吗?”

周铭迪叹口气,“说实话,我也觉得郑辛在你家住得不舒心,你瞧他这两年,连件新衣服都没买过,天天穿校服,要不就是你淘汰的剩衣服,还有平时,你们一家人出去吃饭旅游,就把他自己扔家,多不够意思!”

“唉!”林朗叹口气,“我知道很过分……可是我妈那脾气,我也没法说……”

“别说你妈,当初他刚一去你家的时候,你不是对他也不好吗?你去哪都不领他,我记得有一回咱俩在屋里玩游戏机,他就在门口巴巴的看着,你都不让他进来玩,还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了。”

“那个……我那会儿没想到……操,别说了!”林朗难受极了,烦躁地又灌了好几口啤酒。

******

郑辛退学这事儿已成定局。

尽管林朗回家以后找他爸爸谈了两次,希望他爸爸能出面干涉。

但是林海源说,虽然郑辛的妈妈把郑辛寄养在他家,可他毕竟不是郑辛的监护人,没有权利干涉郑辛的事儿,再说郑辛已经年满十六岁了,有权选择下一步怎么走。

林朗又去极速网吧找郑辛,想再跟郑辛聊聊。

一进去就看见郑辛在那干活儿呢,他都不知道网吧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活儿可干。

到了跟前儿才知道,郑辛居然把网吧那些淘汰的旧机器搬出来,一台挨一台地在那修呢!

林朗当时就觉得心里被什么抓了似的,郑辛那双白净、灵活的手,正拿着螺丝刀在那拆机箱。

他突然好想看看郑辛那双手拿着刻刀雕琢艺术品的样子,而不是在网吧里修机器!

林朗没辙了,他觉得郑辛真要在网吧这么干一辈子的话,他都不愿意进网吧来玩了。

郑辛见到林朗什么都不愿意说,不管林朗怎么问他、训他、骂他,他都只是沉默,表现得就好像跟林朗无话可说似的。

林朗只好败退而归。

林朗给周铭迪打了个电话,想让周铭迪来劝劝郑辛,他想着郑辛毕竟喜欢过周铭迪,周铭迪说的话郑辛多少应该能听进去点。

周铭迪这几天正在家琢磨三个人的关系呢,听到林朗的请求后,沉默了一会儿。

“林朗,如果郑辛留下来,你还会继续对他做那种事情吗?”

“什么意思?”林朗愣了愣。

林朗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就说:“就是……逼他跟你上床的那种事。”

“不是这个!”林朗急切地道:“你说他留下来是什么意思?他只是退学而已,又没说要走。”

周铭迪略带惊讶地道:“原来你还不知道……”

“你他妈说什么呢?说清楚!”林朗吼了起来。

周铭迪愣了一下,赶紧说道:“我也是前几天去找了他一趟,他说L县没什么发展,想出去打工,而且好像这两天就走。”

林朗撂下电话就往外跑,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到了网吧,可是里里外外却找不到郑辛的身影,找到经理一问,经理说郑辛昨天辞职了。

林朗他万万想不到郑辛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掉!

他又气又怒,踹了两脚网吧的大门,踹得网吧经理差点没跟他急眼。

从网吧出来,林朗就琢磨着郑辛会去哪呢,他把附近能找的都找了一遍,学校宿舍、亲戚家、同学家、甚至连郑辛他妈家都去了。

不料,郑辛他妈那里还真有消息。

“辛辛昨天来过一趟,说是看看我,还给我买了点桔子,后来你姑父下班回来,他就走了,怎么了?朗朗,难道他没回你家吗?”

林朗一听就明白了,郑辛他妈估计也是什么都不清楚,没准连郑辛退学都不知道。

林朗说没啥事,敷衍几句就出来了,郑辛他妈再嫁以后又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妈整天在家里照顾这两个孩子就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时间管郑辛。

林朗觉得很失望,连郑辛的亲妈都没空管他,这世界上还有谁愿意在郑辛的身上花心思?

林朗这回是真不知道该去哪找了,他忽然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怕如果这次找不到郑辛的话,郑辛就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而且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无奈之下,林朗又给周铭迪打了个电话。

本来他刚一听说周铭迪知道郑辛要走,而自己却不知道时,很是恼怒,但是现在他也顾不上较劲赌气了,只想着尽快把郑辛找到吧。

周铭迪接到电话后,二话没说就开着车过来了。

“郑辛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当时也没跟我说要去哪儿,就说想离开L县出去闯闯。”周铭迪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林朗,认识林朗这么多年,他知道林朗向来都是天塌下来也吊郎当的,这种满脸焦急的样子还真是第一次。

林朗紧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也不问问他呢?”

话说出口,居然是埋怨的口气,甚至还有些责备。

周铭迪愣了愣,没说话,只是淡淡地一笑。

第26章:辛辛玩失踪

“要不然去火车站找找吧,郑辛如果真要走的话,肯定得坐火车,他昨天还去看他妈妈了,或许还没走也说不定。”周铭迪显然比林朗冷静得多。

林朗已经束手无策,只好无力地点点头,让周铭迪把车子往火车站开。

车厢里陷入沉默,俩人谁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周铭迪试探着开口,“林朗,有一件事儿我得问问你。”

“什么事儿,说吧。”林朗有些心不在焉。

周铭迪踟蹰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你说郑辛喜欢过我,这事儿我回家好好想了想,应该是在我跟贺佳妮好以前吧?”

林朗的心里咯噔一下,周铭迪这是啥意思?

他扭头警惕地看着周铭迪,含含糊糊地说:“大概吧。”

周铭迪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眼神儿却仿佛陷入到某种回忆中,“那会儿他总去咱们学校门口,我还以为他去找你的,现在想来我真够心大的,这都没看出来。”

“……”林朗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周铭迪忽然扭头瞧了林朗一眼,“还有你,那天郑辛说的,你也惦记着我是怎么回事?”

“呃……”林朗顿时感到窘迫异常,赶紧轻咳两声,“那个、那个……咳咳……”

“看把你给急的!”周铭迪腾出手来,拍了拍林朗的肩,大笑道,“这两天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咱俩还是适合做哥们儿!别往那些腻腻歪歪的地方寻思,我一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是郑辛那样瘦瘦弱弱的适合你。”

林朗侧头看着周铭迪,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自己这是被婉拒了?被发好人卡了?

可是为毛没有想象中那种狼狈的感觉?

一直以来努力隐藏对周铭迪的好感,不就是怕被好哥们嘲笑、鄙视而弄得狼狈不堪吗?

没等林朗多想,火车站到了,周铭迪停好车子,两人下车直奔候车大厅。

这时候正赶上农民工进城务工的高峰期,火车站里里外外多数都是背着大包和行李准备去北京、省城找工作的,由于人太多,候车厅里一股熏人的味儿。

林朗和周铭迪四处张望,显得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你在这里找,我去售票处找找。”周铭迪说。

“嗯。”

俩人分头找,林朗在候车厅里到处瞧,生怕落下哪个角落,可是找了半个多小时,依然一无所获,找不到人。

周铭迪回来了,同样一脸失望。

林朗是真烦了,他狠狠地把旁边的垃圾桶踢倒,“妈的!这死小子怎么这么拧,非得偷偷地走吗?连个招呼都不打!”

一想到郑辛可能混在那些背着大包行李的人群中,孤身一人跑到没有一个认识人的大城市去务工,林朗的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周铭迪叹口气,“要不我去找人问问吧,我记得我爸有个熟人就在车站工作。”

说着,周铭迪掏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

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濒临绝望的林朗眼睛忽然一亮,他隔着窗子看见外面的车站广场边有个身材瘦弱的熟悉身影,身后背着个书包,正站在马路边啃烧饼呢!

林朗拔腿就往外跑,中间撞上好几个人,周铭迪还在身后喊他,但他都顾不上了,就怕动作慢一步,那个啃烧饼的人又从眼前消失。

跑到广场的马路边,郑辛果然已经不在了,林朗站在原地扯着脖子到处看,那着急的样子,一下就落到追上来的周铭迪眼里,周铭迪无奈地摇摇头,他认识林朗得有十来年了,很清楚林朗的性格,别看林朗平时一副狂霸拽的样子,但其实真正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林朗忽然往进站口跑去,他在一群正排队过安检的行人中间又看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他拨开排队的人,径直往里面冲。

“郑辛!”林朗一把拽住郑辛的胳膊。

郑辛正把书包卸下来,准备放在机器上安检,看到林朗后,脸色顿时一僵。

林朗扯过郑辛的书包,拉扯着郑辛走出安检的队伍。

刚一到旁边,也不顾众人围观的目光,林朗抢过郑辛手中的火车票,撕了个稀巴烂,还扔在地上跺了几脚。

“你他妈的想去哪?!!!”林朗揪着郑辛的袖子就吼了起来。

周铭迪也跟了过来,赶紧上前,想分开两人,但林朗的手下了狠劲地拽着郑辛,周铭迪怎么扯也扯不开。

郑辛始终垂着头,没言语。

真倒霉,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能永远摆脱他了,郑辛想。

“林朗,有话咱找个地方慢慢说,别在这儿站着了。”周铭迪劝道。

林朗脸色极度难看,狠劲儿地攥着郑辛的手腕,把郑辛的手腕都攥出一道子青印,就那么拉着郑辛往外走。

周铭迪拎起郑辛的行李,跟在后面。

三个人走到周铭迪的车子旁边,林朗依然不肯松开郑辛。

周铭迪看林朗扯着郑辛的样子,觉得很别扭,就说:“林朗,人也找到了,你差不多得了。”

林朗狠狠地瞪着郑辛的头顶,冷哼道:“他贼着呢,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心眼,前脚松开他,没准儿后脚他就跑了!”

周铭迪没话说,问道:“现在怎么办?”

林朗忽然伸手,在郑辛的上衣兜里摸了半天,郑辛穿的还是他好几年前淘汰的一件旧棉服,他从那衣服里面的兜里摸出一个破旧的学生证,把学生证揣进自己的兜里。

郑辛还没有身份证,去哪都只靠着一个学生证,他想着把郑辛的学生证扣下,郑辛出门没证件,连旅馆都不能住,总算是能限制住了吧!

过了很久以后,林朗才明白,一个人的心是不可能被小小的证件困住的。

林朗看郑辛那副任命的样子,也懒得再训他,就拽着郑辛上了周铭迪的车。

“小迪,送我们回家吧。”

周铭迪苦笑一下,心说闹了半天这是你的家事,还得回家解决,我到底还是个外人。

车子开到林朗家楼下,周铭迪说:“我就不上去了,你们回去好好说,林朗,郑辛这几天肯定没少吃苦头,你别为难他了。”

林朗拽着郑辛下车,一路上他始终不肯松开郑辛的手腕,“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我会好好跟他谈的!”

不过,林朗这话听上去总感觉有点咬牙切齿。

周铭迪开着车子先走了,林朗就拽着郑辛站在楼下,郑辛的手里提着他的书包,书包里是他为数不多的所谓的行李。

“说吧,你刚才是想去哪儿?”林朗有点后悔撕火车票时忘记看看郑辛的目的地是哪了。

如果郑辛真就这么走了,他可能连郑辛去哪个城市都不知道,现在想想竟然有些后怕。

郑辛依旧是那副认命的态度,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行,你不说是吧!”林朗拽着郑辛大步往外走。

郑辛愣了,他们俩人本来站在楼道口,郑辛还以为林朗是要带他回家呢,可是这会儿怎么突然往外走了?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郑辛小声地问道。

“你他妈的不是不肯跟老子说话吗?咱换个地方,让我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林朗发了狠地说道。

郑辛有点害怕,却只能跟着林朗走。

林朗拉着郑辛打了个出租车,说出一个地址,郑辛一听,那是林朗家老房子的地址。

林朗家原来在老城区有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后来他家买了套三居室,就从那套老房子里搬出来了,老房子一直出租着,年前租客搬走了,他妈就没再租,说等林朗高考前可以搬进去住,那里离林朗的学校比较近,后来林朗又要办出国,这房子也就这么先搁下了。

林朗当时脑子也是一热,想着郑辛跟他回家早晚还会受不了他妈再往外跑的,所以他干脆不带郑辛回家了,兜里正好揣着旧房子的钥匙,就把郑辛直接领这来了。

郑辛跟着林朗一进门,就有些发怵。

房子里家具什么的都有,只是这几个月没人住,有点没人打扫的味道。

“进去!”林朗用力一扯,把郑辛甩进屋,然后又把郑辛的书包扔了进来。

大门一关,林朗坐到沙发上。

郑辛就在一进门那儿站着,四周看了看,便又把眼皮垂下了。

“你就装吧,郑辛,谁都没你会装!表面上一言不发,满肚子的坏肠子,怪不得你老不长个呢,全他妈长到心眼上了!”

林朗又开始骂了起来。

“你说你想去哪?C市对吧?想去找你在北戴河认识的那个什么姓秦的大学生是吧,我记得他给你的那本书里有地址来着,你们早就勾搭成奸、狼狈为奸、奸夫银妇了吧!”

林朗的嘴巴刁钻起来,也不管用词正不正确,凡是难听的就往郑辛的身上招呼。

郑辛就那么听着林朗骂了足有半个钟头,直到林朗觉得口干慢慢闭嘴时,郑辛才慢悠悠地说:“你打算干什么?干嘛把我带这来?”

林朗怒气发泄得差不多了,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烟,吐出个眼圈儿,眯起眼睛道:“想偷偷摸摸跑路是吧?做你妈的梦,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这儿,哪也别想去!”

第27章:那些圈养的日子

郑辛做梦也想不到,林朗居然把他强行扣留了,

身上的钱全被林朗给搜走了,包括他从网吧打工赚来的工资,还有他从学校要回来的下半学期的学费,一分钱不剩全给搜走了。

被搜的过程不堪回首,反正连他藏在内裤兜里的那二百块都没能漏网。

林朗还把郑辛的外衣全部扒下来装包里,就给郑辛剩下一身秋衣秋裤,然后狠狠地锁上门走了,临走前郑辛听到他用钥匙把门锁反锁了三圈。

房子在二层,当初林朗她妈为了防贼,把仅有的几个窗户都打上了护栏,所以林朗根本不担心郑辛能跳窗子逃走。

郑辛只好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套房子。

这房子郑辛从没来过,应该是舅舅家尚未发达之前住的,里面布局很紧凑,他还记得小时候住在姥姥家,姥姥常常念叨,说舅舅有出息在城里买房子了,说的就是这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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