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之心尖痣 中——南枝
南枝  发于:2015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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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蕤可是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连周末也没有过。

襄海道,“我学法律,为什么要去实验室。”

苏葳觉得自己的确是土鳖了,不再问。

等服务生将粥端过来,苏葳就吹着粥慢慢吃,襄海一向胃口差,吃得比苏葳还慢。

突然,襄海的头往旁边偏了一下,苏葳却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变了。

苏蕤带着程俊进了院子,找了一个桌子坐下,说,“你要吃粥,周围就这家做得不错,价格也很公道。”

程俊道,“没想到这里还有环境这么好的地方,真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苏蕤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据说这里要改建了,还能来吃多少次,便也不确定了。”

程俊道,“我们下次再来,下次我请。”

服务生将菜单给程俊看的时候,程俊又挑了一下眉,意思是价格的确够便宜,便点了一份荷叶粥,苏蕤则和苏葳一样,要了一份白米粥,然后两人又点了几样别的菜。

先是说了互相的近况,苏蕤觉得程俊够奇怪的,程俊和他那个女朋友邹靓,据说是两年前就订婚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这真是够拖的。

苏蕤虽然好奇,但也不好过问。

倒是程俊突然问道,“你和你那个姓谢的男朋友分手了吗?”

苏蕤怔了一下,笑着掩盖了那份不自在,说,“嗯。”

程俊却盯着他继续问,“为什么?”

高中和大学时代的程俊,只能用玩世不恭这个词来形容,刚开始工作的他也的确不够稳重,大约是要领导人换届的缘故,或者是他在职场里受了些教育,现在的他,和当年简直是判若两人了,可以用让人刮目相看来形容。

他变成了非常稳重而带着内敛的人。

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时他还是会表现出他的锋芒毕露的,例如此时这般咄咄逼人地质问苏蕤的时候。

苏蕤实在想不到他会追问自己这个问题,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程俊继续说,“有人看到过你和那姓谢的在医院,你为他去堕过胎了?”

苏蕤收起了尴尬,神情变得郑重肃穆起来,说,“不是。”

程俊道,“何必要反驳得这么快。我以为你那么坚持自己,必定会有让人敬佩的结果,你看看,最后又怎么样了。”

苏蕤道,“不是。”

程俊说,“不是什么。”

苏蕤说,“我没有为他堕过胎。”

程俊道,“你们最后还是分手了。”

苏蕤盯着程俊的双眼,“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如此而已。你这样质问我是为什么?要证明我曾经坚持的是错的吗。”

程俊错了一下眼,笑了一下,说,“不是。只是想,你既然和他分手了,愿不愿意再考虑考虑我呢。”

苏蕤愣住了,“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程俊道,“没有,我和邹靓分手了。已经分了大半年了。我们两个本来也不合适,对对方都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只是因为家里觉得我们合适,我们才在一起了而已。我现在追求你,还来得及吗。”

苏蕤嘴唇动了动,笑了一下,说,“我不大明白,到现在,我其实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在本科的时候,他的确是追求者众多,在外面做兼职,也往往遇到搭讪和勾搭,不过自从上了研二,他真就和桃花这两个字绝缘了,和谢林云谈恋爱后,再无人追求过他。苏蕤倒并不希望有人追求自己,只是从这个事实,他判断随着自己年纪增大,的确对男性失去了吸引力,而这种情况下,程俊为什么还会说出这种话呢。

苏蕤神色有些迷糊,程俊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现在还来追求你,是自降身份吗。”

苏蕤笑着说,“你倒还是原来的那种性格,我以为你有变化。”

程俊道,“什么性格。”

苏蕤看着他吐出两个字,“自恋。”

程俊丝毫没生气,只是笑,开始是勾唇笑,后来是露齿哈哈笑,笑完后说,“有人和我说,爱上一个人,就是无论对方说什么话,都能达到自己的最心底,高兴,生气,难过,这些情绪都能因对方最简单的一句话引起,明明并不是为他而生,却能在和他在一起时,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得最真实。”

苏蕤愣了一下,眼神微微垂了下去,他想到谢林云,虽然过去了好几个月了,但他从没有停止过想他。

苏蕤控制了自己的心绪,说,“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正陷入苦恋之中。”

程俊说,“是邹靓说的,所以我们平平和和地分手了。两边家里都阻止反对,我们还是分了。”

苏蕤看着他,程俊又说,“苏蕤,给我一次机会吧。”

苏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隔着几盆花木,苏葳把襄海拉也拉不住,襄海还是踢倒了椅子,站了起来,说,“哥,你不是说被玩过的女人都没意思吗,这个女人,肚子都被刮过了,你还肯要。”

襄海这话说得阴冷又刻薄,不仅苏蕤和襄海因他这一声而转过头看他,另外一桌也看了过来。

第七章

苏蕤和程俊最初是错愕,苏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生气地攘了襄海一把,“你嘴里喷什么粪,乱说什么!”

襄海瘦得风吹就倒,被苏葳推得一踉跄,他旁边正是一盆常绿树,那树头重脚轻,他要撑着树站稳身体,却和树一起往下摔了个倒栽葱。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之后,他用擦破皮的手掌撑着磕痛的额头,想要站起身来,却爬不起来。

苏葳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推,比个娘们还不如,错愕了之后,又去把他拉扯起来。

而程俊也起身了,过来和苏葳一起把襄海拉扯了起来。

程俊对襄海道,“你怎么在这里。刚才又是胡扯什么,我和邹靓已经分手了,是和平分手,邹靓自己便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襄海一脸黑到底了,站起身后,把程俊给攘开了,又狠狠地攘了苏葳,甚至要打他,恶言恶语地道,“你他妈等着!”

苏葳沉着脸说,“我等着又怎么样。你把你嘴巴洗干净点,再敢乱说我姐,我要你好看。”

程俊也道,“你在怎么说话。”

只苏蕤站在一边,眼神有些狐疑地看着襄海,他不觉得自己得罪了这个人,这人为什么会这么说自己。

他又看了看程俊,难道他以为程俊是因为自己和他姐姐分手的。

苏蕤提醒程俊道,“旁边就有小诊所,要不要去看一下。”

襄海狠狠地瞪了苏蕤一眼,自己快步从这院子里走了,苏蕤还有点担心,问程俊要不要追过去看看,程俊却道,“这么摔一下能怎么样,不要理他,他经常这么神经质。”

苏蕤心想是苏葳推的,到时候怎么样了,那可不好。

这株树的根和土在一起长得十分结实,摔了居然没有摔坏花盆,苏葳和服务生一起把树给扶了起来,继续放在那里。

而苏葳又转到程俊这一桌来了,三个人一起吃饭,把闹别扭的襄海给忘到了一边去。

而正是因为襄海的打岔,现在又有了苏葳,程俊之前提的那个问题,便被自然而然地岔得不知道该怎么向苏蕤要答案了。

一直到吃完饭,苏蕤不要程俊付账,自己付了帐,三人走出这家店,程俊心想这次要不到答案的时候,苏蕤却对苏葳说,“苏葳,你先回去,我和程俊走走,一会儿再回去。”

苏葳点点头,看了看苏蕤和程俊,这才走了。

苏蕤对程俊说,“我们走一走吧。”

程俊高兴地答应了。

苏葳走了一段后又回头看了看两人,程俊看起来要比以前稳重非常多,又高又帅,以前觉得他轻浮油滑,现在看起来,他变了不少。

苏蕤每天忙试验,苏葳觉得他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贤妻良母,而有人追求,自然是很好的。

自从苏爸爸没了,苏葳总觉得有些惶恐了。

他很怕苏蕤会回他亲生父母那边去,那样的话,他就完全没有家了。

所以苏葳现在其实也不想苏蕤嫁人。

但要是苏蕤一直不嫁人,苏葳也很担心他以后会无所依靠。

苏葳因为要担心这担心那,便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人都有些老气横秋了。

他也不想苏蕤出国,想到只剩下一个自己了,便压力很大。

他其实理想很小,就是想要有个好姑娘结婚,然后建立一个很简单的家。对在S城打拼,他也没有什么动力,只是因为苏蕤在这里,他才在这里,等他要成家的时候,他还是会回家乡去。

苏葳看了看两人的背影,又继续迈步。

他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因为不得不长大成人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西天边铺着火红的晚霞。

两人在街上慢慢走着,苏蕤看了看程俊,说,“对不起,程俊。你去找另外的人吧。”

程俊有些失望地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苏蕤苦笑了一下,说,“你到现在还对我有意思,我真的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因为感动答应你。也不能因为我身边没有别人,我就答应你,那对你太不公平了。”

程俊道,“真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人。”

苏蕤道,“是啊。我最近自己也常在想,我为什么不选择好走的道路,非要这么执拗呢。”

程俊说,“你想出结果了吗。”

苏蕤道,“没有。”

程俊说,“真的不愿意再好好考虑吗?”

苏蕤道,“嗯。你不要因为我浪费时间,而失去了别的机会。”

程俊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可真是……”

苏蕤叹道,“其实我很不适合做妻子,真的。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程俊叹了一声,说,“你要把我的信心都完全击溃了。我以为这次,你即使开始不答应,必然也不会这么拒绝,至少会好好考虑一番。”

苏蕤停下来,静静看着他,“真的很对不起。”

程俊问,“你还喜欢你那个前男友?”

苏蕤把目光转开了,“是吧。”

程俊道,“他提出的分手?其实我前阵子看到他了,看他身边挽着另外一个女人,去质问了他,才知道你们分手了。我当时以为他背着你有人。”

苏蕤心里一痛,说不出话来,程俊就又道,“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所以我来了你学校找你,得知了你父亲过世的事,才回老家去的。”

苏蕤心里很难过,不知道是难过谢林云身边已经有了别人,还是难过必然会辜负对他这般有心的程俊。

苏蕤甚至想把自己身体的秘密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对自己上心了,但却说不出,只是强忍着,甚至露出了笑容来,但却说不出话。

程俊看他这幅模样,就笑了一下,抬手搂住了他的肩膀,道,“好了,别说了,虽然我对你说这些,的确有些卑鄙,其实,我是想最开始就对你说这些的,但想,这样说了,肯定就听不到你的真实想法了。我还想,也许你的真实想法,是愿意答应我的,我不需要说这些增加砝码。你看,我果真又是,自恋了吧。”

苏蕤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程俊,我……”

程俊这时候却洒脱起来了,迎着晚霞,道,“朋友就朋友吧。”

又停下来,双手扶着苏蕤的肩膀,在苏蕤看向他的时候,说,“我能亲你一下吗?”

苏蕤错愕之后,就把他推开了,“不要闹。”

程俊笑着道,“就知道会这样。”然后又嘻嘻哈哈地说,“我吻技不错的,你可以感受一下,说不定比那个姓谢的好。”

苏蕤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让两人都不再尴尬,便好笑地说,“那我完全不必担心你了,你靠这吻技,就能征服很多人了。”

程俊笑着说,“没征服你,不是白搭了?”

苏蕤斜睨他,心想你这吻技怎么来的,专门找那么多姑娘家练习只为了我?却笑道,“白搭就白搭,反正技多不压身。”

程俊一路送了苏蕤回学校去,这才转身离开。

虽然做得潇洒,到底不是没有受伤,程俊要注意自身形象,现在也不好去酒吧了,就回去找了酒喝,因为酒量太好,喝了一瓶也没用,只好算了,坐在影音室里看电影。

程俊玩了这么多年,的确想结婚了,想要一个安定的家。

要是不是邹靓提出分手,他想,他是会和邹靓结婚的,现在大约已经组成了家庭,有小孩儿了。

爱的人和结婚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程俊完全能够理解和接受,但是,要是是同一个人,那人生,就更有奔头了不是。

襄海越想越气,开着车跑了。

开了很久,但还是压不住气。

心想个婊子,装什么圣女。

于是将车开到了医院去。

襄海和这个医院里的人有点关系,所以每届女友,要是有怀孕的,都是这一家解决,不劳烦别家。

襄海经过一番活动,找到了照顾过苏蕤的那个护士。

这个护士姓梅,圆脸,看着就是个很和蔼的人。

襄海约了她在医院不远的咖啡厅里见面,梅女士本来不愿意去,但医生和她说了些话,她就只好来了。

襄海,她可得罪不起。

襄海道,“你之前照顾过我一个朋友的姐姐苏蕤,是吧。”

梅女士属于比较沉默的那种人,不像别的女人那样非常喜欢将自己知道的特别的事讲出去,此时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襄海说道,“她当时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很严重吗?”

梅女士心想他怎么把苏蕤住院多少天就知道了,但转念明白,医院里这个记录,其实挺好查到。

梅女士说,“不是很严重,早可以出院了,但她的家属希望她多在医院里观察一阵,就住得有些久。”

襄海道,“我要一下他的手术记录,能找来给我吗?”

梅女士惊讶道,“这个,医院是要保密的。”

襄海道,“苏蕤又不是名人,保什么密。”

梅女士道,“他的身体很特殊,其实他们这种病人,都会要求医院给保密的,只是有些病人家里没钱,必定是住四人间或者两人间的病房,很少有能住单人间的,即使医院给保密,同病房的病人,也往往知道他们的身体情况,才会传出去。苏蕤虽然不是名人,但他家属有钱,自然就住单人间了。我们也被要求把他的情况保密。你要手术记录,我怎么拿得到给你。”

看着这个年轻人,梅女士在心里就不以为然,心想以为有钱有权了不得么,虽然这么想,但是却是丝毫不敢怠慢,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襄海沉吟起来,心想听梅女士这话的意思,苏蕤的手术,好像并不简单,他打起了精神来,又套了一会儿话,就从梅女士的不经意的话里听到,“他的情况,整形成完全的女人才好,看他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居然不肯整形,只是切了隐睾,我们都觉得挺可惜。”

襄海心中惊讶,但是已经明白了梅女士的话。

要说,一般人听了梅女士的这话,也不一定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襄海可是见过一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的,还被人专门带着看了看他那奇异的地方,襄海没喜好和这种人玩,这才罢了。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面上却还是那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丝毫不显情绪。

最后用一个信封把梅女士打发走了,他又让医院里认识的副院长去打听了苏蕤的整个手术,之后就更是确定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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