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包子 二)——neleta
neleta  发于:2015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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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支着脑袋,看上去他还是很困扰的。

何开复假装问:“那,甩了他们,告诉他们你接受不了,让他们找别人去?”

燕飞狠狠瞪了他一眼,何开复笑笑:“这不就结了。你又不可能不要他们,就认命吧。”说罢,他还暧昧地问:“怎么样,感觉爽不?”

“爽,爽死了。”燕飞咬牙切齿。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你是欲求不满呢?大飞,你说实话吧,其实你是想他们把你吃了,结果他们只吃了一半,没吃完,你不爽了,是吧。”

“滚!我祝你以后也被男人捅屁股。”

燕飞真想掐死何开复,这家伙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何开复大笑道:“敢捅我的人他爹妈还没出生呢。大飞,你不想他们捅你,你捅他们不就完了?你又不是没那东西。”这话越说越粗俗了。

燕飞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了,就说了三个字:“脏死了。”

“噗,哈哈哈,你就是一辈子被压的命。老老实实躺在他们身下被他们‘伺候’吧。”

“滚!”

要不是何开复开车,燕飞不想陪葬,他一定掐死对方。

两人一路笑闹到机场,何开复把车停在停车场,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开车走了,不用人来接他。

推着两人的行李,何开复去办理托运、换登机牌。燕飞跟个大老爷似的什么也不管。何开复订的是头等舱,两人被直接拉到了头等舱候机厅。何开复和燕飞一进去,就有人跟他打招呼。燕飞正在跟岳邵他们说话,他索性先找了地方坐。

何开复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他在帝都的身份却不那么寻常。先不说他黑白两道的生意做得有多大,单他说跟帝都那三位太子爷的关系,见到他的人也要叫他一声“何爷”。何开复没介绍燕飞的身份,也没介绍的意思,候机室里的几位大老板也就没问,不过他们看燕飞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探究。因为何开复说他去宁田送人,那除了送那个看起来格外年轻的男孩子,还能送谁?

只不过一直到登机,这些人都没找到机会跟燕飞搭话,因为燕飞一直在讲电话。没办法,家里有三个粘人精,他想挂也挂不断。直到上了飞机,落座,乘务员开始播放安全须知,燕飞才挂了电话,看得何开复直笑话他。

“你还不如让他们仨送你回去呢。”

燕飞嘴硬地说:“说了两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何开复低声问:“那大过年的也不让他们回家?”

燕飞言不由衷地说:“我只说让他们闭门思过,又没说只能在东湖。”

“呵呵呵,”何开复无语,“你啊。刀子嘴豆腐心。等初二回来,把自己洗洗干净,准备上桌吧。”

“滚!”

现在不开车了,燕飞一脚踹过去。

宁田机场是小机场,飞机也是小飞机。两人在飞机上吃了一顿不怎么好吃的飞机餐,又聊了一路,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

12点,何开复和燕飞上了前来接他们的车。燕飞的电话粥又煲起来了。何开复很有先见之明地从包里拿出平板看电影,这通电话没两个小时是结束不了的。

燕飞回家了,萧阳、卫文彬和焦柏舟都没去送,萧阳想去送的,又怕刺激他哥,就没去。所以在燕飞坐上飞机的时候,萧阳正在家里和焦柏舟、卫文彬打游戏。

楼下有停车的声音,萧阳没往心里去,快过年了,到他家来找他爸妈的人特别多。可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然后直接推开了。

萧阳、卫文彬和焦柏舟同时看去,萧阳惊呼:“哥?你怎么回来了?”言下之意:你不是在闭门思过吗?

萧肖淡淡道:“我最近回家住。柏舟,楼下有人找。”

“我?”焦柏舟惊讶极了。萧肖说完就走了,焦柏舟取下耳机,满腹疑惑地跟了出去。

在自己家,又是他哥来传的信,萧阳虽然好奇,但也没想去看看是谁,主要是他们正在打BOSS呢,走不开。卫文彬也是相同的意思,键盘继续按得啪啪响。

焦柏舟下了楼,就见岳邵和孙敬池都在。喊了两人一声,他纳闷地问:“萧哥,谁找我?”没看到人啊。

“在外头。”萧肖意思不明地又说了句,“穿上外套出去吧。”

“哦,好。”

谁啊?焦柏舟套上羽绒服,换了鞋出去了。

他一离开,孙敬池就笑呵呵地小声说:“岳凌是打算今天表白了?”

岳邵没什么精神地说:“那小子心眼贼着呢。等到他表白的时候,估计也已经把人吃了。”

“真是看不出来。”萧肖最后总结。

一出了萧家的小院,焦柏舟愣了:“岳凌?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站在车旁明显是在等人的岳凌笑呵呵地问。

焦柏舟不由得也带了笑容,说:“萧哥搞得那么神秘,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不进去?”

“因为我要带你出去啊。”

岳凌说着就打开车门,把焦柏舟拉上了车。

“哎哎,去哪啊?萧阳和文彬还等着我回去打BOSS呢。”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岳凌快速上车,发动汽车。

“等等等等,你就带我一个人去?”

“是啊。”

岳凌开动汽车。废话,哪有约会还带俩超大电灯泡的。

焦柏舟又心急,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他拉着岳凌的胳膊说:“那我也得去跟他们说一声吧,我手机也没带。”

“萧哥他们会说的。时间来不及了。”

“到底是去哪啊。”

“去了就知道了。”

焦柏舟就这样被岳凌“绑架”走了。等了半天都等不回人来,萧阳和卫文彬这才反应过来“出事了”。所以说,不管在哪里,只要是听到“有人找”,3414宿舍的人最好一起跟去看看,不然指不定谁就失踪了呢。

第六十六章

凉山村是西北众多农村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农村。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政策的扶持,凉山村这个只能靠天吃饭的贫困山区渐渐也开始探寻外面的世界。村子里的许多年轻人都到大城市里去打工挣钱,村子里绝大多数都是留守的老人和孩子。这些在外面打工的人挣了钱回来,给家里重新盖了房子,有些人家还把孩子接到了打工的城市去读书。在如今的社会,外出打工成了大部分农民的选择。

燕家在凉山村算得上比较有名了。燕家有兄弟姐妹五人,燕三牛排行老四,上头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燕三牛的哥哥叫大牛、二牛,弟弟就叫四牛。燕三牛在燕家的五个孩子里是最老实最没本事的,娶了个老婆,还有残疾,一条腿是瘸的,做不了重活。因为老婆的原因,燕三牛没有像村子里的壮劳力那样出去打工,而是守着家里的几亩地,给人做做木匠活来养活老婆和孩子。而这,便成了燕家其他人看不起他的又一个原因。要不是燕飞争气,考上了帝都大学,燕三牛一家不管是在凉山村还是在燕家这个大家族都是被人遗忘的存在。

人常说,人善被人欺。燕三牛从小就老实,脑袋又不是太聪明,在家里经常被哥哥姐姐们忽视。燕家大姐燕小艳嫁到了邻村,夫家后来开了砖厂,燕小艳也算是个小老板娘了。燕大牛和燕二牛都是在外头打工,挣了钱回来娶了老婆,在村子里盖了自己的房子,现在两人在县上也买了房子,搬到县上去住了。

燕小艳是姑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燕大牛和燕二牛又在外头打工,这照顾燕家老俩的重担就落在了燕三牛的肩上。开始的时候,燕大牛和燕二牛还给爹娘拿钱,等到结了婚,就再也没管过父母了。燕四牛读书好,考上了省内的一所大学,但没钱读。燕小艳身为老大本来就觉得爹娘疼小儿子,小弟上学没钱,她不愿意管。燕大牛和燕二牛说他们已经给了父母钱,没钱再管小弟。

燕家老俩每年从儿子女儿那里拿到的钱扣掉吃喝,都给小儿子在县里读高中用了。眼瞅着燕四牛上大学没钱,燕三牛咬咬牙,把自己这些年攒的老婆本拿出来,又到姐夫的砖厂里打工供小弟读书。这一供就是七年,燕四牛把研究生也读了。按理说,燕四牛毕业后燕三牛的日子应该会好过点。但不是。

燕四牛在读研期间交了一个女朋友,女朋友家是省城本地的。女方家对两人恋爱的事极力反对,坚决不允许女儿找一个凤凰男,尤其是燕四牛还有一双父母要养。燕四牛很痛苦,他女朋友喜欢是喜欢他,但也不喜欢他的家庭。后来燕三牛知道这件事,在家门口的院子里坐了一宿,然后揣着仅有的一千两百块钱去了省城。他给弟弟留下了一千块钱,当着未来弟媳妇的面说家里的事以后都不会让四牛操心,他们只管在省城好好过日子。然后燕三牛回了村子,燕四牛留在了省城,娶了他心仪的女孩儿,断了跟家里的联系。

燕四牛一开始还偷偷摸摸地往家里寄钱,毕竟没有他三哥就没有他的今天。哪知后来被老婆知道了,老婆跟他大闹一场,燕四牛就再也不敢了。燕四牛的工作是老婆家里人给解决的,他现在在单位里也算是个小官,以后能不能往上走还是得靠老婆。燕四牛穷怕了,苦怕了,在前途和家庭拖累之间,他选择了前途。而在三哥的儿子上大学困难的时候,他连一分钱都没有资助。燕三牛从没跟人抱怨过,只不过他的背更驼了。

燕三牛在家里侍奉父母,又没钱,还要供弟弟读书,村子里谁也看不上他。后来村子里的一个大婶把自家一个腿有毛病的姑娘介绍给了他,燕三牛没嫌对方腿不好,对方也不嫌燕三牛穷、负担重,两人成了亲,有了孩子,一起侍奉老人,供小叔子读书,一起给老人尽了孝,送了终。燕家老俩一个年前一个年尾死的。死前,燕家老爷子请人写了一张纸,声明燕家的房子、地都是燕三牛的。老人家不懂什么遗嘱不遗嘱的,就是怕自己死了那几个不孝的儿子姑娘欺负这老实的三儿子。

燕家这几个人虽然不高兴,但也自知理亏。老人过世后,他们倒也没有跟燕三牛争那点“家产”。只不过谁也没有帮衬帮衬这个弟弟(哥哥)的意思。除了谁家有个喜事要办,会通知燕三牛,或者回村子里,其馀时候,哪怕是过年过节,燕三牛也难得见几位亲人一面。他守着他的地,他的老婆儿子老实本分的过他的日子。

当燕飞看完有关燕三牛一家的调查报告后,明白了燕三牛为什么会跟“燕飞”说以后他毕业了留在帝都,不用管家里的事。也知道了为什么燕三牛的背那么的驼,脸庞是那么的苍老。燕三牛因为他的老实,“活该”被人欺负。所以,前燕飞的记忆里关于那些亲人的记忆格外的模糊。那些人都是他不愿意记住的。

燕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要不是燕家现在有手机能联络到他,燕三牛跟他老婆非急死不可。两口子和二儿子站在村口不停地张望,心中有着即将见到儿子的激动,也有着许多的忐忑。燕三牛急切地想知道儿子的钱是哪来的。他怕儿子在外头做下错事。

远远的,有汽车的灯光打来,燕翔不确定地问:“是不是哥回来了?”

燕母田晚香一手抓着丈夫的胳膊,努力踮起脚尖,说:“应该不是。这时候没有小巴车了,你哥应该是搭别人的车回来。村里就二棍家的拖拉机没回来。你哥应该是坐他的拖拉机。”

燕飞在电话里只说他能找着车回来,没说有人送他回来,他要给家人一个惊喜。很快的,车就越来越近了。燕三牛一手挡着眼睛,一手把妻子扶到一边,让车通过。等到车开到跟前,燕三牛一家三口都很是吃惊,村里谁买了辆这么好的车?

一声刹车声,车停了,车窗摇下,燕三牛、田晚香和燕翔愣住了。车内,一个他们看着眼熟的人笑呵呵地跟他们说话了:“爸妈、翔子,上车了。”说着,那人还打开了车门。

“大娃?”燕三牛和田晚香觉得自己眼花了。

“哥?”燕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快上车。”燕飞往边上挪了挪,然后道:“翔子,你爬后头去。爸妈,上车上车,快,我饿死了。”

燕三牛和田晚香还是没反应,燕翔毕竟是年轻人,反应快。只有他哥会喊他翔子。燕翔震惊异常地先上了车,然后爬到车后放行李的地方,燕飞朝田晚香伸出手:“妈,上车。”

“大娃,这,这车……”田晚香只坐过拖拉机,哪坐过这么好的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车里。燕三牛也傻愣愣地上了车,燕飞伸手越过父母,关了车门。

这时,坐在前排副驾座上的何开复扭过头,伸出一只手:“伯父伯母,我是燕飞的朋友,我叫何开复,你们叫我老黑就行。”

“啊啊。”燕三牛和田晚香惊讶地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地跟何开复握了握手。两人坐立难安,生怕把这么好的车弄脏了。

燕飞握住田晚香的手,不像城里的女人皮肤那么细腻,田晚香的手粗糙、乾裂,还有着冻疮,是一双劳动妇女的手。燕飞轻轻握着,就如儿子握着母亲的手。

“翔子,叫黑哥。”

“黑哥。”

燕翔马上喊了一声,眼神落在哥哥的身上,不敢相信这是他记忆中的哥哥。

“爸,你告诉司机咱家怎么走。”燕飞又出声。

燕三牛赶紧伸手指了个方向,嘴巴嗫喏的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就觉得屁股下头的椅子太软了,软的他都使不上劲。

没过多久,汽车就在燕三牛家的门前停下了。司机和何开复先下车,司机打开了燕飞那边的车门,何开复打开了燕三牛这边的车门,还扶着燕三牛下车,把他给吓坏了。

燕飞下车就招呼说:“妈,赶紧给我弄吃的去,我饿死了。爸,你给司机倒杯水。翔子,你帮着搬行李。”

燕翔动作很快地跳下车,先打开院子里的灯,然后和司机还有何开复一起往家里提行李,这箱子可真重啊。

田晚香一听儿子和客人都还没吃饭,赶紧进了厨房,炉子边上热着饭呢,但是不够,她得再热几个馒头,再炒两个菜。燕三牛给司机还有何开复都倒了一杯水,还给大儿子也倒了一杯。

搬完了行李,燕飞让司机先吃了田晚香留给他的那份晚饭,司机还要开车赶回县里。何开复会在燕飞家里住一天,后天他才会回帝都。

燕三牛家就是三间平房,一个大院子。院子东侧是土坯房,圈了二十多只羊。房间里的摆设也是非常的简单。堂屋里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屋子中间是一个火炉,炉火边有几张凳子,然后就是一张火炕,火炕上放了一张小方桌。屋子里就一个40瓦的电灯泡,昏暗昏暗的。西屋里是堆放杂货的地方,东屋是燕飞和燕翔的房间,一张简单的炕头,一张木头书桌,一把小凳子。书桌上方的墙上贴满了兄弟俩的奖状。

何开复在燕家转了一圈,微笑的脸庞下是一颗紧拧的心。他很想后天回帝都的时候把燕飞也带走。房间里没有暖气,就是靠炉火和火炕取暖,他舍不得让他的好兄弟住在这样的地方。但燕飞现在是燕家的孩子,燕飞不松口,他也带不走人。

燕飞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看到燕家的情况,他还算平静,反正燕家的贫困也到此为止了。他占据了燕飞的身体,他会照顾好燕飞的家人。今天回来之所以晚了,就是他顺便在县里看了看房子。

啃了两个馒头,吃干净田晚香炒的一盘萝卜丝,燕飞擦擦嘴,开始开箱子。当他把给田晚香、燕三牛和燕翔买的一身身新衣服拿出来时,三人没有激动的喜悦,而是深深的担忧。田晚香一个劲地问燕飞是哪来的钱。燕飞一个劲的保证这钱是他自己挣的,何开复在一旁帮腔,说燕飞就是在他的酒吧驻唱打工,然后两人才认识成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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