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包子 一)——neleta
neleta  发于:2015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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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了口气,燕飞拍拍身边,三个人马上再凑近一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三人成熟不少的脸,燕飞努力反握住三人握着他的手,说:“我选择了那条路,是我不对。”

一想到他们在医院看到这人的尸体,三人的情绪瞬间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如果重来一回,我恐怕还是会那么做。”

“哥!”三人慌了,声调尖锐:“怪我们没出息!”那个人的死,是他们一辈子也抛不开的噩梦。

燕飞摇摇头,他就知道这三人会这么想。

“和你们,没关系。”重活一世,燕飞也不再隐瞒他的心事,“如果不是有你们,我恐怕早就走上这条路了。”

“还是因为我们没出息!”三人固执地说。

燕飞淡淡道:“我想离开那个家,永远离开。”

三人后悔了,他们应该连钟家也毁去!燕飞看着三人说:“我很懦弱,因为我做不到无视我妈的眼泪离家出走。我总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妈,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和我爸的关系伤心。再者,就是你们。我舍不得离开你们,你们又还太小,我怕我一走了之你们变得更无法无天。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我爸他对我说我必须娶权晓玲。他不和我讲道理,只要我服从。这次我不想服从了,我不想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结婚。我不答应,他一拳就打在了我脸上。我妈在一旁劝我听我爸的,说是为了我好,为了钟家好。我受够了,既然摆脱不了这样的家庭,那我就把这身骨肉还给他们。”

“我就知道是他们把你逼死的!”岳邵咬牙切齿。孙敬池和萧肖都没出声。

燕飞朝三个眼神愤怒的人深深一笑,释然地说:“所以老天爷才会可怜我,让我重新投胎。我对我这副新身体还是挺满意的,就是个子太矮了。”

钟枫的笑容总是能令三个人的怒火瞬间消失,哪怕换了一副身体,也同样有这样的效果。三人身上的煞气立刻消失不见。

“不是不想找你们,但我不知道怎么找。”燕飞解释起来,“对我来说不过是睁眼闭眼的时间,实际上却是五年了,我又换了一副身体。一切都很混乱。我本来打算想办法出现在你们面前,让你们自己发现我是谁,然后我再告诉你们我发生了什么事,哪知……”燕飞瘪瘪嘴,“说吧,叛徒是谁?老黑还是小阳?”

“我们自己发现的。”

孙敬池朝岳邵和萧肖看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昨天我们就发现你身上的疑点了。你打老四,又砸了杯子,还有你发火的眼神一点都没变。你是我们的哥,别人能认出你们我们更能认出。然后老四去你宿舍,一切就都清楚了。再联系到小阳对你态度的突然转变,我们如果还猜不出你是谁我们哪配叫你一声哥。”

岳邵用力点头:“我们之前没认出你是因为没看到你,看到了自然就能认出。”

萧肖脸皮僵硬地做最后陈述:“我们可不是小阳、黑哥之流,和你相处了那么久都没认出来。”

燕飞被三人“讨赏”的口吻给逗笑了:“是是是,你们最厉害,是我不对,我应该一‘复活’就去找你们。”

“你本来就应该马上来找我们。”说不介意是假的。

孙敬池摸上面前这人的脸,仔仔细细的,小心翼翼的。燕飞蹭蹭他的手,哑声:“这张脸和我以前没一点相似之处。”

孙敬池带了几分心酸地说:“只要灵魂是你,这脸看着也就越来越像了。别动,让我好好摸摸。”

“我还没洗脸呢。”

“我想摸。”

燕飞不蹭了,让对方好好摸。

孙敬池大气不敢出,生怕把这副身体里的那抹他朝思暮想的灵魂给吹没了。这张脸真是一点都不像钟哥,可是在这人身边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自然,就像在钟哥的身边。想到一个和钟枫很像的人,孙敬池抚摸的手一颤。

“怎么了?”

注意到孙敬池的怔愣,燕飞出声。孙敬池马上压下心中的慌乱,笑笑:“哥真的变年轻好多。”

“变年轻了,你们也不能再叫我哥了。”

岳邵和孙敬池的眉头蹙起,萧肖的眼里是纠结。不叫哥,那叫什么?他们叫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这么叫了。可面对那张脸,他们再叫哥也确实不合适。

“我现在是燕飞,除了你们几个人,我也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称呼必须得改。”

燕飞说的是事实。岳邵想了想,犹豫地问:“那叫,飞飞?”

“NO!”燕飞直接否决。

萧肖的眼神亮了:“要不叫燕子?”

“NO!我还小燕子呢。”否决!

孙敬池深思了片刻:“叫,小飞?”

“NO!”燕飞只觉得寒毛竖立,“我的灵魂还是你们的哥。”身份转变什么的真的很纠结啊。

萧肖的眼底闪过一抹光:“那叫飞好了。”

孙敬池的心里一动,马上说:“就叫‘飞’吧。”说完,他还叫了起来,“飞,飞,飞你在哪儿,很好。”

岳邵拍板:“就喊‘飞’。”

燕飞舔舔嘴:“我怎么听着那么怪?干脆叫大飞吧。”

“不要,就叫飞。”萧肖任性地否决。

“嗯,就叫飞。”带着某种不能言说的心思的孙敬池和岳邵越喊越觉得这个称呼好。

见三人都很坚持,不是很喜欢的燕飞还是同意了:“那就这么叫吧。我还是觉得大飞挺好的。”

“黑哥他们叫你大飞就是了,我们就叫你飞,我们得跟他们有区别。”孙敬池笑得很可疑。

飞,大飞……燕飞不纠结了:“随便你们吧,只要不是飞飞和小燕子就行。”

称呼的问题就这么决定了。此时的燕飞还不知道从此时起他就开始逐步进入三人的“陷阱”中,直到他逃也逃不掉。

相认的过程非常顺利。在外面等着的何开复见四人说得差不多了就提了早饭敲门了。燕飞还真饿了。五个人在病房里说说笑笑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燕飞没怎么说,他还虚弱着,说太多身体会麻,会喘不过气。

吃完早饭,何开复就被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给“赶回去”睡觉了。三人联系了帝都的一家顶级私人医院,准备把燕飞送到那里去。那边的病房环境和服务质量都比这边要好许多。经历了五年的痛苦煎熬,那个人只是换了一副身体,仍然活着,高兴激动到极点的三个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燕飞的面前。

第三十章

还不到中午,燕飞就从帝都的公立医院转到了“正仁私立医院”。这家医院的院长简仲平燕飞并不陌生,是孙敬池姨妈的二儿子。孙敬池的姨夫是第一军医大学的校长,两个儿子都子承父业。简仲平医学院毕业后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思进入军队医院,而是开办了自己的私人诊所。利用家庭的背景和自己的人脉,简仲平把自己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如今他的私立医院在帝都上流圈子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根本没考虑其他家,孙敬池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简仲平。

燕飞转到正仁的时候,简仲平亲自在病房等着。当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和护士们一起把燕飞抬到病床上时,简仲平一脸的惊讶:“这位是?电话里你们那么紧张,我以为是杜枫呢。”

岳邵、孙敬池和萧肖一个眼刀甩了过去,简仲平吓了一跳,随即就意识到他可能说错话了。被搬来搬去弄得伤口格外疼痛的燕飞好奇地问:“杜枫是谁?”名字里也有个枫?

“仲平,这是病例。”岳邵藉口把简仲平拉出去了。

萧肖假装面瘫,不吭声,孙敬池给燕飞擦额头上的虚汗,口吻随意地说:“是黑哥家亲戚的一个小孩,有先天性心脏病。之前犯病,我们和黑哥一起把他送到这边来抢救。他名字里不是有个‘枫’么,我们三个人对他也就比较照顾了。仲平以为还是那孩子犯病了。”

燕飞一听是老黑家亲戚,又跟自己以前的名字很像,也不由得关心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在帝都?以前倒是没听老黑提起过。”

孙敬池道:“也不是很亲的亲戚,算是远房的。到帝都来求医,黑哥一向热心肠,那孩子的心脏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治不好,除非换心。他父母已经把他带回去了,现在只能先稳定着,以后有合适的心脏再考虑换心,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燕飞点点头:“也是。”随即,他感慨道:“还好我这副身体貌似没什么遗传毛病,就是有点营养不良,个子太矮。”重生后的他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身高了。

孙敬池立马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说:“还是让仲平给检查检查,我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萧肖不假装面瘫了。

其实燕飞也有点不放心,便道:“也好,趁着我这次住院,都检查了吧。”

孙敬池笑着应好,背后则是一片的冷汗。不行,得赶紧把杜枫的事解决了!一定不能让这人知道!

岳邵藉口病例的事情把简仲平拽到了一间空病房里。把门一关,他就低吼:“没事瞎说什么!”

简仲平一头雾水地问:“那人是谁?没见过啊。”

废话,你当然没见过。岳邵不悦地说:“带过来你不就认识了。听着,不许在他面前提杜枫的事。”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又道:“你直接把杜枫从你脑袋里消除掉,我们以后都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简仲平一听,挑挑眉:“原来是换宠物了啊,这么宝贝。”他的话一落,就惨叫地捂住了肚子。“干嘛打我!”

狠狠给了简仲平一拳的岳邵冷笑:“他是我们的宝贝,但绝对不是宠物,给我好好伺候着,听到没有!”

简仲平揉着肚子,哆嗦了一下:“宝贝,哎呀妈呀,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岳哥,你们不会是当真的吧?”

“你说呢?”岳邵捏捏拳头。

简仲平立马躲到一边,好奇了:“不会吧,你们真的认真了?这家伙可跟钟哥一点都不像啊。”

“找打是吧,问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的嘴。要是让我知道你在他面前瞎说一句,我揍死你。”岳邵是最没耐心跟人多解释的,而且这件事也不好解释,他干脆使出自己的杀手鐧——威逼。

简仲平怕了,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问了。你都说是宝贝了,我自然会尽心照顾。”然后,他又小声问了一句:“是你的宝贝,还是敬池哥、萧哥都有份?”

“废话。”

简仲平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我不问了不问了,算我眼拙。三位哥哥都来了我就该知道那人对你们不同。把他病例给我。”

岳邵把病例递过去,不放心地又叮嘱道:“我们仨在外头的事情他要问起来你只许捡好听的说。”

简仲平几乎要吹一声口哨,这么宝贝啊,不行,一定要逼问他堂哥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和钟哥一点都不像的人得到这三人的注意和爱护。呃,这三人的身上有“爱护”这个词吗?简仲平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肉麻死他了。

翻开病例,简仲平的表情立刻认真了不少。岳邵在一旁道:“他身上的伤很重,你给我想办法去了疤。”

简仲平忍不住翻白眼:“你当我是整形医生啊。”

“我不管。我送到你这里了,你就得给我把人完美无瑕地送出医院。”

表哥不在,深知岳邵有多暴力多可怕的简仲平无奈地说:“好好好,我尽力我尽力,要不要等他伤好之后我再提供提供SPA美容?”

“那最好。”

“草!老子不干了!”

简仲平觉得自己这回是遇到了不讲理的土匪,最可恨的是他的表哥孙敬池根本就是见死不救,放任岳邵“欺负”他。等到被岳邵欺压的只剩下一口气的简仲平回到病房时,他那口几乎咽下去的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揉揉眼睛,简仲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那个笑得一脸白痴(温柔)状的人是他表哥?可还不等他看清楚,和他一起进来的岳邵就大步走到了病床边,弯腰对刚才正和孙敬池还有萧肖说话的人说:“仲平一会儿要再检查一下你的伤口,会有点疼。”

简仲平瞬间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哪怕是对着那个最受宠的杜枫,岳邵都没这么温柔过。接着,他就听到病床上的人说:“没事。”

简仲平看了过去,那人对他微微一笑,他暗暗惊奇地走过去,尽量以医生对待病人的口吻说:“我看过你的病例了,但小心起见,我还是要再检查一下你的伤口,尤其是你重伤的几个地方。”

“好。”面对熟人,燕飞的态度很难不友好。

见这人落落大方的,一点都没有被三位太子爷“宠爱”的喜悦与惶恐,简仲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燕飞。病例上是这个名字。

又和在场的四个人交代了一番,简仲平就离开了病房去准备了。他一走,岳邵朝孙敬池和萧肖暗暗使了个眼神,萧肖问燕飞:“中午想吃点什么?”

燕飞心情很好地说:“你们看着办吧,别太油腻。”

岳邵道:“老三,你跟我去买饭。四,你在这儿守着。告诉仲平,等吃了饭再检查。”

“嗯。”

岳邵和孙敬池走了,萧肖往床头凑了凑,一手捧着燕飞的手,在燕飞耳边低声说:“仲平就别告诉他了,他接触的人太多,容易露馅。”

“嗯。我也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燕飞闭上眼睛,萧肖正在摸他的脸。

手指从燕飞的嘴唇上轻轻地滑过,萧肖咽了咽嗓子,压下心中的遐思。眼眶泛热,萧肖低头,脸颊紧紧挨着燕飞的脸颊,声音低哑:“让我靠会儿。”他还是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做梦。

燕飞蹭蹭萧肖的脸,微微一笑,他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人的不安。门口,简仲平的嘴巴大张。不会吧,他们来真的啊!

岳邵和孙敬池一上车,岳邵就问:“你怎么跟哥,跟飞解释的?”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习惯改口后的称呼。

孙敬池一改刚才在病房里的温柔无害,冷着脸说:“仲平这小子,差点坏事。”把他怎么骗燕飞的话又说了一遍,孙敬池拿出手机,直接打电话给何开复。

接到孙敬池电话的何开复听到他要求的事情后,从睡梦中被吵醒的他气得直咬牙:“我早就跟你们说别这么做,你们就是不听!我早晚得被你们害死。”

“黑哥,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要不配合你也得倒霉。”孙敬池不担心何开复不配合。何开复忍着冲到电话那端把孙敬池揍一顿的冲动,捏着眉心说:“要我配合可以,你们什么时候解决那个杜枫?别告诉我你们还打算偷偷养着。”

“当然不会。”孙敬池说,“我哥如果问起来你帮我们打掩护就行。杜枫那边我们会尽快解决。当初找他也是想找个替身,现在我哥回来了,我们还没那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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