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网络版)中——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15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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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上新情儿了吧,容不得你背着一张脸了吧。”陈翔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问。

“没那回事儿。”

“诚实点儿能死?”

“我脸上写着呐?”彭勃往镜子里看。

“装吧装吧,乐意装可劲儿装,你丫这磨磨唧唧的伪娘。”

彭勃不搭理陈翔了,摊上他,一般人嘴上占不着便宜。仔细斟酌着几张草稿,都还不错,陈翔还是挺了解他喜好的。可他一边看后背一边疼。任伟挂在他背上让他疼,真要遮上还他妈疼!

陈翔也不催他,人横躺在双人沙发里,又点了一支烟,自顾自望着天花板出他的神。

彭勃看来看去,越看越没主意,本笃定的事竟又有些动摇。这些天一直没跟熊男联系,短信都没发一个,忍着。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作多情的自己,有一个任伟就够了,别来个噩梦重演,趁着还没怎么着,干脆就止步。可你说这就不抓心挠肝了吗?呵。谁难受谁知道。短信写了删删了写,最后都在草稿箱里躺着;电话翻出来翻过去,却没底气拨出去一个;就连录好的Demo都让小蓝发给熊。可你别挂心啊!我搞不好真是个伪娘?果真磨磨唧唧啰里啰嗦?

“这一张吧。”心一横,彭勃选了哥特风格的天使,天使旁边的钟楼搭配,给人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透着深深的孤独感。

“这是我第一张画的。早知道省把子力气了。您那背,实在折磨人。”

“遮得上吗?”彭勃反复看着。

“你当我干嘛吃的?”

“那今儿就开始吧。”

“别后悔啊,我这儿唯独不卖后悔药。”

彭勃斜了他一眼,开始脱衣服。

陈翔从里间探出头去喊:“彩儿,你逛去吧,把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帘儿挂上。”

趴上狭窄的“床”,彭勃点了一支烟,各类器械的响动仿佛远在天边。背上微微一凉,他不禁眉头紧皱,接着是柔软的笔在身上描绘的感触。任伟就要从他背上消失了,埋进线条和颜色里,埋进岁月的痕迹里。他又想到了广告牌上的那个男人的那张脸,恍若一场梦。黄粱一梦。他现在在干嘛呢?这世界就是没有公平可言,你在想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大抵优哉游哉地做着自己的事儿,连你是谁恐怕都忘了。

陈翔按了CD音响的开关,一个熟悉的男声隐隐传来。

“你他妈欠揍吧?”

“听会儿。你不听还不许我听啊?唱得多好,谁心里没住着一个怪兽?”

“他心里住着十个。”

“那你至少应该有自信帮他捏走了一个。”

“你当捏蟑螂啊?”

“你小心我给你纹一蟑螂。”

“你嘴不欠能死吗?”

“肯定活不长。这是内心积郁的一种发泄。”

“就是你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呗。”

“比你舒服点儿,至少没傻逼到请谁上自己的背。你懂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是真欠揍。”

“反正没纹完你也不敢揍我,纹完你早忘了为啥要揍我。你没发现每到最后一次我都特沉默吗?我怕你,太子爷。诶我说,我还特意给你新情儿留了块儿地儿~你好这个,太阳系全员都知道。”

“欠逼。”彭勃笑骂。跟他聊天儿你会有种另类的快乐。绝对不寂寞就对了。

“话说太子爷,你那富二代小朋友呢?”

“干嘛?”

“我这不是看见你想起他来了么。”

“病了,刚好,你慰问慰问?”

“我看行。”

“你花痴之前麻烦我这背您悠着点儿。”

“得合。”

“诶,你咋没给他纹一个?”

“咱这买卖人不照顾,也就照顾照顾我,讲话把他爱都纹我身上了。我合计了一把,好像应该倒给他钱。”

彭勃乐,是施沐晨的路子。那张嘴,彭勃敢说能忽悠鬼。

“秦浪,开会~”

设计部的小赵探头进来,秦浪正埋首于计算机前,“哈?”着实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快点儿,施总让你过去的。”

秦浪心里犹如十米高的跳水台,踏板上的小人儿一不留神真就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秦浪拿了笔记本跟在小赵后面出来,快步向会议室走。

那天早上醒来,秦浪看见身旁睡着的施沐晨,看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恨不能干脆就从明亮的窗口跳出去。囫囵穿了衣服起来,简单洗漱完他就出了门。都快走到地铁站了,方才想起家里处于无电状态,便又急匆匆返身回去拿了电卡去银行的ATM机上买电,买了电回家充好,关闭了电灯电视,施沐晨还在睡。这一通折腾下来,迟到了近一个钟头。没忙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肚子咕咕叫,秦浪想赶电梯下去吃饭,却无意间看见彭勃从办公室出来,他立马缩了回去,心怦怦狂跳。你都干了些什么啊?本来跟你二老板就弄到这般地步,结果扭脸你又跟你大老板……真想辞职算了。没脸见人了。结果午饭秦浪没吃,哪儿还有胃口吃。忙忙碌碌到了晚上下班时间,秦浪泡在办公室不挪屁股。部门里的同事问今天不急着回去啦?秦浪听来都像讽刺——他心虚啊。施沐晨也没犯欠打电话喊饿,秦浪一拖就拖到了十点半,八点半吃完饭后,就真的没啥可做的了,生生玩儿了两小时网页游戏。搭地铁晃晃悠悠回家——不回不行,那儿好歹是自己家——路上准备了无数次的逻辑混乱的说辞到底没能派上用场,施沐晨不在了。茶几上躺着一张便条:我回去了,这几天辛苦你照顾。秦浪说不上自己那一刻的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松过了头儿。家里还是老样子,被施沐晨搅和得很乱,秦浪赌气一般收拾,一直忙到凌晨两点。第二天,施沐晨出现在了公司的局域网里,人却没现身,接下来的数天照旧,你知道他在,但他不是真的在,代表他的那个ID在,他人却不在。私人上的联系更是没有。整天坐镇的是彭勃,抬头不见低头见,秦浪上火得厉害,整宿整宿失眠,人憔悴不堪。前天他有点儿想明白了,他跟施沐晨睡觉算什么啊,两人本来也没什么,做爱怎么了,419不成啊?自己暗自伤神的时候,施沐晨不知道过得多逍遥呢。对他来说也就是爽到了吧,瞎纠结的总归只有自己一个。真崩溃,整天整天想的竟然都是施沐晨。犯得着嘛!

可你这算狗屁想开了啊?进入会议室,秦浪跟心里骂自己。他都不知道施沐晨今天来单位了。这会儿听闻要一起开会……你心里那个跳水小人儿算怎么回事?

施沐晨还是没全好利索,至少锁骨还缠着绷带呢。可没人体谅他。一个商人总会有忙不完的事。甩手大掌柜就是甩手大掌柜,他在与不在一般情况下没啥意义。邮箱里不由分说塞满了邮件,无数待处理问题像是要挤爆邮箱,偏巧大连那边有一个Case出了严重状况……施沐晨只能拿自己当炮弹飞人。那天急匆匆从秦浪家走,实在是情非得已。这是不是报应啊?让你没事儿泡病号占小秦浪便宜。老天爷发难题给你!替天行道!

秦浪一进来施沐晨的眼神儿就飘了过去,诶妈呀,吃减肥药儿了?怎么才这么几天没见人就缩水一圈?秦浪却闪躲开了他的视线,在犄角旮旯坐了下来。施沐晨朝设计部总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这位赶忙起身,PPT投影到屏幕上,讲解随之开始。

秦浪来得晚,资料拿得也晚,这会儿一边听讲解看屏幕,一边偷瞄手里的资料。莫名其妙参加设计部会议的原因秦浪现在知道了——OH酒店的案子。当时拿下来,施沐晨就问过他愿不愿意跟进。

乱七八糟的思绪马上就被秦浪抛诸脑后,人开始专注于这场策划会,专注于这一Case。

施沐晨始终埋首于自己的工作,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好像仅仅是旁听,旁听的也不太专心。秦浪撩了他几眼,他也全然没发觉,认真的模样很有味道。秦浪开了个小差,心想:莫不是我比较喜欢成熟男人?然后就跟心里抽了自己一耳光。你有病吧?

讲解演示完成,施沐晨推开面前的本子,清清嗓子说了几句,言简意赅,大致意思就是这个案子必须要做好,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今年拿到他们的项目是偶然,也是机会,这一年也不以营利为目的,为的是打下坚实的基础争取发展成稳定的长线。稍后进入讨论阶段,施沐晨离席。

秦浪又跟设计部的人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回到办公室已过了下班时间,只有小杨还在作图,其他人已经走了。手机上没有未接电话,只有一条短信:晚上请你吃饭,已经订了位子,看到回我。发信人是施沐晨。

秦浪的心又不平静了……

他……什么意思?一直也没联系,忽然就说要吃饭?什么呀!

本想置之不理,可坐在座位上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心里实难平静。施沐晨抱以玩儿玩儿的态度秦浪能理解却不会接受。他是什么样的地位自己是什么样的阶层?他失恋了怎么乱来都行,自己没有跟着疯的道理。他玩儿不起也不想玩儿。肉体的欢愉总是短暂的,而心伤却是久久盘绕不去的。

秦浪最终也没给施沐晨回复,处理着工作上的事儿,小杨没多会儿就走了,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他也不觉得冷清。渐渐地,不少区域都熄了灯,秦浪不理会,专心研究着OH的资料。

施沐晨一直等秦浪回复,手头事儿也不少,就没去在意时间。这会儿觉得肚饿的不行,一看表,将近十点了。

嘿,你个秦浪!

存盘关机拿了外套,施沐晨走出办公室锁门,过道儿有些黑,员工大多下班了,加班的人不多,主要集中在设计部,他们在东南角,离这边儿最远。

秦浪的办公室果然还亮着灯,施沐晨向里张望了一下,除了秦浪别无他人。推门进去,秦浪回过了头,一瞬间流露出局促的表情,然后马上换上了一副表示惊奇的态度:“施总?”

“收拾,出发,赶紧。”施沐晨饿得不想跟他磨嘴皮子。

“……”

“你存的什么心啊,请你吃晚饭擅自给我改宵夜。”

“晚饭?”

“别装啦,非要装我配合你。请你吃宵夜,去吗?”

“……别闹了,我工作还没做完。”

“明天继续。”施沐晨跟秦浪杠上了。我看你敢不敢直说不去!你装着舒坦是怎么地?我把你睡了你就跟我来这一套?想让我哄你也不能这么个方儿。

秦浪着实为难了。他不想跟施沐晨去,可更不想跟他在办公室起争执。

“OH的案子啊?正好吃饭时候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儿。”

秦浪关机,有什么话离开办公室再说。

施沐晨驶出地下车库,秦浪按说好的等在路旁。他拉开车门坐上来,施沐晨起步上路。

“琢磨出什么点子来了吗?”在秦浪组织好语言之前,施沐晨先开口了。

秦浪回神,“什么?”

“我说OH的案子。你想什么呢?若有所思的。”

“案子啊……还没有具体的轮廓,只有一些想法。”

“那就加油,我说让你跟进,不代表你的方案就可以被采纳,看谁的点子新颖成本更低。”

秦浪笑了一下,施沐晨不会公私不分让他稍微宽了宽心。

“想吃什么啊?正餐没戏了,都这点儿了没人留位子。”

“我不饿。”

“你是减肥呢么?”

秦浪挑眉。

“瞅瞅你瘦的。才几天没看见你啊。”

“你能别跟我来这一套吗?”

秦浪这个态度让施沐晨吃了一惊。谁跟谁来哪一套?你是想贼喊捉贼?

“我对追逐游戏没兴趣。你想玩暧昧愿意陪你玩的人少不了。”

“你这话说的可够有攻击性。”

“我只是实话实话。我一没这个精力、二没这个时间、三没这种情绪。”

“我怎么就游戏了?”

“哦,不是游戏啊,那是想补救什么?更多此一举。我是跟你上床了,但这事你不用困扰,更不用事后多心。我照旧做我的工作,上我的班。这一切都不会改变。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为什么要补救?我做的不好吗?让你不爽了吗?”

“施沐晨!”秦浪火儿了。施沐晨这副不急不慢不骄不躁的态度着实气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死赖在我家撵都撵不走也是你,一句话不说穿上衣服就走还是你!你觉得这种游戏到底有多有趣!是不是我越装着无所谓你越觉得有意思!想着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抓心挠肝惴惴不安就会笑出声吧!”

施沐晨本有点儿要动气,听秦浪这么一吼倒是想笑——闹半天,你闹脾气呢啊?我还以为你琢磨着恃宠而骄呢。呦,你对我这么上心啊?

秦浪气鼓鼓的,还想再说下去,不料施沐晨的大手伸了过来,狠狠揉他的脑袋,“你都快有被迫害妄想症了。跟你那儿赖着过那么舒坦,你撵我我都不走,当然善良如你忍内伤了也没撵,我干嘛走?还不是有事脱不开身。我缠着绷带飞大连一个来回,公司又积了那么多事儿,做人不要太苛刻吧?”

施沐晨的话噎了秦浪一个哑口无言,沉默下来脑子却还在转。这样的话……施沐晨被他逼的说这样的话……自己……自己成什么啦……怎么那么像个蛮不讲理的……

“诶你抓心挠肝儿惴惴不安来着?”施沐晨的无赖就表现在这儿——明知已打垮了对方,还非要大获全胜。

啪。秦浪打开了施沐晨的手。

“哈哈哈哈……”

施沐晨带秦浪去了一家日式酒吧,环境很优雅,拉门分割开私密的空间,虽然不大却给人以敞亮的感觉。尤其一并提供饭食。还很好吃。

开水温着酒,几样小菜精致码放。生鱼片船停在中间,施沐晨不时就要夹一片放进秦浪的碟子里。

味道非常好。芥末辣辣的但特别香。

拉门打开,什锦天妇罗端上来,服务员跪在一旁帮他们整理餐桌,施沐晨把虾子都拣出来放到了秦浪的碗里。秦浪当着服务员什么也不能说,待她离开才又拣出最大的一只扔进施沐晨的小碗。

“你别总是给我夹。你也吃嘛……”

“不行。听闻你不饿,我可不是就得硬填。”

秦浪以筷子背儿敲施沐晨的手。

“多吃点儿,你瞧你瘦的。”

“别再提这个了啊!”秦浪瞪眼,“尤其不许再说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简直太不要Face了!”

“那你快吃,一会儿小火锅就来了。”

“你是不是天生就这么会讨人欢心呀?”秦浪难以服气,想方设法挤兑施沐晨,“到底锻炼过多少人才出落得今日模样?”拽词儿谁不会呀!

“我让你特欢心是么?有多欢心?”

不要脸!

秦浪虽然在心里骂,但施沐晨伸手过来抚摸他下巴的手却没给打开。他拿过酒壶倒酒,瓷器离开温热的水,酒倒出来,水也顺着酒壶外沿向下流。施沐晨攥住了他的手,害他差点儿扔了酒壶,那双唇贴上他的手腕,舌尖挡住了那一道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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