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暧昧一会吵闹——秋谢梧桐
秋谢梧桐  发于:201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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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难道我平时不是一个“正常人”吗?”敢情他平时都是疯子状态吗?

“是呀,你这家伙一启动学霸模式,谁都不理,宁可闷在家里一整天,也不肯去参加同学聚会,平时见到人看上去挺有礼貌,其实比谁都冷淡,只有遇到永旻,还常常发脾气啥的,不是正常人模式是啥。”

“我不是冷淡,只是觉得没意思。还有,学霸模式?那是什么东西?”

“从学生那里学来的新新词汇,怎样?潮吗?”

“呵呵。”

“哎,你俩有话就好好说嘛,从小到就他这一个知心朋友……妈妈知道你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在意的很,却老是装……”

吴青乾立马打断她的话,放下水杯,说道:“回房看书了。”心虚地跑上楼。

“这别扭的性格不知像谁,反正不像我。”吴母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又继续拨她的花生。

吴青乾回到房间,见短信铃声不断在叫嚷,心烦意乱,从床上拿起来打开一看,是陈永旻传来的简讯。

第一条:讨厌我了?

不讨厌,可你让我很心烦。吴青乾在心里想道。

昨天为什么要亲他,如果说之前,他们暧昧也罢吵闹也罢,两人之间就像贴上了一块薄薄的膜,明明很近,却无法贴在一起,但却可以像朋友那样友好相处。可是那层膜却被一个吻穿破了,让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涌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吴青乾知道,再不能否认自己那份感情,并压制它。

第二条:不生我气,行吗?

吴青乾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想了很久,于是,跟个木头人似得,滴答滴答输入两个字:矫情!

陈永旻此刻正坐在球场看台,等了好久好久,那叫一个心惊胆跳呀,就怕吴青乾再不理他,没想到短信铃声还是响起了,他激动地划开屏幕,来信的却不是心里想的那个人。

“大哥,你还好吧?”

可恶的大虎,没事献什么殷勤,这会儿应该把所有人都拉进黑名单,只留下一个名字!陈永旻愤愤地想着,回道:“能有屁事。”

“那吴同学还生你气吗?”

“哼,他敢!”

“额,他咋不敢,昨晚还扔下你走了腻。”

“擦!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哥,你有点男子气概行么,我要是你早拿下他了。”

“想怎样?”

“直接抓来,强吻,吻到他跟了你,不然不放嘴!”

“好方法,就是太野蛮。”

“他那种学生崽,软的不行,只能来点硬的给他瞧瞧。”

来点硬的,估计自己会被揍惨吧?明明自己比他强壮,凭什么,凭什么?“得了吧,不说了。”他还在等短信呢。

挂下电话后,短信也来了,他就知道吴青乾不会舍得跟他一刀两断的,可打开短信,看到的只有两个字:矫情!

“反了,反了!我矫情?哼!”陈永旻不禁扭头看了看自己肱二头肌,多么健壮的肌肉呐,那么强壮的体格呐,跟矫情搭得上边吗?(其实他根本不懂那词是啥意思?直接把矫情理解为娇弱。)“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结果,回家守在窗边,无聊地等了大半日,谁知那吴青乾跟古代黄花闺女似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要把他活活憋死,直到晚上,对方还是没出现。

“喂,醉汉,去!把垃圾倒了。”陈母还对他昨晚大醉一事耿耿于怀。

“我清醒着呢。”

“昨晚都醉成狗了,丢不丢人你?”

“烦!”

“才说你两句就嫌我烦,我……”

“我倒垃圾去!”陈永旻最怕听女人唠叨,尤指他妈,奔到厨房,拎起垃圾袋就跑。刚走到小区外,就见吴青乾倒完垃圾正往回走,明明见着他了,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

“擦!你站住!”准备大发神威了!陈永旻挺直胸转回身,理直气壮地喊道。

“有何贵干?”吴青乾回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立马让他士气全消,他咋跟个孬种似得。“你等着,先别走。”陈永旻拉起他的手腕,往垃圾站走。

“干嘛你?”

“等着。”陈永旻将他拉到垃圾站,很抽风地说道:“等我先倒个垃圾。”

“吼!”吴青乾大大无语了,这是什么情况?叫他等着,别走,然后陪着去垃圾站,倒垃圾?

陈永旻将垃圾袋丢进垃圾箱,空闲的手一把抓住吴青干的。

“放手!”若是路灯能在亮一些,就能看见吴青乾整张脸都发青了。

陈永旻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突生讨好之意,柔声说:“不,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混蛋,你的手摸过垃圾。”他在意的是这个。

“干净的!我保证,只是沾了点菜汁罢了。”陈永旻极力忍住才没笑出声,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呀?陈永旻故意恶心他。

吴青乾扭不过他,提腿往上踢,幸亏陈永旻反应快,往旁边一侧才避过这一劫,见他成功避开,吴青乾更加不爽了,语气很冲,说:“烦!有话快说,没空理你。”

“小钱,你别我闹了,行么?”

“谁闹谁还指不定。”

“我今晚是有话说,说……”

“嗯?”吴青乾抬头,两人眼对眼,陈永旻一下就慌了,如迎战的士兵突然乱了阵脚,他有话说的,很多背好的经典台词,可却在对方投来的视线下,全部飞离脑海。

“你别看我学习不好,这不好那不好,可我……我很强壮,就跟大猩猩差不多。”

哪有人会把自己比喻成大猩猩,吴青乾暗自偷笑,烦闷的心情瞬间被治愈,他正想开口安慰,说几句好话……

陈永旻就又接着说,已经语无伦次了。“每次见你,白白的,嫩嫩的,瘦巴巴的……”哎,他到底在说什么呀!停不下来了。“就像一根剥了皮的香蕉,你也知道,大猩猩喜欢吃香蕉,所以……”意思就是:我喜欢你!绕了大半天,是不是很有深意呢?一点都不直接对不对?陈永旻突然无比满意自己最后那句话,那些情圣神马的,在他面前简直是:弱爆了!

他长得像香蕉?吃香蕉?去他娘的腿呀!吴青乾已经被逼的想爆粗口了。“所以你想吃香蕉自己去吃个够!”

吴青干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白,他愤愤地甩开陈永旻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昏暗的路灯下背影越变越小。

他又说错话了吗?陈永旻搔搔头,之前太直接的告白,被拒绝可以理解,现在他都换了另一套含蓄的说辞,可吴青乾还是不接受,难道他是真不喜欢自己吗?

吴青乾走在回家路上,生气过后,又细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后知后觉,不禁捧腹大笑,这大概是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被人”告白吧,那人简直是浪漫杀手,专门杀死浪漫。告白地点在垃圾站,不仅不浪漫,两人还得嗅着从垃圾堆里散发出的酸臭味,然后对方把自己比作大猩猩,更可笑的比喻是,说他长得像香蕉?因为大猩猩喜欢吃香蕉,所以喜欢他?某人那不同于常人的逻辑,那脱俗的想法总能超出他的意料,毫无预兆地带给他“吓喜”。

16.多出的选项

自那日之后,吴青乾更是不见人影,平时在学校里,由于文理班分布在两栋楼,相隔较远,相遇的机率比被闪电击中还低。陈永旻成日趴在课桌上闷闷不乐,让大虎见了都于心不忍,暗骂吴青乾那个狠心呀。

“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棵草。”大虎拍了拍他的肩,好心安慰道。

陈永旻甩了甩肩,自顾自说道:“你说他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躲着我。”

“哈哈,大哥,你想太多啦,我看他没那闲工夫,最近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吗?吴同学肯定忙着复习。哎,人家第一名哪能跟我们这些颓废小子想一样。”

“说的是,原来到期末了。”陈永旻这才抬起头,环顾四周,疑问:“小棣跑哪去了?”

“他都两天没来上课了。”

“给他打电话了吗?”

“关机不接。”

“上哪鬼混也不说,不够义气。”陈永旻翘起二郎腿,双手叉胸前,不满地抱怨。

陆小棣躺在床上,打了声喷嚏,伸手摸了摸不知何时掉到地上的毛毯子,拉起遮住袒露的背部。转过身,发现身边之人早已不在,心突然很空虚,叹了口气,仰头望天花板,那人,想必又出差了吧?从那日他应允对方的要求之后,已经接连几日没下过床了,连饭都是在床上吃的。

“太疯狂了。”陆小棣自嘲地笑了笑,半坐起床,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意外发现它被某人蓄意关机了。一开机几条简讯就迅速冒了出来,见是陈永旻发来的,立刻打开。

【在哪?怎不来上课?】

他赶紧回复过去。【身体不舒服,明天就过去。】

17个未接来电的信息也紧接响起,显示的是大虎的号码。一股暖流不禁流入陆小棣的心扉,没想到平时老是跟他吵吵闹闹的人,竟然也会担心他,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感动不已。

到了晚上,陈永旻吃完饭,闲着没事干也不愿复习,坐在沙发上,依旧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体育频道,才没看多久,陈母刚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惊呼一声:“糟糕!我的泰剧。”

她随意抹了抹手,跑到沙发前,一把抓起遥控器,二话不说转了台,见放的是片头曲,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才刚开始。”

“妈,我看得正爽!”陈永旻“嗤”了一声,不爽地抱怨。

“你这是要期末考试的人吗?你看人家小钱一天到晚在家复习,你跟废柴似得。愧疚吗你!”

“你咋要期末了?”

“小钱妈妈说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复习,嗯?”陈母说着,边扭他耳朵,惹得陈永旻频频喊疼。

“疼!我没心复习唉。”

“那就拿着书去抱学霸的大腿!”

“学霸?”

“是呀,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

“你傻了吗?还是装傻?”陈母一掌狠狠砸下他的脑袋。

陈永旻瞬间灵光乍现,他怎就没想到这一招,抓起母亲的手,亲了一下又一下,说:“妈,爱惨你了。”说罢,上楼整理练习册和课本,看也没看拿了10本书抱在怀里装样子,下楼后匆匆说:“我过去了。”

“哈?哦。”儿子突然变得好积极把陈母吓到了,难道刚才打的那一掌令他脑袋灵光了?就这么急着抱大腿吗?陈母一时摸不着头脑,反正想学习是一件好事,管他呢。

陈永旻突然抱着一堆书来到吴家,也令吴母吓一跳。“阿旻,这是什么情况?”

“小钱在吗?”

“嗯,他在楼上看书。”

“好的,我想请他帮我复习,或者说一块复习,我一个人在家书看不进去。”

“一起学习吗?这是好事。”

“呵呵,马上就期末考试了。”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狂跳,换做以前,他管你什么考试!

“也是,加油哦。”

“谢谢阿姨。”

跟吴母打过招呼后,陈永旻背着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这么容易就打进内部,现在要直奔中心了,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呀。两手夸张地捧着书,用脚踢了踢门板,吴青乾打开门,见来人是他,脸上闪现一丝局促。

他疑问:“你怎么来了?”

陈永旻不急着解释,用健壮的身体撞开他,直奔书桌,把书搁在桌上,才说:“来找你一块儿复习呗。”

“你会在意期末考?呵呵,这可是稀事。”吴青乾两手抱胸,嘲讽道,一脸不相信。

陈永旻靠着书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见他一身休闲的黑色绒毛长袍,觉得有种禁欲的美感,陈永旻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不在焉地说:“难道我就……不能学习吗?”

“你随意,我懒得奉陪。”吴青乾走到书桌前,正想坐回原位,却被陈永旻抓住手。

“一起学!”

吴青乾瞪了他一眼,拿他无可奈何,问:“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

吴青乾自知扭不过他,只好缴械投降,叹了口气,说:“算了,搬张凳子过来吧。”

陈永旻一脸“我就知道”,殷勤地找了张长椅,坐在吴青乾旁边,刚拿起英语书,翻不到两页就困了,那简直比甲骨文还难懂,偷瞄了眼身旁之人,那专注的眼神,那纤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挥舞,真是美极了。

吴青乾虽没看他,但是那道强烈的视线,还是让他紧张到不行,佯装淡定地问:“你是要看书?还是看我?”心里暗骂,不务正业的家伙!

陈永旻想也没想,老老实实地回答:“看你。”

吴青干的手顿了顿,又接着写东西,说道:“那来这干嘛?”

“抱你大腿。”

“这可不是大一那会,卷子还能给你抄,现在分文理了,我们学的都不一样,我可不能帮你什么了。”言下之意就是,我对你没任何利用价值,所以你赶紧走吧。

“英语不都学一样吗?那些东西,我看不懂。”

“那从今天开始给我记单词!”吴青乾从书架上抽出了几本单词记忆本,递给他,说:“看,记!”

“我到床上看。”

“你别……”

陈永旻不理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拉起被子,假装认真地看起书来,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吴青乾做完了一套练习卷,伸了个懒腰,转过头,发现单词书被弄在三角状搭在陈永旻的脸上,估计是睡着了。

吴青乾火气上来,他天真地以为那家伙开窍了!长腿一迈到床前,抓起书扔到一旁,说:“给我起来。”

“嗯……”陈永旻闭着眼睛,闷哼,伸手在半空中摸了摸,触碰到他手的那一刻,用力一拽,吴青乾不设防备地跌在他身上。

“干嘛你!”

“睡觉吧。”

“说好的学习呢?混蛋!”吴青乾怒瞪他,努力挣开他的手,想起身,却被搂得更紧。“放开我。”

“我困了。”

“回你家睡去,要不就起来学习,我跟你说认真的。”

“知道了,学习就学习。”陈永旻松手,吴青乾起身理了理衣服,又回到桌前学习,陈永旻怕他生气也不敢再睡,觉得自己真是窝囊极了,但是没办法,是他声称要抱人家大腿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就光靠这一个完美的借口,每天都能窝在吴青乾房里,时不时吃个豆腐那是家常便饭,反正对方也不排斥。一开始只是语言上调戏调戏,到后来直接就上手了。

“你抓我手干嘛?”吴青乾无语地看向旁边那无耻之徒,贼手就这么光明正大放在自己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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