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给女人打了电话,女人还没到。钱生坤挑眉,不耐烦道:“算了算了,我先去!你最晚十五分钟后到!少再给我磨磨蹭蹭!”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他坐在酒店房间的椅子上,打了电话,女人还在半路。
他告诉她了房间号,然后挂了电话,靠着椅子,两只脚搭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的角落,一个人安静的在安静的房间中安静了下来。
好像之前那些亢奋的感觉从未出现过,他并没有急不可待到非要当时就解决。
遥光还是遥光,干干净净。而他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他半点也无法将他污染。
但他无法忍受自己对遥光所作出的行为。
他在污染他。
他头一次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错误的,并为此而感到不安和自责。
——人们称之为“愧疚”。
他不能那样待遥光。
遥光和那些人不一样,遥光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不能想着遥光,去干那种事情。
——然而他克制不住。
他的确从不克制自己,但他也从没想过会对一个人克制不住到必须要去公厕的隔间里用手立刻解决。
厕所的隔间、手上的白浊的经验、遥光微微绯红的脖颈和脸颊,当时的场景和感受就又在脑海中沸腾翻滚了出来。
难以言喻的愉悦亢奋的滋味。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甚至笑到捂着眼睛笑出了声。
果然是一想就受不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是不是所有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去洗手间解决啊?
简直骨子里就是来勾人的。
他的思想控制不住的下流不堪,好像这样可以解决他对遥光在性上的需求,也让他能获得更多的征服感以及把对方踩在脚下般绝对的占有。
之前的愧疚像虚假的,但此时正如他所认为的,他控制不住。
等笑够了,他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又靠着椅子,望着天花板。
再渐渐回归沉静。
女人来的时候钱生坤拧着眉已经准备再次打电话了。
他让女人进了屋,踹上门,冲女人吼道:“你还想不想拿钱了!不想就别来!我以后让你也任何一个地方都拿不到!”
女人拧着眉咬着唇,低头看着地面,什么都没说。
钱生坤拉住女人的胳膊狠狠的往床边一拽,女人踉跄着,钱生坤又补了一脚,把她踹到了地上。
女人一声痛呼后摔在地上,然后垂着眼睑含着泪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
“不许起来!”
钱生坤吼了声,又把女人踢倒在地上。他坐到床边,看着战战兢兢半伏在地上的女人,不由笑了起来,然后扯住女人的头发,把她拽了过来。
女人紧闭着眼疼痛的喊着,跌跌撞撞的被拖到了过去,眼泪已经一颗颗落了下来。
钱生坤把女人拖到胯间,笑着命令:“给我口交。”
女人跪在那无声的流着泪,低着头没有动,只是浑身颤抖着。
“叫你口交你听见没!”他皱着眉狠狠推了下女人的头,“你今天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
女人差点被推到一旁,半晌才颤抖着犹犹豫豫的抬起手,向钱生坤的皮带伸去。
钱生坤笑了起来,把手轻放在女人头上。女人颤抖着瑟缩了一下。
他一下下轻抚着女人柔顺的头发,说:“听话,我就不会那样对你,清楚了没?”语调甚至是温和的。
女人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哆哆嗦嗦的拉开钱生坤裤子的拉链。
钱生坤笑着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然后在被含住的时候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他没觉得口交比正常的性交能有更多的快感,但看着一个人埋首于在自己胯间为自己的欲望服务,那种心理上的快感不是其他能比拟的。
女人明显的对此并不熟练,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他笑着盯着她,不断地低声夸她。
他其实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他只是不明缘由的想给对方说一些好听的话。因为他想要被满足的还远远不止于口交,而他除了语言,已经想不出其他法子来满足自己了。他只能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希望对方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并为之喜悦。
但不可能。
胯间女人的眼泪已经干涸,她所做的只是由笨拙变的机械而已。
他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尽管如此他也仍继续说着,和哄宠物一样。
宠物并无太多感受,只是人自作多情的自说自话。
最后他紧按着女人的头尽可能的射在深处,完全无视女人抗拒的挣扎与哀求的悲鸣,满足的低叹。
发泄完后,他扯着女人的头发将自己的性器退了出来,然后又笑着按着女人的头,用她的脸不断地蹭擦着粘腻的阳物。
看着那些污秽的液体粘在对方的脸上,他的笑容毫不遮掩的充满了迷乱。他甚至忍不住用性器去拍打对方的脸,顿时巨大的满足和愉悦在胸口膨胀。
——这就是他一直想做的。
这就是他在洗手间里看到手里的经验时想做的。
等他用这些极具侮辱的行为得到了彻底的满足后他才缓缓的松开了女人。女人立刻推开了他,捂着嘴跌跌撞撞向卫生间跑去。
迷乱褪去,钱生坤的表情又变的冷漠。看着女人跑开,他拿了根烟出来,朝卫生间的方向冷笑着骂了句:“贱货。”然后低头点了烟。
之后笑容淡去,他叼着烟面无表情的坐在那,望着不远处的地毯,没了任何的心情和兴致。
女人有些狼狈的从卫生间出来时钱生坤仍衣衫不整的坐在原位发呆,头脑空空荡荡。灰白的烟灰落了一地,烟头早已躺在烟灰缸里,死气沉沉,和此时的他一样。
女人停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低头缩着肩膀一声不吭的站着,不敢再多迈近一点。
沉默。
半晌钱生坤动了下,起了身,进了卫生间,接着里面传来了水声。
没多久后水声停住,他走了出来,整理穿戴好,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从钱包里抽了叠钱撇向床上,然后转身又走了。
钱像废纸传单一样散在床上地上,而门口已经传来了关门声。
十一-1
钱生坤去了学校,一连几天。
不知道去干什么,就来学校了。
他对上学一点兴趣也没有。在家里睡觉打游戏,哪怕在空无一人的屋里上蹿下跳大喊大叫,也比来学校听老师叽里呱啦讲一些他从来不听的东西来的有意思。
但他毕竟十六岁。他不和十五六七的青少年在一块呆着和谁一块呆着?
尽管他不怎么喜欢和他这些所谓的“同学”说话。他觉得他们要不然是书呆子,要不然就是拍马屁,再不然就是假清高,还有就是群小市民。
然而就是在这些人之中,他才能感觉到他自己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原来他十六岁,原来他还是个学生。
也许勉强算是种归属感。
依然迟到早退,只是没让那个女人来接送他。
他不想见那个女人,想起来就烦躁。
自从那天后情绪就一直莫名不佳,脾气糟到任何人都不敢多搭理他,生怕被骂被打。
他也不清楚在恼什么,就觉得闷得慌。
遇到这种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想起遥光,想见他,想和他说话。但之后他又会想起自己对女人做的那些事。
污秽不堪。
而他从那天起就知道了他为什么会专门包了那个女人,然后去做那些事。
那些事到底是对谁的侮辱?
没人去玷污那块纯净的地方,是他自己在不停地去践踏。
他从未这样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愧疚感,简直就像海啸般要将他淹没吞噬;然而他却又就像上了瘾般停不住去干与愧疚背道而驰的事,内心的欲望比那海啸要凶猛。最后一切将他的思想淹没,他只能在矛盾与混沌中痛苦挣扎。
将他从这浑水中救出来的是一条短信。
而这只可能是遥光的。
他站在黄昏下的校门口,看到手机上有“遥光”两字,就忘了几天的阴郁,微微弯了唇角。
遥光问他要不要参加些社团。
“学校的东西学不进去还不如干些感兴趣的事,这样你也不会觉得无聊或者精力过剩”。
信息上这么说的。
看到后面四个字,钱生坤就知道遥光是在说上回没说完的话题。
当然,大多数的高中显然不可能真有什么实打实的社团,所以只能是大学的。
而且是遥光所在的X大学。
短信上列了一大堆社团的名字。而钱生坤只是漫不经心的匆匆扫了眼,然后看向后面的话:“你要进哪个我可以到时候和他们商量一下,就像兴趣班一样,应该可以让你进”。
看完了信息钱生坤却又皱起了眉来,回了俩字:不去。
没一会儿遥光又回了过来:“没喜欢的?”
钱生坤又把之前的信息翻了翻,看了看那些社团。
其实也不算没喜欢的,比如散打,比如拳击,等等。简洁点说就是能和人打架的他都想去玩。
但他难以忍受的是所谓“兴趣班”,那种像上课的感觉:要听人家的话,要按着规定,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麻烦”。
“怎么麻烦了?”
“我不想跑来跑去”。
“出去玩不也是跑来跑去”。
“我不想去!”
手机静了会儿,短信回了过来:
“你没说不喜欢,只是说不想去,是有什么原因?
你可以告诉我,就像上回那样,我也不会说什么”。
钱生坤注视着最后一行话,静静的站着。
他对遥光的这种话难以抗拒。
那种话就像欢迎般的敞开怀抱后紧紧的拥抱,无条件无隔阂的完全包容。而他觉得就像陷入柔软的棉花堆之中,舒服的让他不想起来。
最后他没有回复。
就像按了暂停一样,迎接他的的双臂永远会张开着,一直等着他。
最后他没有回复。
就像按了暂停一样,迎接他的的双臂永远会张开着,一直等着他。
他笑着收了手机,唇角的弧度温和。
他在外面独自闲晃到天黑,最后实在没事干,回了家。
他路过楼下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回到家后才发现屋里亮着,父亲在客厅看电视。
钱永途发福的身子窝在沙发里,脚搁在茶几上,见他回来,便放下了脚坐正了些,看着他说:“回来了。”
“嗯。”他看也不看,冷淡的应了声,往自己房间走去。
“吃了没,餐桌上还有些菜。”
“吃了。”
“我大后天要去T市,你要不要什么东西。”
“你看,我不知道那有什么。”
“行。”
他没有回应,只是打开房门,开灯进了房间,然后关门。
之后他几乎就再没出来过,更没再和钱永途说过话。
凌晨两三点他才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拿起手机,没有新短信的提示。
也不知该说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淡淡笑了下,打开了之前的信息,目光停在手机上方方正正的“遥光”两字上。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笑容的弧度更大了些,温和的眼睛反着异样幽亮的光。
遥光。
遥光。
一个人何以至此:眼中脑中只有着一个人的名字,在寂静的黑夜里像一个疯子般诡异的傻笑。
告诉以前的钱生坤他都不会信有一天他会变成这样的……在他看来是二百五神经病一样的人。
但他现在却不会再考虑那些了。
第二天中午遥光给他发了信息,让他有空的话可以先去看看,之后再决定。
外面天阴沉,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他那会儿刚睡醒,头发还乱七八糟的翘着。
“不去”。
他微皱着眉,回复的果断。
之后他躺在床上等了半天,后来实在躺不住了还是爬了起来去洗漱,等他弄完再回来,拿起手机,遥光还是没给他回复。
他拧着眉把手机扔回了床上。
在他看来,遥光就是该穷追不舍得让他去让他去让他去,不管他是什么回答。
透过布满雨痕的窗户望了眼外面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地雨,他打消了出去的想法。然而在家里呆了两个小时后他就呆不住了,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让她在某个地方接他。
那个地方距他家小区半站。他宁愿多走也不愿让女人接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住哪。除了方益屋那四个家伙因为彼此家长熟识而知道外,他从不向任何人透露这方面信息。
雨天很烦。
钱生坤打开副驾驶的门,一脸不快的收了还在滴着水的伞进车时就是这种感觉。
关了门,把水淋淋的伞搁到一边,钱生坤靠在座位上,然后长呼了口气,半晌,皱着眉说:“随便去哪吧。”
女人犹豫了会儿,发动了车。
车子在雨中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绕着,和散步似的。
钱生坤看着被雨刷刷来刷去的窗外不疾不徐退去的街道,挑眉:“你这是干什么呢?”
女人盯着前方的路,“嗯?”了声。
“慢的和走一样!”
女人微皱着眉抿了下唇,过了会儿说:“……我不知道去哪。”
“随便哪都行!”
钱生坤有些不耐烦。他瞥了眼女人,女人正皱着眉紧抿着唇,不知是不悦还是为难的表情让他更烦躁起来:
“算了算了!去A餐厅!”
原来他还没吃正餐。
家里是些早冷了的菜,他看了就没食欲,就在厨房东翻翻西翻翻,随便吃了些东西。
就像被遗弃的流浪狗在垃圾堆翻食。
然而他进了高档的餐厅,又抬头挺胸起来,一下又成了主人。
他的不可一世,他的目中无人,全都回来了。他目指气使,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他就像整个世界的王。
等吃完饭,回到车上,女人问他去哪。他认真盯着窗户上的一道道雨痕,没说话。其实是自己也不清楚去哪。
但他不会再给女人说“随便”了。这女人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没脑子的跟屁虫,只会低头跟在身后,让她干什么她干什么。
简直就像ARPG里只会紧跟在人身后的累赘。
就像是对比般,他想起了遥光。
他瞥了眼女人,问,知道X大学在哪不。
女人有些诧异看着他,嗯了声。
而他微微弯了唇角,说:去X大学。
然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静静的望着前方。
车驶出了停车场。
雨刷依然在刷来刷去,雨依然淅淅沥沥不大不小,他望着前方水淋淋阴沉沈的世界,却觉得清新了起来。
他打开了窗户。灌进来的空气带着凉意,却的确是很清新。
只可惜碎雨也跟着从打开的窗户钻了进来,他又不得不关上了窗。
等到了X大学门口,他让女人停了车在门口等着,然后一个人撑伞下了车。
他不疾不徐的进了X大学的大门,看了看门口的校园地图,接着沿大路走着。
他没联系遥光。
他大可以把遥光叫出来接他。但之后的发展他几乎可以预料的到:遥光会问他吃没吃饭,他会回答吃过了,然后遥光让他去社团转,到了晚饭点没准会请他吃“传说”中的“大学食堂”的饭菜。
很没新意,而他也不想继续和遥光讨论那些。
然而他又想见遥光。
于是他就像玩游戏一样的在偌大的校园里开始找遥光了。
寻宝游戏的趣味就在于中途中存在的各式各样的可能性和结果的未知,而人总会抱有极大的期盼,在过程中不知不觉的去想象寻找到后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