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零(包子)上——祎庭沫瞳
祎庭沫瞳  发于:201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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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延熙帝并没有像众人猜测的那样收了莫清歌,而是将人安排到了宫里的教坊司做教习,专教那些琴伶弹琴。虽说延熙帝只是让他教琴,但君离渊也不敢向皇上要人,毕竟入了宫了,就是皇上的。除非延熙帝赏人,或者他坐到那个位置上……

如此,一段缘分就断在了那儿。如今这个人被凌麒央捡到,君离玹是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的三哥尽一份力的。不管这一世君离渊是否还会喜欢上莫清歌,也总要有一个认识的机会才是。

两人到奕王府的时候,君离渊已经从军中回来了。听侍从禀报后,迎了出来。看到两人身后的影卫似乎抱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先找间空屋子,救人要紧。”君离玹也没多解释。

君离渊也没多问,只道:“去我的院子吧,没人赶打扰。”说着就带头向内走。

君离玹挑了一下眉,君离渊与他的习惯一样,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院子,但这次却没多问的把他们带了来去,看来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进了东偏房,影卫将人放到床上就退下了。凌麒央让人准备了热水,又向君离渊要了些干净的衣服。在准备期间,他写了张方子,让人照样抓来。

君离渊吩咐了小侍们听凌麒央安排后,自己与君离玹站在房间一角,听他说乱葬岗的发现。

凌麒央先将莫清歌的衣服剪碎脱净,随后拿着干净的白布沾了水,将他的又手擦净。被折断的十指已经红肿发紫,看着有些骇人。凌麒央有些不能想像这个人是如何熬过这种疼痛的。莫清歌的手指很长,指甲平正,通过肤质来看,应该是一双白皙的手,只不过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取出银针,凌麒央在他的头上、手臂及手背上都扎了几针,这种方法可能缓解一下一会儿接骨的疼痛,不至于让人疼死。扎好针后,凌麒央又让人拿了个杯子,倒了几种药粉后加上水,杯内的药粉遇水后,很快变得粘稠。

带上薄薄的手套,凌麒央开始给他接手指。每固定好一个位置,凌麒央会先上一层伤药,然后将杯中的白糊涂满整个手指。白糊状的药粉在体温作用下很快凝固,将手指固住,无法弯曲。为了保证痊愈后手还能灵活运用,凌麒央也着重注意了手指筋络的位置,虽然速度不快,但能保证万无一失。

等十根手指都被固定后,凌麒央又拿过撕成条的白布,逐一包好。等凌麒央处理完这些,里衣已经湿透了。

喘了口气,凌麒央又开始处理他身上的鞭伤。在给他身上上药时,凌麒央发现他肩膀的皮肤有些奇怪,伸手一摸,碰到一线几不可查的突线,沿着线边一扯,一块假皮肤被撕了下来,露出属于卿子的荷叶文。

意外之余,凌麒央悄悄将床帐放下一半,挡住君离玹和君离渊的视线,房里其他人都是小侍,也不需避讳。

在上药时,因为疼痛,莫清歌偶尔会发出低低的呻吟。虽然能感觉到疼,但他始终没有清醒过来。药的作用缓解了痛,莫清歌也睡得安稳许多。在给他脸上涂过药后,凌麒央见身上的药差不多干了,便给他穿上衣服,盖了被子。只等药煎好后给他服下。

“好了?”君离玹早就说完了事,但见凌麒央全神惯注的样子,不忍打扰。

“嗯,差不多了。”凌麒央起身净了手,将药箱收拾好。

君离玹拿过布巾,给凌麒央细细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凌麒央笑看着他,凝视不语。

君离渊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这一眼就让他的心跟着陋跳了一拍,眼里多了几分心疼,“怎么是他?”

之前这个人被披风包得严,他没注意。进屋后又与君离玹说事情,也没关心。没想到居然是他。

“三哥认识?”凌麒央意外地问道。

君离玹倒是没说话,之前他不确定这时的君离渊是否已经认识莫清歌,而现在,他不确定君离渊对莫清歌的感情是什么程度。

“他叫莫清歌,风雅阁的琴伶,我与他说过几句话。他弹得一手好琴,颇得文人雅士的欣赏。”说话间,君离渊的眼睛看向莫清歌的手,问道:“他的手……”

“三哥放心。接得及时,不会有事。只是近两个月不能用手,得到完全长好才行。”凌麒央看得出君离渊眼中的关心,据实相告。

“那就好。”君离渊点点头,“辛苦你了。”

“三哥……”君离玹微皱起眉,犹豫地问道:“你和他……”

君离渊轻笑,“我很欣赏他。”点到为止,并不多言。

君离玹没再接着问,只是点点头。以他的判断,君离渊现在处在欣赏与喜欢之间,应该还未有把人纳入府中的意思。

“既然三哥认识,那可否让他暂时留在奕王府?来回挪动,可能会伤上加伤。”凌麒央问道。虽说君离玹要将人养在奕王府,但好歹也要征求一下主人的意思。

“这个自然,我会排人照顾他。你要过来随时都可以。”君离渊没有任何推辞。

“那,那就麻烦三哥了。”凌麒央笑道。

在给莫清歌喂了药后,君离玹与君离渊去了宫里,向延熙帝回禀盅虫的事。

延熙帝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去把乱葬岗烧毁,不要打草惊蛇,就当是失火所致便可。”

虽说留着也许更容易抓到养蛊人,但那种东西多留一刻都是隐患,为了邺京的安定,还是尽早除净更为妥当。

“是,儿臣会亲自去办。”君离玹说道。

“这次的事办得很好,麒央也没有让朕失望。朕要好好嘉奖他,他怎么没跟着一起进宫?”

“回父皇,弟卿路上救了位伤者。现在正在儿臣府上救治,故无法前来。”君离渊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说道。

延熙帝点点头,“此乃医者本份。改日让他进宫,朕有赏。”

“谢父皇抬爱,麒央作为父皇儿卿,尽心尽力为您分忧是应当的,实在不必嘉赏。”君离玹恭敬地说道:“麒央向来喜静,父皇若嘉赏,定少不了恭贺之扰。而且若嘉赏的原由传出去,恐会打草惊蛇,易生事变。”

延熙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留到以后一并赏吧。”

“儿臣代麒央多谢父皇厚爱。”君离玹道。

“敢问父皇,如何得知道弟卿会医术一事?”君离渊问道。这件事之前他们也在府里讨论过,君离玹说了凌麒央的猜测,但总归是没有定论。

延熙帝笑而不答,只笑道:“玹儿有福,皇家亦有福。”

见延熙帝不愿回答,两个也不好在追问。

“行了,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朕自有安排,你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延熙帝摆摆手。

“是,儿臣告退。”两人行礼后,退出御书房。

延熙帝看着两人离开的,脸上笑意未减。

第20章:深顾为心

君离玹与君离渊去按延熙帝的吩咐办事了。在两人忙碌的同时,凌麒央守在床边。他还不确定莫清歌什么时候会醒,以免有什么闪失,在君离渊回来这前,他是一步都不能走远。

手中的书又翻外一页,轻微的哼吟声让凌麒央的眼睛从书上转过来,伸手探上莫清歌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但比之前已经降了不少。

莫清歌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眼,好一阵才对准焦距,看清了眼前的凌麒央。刚要开口,干涩的喉咙被空气一抢,难受得咳嗽起来。

凌麒央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并托起他的头,喂到嘴边,“你身上有伤,小心些。”

莫清歌显然是渴极了,就着凌麒央的手,几口就将水喝没了。凌麒央又给他倒了一杯,这才缓解一二。

“我……居然还活着……”莫清歌看了看床帐四周,眼中透着些许恍若隔世的茫然。

“我把你捡回来的。”凌麒央帮他掖好被子,并没提乱葬岗的事,“你被裹在席子里,丢在京郊,我刚好路过。”

“多谢你。”莫清歌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似乎有些木然。

“应该的。”

“这是你家?”莫清歌问道。这房里的摆设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家会有的,若说是王宫贵族所有也不为过。

凌麒央摇摇头,“这里的奕王府。我救你回来正好要过来,就一并把你带过来了。”既然莫清歌认识君离渊,他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闻言,莫清歌微微皱了下眉,欲言又止。

“你都不关心自己的手?”凌麒央问道,对于一个琴伶来说,双手是再重要不过的。

莫清歌看着帐顶,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看了看被包扎得细致的双手,淡淡地开口道:“若不是这双手,也许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幽幽的叹息夹杂着一种无奈,多少有些认命的可悲。

凌麒央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开口道:“即使活得再艰难,也总有一个人值得你去为他珍惜自己。哪怕你暂时没有遇到那个人,也可以先为自己珍惜。”

莫清歌看着他,眼里透出些许复杂的情绪——隐忍、疲惫、委屈……太多的辛苦和难过夹杂在一起,尝尽人生百态,不死便只能接受。如此反复,不知何时是尽头。

“命运也许真的会在你绝望到想放弃的时候,回来眷顾你。前提是你还有继续下去的力气和勇气。”这话是说给莫清歌听的,同样也是给他自己的。想当初他和君离玹的事,到最后不也峰回路转了?

莫清歌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说得你好像经历过一样。”

凌麒央毫不回避地点点头,“我曾经是邺京所有女子和卿子的笑话,但那又怎样?”

莫清歌诧异地看着他,开口道:“你是凌麒央?”

“看,你也知道。”凌麒央不甚在意地喝了口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现在他的确可以置身事外,那些笑话他的人又变回了先前的嫉妒。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莫清歌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与君离玹同进同出,也明白君离玹对他好,没什么比这些更让他高兴的了。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莫清歌试图去动一动手指,但被固得根本动不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手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即使身上的伤好了,手也还得养着。怎么也要一个月骨头才能长好。”凌麒央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你要是不听话,我把你绑起来。”

莫清歌失笑,没想到凌麒央居然会说出要绑他的话。

“笑一笑多好看。”凌麒央说道:“但凡医者,都希望自己的病人快点好起来,你别辜负了我的伤药才好。”

莫清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凌麒央问道:“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和风雅阁有关?”

莫清歌摇摇头,却不欲多说。

想来那也不是一段让人愿意回想的事,莫清歌不愿说,凌麒央也没追问。换了话题道:“我在给你上药的时候发现了你肩头的假皮。不过你放心,除了我和一些小侍,没人看到。你若想继续遮掩,我这儿有更好的东西可以用。只不过现在你有伤,那药不宜碰到伤口,会影响愈合。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

凌麒央知道邺国有很多卿子不是自愿的,在身体被改变后,为了遮掩,会用一些方法遮掉荷叶纹。对此,凌麒央也能理解,所以他也会做一可以掩盖的药膏,留以备用。

“多谢。”莫清歌收起先前意外的表情,点头道谢。

“这件事我也不会和别人说,包括奕王爷,你可以放心。”这也事关莫清歌的名声,凌麒央觉得由他自己决定比较好,自己无权多言。

两人正说着,君离渊走了进来。听到两人似是在说话,便道:“醒了?”

“三哥。”凌麒央站起身。

莫清歌欲要起身行礼,但被君离渊阻止了,“你躺着吧。”

莫清歌躺回床上,其实他根本没有力气起身,加上在君离渊府上与之相对的尴尬,让他苍白的脸微微泛红。

“离玹在外面等你。”君离渊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凌麒央提起药箱,又道:“桌上的这张药方一会儿让人抓了,睡前喝。之前那张方子一日喝两次。若明日无其他事,我再过来。”

“好,我会让人盯着。”君离渊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有些不悦。

“麒央告辞。”凌麒央对君离渊行了礼,又对莫清歌点了点头,随后退出房间。

等在外面的君离玹见凌麒央出来,伸手将人搂到自己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想你了。”

凌麒央耳尖微红地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遮住眼睛,笑意挂在嘴角。

君离玹轻笑,提过他手里的药箱,说道:“今天在外面用饭可好?”

“怎么突然外食?”府里应该已经备饭了。

“忙了一天,想带你去吃锅子暖一暖。天香居冬天的锅子是一绝,带你去尝尝。”君离玹说着。

锅子凌麒央吃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他不喜欢,而是望阳伯府极少准备,他也不会出去吃这个。

看着凌麒央明亮的眼睛,君离玹搂着他向外走,“吃完了涮品再用汤底煮面,味道非常好。”

“你倒挺会吃。”凌麒央靠着君离玹,一点都不觉得冷。

“六哥教的……”

两人不紧不慢地离开奕王府,没带小厮的两个人只得自己去等位置。不过体会一下寻常百姓的生活,也是一种乐趣……

相对两人这边的甜蜜愉悦,房间就显得沉闷尴尬许多。

君离渊坐在床边的,看着床上的人。莫清歌侧低着头,没有看他。

沉默良久之后,还是君离渊先开了口,“身上还疼吗?”

莫清歌低声道:“还好。”

“麒央说伤药里有几味止痛的药,能让你觉得好过一些。等伤口结痂就好了。”面对这样的莫清歌,君离渊有些无力。他可以自如的在父皇面前讨论国策社稷,也可以毫无顾忌地与兄弟谈论阴谋诡谲,可面对这样的莫清歌,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想说的话很多,只是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说什么合适。

“嗯,麻烦你了。”莫清歌道。

“麒央他们把你带过来,只是个巧合。他们先前并不知晓我认识你,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安心休养便是。”

莫清歌点点头,原来只是巧合罢了。想来也是,奕王与他说过话的事,除了跟着奕王爷的小厮和六皇子,别人并不知晓。奕王爷也是有避开旁人,虽然只是浅淡,但也可见不想被他人拿来做文章的维护。

“风雅阁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告知,你们老板让人带话,说让你不必急着回去,有事知会他一声便好。”

莫清歌轻声道:“我本不愿意入王府,现在却也来了。”也许对他来说,奕王府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即使有违初衷,也只能暂时低头。”

“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这里是我的院子,没人敢来打扰,你安心便是。即使想回去,也要等麒央点头。”君离渊说道:“明天我会派个小厮专门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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