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能共+番外——三月紫
三月紫  发于:2014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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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他们被安排在了镇政府后院一长排被打通了的暂时避难房里。

凌晨七八点钟,雨势渐小,狗子盛了碗稀粥给李政,李政接过来坐回地辅递给身边的沈岩。

“先将就着吃点。”

沈岩捧着碗双颊酡红:“李政,我冷。”

李政摸上他的额头。

“呸!!”李家大哥急赤白咧的:“人多事众前注意点形象吧,李老三!!”

李政佯装没听到,脱掉身上的外套披沈岩身上,柔声道:“在点发烧,我给你要片药去。”

沈岩抓住他的袖子:“哪都别去,你在这陪我。”

不仅李家大哥恶狠狠的瞪着,还有好多人都瞄着他,害怕。

“成,”李政坐回他的身边:“你把粥喝完,咱俩一起去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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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大嗤笑一声,到角落里朝李政招了招手,李政安抚下沈岩,起身走过去。

李柱抬胳膊状似亲昵勒住李政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老三,你紧怕咱娘活得太长了是不?倒贴上来的货不嫌碍眼啊!你管他死活!!”

李政扯开他大哥的胳膊:“我一会带他到别的屋去,雨停了,我再送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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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回到沈岩身边,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一大碗粥,还有一碟小菜,沈岩说:“狗子刚送来的。”

李政嗯了一声,端起碗喝上一口,胃里装了食物,暖和也舒服了不少。

沈贴靠过去,察言观色道:“你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李政解释道:“他有口无心爱说什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沈岩抿抿唇,额头抵着双膝,几不可闻道:“我不分手……”

李政端粥的手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

沈岩站起来头重脚轻栽歪了一下,李政扶住他,问道:“还疼?”

沈岩红着耳尖摇摇头又点点头。

李政轻咳一声,在他大哥和二哥眼珠都快瞪出来的逼视下,背着沈岩出了避难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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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二脚后根撅地:“真他娘邪性!”

李母哀声叹气,也是不明白,三儿子倒底是中了啥邪。

******

沈岩就着温水吃过两片感冒药后晕晕欲睡,拉着李政的衣角打嗑睡。

李政说我哪都不去,你睡吧,他这才睡实了过去,李政守在旁边也跟着小憩片刻。

李政醒来时不知是谁给他披了件旧外套,大夫说有个瘦小子过来给他盖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狗子。

沈岩呼哧呼哧睡的脸通红,李政用手试探下他的额头,发觉烫得厉害。

李政赶忙拍他的肩膀把人唤醒,沈岩迟钝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窝进他怀里:“李政,我胸口疼的难受,咳咳……”

大夫已经出去了,李政说:“我去叫大夫。”

沈岩抱住李政的腰紧张道:“你别走……”

“我得去找大夫。”

“现在又不疼了。”

“别任性!!”

“不!李政……”沈岩偎在他怀里:“你哪也别去,陪我聊聊天呗。”

李政难受得紧:“你这是何苦。”

沈岩摇头:“不,一点也不苦,见不到你才是苦,我们分手后,爸妈将我送到澳洲,人生地不熟,刚到那我就病倒了……很难受,哪里都很难受,我将自己锁在房间偷偷的哭……”

沈岩吸吸鼻子,慢慢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你在身边我一定不会那么的难受那么的疼,天天想,无时无刻的想我们以前开心的日子,都快魔怔了,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沈岩哭了:“我们那么相爱,他们为什么就是不同意,非逼我们分开,碍到他们什么了……李政,我不要分开,你别和我分开好不好……带我走……好不好……”

“别哭了……”李政心烦意乱,随手揪团手纸给他擦泪,卫生纸质糙,把沈岩的细皮嫩肉搓出了红鳞子,跟唱京剧的花旦似的。

李政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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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门被推开,李柱大摇大摆走进来,虎视眈眈瞪着沈岩,大拇指向外一指:“姓沈的!雨停了,老爷子给你雇了辆面包车,赶紧麻溜的哪来的哪去!”

沈岩抱住李政的胳膊抖的厉害:“李政……”

李政舔拭干燥的唇,像是终于做出某种决定,抬手轻抚沈岩的后背,柔声道:“你在这等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沈岩不安的看向李政,李政低头轻吻他的额头,保证道:“别怕,我不离开你。”

我去!

李柱扯高嗓门:“哎?老三,你上午是怎么跟我说的!多大一会?太操蛋了你什么意思!”

李政站起来:“大哥,我有话要跟爸妈说。”

“说个屁!爹娘还不得被你给气死!!”李柱这暴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抡膀子箍住沈岩的胳膊:“特么我眼里就是容不下你这根毛刺!滚!!”

“啊!”

沈岩这小身板别说正在病中,就是没生病也禁不住李家大哥的扯吧,吓得他失声尖叫。

惊得李政冲昏头脑,想也未想结结实实一拳抡他大哥颊上,当即见红。

李政:“……”

李柱:“……”

李柱脾气暴烈,老二老三从小到大没少挨他的拳头,两兄弟知道老大护犊子有口无心,从不放在心上。

李栋气极了有时候骂上两句,可是李政……别说是动手了,哪怕是一句重话也没对他家老大说过。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今天!就是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二椅子让他见红!

李柱抹了一手心的鼻血,气极反笑,笑的极冷:“亲弟弟,李政,你可真是我亲弟弟……”

李政回身扶起惊吓过度的沈岩,为他拍掉身上的泥灰,淡淡的说道:“大哥,他是我选择的人,我不期望你能够接受他,但是请你尊重他。”

李柱表情闪烁,攥紧拳头冷笑不语。

李政紧牵沈岩的手向外走,在经过李柱身边时:“我会带他离开的……”

李柱:“……”

沈岩看向李政,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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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带沈岩住进镇上唯一的旅店。

沈岩吃过药后,粘住李政不撒手:“真的会回来吗?”

李政拍拍他的手,微笑道:“相信我。”

沈岩哽咽:“我当然相信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第12章:彼此的唯一

大雨过后,村子恢复如常,李政回家收拾好行李,李栋手拎粗麻绳堵在门口,今天你敢踏出家门一步,我就把你捆起来的架势不言而喻。

李母风湿发作行动不便,倚在炕头上眼含老泪,李父背对着李政哀声叹气。

李政双膝下跪:“爸、妈,我要走了。”

李母潸然泪下:“不走,儿啊……有事好商量,各退一步咱不钻牛角尖……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就是家,你哪都别去……”

有一口气憋在嗓眼里,李政攥紧了拳头:“爸……妈……其实……从沈岩找过来,我就在想,倘若这回我拒绝了他以后会不会后悔,答案是……我会。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不论将来结果如何,都不会为这次的决定后悔。”

李母老泪纵横,哽咽不止。

“爸、妈,是三儿不孝……”李政俯身咣咣咣嗑了三个响头,他站起来拎起行李箱向外走,李栋堵在门口说啥也不放。

“二哥,没用的,我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走,他还在等我。”

“你往哪走?爹不要了娘也不要了?大哥和二哥呢?老三,为人处事不能仅凭一已私欲为所欲为!!”

李母掌心撑着炕颤悠悠的要下地:“老二,拦住他,哪都不许去!三儿啊,妈三十四岁才有了你,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要是在外面出点事儿,叫娘咋活啊……”

李父拦住老伴,长叹一声:“唉!儿大不由父母,留不住的,老二你放他走!!”

“爸!”

李父厉声道:“我让你放他走!让开!”

李栋恨恨道:“大哥说的对,李政你太操蛋太不是东西了!!”

李政听而不闻,拎起行李走出家门,老大、老大媳妇、老二媳妇都在院子里站着。

李父在屋内命令道:“谁都别拦让他走!混不出个人样永远都别回来!”

李母泣不成声:“娘身体不好还有几年的好活头啊……三儿啊回来啊……”

“大哥,原谅我……”

“爸说的对,混不出个人样就永远也别踏入这个家门,老李家没有让人戳脊梁骨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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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等等我……”狗子终于撵上了李政,话还未出口张开嘴巴先哭了起来:“哥你去哪?把我也带着呗……”

李政抬手拍拍狗子的小肩膀,惨笑道:“哥这回不能带你走了……因为我自己都……”

“是为了沈岩吗?”

“是为了我自己。”

狗子眼巴巴的:“那、那你去哪,我以后去找你……”

“不用你找我,等哥有能耐了……一定回来接你……”

“那……那你能不能快点有能耐……”

“好,我答应你……”李政放下行李忽然抱住狗子:“出去打工吧,别在家里待着。”

“嗯……”

“保护好自己……”

“好……”

“不哭。”

“我不哭……”

李政松开了狗子,翘起嘴角苦笑道:“我走了……”

“……”

李政走了,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狗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

逼仄陕小的空间里,沈岩背对着门蜷缩在床上,一眨不眨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时间仿若静止。

会回来吗……相信你……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

门开了,他终于来了……

“是你吗?”

“是。”

沈岩闭上眼睛,喜悦的泪水滑颊而落:“你后悔吗……”

青年将他拥入温暖的怀抱:“沈岩,我也没变,我爱你……”

******

现实中的计划往往没有意料之外的变化快,沈岩病倒在了私奔的路上——一座尚在开发中人口稀薄的北方沿海城市。

为了远离沈家父母的势力追逐,他们原本是打算避的再往南些。

被送进医院时,沈岩已是烧得神智不清,呼哧呼哧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医院检查出结果,沈岩患得是发烧导致呼吸道感染,再送晚点,肺子就烧坏了。

李政衣不解带的伺候着,沈岩的病情稍微好转些,他的钱包也开始捉襟见肘,两人走的匆忙,总共就没带几个钱。

李政思来想去,经中介所介绍卖力气到港口当起了搬运工。

是真累啊,李政家庭不算富裕,但因从小头脑好学习拔尖,家里有重活从来都轮不到他,一天搬运活下来,浑身上下没一处松快的地方,筷子都握不住。

李政人生头一次有累到想哭的冲动,但因为只有这个工作是当天结算,工资也还能扛住沈岩的医药费,没办法,还得咬牙坚持。

即已没能力私奔的太远,只能是即来之则安之,李政在城市外围租了间冷楼,因为是顶层四楼并且是按季度交款,租金勉强还能维持,虽然相较起来,民房更便宜。

在药物激素的刺激下,沈岩鼓出一脑门子大包,这对爱漂亮的他无异于是世界未日般苍凉。

自从出了医院,沈岩整日蒙大被窝炕上,伤心欲绝。

从港口回来,李政又累又乏又困又饿,喝不上一口温水不说还得耐着性子哄他。

李政连被褥带人一同搂怀里,柔声安慰道:“医生不是说了么,额头上起包是因为药里有激素,过阵子自然就下去了,用不着难过。”

“呜……”沈岩缩在被褥里掉眼泪儿:“我都不漂亮了。”

李政啼笑皆非:“小老爷们儿糙就糙点,有必要那么在乎漂不漂亮么?”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胡说八道!”李政把人搂得更紧了,心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爱死我了,我也爱死你了。

当然,这种肉麻的情话,他是不好意思在大白天里告白出口的。

沈岩勉为其难露出肿眼泡的眼睛,嫌恶的禁起鼻子:“你臭死了!!”

李政闻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确,一身臭鱼烂虾味儿,够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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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温言好语总算把沈岩从被褥里哄出来,他在地上边擦洗身子边商量道:“家里开不了火,等会儿咱俩到楼下小吃部吃去。”

沈岩立在旧式衣橱的大衣镜前,摆弄额前的流海:“不去,包没下去之前,我哪都不去!”

“行,那我打包拿上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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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买完晚餐,又在夜市花十块钱买了顶深灰色格子的带沿帽,沈岩戴上帽子在大衣镜前左扭一圈右扭一圈,然后头一耷拉:“丑死了。”好老土的颜色。

李政深知沈岩穿着上的挑剔,眼见着他跟自己吃苦挺心疼的:“咱先吃饭,等会儿下楼再给你换一顶不土的。”

沈岩回身,捏住帽沿嘀咕道:“不换,就要这顶!”

他弯起嘴角盘腿坐在炕上,端起碗害羞的撇了眼李政:“别看我,吃饭。”

李政松了口气,总算是露笑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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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岩伏在李政身上,食指在他胸口上打转转,粘糊糊问:“说,你有多爱我?”

黑灯瞎火,李政挺乐意陪他说些甜掉牙的粘糊话:“很爱你,最爱你……”

沈岩蜜的快化了,恨不得让李政把自己吃掉,他情动至极,缩进闷呼呼的被窝,想要给李政含含。

李政赶紧把他提上来:“扁桃体刚好,别闹!”

“没事,我又不咽下去。”

李政态度坚决:“不行就不行,听话。”

沈岩说:“那你就用我后面。”

李政失笑,挑了下他的鼻尖故意挑逗道:“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是怎么生病的么?”

“那是因为事后没清理,这回你轻点,完事儿给我收拾干净不就行了么,快点的,都多久没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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