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很腹黑——龙啸颜
龙啸颜  发于:2014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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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幼之叹了一口气,坐到凳子上闷闷地说:“湘云他醒了,他要我把事实告诉他,我便告诉了,可说出来之后,他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哭也不闹,根本不像平时的他,真是奇怪了,真担心他会想不开。”

扬墨池轻轻一笑,也在他旁边坐下,“我看,想不开的人是你吧,人家都没你多愁善感,反倒是你在这里闷闷不乐,搞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一般。他不哭不闹才好,你让人家一个刚受重创的病人如何闹得起来,而且闹起来对他的身体和伤口都没好处,静心才是最重要,况且,你也不想看到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这里搞得像鸡飞狗跳的场面吧。”

藤幼之想想也确实在理,便不再郁闷下去了。

第37章:苦口良药利于病,但忠言逆语有时也会伤了心

范士仁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没半柱香的时间便把药给熬好了,当然,这药并不是他熬的,是他赶着那个去抓药的手下去熬的,他只是坐享其成罢了,正所谓,物尽其用,而他却是人尽其用,不用白不用,他们本来就是为他所用的。可就苦憋了那个倒霉的手下,跑腿不单止,还要被烟熏,他是造了什么孽呀。

把那个手下给打发走之后,范士仁手捧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到藤幼之面前,手一放,便说:“喏,我熬好了,你拿进去吧。”

藤幼之就差没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他气愤地说:“他已经醒了,你赶紧给我拿进去,顺便给他道歉赔罪,说明你的决意。”

听到寒湘云已经醒了,范士仁就蔫了,他吞吞吐吐地说:“既然他已经醒了,还是你去吧,省得让他看到我就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

“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振作起来,你忘了你昨晚说过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吗,你迟早也要对人家负责,你以为你逃避得了吗,赶紧给我滚进去!”

藤幼之把药碗塞进他手里,便把他给推到房门前,范士仁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乱糟糟的心绪,都到这地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会为这区区小事而折腰!

想及此,他牙一咬,心一横,全豁出去了,他手一伸便把门给推开,可当看到寒湘云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时,刚鼓起来的勇气就陡然消失了,从英雄华丽丽地变成了狗熊。他畏首畏尾地把药端了进去,浑身还发着抖,平时和寒湘云斗嘴时的那份气势也没了丝毫踪影。

藤幼之和扬墨池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藤幼之走近床边,轻轻拍了拍寒湘云的肩膀,“湘云,药好了,快起来喝药吧,喝了才会退烧。”

寒湘云动了动,但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看他们。藤幼之扭头对站在一边像个缩头乌龟一般的范士仁使了个眼色,要他把药端过来,范士仁磨叽磨叽了半天才走近床边,他把药碗递给藤幼之,而藤幼之却要他亲自给寒湘云,范士仁哭丧着脸,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那个……喝药啦。”

声如蚊诺,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见寒湘云浑身颤抖了一下,下一瞬,他便转过身来,也不管身上的伤会有多痛,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范士仁,用依旧沙哑的嗓音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范士仁,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范士仁委屈地看着藤幼之,一脸“我就说不行的嘛”的表情,把药碗递给藤幼之,藤幼之担心寒湘云会因情绪激动而影响伤势,便无奈地接过碗,让范士仁先出去了。

藤幼之忙安抚着寒湘云,“别激动,我已经把他给赶出去了,好了,先喝药吧。”

寒湘云瞅了一眼藤幼之,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站在边上的扬墨池时,眼睛倏地睁大一下便赶紧把脸转向床内,他低低地说:“幼之你能出去一下么,我想和墨池谈谈。”

藤幼之把视线转向扬墨池,扬墨池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便坐到了床沿,藤幼之虽心有点纳闷,但病人最大,他也只能妥协了,看来也只有扬墨池能使他平静点吧,藤幼之走了出去,还不忘为他们关上房门。

房内瞬间静了下来,扬墨池伸手帮寒湘云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头发,温和地说:“湘云来,赶快把药喝了,这样,你的病才会好。”

寒湘云没有动,他只是一直保持着面向床内的姿势和扬墨池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怎么会呢。”扬墨池失笑。

“我都已经被人给上了,难道……不脏吗?”

“这种行为并不说明你就是个脏秽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充其量只能说,你这是初尝情-事,只是过程比较痛苦罢了。”

“但我的第一次并没有给你。”

“请抛开这种无谓的观念,是不是第一次并不重要,你就当作是积累经验吧。”

“我恨范士仁,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失去贞操。”说到这句话时,寒湘云明显带着怒意。

“你别怪士仁,他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其实很早之前他便在私下对我说过他喜欢你,他只是看你喜欢着我,不愿横刀夺爱伤了你的心,便一直强忍着这份感情,不敢表露出来。”扬墨池开始编起无伤大雅的谎话。

“他喜欢我?他怎么会喜欢我,他不是喜欢幼之吗?他若喜欢我就不会处处和我斗嘴作对,就不会做出这种……这种……”寒湘云一时激动,猛地转过头来向扬墨池质问。

“他就如当初的你一样,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做这些出格的事,他和你斗嘴只是为了想多和你说说话,他说喜欢幼之弟,只是想让你吃醋,他若不喜欢你,就不会忍到今天才对你出手。”

扬墨池的一番话让寒湘云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他说得实在是非常合理,让他心服口服。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寒湘云又平静下来说。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并不如你喜欢我那样喜欢着你,只能说是有点好感罢了,而真正喜欢你的人是范士仁,他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为情所伤。”

“难道,你是因为我被其他男人给上了而嫌弃我了吗?”寒湘云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

“你怎么又想歪了呢,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扬墨池反问。

寒湘云摇了摇头。

“你说,跟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起生活幸福呢?还是跟着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幸福?”

寒湘云想了想,小声地说:“爱自己的。”突然他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补充一句,“那我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幸福啊。”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们有的是时间。”

“我们也可以慢慢培养感情的啊。”寒湘云一脸期待地看着扬墨池,而扬墨池却有点为难地摇摇头,寒湘云瞬间黯然,“莫非,你早有喜欢的人了?”

看到扬墨池点头,寒湘云凄然一笑说:“是幼之吧。”

并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语气,扬墨池没有说话,就代表是默认,片刻后,寒湘云再度开口:“我究竟有哪点比不上藤幼之?”

“感情的事,没有对比,喜欢便是喜欢了。”扬墨池给了他明确的答复。“给你自己和士仁一个共同的机会吧,他才适合你,而你们才是一对的,你们在一起才会幸福。”

寒湘云忙低头吸了吸鼻子,其实他早已泪盈于睫,只是不想让扬墨池看到他这副懦弱的样子罢了,他定了定情绪,强颜欢笑地说:“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恋嘛,有什么了不起,你可要想清楚哦,你不要我,那是你的损失,凭我的资质,还有大把人要我呢,到时你想追回我,我都不一定要你了哦,哼,从明天起,我寒湘云又是一条好奋青。”

扬墨池只是笑笑,没有搭话,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要喝药,浑身难受死了。”

说着,寒湘云就要坐起来,扬墨池忙扶着他慢慢坐好,把药碗递给他,寒湘云接过药碗,头一仰,咕噜咕噜便把汤药给一饮而尽。

药虽苦,但他的心更苦。

第38章:什么谜都会有个底,现在就是开局的时候

喝了药,寒湘云就睡下了,扬墨池为他掖好被子就出了房间,可看到坐在正厅里脸色比大便还臭的两人,就知道他们刚才肯定又发生了不愉快的口头“对决”。

“湘云怎么样了?”藤幼之迫不及待地问扬墨池。

“喝了药就睡下了,”扬墨池也坐了下来,把碗递给藤幼之,“你去厨房收拾收拾一下吧,顺便做个饭,我有事要士仁单独谈谈。”

藤幼之知道他们要谈寒湘云的终身问题,也不好插嘴,便听话地向厨房走去。

“你跟我进来吧。”扬墨池站起来,示意范士仁和他一起进书房。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范士仁顺手把门给掩上,因为,他也正好有事需要和扬墨池谈谈。

“你是不是也有事要和我说?”看到范士仁的举动,扬墨池就略知一二了,“如果是,那就你先说吧。”

范士仁点点头,想了想便开口:“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何会有燃麻散和亦炎散这两种偏方秘药的?”

扬墨池的凤目微睁了下,很快便恢复如初,他淡淡笑开,“你昨晚一夜没睡,神智有些不清,竟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有胡说,我清醒得很,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来得更要清醒。”

范士仁正色道:“亦炎散是从大夫口中知道的,而沸麻散是则从那个熏香鼎盖上发现的,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算计我和寒湘云,我可是你多年的好友啊,你为什么连我也算计。”说到最后,范士仁竟带着许许怒气。

他有点痛心,自己竟被一直视为好友的扬墨池给暗算了,试问他范士仁有哪一点对不起他扬墨池,为何他连自己都不放过?!他甚至开始看不透扬墨池了,在这儒雅斯文的外表下到底蜇伏的是一颗怎样的心?!

扬墨池负手背对着范士仁没有说话,没人知道此刻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范士仁知晓他这是在默认自己的话。

就在范士仁以为扬墨池已经到了哑口无言,无话可说的地步,自己就能拿出审问犯人时的威严来好好逼供一番时,扬墨池反倒开口了,“说得没错,这两样秘药都是我花重金买的,但有一样你说错了,我这不是暗算,是促成你们俩的姻缘罢了,看你们俩老是闹别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好心助你们一把,你不能反把好心当恶意哦。”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惯有的稳定,没有丝毫计划已败露,秘密被揭穿的慌张。

没错,范士仁和寒湘云之所以会搞到一起,全都是扬墨池一手策划的。之前在集市回来的时候经过药铺,扬墨池知道那家药铺的老板不仅明里卖着平常的药材,其实背地还会暗售一些偏方秘药,以满足那些有变态嗜好的达官贵人,好加快自己的钱财收入,只要谁肯出钱,他什么药都能为你弄到手。那天,扬墨池用抓补脑药为由,花重金买了这两样秘药,回来时,趁寒湘云抢着要为自己熬药之际,在拇指上摸了一些亦炎散,等喝药时,自己先装着喝了几口,然后用那沾药的拇指在碗缘上轻轻地抹上了小半圈,接着把沾了药的那边递到寒湘云面前再诱哄寒湘云喝下去……

亦炎散是一种强性驱寒药,如果病人体寒发虚喝了用亦炎散泡的水可以生温发热,暖体驱寒;如若常人喝了,分量轻的会使人血气躁动,浑身发热;若分量重的会使人脑部充血,血脉逆流,尝受到通体灼烧之苦,因此,亦炎散也广泛用于狱中审问顽固犯人时,对他们施加的酷刑。

扬墨池只用了少量,所以就制造出了寒湘云发烧的假象,骗过了藤幼之,让藤幼之信服。

扬墨池知道范士仁每天都会过来看藤幼之,早中晚各一次,雷打不动,因此他凭着以往的经验算准了范士仁的出现时间,把藤幼之给骗去挖草,美其名曰是为寒湘云治病,实质是给范士仁和寒湘云创造机会,也是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创造机会。

而且,在出门前还特地点上了撒有燃麻散的熏香,所谓燃麻散,说好听点就是一种麻痹神经中枢的兴奋药,说难听点就是一种春-药。这药在燃烧过程中达到一定程度的燃点后,它就会散发出一种令人神经松弛,进而产生幻觉,促进欲-望的气体,刚吸进去时,会出现短暂的晕眩感,那是药物控制神经的前兆,之后会渐渐趋于平稳,还会让人欲罢不能。

因此,就有了之后的事情发生。

“如此阴险的手段,你让人如何信服你是出于好意,这明明就是乱点鸳鸯谱!你明知道……”

扬墨池抢着说:“我当初已经说过,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夺得藤幼之。”

“就为了如此,你就暗算我?!”

“不,我说过这不是暗算,只是促成,我这是让你看清你的真实感情。”

“我喜欢谁,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你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扭转乾坤吗,那是不可能的。”

昔日的好友,在今日居然为夺一人而反目成仇,这场面真心够讽刺的。

扬墨池转过身来,一派泰然自若地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范士仁,他嘴角微掀,轻轻笑了起来,可这笑竟未到眼底,是十足的冷笑。

“士仁,你的恋弟情结是时候改改了,你弟早在两年前就葬身于江中,永远都不会复活了,而藤幼之长得再怎么像你弟,他都只是藤幼之,他是不可能代替你弟的,你敢说你的喜欢是真心出于对藤幼之本人的喜欢,而并非把他当作你弟的替身,对他恋恋不舍,念念不忘?”

前一刻还气势滔滔,面目通红的范士仁在后一刻瞬间煞白了脸色,他的双目凸瞪,瞳孔骤缩,那握成拳的两手竟在微微地发抖。

第39章:真相暴露,形势剑拔弩张

范士仁曾有个弟弟,叫范士文,由于他娘在怀范士仁时,身子骨就有点吃不消,落下了病根子,因此在怀范士文时,差点就导致流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胎儿给保住,但却早产了,早产婴儿的体质一般要比正常出生的婴儿来得虚弱,所以,从婴儿时期的襁褓小猫到长大成人的少年时期,范士文都是以一副娇娇小小,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形象示人。

加之是家中的老幺,因此,家人对他的怜爱有加,捧在手心里就像无上的珍宝,而范士仁更是宠他更甚,护在羽翼下,就怕他会受到丝毫的损伤。

弱势之人总能激发强者的保护欲和控制欲,又能大大的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所以,在彼此依赖和被依赖的相处方式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性向的懵懂开发,范士仁竟对这段兄弟情谊产生了一种暧昧不清的恋恋情结,就是所谓的恋弟情结。

范士文是一细胳膊细腿儿,小脸蛋圆眼睛,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娃,因此,范士仁总是喜欢叫他“小不点”,这样才会有亲密的感觉。

可是,就在两年前,也就是范士文十六岁那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他娘带着范士文一起去泛舟游江,原本还划得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小舟竟然翻倒在江里,当时他们离江心最近,离江岸最远,因此,等到被发现,再到游过去营救时,人早已沉到了江底,当范士仁知道这桩事故时,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

所以在那一年,范士仁同时失去了亲娘和爱弟,范士仁哭了,哭了整整一宿,憔悴不堪,而他爹因刺激过大,疯了,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范士仁知道他爹已不在人世了,就这样,好好的一个家就四分五裂,支离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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