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录——红的颜
红的颜  发于:201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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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瓷全然无视。

因为两名雌性兽人母性大发的缘故,大型动物被喂的横向发展,身上的黏液也莫名的没有了,每天还洗的干干净净。所以,奈良上门的时候,问起礼物一事时,童瓷指了指后院,大方的让他去看了。

奈良最初还不敢碰它,后来被一名雌性兽人鼓舞了一番,用指尖点了点,然后摸了摸,后来捏了捏,最后直接双手搂着那只大型动物。淡绿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倒是童瓷,还是漠然的站在两米以外,冷眼看着奈良和蠕虫亲热。

“童,它叫什么?”奈良转过头问。

“不知道。”

“童不喜欢它?”

“不喜欢。”童瓷扫了一眼那只大型动物。

“我好喜欢……童,送给我好不好……”奈良央求的说,亮晶晶的眸子仿佛在告示着他真的很喜欢这只大型动物。其实奈良的年纪,算起来比童瓷还要小一些,大概是现世的15、6岁。原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后来放开了就表现出了小孩子单纯乐观的性格,很讨人喜欢。

但是……童瓷把视线移到大型动物上。虽然很不喜欢,但这只蠕虫是弥迦的东西……

童瓷想了想,“弥迦同意就行。”

“为什么,童不是不喜欢吗?”奈良嘟起嘴。

“你喜欢,可以自己去买一只。”无意跟奈良在这方面过多的纠缠,那双带了些雾气的眸子让他有种自己很穷凶恶极。

“那……我给它取个名字吧?”奈良扭头,主动转移了话题。

“随你。”

“青凤吧……青凤,青凤!”奈良兴奋的重复了几遍。

青凤……清风?凤凰?

童瓷无语,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里。

天微暗时,大厅那边传来了开门声。童瓷没回头,条件反射的问道:“弥迦?”

来人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嗓音笑了笑,“怎么站在后院门口?”

“奈良在后院里,跟那只……跟青凤在玩。青凤是奈良给那只虫子取的名字。”

“怎么说……你真的那么讨厌翼蝶?”弥迦的声音里带了些苦笑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喜欢?”童瓷漠然道。

弥迦望着他突然嗤笑起来,“童瓷,你究竟是不喜欢翼蝶,还是因为那是我送的礼物,所以你不喜欢?”

童瓷仔细想了想,“大概我只是讨厌欠人情。”

更何况,他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弥迦没再说什么,“回房吧,站在门口吹风可不好,手冰冷的。”

毕竟是秋季,气温低了些。不过好在这里的昼夜温度差不是很大,不需要白天穿单衣晚上裹厚被子……

“童,童!”奈良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渐渐变大。背后一个黑影猛地一窜,想扒在童瓷身上。“童,刚才我喂青凤吃青叶了……好可爱……”

童瓷身上一抖,躲了过去。

“哎,爱罗伊大人……”奈良没抓到童瓷,发现弥迦就站在那里,有些慌乱的鞠躬道:“对不起,爱罗伊大人……我……”

弥迦朝奈良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然后转头吩咐候在一旁的雌性兽人上菜。一旁的奈良还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奈良也一起吧。”见弥迦没有留人的意思,童瓷开口。

“可以吗?”奈良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但是又似乎有些胆怯的看向弥迦,直到确定他没有拒绝的打算时才坐下。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送走奈良后,童瓷对着弥迦的背影叹了口气。

弥迦不喜欢奈良……不,大概连不喜欢都够不上,他是根本就不在乎奈良有什么想法,就好像对陌生人一样。他可以对着每一个人微笑,如果需要,也可以对每一个人温柔。

祭典。

兽人世界没有节日,唯有每年春季与冬季交接时的祭典是人人都不能忽视的。

至于温煦的春季与寒冷的冬季到底是如何替换的,恐怕没有经历过是无法理解了。

天还没亮时,童瓷就被叫醒带到了祭坛旁,而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兽人守候在周围了。

在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圆形的祭坛旁开始由一点亮起火光,蔓延,直到祭坛旁围绕起整整一圈红色的火焰。

随着火光的覆盖面扩大,祭台前一个身影愈发清晰。他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显得原本瘦小的身子愈发娇小,但这并不能掩盖住其本身的威严。仅仅是沉默着,被对着众人跪坐在祭台前,也能感受到那神圣庄严的气息。

虽然童瓷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但从知道兽人以及月曦之后,很快的就释然了。话说如此,但该有的敬意,他却是一分都没有的,这一次来,大部分是抱着好奇态度与想法。即便是神,也不能勉强别人去信仰。

听说曾经兽神的将军降临过这个位面,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好运的见上传说中的神呢?

祭司开始念诵起奇怪的语言,大概是神语吧。约莫两分钟后,他停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叩了三个响头,再度坐直身子,将手交叠放于腹部处。

祭台上,点点红光如隔雾观看般迷蒙,闪烁着。一旁的低级祭司立刻抬上了一头巨大的野兽放在上面,红色的光点仿佛受了鼓舞,剧烈的晃动着,速度快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剩下一道红色的丝线不断缠绕。不知不觉间,那红色的光点增多了,变成了薄雾覆盖在巨兽的表面上。

随着祭坛边缘雌性兽人的惊呼以及雄性兽人的惊叹,巨兽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直至最后化作一堆粉末。一旁的低级祭司迅速的向里面放进一头又一头的巨兽,到第五头时,跪坐在祭台旁的高级祭司又开始念诵着那奇怪的语言。

一名兽人被带到了祭台旁。

仿佛平静的湖水里投进了无数枚石子,一圈一圈涟漪荡漾开来。祭坛旁的兽人们开始小声的议论,有些胆小的雌性兽人用那特有的尖细声调小声的抽泣。

“是活祭吗?”

“是活祭吧。”

“活该的吧!居然想要欺骗兽人大人。不可原谅。”

“活该的,想要欺骗兽神大人,除了活祭以抵消罪过,不可原谅。”

……

活祭,既是以活着的人献祭给神明。在观看过方才的红光吸收时间内来看,活着的兽人在被活祭后要经过大约半个小时才能真正死亡。光点会不断的侵蚀,兽人恐怖的恢复力会不断的生出新的皮肤和肉,如同一场拉锯战,从最外围开始侵蚀,变成一层又一层粉末脱落,露出里面鲜红的内脏。因为剧烈的痛苦昏迷,又因为剧烈的痛苦而醒来,一直到最后心脏被侵蚀。

实在是……很熟悉的感觉啊。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周围的兽人反而冷眼的注视着祭台旁等待被活祭的兽人?为什么脸上挂着冷淡的表情,如同对面的兽人不是同伴一样?

……

这种感觉……

是了,这种感觉。

与现世,多么相似。

童瓷忍不住颤抖起来,眼前的世界逐渐的扭曲着。

“童?”低沉悦耳的声音,划破了黑暗。

“啊?”童瓷愣愣的望向站在一旁的弥迦。

“没事吧?”弥迦皱着眉,神色里满是担忧,“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看好了。”

“没什么。”童瓷甩开了弥迦伸过来的手,“台上那个人为什么要被活祭?”

弥迦定定的注视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半晌才说道:“欺骗了神,触犯了规则,就必须受到惩罚。这些……只要是兽人,就应该知道。”

童瓷没回头。也没有看弥迦的脸色。

只要是兽人,就应该知道。

但是他童瓷,从来就是外来者,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或许,应该离开了。

18、死神的镰刀

慌乱之中,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好像手的主人要把它们之间的缝隙全部粘合在一起般,用力的握着。

只是此时童瓷并没有注意其它的事情。

祭台上,那名兽人哀嚎起来,声音凄厉无比。童瓷想到了旧时的刑罚,凌迟,也就是千刀万剐。用刀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受刑的人眼睁睁的望着这些过程,直到死亡。

啊啊,想起来了。

真是相似。

******

曾经很喜欢猫。

很喜欢很喜欢,因为养的那只刚好是猫,刚好很喜欢。

但是最后还是死了。

谁让它要逃跑呢?为什么连它都要离开呢?

明明那么喜欢的。

最后还是死了。

……

祭典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是怎么结束的,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童瓷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从梦中醒来时,正躺在床上。尽管是初冬,但气温已经开始在零摄氏度左右徘徊了。冰冷的空气随着呼吸进入呼吸道,在肺部打着圈儿,使得一阵阵的刺痛传来。

童瓷烦躁的将手捂住耳朵,抱着头,侧身蜷缩成一团躲进被子里。

不久,侍女敲门的声音传来。

下楼时,弥迦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仿佛感应到童瓷的视线,在童瓷进餐厅的瞬间弥迦就回过头来,那双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了自己。

童瓷一瞬间移开视线,那双蓝如水的眸子只是这么望着自己,就会让他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今天的早餐是牛奶,金雀蛋皮裹乔枫果。”一旁的雌性兽人将一叠盛着金灿灿的不规则物体的巨大的盘子摆在餐桌上,喔,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杯子,是牛奶。

尽管这套餐具已经用了很久了,但童瓷盯着那杯牛奶和那个盆子仍然久久没回过神来。兽人的食量普遍大的惊人,作为一名凡人,吃的分量完全只能算兽人幼儿时吃的分量……

就好像童瓷不明白兽人的胃是由什么组成的,能够容纳这么多的食物,弥迦也同样不理解为什么童瓷明明只是吃了那么一丁点就会喊饱。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过去式了。童瓷将盘子里的餐点吃了近三分之一时,弥迦已经吃完了。

“真的不考虑去吗?”他问。

童瓷重重的点了点头。

祭典之后,是埃罗城特有的活动,格斗比赛。并非所有雄性兽人都会参加,大部分兽人是抱着想在自己的伴侣前展示个人魅力或者希望被有地位的人看重的心态参加的,弥迦是少城主,也参加了格斗比赛。前几天他就有提到过,只是童瓷拒绝了。虽然格斗类比赛对童瓷来说并不是没有兴趣,但在他的认知里,有雄性兽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雌性兽人的存在。那些胆子小容易激动尖叫声音堪比噪音的雌性兽人绝对是童瓷的天敌!更何况现在他下定决心要离开,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弥迦走后,童瓷在书房里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书,然后状若随意的准备出门。

“童瓷大人,您要去哪里?需要我们带路吗?”一旁的雌性兽人问道。

“不了。”童瓷垂眼,淡淡的说:“我随便转转,不会走远。”

出了门,童瓷就开始想法子摆掉身后跟着的兽人。

虽然他明白弥迦要特地派出两个人随时随地跟在自己身后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但偶尔不免会觉得弥迦有监视他的意味。

没有人会喜欢随时随地被人跟着,相比长远的安全问题,自由问题就摆在眼前。

兽人有灵敏的嗅觉,若跟随着的人离开时间相隔不久,就可以顺着气味找到他。如果没办法解决掉他们,即便是想法子躲起来,也会被找到。同时面对两名兽人的攻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就有必要利用一下对方的顾忌自己身份而不敢下手的心态。

从某一方面上来讲,童瓷就好比是打不死的怪兽,虽然攻击力很低,但仗着血量充沛可以横行霸道。而两名雄性兽人一面承担着怪兽的攻击,反击却没有效果。败落是迟早的事。

这样想来,首先还是要找一处合适的地利位置,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两人。

童瓷拐进一处巷子,在转角处停下。这其实是最简单有效的位置,加之两名兽人对自己没有戒备心,很容易会得手。

并没有动用匕首,太锋利的东西不容易控制,童瓷用的是随手在地上捡的一块大石头。举石头是件辛苦事,童瓷举了很久,发现身后的人还是没有跟来,皱着眉怒气冲冲的转过去,发现那两名雄性兽人正看着地面发呆。

童瓷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

……

千算计万算计,在最基本的地方算计错了,结局……这个倒还不一定。

童瓷举着大石头朝那两名雄性兽人叫道:“过来。”

两名兽人愣愣的走到面前。

童瓷一把将石头扔过去,被其中一个接住。石头对于童瓷来说有些重,但对于兽人来说并不算什么,轻巧的单手托住了。

“童瓷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两名兽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童瓷斜眼扫了扫两人,面色严肃,“我见这石头长的好,喜欢。”

石头长得好?

托着石头的兽人将手上的石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还是看不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还有那块,你去捡来。”童瓷指着远处的大石头,对另外一名兽人说道。

那名兽人屁颠屁颠的去了。

剩下一名兽人还直勾勾的盯着石头看着。

童瓷运劲用手刀劈他的脖子。那兽人翻起了白眼,却还没晕。童瓷眼角瞥见远处的兽人开始往回跑了,一把抓过大石头往他脑袋上砸。

反正兽人有堪称变态的恢复力,童瓷砸的没有心理压力,就好像小时候玩打地鼠一样不亦乐乎,砰砰砰的几下,兽人终于倒地了。

“大人……您这又是做什么?”跑回来的兽人抱着那块大石头顶着满头的小问号看向童瓷。

“玩游戏。”童瓷淡定的回答。

“游戏?为什么他倒地了……”

“因为他玩游戏输了。”

“这样啊……大人你看,我把石头捡回……”

于是这名兽人眼冒金光的倒下了,怀里的大石头滚落在地,扬起了一层薄灰。

前面就提到过,爱罗城分内层和外层,中间有守卫看守。外层进入内层需要严格的手续,但内层去外层就没有什么规定。

所以童瓷很顺利的到达了外层。

他的身上带着曾经交易得来的硬币,除此之外,只有一把匕首贴身藏在腰间。

托弥迦书房里大量存书的福,童瓷对爱罗城外层的了解不像以前的一知半解。外层是低等与中等兽人的居住地,这里有黑暗,也有死亡。不过这是相对于雄性兽人而言的,雌性兽人因为数量稀少,存活不易,被默认规则保护着:雄性兽人不得伤害雌性兽人。

至于这条默认规则有没有人违背,就不得而知了。

保险起见,童瓷还是去买了一件大大的斗篷,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包裹起来,脸也隐藏在兜帽里。好在现在已经入冬了,这样的装扮并不会过多的引人注意——冬季外出人们通常会穿着斗篷将身体全部包裹起来以保暖。

这般折腾了一天,童瓷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来。

一夜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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