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录——红的颜
红的颜  发于:201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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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有多久,童瓷发现自己反射性挥舞着的镰刀忽然一滞,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仍然让他振奋了一些。

看不见的敌人仍然尽职尽责的攻击着自己,童瓷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反应速度,渐渐的,已经能够在对方刀刃划过的瞬间以最快的速度反击对方。

偶尔的,还能在对方进攻前的一瞬间捕捉到对方的位置,虽然还无法重伤对方,但至少比起之前的一昧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茫然的情况好多了。

时间过得很慢,看不见的对手不休不歇的攻击着自己,童瓷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累,只是机械般的依靠着直觉来反击。

眼前忽然一亮。

黑色在一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白色,眼前浮现了一个痞痞的扛着不相称的大刀的小男生。

【月曦?】

【啧,不是我还能是谁啊!】面前的小男生双手握着大刀,摆出攻击的姿势。

【可是……为什么你居然……这么小?】

【要你管!】话音刚落,月曦就动了起来,眨眼之间冲到了眼前,干脆利落的在童瓷胸口上添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翻开了,看起来很是恶心。

【喂!你搞什么啊!】童瓷退了几步,瞪着月曦。

然而对方只是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冲了过来。

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想要短时间变成牛人的可能性为……零。

所以童瓷被整的很惨。

醒过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月曦这家伙看起来小孩子一个,攻击起来二话不说直接上,什么地方都能给他戳出一个洞来……

真心那个痛啊……心脏都记不清被戳穿多少次了……

童瓷起身往弥迦那边的山谷走。虽然两天都没有进食了,但一点也不会觉得饿。这大概也算是节约粮食的一种方式吧?

刚进入山谷里,一旁的兽人打招呼道:“这两天跑哪去了?”

“怎么样,伤好了没?”

“嗯,完全没有问题……就准备这几天出去了。成天躲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儿啊……”

童瓷点了点头,然后径自朝远处的弥迦那边走去。

“回来了。”

“嗯。”

“我又去了一趟月光泉那里,以后需要的话就不需要再来这么麻烦了。”

“可是圣兽……”

弥迦抬手拍了拍童瓷的头,笑道:“打不过跑的了嘛……你还没吃吧?圣地里有很多可以食用的果子,我之前摘了一些。”

说着,弥迦就将果子塞进了童瓷的怀里。虽然已经被告知了不需要进食,但毕竟二十年来都是这么吃过来的,嘴里不嚼点什么就不舒服。这跟呼吸是一样的。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但习惯使然,还是会无意识的在呼吸着。

出山谷时,意外的很顺利,就连想象中的最低标准五名侍卫也不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能够不费力气的离开,当然也不会白痴到留在原地等着人来打一场。

童瓷跟随着弥迦出了山后,就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理由继续跟随在弥迦身边。

枷锁已经不存在。

现在的自己的话,应该是可以轻松打败对方的吧。

这样一来,也不存在什么囚禁可言了。

正想着应该怎么开口告别,弥迦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你在寻找些什么东西,对吧?”

“……谁告诉你的。”

“包括翡玉,月牙泉,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东西,都是在一张纸上看到的。……似乎是你随手的涂鸦。”

童瓷了然。

他从来没有写这些的习惯,结果显而易见,一定是月曦搞得鬼。

“其实就算你离开,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吧,需要等待的时间也不知道多久,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可以不用自己赚取生活费,每天吃到想吃的食物,想要睡觉也会有柔软的大床,最重要的是,冬天内城温度要高很多!埃罗城以外的地区在冬天可是比内城冷上一倍有余!”

童瓷:“……”弱点被牢牢握住了好吗。

“而且我可以当你的暖炉。”

童瓷:“……”呃,这个不太需要。

“在迷梦森林的时候我救了你两次。”

童瓷:“……”已经完全忘记了orz。

“影子蛇是我帮你杀的,翡玉是我帮你拿到的,还有月光泉……另外在山谷的时候balabalabalabalabalabalbal……”

童瓷:“……好了够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QAQ。”

“很好。”弥迦愉悦的点头,“那么现在乖乖跟我回去吧。”

童瓷:“……”

26、进攻与防御

春天,意味着苏醒。饥饿了整整一个漫长冬季的野兽们,格外的凶猛。有时候你觉得停在那些鲜艳的花朵上的虫子什么不足为小心对待,但事实上,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虫子很有可能在你一个疏忽之间,就要了你的命。

但春天仍然是最好的季节。

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就在下一个春季来临前,自己因为饥饿或是寒冷而死亡。

童瓷是幸运的,幸运的遇见了弥迦,幸运的跟着弥迦到了爱罗城。

因为他远没有体会过爱罗城以外的世界,这个冬季的温度,远远没有童瓷所以为的零下4、50度这样平常,在爱罗城以外,无数兽人因为过冬的粮食或者取暖的木材提前用光而在饥寒交迫中死亡。更有无数的兽人为了争夺食物而引发的部落间的战争死亡,死在了春季来临之前。

但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无数的兽人不顾天价的税收住进爱罗城里,雌性更是不在少数。

哪怕是住着的位置是外层区的边缘,也是幸运的。不需要在战争中无意义的死亡,有爱罗城会保护他们。也不用担心寒冷,爱罗城特内零下50度的气温在兽人们看来已经是在冬季里非常舒适的温度了。他们所需要担心的,只有如何赚钱,赚钱,为了今天的食粮,也为了今后还能够在爱罗城里居住。

不论如何,当人数密集到一定程度以后,再怎么珍贵的雌性兽人在内层区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这就是内层区与外层区的区别。

在爱罗城里,生存只是最基本的条件,雌性或许很稀少,但绝不是到了需要内层区的家伙们来担忧灭族的程度。

也正因为爱罗城有着如此卓越的条件,才会引发北大陆某些部落的不满。为什么爱罗伊一脉就可以独享这座城池,为什么自己就必须忍受这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的冬季,为什么爱罗城就必须是北大陆的最高统治,为什么自己的部落已经足够强大了却还要屈居于人下,甚至还无法阻挡自己部落的兽人们离开部落投奔到爱罗城。

这样想着,因为无知而越来越不满,无知的兽人们通常都是勇敢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前人妄图的攻城失败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因为攻城一方还不够强大。这样想着,就会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的强大了,爱罗城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样的事,每过个几百年左右就会发生,简直就像是无限循环小数。

从零开始,然后被某个强者划上一个圆满的点,从此以后,就演变成了兽人部落攻城,爱罗城守城,并且展开反攻,打败攻城方。度过一个和平的缓存期,又开始攻城,守城……

凭什么爱罗伊一脉就必须享受这种独权呢……这种问题,就算是问出来也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打破这种循环过程,就没有权利来指责别人享受的比你多。

成王败寇,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你在这场战争中胜利了,就可以夺得对方的所有。

连续的赶了十多天的路,到达爱罗城外缘时,正好看见了爱罗城与其它部落混战的场面,情势看起来基本上是一边倒,原本童瓷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自己先前的担心纯粹是多余了。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战爱罗城外护城河内的人鱼并没有倒向攻城一方,反而还很尽心尽力的守着护城河。他还以为人鱼一族会因为不满自己的地位而倒戈呢……

问起弥迦,对方却是回答,“正因为不满而想要争取,如果心里有不满但不说出来,那才是真的要倒戈了。”

战争对于童瓷来说,原本是个无比遥远的词语。

生活在现世的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战争的模样,哪怕是小型的械斗也没有见过。而现在,真正亲眼见到了,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让他不忍看下去。

断了的肢体被前行的兽人当做障碍物一般踢开,喷洒的血液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入土地,染红了土壤,死亡前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如同人间炼狱。

然而这就是所谓的生存的法则。死亡,在时间与历史的长河中,绝不是意味着终点。

混战持续了整整两天。

再次回到爱罗城时,童瓷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城墙,想着,维持着这样一座城池,要花多大的代价呢?又代表了多少兽人要因此死去呢……但时间依然在流逝着,被鲜血染红的城墙还是会被雨水洗刷干净,甚至连一点污迹都不会留下。远远望去,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童瓷的日子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每天呆在家里看看书或者跟奈良一起逗逗青凤,偶尔还会被月曦拉到另一个空间打斗,顾名思义切磋武艺,实际上完全是童瓷被虐。但不得不说的是,被虐的方式很有效果,让童瓷即使在大脑都没能反应的情况下,身体就会自动做出反应。大镰虽然操纵麻烦,但只要习惯就会使用的很顺手。近距离的时候虽然无法有效攻击敌人,但可以用镰刀柄来格挡。

而童瓷的实力依旧徘徊在十阶左右,在不合适的环境下甚至会下降到八阶。

呆在爱罗城的时候月曦会变成臂环的样子,以便随身携带。由于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能力的事,童瓷不可能拎着镰刀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一名雌性兽人能够与十阶雄性兽人相抗衡,这种事,当做笑话来听倒还凑合,但如果现实中真的出现了,一定会将之当做异类吧。

弥迦安排的保镖还是撤掉了,童瓷不喜欢自己做什么都要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更何况现在有了自保的能力。

时间本该如流水般飞逝,然而世界上最为脆弱的,就是平静。不论是自然因素也好还是人为因素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童瓷,这一生,都不会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度过下去了。

因为祭典的缘故,爱罗城内层区的兽人比往日要多了许多,也混乱了许多。童瓷大老远就能看见路边不知为什么有许多的兽人围在一起,奈良又是个喜欢热闹的家伙,忙跑上去凑热闹。

走进了,就看见圈子里几个雄性兽人不停的踢打着一名衣衫破烂的雄性兽人,其中一个家伙甚至用自己的指甲把那名兽人的脸抓的血肉模糊。童瓷皱了皱眉,看着那名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兽人,感觉很是不舒服。这里是内层区,如果不是因为祭典许多外层区的兽人进来了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让人厌恶的是,身旁还有不少兽人就是内层区的人,他们居然还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起哄,仿佛把这场打斗当做比赛来观看一般。

真是让人厌恶。

“喂,你们打够了没有!”一旁的奈良忿忿不平的叫道。

那几名兽人停下来,朝人群扫了一圈,然后才盯着奈良跟童瓷。

“是两个雌性……”

“要不我们把他给……”

“别惹是生非,那两名兽人看起来是有地位的人……”

“哼,有地位又怎么样,等以后……迟早要趴在我们身下……”

随即,那些兽人大笑起来,用一种猥亵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们,还在下身的某个位置狠狠的看了几眼。

“真是粗鲁,哼,外层区的野蛮人!”奈良的脸色变了变,最后甩下这几句话,拉住童瓷就离开了。

“哟哟,我们是野蛮了……当然比不上你们这群虚伪的家伙了……哈哈。”

走出很远,还能听见那些兽人张狂的笑声。

奈良边走边嘀咕,“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内层区的!”

“好了好了,祭典过了之后就好了。”童瓷在一旁安慰道。

“你不觉得现在的外层区还有部落那些兽人越来越张狂了吗?根本不把爱罗城放在眼里!明明输了还好意思说什么等以后……真要有那个以后,有本事现在就来啊,等什么等,等了几千年了还是等以后等以后……野蛮人!”

“哟,真是巧啊?”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了耳里,拖着长长的咏叹调语气,很是傲慢,也很耳熟。

童瓷抬起头,发现面前这家伙……居然是之前救过自己的狄恩,没想到他还认识自己,他还以为像这种眼比天高的家伙除了自己谁都不记得。

“嗯,你好。”

奈良在一旁扯了扯童瓷的衣角,“童,你认识?他叫什么?”

“狄恩。”

奈良道:“狄恩……你不是内层区的吧?我没有见过你。”

狄恩道:“我不是爱罗城的。”

奈良愣了愣,“你不是爱罗城的,怎么会被允许进入内层区?”

童瓷想到了弥迦曾经提到过有外族部落要到爱罗城来,“部落的?”

狄恩回答,“嗯。”

奈良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哪有那些兽人那么野蛮。”

“你是说那边的兽人吗?”狄恩望向人群围观的那边,“那些家伙……是我带来的。”

“啊……抱歉。”能听的出来,奈良的声音里有些窘迫在里面。

狄恩则是优雅的笑了笑,用他那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没关系,我为他们的粗鲁向你道歉。”

的确是看不出来,与方才的那些兽人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比较,狄恩更像一名爱罗城内层区的贵族子弟。

“听说,你是爱罗城少城主的未来契约者?”狄恩突然这么说道。

“哈?”童瓷愣了愣,一时没回过神来,“是的。”

狄恩道:“那……你现在……应该还没有成年?”

童瓷道:“嗯。”

狄恩抬起手,放在胸口上,朝着童瓷鞠了一躬。“那么,请允许我成为你的追求者。”

……

什么啊……

什么跟什么……

明明才见过几次面,这家伙是脑抽了吗?

27、进攻与防御

什么啊……

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才见过两面,就算上次他救了自己也不能这么突然吧。童瓷抽了抽嘴角,不知该怎么反应。

奈良听着,脸色一沉,随即开口道:“口气真是大,你觉得你比爱罗伊大人强?”

狄恩笑起来,不置可否,“谁知道呢……”

“童,我们走!”奈良狠狠剜了狄恩一眼。

“嗯。”

一路走,奈良一路碎碎念,“真是的,不过是一个部落的兽人而已,就算是部落族长也要对爱罗伊大人低头,凭什么他这么趾高气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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