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失忆后(包子)+番外——墨蒹葭
墨蒹葭  发于:2014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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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尚未渊尴尬道,这跨越实在太大了,他一时间适应不了。

他想此番的举动肯定惹怒萧千吟了,萧千吟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他失了记忆一时接受不了他,萧千吟都要表现出一幅我比你更不屑与你有任何关系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示一次弱,还被他这样对待,肯定要发上好大一通火。

“呵呵,”萧千吟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和凄凉,并没有他想象的怒火滔天,“没事,我可以慢慢等,天色晚了,回去吧。”

尚未渊显然没想到萧千吟变得如此知性,讶异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抚他。只能点头道:“恩。”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中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两人用过了晚膳,萧千吟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甚至在饭后找尚未渊商议萧家的事情。

“这玉,”萧千吟手中还拿着那玉雕,细纯润糯的玉身在夜晚的烛光下像一位温润的女子般细腻柔和,并不因为它本身异于常物的价值而张扬,当年也是深得萧千吟喜爱之物。

“当时我离开的时候,本欲将它带走的,但想到它是萧家权力的象征,怕带着它是非很多,甚至引起江湖纷争,就将它藏在萧家历代只有掌权人知道的,用来藏最隐蔽秘密的地方,萧家知道这个地方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我好像听到萧青孙说我很清楚只有谁才能拿到这东西,所以我很好奇,那个人除了我还有谁,或许,那个人就是害你的真正幕后主使。”

尚未渊也基本把萧家和相关的一些重要事情基本了解了,萧千吟不是那种爱吹嘘的人,而且萧家最隐蔽的秘密隐藏的地方,萧家当初这么大这么嚣张,它的秘密很可能涉及到整个江湖的生死存亡,所以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比他下午拿死人的墓穴做的比喻要复杂的多得多,说到死人的墓穴。

尚未渊脑中灵光一闪,“你既然说活着的就你知道而且不可能是你,那就只有另一种人。”

“什么人?”萧千吟问道。

“死人,”尚未渊端起小荷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道,“说起死,这种事情真真假假,你看现在江湖中人都以为我死了。”

萧千吟低头沉思了一回,随后摇头,“如果你说是我父亲,我当时是看着他去的,尸身在灵堂放置的三天也是我守得,因为死人身上会有很多秘密,我们萧家对于重要的人死了都是用火烧掉尸体,他的,也是我亲手烧的,全部过程我没有离开过一步。”

所以,就算他的父亲再强,也不可能从他的眼皮子地下装死掉包。

萧千吟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父亲可谓没对他散播一点父爱,从小就让他习武,学习各种作为萧家掌权者应该掌握的事宜,也不问他意愿,他喜爱的无论是人是物全部扼杀毁掉,因为喜欢就是弱点,弱点就会致命。

但他的父亲不可不说是他很敬畏的一个人,该狠的时候比谁都狠,但偶尔还会有怀柔政策,萧家掌权人做的如鱼得水。

他刚开始也想学着他父亲,但发现那种风度气度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来的,唯有狠毒二字,他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来也干脆不搞什么狗屁怀柔了,反正他够强大掌权人的位置也坐的够稳,干脆就镇压到死,不服者一律杀掉。

子女最忌的大概就是父母死无全尸,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就罢了,便是父亲,死了之后尸身还是自己一手烧掉的,大家只道他冷漠无情,其实那个时候他心里也不是不难过,却不能表现出一点的软弱,在那弱肉强食的地方,只要你比别人脆弱一份,那些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你一口的人就会伺机而动。

尚未渊感受到他的难过,摸索着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别难过,都过去了,我也只是猜测,这是真是假谁知道。”

“恩,没事,其实如果他活着也好,或许我就可以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可以……”萧千吟顿了一下,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非常介意,难以启齿,“可以生出言儿来。”

这算是萧千吟最大的迷惑了,无论是老御医还是宋风,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纵然老御医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一位人,但皇帝严密封锁了此事,不准查不准问,所以老御医也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至于为什么那个男妃能怀上,就没人敢查了。

这件事就像一个谜,后来老御医翻阅了无数医书,宋风也遍访了江湖的一些医道上的名士,都没个确切的结果,只隐约查到大概不是本土人士,祖上有可能是异族来中原与本土的人成亲生子,生下来的后代还有一部分人还有这种功能,但深查下去,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尚未渊笑着安抚道:“反正该来迟早会来,我们瞎猜测也没用,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行,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倒是不该忘的忘了,该忘了全部没忘,狗屁自信还是这么满,”萧千吟听了尚未渊的话十分不齿地嗤笑道,“你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的大侠就没人能对付你了么,也不知道是谁一年前被暗算得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咳咳,”萧千吟手放在嘴边咳了咳,这阵子被萧千吟拆台拆多了也就习惯了,萧千吟总是爱拿这件事情来讽刺他,尚未渊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自己能被个据说不堪一击的人暗算,不过他真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啊,处变不惊不当是作为一个武者应有的自信和定力么,“我说的不是实话么?”

“是,不过我可学不来你那坐以待毙的心态,你说到猜测,我倒是想到一个可以证明我猜测的人,明日我便去找他问问。”萧千吟站起来,伸了一把懒腰道,“夜也深了,我先回房睡觉了,你随意。”

尚未渊大概猜到了他要去见谁,其实他真觉得没必要,萧千吟以前作为萧家的掌权者,管着一帮子的恶人,武功肯定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境界,他说过自己的武功在他之上,说明他的肯定更高。

如今他的眼睛一天好似一天,那些人只要没趁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对付他,以后就不会怕他们,如今就算他去问出了个所以然来,也只是知道了是谁而已,这场恶战还是不可避免,只是能提前做些心理准备罢了。

不过他也拦不住萧千吟,如今他眼睛还未全部恢复,很多事情只能按照萧千吟想的去做,他堂堂的当家人倒只能躲在萧千吟背后,什么事情和决定都做不了,着实把他郁闷了一把,好像这样太没他一代大侠的风范了,等眼睛好了得做点什么来补救一下。

13.无题

萧千吟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胡乱吃了个早点之后就快马加鞭地往九幽赶,九幽并不在青城之内,萧千吟大早清地冒着寒风赶路,到日上三竿还没到。

去九幽买秘密的人很多,不平坦的山路都被走成了大道,与官道一般宽敞,即使是冬日,这里也依旧是碧水青山,虫唱鸟鸣,甚至还能看到一两处野花开放,十分惊奇。

萧千吟无心欣赏这一路的美景,若是不加快点速度,今日可能就赶不回去了,他十分不愿意在外头过夜,总没有自己家来的习惯。

路过一山泉旁边时,赶了这么久路的萧千吟才感觉有些口渴,便下马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冬日的山泉不冷反而有些温热,萧千吟喝了几口又仔细洗了手,弄了一下散乱的长发,正准备上马再继续赶路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另一条岔道传来。

萧千吟也没太在意,这里就算不是官道也人来人往胜似官道,每来一个人都要在意不得累死,只是传来的声音让萧千吟瞬间黑了脸。

“哎,千吟怎么是你,我随便路过都能碰到你,我们好有缘分。”

来者不是谁,正是那个要他出现不出现,不要他出现死命在眼前晃让萧千吟忍不住想一掌拍死他的宋风。

萧千吟不理他,自顾上马,扬起马鞭。

“驾!”

马儿飞快跑了出去,宋风见萧千吟不理他,还跑的飞快,忙也扬起马鞭,嘴中还不停:“喂,千吟你怎么不理我,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么,哎你等等我啊别跑那么快我的马是母的跟不上你的公马啊喂前面的公马你等等这里有匹可爱的小母马,驾!”

路上多了个聒噪的宋风,这行程就一点都不无聊了,就算是在疾行的马上,宋风还是硬要和他并肩而行,也不管萧千吟理不理他,就天南地北地扯,一个人自问自答自娱自乐不知道多开心。

直到萧千吟的勒住马停了下来。

“哎美人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给你捶捶肩还是饿了我去……”

宋风的话还没说完,萧千吟就用马鞭指着他,面色不善地说:“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舌头就干脆割去喂野狼好了。”

“……”宋风用手比了个闭嘴的动作,表示自己知道了不再开口,自从认识萧千吟,他自认为这个动作已经做到出神入化潇洒帅气无人能及了。

= =原因是,因为重复率太高了熟能生巧。

“也不许再跟着我了。”

宋风一听到这个急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萧千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说人话。”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宋风满脸委屈。

萧千吟不耐烦道:“再唔你就直接留在这里当花肥好了。”

“我不敢了我说我也要去九幽有事情,正好和你同道而已,你不是不许我说话么。”宋风既正经又无辜,声音渐渐变小,和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宋风是装无辜加臭不要脸的典型代表,恰好萧千吟拿这种人是最没办法的,只能强忍下心中的不爽,继续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往九幽赶。

九幽建在一个大湖的中央岛上,便是冬日,岛上也树木葱郁,有高墙楼阁拔地而出,平静的湖面上有来来往往的船只舟筏,皆是去往九幽买秘密的人,十分热闹。

九幽作为知晓世上全部事情甚至皇帝当晚临幸了谁都知道的地方,危险也相对地十分大,这里说是九幽,也并不是九幽现在的掌权人居住的地方,没人知道九幽的掌权人是谁,长什么样子,这里只是住着九幽的李公子,但来这里买秘密的人能见到李公子的简直屈指可数。

九幽也并不是会轻易地把秘密卖给想要的人,所谓卖,也不是单单指钱财,因为他们不缺钱财,它有可能是要买主家中某个传家宝,有可能要买主为他做一件事情,也有可能要买主帮他们杀人,甚至有可能是要买主的命,也有可能就是单单地只要买主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尽管如此,来这里买秘密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只要这世上还有秘密,就会有人想知道这个秘密,九幽的生意也就不会断,人对秘密的好奇是不会因为它需要的代价而放弃的,尽管这个秘密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萧千吟每每看到那些忧心忡忡地去九幽买秘密的人,就觉得尚未渊这辈子结交得最正确的人就是李公子,不仅不需要那些东西来交换秘密,还可以直接见到世人想见也见不到的李公子。

“萧公子,宋公子,我家主人已经恭候二位多时,让奴婢在这里接二位去岛上。”

萧千吟二人刚到湖畔,就有特殊待遇,一丫鬟从一奢华的船只上下来,对他们福了福,神情十分恭敬地对他们道。

那李公子是何其神秘传奇之人,早就知道两个人会来,连接两人过水的船只都准备好了,萧千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知道那李公子的本事,也不多问,就撩衣上船,宋风也跳上船,船只向岛中央驶去。

船到了岛上,又有下人来引二人到东面正厅里面,厅中驾着火盆,燃着安神香,将二人身上的寒气驱去了大半。李公子早已经在厅中等候了,依旧是那温润有礼的样子,长发高束,雪白的衣裳纤尘不染,颇有谦谦君子的风范。

“二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李公子迎出来,双手抱拳笑道。

“是很失敬,小师弟,”宋风大喇喇地跟在萧千吟后面进了门,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搓了搓冻僵的手,“我作为你的大师兄,你好歹也要来对岸亲自迎接我不是?就算不来迎接,见了面连句师兄都不叫,都没学过礼仪么。”

李公子百年不变的笑脸在听到宋风的话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最终还是从牙缝里飘出三个字:“大师兄。”

“哎,这才乖嘛,”宋风点头笑道,“小师弟,没想到才短短几日不见,学乖了嘛。”

萧千吟惊奇地看着二人,这两人什么时候成了师门兄弟了?他怎么不知道,照理说这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吧。

而且,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宋风脸皮这么厚人这么无赖,师父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李公子还甘愿拜在他门下,做这个脸皮刀枪不入的人的师弟,萧千吟一时觉得这世界十分不可思议。

“萧公子请坐。”李公子无视宋风,请萧千吟入了座,下人端上茶水来,又分别给二人一人一个手炉,萧千吟这么冷的天骑着马赶了半日的路也是又冷又渴,也不客气,坐了下来,接过手炉暖手,又喝了几口热茶,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呆上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萧公子这次来,我也大致猜到了你想问什么,只是很多的东西我虽然知道,但因为涉及到买主和一些当事人的要求,以及我们行内的规矩,我只能告诉你一些我能说的。”

萧千吟点头,他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每行每业都有自己的难处,李公子为人一直很得萧千吟欣赏,知道他能告诉他的都会告诉他,不能告诉他就算把刀逼在他脖子上也没用。

坐在一旁的宋风可不乐意,“喂,师弟,你这样每天神神叨叨的不累么,你就算告诉我们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不是?”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萧千吟看了宋风一眼,原本还嚣张的宋风被这一说立刻闭了嘴,连个屁都不放。

李公子看了这一幕,心里直感叹一物降一物,想他堂堂一代九幽的李公子,天下也只有宋风敢和他抬杠拼命拆他的台气他,他却拿他毫无办法。

“在此之前,不知道可否借萧公子身上的一样东西一见。”

“这个?”萧千吟拿出玉雕,知道他身上带的能引起李公子兴趣的东西只有那玉雕了,李公子点点头,早有丫鬟托了个盖着红绸布的托盘过来,萧千吟将玉雕放在上面,小丫鬟端着到李公子面前,李公子拿起来细细端详了许久。

“喂,千吟,那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值钱的样子,你从哪里弄来的。”宋风伸长脖子看着李公子将那玉雕翻来覆去看,也来了兴趣,冒着被萧千吟割舌头的危险问道。

“……”萧千吟不理会他。

宋风不死心:“别这样,说一下嘛,让我也涨一下见识,千吟,吟吟……”

萧千吟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磨不过他,便简易地道:“以前我们萧家掌权者的信物。”

“也就是镇家之宝了,啧啧,当年萧家这么强,想来这东西也绝非凡品,或许和皇帝的玉玺有的一拼了,等下让我也开开眼界吧。”

萧千吟也不是那种吝啬的人,点点头道:“恩。”

那边李公子已经看完了,将东西轻轻放回托盘,小丫鬟又把它端到宋风面前给他看。

李公子笑道:“果然是稀罕之物,人间难见的宝物,不愧是当年萧家的掌权人的信物,若不是此次被人寻了出来,就要被萧公子放在那地方永久见不到天日了,今日有幸一见,真是有幸三生。”

李公子夸奖的话说的萧千吟十分受用,李公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天下能被他夸奖的东西可谓寥寥无几,能被夸的都是要么是肯定得不到的,要么是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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