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失忆后(包子)+番外——墨蒹葭
墨蒹葭  发于:2014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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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的很是传情,说到这里更是拔高声音,折扇也在跟前的小方桌上敲了一记,霎时下面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尚言坐在尚未渊怀中,小手掌拍的可欢,他不过四岁并不能听太懂说书人在说什么,但尚未渊一直是他最敬佩的人,对他来说尚未渊随便做的一件事情都是很伟大很值得称赞的,还不忘仰起头骄傲地对尚未渊说:

“父亲最厉害了。”

尚未渊低下头宠溺地摸了摸尚言的头,这几日他经常与尚言来这间茶楼听说书人说书,尚言是图热闹,尚未渊是听一些江湖轶事了解这个江湖。

原本在那个世外桃源呆了一年之久,他的什么棱角和斗志都被抚平了,直到回了这里,这几日出来走动,才被这些江湖中人激起激情,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岁,正是成就大事业之时,怎么可能甘心在这热闹的江湖偏安一隅,每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还要靠萧千吟养活,遭人家的笑话。

所以他要了解这个江湖,以前那个尚未渊不在了,但他的正义还在,他的信念和武功都还在,只要等眼睛看得见了,江湖,还会有一个正义凛然的尚未渊!

“尚大侠成名之时不过是弱冠,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少年,小小年纪,一人一剑,便教的那些恶人闻风丧胆,只要被尚大侠盯上的恶人,要么已经去和阎王报道了,要么就逃到了边疆塞外,要么就隐姓埋名,不敢为恶,可见这尚大侠武功之高……”

“喂,老头,”下面吃茶的一个大汉叫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江湖都传了几百遍了耳朵都起茧了,你既然自称江湖百晓生,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尚未渊和萧千吟那个兔儿爷的那点事情,我们更感兴趣,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就是……”

这个大汉的话落音后,茶楼里想起了一片附和声,善意的嘲弄的起哄的都有,这茶楼里的大多是江湖人士,平时最多的就是捣乱的人,这个大汉明显就是听尚未渊的事迹不自在抑或是嫉妒之心做崇,才起哄闹事。

那说书人显然是见过这种场面惯了,丝毫不乱,抚着胡须笑道:

“这位公子就不对了,自古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自龙阳君到现今,谁也无法说这是违背天理之事,谁也未遭天打雷劈,那萧公子虽然在江湖兴风作浪了一阵子,但自跟了尚大侠之后便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老朽以为,奸恶之人,除之当然为快,但若能引得恶人从善,悔过自新,更是美德之事。”

“哈哈,”大汉听了大声笑道,“老头你也知道说,尚未渊不是一年前死了么,他虽然没遭天打雷劈,但死了就是老天爷也容不得他。”

“非也非也,老朽近日可听说,尚大侠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又身中剧毒,还化险为夷,前一阵子就被萧公子接了回来,可见啊,老天爷也舍不得让这样一位侠骨柔肠的大侠就这样被小人害死了,正可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书人还在一边说一边赞扬尚未渊的美德,这说书人为了将人说的更加传奇,有的事情说得十分夸张,尚未渊听了皆是一笑而过,其实在这种地方听自己的过去,特别是自己已经遗忘的过去,别具一番乐趣,那些人还在争执,殊不知当事人近在眼前,还听的津津有味。

尚未渊就算闻名天下也不是人人都见过认得出来,恰恰相反的,因为他经常在江湖各处走动,反而青城的人除了他常去的那些地方,不然像这种以前只来坐坐又人来人往的茶楼,就很少人知道他了。

“父亲,什么是兔儿爷?”尚言听那些人再争,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咳咳,”尚未渊被自己喝的一口茶呛到了,这要他如何说,尚大侠头疼地揉揉眉间,小孩子的教育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既不能骗,但也不能说实话,“这,就是古时有个叫兔儿神的人,专司男悦男之事,大家谓之兔儿爷。”

尚言撇撇嘴:“好复杂,言儿听不懂。”

尚未渊心中道听不懂就对了,面上依旧微笑道:“等言儿大了自然就懂了。”

“少爷,少爷。”两人说话间,尚家的下人从楼梯上来,他们在的是二楼,那下人见了尚未渊松了口气,跑到跟前道,“少爷,可找着您了。”

尚未渊微微侧头,听到那下人喘着粗气,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那下人说道:“公子让您回去呢,好像很急的样子,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萧千吟不是那种随便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大惊小怪之人,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好歹也是曾经的上位者,能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所以下人说很急,应该是真有什么急事。

尚未渊也不多废话,一把抱着尚言站起来,说道:“那一起回去看看吧。”

这边尚未渊优哉游哉地听书喝茶,家中萧千吟被李公子这样一说,那些早已经过去很久的陈年往事又被想起来。

萧家,这名字自从萧千吟决定摒弃一切和尚未渊走得时候已经名存实亡了,后来被江湖中众所谓正义人士合力围剿,在江湖上就绝迹了。

萧家曾经是江湖上让人闻之色变的一个组织,它不像什么教什么宫一样有个威震江湖的名字,和那个李家公子一样,它就叫萧家,甚至有人说其实李家公子就是萧家背后的掌权者,进了这里的人,无论是什么皇宫贵族平民百姓,都一律改名姓萧。

这里有世间最黑暗最见不得光的事情,凡是作恶奸邪为世间所不容的穷凶极恶之人,改个姓,便可进萧家,继续为非作歹,它就是一个残忍的象征,谁也不知道它最初的组建者是谁,只知道到萧千吟这一代,已经嚣张猖獗到几近称霸江湖了,甚至连朝廷也干预进来,要围剿萧家。

萧千吟当初就只有一个使命,一统江湖,称霸天下。

不过,萧家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它因为收了太多那些恶人,那些人,强的强,霸的霸,进萧家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可以庇护自己继续做坏事的地方,真正服管的没几个。

加上萧千吟从小就是被当成上位者来培养的,阴损毒辣不说,根本不懂什么世故圆滑,只会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服者留不服者一律杀无赦。

他目中无人,平时高高在上,不知道谦让惜才为何物,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下人,都是自己可用的棋子,不像上位掌权者那样左右逢源,因而萧家在外面看来很厉害,其实内部是一盘散沙,萧千吟能镇得住的人没几个,那些人只是装作服从命令以保自身安全,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后萧千吟为尚未渊所败,简直成了萧家一个天大的笑话,矛盾由此爆发,而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尚未渊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放着追着他跑的大把美人不要,偏偏喜欢他这个冷清冷面就算了还是当时江湖的头号恶人。

而后就是尚未渊的死缠烂打,他的焦头烂额,那个时候他只觉得他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天天缠着他不放,情啊爱啊天天放在嘴边,偏偏他打不赢又骂不走这人,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一种他以前从未体会到的东西——无力。

后来的宋风大有继承尚未渊衣钵之势,因而萧千吟也拿他无法。

不过大概是在那冷冰冰的萧家呆久了,自小萧千吟就是为了萧家而生,做的事情也是为了萧家,什么温情爱情都是屁话,他父亲也就是前任掌权者,养了一窝子的女人,情爱说不上,纯粹为了发泄欲望,满足兽欲存在。

那一窝子女人没有妻妾大小之分,他是那窝子女人中一个生下来最具资质的,便被选为下一个执权者,什么亲情都没享受过,以至于很容易就被尚未渊的温情所打动,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甚至抛弃整个萧家,抛弃整个江湖,跟着这个人过平淡的生活。

萧家没了萧千吟,那些不服的,有野心的立刻就不安分起来,开始争夺者掌权者的位置,内部自相残杀起来,而后江湖中人合着朝廷,一起围剿,萧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消失在了这个江湖。

萧千吟当时心中不是不难受,幸而尚未渊还是顾及他的,这场乱斗他并未参加,而是带着他去了远在边疆的云锦家,也就是尚言口中的云姑姑,远离了这场纷争,那里青天白云,风景正好,萧千吟被攻陷得心中最后一点介意都消了,死心塌地地跟着尚未渊。

只是,当时萧家被剔除得干干净净,如果别人不提,萧千吟大概都已经渐渐忘记那让他几乎是麻木地过了二十年的地方,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

而且,一年前就害了尚未渊,自己这一年却安然无恙连一点骚扰都没受到,如果是萧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说起来尚未渊和萧家的仇恨大概就是他打败了萧千吟和拐走了萧千吟,并不能算得上最大,为什么他们要把矛头指向尚未渊?

萧千吟很是费解,李家公子的消息一向特别准而且是亲自上门,说明是特别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他说这件事情是萧家在背后做崇就肯定是萧家,不可能是张家赵家。

萧千吟一面想着一面又担心尚未渊的安全,家中的下人全被派出去找了,萧千吟平时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萧千吟还是不放心,准备自己出去找找看,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带着尚言回来的尚未渊。

“爹爹。”骑在尚未渊脖子上的尚言看到萧千吟叫了句,开始不安分地扭着要来下。

“这么急着找我们回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尚未渊问道。

萧千吟看到他们父子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送了口气,“恩,刚才李公子和我说有仇家寻上门来,你眼睛恢复之前就先别出门了,眼睛好了也别出门,小心又让人暗算了。”

尚未渊将尚言放下来,尚言立刻扑到萧千吟的叫下要爹爹抱,尚未渊理了理扎在眼睛上有点松了的绸布,听到萧千吟的话笑道:“我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家,还要靠你养活,怎么说也不是个事,既然有人要对我不利就我就应该把那人揪出来,我能这样藏头藏尾的藏一时,还能藏一世么。”

10.眼睛

萧千吟抱起尚言,听到尚未渊的话后,脸上不自觉挂上笑意,这才是那个无所畏惧,笑傲群雄的尚未渊说出来的话。

不过想要萧千吟附和他是不可能的,萧千吟嗤笑道:“想法不错,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我随便都能制得住你,还妄想像以前那样威慑江湖么?只怕刚出门就被小人暗算了,弄到哪个角落里千刀万剐了也没人知道。”

尚未渊摸摸鼻子笑道:“我有这么差么?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那些武功套路,秘法口诀却犹存在脑中,眼睛看不到,听觉尤其灵敏,虽然不灵活,但也不会差到随便就能遭小人暗算的地步吧。”

“是么,”萧千吟说道,“那但愿你能把耳朵当初眼睛使,竖的高点,眼睛还不能看见这阵子提防着点,别被人害了,一次能福大命大躲过一劫第二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尚未渊摇头:“明明是关心的话还要说得这样,你这性子真是。”

“哼,你别不识好歹,我怎么样是我的事,先管好你自己吧。”

萧千吟说着抱着尚言往后院走去,留下无奈的尚未渊,这萧千吟的性子真是,尚未渊低笑着摇头,相处久了就知道萧千吟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就算是关心也要拐着弯子损,刚开始觉得他阴阳怪气地很不习惯,但渐渐地也会发现其实他对待自己的家人都是很关心的。

萧家的事情没个头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萧千吟将以前萧家的人前前后后想了个遍,到底谁的可能性最大,萧家时期都过去五六年了,就算要重新出来作恶,也自成一派弄个更好的教派,为何要借着萧家的名义?

任是萧千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为何要把矛头专门指着尚未渊,难道是以前尚未渊的仇家借着萧家的名义来报仇?或者是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明着是对付尚未渊,其实是与他们两个都有关?毕竟再怎么说,萧千吟也是萧家的人。

可恨的是现在尚未渊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没法把他叫来对峙一下谁最有可能。

如今敌在暗自己在明,唯能做的事情就是提防。

不知道那老御医用的什么方子,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有效果,问他感觉如何,不是不错就是舒服,也没见得说可以看得到了或是有一点看得到了。

想到这里萧千吟就特别烦躁,也不知道那鬼方子到底有没有用,老御医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叫他莫急莫急,该见效的总会见效,连尚未渊都安慰他说稍安勿躁不能着急,感觉就他一个人在急。

萧千吟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边看尚言一个人在园子的假山底下玩过家家破坏那些花花草草,自娱自乐,边想着这些事情,他们本来就不是普通人,也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就算和普通人一样在这里过着日子,也总有人要上门闹事。

“公子,公子。”

伺候尚未渊的小丫头小荷跑过来,萧千吟见小荷面带喜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公子,”小丫头福了福,高兴道,“今日我照常给少爷换药,把眼睛上的残渣洗掉之后,少爷突然说,他能看得见模糊的影子了。”

“真的?”萧千吟大喜,“我去看看。”

“爹爹,言儿也要去。”正在玩的尚言听到小荷的话飞奔过来,萧千吟抱起同样高兴的尚言,一同朝尚未渊的房间走去。

因为老御医特别嘱咐,尚未渊的眼睛敷药的期间,眼睛整日见不到光,换药的时候不能在强光下进行,不然很容易伤到眼睛,因而尚未渊的房间大白天的还特地弄得特别昏暗。

萧千吟抱着尚言大步走到尚未渊的房间,到门口时却有点犹豫了,惊喜来得太突然,他这些日子甚至做梦都梦到尚未渊说自己眼睛看得到了,一时间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爹爹怎么不走了。”尚言见萧千吟在门口停了下来,好奇地问,同时挣扎着要下来,萧千吟把他放了下来,尚言立刻飞奔入尚未渊的房间。

“父亲,你是不是看得见言儿了。”

尚未渊可以说自有记忆来,就现在才看的到,心中也很喜悦,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朦胧的手指,就算不是太真切,也预示着自己即将见到光明了。

“恩,能看到个大概的影子了。”

尚未渊将尚言搂在怀中,“言儿高不高兴。”

“高兴。”尚言搂着尚未渊的脖子道。

“萧……”尚未渊看到随后进来的人,猜也知道是萧千吟,尽管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有点不习惯不带姓叫萧千吟,“千吟,你也来了。”

“你,听下人说你能看得到了?”萧千吟有点犹豫地问道,语气带着期待和怀疑,想听到一个已经知道的答案又怕是失望。

“恩,看得到大致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很朦胧。”

尚未渊看着萧千吟的方向说道,他并不能看清楚萧千吟的长相,只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立在面前。

萧千吟不自然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尽管尚未渊看不太到,但他下意识里就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尚未渊面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候,又觉得自己的思想太像女子,脸上极其不自在。

今日萧千吟穿了件淡紫衣衫,还是以前尚未渊给买的,以前他做萧家掌权者的时候喜欢穿黑色的衣裳,觉得那样子更加威严,掩盖了他长相方面的阴柔,后来尚未渊总说黑色衣裳太过于肃穆看着不舒服,给他买的全是一些素色的衣裳,他也不挑,渐渐地就不再穿黑色的了,及腰的长发也没怎么特地打理,随意挽着,看上去松松垮垮十分随意但也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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