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失忆后(包子)+番外——墨蒹葭
墨蒹葭  发于:2014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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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渊还是一动不动,萧千吟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失忆了,对自己避之如蛇蝎,便挣扎地起来,向尚未渊的方向扑去,却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地上,理智也稍微回笼,抬头望去,昏黄的室内死寂无声,哪里来的什么尚未渊。

都是他的一个幻象罢了。

萧千吟既难受又委屈,那混蛋为什么还不出现,都这么久了,还不出现,自己却在这里傻傻的,宁愿自己难受到死,也不愿意做背叛他的事情。

身上的燥热让萧千吟迫切地想要贴近一个冰凉的物体来平息,萧千吟忽然想起来,他的院子旁边不正有个湖么,他又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向湖的方向走去,衣着发丝被他扯得散乱,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便是他为尚未渊生孩子那会,也没这么狼狈过。

那么一点路也不知走了多久,萧千吟觉得自己都要死掉了,才到达那湖边,也不顾这时候还是春寒料峭的初春,就一头扎进冰凉的湖中,刺骨的凉水蔓延在周身,冻的萧千吟整个人都在哆嗦。

不过确实效果很好,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燥热稍稍减了下来,萧千吟头抵在岸边的石壁上喘着粗气,冷水的刺激让他恢复了少许力气,手探到下面,轻轻抚慰着自己的那处。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比起被药物折腾得欲望奔腾却得不到任何安慰的感觉不知道好到哪里去,萧千吟闭着眼,任凭自己的身体被冷水浸的发抖,身体仅有的一点力气都用来抚慰那地方。

其实光天化日之下,还是知道明明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实在太过于羞耻,不过萧千吟也无暇想那么多了,所有的感觉都聚集在了下面,满脑子却尽是最近不知道被他骂了多少遍的尚未渊。

幸好并不清澈的湖水隐去了他的部分尴尬,他的脸也靠在石壁上,别人没法看到他充满情欲的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千吟低声呼唤了一句未渊,手中的东西终于泄了出来,萧千吟整个人都无力地跌坐在水中,任凭冰冷的湖水浸没他的头顶。冷水立刻钻进耳里鼻里,冷到麻木。

如果,就这样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任何背负和压力,也不用去理会那些让他头疼的事情,不用管明天萧浪会怎么对付自己,不用每天都盼望尚未渊可以上门来救自己,却一次次失望,不用担心尚言会不会被虐待,萧浪喂的那颗药会对他怎么样。

一切都可以撒手不管。

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死了,萧浪就会杀了尚言,他所带予自己的耻辱也没办法加倍奉还回去,尚未渊也就真的能和李小意毫无压力的在一起,不会像他在尚未渊被害的那一年里一样,难过到麻木,每天半夜醒来身边都是冰凉的空铺,只能用酒麻木自己,然后一遍遍告诉自己,尚未渊是无所不能的神,他绝对不会死。

他向来没有成人之美的心,所以,不能便宜了他们,他不能死!

萧千吟顺着水力站起来,艰难地爬上岸,那春药和软筋散的药劲也散的差不多了,萧千吟除了身体冰冷之外没了那种让他无奈的无力感,萧千吟理了理湿漉漉的长发,向房间走去。

大概萧浪也不想他死,萧千吟回到房间,发现房中已经有一大桶备好的热水,蒸腾的水汽氤氲,让被冻得哆嗦的人觉得那里面就如仙池一般。

萧千吟也管不着萧浪有什么阴谋了,冻僵的手也解不开身上的衣物,索性就一身还有许多淤泥的湿衣裳一起,浸入热气腾腾的浴桶中,顿时整个身体犹如从冰窖回到暖阳中一般,舒畅无比。

室内也燃着炉子,萧千吟靠在桶边,闭着眼泡了许久,感觉麻痹的知觉一点点地回来,才将头洗干净,又除去衣物再泡了一会,擦起来找了件宽松的衣物穿着,随便擦了一下长发上的水,便往床上一躺,睡死过去。

这一睡便病了起来。

等他头疼欲裂,不知今夕何时地醒过来,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昨日浸了冷水,只怕是病了,房内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这是萧浪怒气中加不可思议的声音。

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哆哆嗦嗦地答道:“属下,属下说少主有,有喜了。”

那大夫显然被这种事情吓坏了,行医一辈子,若非这样子的机缘巧合,他何曾遇到过男子怀孕这种事情,流着满头的大汗诊了一遍又一遍,却愈加确定这是喜脉,只能斗胆向萧浪说出实情。

萧浪听了之后却没了刚才的一切表情,只是冷漠地道,“看来又是尚未渊的杂种,给他一碗药,我萧家就算断子绝孙也不要再养个尚家的种。”

萧千吟听到那人说自己又有了之后,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有尚言的那会儿,才两个月,他就大吐特吐,除了酸的东西什么都吃不下,看到吃的东西都反胃,最后只能用沈管家的儿媳妇自己腌制的酸白菜就着米饭吃点东西。脾气也特别暴躁,那段时间尚未渊不知无辜地受了多少他的气,幸好尚未渊对他极其纵容,无论他如何发火如何不可理喻都包容着他。

可这会,算起来也两个多月了,他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他自身都难保,还有个尚言在萧浪手上,现在又来一个,岂不是一家老小都被萧浪劫持住了,可是听到萧浪这样说,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两个字就是不能,正要挣扎起来反驳的时候,那个大夫又发话了。

“可是……”那大夫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虽然属下医术不精湛,但,但大概是男子育孕与女子不同,这孩子如今与少主子是一体的,如果拿掉这孩子,只怕少主子也有生命危险。”

“好了,你下去开药吧。”萧浪听了大夫的话也没多做怀疑,挥手就让人下去了,那大夫似乎松了一口气,提着药箱退了出去,照顾萧千吟的一个丫鬟也跟着出去与他一起去抓药。

房间里只剩萧千吟和萧浪。

“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萧浪幽幽的声音传来。

萧千吟睁开眼睛,看着床顶,他的喉咙干涩不堪,声音也是沙哑的,却还是嗤笑道:“又让你失算了,我的父亲。”

“确实,你总能带给我无限的惊喜,”萧浪也不生气,背着手,踱步到床前,甚至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头上敷着的要掉下来的湿布,

“不过,吟儿,我们萧家男子能育孕孩子这件事情现在也没人知道,我也不打断让人知道,所以,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生出来有个正经的身份不会被怀疑,为父准备给你安排一门亲事,而且,我萧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派系,这样藏着掖着六年我也受够了,所以,我准备借着你的亲事昭告天下,萧家,重现江湖了。”

萧千吟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什么,“哼,当年整个武林合着朝廷来围剿萧家,你真觉得不过过了六年萧家在江湖就可以重新立足么,你别痴心妄想!”

“哼,我萧家何时怕过所谓武林正道那些败类,至于朝廷,老的行将就木,小的都在忙着争夺皇位,边疆动荡不安,它哪里还管得着我们江湖中这点事情,等以后想管了,只怕也管不住了,哈哈哈哈。”

萧浪似乎极其有把握,萧千吟这阵子接触了萧家的事情知道萧浪有他猖獗的理由。

“你先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准备亲事吧。”

萧浪说着也不等萧千吟说话就走出去了,萧千吟被窝里的手握紧,成亲?他妈的萧浪还有完没完,不让他和别的女人搞出个儿子来是不会罢休了么。

更可恶的是,他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还有,那大夫说他肚子里的孩子与他连为一体不能打掉,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当年他有尚言的那会,刚开始死活不肯生,那老御医也没说不能弄掉,只说不要孩子只是一碗药的事情,但是你自己要考虑清楚舍不舍得。

难道有什么玄乎?

萧千吟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想了,如今在萧浪手上一个,肚子里一个,自己也算一个,以后只怕要任由他捏扁搓圆了,这才是他最应该头痛的事情。

萧浪往自己住的院子走,边吩咐旁人将萧左使找来。

很快萧左使便来到萧浪的书房,萧浪的书房很少允许人进去,萧左使却自由出入过好几次,萧左使端了一盅什么东西放在萧浪面前,萧浪打开看却是一盅参汤,不禁嗤笑地将东西往旁边一推,“这女人喝得东西,你也端来给我喝。”

萧左使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推回去:“喝了对您身体好。”

21.无题

“你,”萧浪本欲指责,又突然笑道,“萧广元,你胆儿倒是越来越肥了。”

萧广元听了萧浪的话,立即跪下:“属下不敢。”

“不敢?”萧浪看着单腿跪在地上的人,“我因为你当年帮了我许多忙,能力强又老实,对我萧家忠心耿耿,将你当成心腹来看,你最近倒是越来越不安分,竟敢私自去牢房见重犯。”

“去牢房见重犯是真,但属下对主子绝无二心,主子若是不信,可以杀了属下。”萧广元依旧岿然不动,仿佛真相与生死于他毫无用处。

萧浪见他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知道他也不会做什么背叛自己的事情,或者说要做早做了不等到现在,便摆手,“你起来吧。”

萧广元起来,执着地把被萧浪推在一边的参汤推回他面前,萧浪知道他固执,也不和他计较了,端起来喝了一口,才放下开口道:“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主子请说。”

“我准备给萧千吟定一门亲事,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去办,我不仅要办喜事,还要公布天下我们萧家的事情,所以怎么办你就看着办吧,我只需要你在最快的速度内办到我满意的程度。”

萧广元双手抱拳道:“是。”

“还有,”萧浪单手支着手,似乎有些头疼地道,“他又给怀上了,他能生育这件事情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除了一位大夫,两个照顾他的丫头,别的知道的就别留了。”

萧广元听到这样子的消息,毫无波澜的眸子抬了抬,不过一瞬便恢复正常,听完萧浪的吩咐后,依旧波澜不惊地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下去吧。”

萧广元退了出来,往回走的路上恰好碰见了与大夫出去抓药往萧千吟院子里走的小丫头,虽是个丫鬟却身怀武功而且极其聪明会看脸色,做事也十分细心周到,萧浪因此才派她去伺候萧千吟的,那丫鬟见到萧广元,忙福了福,道:

“奴婢见过萧左使。”

萧广元“恩”了一句,见到丫鬟手上拿着的药,“你这是给谁的药。”

“是这样的萧左使,”那丫鬟展颜笑道,“我们院里那位主子,也就是少主子昨日受了寒,身体有些不是,就找了大夫来看,我这是大夫给开的药。”

“受寒?”萧广元皱眉,“你们是怎么伺候少主子的,怎么会让他受寒?”

“这个,”丫鬟被他这样一问倒是难住了,萧浪所做的这些事情,萧广元必定是不知道的,因为这也算是萧浪的家事,而不是萧家的事,没人会嫌命长说出去,那丫鬟眼珠子一转,依旧笑道,“是这样的萧左使,昨日少主出去散步的时候,因为少穿了些衣服,不想他身子这么禁不住,就病倒了。”

萧广元当然不会相信这丫鬟的话,萧千吟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如果随便受点寒便能生病,那也太弱不禁风了,不过他问这些话原本就是试探一下这丫鬟的,并无恶意,见她心思转得快藏得好,也就不问下去了,只是板起脸道:

“那位虽然不是正主,但身份地位都不是我们能践踏的,若是还敢让少主有半分闪失,索性也不要你去伺候了。”

那丫鬟何曾见过这么严厉的萧广元,萧广元虽为左使,平时话也不多,但从来不会苛责下人,为人也忠厚老实,不像萧青孙那样子鬼主意多,喜欢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子,萧广元的能力十分强,一般都是只做不说,甚至被人偷偷叫成萧木头,却深得萧浪的赏识,她虽然是萧浪那边的人,但知道萧广元要她的小命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听了他的话赶紧跪下道:

“奴婢不敢,奴婢定当会尽心尽力照顾少主的。”

萧广元道:“那就好,出了什么岔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

那丫鬟从来没见过萧广元这样威胁人,受了威胁后果然更加细心,不仅是病痛与平时生活起居方面,甚至还去打听了一番如何照顾怀孕之人,并将萧千吟的以及怀孕之人的饮食忌讳一一记下了,也算是尽了心,连萧千吟都微微诧异怎么萧浪的人突然变得有人情味了。

萧广元办事也十分得力,很快就从一开始连姑娘都不知道定哪家的到最后宴请哪些宾客,准备哪些事宜等等一律安排好,请柬也在成婚的半个月前全部发出去。

完全恢复记忆的尚未渊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撇开一切不讲,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萧千吟找不到。

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论他花了多少力气财力去找,就是找不着影,他甚至动用了一切以前他在江湖的关系,终于有些眉目之后,赫然收到一张来自所谓萧家的请柬。

是萧千吟成亲的请柬!

尚未渊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了。

“怎么了这是。”云锦走进屋里就见到尚未渊一脸悲痛,不禁担心地问,“是头疼又发作了?”

“不是,”尚未渊将手中被攥得发皱的大红喜请柬递过去给云锦,“你看。”

云锦展开帖子,看了一下里面写的内容,不禁也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千吟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也不知道,”尚未渊揉了揉眉心,“千吟这一年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却不相信他,我真的是混蛋。”

云锦见他又在自责,宽慰道,“好了,事情都发生了你也别自责了,这请柬上写的是萧家,这萧家莫非是以前那个萧家?”

尚未渊道:“应该是萧家的余党,年前就有些动作,有个叫萧青孙的余党甚至还找上门来过,李兄也特地来告诉过我们要防着。整个事情也应该是萧家在后面动作,不然千吟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搞出个萧家来的,至于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千吟有意而为之,就很有可能是受了他们什么威胁。”

云锦道:“那应该就是了,以前萧家这么嚣张,这回也只怕不好对付。”

尚未渊站了起来,舒了一口气道:“只要知道了千吟在哪,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去闯闯,他们明知道我与千吟是那种关系,却把请柬都发到我手上了,这口恶气,怎么可以忍。”

云锦提醒道:“哎,话虽如此,但他们明显是有所准备的,这样子两手空空地去救人只怕不妥。”

“恩,照这样看千吟应该暂时没有大的危险,距离那天也还有些时日,六年前萧家就是整个武林正派与朝廷的仇敌,现在既然还敢用萧家的名义,说明他们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也应该好好准备一番,不能盲目地去救人。”

“不能去,”门外小意的声音传来,随后人也走进来道,“这明明是挖好的一个坑,如今敌众我寡,尚大哥你怎么可以去送死。”

对于李小意,尚未渊不否认自己失忆时对她的情意,但恢复记忆之后,那些感情全部成了对这个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女子的感激。

“话虽如此,但六年前的萧家我尚且不怕,如今千吟在那里,我更不会怕,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不管千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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