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方程 下+番外——海带大少
海带大少  发于:201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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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锡,我们在一起吧……”当这句最近一直被武司挂在嘴边的话重新响起,我挣脱开武司的怀抱。

“你那支样品枪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咬牙切齿的决绝。

武司没有迟疑地将那把最新型的手枪递到我的手上。在武司诧异的瞳仁中,我看到自己倒映其上的影子。

外面呼呼啦啦的北风拍打着仓库四壁半圆的窗子,残破的窗子无法抵御突然而来的残暴,一块玻璃被拍打在地上,破成碎片。

脑子里面开始回忆起父亲当年教我用枪时的场景。那个男人伟岸的身姿遮挡住太阳,我看着他,在那繁盛的太阳光中染上了一层明晃晃的光圈。

如果不是父亲,如果不是父亲当年的决定,我又怎会流落赤帮,被迫为武家效忠?

命运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以为你掌控住自己命运的时候,实际上还在被它左右。

“海锡,你别忘了自己是武家的一条狗,是我武司的狗……”曾经,武司不止一次对我这样说。

可是他忘了,我向来就不是那种只会尽忠的生物。我是一条狼,披着忠犬外皮的,等待伺机反扑的狼。

而现在,我终于等到了长满獠牙的这一天……

举着枪对准武司的眉心,望着他在我面前流露出毫不畏惧的神色。

“武司,这是你欠我的!”我冲他吼,歇斯底里的,甚至快要用尽全身的气力。

他为什么不害怕?

我明明要杀了你,你为什么不害怕?!

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仇恨向我压过来。我看到父亲的惨死,看到海茜的疯癫,看到武梓伦的报复,还有华林,那个我以为可以陪着我直到天长地久的女人,还有那个我原本倾注了所有爱意的孩子……

大口地喘着气,心中的绞痛令我终于忍不住悲恸出声。

“武司,我多想杀了你,你知道吗?!”一面冲他吼,一面扣动扳机。

当刺耳的枪声带着后坐力扑面而来,我看到面前的武司,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看见那鲜红的血从武司胸前流出来的刹那,我听见自己已经麻木的心跳。砰砰砰砰,一声连带着一声,像是鼓噪的风。

空气里面弥漫着血液独有的甜腥的味道,就像是开在武司右胸上的伤口。疼痛,却并不致命。

果然……

我终于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多想杀了你!可是……可是,我却根本下不去手……”我跌坐在地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我终于知道了,我一直无法对武司狠下心肠的原因了。

——正文完——

番外一:喂食记

装潢华美的卧室。欧式的装修风格在繁复的精致中,又带了时尚的简约。冷色系的卧房布置在加上极为严谨的家具布局,给这个原本就很寒冷的冬天似乎又注入了一丝清凉。

不过幸好这间卧室保温系统非常健全,开得很足的暖气基本上可以让人忽略到装潢方面的刻板,如果再刻意忽略到那墙壁上被主人恶趣味挂上去的几副动植物标本,这里会是个很好的过冬场所。

这是今年冬季又一个平凡而宁静的清晨,就连房中的空气似乎都带了几丝特有的清新。所有的一切仿若都是高雅的不像话,当然除了此时此刻响彻整间卧室那首恶俗到无以复加的手机铃声。

宽阔的大床上,一只略显纤细的手从轻薄的高级蚕丝被中伸了出来。摸索了一阵,似乎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连头也未抬,就凭着感觉关闭了那被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时候,武司听见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微微蹙了眉头。

“海锡,我做了早饭,快起来吃!”拿了锅铲走近被子。床上的人缩成一团,睡相并不十分好。

武司想起这人昨日在惺惺一直呆到凌晨五点才回来,虽说他掌管红霞街的工作只是随意的喝茶饮酒,但作为一个并不负责任的老大,这样的工作真的是很熬时间。

掀开被子一把将他从被窝里面拽起来,那困到不行的海锡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武司将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海锡抱紧浴室,洗澡更衣刷牙洗脸后,又抱着他坐在餐桌。

对于这样的工作,自从与他同居以来,武司总是乐此不疲。不过幸好海锡本身就是个得过且过的人,对于武司这样骚扰一般的“照顾”,他倒是很习以为常。

“我喂你吃了。”并不准备得到回答,武司就已然用勺子轻轻碰了碰海锡的嘴唇。“先喝几口粥再喝牛奶,要不然对胃不好。”

没有理会武司的碎碎念,海锡径自张开了嘴巴。

越是了解武司,越是发觉他的与众不同。光是从这每天一次的“例行早餐”,就能看出他异于常人的耐心。

记忆里面的他似乎并不是这样有耐心并且有恒心的人,难道是因为太爱自己了,所以现在完全被自己感化了吗?

海锡默默地想着,不觉弯起嘴角。

其实,有个人照顾自己的感觉,也很不错!

原本喂食的武司看见怀里面的人似乎笑了,讶异了几秒赶紧去掰海锡的眼睛。

“海锡,你不会还在做梦吧?”就着那个搂抱的姿势将海锡翻过来面向自己。

像个玩偶一样被摆弄来摆弄去,海锡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到底喂不喂,不喂我要去睡觉了!”慢慢睁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海锡狠狠地瞪了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还是从前一样外表看起来冷酷无情,可是面对着自己时,却又无时无刻不流露出阵阵柔情。

他还记得那一日在病床旁默默地守候他醒来。被子弹击中右胸的武司虽然流了很多血,但伤势并不足以致命。只可惜那失血过多还是造成了他脸色苍白若纸,若不是主治医生已告诉自己并不用担心,海锡真会有一种只要轻轻一碰,武司就会马上消失的错觉。

不过好在,在半个小时候后武司终于转醒了。

“海锡,我们在一起吧!”这是他醒来后对海锡说出的第一句话。

那一刻,就像是被驴踢了脑袋一样,海锡竟茫然地点起了头。以至于到了现在,两个人真的住在一起了。

如果放在半年以前,这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虽说对他凶,但内心却升腾起一丝悸动的甜蜜。

见武司如同小动物似的略微震惊的眼神,海锡突然有一种他才是大型犬的错觉。

不觉有所感触地主动伸过头去咬住他盛满粥的汤匙,一口甜蜜的热粥入口,香软的感觉连心似乎都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好吃!”这样说的时候,看到那面前的人又急忙重新舀了一口过来。

海锡微笑:“你怎么都不吃?”

“当然要先喂饱你啊!”男人勾起唇角,带了磁性的嗓音让人闻之心醉。“要不,你也喂喂我?”

“怎么喂?”狐疑地蹙起眉头,想要从武司的腿上站起身来。

现在海锡仍旧面对面地坐在武司腿上,离得迫近的距离,就连那彼此的呼吸,都是清晰而温热的。

武司坏心眼地勾起唇角,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嘴对嘴。”

海锡现在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私自给武司下的定义了。若说眼前这个人是大型犬的话,那只能说全天下的狼都死光了。不仅是狼,说不定这家伙一直就是一只能够将人完全吃干抹净的老虎。

“我不要!”斩钉截铁的拒绝声还未落下,那力气颇大的武司就已经将海锡重新压在了自己腿上。

“那可由不得你!”武司说着话,已经将那汤匙中满满的黑米粥完全灌进了海锡嘴里。还不等海锡将其咽下,他的嘴唇就覆上来了。

温热的嘴唇摩挲起一阵起酥的痒,灵巧的舌头毫不费力地撬开了对方的牙关。就是这样的姿势,武司轻轻地用力,那含着对方甜蜜气息的香粥就顺着两人结合的唇角渡了过来。

“嗯……咳咳咳……”似乎被这样的动作呛到,海锡猛地推开武司,然后咳嗽起来。

他的唇边还挂着一粒黑米,原本漂亮的洁白脸颊因为咳嗽而泛起一丝可爱的潮红,整个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正看着武司,像是带了几丝委屈,又带了几丝埋怨。

被这样的眼神一看,武司情不自禁地小腹一热。

赶紧咽下口中的粥,然后一个伸手就将海锡拥入了怀中。脸颊磨蹭着对方的脖颈,又伸出舌头舔去了那被迷糊鬼遗忘在唇角的黑米粒。

“海锡,你可真漂亮……”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又用手撩动了对方额前的碎发。

海锡不是傻子,当感觉到武司腿间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隔着裤子抵在自己的屁股,他的一张脸因为恼羞成怒而变得更红了。

“X你娘的,武司!你他妈的还要不要喂我了?!”

那原本正将手伸进海锡T恤胡乱抚摸的武司,突然感到对方的推拒,再一听那气愤的言语,顿时兴致大增。

“海锡,这可是你第一次这样骂我,我们要不要‘热烈的’庆祝一下?”

又说:“我当然要喂你,而且还要把你喂得饱饱的!谁让……谁让我这么爱你呢!”武司笑得邪魅,一口咬住海锡的嘴唇,将他反抗的话完全堵在口中。又就着抱着他的姿势站起身来,飞快地走进卧室。

“喂,海锡,你可要吃得饱饱的啊!”被压在床上的时候,海锡听到武司不怀好意的声音。

这一个早晨,就在武司的“喂食”行动中,“激烈”地过去了。

番外二:骑马记

自从与武司在一起后,海锡就确定自己并没有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先是与武成斗智斗勇,将隐退的武成气得撒手不再管武司和他之间的事。之后又是被那个孩子缠得完全没了人身自由,就连惯常的上班时间也一同给霸占了。

“喂,武司,为什么我要当她的保姆?!”海锡站在一架木制的小童床前,看着那伸着双手要他抱的女婴,微微蹙了眉头。

这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正是粘人的年纪。特别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几乎就不会让别人再抱一下。包括武司。

正从浴室走出来的武司擦着头发,他的全身上下只在腰上围了一圈半长的浴巾,赤裸而精壮的上半身上,此刻正有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淌下来,听到海锡对他说话,武司微微一笑。

“这说明她很喜欢你啊!”说着话,又上前一把拉了海锡的胳膊,“海锡,帮我吹头发……”

“你没看见我正……”还未说完话,就被武司一把扯入怀中。

“不要再管她了,快帮我吹头发,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贴着耳朵说话的时候,那温热的呼吸令海锡的心脏一片悸动。低头看了他正紧握在自己手上的手,根本就是不容拒绝。

“这个小鬼,真想把她给送走!”愤愤然地说了这一句,那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的酸溜溜。

海锡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你女儿的醋,你也要吃吗?”

没听清楚武司又嘟囔了什么,就被他顺手塞了吹风机。

当热热的暖风顺着指尖落在他的头发,海锡的心也如同被这热风熨烫过一样,是一片柔软的温度。

“海锡,我爱你……”不明白武司为什么突然又说起这个,海锡怔愣了片刻,又下手凶狠地扯了他的头发。

“你这个变态同性恋!”

“你不是也是!”武司吃痛,扭过头反驳。

“你还敢说!”作势要掐住他的脖子,却被武司当先扯住了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没有情欲膨胀时的浓烈,甚至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根本泛不起一丝波澜,然而不知为何,却让当事人的心慢慢地醺醉了。

抽出自己手重新打理起武司的短发,那熨帖在心间的感受撑得海锡的心满满当当的。

身旁那个小女孩看着两个大男人来来往往,站在小童床上依依呀呀地举着手。

“爸爸,爸爸……”

“这个小混蛋!”武司低咒了一声,看着身后的海锡丢了吹风机快步走过去抱起孩子。

“骑大马,骑大马……”那小女孩兴高采烈地一笑,有一瞬间,武司差点以为那其实就是海锡的亲生骨肉。

只不过那孩子毕竟只与自己有着真正的血缘关系。就在华林死后,家庭医生给出的DNA鉴定报告,可以充分地证明这一点。

其实仔细看这小女孩,那眉眼中已经有了他武司的影子。海锡总嘟囔着女儿长相会像自己父亲,这真的是一点也不假。

不过,对于海锡会和这个小女孩相处的这样好,这真是令武司完全没有想到的。他知道海锡有时候还会怨恨自己,甚至没有完全原谅自己。对于华林的死,对于这个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武司本人,他从未打心眼里真正释怀。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却也在拼命地对他们的孩子好。也许是原本对于这孩子倾注的感情,这个孩子,海锡原本错以为她会是自己生命的延伸。

武司知道他对不起海锡,所以,他会在今后的每个日子,加倍地对海锡好。

他是真的爱上了海锡。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睛里面就只有他了。虽然,他与海锡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

看到海锡抱着他的孩子很高兴地走过来,武司拧着眉头又是一阵埋怨。

“为什么她要喊你爸爸?那以后她要给我喊什么?”郁闷地瘪了嘴角,望着海锡一副委屈的表情。

武司太不适合这样的表情了。他应该更严肃,更阴冷一点,那才真正符合他的个性。

不过这个男人这个模样也挺有人情味的。海锡心中淡淡地想着,趴在小女孩的脸上轻轻一啄,引来女孩咯咯咯的一阵轻笑。

“因为你一点都没有当爸爸的样子,所以西西才会叫我爸爸!”微微一抬手将小女孩递到武司怀里,海锡开口给出答案。

西西是这孩子的名字。武西西,真亏武司能想得出来。至于孩子为什么会叫“西”,据武司说明,这是因为“西”字与“锡”字同音。海锡每每听到这种解释,都恶心到汗毛差点没跟着竖起来。

那被递到武司怀中小女孩,一看到自己正被武司抱着,委屈地张开嘴就想哭。

“哇哇哇……”一阵推拒,武司只好投降,将孩子重新扔给海锡,自己乐得自在。可是这孩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武司顿时满脸黑线了。

“妈妈,妈妈不要……”

“不要妈妈吗?西西?”海锡抱着孩子问,那孩子立马哭着点了头,“妈妈不要,不要……爸爸骑大马……”一面说,一面在海锡怀里像条毛毛虫一样胡乱拱着。

“谁是你妈妈!我是你亲爹!”武司有些咬牙切齿,看到海锡趴在地上给孩子当马骑,突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了。

“你这是娇惯!”对着海锡吼了一句,武司说话间就要将那孩子从海锡背上抱下来。谁知这边才伸出手,那边就马上被女孩抓痛了眼睛。

“你——”

“武司,你就让西西玩吧!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可没少这样骑着我!”说着话那记忆就飞快地回到了那个被武司当马骑的年代,那个时候的武司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没少这样折磨自己。

想到这些的时候,海锡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心想着自己也足够倒霉,被老子骑了还要被小子骑,自己这一辈子算是栽在武家手里了,真是没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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