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净若初见乣桑时
乣桑的府邸。
“星君，白晏公子来找您了。”
“哦？他来的倒是勤快。”
“星君，这白晏公子也是替菩提祖师爷传话，您这老是不见他，被菩提祖师爷知道了，可是要怪罪的。”
“呵呵，可我今天有事，不方便见客，你就说我今天不舒服，至于菩提老祖的邀请，我已经收到了，让他不用再跑来跑去了。”
“您早些这样说不就好了，人家小公子成天往你这跑，怪累的。”那老仙人不由替白晏抱怨。
乣桑挑眉，似笑非笑，说：“哦？倒是替别人心疼上了？”
“我可没见过比他长得更好看的了，对人又特好，能不心疼吗？”
“哦？这么好看？”
老仙人小声嘟囔：“反正比你带来的好多了。”
乣桑斜躺在床上，一个大大的屏障挡在老仙人和他之间。他语气含笑，说：“我怎么不知道仙界出了这么个好看的人？”
老仙人又抱怨道：“您整天就知道厮混，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啊。之前天帝在大殿上收他为养子，你那时候不正好赶上有事没在嘛，后来白晏公子就随着菩提祖师去修行了，最近才回来。”
“我看你就是不满我带来的人罢了。”
“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好了，我自己有分寸，你下去吧。”
白晏在客厅等着，等了好一会老仙人才出来，十分抱歉地说：“白晏公子，星君今天实在不舒服，不能出来见你了。他让我向您说声抱歉，并且谢谢您特地前来通知他，他到时候一定会准时赴宴的。”
白晏颇为担心地问：“不舒服？他怎么了？严重吗？”
老仙人见白晏如此关心自家星君，心中越发觉得愧疚，说：“还好，并不算太严重，现今虽然比较难受，但只需好好休养几日，便可好了。”
“哦，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家星君了，我能自己在这到处逛逛吗？”
“啊？”老仙人一愣，有点跟不上白晏的思考节奏。
白晏纯净无暇的眼睛有些失望，说：“不行吗？”
老仙人立即心软了，说：“可以可以，您随便逛，要不要我叫个人带着您？”
白晏巧然一笑，说：“不用不用。”
于是白晏便开始漫无目的毫无方向感地开始在乣桑的府邸乱转了。乣桑的府邸很大很豪华，却没有紫藤君家的闲情逸致，没有太上老君家的和蔼和药香，没有竹楦家的青竹风骨，更没有青堇家的漫天桃花和清逸留香，除了奢华，还是奢华，让人感觉有种无情冷寂之感。白晏站在偌大的花园里，觉得这景色实在没有趣味。隐隐叹了口气，微皱着眉垂丧着脸继续晃悠。
走着走着，他闻到了甜点特有的甜香。眼睛一扫，只见前方有两个少年端着美酒和点心。他正想开口喊住，那两个少年便推开了旁边屋子的门，走了进去，不一会，便又退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他们手里的食物已然消失，很显然，是放进那间屋子了。
白晏扫视那间屋子，光是门面就已装饰精巧，尤为大气。旁边的几间屋子与它一对照，立马显得小了一点、弱了一点。
白晏凭着刚才的香味，觉得那几样点心绝对是上等美味，而且肚子正好有些饿了，怎么能错过呢？这样想着，白晏便走到了那装饰精巧的大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没人？白晏想了想，缓缓推开了房门。
放眼望去，确实没有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大的画屏，画屏前的红木桌上摆着他心爱的甜点。白晏一见甜点，立马眉眼都笑了起来。他甚为欢乐地向着红木桌走去，然后坐下，拿起桌上的甜点，慢悠悠地开始品尝。正当他吃到第二块糕点的时候，画屏后面突然发出声音：“谁在外面？”
“啊。”白晏被吓了一跳，低低惊叫了一声。
“你是谁？”
“你又是谁？”白晏说着，便往画屏后走去。
越过画屏，正对上一双冷寂星眸。那人斜躺在床上，上半身不着一缕，长长黑发如泼墨般懒散倾泻在床上。他的身边还躺着一人，脸颊潮红，皮肤雪白，紧紧挨着他，手还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胸膛。
白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烫。
那人嘲弄一笑，说：“你还看？”
白晏被他一说，脸有些微红，撇撇嘴说：“哼，不看就不看。”
说着走出来，又坐到红木桌旁，开始吃他的甜点。
画屏那边传来声音，说：“你不走？”
白晏不满地皱眉，说：“我又没有打扰你们，你要睡的话睡便是了，我吃完就走。”
里面传来低低的笑声，说：“你几岁了？”
白晏一边吃着一边回答：“按化成人形的模样算的话，应该是五岁。”
里面又传来笑声，说：“五岁？”
白晏很是不满地皱起秀气细长的眉，大声喊道：“你笑什么笑！”
那人止住笑声，可话语依旧充满浓浓的笑意，问：“那不按化成人形算呢？”
“那我不知道了，我在寒池里面呆了很久的感觉，虽然在别人眼里我只在那待了三个月左右。”
那人声音隐隐勾引诱惑，说：“喂，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白晏专心吃着甜点，漫不经心地说：“做什么？”
“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你不是不让我看你嘛。”
“现在让你看。”
“你让我看，我还不乐意看呢，你还没我好看。”
“那我们可是要做其他事情了，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
“我马上就要吃完了。诶？你们要做什么？”
“嗯……”画屏那边传来一声娇喘。
白晏一愣，问：“你们怎么了？不舒服？”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他，只传来深浅不一的喘息声。
白晏眉间聚满疑问，看了看桌上的甜点，最终放下向着画屏那边走去。他走过去，便看到那两人紧紧贴着，嘴对着嘴相互吮吸。房内一片香艳。
白晏看得有些呆住。那人转过头，含笑看着白晏，邪魅一笑，说：“好看吗？”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你要不要试试？”
白晏后退两步，摇摇头，秀气的眉不自觉地皱起。
那人又是低低一笑，放开身边的人，对白晏说：“我要穿衣服了，你不转过身去？”
白晏听了，颇为不解地绕过画屏。
那人起身穿好衣服，对床上的人说：“穿好衣服快点离开。”
不一会，那个娇美的人便装扮整齐，离开了屋子。
那人穿好了衣服，走到红木桌旁，坐下，看着盘内的甜点已所剩无几，笑道：“你把我的东西全吃光了。”
白晏有些不好意思，说：“哪有，不是还剩一点嘛，你看，还有酒。”
那人含着笑意看他，说：“是啊，还剩一点酒。”
白晏被他看得越发不好意思了，有些耍赖道：“你刚才也在，我吃的时候你又没叫我别吃，我当然认为你是让我吃的了。”
“哦？是我的错咯？”
白晏撅了撅嘴巴，说：“不就几块点心嘛，小气鬼。”
那人哑然失笑。
白晏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冰玉盒子，小脸立即舒展，变得笑嘻嘻的，说：“呐，这个是我做的糕点，我吃了你的，那这个就给你吃吧。”
那人眼眸微动，说：“你做的？”
白晏点头，巧笑倩兮：“对呀对呀，我的手艺很不错的哦。这个本来是要给乣桑吃的，听说他生病了，刚才没见到人也就忘给了，所以就先给你吃吧。”
“白晏。”
“嗯？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就是知道。”
“看来我名气很大嘛，嘿嘿，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含着狡诈的笑意看着他，说：“乣桑。”
“乣桑……乣桑？”
乣桑点点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白晏的表情。
白晏上下打量他，说：“哼，骗人，乣桑明明就病得不能动。”
乣桑淡淡瞥了他一眼，很不在意地说：“那是我让管家骗你的。”
“骗我的？”
乣桑含笑点头。
白晏立即怒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乣桑觉得逗他蛮有趣的，继续道：“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好有事，不能见你。”
白晏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扭过头不看乣桑。
乣桑嘴角勾笑，眼里闪过狐狸一般的狡猾，说：“不问问我有什么事？”
“哼，不问，不想知道。”
乣桑凑到他的身边，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声音低哑，说：“可是我想告诉你。”
白晏转过头看向他，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一点，眉间有些许不满和不解，看向他，说：“那你说啊！事情严重的话，我再考虑原谅你。”
乣桑心中嘲弄一笑，身体后退，似笑非笑地说：“算了，我就是再没品，也不至于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下手。”
白晏略显疑问地看着他，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
白晏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说话间他已将最后一块点心吃完了。白晏满意地舔了舔嘴巴，说：“我吃完了，要走了，你把这些糕点放到你的碟子里去，我好把盒子拿走。”
“就走？”
“要不然嘞？我要去找堇堇玩，才不要和你待一起。”
乣桑剑眉微挑，眼中的冷寂幽幽一现，笑着开口：“堇堇是谁？”
白晏将点心放入碟中，把冰玉盒子拿回，对他做了个鬼脸，说：“我干嘛要告诉你！”
乣桑微愣，而眼前的白衣人已迅速消失在眼前。他看着大敞着的屋门和空荡荡的外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心想，还真是干净无瑕的人，干净到让人想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