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跳什么舞？”

“很多，古典的现代的都会一点。”

姚倩倩惊道：“看不出来啊，这么厉害！”

“只会点皮毛而已。”

小胖说：“既然玩的话，跳平常的舞就没什么意思，你会不会跳比较新奇一点的舞？不要帅的，要好玩的。”

刘阙愣了愣，说：“女孩子的舞算不算？”

小胖说：“女孩子的？什么类型的，可爱的？性感的？”

“你们要看哪一种？”

“靠，你还会很多？”

刘阙笑，说：“我学很多舞的。”

“那来段，额，你们说来段什么的？”

众人开始争论，最后木薰说：“停停停，阙脸皮子薄，等下跳完了指不定你们以后怎么笑他呢，我看随便跳一段街舞就好了。”

姚倩倩说：“不行，这样的话游戏就不好玩了，对吧，刘阙。”

刘阙柔柔一笑，点点头，说：“那我跳个可爱的吧。”

众人不再争论，表示同意。

刘阙本就长得漂亮，一段女孩子的可爱舞蹈在他跳来，也丝毫不觉得别扭。本就好看漂亮的柔弱面容，配上阳光活泼的可爱动作和表情，越发惹人喜爱，让人不由心间一叹。

表演完后，小胖说：“我靠，比女生跳得还好看！”

叶子和姚倩倩哀叹：“天道不公啊，男生长得这么漂亮就算了，还跳可爱舞跳得这么毫无违和感，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众人安慰道，别伤心了，就算没有刘阙和白晏这样的，你们也已经输给了绝大多数的同性，淹没在芸芸众生中了。

第四轮抽到的是白晏，刘阙依旧柔弱模样，惹人心疼，他琥珀色的眼睛含着徐徐笑意，声音柔柔的，直直地看着白晏的眼睛，说：“我的题目是，木薰是你喜欢的第几个人？”

白晏看着刘阙笑得那样柔和，却不由觉得害怕，不自觉地抓住身边木薰的衣角。木薰感觉到白晏的动作，转过头见他漂亮纯净的眼眸与刘阙对视，表面依旧镇定微笑的模样，但瞳孔深处似乎有一丝微不可见的害怕。他轻轻抚了抚白晏的黑发，轻声唤他：“宝贝。”

白晏有些迷茫地对上木薰温柔的眉眼，随即从层层迷雾中回过神来，心里顿时安然很多，说：“就我目前的记忆而言，是第一个。”

小胖笑道：“就我多年的记忆而言，你也是木薰第一个喜欢的。”

木薰说：“也会是最后一个！”

众人怒道，少在我们面前秀恩爱！

第五个被抽到的居然又是姚倩倩，姚倩倩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晏。白晏本想放点水，但是大家一致表示这人平时作恶太多，根本不需要同情。你白晏要是敢放她水，就是跟我们作对！迫于群众压力，姚倩倩最后引吭高歌，唱得估计和小胖有得一比，差点没把大家给唱晕过去。

……

几轮下来，就木薰好运的没有被抽到，最后大家起哄要木薰和白晏来一个法式长吻。白晏红了脸，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坚决表示不同意。

大家再一次起哄。

白晏哭丧着脸说：“为什么你受罚，要带上我？”

木薰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啊。”

“谁是你的，才不是你的呢，我有完整的人权！”

“呵呵，还完整的人权，那我是你的，好不好？”

白晏低下头，声音越说越小：“额，你也有完整的人权。”

大家一齐喊道：“接吻接吻！”

木薰骄傲的眉眼含笑看着众人，说：“要看接吻自己回家看去，或者自己找个对象去。”

姚倩倩说：“不接吻不够面子，上次他们都看过了，我们几个还没看过呢！”

木薰笑道：“你为什么非要看我们两个？”

姚倩倩无不自豪地说：“作为腐女，在能看到两个如此赏心悦目的美男接吻的情况下，怎么能错过机会呢？”

白晏幽怨地看着姚倩倩，说：“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嘛，怎么现在带头欺负我啊！”

姚倩倩笑得特温柔，说：“那是在木薰欺负你的时候，现在就先满足一下我的福利吧！”

木薰揉了揉白晏的小脸，说：“怎么办，有色女当道，我也无可奈何！”

白晏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说：“哼，吻就吻，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木薰被他逗乐，眉目间全是笑意，未等他再开口，就封住了他的唇。白晏先是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开始不好意思，闭上了眼睛。木薰吻得很轻柔，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木薰放开白晏的时候，白晏脸上满是红晕，薄薄的红唇闪着莹润透明的光泽。

木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对姚倩倩说：“看够了吧？”

姚倩倩笑成一朵花，说：“怎么可能看够了呢，我不介意你再表演一次。”

木薰赏了她一个字：“滚。”

一番玩闹过后，餐布上的食物也吃了大半了。白晏基本一直吃着甜点，木薰拿过一块饭团，将他手里的甜点拿掉，说：“别一直吃甜品，吃点饭团。”

白晏看着被拿掉的甜点，摇摇头说：“可是我想吃甜点。”

“乖，一直吃甜点不好，吃点饭团，里面有蔬菜和肉。”

“可是我还想吃甜点。”

“吃掉这个我就让你吃甜点。”

白晏扁扁嘴，一副不情愿地说：“好吧。”

正吃着，姚倩倩突发感慨：“哎，再过段时间就是高考了，到时候估计大家都各奔东西了。”

木薰笑道：“班长这就开始不舍得我们了？”

“别自恋啊！”

“不自恋，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

叶子问：“你们都想去哪个城市啊？”

木薰说：“没有特别想去哪座城市。”

叶子说：“一次考试就决定了以后四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去向，还真是，让人有些无奈呢。”

高考就像一个大机器，每一个考生都在里面，毫不起眼。这个运作精密整饬的机器把他们按拨分开，然后运往不同的生产线。大家去往不同的生产线，然后依着环境和自我的相互作用发酵。四年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去向何方，无人知晓，也无须太过担忧。因为担忧也没有用。

30、千年面纱始掀开

天气渐冷，寒冬将至。

最近白晏心情越来越好，这点马笛从白晏脸上遮都遮不掉的笑意可以明显看出。问他原因，他答得也干脆，说是因为他做的蛋糕越来越好了。

离木薰的生日还有一天。马笛敲了敲白晏的脑袋，说：“都快笑出蜜来了！”

白晏笑呵呵地说：“薰过生日那天，你也来好不好？我准备做很大的蛋糕，一定很好吃的。”

“后天？”

“对呀。”

“你什么时候去做蛋糕？”

“明天啊。”

“你们邀请了多少朋友啊？”

“好像都不用邀请的，上次薰就直接喊他的朋友们去饭店吃饭，估计这次也是一样吧。他还不知道我给他做蛋糕买戒指的事情呢，你别和他说啊。”

“我才没有闲工夫和他说这个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风吹得特别大，吹得人身上一身寒意。

白晏缩了缩身子，走出地铁站。

迎面走来一人，穿着绿色衣服，手上拿着一件白色外套。白晏低着头走路，并没有看到那人，待与那人即将擦身而过时，那人轻声喊了句：“白晏。”

白晏闻声抬起头，看向那人。

那人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衣服。

白晏觉得，这个人最适合穿的颜色一定是绿色，这个世上，恐怕也再找不到人比他更适合绿色。

那人温柔一笑，让人觉得山水都失色。他说：“还记得我吗？”

白晏有些发愣地点点头。

那人将手上的外套递给他，幽深的眸漾着抹不开的温柔宠溺，说：“穿上吧，天气冷。”

白晏也不知为何，直觉上便觉得这人值得相信，也想去相信。他接过外套，轻轻一笑，说：“谢谢。”

“好生疏。”

“嗯？”

他伸手抚上他的眉，细细描摹，说：“你记不得我了，我很难过。”

“你认识我？”

“嗯。”

白晏略微抱怨道：“那我之前问你，你不是说不认识？”

那人轻轻一笑，仿佛很享受他的抱怨，说：“那个时候，对不起。”

白晏见他道歉得如此之快，也就不抱怨了，眨眨眼睛，抿了抿嘴，说：“那个时候为什么说你不认识我？”

他温温一笑，说：“因为还没到时间。”

“什么时间？”

“这里冷，我们去旁边的餐厅说，好吗？”

白晏略微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一家餐厅内，白晏点了一份小甜点，那人要了杯红酒。

白晏看着对面的红酒，嘟囔道：“我不喜欢红酒。”

那人一愣，看向白晏，问：“为什么？”

“不好的回忆，而且不好喝。”白晏对那人的语气，完全是信任依赖，说话间不自觉地带着抱怨和撒娇。

那人清逸的眉染着徐徐山水画意，温柔清雅，说：“你一向不喜欢喝酒，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排斥什么酒，是什么不好的回忆？”

白晏委屈模样，狠狠地咬了一口甜点，像是在责怪他来得太晚，让他受了别人欺负一般。他微鼓着脸，说：“不想说。”

那人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白晏一愣，才惊觉自己似乎对这人太过依赖，太过信任。他秀气的眉微蹙，漂亮纯净的眼睛向那人投去疑问的目光。

那人含笑看着他，说：“我叫青堇。”

“我们以前是朋友？我以前是干嘛的？为什么我会在扇子里面住着？”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之前说不认识你吗？”

“嗯，对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因为那个时候还不到时间。”

“什么时间？”

“你可以完整具象化的时间。”

“诶？”

“你现在可以保持实体化二十四个小时了。”

“啊，你不说我都还没有察觉呢。”

“我让你恢复记忆好不好？”

白晏有些迷惑地重复：“恢复记忆？”

青堇唇边晕开一抹笑意，眉宇间有些许心疼，说：“你想记起以前吗？”

白晏愣愣看着眼前的人，点点头，说“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

青堇眼睛幽深，蕴着温柔、心疼、担忧，轻柔开口：“别怕，我在你身边，你别做傻事，好吗？”

白晏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做傻事？”

“你记起来就知道了。”青堇眼里划过一丝不忍，清逸傲然的眉微微蹙起，修长好看的手带着桃花香缓缓从白晏脸前由上而下拂过。白晏缓缓阖上了漂亮的眼眸。

一片白茫茫。白晏有些迷茫地看着这身处的一片白色。

“你喜欢我？”

“嗯。”

“他是谁？”

“你为何伤他？”

无数的话语纷至沓来，一句一句灌满白色空间。白晏突如其来地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痛，揪着心的疼，疼得无法呼吸，疼得不想活下去。

无数的画面飞奔着涌入脑海，身边的场景如同花灯一般转得极快。一张张面孔，一句句话语，一幅幅场景，如同鬼魅一般旋转在四周，将他包围，再窜入他的脑海。

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白晏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满眼泪水，悲怆荒凉。

青堇皱眉，幽幽诗意的眉眼聚满心疼、叹息和担忧。

一开口，便是破碎，带着犹自可笑的自我嘲讽、荒芜的平静，唤道：“堇堇。”

“晏。”

白晏静坐在那，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眉眼轻动，嘴角晕开一抹极淡的微笑。那神情，像是下了重大决定，又像是了却了什么心事，也像是放下看开。秀气灵动的眉目间隐约可见一抹无奈、不舍和心痛。

他止了泪，看向青堇，紫色漂亮的眼睛微弯一笑，问：“是你救了我？”

青堇沉了沉眉，应道：“嗯。”

“傻，耗费了你很多修为吧。”

青堇幽深的眸子深深地看向白晏，神色藏着不悦，冷峻开口：“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话？”

白晏不明所以，纯净润水的瞳孔不解地看向青堇。

青堇移开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而心酸地说：“我不要你和我说什么谢谢或者对不起，更不喜欢你把我们分得那么清楚。我会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要你的愧疚，只想要你好好的，你懂不懂。”

“堇堇，我没有和你生分的意思，真的没有。”

“你把我看做你的什么？”

白晏眼中带着疑惑看向他，愣愣开口：“大哥，朋友。”

青堇听了，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刀，嘴边显露一丝残败笑意。他心中觉得可笑，幽深的眼眸带着化不开的感情看向白晏，说：“晏，我对你可不是什么朋友的感情。”

白晏紫水晶般折射万千光芒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青堇，心里觉得陌生，又有些许担忧和心疼，愣声开口：“嗯？”

青堇眼里幽深得抹不开的感情越发浓厚，声音低低，有些暗哑，有些发颤，承载着他数千年的爱意：“我爱你，白晏。”

白晏身体轻微一颤，呆愣地看着青堇，似乎难以置信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青堇温柔而苦涩地看着眼前的人，说：“不是朋友的喜欢，不是大哥对弟弟的喜欢，是情人间的那种喜欢，是你说的那种只喜欢一个人的喜欢。”

白晏回过神来，不知要如何回应刚才青堇的话，细长的眉载着忧思：“堇堇。”

“你真的就对我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白晏低下头，说：“我没想过。”

“那你还喜欢他吗？”

白晏又是一怔，漂亮的眼眸聚满无数说不清的感情，舍不得，放不下，理不清。

“堇堇，对不起。”白晏的声音带着哭泣，晶莹透亮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青堇起身走到白晏身边，轻轻将他搂在怀里，眼里有心疼、有不舍、有不愿、有不甘。傻瓜，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别再做傻事了，好吗？答应我，不再做傻事了，好好对自己。”

“嗯。”白晏哭得不像话，只剩眼泪不停地往外掉。

白晏哭了许久，青堇就一直站在那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不发一言。餐厅里面，大家向他们投去探寻的目光，心中竟颇觉酸楚。别人的遭遇往往是一面镜子，或许毫不相关，或许剧情完全不一样，但总是能从别人的痛楚里看到一些生活的无奈，或是自己的过往。由景及情，不免嘘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