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男配,攻成身退(穿越)上——流年忆月
流年忆月  发于:2014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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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时,一只指节苍白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同时,虚弱的嗓音从怀里人口中挤出:“嗯,好吵。”

“惜辞!”看到容惜辞的醒转,温御修心口一松,便将他轻放在床上,而后继续张唇朝外唤着小二,但未得说完,便觉唇上覆上了一个柔软而含着淡香的东西,恰时地遮下了他的话语。

“莫喊了,我无恙,只是方才有些晕眩,昏了过去罢了。”

容惜辞转了转眼珠子,虽话语仍是无力,但他的双眸里还是含着几丝清明,不似病发之症。

“你都成这样了,我不喊大夫来怎么着。”温御修怨怼地拉下了容惜辞的手。

“唤甚呢,我便是大夫。”容惜辞咧嘴一笑,这带着血痕的齿缝,看起来好似方吃过带血的生肉一般恐怖。但温御修见之,却是心疼不已,眼看容惜辞不愿唤大夫,知晓他有分寸,温御修便不再勉强,运功给他过气。

手温柔地划过脸上的肌肤,容惜辞哼哼地享受着温御修的伺候,一直到温御修的手触上人中时,他方惊异地开口道:“你碰我人中作甚。”

温御修的手一顿,又轻拭上去:“你鼻下有血。”

“噢,”容惜辞乖乖地应了一声,伸手便要给自己探脉,瞧瞧是怎地回事。然,方一触上,整个人便如被雷劈着一般,立时蹦了起来,反手一拿,触到温御修右手的脉上。

温御修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虽不知他这一惊一乍的意欲何为,但自己仍是贴心地将锦帕换到了另一手上,一面继续给容惜辞擦血,一面乖乖地给他诊脉。

待温御修擦净时,容惜辞也松下了他的脉。

“怎地了。”温御修侧身去洗手里的锦帕,不解地道。

“你中毒了。”

啪地一声,手里的锦帕骤然掉落在了水盆里,溅起了些许水花,温御修身子一僵,状似随意地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你胡说些甚呢,好端端的我缘何会中毒。”

容惜辞的目光没有一丝焦距,他将身体放软到了床头,声音极低,似叹息,又似无奈:“我因着体内带毒之故,多年来为了解毒,试过许多的药物,其中不凡毒物。因而长期以往,我渐渐成了百毒不侵之体,但因着这般缘故,我身体多了一个奇特的特征。我若是触上毒物,便会晕阙,流鼻血。”

每一字都好似一个夺命的魔音,霸道地冲入温御修的耳眶,容惜辞还未说完,温御修便觉得后脊发凉,寸寸寒凉。

容惜辞幽幽地道:“瞧来你也知晓了,你离开前,我一直都未犯症,而你离开后,我忽而出了事。可这里头的东西都未曾变过,我触上的东西也不多,唯一碰上的,不归属于这里的东西,是……”

目光轻落正被缓慢掏出的纸条,容惜辞没再多话,他知温御修已然发觉毒素的来源。

捧着那张纸条的手含着颤抖,素来遇到大事,都是笑眯眯的温御修,此刻竟是害怕得慌了起来。身体的力气好似被抽了个干净,他屡次欲展开纸条,却屡次失力,直待一只皓白的手抢过去,他才好似解放一般,松了口气。

瞧着温御修对这纸条的重视,容惜辞也不敢随意展开来看,便问道:“我想查查毒素的来源,我不看上头的内容。”

无力地点了点头,温御修挥手道:“好。”

容惜辞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屏气凝神,将鼻子凑上了纸条之上,嗅着上头的墨迹,又用指腹触上墨字,反复摸索。将触上墨字的指尖互相捻磨了一会,但却未发觉什么,旋即便又用小指沾上了一点唾沫,划到纸上。

轻落一道痕迹,那洁净的纸上立时便沿着划痕透出了点晕黑。

“御修!”

温御修凑头过来一瞧,愕住了:“这是……”

容惜辞将本便无血色的唇抿得惨白,手指点上一旁的水盆,在纸张上又划了一道,立时,被水触上的地方,透出了一道墨色的晕迹。

不必容惜辞多说,温御修已经发觉了毒素的来源,在这纸张之上。

“今日你的这张纸落下后,我将其捡起放在了床头。起先还未感觉到有何不对,后头你归来扯过纸张时,许是你手指有汗,触到了纸上,将水渍渗了进去,以致你手触上之处,呈现了浅淡的黑色。那时我生怕有异,便抢了过来瞧,哪知你发了脾气,走了出去。而你走后未几,我便出现了晕阙反应。”

深重的愧疚感弥漫而上,温御修轻轻地将那纸张抽走,点起一旁的烛火,欲将其烧尽,然而容惜辞却阻止了他道:“你作甚。”

“烧了,不若留着也是祸害。”

“别,留着,我要验毒。”

“可你……”侧身回来,犹想拒绝,但看到容惜辞那坚定的眼神后,温御修又迟疑了。

“罢了。”叹息一口,温御修将那纸张拿给了容惜辞,“你自己注意些。”

容惜辞轻微颔首,将纸张取过,唤温御修换来一盆洁净的清水后,便将其放到水中浸泡,不多时,这原本清澈见底的水,便成了一盆似墨水一般的黑水。

一口凉气倒抽回了心底,温御修浑身沁骨寒凉,全然未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毒。

容惜辞端起这盆水下了床,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

温御修撩袍在他身侧而坐,问道:“这是何毒,你可知晓?”他的声音极低,听不出里头含着的情绪,但无论是什么人,听到自己中了毒,这心情自然是不大好的。

容惜辞摇了摇头,默不作声。他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金针,唰地一下在桌子上排开,指尖从排排金针上一划而过,停在了里头唯一的一根银针之上,将其抽出,直接浸入毒水之中。

便随着浸入的时间延长,银针从针头开始慢慢地变黑,往容惜辞的手指头方向爬去,但爬到银针四分之一处时,这黑色好似没了力气,爬不动了,停在了那里。

呼吸沉沉地将银针取了出来,容惜辞面带凝重:“此乃慢性毒。从你贴身带着这纸张起,有多长时日了。”

脸色笼上了阴霾,温御修沉然出声:“约莫十日。”

“十日,”容惜辞就着烛火看了一眼染上毒素的银针,“瞧这毒,并不算是剧毒,但若是贴身带着,毒素会慢慢侵入体内。”嗓音一顿,他扯过温御修的手,给他探了探脉。

因着早知温御修中毒之故,这三指方放到脉上没得多时,便垂了下来。“尚好,中毒不算深,但……”容惜辞轻叹一声,“也不算轻,若是寻不着解药,还是会有丧命之险。但至于何时丧命,我说不准,兴许几年

,兴许几个月。”

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丧命”两字便如同地狱魔音,硬生生地冲进耳眶,温御修的嘴角含起了苦涩:“原来,我还是躲不过。”

容惜辞的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哀色,他偏过了脸去,遥望外头渐渐低沉的日暮:“我曾看过着书人写的内容,你一出场时,便是在酒楼同明莲会面之时。也即是说,那时的你,身上已带着这纸张了。”

“呵,”温御修讽刺地一哂,“如此说来,从我这人物诞生于她笔下伊始,便注定了我不能长活。”

容惜辞没有回答,看着日暮的眼里闪烁起了不明的光:“你这毒,若我未探错,你我初次相识时,你体内有的便是这种毒,好似名唤‘红香’。”他的眼底空洞无光,双唇一张一合间,将他们初次相识之事,道了出来。从温御修躲避明莲的追击,再到毒发,最后到着书人写下的死亡结局。

闻言,温御修揪起的心竟平静了下来,好似一叶浮萍,看不到海的尽头,便绝望地不再有所期盼。那荡漾在水中的纸张,因着浸泡之故,纸上的字再看不清了,将他的耻辱连同水,化了开去。

心豁然开朗,忧愁都似随着水荡离了自己的心头。温御修轻轻都拥住了容惜辞,摩挲着他在日暮中阴暗分明的脸颊:“既然注定逃不掉,那便赌上一把罢。”

“如何赌?”平淡无波的话,分辨不出容惜辞心里的情绪。

“去红莲阁,盗解药。”

身子轻微一怔,容惜辞蓦地笑了出来,轻拍着温御修的手,应道:“好,你去哪儿,我便随同你去哪。你死一次,我将你救活一次,只要你一日未过奈何桥,我便将你生拉回阳间。”

夕阳的余晖在温御修脸上投下暖金的色彩,勾出唇边释然的笑,他轻轻地在容惜辞的颊边落下一个吻,便松开了环着他的手,将他得来的白玉琴放到了容惜辞的面前:“送你的,可喜欢。”

双眼激动地一亮,旋即覆上了柔色,容惜辞低低地喜言:“喜欢。”

抬手轻拨琴弦,在高昂的琴音下,容惜辞启唇歌唱,唱腔中,似万马奔腾荡气回肠,似热血男儿指点江山,本是柔肠的古琴,竟生生奏出了畅快忿恨,以抒胸臆的淋漓之感。

心跳因着这曲而剧烈共鸣,宛如站在了高山之上,纵览渺小,聆听着山下密集的鼓点。温御修心随人动,手里的折扇一出,在这不大的房里舞起了扇,唱出了相和的歌。

“奏吧,拨下这琴弦,你我同愁同敌;

唱吧,喝着这首歌,你我同爱同恨!

谁言人生不怕死,怕的是,不为活着而抗争!”

第三十章:酒楼探消息

第二日一早,温御修与容惜辞两人梳洗了一番,便去醉仙楼寻明莲了。

昨日里两人动情的欢好,容惜辞主动躺在温御修的身下,闭目享受着温御修的爱抚。

这一晚,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张纸,仿若那纸是一层白烟,过眼即逝。而温御修始终未提那纸张上的内容,也未说自己同明莲的瓜葛,但容惜辞不笨,早早便看出了温御修被迫受制于人的无奈。

此刻容惜辞才恍然发觉,他们其实是同类人,是为了活着而抗争,为了翻身而奋斗的同类人,只是千算万算,他们终归斗不过一双写下他们结局的手。

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向死亡,走向分离。现下他们能做的,便是为活着而争多一口呼吸,争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

两人到达之时,天色尚早,冷清的醉仙楼刚刚开店,静悄悄的,仅能听着小二打扫卫生的声音。

由于来往之人甚少,这小二们的交流声,都大了几分,平日里点头哈腰压抑着性子久了,便趁着客人还未来时,高声吼上几句,大有不将喉头里的闷气吼出来不罢休的架势。不过,待一眼尖地瞧见温御修同容惜辞两人时,这架势又萎了下去,忙丢下手里的杂活迎了上去,手里还在使劲地搓着掌上的尘埃,真恨不得拿盆水洗了个干净,以免污了客人的眼。

瞧着这里难以见到的真实百态,温御修与容惜辞两人面上都浮现了不同的神色,但很快两人便是淡然一笑,看着彼此。小二招呼着他们俩上了楼,挑了一间最安静的雅间,一边掸着凳子上压根便没有的虚尘,一边招呼着两人坐下,殷勤地倒上两杯茶,笑眯眯地等着两人的打赏。

温御修从怀里掏出了钱袋,细心地打开来,瞧着里头的碎银不多了,这眉头皱紧了几分,叹息着取出了一块最小的碎银,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这眼登时便亮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双手捧着接过,好似怕在做梦一般,背着他们放到嘴巴咬了咬,生怕这小碎银还是个假货。

容惜辞将手里的白玉琴轻声放下,目光一抬,恰巧落到这咬着碎银的小二身上,不知怎地,这身子竟是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小二确信这碎银是真的后,笑意都多了几分谄媚,眼珠子一转,快速地扫了一眼温御修与容惜辞身上的装扮,这主意便上到了心头:“两位公子,敢问可是江湖人士?”

正给容惜辞拨发的手一僵,温御修又顺着手势撩开乱发,问道:“你如何得知。”

“嘿,小的在这多年了,这双眼可精了呢,瞧着两位气质高贵,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的江湖人气味,哪还认不出。”

温御修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客官,方才您给了赏赐,小的便同你说个消息罢,也不知这消息对你可是有用。”

说罢,温御修轻轻点了点头,这江湖上有什么消息,他大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和容惜辞的命。

瞧着有戏,小二的眼珠子一转,便凑到了温御修的身边,悄声道:“近日来,这千香阁的阁主明莲来到了咱们义城,要物色美男子了,听闻但凡能进入到他的帷帐之下的,可有不少好处的,两位如此才众,不如……”

砰地一声,乍然响起,将店小二同温御修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便见容惜辞面上涨红,猛地站了起身,死死地盯着店小二瞧:“明莲算什么狗屁东西,也值得我们攀上去!吃鸟去罢!”

店小二登时被他给骇住了,呆站了半会都未反应过来,还是温御修朝他挥了挥手,他才打了个激灵,连连对容惜辞道歉,而后夹着手里的盆子,飞也似的离开了。边走,还边觉得自己后脊发凉,冷息上窜,直待远离容惜辞视线后,这后背才恢复暖意。

视线随着店小二离去后,容惜辞脸上的狠色才渐渐收回,他横睨了一眼温御修,坐下来,继续爱抚着手心里的琴。

“你怎地如此生气,莫不是醋了罢。”一把折扇伸了过来,凑到了容惜辞的下巴上,冰冷的扇柄触上肌肤,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

“走开,莫碰我,谁人醋你了,我可没这闲心。”容惜辞一下子就被惹毛了,一股子拍开那扇柄,怒气冲冲地道。

眼里划过了一丝异样,温御修将容惜辞的反应暗暗放在了心底,但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凑过去逗弄容惜辞。直逗得容惜辞恼火,将他踢走后,他才笑眯眯地起身,言道要去出恭,这才离开容惜辞的攻击范围。

走出雅间,轻手将门关上,便隔绝了心上人的气息,温御修睨了一眼下方,发觉此时还早,醉仙楼里还是没什么人,偶尔来几个路人,匆匆买了些早点便离去了。

回头透过门缝望了一眼容惜辞,发觉他正从怀里掏出锦帕,细心地擦拭白玉琴上一点都没有的尘埃,浅淡的笑容现在了脸上,温御修便折身离去了。

他一步一步地朝阶梯下走去,在下摆轻擦着阶梯的细碎声中,扫了一眼醉仙楼,很快便眼尖地瞧见了方才招呼他们的小二。

“咳。”温御修握拳抵唇咳了一声,在这空荡的醉仙楼里,咳嗽声被回荡得很远,不意外地窜入了正清扫的小二耳里。

双目一抬,看到负手立于台阶边的温御修,店小二顿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脸,扯下肩上的布巾,擦了好几回手,便丢下手里的活,笑眯眯地迎了过去:“客官,您有何吩咐。”

温御修瞥了一眼周围,负着手,朝后院方向走去。这店小二也是个机灵人,半踮着个身子,故意朝着大堂扯高了嗓门道:“茅厕在后院呢,客官您这边请,小的带您去。”迈着个小碎步,余光环顾四周,确信无人怀疑后,弓着身子引温御修到了后院。

行到了一个偏隅的角落,温御修从怀里掏出了一粒比之方才还大上一些的碎银赏给了店小二,开口问道:“你将关乎明莲之事道予我听,若是详细得当,再多赏你一些。”

店小二这双眼里霎时便放出了光芒,差些便要抱着温御修大喊几声祖宗了。眼珠子一转,踮着脚尖,拉长脖子看了一眼四周,发觉没人,才低声慢语地道:“嘿,客官这事儿您问我便对了。这明莲乃是江湖上正道之首千香阁的阁主,素来喜好寻猎美男子,同其交合练功。但虽说如此,若是能与他练功,这于己身也大有利益,是以江湖上许多美男子都妄想着能同他一夜欢好。但可惜他眼界过高,非一般的男子都瞧不上,不过听说,正道的男子他都下过手,现下准备朝邪道之人下手了,公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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