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节操勿捡 下——糖醋藕
糖醋藕  发于:2014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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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几人僵持着的时候,宗室中为首的一人站了出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相国,韩国不能没有王,你为韩国做了这么多,之后一定会厚葬你的。”

李斯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厚葬?韩非怎么不干脆厚葬自己?让他来见我!”

那人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他慢条斯理的展开一卷逐渐,高声读道:

“相国意图谋反,王上念在相国劳苦功高,赐毒酒一杯。”

言罢,便有两个刀斧手上前,将李斯按跪在地上,韩说拿过一杯毒酒朝他走来。

李斯也不挣扎,他知道他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墙头后面应该还埋伏下了弓箭手,这一次,自己真的难逃一死了吗?

韩说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抬起了李斯的下巴,用手指摩擦着李斯的脸颊,韩说笑着说道:

“本来还想要尝尝你的滋味……要不你求求我,我让你少喝点,你最多也就是傻了,倒也不会死。”

李斯恨恨的看向韩说,跪在冰雪之中,双腿已经冻的快要失去知觉,可身体再冷,却也比不上现在的心冷。

“真是可惜了,相国大人。”

见李斯半天没有答话,韩非猛然将手指张开,强迫李斯将嘴张开,将酒杯中的毒酒灌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看见李斯已经将酒喝下去,按住李斯的两个刀斧手也不由放松了警惕,电光石火之间,李斯却已经突然挣脱了桎梏,绕到了韩说的身后,他将手中的长剑横在韩说的脖子上。

发生这样的逆转,谁都没有想到,韩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喊道: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喝下去了!”

李斯将手中的长剑朝韩说的脖子贴近了一些,张口吐掉了嘴中的毒酒。

“你们在干什么!快杀了他啊!”

已经反应过来的兰姬这样大喊着,围在一旁的刀斧手们正准备冲过来,李斯却冷冷警告道。

“如果想让他死的话,就尽管过来。”

宗室中的其他几个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说道:

“你们先别动。”韩说是宗室中的新锐,这员大将是无论如何不能折损的,再说了,这种毒酒即使没有喝下去,因为毒性太强,最终还是非死既傻,就算李斯逃出去,还是逃不了一死。

见宗室这样的反应,李斯又命令道:

“让他们让开,你们都待在原地别动。”

为首的元老示意刀斧手让开一条路,李斯警惕的看着他们,劫持着韩说一步步的后退,直到到了宫门口的马车旁,他才斩断马车上的车辕,又随手给了韩说一剑,便立即上马朝新郑城门狂奔而去。

李斯刚刚消失在雪地之中,宗室中的那些人就匆忙赶了过来,看到独自躺在雪地上的韩说,他们赶忙跑了过去。

李斯的那剑刺得很偏,韩说虽然流了不少血,却也没有性命之忧,但为首那人还是被气的不不轻,他向韩厘命令道:

“立即封锁城门!”

韩厘恭敬答道:“没有王上命令,韩厘无权封锁城门。”

“你!”

那人气的跳脚,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派遣亲兵悄悄出城,寻找李斯的踪影,如果他还活着,便直接把他杀了,如果死了,就把他的尸首毁去。

这一切,都必要要在韩非回来之前完成才行,

******

刚刚逃出了新郑城,李斯便感觉到了心口一阵绞痛,眼前阵阵的发黑。

之前,他还是骗了韩说,就算他已经将那些毒酒含在口中,可还有一部分的毒酒被喝了下去,现在,就应该是毒发了。

李斯一手控制住马,一手紧紧捂住心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中,他心中一个字,逃。

他要从韩国离开,他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无限的可能性……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斯越发觉得浑身无力,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到了最后,他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是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任由着马朝着前方不断跑着。

雪天的道路原本就难以行走,再加上李斯所骑的也不是什么好马,路过一片已经结冰的雪地上的时候,那匹马一个不稳便摔到了地上,连带着李斯也倒在了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天又开始下起雪来,雪花飘散在李斯的身旁,愣愣的看着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李斯想要伸手接住,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的一切渐渐开始远去,李斯也已经不想再逃下去了,他闭上了眼睛,任由大雪将他掩埋……

******

白茫茫的雪地之上,一位骑马的少年正在前面狂奔,后面另一人则边追边喊着:

“小将军,这么大的雪,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前面的少年一拉马缰停止了前进,不悦的对追来的那位卫兵说道:

“什么小将军?我父亲是将军,我就是小将军吗?”

“是是是,小公子,我们还是回营地吧,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

那卫兵赶忙改口劝道,可无奈,那位少年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少年指着前方喊道:

“前面有匹马!”

卫兵往前方雪原一看,果然,在那片白色之上,确实又一匹马,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少年一挥马鞭,在跑到那匹马旁边后,他诧异的对跟在后面的卫兵喊道:

“这里还有一个人!”

卫兵走近,他看见雪地之上正有一人躺在上面,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已经被冻的发紫,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读书人。

摸了摸下巴,卫兵推测道:

“看起来是个士子,也可能是来刺探军情的探子。”

“探子!那好啊,我们赶快把他带回军营,看看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一听可能是探子,那少年立马兴奋了,还没等一旁的士兵阻止,那少年却已经翻身下马,亲自将雪地中已经冻僵的那人放到了自己的马上。

“怎么了?”

见卫兵还愣在旁边,少年疑惑的问道,卫兵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公子,我们该回去了吧。”

打量着伏在马背上的“探子”,少年高兴说道:

“好,我们这就回军营,等我从他口中问道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我可一定要跟阿政好好炫耀一番!”

65、

秦国境内,北风呼啸着,白茫茫的大雪掩盖了地上的一切生机,但就在秦国骊山军营之中的一处营帐里,却传出了这样一个声音:

“兄弟,麻烦再来一碗,记得少放点辣。”

营帐之中,只见一位正席地坐在营帐稻草上的青年满足的擦了擦嘴,将吃的干干净净的瓷碗往木案上一放,朝门外喊道。

守在营帐外面的士兵惊恐对视了一眼,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这都已经是第几碗了?!”

“这都已经是第三碗了吧,也太能吃了吧!”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营帐中的青年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他又朝门外高声道:

“外面的兄弟,听见了没,再来一碗!”

听见这边的嘈杂声音,一位身穿黑色甲胄的少年铁青着脸朝这边走来,不耐问道:

“怎么搞得?在这吵吵嚷嚷的!”

守在营帐门外的士兵赶忙让开条路,恭敬禀告道:

“小公子,您带回来的那人已经醒了。”

那少年微微掀起帘帐,朝里面看去。营帐中的那位青年见没有了吃的,干脆拿起木案上的酒坛,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见到营帐中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少年放在帘帐,皱眉问道:

“叫你们好好看好他,醒了就来禀告我,怎么现在倒吃喝起来了?”

一旁的士兵赶忙解释道:

“这人刚刚醒来就喊饿,小公子又说要看好他,不能让他死了……”

知道是自己呵斥错了,少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故意冷哼一声,打断了士兵的话。

“哼,我去会会他。”

这样说着,那少年便推门进了屋,听到开门的声音,正坐在稻草上的青年也朝门口看去。

“你……”

在看到少年的瞬间,青年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他放下手中的酒坛,指着少年说道,但话刚说到一半,他又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紧紧锁着眉,像是在苦想着什么。

那青年正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少年也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些震惊。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把青年捡回来的时候,那人眼睛紧闭着,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浑身冷的跟冰似的,跟死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想到,这人醒来之后,竟然也挺好看的。

片刻的愣怔之后,少年猛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个人而失神,他不禁恼怒的朝眼前的人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到秦国军营附近来的!”

青年眼睛瞪的更大,黑色的眼眸中满是惊愕的神色。

“秦国?这里是秦国?”

少年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

“不是秦国还能是哪国!喂喂!你怎么还盯着我看呢,你看什么看呢!”

察觉到那个青年还在盯着自己看,少年顿时像个炸了毛的猫,指着眼前的青年愤怒质问道。

少年已经发现了,从自己一开始进门的时候,这人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难不成……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真是太龌龊太可恶了!

更让少年感到愤怒的是,当自己看到这人的时候,竟然会这么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时的自己,明明还算是冷静自持的。

像是也觉得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看的行为不太礼貌,青年有些不自然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起身朝面前的少年拱手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小公子长的有些面熟,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只是因为面熟吗?只是因为好像在哪见过吗?

少年心里感到了一阵失望,他板着一张脸走到青年面前,一边打量着他,一边不爽的问道:

“笑话!我对你根本就没有印象!赶快老实交代,你叫什么,从哪来的,到秦国来干嘛的?”

青年继续弯着腰拱着手,肃然道:

“小公子刚刚问的,我都忘记了。”

“忘记了?你在耍我吗?”

望着少年愤怒的眼眸,青年越发觉得,如果说之前少年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现在他简直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毛,而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这位小公子。

“我真的忘记。”青年再次重复着,严肃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就在少年气到不行的时候,之前为青年诊断的军医赶忙进来劝道:

“小公子,这位先生之前像是中了毒,或许就是因为那个毒,才会让他失去了原先的记忆。”

“中毒?谁在下毒害我?”

听说自己之前是中了毒,那青年看起来比少年还要诧异,在他的潜意识中,自己应该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会有谁想要下毒害一个无名小卒呢?

少年转头看了看军医,又打量几眼青年,想到之前这人已经中了毒,又见他脸上的错愕似乎并不是假装,便按捺住心中的异样,冷静吩咐道:

“算了,先把他看起来吧,等过几日王上要来军营巡视后,再把他赶出军营。”

******

几日后,少年再到青年所在营帐之时,却发现那人正伏在案前,像是在写些什么。

少年轻手轻脚的走进帐中,走到青年的身旁。

果然,那青年正在桌上写些什么,写不谈他所写的内容,光是那一个个奇趣遒劲的字体,就足以让少年惊叹。

但随即,少年的脸又突然沉了下来,他猛然抓住了青年正在的写字的手,青年诧异的抬头,却恰好对上了少年的双眸。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忘了吗?怎么还会写字?”

少年冷笑着问道,自以为自己终于捉到了这人的什么把柄,但青年的脸上却没有先露出惊慌的神色,他用另一只手指着案上的竹简,无辜的解释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些字,这些想法,像是很早便已经刻在了我的脑中,或许我忘记的,就只是我的身份而已。”

少年狐疑的朝案上的竹简看去,只见竹简上所写的,竟然是这人对于当今天下形势的分析,虽然少年并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还是觉得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

心中的怀疑稍稍减少了些,少年将青年的握住笔的手拉到自己眼前,一边细细打量着,一边轻声说道。

“手指白白嫩嫩的,看也不像是做粗活的,或许之前真是哪国士子吧,以后你就替我抄抄兵书吧。”

青年只觉得手心有些痒,但也并不急着将自己的手抽回,只是笑着问道:

“小公子管饭吗?”

“我蒙氏好歹也是秦国大族,放心吧,有我蒙恬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着的。”

少年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掩盖不住话中的得意,倒是那青年若有所思的重复着少年的名字。

“蒙恬……”

看到青年这样的反应,蒙恬关切的追问道:

“怎么,想起什么了吗?”

青年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才摇头无奈道:

“还是不记得,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青年皱着眉头的样子,让蒙恬也觉得有些难过,他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我是在雪原里捡到你的,以后就直接叫你阿原好了。”

“好。”

青年,或者说是阿原抬起了头来,对着蒙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66、

虽然阿原的身份来历依旧被没有弄清,但他看起来就是一读书人的模样,再蒙恬已经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为难,那天之后,他便搬到了蒙恬的营帐之中。

虽然阿原跟蒙恬住在一处营帐中,二人的交际却并没多少,每日天未亮的时候,蒙恬便会出去习武,巡视,等到天黑了才会回来。或许是因为体内的余毒未消,阿原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偶尔精神好些的时候便会翻翻蒙恬帐中的兵书,算作是打发时间了。

就这样,几天的时间一晃便过去,那天清晨,阿原正睡着,本来冷冷清清的军营却突然热闹了起来,很早便听见营地中练兵的号角声,冲杀声,阿原拿被子捂住脑袋,却依旧是被吵得实在睡不着,烦躁的翻来覆去一会,他干脆起身了。

收拾完毕之后,阿原正准备出去看看,却看见蒙恬正往这边走来。

或许是因为刚刚习完武,虽然外面天寒地冻的,少年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汗水将衣衫完全浸湿,勾勒出少年身上流畅的曲线。

咋看到营帐里已经起身的阿原,蒙恬故作惊奇的问道: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听出了蒙恬话中的意思,阿原有些郁闷的反问:

“以前起的很迟吗?”

“难道不是吗?以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作为本公子的仆从,实在是不合格。”

说完,蒙恬大步走进营帐,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衫正准备换上,阿原却已经将那件衣衫从他手中夺走。

“我替公子更衣。”

这样说着,阿原站到蒙恬面前,低头作势要为蒙恬宽衣解带,低眉垂目的表情掩去了他一向疏离的神色,从蒙恬的这个角度,又恰好就能看到阿原微微敞开的衣领里面,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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