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 下+番外——七彩豆子
七彩豆子  发于:2014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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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重音只能算是萧魏明、朝廷、大臣之间明争暗斗的牺牲品,对萧魏明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黎焕和重音却是无妄之灾,白白搭上了十年的青春。

十年的分离,十年的相思,每日每夜对黎焕来说都度日如年,一颗年轻的心被时间打磨,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痕。

对黎焕来说,此时萧魏明的命也不值什么,只能算是抚平他心中愤怒的一道途径罢了。

黎焕看向黑衣人:“当初追杀我们的那些人都是你的部下吧,如此,杀了你也不算冤。”

黑衣人声音冰冷,声音宛若金属撞击,不带一丝感情:“好大的口气,今日便斩你!”突然黑衣人魁梧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蒙面的黑巾下滴下了一滴黑血,落在地面上触目惊心,“你……用毒!”

黎焕轻笑,他刚刚用毒解决了一批侍卫,并没打算就这样收手,毒,被人称为旁门左道,但是有时候也能力挽狂澜,他独身闯皇宫,总是有些依仗的。

黑衣人打了个寒颤,猛地将手中的铁鞭扔在地上,抬起右手一看,整个手掌已经想染了默一样,乌黑发亮,格外瘆人。

黑衣人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封住周身大穴,依旧不倒,坚持当在皇帝身前。

黎焕不以为意,他并不想直接用毒将他解决掉,只要能拖住他片刻,黎焕就能抓住机会把皇帝的命结束掉。

黑花——黎焕用的毒并不是至毒之物,但是却被人称之为花中的黑寡妇,能销人内力,伤人脏腑,对于练武之人却十分致命,避之如蛇蝎。

“天要亡我!”萧魏明仰天叹息,瞬间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衰弱下来,对黑衣人说,“黑龙,你让开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最大的依仗便是黑龙,如今黑龙丧失战力,皇宫虽有大批的侍卫,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在那之前,这个人完全有能力杀人之后逃脱。

从以前开始他从来不会轻视江湖人,为王时他便大力网络江湖高手,只是心性好,武功又好的江湖人对朝廷有好感的少之又少,因此身边除了黑龙,很少有高手。

“主上!”

“父皇!”

萧魏明想要上前,被太子拉住,萧魏明神色郑重,拉下太子的手,径自上前,看着黎焕。黎焕身姿挺拔,黑发披散,面冠如玉,一双眼眸璀璨如星。

“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大夫?果然是人杰!”

“不敢当。”黎焕自嘲一笑,做了十年见不得光的杀手,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他是人杰。

“你可知,朕为一国之主,弱朕出事,天下大乱,受苦的将是黎民百姓。”萧魏明面无惧色,侃侃说道。

“与我何干?”

萧魏明摇摇头,见到黎焕眼中的轻视之色,说道:“朕并不畏死,想你也不是乱杀无辜之人,一切祸源始于朕,朕的命可以给你,但是不要伤害太子。”

太子急切上前一步,拉住萧魏明:“父皇,不可以。”太子将萧魏明挡在身后,“我为父皇之子,父债子偿,便以我的命相抵吧。”

“你倒是有个好儿子。”黎焕看着太子对萧魏明,面带揶揄,说道,“我只要一个公道,总是要留下一条命的,你们商量好了通知我。”黎焕说完便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完全没注意,已经坐在了皇帝的龙椅宝座上。

“你……”太子不忿,他们是时间最尊贵的人,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轻视过,比之蝼蚁都不如。

太子已经及冠,最大的儿子已经三岁,而今却像个孩子一样泪流满面:“父皇若是出事,让儿臣怎么办,这么大的天下便要扔给孩儿一个人吗?便让儿臣去吧!”

“男儿当自强,怎么轻易流泪!”萧魏明声色俱厉,片刻后终是缓和下来,“自古帝王薄命,除了你的祖父,没有几位长寿之人,我的身子大不如前,想来也撑不了多久了,你是我的儿子,便是我生命的延续,自幼便是我亲自教导,为父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是对你还是满意的,我走之后,你定能撑起一片天地。”

萧魏明看了黎焕一眼:“当日我的一个决定惹来今日大祸,但是我从来没后悔过,当断则断,我只恨当年没能斩草除根,留下今日的祸患。至于这个人,便放他走吧,以后也不要追究。”

“父皇……”太子泪流满面,看向黎焕的眼神满是阴鸷,并不像善罢甘休,只是人在屋檐下,却不能不妥协。

黎焕灵觉敏锐,自是察觉到了太子的视线,却不以为意。

“黑龙,从此以后,你的主子便是太子,待朕去后,定要忠于新君。”

黑暗的夜,窗外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大正宫周围人影密布,侍卫穿着铁甲手握金戈,在电光下闪着寒光。

闪电划过天际,瞬间照亮了室内,皇帝稳坐龙椅,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隐于脖颈间,龙椅旁一把玉质匕首掉落在地,银色的刀刃上染着殷红的血迹。

太子扑坐在萧魏明腿上,一脸凄惨,泪水不绝。黑衣人晕倒在地。

老太监常路瘫坐在地,满面凄然,仰天叹道:“报应啊……”

鬼医,这个名词代表了一个传奇,被世人尊为神,弑神,让人悚然而惊,因果循环,时隔十年,报应终是来了。

黎焕行走在风雨中,从皇宫的城墙一跃而出,一步一步的踏出,远离而去,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他的衣,如一尊行走在黑夜中的魔神,双脚踩在积水中,溅起了一地泥水。

而今,大仇得报,重音,又在何方?

第五十九章

群山茫茫的山道上,两侧绿树环绕,花草缤纷,姹紫嫣红,飞鸟鸣啼,彩蝶纷飞,到处充满了自然之美。

山体上怪石嶙峋,犬牙交错,纷乱有力的马蹄声沿着山道从远处而来,两匹骏马迈动矫健的四肢奔腾而来,一黑一红两道身影跨马而来,衣袂翻飞,速度之快宛若划过天际的飞燕。

翻过一道山岭,一块丈高的石碑上刻“娿余”二字,遒劲有力。

“前方二十里就是娿余城了。”黎焕说道,“在城里休整一番,等等其他人!”说着纵马前去,赤炎紧随其后。

越国南方,与十万大山的交界处有一处繁华的城镇——娿余,娿余城相处的地理位置相对于那些繁华的大城只能算得上穷乡僻壤,然而两地杂居的习俗却促成了这里的繁荣。

南疆的服饰,特色淘气,刀具,玉器,美女乃至蛊师都吸引了大批的商人武林人士来到娿余城。

近期,大批的武林人士涌入娿余城,有的掩饰身份而来,有的则大摇大摆的进城。娿余城的客栈不论大小好赖都住满了人,甚至城内的民居也是人满为患。

“来的有些晚了!”赤炎看着摩肩接踵的街道,下马。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身在离国,一来一回浪费了不少时间,虽然日夜奔行,终是来得有些迟了。

“无妨,早来了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绕过中心大街,两人牵马来到城北最大的花楼——百艳楼。

娿余城苗族,彝族,瑶族等百族杂居,并不只有汉人。

百艳楼前红灯烛照,脂粉飘香,姑娘们穿的极其薄凉,少数民族姑娘穿着短袖短衫,裸露玉足,别有一番风情。

“哟,两位新来的吧,看中那位姑娘只管和妈妈说,我们这的姑娘都是好的。”鸨母扭腰摆臀的甩着帕子过来,看到黎焕和赤炎眸光一闪,冲着楼上喊道,“春华,秋实,带两位公子上楼,好生伺候着。”

鸨母是汉人打扮,三十来岁,脸上厚重的脂粉遮住了原本的样貌,一身华丽贵重的绸缎紫硬是穿出了一身风尘之气。

“是,妈妈。”两个汉人女子袅袅娜娜而来,一人彩衣,一人粉衣,各有风采,就容貌而言,算不得十分出众,但是气质如兰,十分打眼。

黎焕和赤炎也不推让,跟着两个女子上了楼,楼道上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各种银词浪语,暧昧非常。

两人被领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彩衣女子冲着里间喊道:“白燕姐姐,有客来了。”

隔着薄薄的帘纱,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妖娆身影端坐早妆台前,听到声响,站起身来,袅袅婷婷,曲线优美,向外走来。

“你们先下去吧。”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铜铃。

彩衣女子和粉衣女子福了福身子,退出门,顺便把房门带上。

“属下白燕,见过两位楼主。”白燕上前行礼,双颊分红,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

“多年不见,白燕姐姐风采依旧啊。”黎焕笑道。

赤炎虚扶一把,免了白燕的礼,揶揄道:“叫什么姐姐,把人家姑娘都叫老了。”

白燕年过三旬,看起来却如双十年华,一点不显老态,此时被两人揶揄也不恼,笑道:“能被楼主称一声姐姐,可是白燕的荣幸,求都求不来的。”

“白燕姑娘在这偏远之地待了近十年了,此事了了,便跟我们回离国吧。”赤炎道。

好人家的姑娘没有人会愿意做这种迎来送往的买卖,白燕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白燕一笑,笑容中有旁人不易察觉的苦涩:“娿余虽然偏远,但是这些年白燕也没吃什么苦头,此时离开,倒是有些舍不得。”

黎焕和赤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结不解,别人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白燕的事情牵扯到玉书,多年之前,白燕倾心玉书,玉书却另娶佳人,这不是谁的错,怪只怪命运弄人。

玉书是黎焕的朋友,但是感情的事情却不是能勉强的,在这方面,黎焕也不能多管。

黎焕只能说:“既然姐姐喜欢,便留着这里吧,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只管说就是。”

“两位的恩情,白燕无以为报,便让我留在这里为焕音楼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三人又交谈一番,赤炎问:“如今情况如何了?”

白燕为两人泡了茶,说道:“如今娿余城风起云涌,明里暗里许多大人物都已经到了。为的自然那东西,只是南疆诸部太过神秘,许多人都在观望,并不敢冒然强闯。”

南疆确实有不世高手,当时赤炎就曾在南疆吃过大亏,所以这一次非常谨慎。

“短短数月我们已经折了十几个人了,南疆果然不是善地。”白燕面色凝重道。

“别的倒无妨,只是他们的蛊毒让人防不胜防。”

南疆的蛊文化传承千万年,自有其独到之处,培养发展出各种各样的蛊虫,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从这天起,黎焕和赤炎便在百艳楼住了下来。

“报告楼主,外面有个年轻人求见,自称是楼主的故人。”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黎焕和赤炎正准备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听下面的人来报,黎焕边说:“把人带进来吧。”

黎焕思忖,此时莫不是景玄到了?等到黎焕见到来人,顿时吃了一惊。

“怎么,几年不见,不认识了吗?”男子二十来岁,一脸的酷相,五官深刻,穿着汉人的衣服,但是样貌不似中原之人,手握一把玄金色的弯刀,端的是英武非常。

“秋厉!”黎焕大喜,来人正是漠北飞鹰堡的少主,飞鹰堡堡主秋狄的独子秋厉。

几年不见,秋厉已经长大成人,而今已经娶妻生子,只是性子还似以往,不管见谁都冷冷淡淡,但是却是个义气之人。

“快进来,你怎么来了南疆?”黎焕得见故人,心中高兴,吩咐人准备筵席,给秋厉接风。

几年未见,两人并未生疏,秋厉平时冷酷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喜色:“听说你要在南疆做一笔大的,父亲让我过来看看。”

黎焕嘴上不说,心中十分感激,他平生交友不多,但是交好的人个个都是知己,也算是他的幸运。

秋厉几年前武功有所成,曾来过中原历练,彼时黎焕的焕音楼已经小有规模,秋厉在焕音楼待过一段时间,帮了不少忙。

酒桌上,黎焕、赤炎、秋厉都喝了不少,把酒忆当年,秋厉已经成人,思想比之以前成熟了不少,自从知道重音的事情之后心中唏嘘。

他并不是很理解黎焕和重音的事情,男子相爱,古往今来都有,却不是主流,但是作为朋友他表示理解。

重音是个优秀的男人,这个秋厉从小就知道,武功人品都极佳,更难得的是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但是十年过去了,对于重音生还,大家都不抱希望了。大家有心劝告黎焕却不知从何说起。

“画儿还好吗?”

画儿,秋画,是秋厉的长女,如今已经三岁了,三年前黎焕亲往漠北为这个小家伙儿庆生。

“已经开蒙了,现下由我父亲亲自教导。”谈起自己的爱女,秋厉展颜一笑,女儿聪明伶俐,做父亲的与有荣焉。

酒酣,三人熄了出门的心思,借着酒意呼呼大睡。

第二日,日上三竿,黎焕才从床上爬起来,摇了摇有些胀的脑袋下了床,白燕断了醒酒汤推门进来。

白燕拧了帕子给黎焕擦脸,黎焕接过:“我自己来就好。”

“楼主醒的可真是及时,刚刚景先生夫妇和玉公子到了。”

“太好了。”黎焕高声道,忽然看到白燕,犹豫道,“姐姐……”

黎焕光顾着高兴,差点忘了玉书和白燕之间的纠葛,此时夹在中间,真是有些为难。

白燕勉强笑道:“楼主不必介怀,这么多年了,白燕想得明白,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更何况公子已经成婚,白燕断不会做那种毁人家庭的缺德之事。”

黎焕不会劝人,只叹道:“委屈姐姐了。”

“时也,命也。”白燕释然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玉书在娿余城里有自己的宅子,景玄和唐小梅便住到了那里,此时,正邀黎焕前去相聚。

黎焕去的时候,大家都到了,玉书,景玄夫妇,赤炎,秋厉正坐在大堂里说话。

黎焕一进门便道:“这一次的人倒是全了。”

“是啊,唯独缺了秋狄和……”景玄说道一般,被唐小梅掐了一把,意识到什么,讷讷不语。

黎焕失笑:“梅子姐,你掐他做什么,我又不是玻璃心,重音终是会回来的。”

唐小梅讪讪的收了手,不见平时的伶俐,呐呐说道:“我……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瞎想!”

黎焕并不失落,只有真正关心他的人才会顾虑他的感受。

“好了,别闹了,说说正经事情吧。”玉书打圆场,“南边传回消息,百年来最大的祭祀仪式便在近期举行了。据说,这一次献祭的东西有些特别。”

第六十章

南疆十万大山,多险山恶水,猛兽出没,毒虫遍地,防不胜防。

群山深处,有南疆最大的部落,这些人行事诡秘,自认是上古蛊神的后人,少与山外之人交往。

黎焕、赤炎、玉书、秋厉、景玄和唐小梅一行留人悄悄潜入十万大山,黎焕和赤一组,玉书和秋厉一组,景玄和唐小梅一组分别带了少数人沿着不同的山道向着群山深处前进。

大山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散乱的居住着少数居民。这些人可能属于某些大部落,但是可能几年才去过一次部落本部。

黎焕和赤炎身后只带了四个人,白鹤、杨青、牛老三和花童,平时都是跟在身后用惯了的人,也是焕音楼排的上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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