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袁三公子 上——墨朱
墨朱  发于:2014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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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琰身体一颤,脊背倏地发凉,眼里全是不置信的后怕,他居然被睿郡王差点逼出了真话。

容浔却已经垂下了眼,凤眸里一闪而过的嘲讽,他这位皇伯父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眼角瞥见怀里人撑在地上的手,五指纤细白皙,衬着漆黑的地板愈发显得漂亮。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趁着人动不了,他伸出手,牢牢覆在那只手上,两人手指缠绕在一起,冰凉的感觉自指间蔓延到心口,却是微微的暖。

文景帝眸光一扫,将容浔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苍老眼眸里精光微闪而过,“年纪大了,这事闹的我头疼,这桩公案,倒是该好好审审,容隽什么时候回来?”话音一转,他后一句却是问的身边的内侍,内侍忙道,“陛下,皇长孙去了通州视察灾情,怕是要明日才能回来呢。”

“既然明日回来,这事就让容隽回来好好审审,都退了吧。”

第32章:无耻之尤

众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风化案,偏又事关朝廷重臣,文景帝这么一放权,偏又直接跳过皇太子,直接放到皇长孙身上,无疑不是向众人传递了一个讯号,陛下想放权了。

跪趴在地上的刘琰神色一松,脸上隐隐涌出兴奋的光芒。

容浔长眉轻轻一挑,凤眸里流光熠熠,唇角隐隐勾笑。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却无人察觉一直沉默不语的袁太傅脊背微微僵了僵,似乎也受了些惊讶。

袁知陌皱了皱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容隽到底只是皇长孙,这么早牵扯入朝廷派系之争,就算太子殿下懦弱无能众人皆知,又是容隽的父亲,但太子殿下毕竟是第一顺位人,如此一来难保不让有心人多想。况且,刘琰是皇长公主那边的人,也相当于是容隽的人马,文景帝这么做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大脑飞速运转,一时间都没在意文景帝已经离开,还没仔细理出其中究竟,腰间骤然一紧,只觉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落在了一个熟悉怀里。

袁知陌脸色骤变,这人又想做什么?

“那我们先走了啊,你们慢慢跪着。”容浔声音一如往常的让人郁闷的懒散,抱着人就往外走。

众人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毫不避讳的态度,原本就古怪的神色更加古怪,虽然大雍民风开化,这样也未免太过……

袁太傅脸色也变了,顾不得其他赶紧追上去,“知陌!”

袁知陌僵了僵,奈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就算知道父亲已经气的快要发疯他也没办法解释,刹那间心底诸般荒谬愤怒羞愤情绪轮流闪过,到最后只能汇成一声无奈叹息。

容浔这厮脾气古怪,摆明着是想造成既定事实,跟这种完全不可理喻的人对抗,完全是自讨苦吃。算了,等穴道解了再想办法解释吧。

果然,容浔抱着人笑嘻嘻的回头,一脸厚颜无耻,“袁太傅,你也愿意做那拆散鸳鸯的恶人?”睐着眼睛看怀里显然认命了的人,凤眸弯了弯,他看中的人果然上道。

袁太傅脸色煞白,气的身体微颤,“我、我……”

容浔一脸正经,“你若实在要让他娶个人,我入赘你家便是了。你儿子娶我可比娶个牌位好的多了,放心,我对待他好的。”

袁太傅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要大雍第一藩王入赘,他自认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才待说些什么,眼前一花,原本站在门口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刘琰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怒瞪过来,“袁清,你狠!”

袁太傅一愣,忙道,“右相,这件事我当真……”

“哼!老夫信你是至诚君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只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袁太傅瞠目结舌的望着拂袖怒去的刘琰,额头青筋跳了再跳,本来好端端的一桩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看着众人古怪的神色,袁太傅有苦说不出,这件事他当真是一无所知,但如今梁子已经结下,恐怕就算他想解释也无从解释起吧。

他忍不住苦笑摇头,别了几位同僚,独自走向最东边的出宫甬道。

这条甬道过往的人极少,连前阵子的积雪都不曾完全铲尽,在寂冷午后更显得落魄孤冷。袁太傅在踏入甬道时脚步微微一顿,抬起头,眸光深深落到不远处暗红老旧的斗拱屋檐上,相比较皇宫内的金碧辉煌,那一处檐角都透着破旧陈腐的意味,如同里面住着的那人一般,明明金尊玉贵,却在刻意中被人慢慢遗忘。

遗忘么,何其悲惨。

袁太傅目光愈发复杂,长长叹了口气,缓缓步入甬道。

他却没察觉,黑暗中有一双晶亮的眼死死锁在他的身上,带着阴冷森凉的意味,像只正待觅食的野狼,瞬间可将人拖入地狱。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羞的。”某人敛眉贴手做低伏小,昏暗里凤眸熠熠生辉,娇娇羞羞的猛一眨眼,当真是千娇百媚风姿绰约。

袁知陌嘴角一抽,面无表情的道,“我看不见。”

“可是你这么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我,我还是会羞的。”容浔掩面不甚娇羞的模样,衣袖一摆,掏出半个吃剩下的橘子,“吃橘子不?相公?”

袁知陌头皮一阵发麻,恼声低道,“容浔,你到底……唔,”嘴里被塞了一瓣橘子,清甜的滋味瞬间散在口中,还未来得及完全吞下,口已经被人封住,那人含笑咕哝了声,“我可是替你把天都捅破了,你还不给我点奖赏?”

袁知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容浔舌尖已经半强迫半诱哄的探入唇齿间,袁知陌所有的怒骂尖叫被强势堵在喉咙口,碎成细细的呻吟,舌尖颤抖着任他纠缠。

容浔满意的弯了弯眼,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被小陌儿接纳,继而想起那颗被他含在舌尖却压根没吞下的药丸,想起那颗药丸那可能会有的功效,再想起他莫名其妙娶个牌位决定,容浔的眸光立刻又深了些,磨了磨牙,突然觉得这人当真是欠教训。

听着外面街道的喧闹声,容浔眸光微闪,突然跪下去,隔着衣衫,张口一含!

袁知陌受了极大的惊吓,蓦然睁大了眼,身体肌肉全身紧绷的像是被拉紧的弦,倒抽一口凉气,“容浔!”

即使冬天的衣服穿的厚实,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觉,但他们两个人是在轿子里,而轿子外便是喧闹的街市,他甚至可以听见外面轿夫在嘻嘻哈哈的笑着些什么,这种隐秘的几乎让人抓狂的罪恶感让人感官瞬间灵敏非常,隔着厚重的衣袍,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容浔口里的热气正源源不断的传向那个部位!

这、这太过份了!

无耻之尤!

容浔慢条斯理的抬头看着胀红了脸的人,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狭长凤眸里眸光熠熠生辉,在昏暗中显现着慵懒邪魅的光芒,“你反正也要娶个牌位,要这个,还做什么呢?”

第33章:同生共死

袁知陌想躲,可根本动不了,容浔又像一尊佛似的蹲在那里,虽然没再有过激的动作,他却能敏感感觉到那人口里呼出的热气很快润泽了绸袍,贴在身上好不难受,轿外人声鼎沸,轿子里的自己却以这样卑弱甚至有些屈辱的姿势坐在这里,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憋屈愤怒甚至悲哀的情绪。

他娘的他折腾那么久又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让这人泄愤的似的咬着玩?他以为他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以为他不想痛痛快快的死在上一辈子,他以为他想成为现在做什么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连自己都厌恶的袁知陌!

他以为他想这样!

他只是不想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不想容浔再死在他手上一回!

各种愤怒憋屈的情绪如脱缰野马一般纵横驰骋,“我……”所有腹诽脱口而出的刹那轿子突然一抖,他一个激灵回过神,看着眼前如墨一般的漆黑,所有情绪瞬间又被压了下去,他闭上眼,咬牙低道,“我的事,不劳你多管。”

“该死!”容浔低咒一声。

袁知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僵硬动弹不得的身体一松,紧接着便被容浔死死塞进怀里,声音低沉而冷冽,“抱紧我。”

袁知陌心里一紧,下意识搂抱住容浔,容浔低头看了怀里老实听话的少年,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但随即就被冷冽取代。他单手搂着袁知陌,一个跃身从方轿的窗口俐落跃出,扫了眼混乱成一团的街道以及自己那些与杀手搏在一起的轿夫们,头也不回的直接奔向战局中最懈怠的东北角!

一个黑衣人立刻凶猛扑过来,容浔手腕微扬,泓光乍现的刹那血珠飞溅,伴着一声惨嚎身前黑衣人已经倒地不起,一个轿夫立刻扑过来护住他的后背,“郡王爷,唔!”轿夫闷哼了声,不顾刺入自己腰腹部的长剑,反手砍倒两个追击过来的黑衣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悍然道,“走!”

“好,你们撑着点!”容浔毫不迟疑,手一扬一抹黑色箭光直冲天际,代表求救讯号的灿烂火花瞬间在天空中炸开,确定一炷香内救援人马马上就会赶来,他脚尖一点搂着袁知陌迅速掠入窄小的巷道,这些人要的是他的命,只有他离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全。

京都巷道星罗棋布纵横捭阖,他却异常熟悉,脚下动作不停,转瞬间将血腥厮杀的战场远远丢在脑后,远远的可以听见刀剑交错的呼啸声。

“容浔!停,停下来!”怀里的人却突然急喝出声!

容浔当袁知陌害怕,还有闲心撸了撸他的头发,“不妨事,我们有安全地方可以去。”他当时来到京都,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别说是一场小小的刺杀,就算是皇长公主倾力而出也要看他配不配合!

袁知陌死命拽住容浔的衣襟,咬牙低吼,“不能去!你的人里面有叛徒!那里肯定早就埋伏了人!”

容浔脚步一顿,不置信的看向一脸激动的袁知陌,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袁知陌低吼,“信我!你们内部藏了奸细,你现在过去只有受死的份!”

容浔身上的气息倏地寒冽起来,定定看着面前喘着气的青衫少年,昏暗的窄巷子里,袁知陌的眼神凝定镇静神情坦然,完全不像是在作伪。可他从定熙带过来的人都是他一手培植起来的亲信,同吃同住同进同退,都是不容怀疑的忠诚血性汉子,怎么可能会有奸细。

凤眸里掀起翻涌起伏的风暴,他冷声道,“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这还是容浔死后他得到的消息,这也解释了当初定熙侯府里一举一动都被容隽看的透彻,但因为容浔战死,他身边近卫也全部战死,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容浔皱了皱眉,“是谁的人?”

袁知陌清澈眸光微微起了些微涟漪,但随即便被压了下去,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容浔气急反笑,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就凭你的不知道,你就让我跟你在这里死耗,而不是尽快到安全地方?”

“容浔,你信我!”他不能冒一点险,刚才那场刺杀来的太突然,太巧合,让他不由自主往阴谋的地方想。

容浔定定看着面前执拗固执的少年,半晌,脸上滑过一抹无奈,“我倒是想信你,可是我们在这里更危险,”苦笑了声,“况且,我不能不去,我跟他们约好了在那里会和,如果真的有埋伏,死的就不是我一个,是我定熙所有人!”

即使当真是有陷阱,即使阴谋已经变成了阳谋,有些事也不得不做,至少,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兄弟们送死!

袁知陌一窒,他怎么忘了这人看似风流实际重情的性格了,如果没什么陷阱他还可去可不去,如今听说有陷阱,这人怕是非去不可了!他咬牙,“你难道就没有办法通知你的人?”

容浔很是无奈的摊摊手,“我今天入宫赶的急,只带了一支烽火令,刚才已经用了。”

“你……”袁知陌怔了怔,才待说些什么,突然敏锐察觉到身前气流微动,他心念一动,猛地抓过去,正好抓住一片小小的衣角,不待某人撕开衣角,他手脚俐落的环住容浔的腰,淡定仰面,“要去一起去。”

偷溜没溜走的容浔张目结舌的看着怀里动作俐落的八爪鱼,“小陌儿,你是不是其实看得见?”

虽然情况有些不对,袁知陌还是不由想笑,扬了扬唇,“你要是敢打晕我,不管你有事没事,我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自杀。容浔,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说到做到。”

容浔嘴角抽了抽,原本已经扬起的手刀颓然落下,忍不住抚额,好言相劝,“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又不能视物,你留在这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还能帮我找找救兵。你该有大局观。”

“我袁知陌不过是废物,等我找到救兵,恐怕你已经死的连渣都不成了。”

容浔额头青筋微跳,忍不住道,“那你跟我去有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袁知陌笑笑仰起头,唇角轻轻微扬,“至少,必要时可以陪你一起死。”

清俊的少年清澈干净的眼眸里眸光安详,清俊脸上也全是毅然决然后的平静安然,唇角笑容微浅几乎不可见,在昏暗的巷道里却仿佛绽开一朵小小的花,瞬间仿佛四周都亮了起来!清而淡,冷而迾,让人不由自主想起岁月静好,流水依莲。容浔怔怔看着,蓦然觉得,这怕是他此生见过最美。

“小陌儿,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第34章:书生害人

袁知陌没回答,只是将人搂的更紧了些,耳边风声呼啸,容浔动作很灵巧,即使是抱了个人都显得轻盈平稳,连喘息声都没有加重多少。

他抿了抿唇,唇角弧度微扬,笑容却涩。

虽然他刚才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其实很蠢,他的推测失误还好,如果真的有什么差池,容浔一个人或许可以勉强逃生,但加了个他这个跑不能跑逃不能逃的累赘,十有八九会被连累。

可是他真的再也受不了在原地等待的滋味,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太难熬。

容浔飞掠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袁知陌脚下踩着的是坚硬的地面,似乎是寻常的巷道,四周安静非常,不只是错觉还是怎的,他总觉得空气里似乎有一些不寻常的味道,味道似乎怪异,偏偏又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到了?”

容浔低嗯了声,搂着人窝在隐蔽的死角里看着前面那个普通的宅院,寻寻常常的民居,大门紧锁,看不出有任何不同。既然说可能有埋伏,他自然不会傻到冒险去试,可是如果不去看的话,从外面又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时间不允许他这么浪费。

袁知陌突然道,“里面接应的人,认不认识我?”

“应该不认识。”话一出口,容浔就皱了眉,“你想做什么?”

“我先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岔子的话,你再出来。”袁知陌很平静,“容浔,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胡闹!”容浔脸色一变,凤眸里微微冒火,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如果真的有什么埋伏,他连给人喂刀的资格都没有。

袁知陌侧头看了眼过去,虽然他看不见,但完全不影响他眸光如刀锋一般成功将容浔的所有叫嚣堵回去,像是洞悉了他的心理,淡淡的道,“我却是弱的连给人喂刀的资格都没有,”

容浔一僵,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这人难道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

袁蛔虫根本不理他的腹诽,继续道,“但是你别忘了,他们不认识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路人,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路人坏了他们的计划。况且,我还有这个。”衣袖一扬,他近乎奇迹的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还有一枚手指大小的药丸,药丸呈现漂亮的金红色,在昏暗里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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