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歌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答应意思，只是侧头看了看窗外月亮，今天应该是二十三里，已经过了月圆日子了。

“记着，以后胆敢再冒犯我，顶撞一句二十鞭子，”刘青歌冷冷说道：“这次念你是初犯就算了，不过你别想用挨鞭子来偷懒，就算挨一百鞭子也得给我去陪客，把生意谈拢！”

凌九点头总结了下，总之就是一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上床高，下了床该怎么打怎么打，上个床该怎么干该怎么干。

凌九走到桌前拿起笔，右下角用左手写下“杨芳轩”三个字，反正签又不他。

“你是左撇子？”刘青歌随意一问。

凌九哼了声，没有回答，他不是左撇子，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习惯，对陌生人和事物质疑，让他习惯性地去掩饰，把假装那一面露给别人看，即使写字也是一样，这是他们这种人通性。

他没有回答，刘青歌也不生气，只是那样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渐渐变了，有些发红，一直盯着他看，目不转睛。

凌九被他看得全身不自，饶是再淡定，被他用这种眼神看了这么久，想无视都无视不了了。

“你到底看什么？”他忍无可忍地问道。

刘青歌只是眼睛发红地盯着他胸口，好半天才说道：“你……是不是……额，没发育好？”

凌九低头看了看，他没放馒头。

他双手护胸，像防色狼一样警惕地退后两步，恶狠狠地瞪着刘青歌恼怒道：“要你管！”

刘青歌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打开轻轻挥动着，“哎，看来要叫花叔多给你吃点番木瓜了。”

……他就算吃一车，也长不出两个胸来啊！

于是，凌九掩面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凌九发现门口多了两个家丁看守，无论他去哪都会有人跟着，估计是刘青歌怕他又逃跑，一千多两银子也跟着飞了吧。

今天是凌九应好了刘玄书第七天，还不等入夜，刘玄书就派人接凌九去他房里。

凌九被花叔强迫地穿了身极其风骚衣服，脸上又抹了一堆东西，头上也戴了起码两斤重首饰，终于十分满意地把他推出门了。

凌九正脑子里想着千种办法对付那个刘玄书，却打开门那一瞬间，他大脑连同他身体一起，石化了。

刘玄书衣衫半褪地斜倚床上，露出他还稚嫩单薄胸膛，媚眼横波带着情欲，而桌子前还坐着一个人，一身金银珠宝晃得人眼睛疼，腰间八块腰饰只是看着就觉得腰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廉锦王府主人，刘青歌。

这么暧昧场景，桌子上还放着一盘香蕉啊！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红着脸说了句打扰了，就要退出门外。

“慢着慢着！”刘玄书忙着从床上跳下来抓住他手，不顾他意愿把他拉进了房间里，关上房门。

凌九瞥了眼悠哉喝茶刘青歌，现是神马情况？这哥俩重口味到准备三个人一起来？……果然变态是遗传！

第14章：露水之欢的要求

看着凌九怪异打量自己眼神，刘青歌皱起了眉，十分嫌恶样子，厉眼瞪着他，“不管你现想什么，通通都想得不对，你马上把那些乱七八糟想法从你脑袋里丢出去！”

凌九：“……我想，这盘香蕉看起来不错，应该是用来吃，难道我想得不对？”

刘青歌：“……”

刘青歌瞪他一眼，抬起眼睛看着一脸兴奋刘玄书，摆出大哥威严说道：“好了书儿，你说让我帮忙，帮什么忙？到底让我来做什么？”

凌九跟着点头，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刘玄书不是让自己来侍寝吗？难道皇家人都有让别人看光光习惯？

“轩轩，我知道你是想和我过二人世界。”刘玄书牵起他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二人你妹啊！那个该死变态武功那么高，他这他怎么下手啊！难道等着被他扒光衣服发现自己男子身份啊！

“但是轩轩，我已经努力学习了七日，但我想给你一个美好第一次，所以只好把表哥请来全程指导了。”刘玄书红着脸说道。

……凌九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劈得他七窍生烟五体投地，这货哪里来？全程指导？他没事吧？

果然，刘青歌眉头皱得紧，“书儿，春天过了。”发情也得看季节吧。

刘玄书嘴角扬起一个天真烂漫笑容，看着凌九双眸里全是小桃心，笑得果然如同一只发春猫。

“表哥，你不懂，这是真爱。”

刘青歌：“……”

凌九：“……”

刘玄书不理会两人僵硬表情，只是专注地看着凌九，满脑子里都想着怎么把他推倒，压身下，怎么撕烂他衣服，怎么xx，后一口吃进肚子里去。

凌九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刘青歌，他堂堂一个王爷，应该不会由着他胡来吧。

哪知一看到他眼神，刘青歌好像心情大好样子，施施然地那里坐着，顺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等着看戏模样。

……凌九深吸一口气，忍着冲上去一巴掌抡死他冲动。

“王爷，您，额，您应该不会让六公子，额，胡来吧？”凌九满含希望地看着他。

“看来你近番木瓜吃了不少。”刘青歌突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话。

……那是馒头，馒头啊！

“番木瓜？轩轩喜欢吃番木瓜吗？回头我让下人多准备些给你。”一听心上人喜欢吃番木瓜，刘玄书忙着讨好。

“谢、谢！”凌九说得咬牙切齿。

刘青歌悠哉地看着他们，“正好，日后要做家妓人了，不如今日就让书儿给你TJ，免得以后你太过青涩，不懂得讨好我贵客。”

说话时候，刘青歌眼角余光一直瞄着凌九，那种感觉让凌九想到了骄傲自负公孔雀，看一只刚刚被煮熟蹩脚螃蟹。

还不等他说什么，刘玄书已经跳脚了，“谁是家妓？”

凌九四处看了看，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连个伺候丫鬟都没有，不禁地刘玄书扯了扯嘴角。

“你猜呢？”

刘玄书先是被他笑看得失了神，随即反应过来把他护身后，挺着胸膛站刘青歌面前，“表哥，我不要他做家妓，我要他给我做小妾。”

凌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果然是金窟窿里长大皇子，随便一人就收了做妾，正室他都不稀罕！

听到他这样说，刘青歌一直悠闲脸色终于皱起了眉头，“下个月他就要嫁给我了。”

“那就把他让给我嘛，表哥只娶那个杨家四小姐不好吗？表哥这么疼我，就把他让给我嘛。”说着，刘玄书拉起刘青歌手臂摇了摇，撒起娇来。

刘青歌看都没有看凌九，只是专注地看着刘玄书，面色深沉，“你对他当真是认真？”

刘玄书忙不迭地点头。

“不行！”刘青歌厉声拒绝，站起来负手而立，周遭散发着怒气。

“为什么？”刘玄书不怕死地上前。

“杨家人不配得到你这堂堂六皇子宠爱，露水之欢可以，但你若想收他做妾，这是万万不能！”刘青歌语气愈发冷冽。

“表哥，我不知道杨家人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他们恨之入骨，这些我不关心，也随便你怎么报复他们，可是只有轩轩，我是真喜欢他，你放过他好不好？再说他是杨家表亲，又不是亲姐姐。”

“可他同样姓杨，姓杨都该死！”刘青歌说得愈发阴狠，甚至空气中都带起了杀气。

刘玄书学过武，虽然学艺未精，可是这么浓烈杀气他当然感觉到了，忙着把凌九护身后，只怕刘青歌一个冲动上来把他卸成八九块。

凌九对他们说得那些没什么兴趣，反正他又不姓杨，不过看刘青歌恨杨家人恨成这个样子，他还是得找机会带着他柳青离开才好。

“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见他！”刘青歌转过身来对着刘玄书严肃地说道。

“我不！”刘玄书抓起凌九手，一副打死也不松样子。

“书儿，想想你身份，你怎么能和这种卑贱人一起，点松开！”

“所以我只打算收他做侍妾，又没打算立他为妃。”刘玄书说得理直气壮。

凌九心里吐槽，亏他刚才还觉得刘玄书有情有义，这会儿他只想一巴掌抡死他。

“侍妾也不行！贱人就是贱人，他没有资格！”说着，刘青歌伸手就要抓凌九。

刘玄书带着凌九急急闪开，顿时也急了，想也不想就说道：“他是贱人？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连你都有资格暂时抚养我，他凭什么没资格做我侍妾！”

此言一出，凌九分明看到刘青歌身子狠狠地一僵，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刘玄书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低下眼，诺诺地看着他，“表哥……”

刘青歌又是一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语气却是摄人冰冷，“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即使竭力掩饰，脚步还是有些踉跄。

凌九看着刘青歌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发酸。

他觉得他可以理解刘青歌感觉，刘青歌这般恨极了杨家人，杨家必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事害惨了他，否则他不会有这般浓烈恨意。

刘玄书身为六皇子，日后说不准就是皇上，若他当真收了杨芳轩做侍妾，将来刘玄书登基，杨芳轩次也能做个嫔妃，到时候她再报复，刘青歌这个有名无实王爷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他只是不给自己仇人半点退路而已，没什么错，对待自己仇人，没必要手软，如果是自己，说不定会做狠。

只是这个刘玄书，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无邪，一心依赖他这个表哥，刘青歌羽翼下安然长大，心底，还是瞧不起他吗？

还是觉得，他，卑贱。

刘青歌一走，刘玄书顿时笑开了花，整个人往凌九身上赖去，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

“轩轩……”刘玄书不满地看着他。

凌九只是对他笑了笑，“六公子，奴家只是觉得，自己这般卑贱，即使是做您侍妾也是对您玷污，为了不玷污您身份，奴家还是哪凉哪呆着去吧。”

“轩轩，你别这么说……”

“顺便为了不玷污您高贵空气，奴家这就有多远滚多远。”凌九笑得疏离，同时闪到了门外，步离开。

刘玄书为了今晚成其好事，故意没门口安排家丁看守，这下没人拦他，而他自己因为衣衫不整也不好追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凌九离去。

唔，他把他美人惹生气了。

凌九从刘玄书院子出来，没有回自己院子，不会傻到去安慰那个变态王爷，而是趁着现没人跟着，忙着闪到了竹林，小跑着向温泉跑去。

柳青并没有泡温泉里，而是坐走廊里背对着竹林，静静地看着水面出神，旁边放着一个酒壶和酒杯，他看着酒壶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倒了一杯，迟疑着送到嘴边。

“柳青！”只是看着他背影，凌九就觉得心底莫大满足。

柳青动作一僵，拿起酒杯又放下，同时抽出一块黑纱蒙住脸，这才回头看他，瞧他一身妖艳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怎么？你是觉得我做廉锦王男宠还不够，你也爬上他床分一杯羹是吗？”

凌九先是愣了愣，随即低头认真地沉思起来，不知道想什么。

柳青本来以为他会反驳，或者是依然恬不知耻地缠上来，见他只是这般反应，不禁有些费解。

“喂，你想什么？”

第15章：虚情假意的喜欢

“啊？”凌九抬头看他，诚实地说道：“头一次有人为我吃醋，我正回味。”他说得一脸认真。

……

柳青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刚才怒气也瞬间都没了。

“那个刘玄书，喜欢你？”

凌九认真想了想，回答得十分谨慎，“他看我眼神很色情，就像狗看到了肉骨头。”

……柳青第一次知道，原来狗是用色情眼神看着肉骨头。

“他想上你。”柳青淡淡说道。

凌九：“……你要不要每次都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你想上我吗？”柳青看他眼神依旧淡然。

“……”凌九用脸表演了一遍夕阳红。

“昨天你来过了吧。”话锋一转，柳青别开脸不再看他，双眸施施然看着前方，只是眼底眸色加冰冷。

还不等凌九说什么，柳青继续说着，“看到了吗？觉得恶心吗？男人和男人，很恶心吧？”

想到了昨天那一幕，凌九下意识地反胃，他别开脸去，不想让柳青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良久，他苍白了脸转过头来，还是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男人女人传宗接代，男人男人才是真爱！”

他说得情真意切，看不出半点不甘愿。

柳青只是那样定定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嘴角挂着凉薄微笑。

被他那样看着，凌九一时情动，忍不住向前又走了两步，对他笑了笑，“是，昨天，我确来过。”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剩下不言而喻。

闻言，柳青止住笑，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

“嗯。”柳青轻轻应了声。

“一找到机会，我还是会带你离开！”

“呵，”柳青却轻笑了起来，笑中是不屑讥讽，“带我走做什么，我身子这般差，王府守卫又这般森严，你带着我这么一个拖油瓶怎么可能走得掉。”

听他这样说，凌九皱起了眉，心头隐隐痛着难受着，“柳青，不要这样说自己。”

“不是吗？”柳青侧头看着他反问：“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找出廉锦王弱势，利用竹林是王府守卫宽松地方，想从这里逃走，又怕我会出卖你，才一遍一遍地对我说着喜欢吗？”

“当然不是！我是真喜欢你！”凌九再也顾不得，跑到他面前，却还是不敢再上前一步，“我是真真真喜欢你！”

“怎么可能？我这么卑贱人，怎么会有人喜欢……”说着，柳青低下了头，自嘲地笑道。

“柳青……”

凌九壮着胆子去拉起他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见他没有推开自己，这才放心大胆地握着。

“贵人自有贵人活法，贱人也有贱人生活，我们没有那些贵人幸运，生下来就一帆风顺，可是我们总要活着，因为活着是这样不容易，一旦你死了，你不知道角落，也许有人为你哭泣。”

也许有人牺牲掉了一切，只是为了让你活着，无论活着还是不是人，也许只是一个怪物，总之只要活着，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执念啊。

柳青僵了僵，被他握手中手指动了动，回握住他，头始终低着，没有抬起来。

“昨晚，我一直等。”

“什么？”凌九问。

“你说昨晚会带我离开，我一直等，我看到你自己转身离开了竹屋，爬上梯子，我就你身后，一直等，你……没有回头……”

凌九一僵，随即一把将他搂怀里，紧紧地搂着，只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