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笑容，让凌九毛骨悚绕。

刘青歌对他挑了挑眉，“其中一个你不是还认识，他如今还要靠我成就大事，每个月不是都会来府上一趟，确保我对他忠心不二，才敢放心离去么。”刘青歌冷笑道。

凌九想了想，皱眉道：“二皇子？”

刘青歌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他竟那么做，二皇子毕竟是他表哥啊……

“干嘛一脸义愤填膺样子？”刘青歌一边按着，一边好笑地说道。

凌九一怔，他有吗？他刚刚，竟为了刘青歌这个变态打抱不平？

“你不问我他让我帮他成就什么大事吗？”刘青歌等了许久，都不见他问，忍不住主动问道。

凌九想了想，笑道：“你们靖国开国皇帝曾经颁令，皇位须由嫡系长子继承，二皇子雄才伟略，却只能屈居第二，所谓大事，除了谋夺天下，还有什么？”

刘青歌挑了挑眉，“你知道倒不少。”

凌九但笑不语，他没说，靖国开国皇帝颁令那天，就是他死忌。

刘青歌又那样按了许久，凌九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他终于不淡定了。

他真半点反应都没有啊？

凌九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刘青歌瞪着他，瞪了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凑近他脸。

凌九顿时呼吸一滞，警惕地看着他，眼中不禁露出杀气。

刘青歌凑得愈发近了，原本按着他脚手伸到了他腰间，缓缓上移。

凌九眼中杀气浓，他还想做什么，别逼着他违背对柳青承诺，他是真会杀了他！

刘青歌突然伸手探进他衣服里，他左胸前疤痕处摸了把，然后迅速地直起身来。

“嗯。”凌九下意识地皱眉发出一声轻哼。

刘青歌笑呵呵地对他晃了晃脑袋，“你瞧，我赢了吧，你这不是发出声音了。”

……这人还敢再无耻点吗？而且他声音和他相比简直小巫见老巫了吧！

算了，索性是输了，和变态较劲，不是自找罪受么。

“记着你欠我多了一百两啊。”刘青歌没有再多说什么，抬脚走出浴桶。

这么一副裸男出浴图，让凌九尴尬地别开脸去不看他。

好刘青歌也没有再多为难他，自己穿了衣服就出门了，连药都没让他换。

祸害遗千年，刘青歌这个变态长得就不像一张早死脸，凌九很放心。

不过，他一直筹划事情，可以开始准备了……

竹林。

凌九窝床榻上，和柳青下着棋。

其实他根本不会什么下棋，这种文人雅士做事，哪里是他会做，不过是昆仑山上时候太过无聊，才和沫逸学了些，终究不太擅长。

半柱香工夫，他已经输了十几盘了。

“罢了，不下了。”又赢了一盘，刘青歌把棋子丢回盂里。

凌九如蒙大赦。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事，做起来也没意思。”柳青说道。

“……”

“唔，我今晚回去和花叔好好学学，明天再来陪你下。”凌九对他温柔地说道。

柳青本来随意地用手指扣着桌面，闻言手指一僵，“明天我不。”

“哎？刘青歌让你出门吗？”凌九诧异地问，这不像那变态性格。

柳青摇摇头，“是我病，刘青歌要把我送去名医那里治病，下个月才会回来。”

“可是你才刚回来没两天啊。”凌九不满地控诉。

柳青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不知道想些什么。

“算了，你身体比较重要。”凌九说道。

何况，只要出了廉锦王府，一切就都好办了。

“柳青，你要去找哪位名医啊？哪里？”他问。

柳青低了低眉，眼睛转了转，答道：“是杭州仙栖山上，一位叫方子言大夫，他虽然不是很出名，但是医术极为高明。”

凌九点点头，原来是杭州，他没听过方子言，但是仙栖山还是听过，仙栖涧断肠崖另一头，不就是沈如侠那丫头家乡么。

“柳青，你再忍忍，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走，给你自由，会治好你病。”

只是现还不是时候，他怕，治好了他，他会不会，也背弃了自己？毕竟一旦恢复自由，如此花花世界，他真还会愿意留他身边吗？

柳青对他点点头，眼波流转，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第41章：筹谋已久的计划

第二天，果然柳青离开了，凌九看过竹林没人，里面转悠了会儿，才踏出竹林。

他没想到，这会遇到刘玄书。

有些日子没见，刘玄书消瘦了不少，听花叔说这几天他特别乖巧，看来上次刘青歌被刺杀事，真是吓到他了。

“轩轩……”一见到他，刘玄书惊喜地想要上前。

凌九后退一步，十分谦和有礼地说道：“六公子，我叫凌九。”

刘玄书“啊”了一声，好似才刚刚想起来他是男子这回事。

一时间，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凌九？听说你这几天和我表哥走得特别近？”

“嗯。”贴身下人么，一人四用，容易么。

一听他回答，刘玄书立马瞪大了眼睛，一脸嫌弃鄙夷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拒绝我，却可以和我表哥走近，我难道连他都比不上吗？”

什么叫“连他都比不上”，他这里吃喝拉撒，不都是靠着刘青歌养活吗？怎么还一副看不上眼样子？

“听着六皇子话，似乎很瞧不起廉锦王意思？”凌九讥讽地说道：“既然如此，凌九区区一介平民，加配不上六皇子身份，不配和六皇子说话，凌九这就‘滚’，您自便。”

冷冷看他一眼，凌九转身要走。

依照刘玄书那种性格，怎么会放自己轻易离开，果然，才走两步，就听到刘玄书他身后大喊。

“你给我站住！”

凌九冷笑着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他冲上来挡自己面前。

“你现身份还没有公布，对外你还是廉锦王府家妓，既然是家妓就该做家妓该做事，今晚来我房间！”刘玄书怒气冲冲地说道。

“好啊，”凌九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不过，六皇子就没怀疑过我身份吗？我身为男子，为何女扮男装出现这里？”

刘玄书一滞。

“你不怕我是敌人派来细作？你让我去你房间，凭你三脚猫功夫，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他噙着笑对他说道。

刘玄书一僵，身子不禁微微抖了起来，脸上还强硬撑着，“你敢！你敢伤我一根毫毛，你就休想活着走出廉锦王府！”

“用我一命换当今六皇子一命，多值啊。”

“你！”

凌九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你不愿意陪我，却愿意和我表哥一起，你当真这样自甘堕落？”刘玄书不可思议地问道。

听着他用词，凌九愈发不悦，“我本就是家妓，就是伺候客人暖床用，除了堕落，你认为我还能高贵到哪去？”

“你！”刘玄书一把抓起他手腕，狠狠地握着。

力道之大让凌九皱起了眉。

“凌九，我不过是喜欢你，想对你好同你一起，你怎就这般对我？”

呵，你喜欢谁就对谁好，那那些对你好人呢？刘青歌待你恐怕比他儿子都好，怎么不见你也回报他一下？

“凌九，离开我表哥，来到我身边，我会对你比他好，他给不了你我都能给你，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刘玄书急急地保证。

凌九嗤之以鼻，刚要说话，却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说真，我想做什么，你都会答应？”

听他这么问，刘玄书两眼放光，忙着点了点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得出口，我一定办到！”

凌九眼睛转了转，脸上却只是随意地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过是我王府待得太久了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这好办，不就是出去走走嘛，我陪你一起去。”刘玄书想也不想地说道。

“可我怕廉锦王不同意啊。”凌九道。

“没关系，我去和我表哥说，他一定会答应，我们等会就出门。”说着，刘玄书拉住他就要走。

“不急，”凌九拉住他，“这两天事比较多，等两天以后吧。”

“两天以后？”刘玄书想了想，随即点点头，“好，都听你。”

他没有看到，凌九嘴角扬起那抹得意微笑。

今晚月亮特别明亮，虽然只是半月，可是也是明亮异常，好看紧，晴朗夜空满是星星。

只是这样晴朗夜空，似乎酝酿着什么。

凌九坐窗户前，没有点蜡烛，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月光，夜已经很深了，除了守夜下人，也都去睡了，外面安静简洁得厉害。

凌九也不去睡，就那样安静坐着，似乎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夜半时候，敲门声轻轻响了响。

凌九勾了勾嘴角，起身走到门前开门。

刘青歌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进门。

凌九施施然关门。

刘青歌进门见没有点灯，先是一皱眉，随即淡然地走到桌前坐下，手指轻揉着太阳穴，很疲累样子。

“听书儿说，你想出门？”

“是啊。”凌九笑了笑，坐他对面，“王爷不准吗？”

闻言刘青歌冷冷一笑，看他眼神冷冽得紧，“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书儿。”

“那你怕什么？怕我逃走？还是怕我是谁派来细作，怕我出去会找机会出卖你？”凌九微笑着说道，眼中却是慎人凌厉。

刘青歌眉头轻轻皱了下，嘴角挂着加危险笑容，“你可以试试看，整个天乐城到处都是我人，你只要一出门处处都有人监视着你，你不妨试试看能不能跑掉。”

看着他说得这样认真，凌九忍不住笑了，“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想出去走走，又怕你不同意，才请六公子帮忙。”

刘青歌看他眼神明显不信，“真是这样？”

凌九点点头，眼神十分纯洁无辜，“当然。”

“那好吧，两天以后，你和书儿出门，想逃跑也没关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跑出我手掌心。”刘青歌冷哼一声，起身出门。

凌九悠然地看着他离开，然后关上门重坐回窗前。

今夜真晴朗啊，晴得，好像酝酿一场大雨。

一个活了四百年人，无聊得吓人，总会学一些乱七八糟东西，不是因为兴趣，只是因为无聊。

天气这种事，一点点预兆，他当然看得出来。

因为凌九说过想悄悄出门，所以刘玄书故意支开下人，早早地后门等着，脸上带着少年期待和害羞。

“六公子。”

听到他恢复男子声音，刘玄书先是愣了愣，随即笑吟吟地转过身来，然而就转身瞬间，他愣住了。

他一身白衣男装，简单素雅，头发不再是女子发髻，而是简单地盘起，戴了跟简单木簪，卸去脸上淡妆，整张脸干净素洁。

他那般纯净简单男装打扮，没有半点女气，明明不及刘青歌俊美，不及刘玄书精致，却是那般好看，看起来十分地亲和舒服。

就好像，随时会凌驾九天仙人。

凌九对他笑了笑，“既然要出门，我还是恢复自己原本打扮比较好，大街上人太多，推挤之间，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衣服是上次刘青歌喝醉那晚，刘青歌给他借穿，一直没有还回去，稍稍有些大，不过不会影响什么。

刘玄书失神地点点头，“好。”

“那我们走吧。”

“好……”

凌九见他还失神，笑了笑，率先出门走前方。

他们大街上，走了许久，逛着热闹异常大街，凌九脸上有些陌生。

却并不感兴趣。

他已经过了那热情年纪，他热情年月，都被那人用寒冷冰霜冻结了，如今再繁闹有趣事情，若只剩自己一个人，有什么意义。

他们逛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凌九前方走着，刘玄书失神地护他身边，仿佛外界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眼，只除了眼前这人。

一直逛到了晌午，刘玄书带着他去酒楼吃了顿午膳，才继续逛。

“凌九。”刘玄书有些生疏地唤着他名字，眼睛里满满都是他，“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凌九看了眼天空，晴空万里天空，有淡淡薄云。

“我们一直都城里逛，无聊得紧，才刚过晌午，时辰还，不如我们去打猎吧。”

少有女子提出去打猎游玩，刘玄书这才想起来他是男子，脸上不禁失望。

他还是笑着点头，“好，那我去买两匹马和弓箭。”

凌九点点头，跟着他去买，同时嘴角不禁冷笑，到底是养心尖上宝贝，要用到什么东西只想到去买，根本不想这里离王府那样近，这些东西可以回王府去拿。

有这么一个弟弟要养，怪不得刘青歌要多多挣钱了。

准备好一切，两人上马，凌九分明看到角落里悄悄监视人。

他脸上笑意不减。

“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个打猎好地方。”刘玄书献宝般说道。

第42章：被人发现的秘密

凌九摇了摇头，“城西是官道，城东相比比较荒芜，据下人说，上次去城东寻找王爷时候，那里树林大得很，有许多猎物可以狩猎。”

“城东？”闻言刘玄书眉头皱了皱，“可是我们有专门狩猎场。”

“呵呵，老是去自己熟悉不过地方，有什么意思，哪里有挑战性可言，还是你怕你技术太差，会猎不到猎物？”凌九鄙夷冷笑。

“怎么可能！”刘玄书急急地说道：“好啊，去就去！”

说着，他率先夹紧马腹，向城东驶去，凌九笑着跟上。

当然，他也看到了暗处一直隐藏人也悄悄跟了上来。

他眨了眨眼睛，眼中分明闪烁着自信。

终于到了城东树林，今天城东动物却是很多，连飞鸟都飞得很低。

刘玄书刚到，就迫不及待地拉弓射中一只掩藏草丛兔子，对凌九得意地扬起下巴。

凌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也跟着狩猎。

刘玄书原本还担心怀疑他会不会跑掉，见他真全心打猎，也就放下心来，跟着狩猎。

过了一会儿，两人收益颇多。

浑然不觉，刘玄书已经跟着他来到了树林深处。

凌九射中一只野鸡，眼睛余光看向不远处陡坡。

如果他没记错，上次刘青歌就是从这里摔下去。

一声巨雷响起，只见天空中画过一道炫白闪电，天色暗了下来。

刘玄书皱了皱眉，“这是要下雨了吗？奇怪，早上出门时候天气还是晴呀。”

呵呵，雷阵雨不素来如此，来去匆匆？

凌九没有说话。

“凌九，我们回去吧。”刘玄书说道。

凌九点了点头。

刘玄书刚要走，却发现这片树林大得厉害，他早就没有方向了，脸上不禁窘迫懊恼。

看着他这般表情，凌九适时地说道：“我们好像是从那边来吧。”

他指，分明是陡坡方向。

“对对！就是那边！”他一喜，一副“我没忘”样子，走了过去。

凌九步跟上，很地走到了他前面。

天色越来越暗。

“啊……”

终于走到了那片陡坡，凌九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假装踏空，整个人从陡坡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