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友修仙传(四)——恶搞君
恶搞君  发于:2014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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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三个人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元婴修士,压根没想到秦月刚才那一拂,竟是在对人进行搜魂。在他们看来,被搜魂的下场非痴即傻,能让元婴修士丝毫无损,必须是合神修士才可能办到——那两人怕是以为会被直接拎了脖子,所以才那么害怕。

使灵虫的男修见秦月放走了两人,眼珠子一转,也开口道:“在下亦是受雇于这位仙子,只是与那两人并非一路;阁下可否高抬贵手,连我一并恕了?”

此话一出,旁边被洛羽踩着那个修士顿时勃然大怒:“子岑!你此言何意!莫非想弃下嫂嫂独自偷生?如此贪生畏死,连亲姊亦不敢相认,简直是虎门败类,有辱门风!”

那叫子岑的面上一僵,转头看了看自家姐姐,见她埋着头不说话,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却又咬咬牙狠心道:“当初姊姊下嫁,我家中长辈便未首肯,却是姊姊一意孤行,偏要嫁与你堂哥……如今惹出这些祸端,子岑看在姊姊面上,背着家中前来相助,却与这二位仙友并无深仇大恨……如今情势如此,子岑仁至义尽,莫非还要陪你搭上性命,你才心甘么?”

他狠狠地说完这番话,看了那女人一眼,又缓缓说道:“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姊姊如今自成门户,行事后果也必由她独自承当,子岑纵是不忍,又能如何?娘家不管夫家事,子岑本身便已是违例了。”

这位叫子岑的话虽然说得无情,但在生死安危之前,也算不上什么大错。那位“堂弟”一下子哑口无言,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

女修默默听完亲弟的话,忽然抬起头,面色如冰、神色漠然:“是我拖累你了。既如此,你请自便。”

子岑面色不改,抬手向秦月一揖,道:“在下对两位问询之事一无所知,只听姊姊曾经提过,当年那黑龙与姐夫私议,半诱半逼,姐夫亦是实不得已。至于那黑龙,在下从未见过;此人害我姊姊家破人亡,若是知晓它藏身何处,子岑定会据实相告。实情如此,子岑言尽,还望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秦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人提得起放得下,倒是个人才,值得欣赏。但是,这样的人才和自己结了怨,那却是十分不妥的。

他缓缓踱到这人身边,绕着他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忽然探出手去放在对方头上,只是轻轻一触便收了回来。

子岑突然脸色大变、身子向旁边猛地一歪,顿时浑身颤抖,惊骇难言地盯着秦月,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秦月冷冷一笑,目光森寒、杀意凛然:“不错,确是难得。姐弟情深,心有灵犀;忍辱负重,甘当骂名;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今日若能活得过去,他朝定非池中之物……确是可惜了。”

那女修闻言,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厉声道:“你……你此言何意?!”

“唐媲丹、唐子岑……一母同胞,十月双生。自幼亲厚难言、数度生死不弃……此次弟弟转变却大了些,教人实难相信前番说辞。”

“你……你竟……搜魂!”唐子岑惊怒至极:“你究竟是何等修为!”

唐媲丹听到两人的话,顿时懵了:搜魂?他竟对子岑搜魂了?

想到先前两人离去的情形,唐媲丹顿时恍然大悟。

六年前秦月虽然参战,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战力,围观的人都知道他身负重伤,只是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现在回想起来,唐媲丹却搞不清对方的修为倒底如何了……传言是元婴修士,但假如他本是合神修士,却因为身负重伤导至修为跌落呢?

要不然能轻描淡写地向子岑搜魂?

要不然那化虚妖狐能听其号令?

要不然那化虚黑龙能对他们那样顾忌,在对方重伤之下,还要纠结那么多人前去寻仇?

唐媲丹对秦月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当初卡拉赛场一战的具体情形,但是她知道这男人让黑龙吃了亏。那黑龙跟她夫君私议时语焉不详,只说是被这元婴修士设计陷害,如今想来却处处可疑:能令化虚黑龙吃亏,又岂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当初为何就如此轻信了它?

唐媲丹悔恨难言,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这仇怕是永远也复不成了……对方杀意外露,恐连子岑的性命都保不住!子岑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在家中亦是嫡系后辈,深孚众望。若是他折在这里,家中肯定不会罢休……对方要是元婴或化虚修士倒也罢了,但若是合神……家族岂非自取灭亡!

秦月对唐子岑的问题拒不作答,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这人的打算他探得一清二楚:情愿背上怕死的骂名,只想逃出去传讯搬救兵,然后还打算去城里高价请人来相救姐姐,只要能把姐姐抢回去,便是与两人同归于尽也毫无怨言……这性情和猫儿倒是一般无二。

想到洛璃,秦月杀意稍稍收敛了一点;但他并非什么善类,只要对方可能对自己和家人不利,哪管他有什么难处。

一念至此,秦月淡淡道:“我留你不得,不过,自当给你一个痛快。”说罢空中忽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耀耀生光,炙炙如阳,稳稳当当地悬在半空,刀尖正对着唐子岑的胸口,蓄势待发。

“不!”唐媲丹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飞身挡在唐子岑身前:“你且慢!”

“姊姊,快让开!”

唐媲丹护住弟弟,一双杏眼怨恨地盯着秦月,语气中满是不甘:“前辈神通广大……小女子有眼无珠,竟自往死路上撞!我宋氏夫妻咎由自取当是活该;但子岑却是唐家嫡子!若前辈伤他一根毫毛,便是与唐家结下仇怨,除非前辈将唐氏一门尽屠,唐氏绝不善罢甘休!还望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月不以为意,脸上神色淡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屠门算什么,只要有人想找死,他是不介意送人一程的。

唐媲丹见对方不受威胁,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连自家化虚老祖都不放在眼里,怕果真是个合神修士了……就算对方只是化虚,再加上那九尾狐,一样难以奈何。

“岑儿……”唐媲丹惨笑一声,俏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你既为唐氏嫡孙,便当为家族着想,勿要意气用事,步上愚姐后尘;亦千万勿将家族拖入宋氏恩怨之中……”

“姊姊,你此话是何意思?”唐子岑惶惑不已:“姊姊勿要胡说!”

唐媲丹轻轻把他推开,转而面向秦月,缓缓上前两步,娇躯一矮,竟是跪下了:“求前辈大慈大悲,手下留情!唐媲丹甘心一死,以偿冒犯前辈之罪!”说完忽然飞快地拔下头上金钗,狠狠往自己喉中刺去——

“你!”洛羽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打出法力相救,却被秦月一下子挡了回来。

“姊姊!”“嫂嫂!”

唐子岑脸色发青,扑过去一把将唐媲丹抱在怀中:“姊姊,姊姊!你这是为何……为何如此!”

唐媲丹颈间血流如注,染红了胸前一片衣襟。她吃力地抬起头向弟弟笑了一下:“岑儿……姊姊此番自尽……亦是解脱,与他人并不相干……你要听我之言……万万不可……怀恨在心、以卵击石……姊姊……不需你如此……只愿你……好好……活……”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头一偏,再没有了气息。

修士假如被人下了禁制拘住灵力和法力,要是肉身受创失去生机,元神亦是逃不掉的,只能随之消亡。此时被禁制加身的唐媲丹,却是已经陨落了。

洛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十分郁闷:“你怎么不让我救人?”

秦月冷冷看了他一眼:“此女心怀忿怨难以化解,便是救了又如何,难道又再亲手杀她一遍么。”

170.凶手有消息

洛羽默然。在修真界混了这么久,他知道女人和男人一样危险,破坏力都很强……但是作为现代人,这样看着个娇滴滴的古典美女在自己面前自杀,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但好在他不是圣母,对想杀自己的人没啥好说的:对方有难处,自己也有难处;自己去理解对方的难处,那对方干嘛不来理解自己的难处?“以德报怨”这种东西不适合社会生存发展的需要,一味的姑息纵容只会让刚愎者更刚愎,为他人的生活带来更多麻烦,是万万要不得的。

洛羽愿意去相信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他认为不管是什么人,心里总有一些重要和宝贵的情感,只要这个人和世界还有情感羁绊,还有他想保护和呵护的东西,那么这个人就不算丧尽天良……

可是……在修真界每天上演的恩怨情仇看得多了……大家都身不由已、有口难言,各种结仇原因曲折离奇、百转千回,比《知音》还狗血一千倍,个中是非对错一团乱麻,就算神识逆天也辨不清楚。这些修士的破坏力比普通人强多了,造成的事件后果动辄断魂伤命、血流成河,路人湿脚、无辜中箭……然后又掀一轮新恩仇,甚至连他们也身在其中了。

于是,是非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洛羽看待事情时也学会了省略过程。要是换在以前,这么个美女被逼死在面前,洛羽必定唏嘘伤感过意不去,认为这个女子一家被黑龙牵累,她是个痴情烈女,也是受害人,值得同情;他会跟她讲清道理,至少也要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在了解修士的各种执念和手段之后,洛羽不敢再托大,想法也简化成了:你既然一定要杀我,我又不想死,那没办法,你自己去死吧——简洁明了,不纠结。

唐子岑伤痛欲绝,抱着姐姐的尸身悲恸不已。那位宋氏堂哥愣了半晌,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地捡起个大石头,目眦欲裂扑向秦月,神色凄厉悲壮:“我跟你拼了!”

秦月下巴微抬,身前金光一闪……宋氏堂哥化身灯蛾,义无反顾地投入火焰之中,连点骨灰都没留下。

唐子岑对身边之事恍若未见,眼神迷茫。

姊姊的顾忌,他作为世家嫡男,哪有不清楚其中厉害的?姊姊那么要强的人,如今甘愿在他眼前自尽……只不过是怕那黑衣仙君亲自动手,怕他把这笔血仇记在那仙君身上。他死不足惜……可若是他死了,姊姊的牺牲和心愿便全盘落空、不值一文。他自幼便得老祖宠爱,若是就此死了……老祖岂会罢休,怕是石玉俱焚也要找这仙君寻仇,届时老祖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岂能心安……

唐子岑苦楚难言,心如稿灰:对方法力高强、复仇无望;若要自尽,岂非辜负姊姊;坐以待毙,怕会连累亲人;俯首求饶,却是百般不甘……

他呆呆地抱着渐渐冰凉的尸身,瘫坐在地上,神色麻木,眼中完全失去了神采,仿佛变成了木偶一般,一下子颓废了。

洛羽对唐子岑没有什么反感,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已经这么惨了,还要不要赶尽杀绝?……尼玛这个问题可真棘手。

按现代法律,对方虽然是帮凶,但一样是“故意杀人未遂”,罪名是成立的,只是量刑方面要进一步研究。但是在修真界……这个就算不上什么罪了……没有法官和jc叔叔,杀人凶手满地跑,包括他和秦月都不清白,不,不是不清白,是乌漆抹黑……这种事情太伤脑筋,还是让老婆作主吧。

对于秦月来讲,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事情就很好办了:杀了便是。那唐媲丹虽然以死谢罪,请求对她弟弟从轻发落,但秦月却不会卖她账的。

只是,那女的人账可以不卖,洛羽的账却不能不卖。

秦月看得出洛羽并不想杀这个人。

除非不得已,秦月一向不愿在洛羽面前表现得太过冷血。

他不希望洛羽变得像他一样冷漠,不希望自己的性情影响洛羽心中的天平——虽然无论洛羽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介意,但他清楚:这种改变是违背小羽天性的。人性中过于沉重的东西,他不想让小羽背负得太多……

不过,就算他愿意保护洛羽已经开始缩水的善良和仁慈,那也是建立在“敌方对己方构不成威胁”的大前提之下。而眼前这个唐子岑和他身后的唐家,认真说来,还不被秦月放在眼里。

他缓缓走到唐子岑身边,又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将对方此时的念头一览无余。

确认对方没有对他们不利的勇气和想法之后,秦月淡定地拉起洛羽的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唐子岑愣愣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

他收回目光,自嘲地惨笑一声:便是恨到遍体生毒,自己又能如何?姊姊神通广大,恃才傲物,老祖对她向来不喜;当她违抗老祖之言,一意孤行嫁与姐夫之后,老祖更是将她视作生人,是万万不会为她出头的……就连自己,日后亦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

洛羽一路上都低着脑袋思考问题:尼玛被人盯上了这么久居然一无所知!好吧,对方是元婴,要是她偷偷摸摸,璃宫里的金丹小弟的确是发现不了的——这几年里进阶到元婴的小弟全都被派出去找黑龙了,自己和秦月也太过专注元凶,早把其它人完全遗忘……

当时被弄死的元婴共有三十五个,多出那五个是因为在旁边赌输赢被白舞火“误杀”的。这五人的家属和仆从因为没有人罩着了,后来都被当地居民赶出了琅海原……这事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听邻居们说起的。尼玛这么一想,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很多人啊!要是个个都像那女人一样来寻仇,还真有点烦人!

洛羽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秦月,秦月倒是无所谓:“那又如何?本座座下元婴千人,除开疯子,谁敢造次。”

洛羽说:“这些人手又没公开,谁知道啊?不知就会无畏,那女人不就是这样吗?要是她知道我们是化虚修士,绝壁躲得远远的。”

秦月木着脸道:“那就对了。有狐狸在,这些人一样不敢造次。”

洛羽嘀咕:“就算他们不来闹事……那也会怀恨在心。”

“那便让他们恨吧。”

“还好哥早防着这个……外面都不知道霸器和璃宫有关系,要是这些人跑去店里捣乱,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就是云麓老祖,要不要给峡里的人打个招呼?峡里的居民可知道霸器是我们家开的。”

秦月想了想,说:“顺便报个平安……以后再开新店,也换个名字吧,反正东神国市场还很大。”他们近些年有大批手下被散出去找人了,霸器的发展也受了很大的影响,虽然每个店生意都爆好,但是生产量只有那么点,想多开些分店也不成。

洛羽狠狠点头:“然后重心往新品牌上移,霸器就慢慢自杀,再多开几个别的品牌,表面互相竞争,底下暗中驰援,免得一家独大,别人眼红。”

小俩口回到璃宫之后便下达了一系列新指示。

根据指示内容,某天某小镇上悄悄开了一家叫做“牛氏”的法器店。没过多久,又入驻了一家叫做“玄兵”的;也不知道是老牌的霸器偷工减料,还是这两家新店实力不俗,好像三家的东西都挺不错的,各有千秋。这镇上一山三虎,很快就开始打起生意战来,最后牛氏胜出,霸器一落千丈,玄兵关门大吉,听说是要换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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