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帝王家 下+番外——此猫非彼猫
此猫非彼猫  发于:2014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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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封后大典

 被差过去问候太后(崔钟显)身体的金禄贤回了式乾殿(皇帝寝宫),李秉宪(小皇帝)虽然眼睛盯着奏折,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烦乱了许久,李秉宪还是忍不住丢下奏折问“金禄贤,立后的事,他没说什么吗?” “太后娘娘吗?”金禄贤想想李秉宪能问的人也只有崔钟显,便回答“没说什么,今天过去没见到人,只说身子不好,除去早朝已经没下床很多天了。” “如果他身体不好,无法出席,朕不立后了。”李秉宪孩子一样赌起气来,却发现没人能哄他了。 把立后当戏言可不行,金禄贤小心劝说“皇上,方将军(方旻洙)和龙将军(龙俊亨)今晚已行至洛阳,明早能回宫复命,立后日期已近,这不是儿戏啊!” 李秉宪扶住额头没说话。 朝堂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龙俊亨(骠骑大将军)的状态一致,萎靡、丧气。 即使是自己国家的军队被损伤导致两人现在的颓然李秉宪依然心生快感,看到这两人如此,李秉宪无比满意。 回朝复命对龙俊亨来说虽然是可以看到崔钟显,可没有太值得高兴,军队损伤,没有完成使命,很没脸面对崔钟显。 即使在攻宋时知道该撤退,可是一直得到太后(崔钟显)不准撤兵的指令,龙俊亨(骠骑大将军)没有怨崔钟显,反而以为是崔钟显很想攻下宋国,就这样撤回来,龙俊亨感觉自己让崔钟显失望了。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没有过多的去观察崔钟显有什么异样,像平时一样入朝,复命,静候天子旨意,他知道现在该稳住才是,决不能被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方将军,龙将军,替朕远征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吧,别的事可以缓一缓再说。”李秉宪说着就看了金禄贤一眼,金禄贤对着文武百官宣“退朝~” 众臣散去,崔钟显(太后)在李秉宪(小皇帝)起身后才站起来跟在后面出了大殿,看李秉宪上了銮车崔钟显往自己的凤撵走。 “等等。” 崔钟显在凤撵前停住,回头看叫住自己的李秉宪。 “封后大典可以延期,你什么时候舒服一点再说,毕竟太后不能不出面。” 崔钟显亲疏有礼的回“谢皇上,您不必担心,不用延期。” 实际上封后就在今天,时间选定在午膳用过后的时辰,别说崔钟显(太后),就连刚刚从战场回来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都得出席,这可是立后,崔钟显没理由缺席。 册封典礼还是如期举行,虽然内侍监曾多次奉皇帝的命来问候崔钟显(太后)的身体,代皇帝(李秉宪)传达如果身子不适可以延期,但是崔钟显一概推拒了。 吉时刚到,崔钟显(太后)就在一众宫女的拥护下出现,雍容华贵的仪态还是一如既往,坐上金铸凤銮,目视下方群臣,威严不亚于皇帝。 主角却姗姗来迟,正午太阳很大,仪仗下的崔钟显虽然晒不到太阳,可空气蒸的他难受,但他也没打算要人去请那个任性的皇帝。 在时辰过去前,李秉宪(小皇帝)总算还是来了,向崔钟显(太后)扣礼时却一直看着崔钟显,坐上崔钟显旁边的龙椅后又有意侧头瞄着崔钟显。 灼热的空气蒸的人昏昏沉沉,崔钟显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刚进入口中,崔钟显细长的眉难受的蹙起。 那种感觉又来了,只要一喝水,口中就不由泛起那浓绸的感受,膻腥味从四面八方涌入口鼻,记忆丝毫不差的把那天咽下李秉宪液体的感觉揉进脑中。 “唔~”崔钟显(太后)呕了一下,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部吐出,可是这一次比往常更甚,闻着旁边李秉宪(小皇帝)身上的檀香味,崔钟显吐的更厉害了些。 在李秉宪斜睨过来,额头皱起,刚想开口时,崔钟显眼前一黑,扶着金色的扶手软软爬倒在了王座上。 册封仪式没有举行,太后(崔钟显)凤体微恙,晕倒后吓坏了群臣,皇帝(李秉宪)顾不得当时的情境,边大声唤太医边把太后抱起来冲回宫内,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对于外臣来说,崔钟显(太后)依然掌了大权,所以崔钟显晕倒可不得了,这是支撑着大魏的太后,群臣们一众候在式乾殿,等着知道崔钟显的情况。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看到崔钟显晕倒后也急坏了,顿时六神无主的想上前去看情况,可是小皇帝抱起了崔钟显,那时候龙俊亨才理清神志。 龙床上,崔钟显(太后)悠悠转醒,李秉宪小心的俯下身子问“哪里不舒服?” 崔钟显扶额四下看了看,摇头。 李秉宪(小皇帝)只得锲而不舍的追问“没有哪里不适吗?” 虽然有,可是崔钟显并不想对李秉宪说,掀开被角,崔钟显要从床上起来,李秉宪不动声色的在被子里按住崔钟显的小腹“太后要歇息,都退下吧。” 寝宫中等着崔钟显醒来的大臣都退出去,李秉宪身边的人也出去了,崔钟显贴身的侍从也只能离开。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拉了一把迈不动步子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小声提醒“不想害了他就快走。” 待人都离开,李秉宪把手收回来“你怎么了?” 崔钟显自然不会回答李秉宪,李秉宪也没放肆,之前已经摸不清崔钟显是不是真被惹恼一次,所以这一次他才识相的驱走了所有人,为的就是不再在大家面前让崔钟显难堪。 可真面对了崔钟显(太后)这态度,李秉宪(小皇帝)还是有些气,他尽量抑制着问“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您误会了,是我身体不太好而已。”崔钟显固执的从龙床上起来,坐在床边弯腰套上绣鞋“对不起,因为我耽误您的册封大典,下次不会了,明日也是黄道吉日,应该……” “够了,还要你来指使朕怎么做吗?” 崔钟显勉强的笑一笑“那么我回宫了。” “滚过来。”李秉宪对着正要走的崔钟显一声怒喝,拳头捏的直响。 “皇上……” “皇上~”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的声音打断了崔钟显,崔钟显(太后)整理好仪态坐到 了李秉宪(小皇帝)的软榻上,夏连推开金禄贤闯进来。 “皇上,难道母后晕了就不能……母后……”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似乎是没想到崔钟显已经醒了,看到坐在软榻上的人声音突然止住。 “什么事?”李秉宪(小皇帝)不悦的问了一句,然后从床榻边来到软榻上坐下,顺手搂住了崔钟显的腰,崔钟显(太后)几欲推开,碍于夏连,不好明显反抗,而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 夏连放小了声音,语气也很死板“母后,今日封后大典不会进行了是吗?” 对夏连一直没好感的李秉宪(小皇帝)没隐藏不耐烦的答“母后身体不好,还怎么继续?你退下。” 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抬头看崔钟显(太后),崔钟显也没心思管她,反而也是希望她能离开,现在这情况,被谁看到都不好。 夏连一走,崔钟显推开李秉宪的手“皇上,请你,在别人面前别这样。” “朕不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不是李弘基(平原王)或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之流,何至于要偷偷摸摸?或是你就喜欢偷偷摸摸?你不必藏着掖着,皇室的名声已经被你败坏,这宫中不知道你下贱的没几个,你还不知道她们把你说的多难听吧?” 自己被说成什么样,崔钟显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为了帮助李秉宪(小皇帝),自己何至于一再放下男性的尊严,去得一个‘人尽可夫’的骂名,若不是为了保下李家的江山,自己又怎么会自我作贱的让那么多男人上了自己的床? 不过这些都不必对李秉宪说明,是自己愿意去承受的罢了。 “皇上,您是皇上,又何必因为我这么一个人人唾弃的贱人玷污了英名,如果您也要像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或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一样,您的名声也会被败坏,只是龙俊亨和李弘基(平原王)是无辜的,至少他们忠于魏室,您很快就可以收了方旻洙和龙俊亨的实权,我可以一死,放过李弘基和龙俊亨吧!”崔钟显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保下龙俊亨和李弘基,独自想着办法却一筹莫展的日子里,崔钟显一直抱着李弘基的官印担心、难过,也一筹莫展。 “你还敢替他们求情!!”之前因为崔钟显身体不舒服所以尽量压制的脾气到了临界点,李秉宪气势汹涌的拉起崔钟显往梳妆台的铜镜旁摔。 撞在梳妆台边的崔钟显(太后)还没稳住身体,李秉宪(小皇帝)随后走过来掐了崔钟显的后颈,一手指着铜镜对崔钟显喊“看看你,除了迷惑男人还会什么?现在居然还敢替他们求情,你有没有羞耻?” “朕不会杀你。”李秉宪突然又冷静下来,平缓了一下把崔钟显拉到龙床上,硬扯着崔钟显上床强迫崔钟显睡在自己怀里“朕会让你活着,让你当朕的玩物,叫你知道背叛皇室的下场,教会你什么是羞耻。” 在被拉来扯去的当口,崔钟显已经感觉到李秉宪不小心泄露的内力修为,这孩子的底子深厚,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居然从没有成为太子时一直隐藏到登基为帝,实在教人吃惊。 为今之计,自保已经是奢求,崔钟显彻底放弃,只能想想怎么保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李弘基(平原王)了,他真的已经没想过自己还能在李秉宪(小皇帝)手中存活。 抗争也累了,劝说也言尽,崔钟显乖乖躺在李秉宪怀里,想等李秉宪消气或者睡着再离开,会不会被人看到当朝太后和皇帝这种伦理上的母子两人睡在一起的瘆人一幕,崔钟显再无力顾虑。 第五十三章:树敌、受辱 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一回宫就乱撒气,恶质的发火骂人,看什么都不顺眼。 表面上对崔钟显(太后)的敬重都是假的,今天,夏连怨恨极了崔钟显,要不是崔钟显好死不死的在关键时刻晕倒,自己已经是皇后。 被遣来伺候夏连的侍女忙来给夏连解气“娘娘息怒,皇上(李秉宪)迟早还是得立您为后的,今天只是太后不适,所以误了立后,您别生气。” “哼~太后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不喜欢我,听说李惠丽(摄政王之女小皇帝后妃)是她亲自选的,她一定是想要皇上立李惠丽,故意和我过不去。”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一生气,就说了自己心中的不满,在自己的宫内,她一向大胆到口不择言。 “您放心吧!宣徽(李惠丽)娘娘没有很受太后(崔钟显)宠爱呢!皇上(李秉宪)一直很孝顺太后,所以这次,应该只是单纯的太后不舒服,皇上担心她所以……” 夏连听说过皇上很听太后的话,现在听自己的侍女这么说也觉得是自己多心,可是在式乾殿(小皇帝寝宫)的一幕让她有些疑惑“说起来,太后(崔钟显)不是皇上亲生母亲,皇上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还有,今天在式乾殿,皇上对太后……皇上居然搂着太后,鲜卑的礼仪有如此开放么?”(北魏是鲜卑族执政。) 四下看了看,侍女放低了声音凑向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嚼舌根“娘娘您才来所以还不知道,其实这宫里,大家都明白太后(崔钟显)为何能独揽大权,皇上(李秉宪)又如此重视她。” 夏连预感能听到有价值的情报,招手让侍女再凑近一点。 侍女往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那里又凑了一步,故意用神秘的腔调绘声绘色的叙述宫廷韵事“皇上(李秉宪)还不是太子时就去拜访过太后,那时候太后还是贵妃(崔钟显),不过很得先帝(李赞熙)宠爱,先帝(李赞熙)那时候还没有立太子的打算,您猜怎么着?皇上(李秉宪)去拜访了太后(崔钟显)之后,先帝(李赞熙)立刻就立了他做太子(李秉宪)。” 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没听出侍女的意思,不解的摇头,侍女暧昧的笑着给夏连解释“那时候皇上(李秉宪)就和太后(崔钟显)有私情了,大家都传皇上(李秉宪)是上了太后(崔钟显)小床才被太后看重,然后诱哄先皇(李赞熙)立了他做太子的,太后(崔钟显)风评本来就不好,要是她和皇帝(李秉宪)的事只是猜测,那她和朝中大臣的事可是确确实实的,而且她就喜欢年纪小的男人,龙俊亨将军(北凉王世子兼北魏骠骑大将军)您知道吧?北凉王世子(龙俊亨),人家可是北凉未来的王,都被他勾引到宫中满足她的银欲。” 确实,宫里是早有这种流言。 崔钟显只知道关于自己和各个大臣们的各种不实版本的捏造韵事,却不知道自己和李秉宪(小皇帝)也被说了这么一段。 那时候李赞熙(先皇)还活着,崔钟显(太后)不用操什么心,所以崔钟显不知道。 在皇子李秉宪去了贵妃崔钟显的宫殿后,先帝李赞熙宣布立李秉宪为太子,那时候就有了关于李秉宪和崔钟显的谣传。 让传言愈演愈烈的是成为太子的李秉宪对崔钟显态度恭顺有加,还和崔钟显走的很近,也时常在崔钟显的宫殿出入,于是,太子与皇后的桃色内帷散布开,关于皇子李秉宪是凭借受宠的皇妃崔钟显爬上太子之位的说法也被妄加定论。 再看看成了皇帝的李秉宪,依旧对荣升太后的崔钟显唯命是从,且不立妃,不宠幸宫人,便更加加剧了那母子乱仑的言论,几乎宫中每个人都认定了这传闻。 这下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被那说法惊的不轻,又有些难以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她可是太后。” 侍女振振有词的肯定“奴婢怎么敢用这事欺骗娘娘,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您还没进宫前,就出过事,太后这些风流事被皇上(李秉宪)亲耳听到了,皇上杀了不少人呢,您说,要是假的能闹那么大动静?因为是娘娘您,我才敢说的,不然现在宫里谁都不敢提这事” “没想到堂堂太后(崔钟显)却如此银贱,连自己的儿子也……怪不得这大魏由她说了算,可是……可是皇上(李秉宪)要是喜欢她,那我们这些做后妃的,又要怎么活?她一人霸占着皇帝,你说,是别的后妃也就算了,她是太后,我们连争一争,斗一斗的机会都没了。”夏连丧气的踢了一下脚,身子一下靠在椅子上。 侍女忙否决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的话“没有这回事,娘娘可是比谁都有机会,皇上不立宣徽(李惠丽)娘娘,不立凝华(允秀)娘娘,非立您为后,那就是喜欢您,太后(崔钟显)八成就是为这个不高兴了,所以今天才故意装晕拖延立后时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又来了精神,一下从椅子上坐正了。 “还有,皇上(李秉宪)该是开始厌烦太后(崔钟显)了。” “为什么?”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将信将疑的看侍女,今天她所看到的皇帝(李秉宪)与太后(崔钟显),不像是厌烦了的样子。 “因为皇上突然知道太后和除他以为的人有染啊,太后可是和很多男人银乱宫室呢,皇上(李秉宪)是天子,怎么受得了这种事?皇上原来当然是不知道太后这么银荡,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事,就是无意听到太后和别的男人的事情,肯定心生疑惑叫人去查了,知道了真相怎么还能容得下太后?最近太后和皇上气氛很不一般,娘娘也该看得出来一些吧,太后绝对要失势了,娘娘您要把握啊!” 听了侍女一席话,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放了心,心下也得意起来,却也开始恨崔钟显,把崔钟显(太后)当成了最有利的劲敌。 “太后是不是不喜欢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那个小贱人啊?”另一寝宫里,允秀(高车郡主小皇帝后妃)也在得意之中,她心情爽利的往嘴里扔了一颗梅子边嚼边说“你们说,太后(崔钟显)是不是故意装晕,不想让夏连当皇后啊?真的值得怀疑吔,太后平时身体很好啊,健康的不像会生病的人,都可以和男人比了。” 允秀(高车郡主小皇帝后妃)宫里的人没夏连那边猖狂,平时说话做事也还小心,听允秀大大咧咧的质疑太后(崔钟显),一个老嬷嬷马上制止允秀“娘娘可不要乱说话,说太后装晕可是出言不逊,要是被听到可糟了。” “唉~知道啦,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要是太后不喜欢她,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那贱人太狂妄了,要是让我逮到她什么把柄,哼哼~”允秀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母后,你要去哪?”尚未睁开眼睛的李秉宪(小皇帝)就像还没醒,却戏疟的开了口,还搂紧要起身的崔钟显。 自己确实是已经很小心了,动作也很轻,而李秉宪刚刚确实睡着了,仅仅是小心起身的动作也被他察觉,崔钟显感到不可思议。 拉开李秉宪抱着自己腰的手,崔钟显指指床榻外“有人来了。” 刚刚听到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崔钟显确定是有人朝寝殿跑来,所以才想要从床上离开。 “那你可千万别出声。”李秉宪翻身压住了崔钟显,接着是门外金禄贤的通报“皇上,侍中大人和兵部尚书求见。” “让他们在寝宫外等!”李秉宪恶劣的笑着,刻意的对外面吩咐把人请到寝宫外,崔钟显立刻就发觉了李秉宪的恶质意图。 “皇上,不可以,不要这样。”开始紧张起来的崔钟显慌乱的请求着,李秉宪已经开始褪下衣裳,门外的脚步声再度接近,看来是金禄贤已经把侍中和尚书带来。 “母后,你可一定要忍住,别出声呐。”李秉宪扯开崔钟显本就凌乱的衣裙,手就往他身上摸去。 连开口说话崔钟显(太后)都不敢,门是开着的,外面的视角看不到里面,却能轻易听到里面的响动,崔钟显只好默默反抗,两手抓住李秉宪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侧着头躲过李秉宪粗重的吻。 李秉宪(小皇帝)停下动作看着崔钟显“最好别做多余的动作,朕有无数个理由能让你听话,或是让他们进来看看太后在和朕做什么,或是让平原王(李弘基)死,你想看哪一个?” 李秉宪的双手被放开了,崔钟显停止抵抗,收回手乖乖躺在床上。 李秉宪根本什么都不会,无疑就加剧了崔钟显所承受的疼痛,但是崔钟显知道再努力忍耐一下就好,小皇帝只是性爱初学者,而且能力不强,事实上是属于不大行的那一类,很快就会结束。 咬着牙,崔钟显默默承受李秉宪故意给的疼,把一切都忍下, 将要结束时,在李秉宪已经无力的那一刻,崔钟显推开了李秉宪,李秉宪依旧莫名其妙,他记起上次也一样,自己快要倾泻时,也被推开。 崔钟显(太后)想要先穿上衣裳,摆脱这让人看一眼就能明白情况的场面,却发现身体抖个不停,已经痛到双腿不住打颤,整个身子沉重的不能自如动弹。 “舍不得离开?那么,母后要这样见人?”恶劣的李秉宪(小皇帝)轻松拉起衣服披上,接着又有条不紊的系腰带、下床、拉开幔帐。 相持了那么久,崔钟显终于放下所有高姿态,所有尊严苦楚的向李秉宪求饶,他连男人的身段都不敢再有一点保留,匐在床边把脸埋在被褥中颤抖着乞求“求你,不要让他们进来,求求你了!” “你怕什么?你的名声已经很烂了,不差这一个。”李秉宪看似好意的给抬起崔钟显的头,给他理着混乱的头发,头已经转朝门外喊“进来吧!” 第五十四章:意外来客 正厅一侧,皇帝(李秉宪)坐在床边给太后理头发,太后埋在被子里看不清人,不过从床榻上凌乱的痕迹能看出些端倪,一同进入的大臣几乎在看到这情形时都同时顿了顿,表情多难堪也可想而知。 “赐座。”李秉宪(小皇帝)摆明了要叫崔钟显(太后)难堪请人进来了还赐座,还对着金禄贤命令“还不叫人来沏茶。” 这情景,崔钟显煎熬,式乾殿(小皇帝寝宫)内伺候的太监宫女煎熬,来觐见的大臣煎熬,除了李秉宪和崔钟显,大家都很不自在很惶恐。 来告知国事的大臣几次说话打颤,偏离主题,根本无法好好说下去,李秉宪却在床边悠然的玩弄崔钟显的头发。 虽然太后(崔钟显)的风流韵事大家多少有所耳闻,可这亲眼看到了而且是和皇帝(崔钟显)……冲击还是很大,有道是红颜祸水,吕后之流不罕见,必须防范才行。 临朝听政的太后(崔钟显),与自己的儿子,当朝的皇帝(李秉宪)不伦,还光明正大示人,何止是有违伦理,不知廉耻,大魏宫室都被败坏了名声,两个重臣都在心中为崔钟显不耻,为皇室叹息。 “看来两位爱卿并没准备好怎么和朕说起,那就改日再议!跪安吧!”李秉宪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就逐人,侍中和兵部尚书不敢多待,立刻跪安走人。 崔钟显(太后)稳着轻颤的手指穿好衣服,又尽量稳住发软的腿下床,步步沉重的坚持往外走,李秉宪(小皇帝)就坐在床上看着他艰难的动作,直到他走出寝殿。 守候在式乾殿(小皇帝寝宫)外的显阳殿(太后寝宫)侍从在看到崔钟显(太后)摇摇欲坠走出来的那一刻,几乎是在同时一起跑过去扶住崔钟显。 刚进显阳殿(太后寝宫)普美就指着地上转来转去的鸽子“太后您看!” 信鸽不稀奇,稀奇的是信鸽腿上那久违的信函。 崔钟显遣退所有人,解下信鸽带来的信件,不知道这时候柔然王(尼尔)来信又是为什么。 【受此大辱究竟是为什么呢?不为权也不为财,真只为了国?想必魏帝现在给你的不仅是侮辱吧?来柔然吧!我可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这次的来信里少了戏疟与玩闹,崔钟显难得的从字里行间看到了柔然王尼尔的诚挚。 想要离开,不想再管危机四伏的大魏宫室,崔钟显(太后)曾在知道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想要谋反后就不止一次动摇,却没真想丢下还小的皇帝过,李弘基(平原王)被软禁,自己受辱后,崔钟显开始真正产生退意。 想要不顾一切,救出李弘基(平原王),逃出大魏,不管逃到哪里也好,即使被抓回来也罢,至少暂时不用再被李秉宪(小皇帝)凌辱,可是一想到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野心,柔然对大魏的觊觎,崔钟显还是下不了决心。 崔钟显知道自己的行为多让人不耻,李秉宪可以说他贱,可以说他装贞烈,但是崔钟显也有自己的底线,全天下的男人或女人,只要有利用的价值,崔钟显不在乎,不在乎这身体,能达到目的就行,可就唯独李秉宪(小皇帝)不可以、李赞熙(先皇)的任何子嗣不可以。 出卖身体是一种手段,也是在伤害崔钟显(太后)自身,但是崔钟显并没有有求于李秉宪(小皇 帝),也不想从李秉宪身上得到什么,凭什么要陪李秉宪上床? 说白了,崔钟显躺在谁身下都是无奈之举,都是居心叵测而各怀鬼胎,只为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崔钟显不是为了他自己。 崔钟显握紧一直随身携带的虎符,因为贴身携带,冷金属上带着崔钟显的体温,他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还是留了一手。 授兵权时,崔钟显只让金禄贤以虎符示人表示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兼北魏骠骑大将军)可以调兵,而没交予虎符,只是给了官印,最后军队的调令还是拥有虎符的崔钟显说了算。 每一次,触摸着这虎符崔钟显都会想先帝李赞熙为什么敢把虎符传给自己?他当时的想法是怎么样?单纯的恩宠?信任?对自己寄与厚望? 不管李赞熙(先皇)是出于什么目的,崔钟显(太后)看到虎符,想到国家兴亡,都没办法弃李秉宪(小皇帝)于不顾。 尽管想保持高度警觉,但是崔钟显(太后)的身体状况影响了他的精神力,过度的疲乏加上身上的痛让崔钟显迟钝,等屋檐上的人纵身从后窗进入崔钟显才察觉,手很迅速来到枕下抓到簪子。 那人大摇大摆走向内寝,崔钟显听得出来人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于是侧头望去,仔细看清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后崔钟显问“你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武功就算不在上乘也不会很差,居然在我进来之后才发觉。”方旻洙边说边走近只垂下一层的纱帐。 “你怎么知道我武功不差?”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被方旻洙知道了,崔钟显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方旻洙不回答崔钟显的问题,而是先了解前来的目的“出了什么事?小皇帝(李秉宪)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什么?”锦被被崔钟显捏的紧紧的,一点点往身上拉,慢慢的终于盖住了颈部。 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眼睛,他眼疾手快的快速拉掉崔钟显(太后)身上的锦被,内寝之外,幔帐旁的灯盏光线只能弱弱照入床榻,泛黄的烛光摇晃着投在崔钟显身上。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在不太明亮的光下看清了崔钟显(太后)颈部瘆人的痕迹,本来白皙的脖颈只隐约还剩一些本来的肤色,除此外一律是深深浅浅的瘀痕,瘀痕从颈部一直到锁骨下方、胸口,直到被开襟的衣裳遮住。 任谁都该看得出来那是故意为之,除了吻痕,还有被掐住脖子留下的指痕,做到那程度,还能算吻么?还能当吻痕看么? 自己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都不在,李弘基(平原王)被软禁,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找不到还有谁能上崔钟显(太后)的床,更不能想象能对崔钟显如此还会是谁,他带着万分惊愕问“皇上对你……!?” 崔钟显重新拉上被子,矢口否认“平原王(李弘基)!”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拿出自己臆断平原王(李弘基)可能为零的有利证据“平原王在我走时就被软禁。” 病痛让崔钟显(太后)有些脆弱,平时的镇定和深藏不露也在钝化,不自觉就问出来“你怎么知道?”,问过后才发觉自己根本不该问。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迅速整理刹那的震惊,收回惊诧,取笑般说“那小鬼是不知道他怎么才能活到今天的么?还是他没搞懂他是靠谁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要帮他?假如你现在倒戈,或许还来得及,毕竟他的势力还不稳定,我手上……” “别碰他。”崔钟显(太后)果决的打断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 “你在维护他?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方旻洙,我从来不喜欢男人,更没有把自己当女人看过,你别用那种标准来量我。”用如此认真到肃然的语气对方旻洙说话的崔钟显难得一见,方旻洙却愉悦的挑起眉。 崔钟显挑起视线,尽是嘲笑之意的对着方旻洙“倒是你方旻洙,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哼~真是有意思。”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依旧没生气,反倒被挑起兴趣来“算了,我也知道你是真不屑做弑君夺位的事,可你保下了这个江山又如何?谁会来感激你?不管你为国还是为民,你会留在这世上的也不过是为世人不耻的骂名,比男宠更难听的还很多,明白吗?就凭小皇帝现在对你做的事,你已经可以遗臭万年了,你是他名义上的妈你清楚吗?有几个人敢去说皇帝的不是,到最后错的全是你。” “方旻洙,你说过吧?大丈夫不拘小节,你可以卑鄙,我为什么不可以无耻?你以为我在乎名声?没事就滚,还有,你究竟来干嘛?都知道了什么?” “原来真正的你是这样的,总算像个男人了。”方旻洙调笑着用食指去挑崔钟显(太后)尖瘦的下巴,被崔钟显一手打开“如果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该明白这里到处是皇上(李秉宪)的人?” “嗯!殿中尚书(刘昌贤)告诉我了,放心,没人看到我来。” 崔钟显指着后窗“那滚!”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没再过问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也看出来崔钟显似乎受了虐待,再说崔钟显不会告诉作为敌人的自己什么,他会来也不过是想看看这边的情况。 走到窗边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突然停下,转头定定看着床上凸起的那团身影。 “如果皇上(李秉宪)是知道了我和你的事,大概是不会让你活,当我做一次好人,你离宫吧!我帮你离开这里,送你离开大魏,别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方旻洙。”崔钟显(太后)很平静的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名字,没有敌意,也没有平常的倨傲“我出去以后呢?你会怎么样?我看不透你也猜得透你,我走了,你至少少了一个阻碍,我不会走,现在诸国争雄,皇上(李秉宪)还小,他有谋略却没你们的老奸巨猾,要自己撑下一个江山谈何容易?我不会,让李家的江山被谁夺走,至少我活着就不会。”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站在窗边很久,回头对着窗外问“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何至于呢?是为先帝(李赞熙)还是大魏?” 崔钟显(太后)也同方旻洙一样所答非所问的回“如果可以的话叫刘昌贤(殿中尚书)无论如何也避过任何人来见我一面。” “你在求我?”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愉快的问话后又转头看了崔钟显一眼,然后消失在窗边。 第五十五章:间离 最让人不安的,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他居然没在回朝复命后来找自己,以崔钟显对他的了解,他该是最想要时刻看着自己的人,难道,他出了事?李秉宪(小皇帝)说,会让他们一个一个付出代价,是已经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动手了吗? 崔钟显(太后),想见龙俊亨,好好的龙俊亨,狂妄自大,在自己面前有些腼腆霸道的龙俊亨,不计后果的把别人牵扯下来,不能让别人全身而退很卑鄙,可是骗取别人的一片丹心更卑鄙。 身体抱恙后,崔钟显(太后)没上朝了,李秉宪(小皇帝)也趁机宣布太后(崔钟显)不再理政,崔钟显告别了临朝听政的日子。 收回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兼北魏骠骑大将军)兵权的事也因为崔钟显(太后)卧床不起而搁置,当初答应李秉宪(小皇帝)时没多做考虑,只想让李秉宪安心,现在仔细想想后果,崔钟显不大放心把兵权收回。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手上的唯一筹码是骠骑大将军的兵力,万一这筹码没了,李秉宪过河拆桥,伤害龙俊亨,崔钟显无法接受。 “世子……世子你不能……王世子……”随着普美越喊越急的声音,门被踹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满是冷漠狠戾的闯进来看着崔钟显。 “太后……我们拦不住世子……”普美委屈的瞧着气势不大对的龙俊亨。 龙俊亨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跑来,李秉宪一定很快就会知道吧?崔钟显(太后)有些焦急的对龙俊亨说“俊亨,你快点走,不要到这……”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气场确实不对,他冷硬的忽视崔钟显(太后)的话,转身对普美命令“出去!” 普美被龙俊亨的命令弄的一愣,人还没反应过来,龙俊亨已经拉起她把她拎到门外然后关门。 “你怎么了俊亨?”崔钟显想要拉开被子下床,却怕身上的痕迹被看到,只好稍微坐起来一点看着龙俊亨。 “没怎么,想你了。” 那绝不是平常的情话,崔钟显疑惑的分析龙俊亨为什么不高兴,却没那么多时间去细想,他怕李秉宪(小皇帝)过来把这当把柄降罪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 “俊亨,今天你先回去好吗?因为……” “不好,”没等崔钟显说出借口,龙俊亨直截了当的拒绝,冲着崔钟显(太后)那边快速走过去,欲拉开崔钟显的被子。 崔钟显拽紧被子厉声问“你干嘛?龙俊亨!!!” 不善的龙俊亨温和了一些,好像有很多期待一样看着崔钟显问“我走了那么多天,您一点也不想我吗?” 让人琢磨不透的脾气和转变是为什么?崔钟显很不安,捏紧手上的被子苦苦咽下情绪,却只能表情酸楚的对龙俊亨说“想~” 说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期待的表情变成狼一样的凶狠,出其不意的伸手拽开崔钟显的被子,崔钟显(太后)发懵的保持拽着被子的手势。 “想吗?有多想?让我看看多想。”龙俊亨问着去拉开崔钟显的衣襟,身上银糜的痕迹全部展现在龙俊亨眼前。 发狠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一把拎起崔钟显“那你就来好好想我吧!” 龙俊亨现在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动作、言语,他爱透了这个一身女装的男人,却被这个人伤的心肝脾肺都破碎。 “啊!俊亨……为什么?你……干什么?”崔钟显用力推龙俊亨,甚至想到要打晕龙俊亨来让他停止,可是又不明所以,不知道龙俊亨这是为什么。 龙俊亨拉开崔钟显(太后)的双手,冷笑着回答“因为喜欢您啊,还能为什么,难道您不知道?” “可是现在是白天啊,你怎么能那么任性?” “那有什么关系?我会很快的……很快……”咬牙切齿的说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容许崔钟显再多说,封住崔钟显的嘴。 在慌乱的推拒中崔钟显凄迷的一声尖叫,双手紧紧抓住了龙俊亨的双肩,指甲深深抓进肉里。 龙俊亨如此粗暴,而且是故意的,上了床就直接拉开崔钟显的衣服,占有崔钟显的身体,一点点的准备都没给崔钟显,更没让崔钟显有能接受的前戏,崔钟显痛到了骨子里。 “俊亨……疼……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了……”秀气里透着坚毅的面庞被一下子的疼痛弄的血色尽失,崔钟显倒吸口冷气抓着龙俊亨,疑惑的看着上面几近陌生的少年。 “疼?不舒服么?你不是说想我吗?这程度就说疼,还怎么敢说想我?是想我永远不要回来吧?是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想我吗?看看你这一身,你是这样想我的?够激烈啊!用这种身体来想我?”愤怒的手指重重戳中崔钟显身上的瘀痕,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边吼边用更甚的力道去揉捏那些满是痕迹的皮肤。 看来龙俊亨听到了什么,崔钟显(太后)放弃了要弄晕龙俊亨的念头,报应来了,是自己玩弄了龙俊亨,这点痛该受。 “呃……嗯啊~哈……不。嗯……疼……啊……” 平原王府内,李弘基(平原王)突然失去踪迹,不知是何时,李秉宪(小皇帝)的人把他看丢了。 接到消息的李秉宪正在震怒中,金禄贤跑进来“皇上,平原王(李弘基)他……” 李秉宪冷冷问“找到了?” “他就在式乾殿外,求见您。” 李秉宪(小皇帝)沉思片刻“请他进来。” 李秉宪对着只身进来的李弘基(平原王)看似和煦的问“皇叔,要见朕何必大费周折擅自离开王府?直接请见不就成了?” “皇上,假如我真的请见,您未必真的会见我。” 李弘基从平原王府脱离以后先去找了刘昌贤(殿中尚书),刘昌贤再三犹豫后还是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但是隐瞒了李秉宪(小皇帝)强暴崔钟显(太后)的事,只说皇帝无法饶恕崔钟显,对他施虐。 听说了那么大的事,知道崔钟显现在情况不好,李弘基不能再任由李秉宪一味拿崔钟显问责,于是来了式乾殿(小皇帝寝宫)。 “皇上,您都知道了,我也不必避忌,我知道自己也罪无可恕,可是他,希望他对您来说还是太后(崔钟显),他不过是想要替您稳下地位,把大魏的江山保住,并不是生性放荡。” “你还真敢对朕提起。”李秉宪(小皇帝)的眼睛眯起来,有危险的气息。 李弘基(平原王)不以为意“他自小遵从父辈教诲,即使不能精忠报国也不会妄为奸佞,从年少起就一身凛然正气,这样的他,您以为他多想入宫?多想被冠上一个男宠的名号?要不是先帝(李赞熙)强求,他怎堪忍受此生都要身着女装的屈辱?” “够了!”李秉宪(李秉宪)狠狠拍了桌子质问“你在说父皇(李赞熙)不是?” “微臣不敢,只是想要告诉您,他也有自尊,他也不想放下尊严去讨好男人,更不想以大丈夫的身躯去做个女人,不会有哪个男人想要被男人这么对待,有谁会无缘无故去装女人,去让男人对自己做那种事?背着一般人受不起的数不清骂名邀请一个个男人爬上自己的床?” 李弘基(平原王)停顿下来,假如李秉宪(小皇帝)现在要发怒,李弘基言尽于此,不会再多说废话。 可是很久李秉宪也没有说话,李弘基便接着说“假如他有恶意,先帝(李赞熙)给的兵权,足以让他撼动朝野,可他没有那么做,皇上不管您怎么看他,要不是为了您,他不用这么不堪。” “皇上……”门外有太监叫了一声,李秉宪(小皇帝)朝外吼“滚!” “如果您无法饶恕他的所作所为,甚至觉得他很下贱,皇上,是他保住了您的帝位,是他用身体换来了您的江山,他别无它法,只能如此,您可以仔细想想,他何至于要让自己这样。”李弘基(平原王)朝后退了一步“皇上可以问罪于我,如果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么微臣告退。” 头埋在崔钟显(太后)肩上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闷闷笑起来“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在利用我。” 除了比之前更多的瘀痕外,崔钟显身上处处是粘滑的液体,两手软软搭在混乱的床上,头也无力的斜歪往一边,双眼无神的对着龙俊亨,好像在看龙俊亨,又好像没有焦距。 咸涩的液体从龙俊亨的眼睛大颗大颗滴落,模糊了本就不明的视线“我在宋国为你卖命,你不让退兵我就不退,即使是为你死也愿意,知道皇上软禁你,居然还想抵抗皇帝来救你,我真是傻瓜。” 流失了全部体力的身体终于从崔钟显(龙俊亨)身上离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身体轻晃了一下,好像轻轻一推就会倒塌。 “如果你只是要我帮你,你大可直说,不必这么作贱自己,我龙俊亨不是卑鄙小人,不会拿着别人的信任挥霍,更不会拿着你的兵权去做奸人佞臣,你又何必把我想成那种人,用这种方式才肯信我?我喜欢你,不是只要你的身体,不是和你上了床才会一心帮你。” 抹去汗与泪的混合物,龙俊亨动作沉重的穿衣服,穿好后把之前带进来的一块玉印放到崔钟显松松垂在身侧的手边“我最讨厌被人玩弄,但我不作小人,你好自为之吧!这是你的官印,我还不屑用它来威胁你或对你不利。”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走出去好一趟,崔钟显(太后)才开口,却只发出很小的声音。 “普美。” 叫了好几声,普美进来了。 崔钟显用小到不明晰的微弱声音交代“看着王世子(龙俊亨),他大概不会在宫中待下去,一定要让他平安出宫,如果皇上对他怎样,快点来告诉我。” “好!” 李弘基(平原王)走后许久,李秉宪(小皇帝)一直独自坐在房内,刚才来通报的小太监急得团团转,赶巧金禄贤给皇帝送茶,忙上前去求助“金公公,能不能帮报一声,显阳殿(太后寝宫)那边……龙俊亨世子去过。” 金禄贤太阳穴紧紧的跳动了几下,手上的茶盏就盖到小太监头上“怎么不早说?滚进去自己报。” 小太监吓坏了,被金禄贤一把推进殿里就跪倒在地,李秉宪(小皇帝)只听说龙俊亨去了显阳殿就急忙站起来往外走。 几天前,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刚回朝复命时,崔钟显(太后)在封后大典晕倒,龙俊亨虽然担心,却被方旻洙劝走。 那时方旻洙刚被刘昌贤(殿中尚书)提醒,知道崔钟显出了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看着晕倒的崔钟显(太后)想着刘昌贤的话计上心头,何不顺水推舟,借这事挑动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让龙俊亨和皇帝(李秉宪)反目,自己隔山观虎斗? 在殿堂内,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不想害他就快走。”,龙俊亨出了殿堂就问方旻洙那话是什么意思,方旻洙说“皇上(李秉宪)知道了太后(崔钟显)和你偷欢一事,要责罚太后,还暗下软禁并对太后施刑。” 崔钟显被责罚了?自己出征的期间被皇帝(李秉宪)施刑?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心疼到窒息,只稍微犹豫了片刻便决定逼宫,他有不输于皇帝的兵力,崔钟显(太后)给的兵权加上自己国家的兵力,足以逼李秉宪放弃责罚崔钟显。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没有什么野心,也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君安才能国泰,他不不想闹太大,也不要太多,只要李秉宪(小皇帝)给个崔钟显(太后),交出平平安安的崔钟显,并且保证不会追究其责任,龙俊亨只要这样。 不过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聪明,李秉宪(小皇帝)也技高一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兼北魏骠骑大将军)带领的军队一有异动,李秉宪便召见了龙俊亨。 那天李秉宪(小皇帝)对龙俊亨说的话,就是让龙俊亨对崔钟显(太后)如此憎恨的缘由。 他不是真的喜欢你, 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他可是我大魏皇室的人。 给你身体就算喜欢你么?那不过是一种取得你信任的手段罢了,再说他又不是只和你上床,只要是对朕的统治有益的,他都能付诸身体,因为他喜欢的是朕。 龙俊亨,你现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要再来困扰他了,他是皇室的禁脔,是朕的东西,从来不曾喜欢你,别再痴心妄想。 李秉宪(小皇帝)刻薄的话语,字字都伤到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伤的感知都麻木,他才不要信皇帝(李秉宪)的话,但是宫中到处都是崔钟显与皇帝乱仑的言传,说崔钟显四处勾引男人。 那日在式乾殿(小皇帝寝宫)朝臣求见李秉宪时,李秉宪在那情形下接见大臣,之后关于太后(崔钟显)与皇上(李秉宪)的消息就疯传,李秉宪是故意的不压下消息的,也是故意去挑拨龙俊亨和我崔钟显的关系,让他崔钟显在这些男人中失势,让这些男人一个个背离崔钟显。 果然才对龙俊亨说了那些,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就压下了想要为崔钟显(太后)起兵倒戈的举动,但是李秉宪没想到龙俊亨会那么大胆的去找崔钟显。 李秉宪(小皇帝)看得出那天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受到了多大的打击,被惹怒的龙俊亨,他擅自去找崔钟显(太后),会对崔钟显怎么样?李秉宪心情焦躁的快速往显阳殿(太后寝宫)走。 怀着不安闯进内寝,李秉宪(小皇帝)看到抱着玉印的崔钟显(太后)。 凌乱的纱裙隐隐约约披在崔钟显身上,遮不住他身上遍布的暗痕,他也不遮掩身体,抬头看了一眼李秉宪后又收回目光。 一手挑起帘子的李秉宪(小皇帝)就保持那个姿势站在床前。 趴在床上的身子挪了一下,把侧脸贴在床上的崔钟显侧过头,他的声音虚弱“怎么,你也想来?” “给你,官印,”崔钟显吃力的把玉印推到床边“现在他的兵权收回来了。” 崔钟显的面部很快失去表情,手像没了骨头一样柔软塌下,终于沉沉睡过去。 帘子无声的飘着垂下,李秉宪(小皇帝)跪到床上小心的抱起崔钟显(太后),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母后……母后~” 手掌摸索着覆盖上崔钟显满是银糜痕迹的身体,手指一点一点擦着皮肤上污浊、银秽的液体,李秉宪想擦掉它们,他憎恨被留在崔钟显身上的污秽。 李秉宪对所有沾染崔钟显的人深痛恶绝,那些窥视还银秽崔钟显的人,都该死。 第五十六章:斥责 至少,虽然李秉宪(小皇帝)不会带兵打战,不过最大一部分的兵权落在李秉宪手上,李秉宪已经不用再畏惧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兵力,那么自己可以离开了,崔钟显(太后)在混沌的睡梦中松懈下来。 其实之前打算好了情形有利于李秉宪以后就离开,崔钟显不是没想过直接把兵符给李秉宪,但是终究担心李秉宪不会掌兵,也怕,把兵符给了他,他没了威胁便随意斩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李弘基(平原王)。 现在离开也会担心,可是崔钟显(太后)已经不能忍受李秉宪(小皇帝)越逼越紧,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已经启程回北凉,龙俊亨的母亲(兰西大长公主)毕竟是李秉宪亲生的姑母,李秉宪还不会做太绝,要怎么帮李弘基(平原王),崔钟显也想到了办法。 至于李秉宪(小皇帝),崔钟显耗尽了心力,帮了一切能帮的,现在他已经不相信崔钟显,崔钟显只能帮到这里。 抬头看看睡在自己身边搂住自己的李秉宪(小皇帝),崔钟显(太后)想推开,却又知道反抗李秉宪的下场,李秉宪一直很敏锐,警觉性也高,稍微的动作也能让他迅速清醒,崔钟显知道李秉宪已经醒了。 轻轻向一边翻身,把身体往里侧靠一些,崔钟显继续睡眠,他需要休息,需要补充大量的体力。 小皇帝(李秉宪)轻声呓语“你醒了吗?” 崔钟显(太后)紧紧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恩地站在敞开的两扇木门前对里面说“太后,摄政王(李先皓小皇帝皇叔)要见您。” 李秉宪(小皇帝)很不愉快的对外面缓声说“母后在歇息,让他改日再来,有什么事改日到式乾殿(小皇帝寝宫)去和朕说不也一样?” 恩地才退下不久,门外一阵喧哗,金禄贤和恩地普美的劝阻声掺杂着摄政王李先皓(小皇帝皇叔)的声音。 “滚开!!”这一声似乎是带着很多的怒意,摄政王李先皓一脚踏进没关门的寝殿,犹有些难以想象眼前情景的侧头看着床上的母子两人。 “皇上,臣得罪了。”李先皓(摄政王)一来就先赔罪,李秉宪(小皇帝)怒斥“知道得罪还不滚。” “臣还不能滚,臣就是为这事来的。”李先皓(摄政王)不卑不亢的冲着李秉宪(小皇帝)和崔钟显(太后)两人躺的床榻说着,语气也义正严词。 早听说太后(崔钟显)不洁,这传言越传越厉害,最后甚至是四处传出确之凿凿还绘声绘色的叙说,说太后不仅不洁身自好,还与自己的儿子,年仅十五的皇帝(李秉宪)逾越禁忌。 李先皓(摄政王)再怎么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下去,却无法忍受堂堂太后(崔钟显)如此败坏皇室名声,甚至没一点道德的去霍乱名义上的儿子。 眼前这景象,真可谓是证据确凿,不堪入目,李先皓(摄政王)都觉得自己不想再多看一眼“皇上,您是堂堂一国之君,岂可做这种不伦之事?您可曾想过我大魏颜面何存?” 还被李秉宪(小皇帝)拥在怀里的崔钟显不做声响,闭目凝神,静静听着李先皓(摄政王)的严词厉句,李先皓却不给崔钟显(太后)装睡避过,先把矛头指向了崔钟显“太后您承蒙先帝(李赞熙)恩泽,枉先帝对您如此厚爱,却辱没先帝(李赞熙)荣宠,做这等有辱皇室的苟且之事,与儿子苟合,你有何颜面见先帝(李赞熙)?” 面朝里侧的崔钟显(太后)睁开眼睛,把被子里李秉宪(小皇帝)搂着自己的手臂掰开,缓缓转头看向义愤填膺的李先皓(摄政王)“摄政王说的是。” 摄政王(李先皓)噎了一下,崔钟显(太后)这么平静的坦诚认下所有责问,却也只用一句话来打发那些恬不知耻的事。 看来摄政王(李先皓)是一心想要除了给皇室留污点的崔钟显(太后),不依不饶的问“太后您可知道您有罪?” 李秉宪(小皇帝)向着李先皓(摄政王)怒喝“你够了,别以为是朕的皇叔就可以如此放肆。” 李先皓(摄政王)不屈不挠的回答已经发怒的李秉宪“微臣只是为李家着想,为了您的名节着想,太后(崔钟显)如若知道自己所做所为多为人不耻,如果还知道一点廉耻,尚存一点羞耻之心,那就该去向先帝(李赞熙)谢罪。” 李秉宪(小皇帝)冲李先皓(摄政王)吼“你给朕住口!!” “摄政王(李先皓)是非要让哀家死?那有何不可?先帝(李赞熙)忌日再说吧!”崔钟显已经听够了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即使现在是别人找上门来光明正大的责骂自己崔钟显也不想多费唇舌,啰嗦不是他的个性。 李先皓(摄政王)哪容崔钟显(太后)拖延,正欲追究下去,李秉宪按住崔钟显双肩双手骨节捏的咯咯响,还用力晃崔钟显“你说什么?朕都没说话轮得到你来说?你是死是活都是由朕来决定,哪由得你?” 怒到成了嗜血野兽的李秉宪又转头带着凶残的冷眼看李先皓(摄政王)“朕叫你滚,立刻滚出去,滚!!!” 式乾殿(小皇帝寝宫)经过了来自于帝王怒气上的腥风血雨,即使摄政王(李先皓)离开,李秉宪还是持续暴怒,他掐住崔钟显不停问责,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或许只是不满崔钟显不知是真是假的忌日向先帝谢罪之说。 李秉宪发够了脾气,崔钟显回了寝宫,式乾殿(小皇帝寝宫)已一片狼藉,李秉宪却立刻召见了夏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 委屈又不知所云的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问“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 “哼~你做错了什么?”李秉宪一看就知道很不高兴的脸上对着夏连“再让你宫里的宫女四处传太后不是,朕可不会顾及你是哪国公主,你最好,好好给朕记住了,朕不会忍你。” 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本想反驳,但是被李秉宪(小皇帝)的怒意给吓坏了,呆呆立住说不出话。 近日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让宫女四散太后(崔钟显)的风流史,想引起大家乃至皇帝(李秉宪)对太后作风的不满,哪想让自己先被警告了。 “可是皇上,太后她……” “住口,朕的母后,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朕不会放过你第二次。” 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低头不服气的瞪着地上,又不敢再辩论。 第五十七章:议先帝 崔钟显要离开,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被李秉宪侵犯下去,但是那之前得确保李弘基(平原王)平安离开,李弘基走了,崔钟显才能为自己打算。 该为李弘基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刘昌贤(殿中尚书)或者别的谁都行,来帮自己一把。 落入李秉宪(小皇帝)监控中的崔钟显没多大机会和人接触,连独处都难,连夜以来李秉宪都会在显阳殿(太后寝宫)过夜,逼迫崔钟显陪他睡。 午膳后李秉宪(小皇帝)突然有事去了勤政殿,崔钟显独自趴在窗台边,怏怏不乐的望着花草放空。 “太后~” 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崔钟显直起了腰杆。 “殿中尚书刘昌贤参见太后。” 确实是刘昌贤(殿中尚书)来了,崔钟显身子没动,头侧回,望着刘昌贤。 刘昌贤看着多日没见的崔钟显,鼻头一阵酸痛,支吾着问“您……还好么?是……是皇上(李秉宪)……皇上他不让您上早朝?” 崔钟显更担心刘昌贤(殿中尚书)莽撞前来被李秉宪(小皇帝)的人给看到,急问“你怎么进来的?” “没人看到,我从屋顶进来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走以后,皇上撤走了很多人,是我的禁军帮我进来的,绝对没有被看到。” 听刘昌贤(殿中尚书)那么说,崔钟显不再有疑虑,而是把握机会,立刻交代起自己的事来。 “你过来。”崔钟显往书案边走,从暗格下取出一卷圣旨,递到刘昌贤手上“这个交给李弘基(平原王),有圣旨,皇上(李秉宪)的人就会撤出平原王府,然后让李弘基立刻走,连夜离开,以后不管皇上如何下召召见,都找借口不要回来,他是皇叔,假使离开,皇上没个合适的理由绝不会大老远的去追究他的罪责,除非皇上不顾皇家的颜面说太后(崔钟显)与平原王(李弘基)私通。” “这是……”刘昌贤(殿中尚书)双手接着圣旨犯难,什么样的圣旨能保李弘基(平原王)一命? 圣旨是崔钟显捏造的,矫诏是死罪,还会惹怒李秉宪(小皇帝),崔钟显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我偷用玉玺假传的圣旨,是让平原王(李弘基)带兵回边塞戍守,去了边塞,假如皇上(李秉宪)不肯放过他,他能拥兵自保,皇上会顾虑这一点不再追究。”平静的语调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崔钟显似乎是根本不知道这是重罪。 看刘昌贤(殿中尚书)不可置信的样子,崔钟显站到他身边提醒“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拿到玉玺,如今也无路可退,你一定要办妥,皇上不会动你,你是功臣之子,持有斩昏君的御赐宝剑,你只用说是太后以私授权,责任就全不在你。” 要在李秉宪(小皇帝)的身边做这一切确实不容易,李秉宪太警醒,这假造的圣旨是之前李秉宪强留崔钟显在式乾殿(小皇帝寝宫)过夜时才有机会做好的。 夜间崔钟显(太后)几次想盗用玉玺,但是稍微一动李秉宪都能醒来,还好李秉宪早上要上早朝,而崔钟显已经不用听政,借李秉宪(小皇帝)早朝的机会,崔钟显借皇帝(李秉宪)之名写下诏书,盗用了书案上李秉宪常用的国玺,把圣旨藏在怀里带回显阳殿(太后寝殿)。 即便字迹模仿的不像,有玉玺印下的凭证,有谁敢怀疑? 只要有人悄悄把圣旨带出宫,李弘基(平原王)脱离平原王府,加紧赶往边塞,皇帝(李秉宪)这边即使知道了,要追赶也来不及,前提是一定要李弘基走得快,而李秉宪留下看守平原王府的人来通报时李弘基必须已经离开,这一点崔钟显能保证,因为李弘基能明白自己的苦心,能为了自己而及早脱离险境。 假造圣旨这种罪刘昌贤(殿中尚书)不可能轻易让崔钟显担,他得确保崔钟显不会有事才行“那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有办法,你走。” 实际上崔钟显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李秉宪(小皇帝)的脾气崔钟显见识过了,现在这行为,是在火上浇油。 不过如果李秉宪(小皇帝)不杀了自己,那么自己一定要走,这是崔钟显所坚持的信念,不走无疑还会被李秉宪(小皇帝)侵犯。 尽管从开始到现在,李秉宪(小皇帝)真正与崔钟显(太后)发生关系只有两次,但仅是那两次都让崔钟显觉得无地自容,如果再接受李秉宪幸临,那么崔钟显死也不安心,要如何去见李赞熙(先皇)? 听崔钟显让自己走,刘昌贤却无法离开,欲言又止多时,刘昌贤终于问“您恨先帝(李赞熙)吗?” 很久没听人提起李赞熙(先帝)了,崔钟显不确定的望向刘昌贤。 “如果恨他的话,会让您不舒服吧?心里有着记恨的您,那就不像原来的您了。” 崔钟显突然嗤笑一声,而后断然回答“昌贤,我早就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不,你还是你,”刘昌贤眼角开始湿润,因为不想让崔钟显看到伤心的自己,所以低下头接着说“一样有忠孝之心,从来都以大局为重,无法漠视别人对你的情义,是为先帝(李赞熙)吧?之所以要带回大王爷(李起光)是因为先帝,那么尽职尽责,是因为先帝(李赞熙)对你的好,所以想要庇护他的子嗣?” 崔钟显默默不语,看样子是不承认,可也不像否认。 “您一定不知道先帝(李赞熙)为何会被传出喜好男色吧?”刘昌贤这一问,倒是让一直从容不迫的崔钟显眉眼皱起。 刘昌贤(殿中尚书)回忆着从前的时光,细细给崔钟显道来“父亲死后,你回了秦州,我被召入宫中,先皇(李赞熙)没给任何职位。” 朝中一部分大臣认为刘昌贤(殿中尚书)该袭承父位,一部分又认为刘昌贤没有他父亲那样的带兵才略,不足以出任骠骑大将军。 也不知李赞熙(先皇)怎么想的,一直没有对大臣们的意见做出选择,而刘昌贤(殿中尚书)死去的父亲空出的职位——骠骑大将军一职也就这样空缺着,兵权被李赞熙(先皇)收回,由他自己保管。 直到之后,李赞熙(先皇)纳入新妃的那天。 刘昌贤(殿中尚书)似乎对那些记忆铭刻很深,所有叙述都无比清晰“那时王爷(平原王李弘基)还没被遣出边塞,那天先皇(李赞熙)纳了皇妃,设宴群臣,王爷(平原王李弘基)和先皇(李赞熙)都喝多了,我要扶王爷(平原王李弘基)回府,王爷醉酒中说要到秦州游玩,去见你,说着胡话就真的叫了自己部下说要连夜去秦州。” 崔钟显记得,自己刚从刘昌贤(殿中尚书)家离开没多久,李弘基(平原王)就到了秦州看自己,还是连夜来的,后来,后来自己就入宫了。 崔钟显压着鼓噪的情绪问“难道是因为平原王(李弘基)?” 被打断的刘昌贤(殿中尚书)抬头看了崔钟显一眼,缓缓摇头“不是,那晚看着王爷(平原王李弘基)醉着离开,我便和金公公(金禄贤)扶皇上回宫,在寝宫里……先皇(李赞熙),他……出了一点……一点事。” 本来一直平常叙说的刘昌贤结巴起来,却一直在看着崔钟显,崔钟显抬起下巴,似是不耐烦。 “因为刚纳新妃,我和金公公(金禄贤)自然是把他带入新妃的寝宫,可是……我和金公公刚出寝宫的门就听到先帝(李赞熙)发怒的声音,似乎在说‘滚’,然后……然后我和金公公(金禄贤)真正觉得不对进去时……那妃子已经被先帝杀了。” 崔钟显撇开视线问“然后呢?” “然后……”刘昌贤(殿中尚书)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攒底气“然后先皇(李赞熙)要我侍寝。” 崔钟显把撇开的视线再度集中到刘昌贤(殿中尚书)身上,这次是紧紧盯着刘昌贤的脸,表情很震惊。 在崔钟显显得有些严峻的反应下,刘昌贤却依旧很平静的叙述“我不敢反对,不过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他发现我不是你,先皇(李赞熙)他是弄错了,一直叫的是你的名字,他只是喝多了所以把我错当你,很快他就认清了,然后叫我走,之后我就被调离宫中,先皇(李赞熙)赐我殿中尚书一职,把各个只专属于他的守宫禁军召回陪护于我身边,让我出宫玩乐。” 就像听到了很可怕的谎话,崔钟显用身体来拒绝刘昌贤的话,他慌张的退后一步。 初次见面连话也不曾说上,他却记得自己的名字,而且从那时候他就一直记着自己了? “那之后,宫中开始盛传先帝(李赞熙)喜好男色,您与先皇(李赞熙)不过偶然相见,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一直记得您,还对您有这种心思,”因为到现在还想不通,刘昌贤述说的同时就带上了还不能理解的语气。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刘昌贤不得不接受,他告诉崔钟显“其实先皇(李赞熙)很早就没有踏入后宫,这个后宫中的人都知道,我也是知道的,可是只有我和王爷(平原王李弘基)知道,先皇(李赞熙)是从遇见您那时起不再宠幸后妃。” “我想,先帝(李赞熙)是真的爱您,如果您会恨他,我不想让您活在仇恨中,那会让您难过,所以我想要您知道,先帝(李赞熙)为您,保留了很多,足以证明他或许真的只独爱您,可以不要记恨他让您变成现在这样吗?”刘昌贤(殿中尚书)问着就拿出殿中尚书的腰牌放到崔钟显眼前“我和先帝(李赞熙)没有说过太多话,他认命我为殿中尚书时大家都不同意,认为我的武力不足以保护皇宫,可是没人敢反对先帝,他把腰牌给我时对我说‘有一天钟显会不会用上?’。 能自由进出宫中的,金禄贤和李弘基(平原王),这些都是倚仗皇帝恩准特别赐给的权利,而只有刘昌贤(殿中尚书),他是以自身的身份得到这个特权,殿中尚书的职责是保护皇宫,他进出宫殿是合理的,只要出示标识身份的腰牌,即便没有皇帝的召见也没谁敢拦。 “你收回去吧!”崔钟显不接腰牌,折回身背对刘昌贤“昌贤,我没事,我没有恨谁,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腰牌我用不上,假使我真要走,可能光明正大从宫门走吗?你真傻,先皇(李赞熙)那句话是在试探你,他自信又孤高,才不会想到有一天让我有机会逃离呢!他只是没想到会比我先走那么早而已。” “为什么你老是当我还小不懂事?”刘昌贤的脸苦的吞了苍蝇一般,不满又不敢表现出来“我不傻,我也明白……你也知道,先皇(李赞熙)给我那那些禁军,那些直属于他的高手,是为了监视我,看住我的一举一动,因为我和你从小就在一起,他不放心我,所以我不敢乱动,可是现在,殿下(李秉宪)对你那么过分……” “昌贤!”崔钟显厉声打断刘昌贤(殿中尚书)“知不知道这么说会招罪,你还是那么不小心,你快把圣旨带出去,皇上(李秉宪)回来就麻烦了。” “皇上(李秉宪)不会那么快回来,王世子(龙俊亨)回了北凉,北凉本来和宋国有联姻,皇上担心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联宋伐魏,这些天都忙着布置防守。”虽然刘昌贤(殿中尚书)这么说着,但是他已经起步来的窗户边准备离开。 “您是不是爱上先皇(李赞熙)了?”这么问着的刘昌贤(殿中尚书),似乎难过的都要哭出来了,脸色非常难看,如果崔钟显现在说‘是’,那估计他一定会哭。 是第几个人这么问自己了?大家都开始怀疑自己爱上李赞熙(先皇)?崔钟显和往常一样不回答。 在刘昌贤(殿中尚书)手扶上木窗要跳出去时,崔钟显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刘昌贤,刘昌贤回头,呆呆保持姿势看着崔钟显。 “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叫你来的么?你怎么突然就跑来了?”上次方旻洙偷闯进来时,崔钟显有拜托方旻洙叫刘昌贤来一趟。 刘昌贤(殿中尚书)疑惑的摇头“不是啊,关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什么事?我担心您,然后就来了。” 就知道方旻洙靠不住! 实际上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有找机会传了崔钟显的话给刘昌贤(殿中尚书),但刘昌贤那时候的担心爆棚,已经决定再溜进宫一次,所以他完全觉得这并不能算方旻洙的功劳。 再说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居心叵测,能信他么?所以刘昌贤不打算说方旻洙的好,这是一种变相的抹黑行为。 第五十八章:雪上加霜 李秉宪(小皇帝)果然又到显阳殿(太后寝宫)过夜,来的很晚,在崔钟显入睡后才来。 心理上的煎熬让崔钟显(太后)时刻疲乏,尽管知道不能倒下,但是崔钟显抵制不住大量袭来的困顿,听到李秉宪(小皇帝)进门的脚步也不为所动的继续浅睡。 信鸽又来了,在李秉宪(小皇帝)来之前,崔钟显燃尽柔然王(尼尔)再次传来的信函。 居然是满含诚意的问崔钟显为何宁愿受这些侮辱,还表示愿意帮崔钟显离开皇宫,柔然会有崔钟显的一席之地。 崔钟显照样是对柔然王(尼尔)不明所以的态度不顾一屑,更不曾对柔然王(尼尔)真假不明的帮助动心。 离开那是当然的事,只要明天,明天李秉宪(小皇帝)对自己发怒,那就说明李弘基(平原王)已经走了,确定李弘基脱离危险,崔钟显就要想办法离开,只靠自己,不需要任何人帮助。 有李秉宪(小皇帝)睡在身边的夜晚,崔钟显没法安稳的睡,总是要保持几分清醒,神经不自觉就绷紧,在睡梦中也觉得疲累。 这几天李秉宪(小皇帝)的暴躁情绪得到了缓解,虽然还是会发火,也会对崔钟显(太后)施虐,不过已经不再那么严重。 他似乎在被什么不确定的东西影响,所以对崔钟显的态度有了软化,时常欲言又止的样子。 手臂被压的发麻,崔钟显稍微动了动身体,抽出酸麻的手臂,好像惊动了李秉宪(小皇帝),他搂着崔钟显的手紧了一下。 帐内恢复不动如水的寂寥。 “真的睡着了?”李秉宪侧过脸,看着崔钟显平静的睡脸“我该怎么看你,没有办法再信你,别人说的话,更不想去听,你真的是,让我知道什么叫彻彻底底的失望。” 午膳时间没到李秉宪(小皇帝)怒不可竭的闯进显阳殿(太后寝宫),拉起书案后的崔钟显往地上摔。 因为没打算为李秉宪(小皇帝)泄怒的行为做措举,崔钟显(太后)随着李秉宪的动作趴倒在地上,倒地后也不起来,双手撑地等着李秉宪下一步动作。 “不要脸的贱人,你真是有胆。”无尽的愤怒中李秉宪气到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次,决计不能轻饶崔钟显。 “你行啊!居然敢假传圣旨,为了你那些奸夫,连命都可以不要是吗?果然,朕不该对你手下留情,根本不该动摇,更不该轻信于人。” 平素第一回有想了结了崔钟显(太后)的冲动,李秉宪(小皇帝)抽出腰上挂剑,同李秉宪一同跑进来的显阳殿(太后寝宫)宫人和李秉宪随时而侍的侍从全都急得惊呼。 两班人马一同上前阻止皇帝(李秉宪),普美恩地先去扶崔钟显(太后),金禄贤和一众侍从去拉李秉宪(小皇帝)。 可惜大家都在事发前离得不近,待一众人上去阻拦时,李秉宪(小皇帝)的剑已经刺过崔钟显(太后)颈间。 显阳殿(太后寝宫)宫女乱成一团,在普美和恩地拉起崔钟显(太后)后都啼哭着跪下请皇帝息怒。 这一边被侍从拉开的李秉宪(小皇帝)手上的剑掉在地上,金禄贤忙把剑拿开。 李秉宪(小皇帝)也被自己冲动下的举止给怔住,他为自己不计后果的冲动后怕,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剑刺破崔钟显皮肤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还好刺下时李秉宪(小皇帝)寻回理智,来不及收剑的情况下努力收回力道改变方向,剑锋偏了几分,不会让其致命。 洁白的纱布被过量的血染透,不论怎么更换还是被染红一片,红色的血就像流不完一样抹去又立刻流出。 恩地稍微用力摁住附在颈部的白纱,俯身问崔钟显“太后,有没有弄疼您?” 像没感知的雕琢品一般,崔钟显(太后)木讷的摇头。 从李秉宪(小皇帝)进门那一刻,摔下崔钟显,刺伤崔钟显,崔钟显的情绪是一湖没有跌宕起伏的清水,表情是被凝结的画作,无法变化。 立于一旁总算从心悸中回神的李秉宪(小皇帝)扒开围绕着自己的侍从,金禄贤立即挨近了李秉宪,生怕他再出手。 李秉宪(小皇帝)想靠近一些被扶坐到正厅上坐的崔钟显,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一群宫女太监围着崔钟显(太后),李秉宪只能从晃动的身躯缝隙间隐约看到一点点崔钟显的亮色纱裙,但是很快又会被遮上,看不到实质性的东西。 李秉宪(小皇帝)以冷漠的语气朝围着崔钟显(太后)的宫女问“太后(崔钟显)怎么样了?” 可能是被刚刚李秉宪(小皇帝)的气势吓坏了,谁都不敢开口,连普美和恩地都愣了一下,普美很快回话“皇上,太后没事,只需好好休养,数日就会痊愈。” 数日就会痊愈?崔钟显想着普美的话,这话是没问题,可是说这话的人有问题。 普美和恩地会武功,这个崔钟显虽然没想到,但是确实是看出来了,习武之人知道伤势深浅是应该的,可普美和恩地不一样,她们的身份是宫女,其实暗里是先皇(李赞熙)的内人,该隐瞒自己对某些东西的认知才对,普美居然直接说出了一听就很老道的判断,难道她已经不打算再隐藏了? 李秉宪(小皇帝)转身对着侍卫“把太后(崔钟显)打入冷宫。” 所有人一时间只有无法反应,侍卫无措的看着李秉宪(小皇帝)。 “传朕的旨意,太后即日贬为庶人,迁往长信宫,立刻,现在就办。”(冷宫是不定的,并没有一个限定的宫室是作为冷宫的,长信宫是哪个朝代的我也记不得了,凑合着用吧!毕竟各朝冷宫根本不好找。) 废太后的消息立刻传出,很快就有很多大臣求见李秉宪(小皇帝),不外乎请李秉宪三思而行。 李秉宪(小皇帝)要废太后(崔钟显),要将太后打入冷宫,摄政王(李先皓)为首的一部分朝臣支持,而另一部分则以太后并无重罪为由反对。 (虽说太后可以废帝,但那前提不仅仅是皇帝昏庸无能这之类的合理理由,前提要太后有那个能力,也就是掌权,能得到拥护,不是说太后当着皇帝的妈就能随便废帝,历史上被废的皇帝多,都是太后掌了大权才能废的。 太后如果有实权,是可以以不忠孝或无法治国这种种理由来废皇帝的,不过太后毕竟只是嫁进皇家,所以她行使的权利只能算代替皇室,为了社稷。 但是皇帝要动太后就要接受很大的压力了,因为中国是很讲礼孝的,在礼制上太后是高了皇帝一成,因为孝道最大(讲礼法的程度——九五之尊皇帝见了太后也要下跪),怎么说太后都是长辈,是个母亲,不过皇帝确实可以杀太后。 虽然实质上来说是皇帝大,太后都要由皇帝来册封——不是你以前是皇后就能当太后,那得皇帝册封才行,不过皇帝要动太后,不管皇帝是要罢黜太后还是关押太后,那理由一定要得充分了。 直接要杀掉就更是不简单,不是十恶不赦天地难容的大罪就随便杀是要接受社会舆论和朝臣阻挠的,例子的话请见秦始皇,秦始皇的母亲犯的罪够大,但也只是逐出宫门,最后还被群臣劝说请回来,北齐皇帝高洋是个变态,所以他对母后的不孝可以无视。 历代被惩戒的太后,罪名都不轻。 赵飞燕——西汉汉成帝皇后,汉哀帝时的皇太后,没有子嗣,残害有子嗣的宫人,还杀害皇子,蛊惑皇帝杀子,成帝子嗣本来就不多,因为赵氏姐妹的迫害导致断子绝孙。搜罗年轻男子满足需求,银乱宫室,被汉成帝知道以后汉成帝斩杀了那些男人,但是她不知悔改,又重新物色一些情夫,光迫害皇子都是死罪,赵飞燕也不过是被打入冷宫,后来以杀害皇子的罪名被迫自尽。 杨芷——西晋武帝皇后,惠帝时的太后,杨太后的父亲是有越矩擅权,不过杨太后本身没问题,她是被儿子(非亲生)的老婆,惠帝的皇后贾南风给诬陷的,惠帝胆小无能,贾南风专权,她以惠帝的名义罢黜杨太后,把太后贬为庶人,饿死在金墉城,所以这一个太后并不算是皇帝废的,是掌权的皇后借皇帝之名废除,最后她被追封并恢复尊号。) 为何皇帝(李秉宪)突然被触怒,毫无预兆的在后宫大发雷霆,严重到直接要废掉崔钟显(太后)?朝臣不得而知,大家猜的最多的还是太后(崔钟显)和太多人银乱宫室,皇帝(李秉宪)不满意了。 崔钟显知道,李秉宪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弘基(平原王)离开了,李秉宪(小皇帝)得到了消息。 这下,应该是怒到极致了吧?崔钟显却安心了。 第五十九章:废后 朝臣极力阻挠也拦不住李秉宪(小皇帝),他下旨的那一刻就威逼着侍卫即刻把崔钟显(太后)关入长信宫中。 是软禁,而不仅是关押。 这一举动倒是让以摄政王(李先皓)为首的反对崔钟显(太后)的派系封了口,不再时时进言对李秉宪(小皇帝)说教。 后宫中早有不满崔钟显独受恩宠的女人,崔钟显从进宫起就是女人的天敌,那些因了崔钟显(太后)被李赞熙(先皇)冷落的妃子自然不必说,还有李秉宪(小皇帝)的妃子,这些人中都不乏对崔钟显抱恨在心的。 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没想到昔日不可一世的太后(崔钟显)会那么快倒台,心中自然洋洋自得且无比畅快。 太后(崔钟显)迁入长信宫的消息在后宫传的很快,一经传开,时刻关注显阳殿(太后寝宫)动向的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立刻得知,夏连更是蹬鼻子上脸的要去长信宫耀武扬威。 如今显阳殿(太后寝宫)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收回,普美和恩地执意要随崔钟显(太后)一道被降罪,却也没得到成全,这正中了崔钟显下怀。 崔钟显一直以来的推测中,普美和恩地其中一个肯定就是柔然王的人,虽然不确定是谁,就因为不确定,所以谁都不要留在身边才保险。 况且两人信誓旦旦要陪自己同甘苦,崔钟显当然有想法,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替柔然王(尼尔)看紧我才竭力想陪我入冷宫的? 这大魏宫室,没有一个崔钟显可信可用的人。 普美与恩地,无论哪一个隶属柔然王(尼尔),都一样,一个是为了柔然王在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个是为了李赞熙(先皇)来看紧自己。 除了这两人,金禄贤又会好到哪里去?照样是替李赞熙(先皇)握着自己生死的,还有那四个被赐给刘昌贤(殿中尚书)的禁军高手。 崔钟显又何尝不清楚刘昌贤(殿中尚书)的难处?那几个人,看似是先皇(李赞熙)对刘昌贤的恩赐,其实,不过是为了监视刘昌贤,为了日后自己进宫而做的准备。 从听了刘昌贤(殿中尚书)说了那件事,崔钟显(太后)就明白,李赞熙(先皇)从那时就已准备纳自己入宫,并且很快付诸了行动,那些禁军就是证明,他们的真正作用是有朝一日,代先皇(李赞熙)惩戒自己,而非一心控制刘昌贤。 要在这宫中存活,真的好难,自己已然是犯了滔天大罪,不仅李赞熙(先皇)的人不能容自己,李秉宪(小皇帝)也容不下自己,崔钟显也只想尽量一搏罢了,毕竟是给李赞熙(先皇)戴了太大的绿帽子,金禄贤不动手,那些个禁军也不会容忍。 抚着刚刚新添的伤口垂下肩,低头看到的是满地的灰尘,再抬眼,整个宫室昏暗阴沉的色调很配合冷宫这一词,崔钟显垂下摸过伤口的手,手上还有浅浅的血色。 也好,寒碜的宫殿,不会再有人想要对自己这个废后讨好、敌视、不利,也不会再有人来觐见,那么随意脱下这身女装也不会有人看到。 显然崔钟显(太后)想错了,才入了冷宫不出两个时辰,不速之客便到来。 在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趾高气扬的带着一众奴才闯进来前,金禄贤也悄悄来了显阳殿,不过他是以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不好光明正大示人,所以先避到一旁等人离开。 正拉开帷帐准备躺一下崔钟显就听到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回头,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意气风发的带了一群人走近。 “给太后请安。” 多讽刺的刻意嘲弄,崔钟显却没生气,因为他懒得理这公主,连被惹怒的心情都没有。 一看崔钟显这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样,夏连的奴婢训斥“大胆,你这是何态度,还当你自己是太后呢?居然不向娘娘跪礼。” 除了不能反抗的,例如李赞熙(先皇)或者李秉宪(小皇帝),崔钟显还不曾向那些排不上号的小角色跪拜,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算个什么东西?这个胆敢对自己训斥的小宫女又算什么东西?崔钟显想教训教训这些嚣张的小人,却记起李秉宪(小皇帝)曾要封夏连为后。 算了,还是给李秉宪(小皇帝)一点面子吧!顶多被这个泼辣女人恶毒的嘲讽几句,而自己完全可以当她是一只发春的母猫在乱叫。 “可曾记得那日封后?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堂堂皇后。”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说着却见崔钟显没反应,恼羞成怒的出口羞辱“你这没廉耻的女人,居然和自己儿子上床,真够不要脸,现在又装的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你以为大家就不知道你有多银荡了吗?” 原来是为封后的事记恨自己,崔钟显不屑的坐到冷硬的床榻边,就是不理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 感觉有些自讨没趣,夏连恼意更甚,扬起巴掌要打崔钟显。 崔钟显可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贤惠温良,逆来顺受还忍气吞声的‘女人’,他不会像八点档狗血剧里一样被欺负的死去活来,最后再被心疼一下算完事。 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呼呼生风煽过来的手被崔钟显一掌拍开,清脆的一声响,夏连惊叫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拍出一条红印的手。 “哎呀,夏连娘娘,弄疼你了?我这是习惯性,你也知道我是做太后的,不习惯别人对我动手,只习惯自己欺负别人。”崔钟显甩了甩手腕,面无表情的朝夏连表示抱歉。 “你……来人,给我抓住这个贱人,赏她耳光,我要打烂她这张只会蛊惑男人的脸。”气极的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抛开所有伪装,宣示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挨耳光?还是赏别人耳光?这显然是一个很好选择的问题,但是崔钟显却为难了,因为他要选择的是连着那些奴才全部一起打还是只打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 躲在外面的金禄贤那一刻十分愤怒,看着昔日太后(崔钟显)在小小嫔妃的刁难下默不作声(其实是在思考),金禄贤以为崔钟显屈服了。 就在崔钟显(太后)为难之际,偷偷摸摸躲着的金禄贤憋不住了,这可是先帝(李赞熙)交代下来的太后(崔钟显),金禄贤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怎敢让崔钟显受到屈辱? 在门外听着的金禄贤推开木门,跨进殿中似笑非笑的对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行礼“昭训娘娘,下官受皇上(李秉宪)之命来探视太后,昭训娘娘如此有心?竟第一个来关照太后?” (昭训是九嫔中的上三嫔封位,比下六嫔高一点。) 金禄贤在这里,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也不好当面为难崔钟显,毕竟那是皇帝身边的人。 “来看看太后罢了,我们走。”被打断的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不悦的从金禄贤身边气呼呼走出去,身后那些正准备对崔钟显动手的宫人也只好急着跟出去。 第六十章:先帝最后的眷顾 “禄贤,你怎么来了?” “太后……”金禄贤叫着就要拘礼,崔钟显先一步上去扶起金禄贤“现在我已经被废,不用再叫我太后,这个称呼……对我好沉重……” 听崔钟显这么说,金禄贤稍稍皱眉。 “我这里,有先皇(李赞熙)给您的最后一件东西。”金禄贤没有动作,说是有李赞熙(先皇)给崔钟显的东西,却不打算拿东西,而是看着崔钟显。 崔钟显也没搭话,等着金禄贤说出下文。 “不管您信不信,可能在您心中,不管是恩地还是普美,还有我,都只是先帝(李赞熙)为了禁锢您而设下的牵制,您甚至是认为我们领了先帝的命令在您犯错时会出手制裁您。” 那是当然,崔钟显是这么想的,而且坚信这个想法。 不过金禄贤立刻否决了崔钟显的想法。 “绝对不是这样,普美或恩地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先帝只是要我保护您,为您铲除一切障碍。”金禄贤伸手在怀里掏东西,崔钟显也终于变了表情,因为金禄贤的话。 “这是先帝(李赞熙)的意思,他只说如果您日后遇上难事,而他已经不在身边,那么把这个给您。”金禄贤把怀里掏出的那卷遗旨给了崔钟显。 遗旨的内容,金禄贤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之所以会对崔钟显说那些,是因为金禄贤感觉得出,李赞熙(先皇)给崔钟显留的最后一样东西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否则也不会那么交待,所以金禄贤希望崔钟显得到了这遗旨后能谨慎行事,至少,也为李赞熙(先皇)留点余地。 李秉宪(小皇帝)对崔钟显不好,很不好,金禄贤怕崔钟显对李秉宪(小皇帝)不利,但是也不能对李秉宪的过分视而不见,先皇(李赞熙)怎么能忍受崔钟显被这么对待?崔钟显遇上困难了,金禄贤得出手。 崔钟显疑惑着打开遗旨,只匆匆两眼就丢掉遗旨人也摇晃着跌坐在地上,金禄贤忙上去扶人,余光瞥到遗旨上时‘废帝’二字清晰的印进金禄贤眼中。 “禄贤你去忙吧,你一定是悄悄过来的,皇上(李秉宪)这会儿脾气不好,别让他再生气了。”崔钟显避开金禄贤,捡起遗旨坐回冷硬的床榻,金禄贤站在原地犹豫了下,说了声‘好’便匆忙离开。 崔钟显用手摩挲着那道遗旨,这是李赞熙(先帝)交给他最后的东西,也是分量极重的东西,重到崔钟显不敢轻易直视,更是动摇了崔钟显对李赞熙(先皇)的看法,还动摇了崔钟显一心要离开的决心。 为什么李赞熙(先帝)那么难琢磨?明明以为他是冷血无情的帝王,却做出了一件件崔钟显至今为止都无法确信的事。 遗旨不是针对崔钟显,但是却只利于崔钟显,给了崔钟显无上的特权,他说:爱妻显奉朕之意,临朝教诲新帝不归为干政,若后嗣不孝,新帝不才,亦有权替大魏宗室废帝另立,皆为朕之意。 为了以防万一,准自己听政为合理,给了自己听政的特权,居然还给了自己废帝的权利,这算什么?崔钟显抱着圣旨笑着笑着觉得想哭。 给自己废帝的权力,李赞熙(先皇)他是怕日后老来归天李秉宪(小皇帝)不孝顺自己,记自己被封后而生母被杀的仇,李赞熙(先皇)真的很细腻,步步都精打细算,准备到最周全。 崔钟显看着遗旨似在问李赞熙(先皇)“你这是叫我……叫我怎么好丢下他离开?” 李赞熙(先帝)的好,一直就是崔钟显义无反顾奉献自己的重要原因,也是崔钟显一心帮李秉宪(小皇帝),一心想要力保李家子嗣的原因,更是崔钟显不允许李秉宪碰自己的原因。 虽然崔钟显有一颗为江山为社稷的心,可是崔钟显可以不管李起光(大王爷)的死活,也可以让李秉宪(小皇帝)自己去辛苦谋政,可是李赞熙(先皇)给了兵权,崔钟显无法忽视李赞熙的信任。 李赞熙(先皇)给了很多很多东西,有标示恩宠的,有标示看重的,但是没有什么是比默默为崔钟显铲平道路,给崔钟显的一生布置好一切更让崔钟显无措。 现在还莫名其妙给了崔钟显废帝的权力,崔钟显简直慌乱到了极点,就像被李秉宪(小皇帝)发现自己祸乱宫廷时一样。 因为崔钟显从来不认为李赞熙(先皇)对自己有几分可以坚持的真心。 可是这遗旨,崔钟显不能视而不见,本来想要离开的决心又停滞了,崔钟显就是无法不理别人深重的好意,李赞熙(先皇)不计一切为自己的做法,崔钟显怎能不在意?他不可以现在丢下李秉宪(小皇帝)。 现在只要清理掉李秉宪身边的潜在威胁就好。 要从谁开始清理?根本摸不着一点头绪,现在不管是自己身边还是李秉宪(小皇帝)身边都没人露出一点破绽,崔钟显还没理出能被怀疑三成以上的名单。 恩地……普美……又或者显阳殿外别的嫔妃……今天普美的表现…… 信鸽?崔钟显突然想到了柔然王(尼尔)的信鸽。 一直是自己大意了,根本不用再多想也能确定绝对是自己宫里的人,因为,那些信鸽的作用根本不止给自己传信,还传给了自己宫里的某个人。 那些信鸽在带回柔然王(尼尔)给自己的信函前便已经把密令传到了那人手中,要是自己够反应的快,看看那些信鸽会到自己寝宫外的哪一个人房屋中就能找出内应。 当然,如果对方很小心,用的是另外的信鸽,那么‘他’或‘她’应该养着鸽子,只要搜查就行。 而且绝对是用信鸽传的消息,信鸽能随时进出宫中,而人不能,知道太后养了信鸽,宫中是没人敢随意射杀飞鸟的,这就是柔然王(尼尔)给自己鸽子的真正意图。 可现在已经没有权力去做那些亡羊补牢的事,李秉宪(小皇帝)又不知道这宫里混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柔然王(尼尔)的人。 凭李秉宪(小皇帝)的智慧,想要清查出身边的威胁应该不难,那是不是该告诉他? 或许不该说,他不会信自己。 崔钟显收起那道遗旨,这种东西,意义重大,还会带来灾难,是真真正正的危险品,即不能让李秉宪(小皇帝)的人知道,也不能让居心叵测的人看到。 檀香味顷刻便弥漫在崔钟显周围,崔钟显退了几步,远离不怀好意而来的李秉宪(小皇帝)。 他,又想侵犯自己,崔钟显能从他隐隐躁动的气息中感知出来。 突然的移动中,崔钟显撑着床的手伸展开,动作牵扯到颈部,皮肤像吹弹可破般脆弱,受了剑伤的皮肤更脆弱,颈部被整齐划开的那一道伤又流出了很不容易才止住的血。 崔钟显摊开手掌接下颈部快低落在床上的血珠,一只手很快拿起枕上的手帕捂上伤口。 原以为入了萧条的冷宫至少可以避过李秉宪(小皇帝),没想到他会在这么深的夜里过来。 李秉宪(小皇帝)站在床边愣愣看着崔钟显止血,表情很迷蒙,像是刚睡醒,还不知身处何处的人。 他睡不着,睡着了又被惊醒,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直异动的情绪平复,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静不下来,被自己的思想驱使,停不下的来到黯淡的冷宫。 崔钟显按住发疼的伤,看向不太对劲的李秉宪(小皇帝),李秉宪在床边站了很长的时间,就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站着。 就在崔钟显想离开这张床时,李秉宪动了,他没脱鞋就上了床,慢慢爬到崔钟显身边,伸出双手抱住崔钟显,头埋进崔钟显肩侧。 崔钟显本想防御着让开,可是李秉宪(小皇帝)的动作又没有侵略性,更像是梦游的人不知所云的动作而已。 下一秒原本温顺的动作变了,还平静的李秉宪(小皇帝)收紧手臂,把崔钟显死死抱紧,喘息急促,连胸口也跟着迅速起伏,那种呼吸就像吸入的空气都是疼痛的,可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动作。 崔钟显被李秉宪大力的紧抱勒的腰都要断裂一样疼,那怀抱都快把崔钟显融进李秉宪的身体。 小皇帝(李秉宪)抱着崔钟显睡着了,就算睡着也紧紧环住崔钟显不放,崔钟显稍动动也会惊醒他。 ‘你在害怕什么?又在生气什么?’崔钟显在心中问李秉宪(小皇帝)。 第六十一章:冒牌侍女 已经没有谁能阻止年仅十五岁,却展露暴君天性的大魏皇帝李秉宪了,即使太后(崔钟显)已经被押入残败的冷宫,却依然阻挡不了小皇帝想要破坏伦理的邪念。 当金禄贤在冷宫之外候着李秉宪(小皇帝)上朝时,那些不管在先皇李赞熙时期被冷落的还是现在李秉宪(小皇帝)上位后被冷落的后妃们表情可够难看。 此事一传出,又是将舆论推至风口浪尖的不雅话题。 摄政王(李先皓)又开始絮絮叨叨给李秉宪(小皇帝)讲大道理,讲礼教,满朝趋炎附势的大臣在崔钟显(太后)失势后又开始说崔钟显的不是,把错都归结在崔钟显身上,更有激愤者要求处斩妖魅帝王的红颜祸水。 也不乏正直中肯的朝臣认为皇帝(李秉宪)该检点自身,而非全在太后(崔钟显)的错。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单单李秉宪(小皇帝)也已经让崔钟显达到能承受的极限。 想要看着李秉宪(小皇帝)逐渐成长,稳固下统治,但是不能接受李秉宪一日比一日更强烈的侵占气息,这是真正的慈母心。 不论从他的气势还是实际的作为感受,崔钟显都看得懂李秉宪已经压抑不住对自己的欲望,李秉宪(小皇帝)他憎恨自己不洁的同时又更加愤怒于自己的身体被多人触碰,所以恨,非常恨,恨自己的放荡,又恨他自身无法自制不该有的情感。 崔钟显接受不了李秉宪(小皇帝),从身体还是感情上都有一种错乱的‘母子’银行罪在折磨他,那个从前当孩子看待的温良小皇帝真的很可怕,本性一暴露,就一直在折磨崔钟显。 偏偏他,故意以‘儿子’的身份来亵渎自己。 晚上本来可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却成了让人倍受煎熬的事。 本来崔钟显还想在夜晚以轻功偷溜出去,一点一点地毯式的搜索原隶属于显阳殿中的侍从有无驯养信鸽,或者拿回柔然王(尼尔)‘赠送’的信鸽放飞,看它们都会飞到谁的厢房。 现在,崔钟显却只能安分留在阴暗的冷宫中,一遍遍祈祷小皇帝(李秉宪)不会来。 天知道崔钟显躺在李秉宪(小皇帝)怀里被抱的喘不过气外加骨头要被勒断是何种感受,再加上你动一动他就戒备的以为你要逃开或者要行刺,然后气压骤降的用眼光杀死你一千万遍,崔钟显在被杀死又复活中死去活来。 更别说心中时刻有个叫道德的家伙不停拽着你的心脏提醒你:这个抱着你的家伙该叫你妈,你以前天天和他爹睡一起厮混,崔钟显心都凉了,感觉自己被李赞熙(小皇帝)拉进棺材一半,却下不去也上不来,真TM不是味儿。 可你再怎么祈祷也没用,皇帝就是天,佛祖保佑不了崔钟显,就算崔钟显破口骂拜错神了李秉宪依旧像梦游一样晃荡着来了。 金禄贤强笑着抱歉的看崔钟显,崔钟显当然也不能笑给金禄贤看,他憋屈,他难受,怎么笑得出来?就算是装也装不出来,不哭就是无比坚强的表现。 金禄贤也知道崔钟显难过,但是他拦不住李秉宪(小皇帝),这就是事实,如果还有一个人类能阻止凶暴到霸气逼人的十五岁帝君,那这个人类值得膜拜,并且已经归天,因为那是李赞熙(先皇)。 崔钟显移到床角磕巴着眼睛等李秉宪上床或者骂人。 如预料的,李秉宪(小皇帝)上床了,然后坐着不动,崔钟显等着他说‘母后过来’或者‘滚过来’,不过他都没说。 开口或者发火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会不会碰自己就是一个未知的心情问题。 李秉宪(小皇帝)是心情好也想碰崔钟显,心情不好也想碰崔钟显,所以崔钟显很为难,时刻都在与李秉宪的心情和自己碎的不成样的贞操斗争。 入了冷宫还被宠幸,那就太悲哀了,哪有这样的太后、妃子外加母后?遵循事不过三的原则,前两次崔钟显都痛苦的接受,但是以后,绝对不给李秉宪再得逞的机会。 “母后,滚过来。” 果然连台词也和预想的差不多,只是两句结合了一下而已,崔钟显慢慢往床中间移,暗中用劲儿调息身体,只稍微运气,脉搏上的血液都往颈部冲,伤口不负所托的再度裂开,然后崔钟显倒在李秉宪身边。 很对得起大家的,没有辜负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期盼的,崔钟显终于装晕了。 小皇帝(李秉宪)武力高深,崔钟显就算装也装的很尽职,绝不敢随意糊弄,呼吸心跳脉搏都控制到最弱,然后就满意的听到李秉宪鬼哭狼嚎的一直叫“母后。”一点了没有了往日故意刺伤自己时叫出的‘母后’那么恶毒,现在崔钟显也只能从这之中汲取一点平衡感了。 金禄贤跑进来,李秉宪(小皇帝)暴喝“去请太医,你来有个什么用。” 金禄贤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聪明。好好的睡觉怎么会晕了?要是小皇帝又施暴,那也该有个过程,哪能这么快?不用说,是太后为了保名节装晕。 就是因为聪明,金禄贤不可能拆穿,反而还要帮太后(崔钟显)圆谎。 “皇上,这怎么好请太医,您还在这里呢,不过禄贤略懂医道,请准禄贤给娘娘把脉。” 李秉宪慌不择医“那你还杵在那里干嘛?快,还不赶紧。” 金禄贤被指使着上前小心握起崔钟显的手,仔细感受脉搏。 脉动缓慢,因为一切都被调理,嗯~没问题,绝对是装的,所以金禄贤收回手对李秉宪说“皇上,太后(崔钟显)恐怕是贫血了,气血不足导致体质虚弱,没有大碍,他昨日受伤流了太多血,好好补补就行。” 金禄贤是不亚于崔钟显的隐藏高手,这点小伎俩,如果成心去探究,只要仔细感受生息就能判断,这个李秉宪照样能感受得出,金禄贤只能默默为崔钟显祈祷别让小皇帝(李秉宪)无意触及脉搏,感受生息。 对金禄贤的话深信不疑的李秉宪(小皇帝)实在不想吐槽崔钟显,一个男人学什么女人体质虚弱,再装也是男人,还真的装着装着就像女人一样弱柳扶风了。 不过是自己刺伤他的没错,让他血流不止也是事实,李秉宪也无法完全去怪崔钟显孱弱。 因为装晕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崔钟显脸上很痒,想翻个身,想抓一抓不舒适的地方,却只能卯足劲儿忍着。 最让崔钟显难受的是李秉宪(小皇帝)不睡觉,躺在旁边一个劲的拨弄自己,问李秉宪在干嘛?他在担心崔钟显不舒服,想看着崔钟显醒过来。 迷迷糊糊睡去的崔钟显在早晨醒来时旁边的位置已经空去。 醒来了崔钟显也不急着起床,他在床边磕着下巴坐着。 终于,这个夜晚的身体是保住了,那下个夜晚呢? 几个宫女托着菜肴进来,虽然崔钟显是废后,但是这些人依然不敢放肆,崔钟显身上,总有不同常人的气息,那是一般女人无法拥有的。 领头的太监说是奉皇帝(李秉宪)的命令给崔钟显送些补气血的药膳,要亲眼看着崔钟显吃了才能离开。 被废了还有如此待遇的太后,哪里积来的德呀?苦乐,只有崔钟显自知。 临近中午时李秉宪(小皇帝)来了,看来才从朝会回来,一身龙袍都没褪下,看崔钟显好好的就走了,崔钟显还奇怪这人怎么不再刁难人,马上就有了答案。 李秉宪走了不出一刻,普美一个人脚步轻快的跑进来,行色匆匆,直达崔钟显面前。 冷宫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看来普美不是从正门进入,而是走了梁上君子的道,所以才会那么小心。 “普美,你来干嘛?皇上(李秉宪)要是过来,你可怎么办?”崔钟显的问句里一点也没包含担心,好像只是客气的随口问问而已,而且行动上——他正怡然自乐的啃鸡爪。 从进了冷宫后崔钟显完全能抛弃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太后的形象,因为没人看着他,也没人会再把焦点放在他头上。 “皇上(李秉宪)不会来的,他正忙着和方将军(方旻洙)周旋,或许近日他都会忙着在御书房想着收回方将军兵权的对策,而方将军又不可能乖乖被算计,所以两人明争暗斗好几日了。”普美说了小皇帝近日的情况又直言不讳的问“太后您也一直在怀疑身边有外方势力吧?” “不要叫我太后。”崔钟显讨厌这个称呼,更恨被这称呼束缚的感受。 “果然是你吗?”这清脆的声音出自恩地,她应该是追着普美过来的,也同样是飞檐走壁进了冷宫,找到了普美。 普美回头,问走近的恩地“你一直跟着我?所以你早就怀疑我了?” 恩地不回答,而是警惕的靠近普美“你想干什么?” “我并不是想要伤害太后,我是奉柔然王(尼尔)之命,来向太后传句话。” 崔钟显放下鸡爪,擦擦手,擦干净了才问“那次,给我传纸条,叫我小心恩地的是你对吧?因为你觉得我已经起疑了,不想就那样坐以待毙。” 其实看到崔钟显撇开形象大咧咧的坐在木椅上啃着爪子,没有化妆,衣服也是随意混搭风,女人的衣服愣是被他穿出了男人的英俊潇洒,普美和恩地还是有些被打击的感觉,说不出的违和啊! 普美大方承认“是的,因为我发现我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金禄贤开始怀疑我,我怕他对你说了什么,只好把你的思路打乱一些,让你搞不清到底是我还是恩地,或者我们在相互嫁祸。” “那是当然,不仅金禄贤怀疑你,连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你。”恩地没生气,也没有产生对普美不满的样子,而是一如既往的柔和的说“我,金禄贤,普美,还有徐旻佑他们四个,从小陪先皇(李赞熙)习武,所以早就认识,可是你,却根本不知道这一点,虽然大家同属先皇(李赞熙),却使命不同,平时也各做各的互不相干,因为这样,才让你隐藏了这么久,没人发现你的破绽,我无意中发现你好像并不了解小时候的事情,金禄贤一定也是发现了这个,只是没法完全确定所以不好做定论而已。” 普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真正的普美,在被调入显阳殿那一天就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与柔然王(尼尔)杀了,换我易容替换进来,本来是为了找机会杀掉太后(崔钟显),然后调换太后,借机行刺先皇(李赞熙),哪想太后(崔钟显)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男人,还有恩地你,我一来就发现你的武功也深不可测,所以只能暂时搁浅计划。” “那么呢?”崔钟显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现在普美不再藏匿,大胆行动是为什么。 “因为在您怀疑之前尼尔可汗(柔然王)就已经不打算让我继续刺探消息,我要撤走了,但是后来因为您,他要我再多停留一下,现在,我真的要走了,他要我带您走。” “什么???”恩地和崔钟显一同问普美,恩地更是不乐意的问“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以为你打得过我或者是太后(崔钟显)?想从皇宫轻易带人出去。”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皇上(李秉宪)没有撤走他暗下派出的人,若不是太后(崔钟显)自愿同我一同离开,要出去当然不容易。”普美倒也知道这周围随时有人暗中监视,她怎么会打算硬来。 “我为什么要走?”话虽这么问,但是崔钟显想走,只是在犹豫,他本想留下清除了那些柔然王(尼尔)的人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人,可是,又看到了李秉宪(小皇帝)与日俱增的欲望,昨晚的李秉宪让崔钟显再次动摇要坚持留一下的想法。 “这个,当然由您自己决定,尼尔可汗(柔然王)也是有交换条件的。”普美略抱歉的说出条件“假如您愿意随他回宫,他会撤回所有能威胁于大魏皇帝(李秉宪)的内线,同样,现在车骑大将军(方旻洙)在和皇上(李秉宪)斗的焦头烂额,虽然对外敌他们可以同仇敌忾,可是骠骑大将军(龙俊亨)出走,他俩又相持中必有一伤,尼尔可汗(柔然王)可以保证不会现在趁虚而入,这两个条件,如何?” 崔钟显还没做出回答恩地就毅然指责“你休想,柔然王不过是垂涎太后(崔钟显),他对太后做过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你好歹也受太后照顾过,怎么好陷他于不义?难道你不明白柔然王(尼尔)这种条件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他的企图是什么?不过也是想把太后纳入他的后宫做个男宠欺凌罢了。” 普美不说话,可能也为恩地的话不是滋味,她自然也知道崔钟显多恨这种欺辱。 其实这两个条件很诱人,崔钟显想离开,但是走不了的原因不就是李秉宪(小皇帝)身边有威胁么?柔然王(尼尔)不仅肯撤人,还保证不来犯,正好替崔钟显解决了一半问题。 可是那交换的条件,是自己,又是自己不堪忍受的男宠。 至于柔然王(尼尔)会不会说话算话,借鉴李起光(大王爷),守信的可能是很大的,他一看就不是个爱玩心计的卑鄙小人。 “好吧!我和你走,什么时候?”崔钟显终究是答应了。 恩地生气的望向普美,普美问崔钟显“今晚您能找机会出来吗?在前殿,我等您。” 崔钟显只提了一个要求“给我准备一套男装。” “呃……好,那我走了。”普美扭头往外走了一截,然后上墙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太后~”恩于心不忍“我去抓她回来。”。 “让她去吧!”崔钟显已经不在意了,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已经发生到最彻底的程度,小皇帝(李秉宪)该做的不该做的已经全做了,既然小皇帝(李秉宪)都做过,那还有什么好在守着的?柔然王也不是第一次了。 崔钟显没想过会和小皇帝(李秉宪)发生这一层关系,不管和谁,都没料到还会有个李赞熙(先皇)的儿子。 被李赞熙(先皇)占据后,还是有不可侵犯的尊严,毕竟只伺候一个男人,从决定保住李赞熙(先皇)的江山起,从以身体去引诱别人开始,崔钟显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 可那个人的后代,李赞熙(先皇)的儿子不可以,这是崔钟显的底线,李秉宪(小皇帝)却不成全,连这一条也要破掉,强悍的,霸道的,蛮不讲理的非要占据,把崔钟显唯一想要坚守的东西给摧毁。 连他的儿子都可以,别人算什么?区区一个柔然王(尼尔),崔钟显也不会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崔钟显向恩地确认“恩地,皇上(李秉宪)真的不会来吗?” “嗯,白天的话您放心,皇上(李秉宪)很忙,他拿不到能治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罪名,而方旻洙在朝中交际甚好,大臣们大多帮他,所以皇上和他,斗的不可开交,可是白天的话,您无法从戒备森严的皇宫出去呀,晚上……晚上皇上肯定会回来,您也看出来皇上不简单了吧?所以您又没有趁夜避过皇上出冷宫的机会了。” “不,”崔钟显笑了笑“你去帮我找金禄贤来,要他无论如何脱身来一趟。” 恩地疑惑的侧头看崔钟显,不过还是点头犹犹豫豫去找金禄贤去了。 第六十二章:离开 看来要来冷宫还是得费一番力,金禄贤在好几个时辰后才来到,还一脸大汗。 崔钟显也不浪费金禄贤的时间,马上开门见山的直入主题“我不知道先皇(李赞熙)是如何交待的,我要离开,不管你会怎样,想要让你做件事,告诉殿中尚书(刘昌贤),让他所属的禁军,那四位高手,随时看护皇上,昼夜都不能间断,要保证没人能有机可乘,禄贤你也是陪同先皇(李赞熙)习武的高手之一,皇上(李秉宪),就交给你了,多费点心。” 崔钟显要走,金禄贤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做,先皇(李赞熙)给的准则,没有放崔钟显离开这一条,金禄贤确实明白该放崔钟显走,留下,不过是在折磨崔钟显,让崔钟显受更多伤害,可金禄贤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您能平安离开吗?如果不能,请您三思。”事到如今,金禄贤只好以崔钟显的安全为前提,如果崔钟显无法安然无恙,金禄贤还是得出手阻拦。 “这个,没事,与其成为千夫所指的太后,还不如不得好死。”所以,与其接受李秉宪的幸临,不如在逃离和死亡中挣扎一下,逃走了,崔钟显就摆脱了那种折磨,逃不掉,就让李秉宪(小皇帝)杀了好了。 “那么,太后(崔钟显),您走好。”金禄贤最后郑重的叫了一声太后,以后,或许两不相见。 奉了李赞熙(先皇)的命,要看护住崔钟显,如今却违背了,要看着他去做危险的事,万一被抓住,小皇帝的脾气,不是开玩笑的,但是金禄贤除了愧对李赞熙(先皇)外,觉得值得。 “等等,我想问你一件事。”即将离开,崔钟显也有想要了解的东西,一旦出了这宫殿,以后都没可能再进入,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 “先皇(李赞熙)将我父母安置在何处?姐姐嫁入谁家?你……该知道的吧?”崔钟显问这个不是想要去寻找家人,现在已经不好见人了,以何种身份回去?答应了普美,就一定会随柔然王(尼尔)离开,但是想知道家人的下落,仅仅想知道而已。 结果最后一个问题问的是家人,而和李赞熙(先皇)没有半根黄瓜的关系,金禄贤在心中叫嚣让崔钟显出逃到底值不值啊!他一点也没想过先皇(李赞熙)啊,叫人怎么接受呢? “这个,恕禄贤不知,先皇(李赞熙)手下有很多人,宫外的事是极少交待给我的,而且保密性又高,除了去安置你父母的人,没人会知道,就连我也无从查起,因为从普美恩地那里你就该知道,我们即使认识也各不相干,况且,很多属于先皇(李赞熙)的人,其实都不相识,更不是同一战线的,都各有各的职责。”金禄贤为了让崔钟显安心,在踏出窗台时多加了一句“放心吧!先皇(李赞熙)如此在意您,会善待您的家人的。” 背对崔钟显离开的金禄贤嘴角一丝苦笑,其实,去安排崔钟显父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以崔钟显父亲年迈为由,皇上特许告老还乡,并赐良田豪宅,李赞熙(先皇)让金禄贤亲自去安排崔家的迁置,凡是崔家的家人或仆役也好,一个不落,全部上了路。 在荒芜的半途,被金禄贤下令全部诛杀,崔家上下,一百多余人口,一个没能逃脱。 那还没完,凡是熟知崔家的,知道崔钟显的,都已经在崔钟显入宫期间被暗杀部队剿清,这个世界上,能寻觅出崔钟显底细的人,不多于五人,刘昌贤(殿中尚书)、李弘基(平原王)、李赞熙(先皇)、金禄贤,其余的都被李赞熙(先皇)暗命金禄贤赶尽杀绝。 金禄贤的恶意欺骗是不想让崔钟显恨李赞熙(先皇),也不想崔钟显在离开后的人生充满抱恨,活不见人比死不见尸容易接受。 谁都不了解李赞熙(先皇),他就是这么个男人,如果爱,就深爱到极端。 不管对方的性别,不管对方的意愿,亦除了对方就可以不在乎一切,人命对他不值钱,怎比得上对方一笑? 李赞熙(先皇)要的是崔钟显,那么在意的也只有崔钟显,在意到不允许有任何东西威胁到崔钟显,就算崔钟显的家人也不行。 凡是知道崔钟显过去,能追究到崔钟显真实身份的,即便是崔钟显家人,李赞熙(先皇)也照杀不误,他可以无视生命,用所有人命来换崔钟显安危,细小的危险也不可以容忍存在。 所以他做了那些事,他真的从来不觉得罪恶,也不在乎那些在天平上失衡的人与事,只想换一个崔钟显,抓在手中不放开就好。 世人皆不足权衡轻重,又如何重于璧人? 烛光黯淡的寝殿,布帛间相互掠过发出了轻轻的摩擦声。 旁边的崔钟显缓慢起身还是惊动了晚到才入睡的李秉宪(小皇帝)。 睡意还没被驱散,李秉宪稍微偏了头,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看崔钟显时,崔钟显已经撑起上身趴在自己身侧,李秉宪正想问崔钟显在干什么,崔钟显挑起淡淡的眉,眼尾也跟着翘起,看了醒来的李秉宪一眼,然后一条腿跨过李秉宪的双腿,俯身于李秉宪之上。 “你在做什么?”小皇帝不悦的闭眼扶住额头,睁眼时额头皱起,看样子很困,被打扰了很不高兴。 “做你的母狗啊!”往昔那种女人巧笑倩兮的风情又浮现在崔钟显脸上,连身上也有那股子韵味。 李秉宪(小皇帝)有片刻晃神,不管怎么强迫都会遭到崔钟显无声的抗议,就算得逞了两次也被他受辱的眼神指责,无论如何也不让自己越界的人,在向自己主动求欢。 那一刻李秉宪(小皇帝)内心慌乱无比,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他掐住崔钟显的脖子,恶语相向“你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露出那么下贱的样?” 崔钟显居然笑了,对着掐住他的李秉宪(小皇帝)笑的一室生花,只是笑里无限凄凉,笑的李秉宪惶了神。 李秉宪(小皇帝)还在晃神,崔钟显已经拉开李秉宪明黄色的亵裤,把手探进去,一只手却蒙住李秉宪的嘴。 很直接的,崔钟显抓住李秉宪(小皇帝)此刻孱弱的稚嫩。 被突然触碰耻处的李秉宪(小皇帝)咬紧牙,闭上一只眼,后脑勺用力向后靠到枕上。 “不要出声,忍忍,忍忍就好。”崔钟显小声哄李秉宪,声音就像有着不可思议的诱导作用,让李秉宪停下了想要拉开崔钟显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崔钟显用手帮李秉宪发泄出来,看着李秉宪(小皇帝)到达高朝失力,知道时候到了,得趁现在。 崔钟显放开捂着李秉宪嘴巴的手,移到颈部,单手掐住一拧,李秉宪没哼一声便失去意识。 没有惊动任何人,不管是门外的侍卫或者暗处的侍卫,也不用和李秉宪(小皇帝)动手,这是崔钟显的目的。 要出去,很简单,只要时刻警醒着的李秉宪(小皇帝)这一关过掉,别的对崔钟显不在话下。 在怀里缓缓拿出虎符,有些不舍的放在李秉宪(小皇帝)的手上,崔钟显给李秉宪好好拉起被子。 虎符是李赞熙(先皇)赐给自己的比较有意义的东西,李赞熙(先皇)给的东西何其多,但是唯有着虎符意义不一样。 崔钟显本是想要留着虎符,以作一个与李赞熙(先皇)之间的信物,作一个关于李赞熙的念想,可是这东西太珍贵了,对崔钟显来说这只是一件缅怀之物,而它的实际作用却是关系军队的调度,崔钟显把这一实际权力留给了李秉宪(小皇帝)。 他能带走的,实在不多,留下虎符,身上仅留的,属于他的凤印也在几天前被废时被剥夺了,那也是李赞熙(先皇)给的除了至高无上的身份以外还代表无法道明的爱意的证据。 最后崔钟显留在身上带走的,是那道最后的遗旨,崔钟显并不想用那遗旨废帝,也没有包含企图,仅仅是想要带走一件李赞熙给的东西当做纪念而已,虎符不该拿走,凤印也将会属于别人,那就带这不能见到阳光的遗旨好了,反正,只有自己和金禄贤知道遗旨的存在,而内容,只有自己知道,而且也不打算用上。 “普美。” 前殿悄然而立的普美对着叫自己的人小跑几步,靠近后不大相信的问“太后,你……真的来了?” 崔钟显干脆的答“走吧!不过,你得给我男装,我不会穿成这样和你去柔然。” “……” 第六十三章:失去 尼尔(柔然王)眼睛眯成狐狸般细长的狐狸眼看着眼前瘦高俊俏的翩翩少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对少年说“长的不赖。” 崔钟显理着到了客栈才得以换上的男装回尼尔(柔然王)“废话,本少爷从小就一表人才。” “不是天生丽质么?” 普美听了在一旁偷笑,崔钟显给了尼尔(柔然王)一记刀眼“别用女人的词形容我。” 尼尔(柔然王)开够了崔钟显的玩笑才一摊手去哄人“好吧好吧,乖乖的不要发脾气,真的想好要和我去柔然了吗?” 明明是尼尔(柔然王)自己开条件让去柔然的,现在这又是什么话?崔钟显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尼尔(柔然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呢!只是不想看你在宫里受虐罢了,但是无论怎么好心想要帮你出来你都不为所动,还一直怀疑我有不好的意图,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就只能卑鄙一点拿条件和你交换,哄你出宫了,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心想帮小皇帝(李秉宪)的你给哄出来。” “你就是在骗我了?你答应的一样也不会做到,就只是想把我骗开,然后趁机对皇上(李秉宪)不利?”光听了尼尔(柔然王)的话崔钟显都冒火,再看看尼尔的态度,崔钟显是一触即发的气势,手都揪起了尼尔的衣领,人也恶狠狠的咬牙对尼尔威胁“我警告你,我可不管你是谁,答应我的,你做也得做到,不做,也的做到。” “嗳~别生气啊,为你好你都不领情,我没说我不会做到啊,我已经把人撤了,至于不犯大魏,嗯~有点不甘心,不过从柔然进攻大魏征途遥远,确实是大费周折的事,所以,也算对你说话算话啦!” 这样说就是都做得到,不会食言?崔钟显还是不能相信尼尔(柔然王)的人品“那么,我怎么相信你把人都撤了?” “你不就是和我的人一起来的吗?”尼尔(柔然王)忍着笑朝普美的方向抬抬下巴,崔钟显狐疑的转头看普美,然后回头怒瞪尼尔,大骂“就知道不能信你,这算什么?” 眼看崔钟显就要发动攻击,尼尔(柔然王)赶紧圈住扑上来的崔钟显,把他紧紧抱住不让他暴走“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哦,我真的只安插了一个人进去,你以为以李赞熙(先皇)的能耐,我能有多少机会把人送进紧要的地方?这唯一的一个都是我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费了好大的心力,才找机会杀了真正的普美,得以让人冒充,可是也露出破绽,很快被怀疑上了。” 说到底只有一个内线?这算被耍了还是算自己笨?好像特划不来的感觉? “放开,”崔钟显挣扎了一下从尼尔(柔然王)腿上起来,然后盯着尼尔,企图看出他有没有说谎。 尼尔(柔然王)一脸问心无愧的表情,崔钟显只好暂时先信了“那你怎么还在客栈?难道一直没有回去?” “是啊,等着接你走啊!” 笃定的口气和胸有成竹的回答让崔钟显非常不爽,你丫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妥协? 刚刚还玩笑的尼尔(柔然王)换了认真的神情对崔钟显补上一句“可是我不勉强,你乐意就和我走,不乐意,那么就自己去吧!” 对尼尔(柔然王)的一切很是不明所以的崔钟显现在更是迷惑的不知所云,这人很奇怪,做事没有章法,思维也没人能理解,难道帝王都是如此? “那我走了,再见。”崔钟显转过身给尼尔(柔然王)做了再见的手势,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尼尔竟当真不勉强,笑着看崔钟显往外走。 那么简单放自己走,肯定没安好心,万一有什么阴谋怎么办?崔钟显回头大声吼“喂,你这个怪人,谁说我不去柔然了,我当然要和你去,我要看着你会不会说话算话,要是敢食言,绝对不会放过你。” 尼尔(柔然王)很平静的确定了一遍“真的想好了?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万一以后你后悔了我可能就放不开你了,我可是会用强硬的手段来抓住你的哦!” “唬谁呢,啰嗦!!”很干脆的回答。 于是,答案敲定了,崔钟显要和柔然王(尼尔)去柔然,连夜出发,普美备好了马匹三人直接趁夜上路。 “我说,我可是有条件的,一我不穿女装,我恨女装,二不能把我当女人看,谁再敢把我当女人看我杀了谁,三你不准让别人知道我是太后,说漏了我割了你舌头,四不准肖想我,敢对我有非分之想立刻就地正法,就算看我时露出那种色狼的眼神也不行,五不能提我的过去……” “你话好多,啰嗦的像女人。” 崔钟显可是用不可抗拒的命令来支使尼尔(柔然王),尼尔居然一句话归结为啰嗦,崔钟显哪能接受,甩开马鞭就往尼尔身上挥,尼尔没回头,凭借风声便准确判断后方的危机,抬起右手反手一拉,拽住马鞭把崔钟显往自己这边扯。 要是一般人被这力道猛然拉扯,一定从马背上被拽飞,而且尼尔(柔然王)已经伸出手去接崔钟显了,他不是想把崔钟显从马背上拽下来,而是想把崔钟显抱到自己马上,不过却被崔钟显给稳住了。 感觉尼尔(柔然王)用了大力,崔钟显稳住身体,果断的放开了马鞭。 “呵呵~”尼尔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把马鞭丢还给崔钟显“如果女装不是你的爱好,我倒也没有那个需求非要你穿成那样。” 崔钟显想,管这个男人是什么王,除了自己的王他是不会尊重任何国家的王的,况且这还是敌国的王,现在又不是在柔然地界,趁现在弄死尼尔(柔然王)是个不错的注意,不然到了柔然就会被尼尔(柔然王)弄死。 崔钟显想法与行动一致的把刚刚回到自己手上的马鞭再度挥出去,快到尼尔(柔然王)还没做出动作就被马鞭缠住了颈部,崔钟显再用力拽一下,马鞭收缩,勒紧尼尔。 在后方的普美本想出手制止,但是看柔然王(尼尔)没做出反击,所以她也不轻举妄动。 双腿在马肚子上轻踢了一下,崔钟显的马上前了几步,与尼尔(柔然王)的坐骑并驾齐驱,崔钟显边拉紧马鞭边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尼尔一手拉开颈部的马鞭回答“我说不会再让你穿女装。” “哼~下次敢在嘴上讨我便宜,杀了你。”崔钟显手轻轻一挑,马鞭瞬间被完全收回,然后赶着马朝前去了。 刚刚才被崔钟显看似恶意的威胁的尼尔(柔然王)却没事人一样笑着摇头“呵~这傻瓜,嘴上说的狠,言行又不一致。” 普美对尼尔接了一句“可汗,他,就是没有那种狠辣,下不了狠心才落得这田地。” “因为他不需要那种东西啊,他并没有什么想要谋取的东西,也不是那一类人。” 黑暗中的前方传来崔钟显的声音“不要在背后讨论别人。” 男人时候的崔钟显,是什么样?尼尔(柔然王)马上就能见识。 男人时候的崔钟显,是什么样?李秉宪不知道。 所以李秉宪(小皇帝)没办法找回崔钟显,他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凉透,冷宫大到倍显寂寞冰冷的床榻只睡着自己一个人,没有崔钟显。 手中松松握着虎符,那是父皇(李赞熙)宠爱‘她’的证明,现在在自己手上,骠骑大将军的军队调度权力现在已经完全在自己手上了。 ‘她’是真真正正的男人,用极妖艳的浓妆掩饰男人面容,用弱质纤纤来替代男人气魄,何时都不曾松懈露出破绽,如若逃离,定然会脱去一身粉黛与孱弱,那样的太后,李秉宪(小皇帝)没见过,要怎么去找? 爱摔东西的李秉宪(小皇帝)没有摔掉虎符,他握住虎符,双手紧紧交握着仅有一点温度的手中铁器倒在床上,缓缓缩进被褥中,咬着牙哭了。 就算猜也猜得到,崔钟显他走了,连虎符都放到了自己手上,必定是最后的交接,李秉宪(小皇帝)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自己口口声声一直喊母后的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母后~不要我了……”李秉宪躲在被子里,握着虎符呢喃,虎符的温度好像在一点点消失,李秉宪怕那或许是属于崔钟显的温度离自己远去,握紧了不愿意那温度消逝,却留不住只属于崔钟显的体温。 昨晚骤然间有不安,崔钟显主动的那一刻起李秉宪(小皇帝)便有一瞬的心跳加剧,原来莫名的讨巧就是最后的警示,如果没有接受,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别去碰他,他根本没有机会走,但是为什么抵触被自己碰,他说‘谁都行,就你不行’,就自己不行?为什么? “金禄贤……” 李秉宪叫了几声金禄贤才匆匆走进来,看到深色幔帐后的床上,被褥鼓起一团,小皇帝(李秉宪)的明黄色上裳露出一角,小皇帝整个人只有黑色的头发散在床上,人已经完全被被褥覆盖。 “他私自出了冷宫,你该当何罪?”被子里的李秉宪如脆弱的小兽,但是他的话语却如早朝时一般有胁迫性。 “太后……出了冷宫?可是……门外的侍卫都没发现异常,皇上恕罪。”金禄贤似乎是此刻才发现床上只有李秉宪(小皇帝)一人,其实,昨晚他就察觉出崔钟显悄然离开。 李秉宪一手推开被子,面无表情的脸对着金禄贤“你当真不知道?” “回皇上……” 金禄贤没说完李秉宪就命令“让殿中尚书(刘昌贤)来见朕。” 天还黑蒙蒙的,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金禄贤亲自在黑夜中急速赶往尚书府。 刘昌贤(殿中尚书)急匆匆从尚书府到了宫里,李秉宪(小皇帝)已经回了式乾殿(皇帝寝宫)。 来的路上金禄贤什么也没说,刘昌贤(殿中尚书)自然就什么也不知道,直至到了式乾殿(皇帝寝宫)刘昌贤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金禄贤大致一说太后离宫,把刘昌贤吓得不轻。 龙椅上的李秉宪(小皇帝)不停来回用拇指抚着手中虎符上雕刻的纹路,一手支在龙椅一侧撑着头,身子靠着靠椅。 李秉宪(小皇帝)瞥了一眼刘昌贤,貌似没有它意的问“刘昌贤(殿中尚书),你和太后,熟吗?” “回皇上,不熟。”额头微微冒出了冷汗,刘昌贤不敢大意去擦,现在必须镇定,这世上除了自己和李弘基(平原王),恐怕知道崔钟显底细的就没有了,就连皇帝(李秉宪)也一样,编下去,能给崔钟显一条活路,绝对不可以给皇帝找到寻找崔钟显的线索。 “朕记得,你似乎很关心他,他好像也很信任你。”这一句话虽然说的很平常,但是从李秉宪口中听来,让人毛骨悚然,只能说,李秉宪(小皇帝)随时都散发出压迫人的危险气息。 “微臣有幸,能得太后(崔钟显)赏识,太后一向对微臣不薄,微臣铭感于心,自当尽心为魏室效力。”刘昌贤(殿中尚书)避重就轻,从侧面来表示对崔钟显的关心也不过就是在效忠大魏而已,台面的客套话,硬撑着也要说的合理。 哄人的话大家心照不宣,李秉宪(小皇帝)也不知信了没有,高深莫测的丢弃刘昌贤(殿中尚书)的说辞转而淡淡指使“调出所有禁军,还有分布在外的密探,给朕将他找回来。” 第六十四章:找寻 李秉宪(小皇帝)没说没找回崔钟显会怎么样,更没给刘昌贤(殿中尚书)时间限制,仅就是命令找回崔钟显,这,才让刘昌贤(殿中尚书)后怕。 不说,不是没要求,而是无形的威压,刘昌贤(殿中尚书)自己知道找不回来的后果。 不过刘昌贤知道崔钟显去了哪里,普美是柔然王(尼尔)替换进来的人,这一事在普美自己承认后就不再是秘密,那天暗中看护崔钟显的赵钟焕已经在探听到普美与崔钟显对话时将消息通知各方友方阵营。 连同普美传到的柔然王(尼尔)开出条件,要求崔钟显赴柔然,刘昌贤(殿中尚书)也从赵钟焕那里得知了。 崔钟显真的走了,刘昌贤(殿中尚书)不见得就会放心,可比放在眼前看着他受累,三五不时得到他被如何如何的消息,远离了会更好。 要交差其实也不难,等崔钟显离开了大魏地界,一切就尘埃落定。 刘昌贤(殿中尚书)的想法无可厚非,可是看看李秉宪(小皇帝)现在的状态,那么那些预算就未免太过乐观。 台面上威风八面也不过是强撑,李秉宪(小皇帝)他快要坍塌爆发,除去早朝,他只急于探寻崔钟显的一切。 确实是已经丢失,这种真相哪里是李秉宪(小皇帝)能接受的?可他不得不接受。 宫里找不到他,任何一处,没有他。 李秉宪想发火,想破口大骂,想要翻天覆地找出一个崔钟显,指责他的离开,最后却只能惶惶无助的握紧虎符。 只是一晚而已,就失去了,得到的本就不简单,从何找回? 怕死的金禄贤指使小太监来请李秉宪用膳,小太监心中叫苦不迭,又不敢说不,只好小心的站在大殿之下小声提醒“皇上,您该用膳了。” “滚。”李秉宪(小皇帝)应了一声,没动。 “是。” 任务完成,小太监如临大赦,逃也似的跑出御书房向门口的金禄贤复命。 小太监惊魂未定,李秉宪已经站在他身后对金禄贤说“金禄贤,叫恩地来,朕要去显阳殿(太后寝宫)。” “去,叫恩地到显阳殿。”金禄贤顺便吩咐旁边的小太监,然后跟上李秉宪。 进显阳殿(太后寝宫)后李秉宪(小皇帝)直接进了崔钟显的寝殿,这里的一切没有动过,从崔钟显不见以后李秉宪(小皇帝)就不准人进来。 书案上的砚台边上搭着一支蘸了黑色墨迹的毛笔,砚台中研磨出的墨迹已经干涸,白色纸张上没有一个字迹,看了一半的书卷静静摊开。 崔钟显不常提笔,看书也只是偶尔,但是那提笔书写或一手拿着书卷认真翻阅的样子,娴静唯美的如画卷。 坐在书案后软椅上的李秉宪翻了几页桌面的纸张,然后静静趴到书案上。 自己刚登基时,他不理政,也不出显阳殿(太后寝宫),待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后来,他临朝听政,操持的事情多了,夜晚也得独自坐在这书案后处理大小事宜。 有了平原王(李弘基)一心一意的帮助自己理政以后,他终于轻松了一些,至少不用再替自己看数不清的奏折。 可是他还是时刻处于危机中一般,不曾松懈,是从那时候起就知道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野心吧? 说到底,是自己没有做好一个皇帝,所以才让他背负那么多,总是想依赖,把任何事都推到他手上,连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早有异心都没有及早发现,到弄清一切时木已成舟。 假如自己处理好了一切,他就不会被请出听政,那之后的事情就都不用发生,李弘基(平原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龙俊亨(骠骑大将军),根本没有必要有这些事。 “事情再难,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我怎么就没能自己想办法呢?如果是用你换来的江山,我也不想要。” 窗台旁的盆景依然郁郁葱葱,盆景旁的鸽子发出几声声响,扑了扑翅膀扬起浮动的微尘,李秉宪侧趴在桌上的头扭过去一点,目光对着鸽子。 鸽子也看着李秉宪,鸽子听不懂李秉宪的自言自语,也看不懂李秉宪(小皇帝)的哀伤。 “你能带我去找母后吗?” 蓝灰色的鸽子展开翅膀飞到殿外的墙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趴在书案上一动不动的李秉宪,然后扑扑翅膀飞上天空,如果李秉宪能追上鸽子,就能找到崔钟显。 “奴才参见皇上。”被派去找恩地的小太监畏畏缩缩的站在下面,有些结巴的说着话还看着一旁带自己进来的金禄贤,似乎在求救“皇上……恩地与普美一样,没了踪迹,她……她大概在太后走后一天就……就……整个宫中也无法找到。” “斩。” “啊?”小太监似乎没听懂,把眼睛瞪的老大。 “把长信宫(关太后的冷宫)值守的守卫都砍了,还有各个宫殿当值的侍卫,太后的侍从也一并处理掉。”李秉宪终于按耐不住极端的找寻可迁怒的发泄处。 听到小太监说恩地也离开,金禄贤开始担心崔钟显,但也不放心皇帝(李秉宪)找回崔钟显,犹豫间他问“皇上您的别冲动,恕禄贤斗胆问一句,如若找回太后(崔钟显),皇上您,会如何对待太后?您会不会不会杀了太后?” 李秉宪的身上徒然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金禄贤,你别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皇上,禄贤愿意亲自出宫去找太后,可是皇上能答应留太后一命吗?”金禄贤差点倒戈说出崔钟显去了柔然,可是没找到自己知道崔钟显去处的合理理由,只能作罢。 “你去找?朕信你能找到,你是父皇的人,自然有那个能力,可是你为什么要替母后求情?” “因为先皇。” 只为金禄贤的一句‘因为先皇’,李秉宪(小皇帝)没有为难金禄贤为崔钟显求情,而且准了金禄贤出宫去找崔钟显。 金禄贤的那句‘因为先皇’不是推脱之词,是实话。 实际上金禄贤已经决定出卖崔钟显,因为从皇帝(李秉宪)的言行来推断,皇帝是想崔钟显了,应该很在乎崔钟显,不至于会杀了崔钟显。 连恩地也随后去了,别人可以不知道恩地去哪里,金禄贤知道,恩地一定是悄悄跟上了崔钟显,崔钟显可能被杀掉。 恩地即使和金禄贤一样为李赞熙(先皇)效命,职责不一样,金禄贤怕,怕恩地的潜在职务是:若有万一,诛杀崔钟显。 金禄贤会这么怀疑的根据是以先皇(李赞熙)做事的准则判断,先皇(李赞熙)可是对谁都会留一手的,而自己没有得到过可以抹杀崔钟显的命令,恩地又在这时跟着崔钟显走了,那就很值得怀疑恩地是受先皇命管制崔钟显生命的人了。 对于金禄贤来说,自己效忠的是李赞熙(先皇),那么当然是希望崔钟显在大魏更好一些,既然崔钟显回来没有生命危险,而在外面反而可能犯了先皇(李赞熙)的忌,会被先皇的人杀掉,那还是把人找回来吧,那可先皇(李赞熙)在乎的想要关一辈子的人。 “徐旻佑,你告诉我,禹昌范去哪里了?说!”一向和气的刘昌贤瞪着徐旻佑,吼的声音越来越大,气的眼都红了,徐旻佑轻叹一声“没错,是去了柔然。” 每隔两天会回来复命一次的四位高手,这次缺了禹昌范,刘昌贤(殿中尚书)马上猜到了怎么回事,刘昌贤也是极少数了解先皇(李赞熙)一分半毫的人,他清楚先皇(李赞熙)肯定攥着崔钟显的命,而被分配来看着自己一举一动的高手们成了任务的执行者。 “果然,果然是你们,普美和恩地是先皇(李赞熙)的人,金禄贤当然也是,以先皇的心思,他根本没有可能放着太后(崔钟显),我一直以为他把这种任务交在普美或恩地手上,没想到是你们。”刘昌贤拉过供台上的御赐宝剑对着徐旻佑“我和他一起长大,先皇(李赞熙)不放心我,要你们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能理解,可是他怎么能找你们这样的高手来掌控他的命?” “尚书大人,先皇(李赞熙)并非你想的那样,因为他是让我们来执行这个命令,所以你很气愤,可是你以为普美或恩地会有多差?先皇不是看着我们是高手才把这种任务交给我们的,这里谁都不弱……” 刘昌贤咄咄逼人的抢过话质问“所以不管交给谁都是到了必要时候就一定能至他于死地是吧?” 简直越描越黑,徐旻佑也懒得解释了,明明白白告诉刘昌贤(殿中尚书)“大人,不是我,先皇(李赞熙)没有交待我这件事,看来是交待了昌范,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管你是谁,我根本不信你们。”刘昌贤把佩剑挂在腰上急步走出去。 “皇上,殿中尚书(刘昌贤)求见,说有急事,事关太后(崔钟显)。”小太监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抖。 金禄贤走后,他亲自指派了一名太监来伺候小皇帝(李秉宪),这可苦了这位太监,小皇帝的脾气比暴风雨还厉害,稍大意就会挂掉。 “那还不快让他进来。”李秉宪把竹简劈头盖脸扔人家脸上。 “皇上,”刘昌贤进门就直接跪下了“请皇上准微臣出去找太后,臣失职,臣的属下无一人能找到太后,臣愿亲力亲为,以将功补过禁军的不力。” “你的部下都找不到,你会找得到?刘昌贤,失职就该谢罪,不是不甘的找机会补过。”李秉宪好像要让刘昌贤(殿中尚书)死一样,直接判刘昌贤办事不利,要刘昌贤以死谢罪。 “皇上,请再给臣一个机会,臣若是不能找回太后,愿意以身作则。”找机会是真的,不过刘昌贤不是找机会补过,是找机会出宫阻止禹昌范。 本想私自出宫,刘昌贤又没那个胆,再说进宫请命也花不了什么时间,皇帝那么想找回崔钟显的样子,能同意的机率也是八成以上,所以刘昌贤来了。 李秉宪冷笑着问“当真?找不回来,朕可会要你整个殿中尚书府好看,所隶属你的禁军,朕也会清剿。” “任皇上处置。”找不到谁还回来啊,刘昌贤答的大方,心里早盘算好找到也不带回来,那找不到就更不能回来了,到时候乔装打扮隐姓埋名,逃跑,只等着哪天被皇家的探子找到了再接着亡命天涯,直到被皇室抹杀,连钱财都准备好了。 为了崔钟显,能欺君,这对刘昌贤是一种突破性的勇敢。 继恩地、金禄贤之后,刘昌贤也出宫了。 第六十五章:先皇与他 李秉宪(小皇帝)其实也很多疑,心思并不简单的他怎会放心让金禄贤和刘昌贤(殿中尚书)擅自去找人,金禄贤和刘昌贤的说辞没有破绽,可是做法实在怪,都像孤注一掷的拼一把的样子。 所以李秉宪(小皇帝)派了自己养的部下跟着金禄贤和刘昌贤(殿中尚书)。 传消息的办法也是用的信鸽,李秉宪(小皇帝)接过侍从从信鸽身上得到纸条,跟着刘昌贤的人告诉李秉宪:刘昌贤往城关去了,且目标明确好似早就有了目的地。 和金禄贤是同一个方向,但是跟着金禄贤的人已经被金禄贤甩了,无从得知最终目的地是去了哪里,但是,金禄贤和刘昌贤(殿中尚书)分明就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崔钟显,李秉宪冷冷捏弯手里的银箸,举着手里的虎符盯着看。 “皇上,您不吃了吗?”小太监害怕的看了一眼弯掉的一双银箸问站起来的李秉宪(小皇帝),李秉宪丢开银箸,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去找史官来。” 知道皇帝(李秉宪)要干嘛的小太监叹息着提醒“皇上,史官与后宫掌司您都见过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李秉宪(小皇帝)觉得等下去不是办法,平时政事多,要扳倒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耗费了很多心力,好不容易理好国事,空出的时间不该用来慢悠悠吃饭,而是该找母后的线索。 “叫你去找的东西呢?” 小太监摇头“奴才不才,关于太后(崔钟显)的记录实在很少,先皇(李赞熙)不让记,什么也找不到。” 李秉宪撑着额头,指尖缓慢揉着太阳穴。 当朝太后(崔钟显),别说出处,就连名字也没有记载,与先皇(李赞熙)的皇后册封典礼上有唯一的称号记载,却只用了一个‘显’字。 这些天李秉宪(小皇帝)发了疯般找寻一切太后(崔钟显)的记载、资料,那个父皇(李赞熙)提过的崔钟显的祖籍很模糊,只是顺口一提,有关于太后(崔钟显),只有那个‘显’能成为依据。 因为先皇(李赞熙)不让记载崔钟显(太后),崔钟显入宫的途径也查不到,是先皇(李赞熙)亲自引进宫的人,还把崔钟显与世隔绝起来,不让别的宫妃与他接触,要查也无从下手。 从绝无仅有的显贵妃到太后显,先皇(李赞熙)也一直以爱妻显来书写他,贵妃时封的是‘显’,可贵妃的封号是没有‘显’的,赐封号也该有意义才对,‘显’是什么意义?自己的父亲(李赞熙)常以‘显’来代他,‘显’肯定有不一样的意义,李秉宪常默念‘显’,想要知道这个字和那个‘母后’有什么关联。 慈宁殿也没有人入住,那是崔钟显还是贵妃时的寝宫,先皇李赞熙常在那里伴崔钟显左右,李秉宪(小皇帝)登基后没有立贵妃,也没把这宫殿赐给任何人。 或许能在这里找到点什么,李秉宪怀着点期待与难以言说的心情进了慈宁殿书房。 书房虽属于在那时身为贵妃的崔钟显,可是崔钟显却没在用,崔钟显不用书房,而是先皇李赞熙在用。 书案上干干净净,抽屉里也什么都没有,李秉宪关上抽屉,视线落在青釉花瓶上。 花瓶就在书案左侧,半人高,是装饰物品,瓶口很宽大,插了几支孔雀翎和很多卷起的纸筒,李秉宪随手抽出一卷,原来是画卷,是名家手笔。 李秉宪对这个没兴趣,随手把画丢在了一边,又抽出另一卷打开,是空白的白纸,再丢掉这卷白纸,这次李秉宪选了长一点的卷纸拉开。 一点点拉开的卷纸下侧出现了勾勒流畅的线条,彩色的水墨也慢慢出现。 侍女图,只画了一人,彩色艳丽的衣裙,赢弱的姿态,只看下面露出这部分,李秉宪就感觉这穿着与身姿很像一个人的风格。 画卷全部打开,华贵的发饰点缀乌黑的发丝,头发梳起简单的发髻,修的细长的柳眉弯弯勾起,狭长的凤眼微翘到刚刚好的弧度给人一种在用眼睛微笑的感觉,墨色的眼传神的望着看画的人,不知眼中包含了何种意义,右眼下一颗淡到几不可见的泪痣,嘴角没有弧度,但是却像在笑,唇色嫣红。 整幅画很恬淡,即使画上的人妆扮华丽繁重,尤其是妆容浓到妖冶,衣着艳到鲜丽,却看不到一点点庸俗与照耀的感觉,而是静静的恬淡。 画卷右上侧一个鲜明的印章,繁复的字体是出自先皇李赞熙的象牙图章,章上印下的字是熙,漂亮的黑色字体在印章下方宣示所画之人的身份:吾妻显。 可是除了那个刻着‘熙’的印章印下的‘熙’字,还有‘吾妻显’,再没有更多的字。 李秉宪(小皇帝)盯着画里恬静的崔钟显,手指小心抚着画上嫣红的嘴唇,不甘的趴倒在那幅画上。 瓶里还有很多卷纸,李秉宪重新直起腰杆,把那些卷纸都拉开,可惜再没有自己父皇(李赞熙)所留下的东西,也没有关于崔钟显的东西。 式乾殿!李秉宪(小皇帝)突然拿起那副崔钟显的画像往外走,快步往自己寝宫去。 式乾殿的东西,除了下葬必须烧毁或陪葬的,别的都还在,因为是自己尊敬的父皇(李赞熙)的东西,所以李秉宪(小皇帝)尽量保留了,式乾殿的书房还有御书房有很多父皇(李赞熙)留下的东西,李秉宪(小皇帝)极少用式乾殿的书房,更不曾好好看过里面的东西,大多时候,他都是用御书房办公的。 书案或书架上大大小小的书卷全部被搬下来丢到案台上,跟着李秉宪(小皇帝)在显阳殿(太后寝宫)和式乾殿(皇帝寝宫)跑来跑去的一众侍卫不解的看着李秉宪奇怪的行为。 “你们到御书房,把所有先皇(李赞熙)留下的、留有先皇笔迹的书卷画作拿来。”李秉宪边仔细在那些纸张里找寻有用的东西边吩咐侍从“都出去。” 一堆从御书房搬过来的东西堆在李秉宪(小皇帝)手边,李秉宪独自在书房里,小孩一般坐在地上,一张张翻看着遗物。 画作很多,都是崔钟显。 标注的时间稍早的一幅画,那时间段,李秉宪大概十来岁。 原来,那么早就认识。 十来岁时的李秉宪(小皇帝)都记得,父皇(李赞熙)不光临后宫,亲生母妃日日怨怼,冷落自己,只知道想方设法去取的父皇注意,根本不记得还有自己这么个儿子需要母亲。 那幅画上是男人,是男装的崔钟显,白衣长裳,手持利剑,眼神犀利,站在一树繁花下,侧边不再有印章,只有一行七个字 【他日定当得ゥ显】 自己父皇(李赞熙)的口气,从来都如此狂妄,可惜‘显’之前那个字,被模糊了,看不出模样。 显,是个名字,是他的名字,李秉宪(小皇帝)笃定的猜想。 那个时间段的画,画的都是男装的‘显’,都是英气逼人的男人,是李秉宪(小皇帝)从未见过的样子,连想都无法想象的‘母后’,原来,他也可以那么男人。 在一张被折起的宣纸里,有了女装的崔钟显,没有标时间,看样子是随手画的,不像真正穿上女装的崔钟显,因为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真正女装的崔钟显的味道,是淡淡的妆,秀气的衣裙,只有崔钟显的脸,没有崔钟显的感觉。 一行小字写着‘显为我换下戎装可好’看来,是李赞熙(先皇)在那时候决定了要让崔钟显以女人的身份进宫,而女人样子的崔钟显,李赞熙(先皇)凭借想象画在了纸上。 用狭长的木盒装着的一卷大幅画卷里,不仅画有俊秀明朗的崔钟显,还提了词句,印了独属李赞熙(先皇)的大印,李赞熙还把自己画进去与崔钟显相对,词句意思很明确【繁花不尽,却只此独爱,若得彼方相悦,吾朝夕不离唯宠于汝】 唯宠于汝,朝夕不离,李赞熙(先皇)都做到了。 那幅画是最后一副男装的崔钟显,之后的,都是进宫后模样的崔钟显,或巧笑倩兮,或沉静迷人,或风情万种。 书本中李赞熙(先皇)写下的话语零零散散,情诗却没几首,但凡与爱慕之情相关,都是写崔钟显的。 从那些画作诗词里,还有标注的时间里,李秉宪(小皇帝)理出了大概。 父皇(李赞熙)是自己十岁时不宣后妃侍寝的,画作时间最早的就是自己十岁时,自己十岁,父皇(李赞熙)认识了他,于是念念不忘,别的宫妃都不能入眼,初见时就决定要把他召入宫中让他成为自己的宠儿。 差不多一年后,父皇(李赞熙)想好要让他以女人的身份入宫,因为只想独宠他,想给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想法确定没多久,父皇(李赞熙)就付诸行动,让他进宫,两人相识时,他刚过十九岁生日没多久,那么他和父皇认识时自己大概就是十岁左右,他则十五,这三年间,父皇(李赞熙)借故杀掉不少爱争斗的后妃,三年后,他十八,自己十四,他进宫了,父皇与他,相识三年,终于得以相伴。 父皇(李赞熙)挂了他三年,却只得以与他尽不到一年的夫妻情分,那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父皇是如此的疼爱他,不让他受半分委屈,自己却不懂事的要他为了拼自己的江山牺牲那么多。 可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小皇帝),没有半分是为自己,可那又如何?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一味的失望,愤怒,想不通,去责怪,把人逼上绝路。 扪心自问,要不是自己过份,他会走吗?自己做的这叫什么事? 是因为喜欢,是太喜欢了,因爱生恨,见不得他和别的男人好,不接受他背叛父皇(李赞熙),急着逃避他是男人的打击,而不去细想他做的那些都是无奈之举,谁会喜欢平白无故的去勾引一个个男人呢? 悔不当初或许无法表达李秉宪(小皇帝)的心境,愧对的不仅是叫着母后(崔钟显)的那人,还有父皇(李赞熙),没能替父皇好好守住他所爱的人。 第六十六章:线索 “皇上,金禄贤大概往关外去了,殿中尚书的路程已经确定,他确定是往关外走了,正在通过一道道城关,方向最符合的是柔然。”一名隶属李秉宪(小皇帝)的禁军带着消息急急忙忙赶来通知李秉宪,还把一份书函递给李秉宪,李秉宪接过来打开,是一份名单,除去恩地、普美、刘昌贤(殿中尚书)、金禄贤的名字下被画了虚线,还有禹昌范的名字用的是红色笔墨写上。 目前这些人都被李秉宪的人在跟着刘昌贤(殿中尚书)的时候给找出,刘昌贤不可能想到自己小心的避开跟着自己的人的小伎俩没有起一点作用,不仅被皇上(李秉宪)的人跟上了自己,还借着自己查到那么大串人,白白连累了金禄贤和禹昌范。 李秉宪(小皇帝)自己也没想到会追查到那么多人,瞬间被欺骗的感觉充斥全身,火气从脚冒到了头上。 “金禄贤是吧?还有禹昌范……禹昌范是谁?”李秉宪看看名字又看看传信的人,那人立刻回答“殿中尚书(刘昌贤)麾下四名高手之一。” “为什么金禄贤不确定?” 禁军显的局促的小心回答“那天跟丢金禄贤后一直没能再找到他的踪迹,无论如何搜寻也找不出,只能暂时把他例在出关一行里,因为臣等在那里无意中发现了不少意想不到的人。” “没用。”李秉宪把名单丢到那人脸上“禹昌范又怎么说?” “回皇上,此人身上难掩杀机,所以推测是会对太后(崔钟显)不利,我们还没有真正看到太后,但是禹昌范等人是在跟着普美前行,我们看到普美一人在赶路,普美不是太后身边的人吗?所以太后离普美不远,自然离大家也不远,大家的目的都是太后,标地大概是柔然。” 金禄贤的名字下画了虚线是代表不确定,只是怀疑他也在那个去边关的行列,禹昌范的名字是用了刺眼的红色,也就是说,他很危险,可能对太后(崔钟显)不利。 那么崔钟显会有危险?李秉宪突然对门外吼“宣车骑大将军(方旻洙),快!” 现在不是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斗的时候,虽然暗里和方旻洙斗的不可开交,不过面上还没撕破脸明斗,既然出关去柔然了,那就非方旻洙不可。 应对柔然,之前有个平原王(李弘基)可以用,出兵的话有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论领兵出战,还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有经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平原王(李弘基)被逼走,现在只有方旻洙。 无论是打战还是拼武力,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都是万里挑一,从那次围城事件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与柔然王(尼尔)一战李秉宪(小皇帝)就看出柔然王(尼尔)着实厉害,这次,不让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出面不行,自己的母后,大概会投靠柔然王(尼尔),以崔钟显的才略,要是助柔然攻大魏就太不妙。 “方将军,”李秉宪(小皇帝)把玩着冰凉的虎符,一脚搭在龙椅上,思量要不要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声‘舅舅’。 “皇上急召臣有何事?”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在揣摩小皇帝(李秉宪)是否又要刁难,崔钟显走的事,方旻洙也是知道的人之一,更是同样知道崔钟显是和柔然王(尼尔)去了。 “太后(崔钟显)叛国,出逃柔然,是灭门死罪,朕要你去缉拿他。”李秉宪说完静静看着方旻洙会(车骑大将军)有何反应,这是李秉宪第一次拿崔钟显试探方旻洙,可惜听到崔钟显叛国,方旻洙并没有任何反应。 叛国?崔钟显根本不是这种人,与崔钟显多次交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早就知道崔钟显的为人,要么就是小皇帝(李秉宪)在试探自己对崔钟显有没有感情,要么就是想看出自己是否知道崔钟显去了柔然。 “是,臣会代先帝(李赞熙),代魏室清理太后党羽。” 龙椅上的李秉宪(小皇帝)把脚放下来,身子前倾意味深长的盯着方旻洙,方旻洙不为所动,泰然处之。 “朕要毫发无损的太后(崔钟显),舅舅,他是朕的母后,如若你不能将他带回,你这个车骑大将军,真叫朕白白寄与厚望,到时候革职查办可好?” 果然倒头来还是要阴自己一把,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暗里冷哼了一声,规矩请求“请皇上准微臣调兵,臣即刻出发。” “不,朕和你一道出行。” 方旻洙与李秉宪(小皇帝)身边的一名太监两名侍卫都好好看着李秉宪,像在看他是不是开玩笑,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率先劝阻“皇上,一国之君离朝恐怕……” 李秉宪(小皇帝)打断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话“行了,去准备。”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在小皇帝(李秉宪)身上看到了无限多的可能,小皇帝突然展现实力,在知道了崔钟显的秘密以后玩尽手段。 连自诩手段不输任何人的方旻洙都没有料到自己这个表侄有这等能耐,崔钟显走后小皇帝(小皇帝)虽沉郁,却更加独立强悍,与之前判若两人。 如今更是连崔钟显去了柔然这小皇帝(李秉宪)都能知道,方旻洙更是刮目相看。 除了一直看紧崔钟显的人,是没人能知道崔钟显行踪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是根据普美来推测崔钟显的走向,最终他的人跟上了崔钟显。 小皇帝(李秉宪)要和自己一道出征柔然,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猜他是为了看紧自己,他不放心让和崔钟显有私情的自己去惩戒崔钟显,他得亲眼看着自己手刃崔钟显才放心,什么毫发无损的太后,那只是试探自己的话罢了。 刘昌贤(殿中尚书)走时没有带禁军,只带了皇帝拨的一百人马和尚书府内刘昌贤自己养的五十侍卫,那一百人马作为后进部队被丢下了,金禄贤走时只带了二十大内侍卫,全是隶属金禄贤的厂公。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不想带军队走,会拖慢速度,可是想要向柔然王(尼尔)要回崔钟显,必定要和柔然王针锋相对,兵戎相见是肯定的,如果学习刘昌贤(殿中尚书)把大部队作为后进兵力丢下自己先走,小皇帝(李秉宪)性多疑,会以为自己想要半途做手脚,引起不必要的相互警惕。 看来,要求助摄政王(李先皓)了。 摄政王(李先皓)在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求助前就被为难了,李秉宪(小皇帝)把政务委托给他,把欲开口劝阻出征柔然的摄政王(李先皓)堵的连开口的机会都没。 摄政王(李先皓)是忠臣,自然要以社稷为重,听了皇帝(李秉宪)要出征反对还没出口人家就委以重任,李先皓(摄政王)脸都憋绿了才憋出一句“皇上为何要出征?” 李秉宪(小皇帝)直望着李先皓(摄政王)回答“因为想,所以要。” “皇上,朝中无君会让臣民惶恐,您若离宫……” “够了,朕不是来听皇叔教诲的,皇叔因为母后的事教育朕的还够少吗?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虽说李秉宪(小皇帝)是暴君,摄政王(李先皓)可不怕,他就是敢直言善谏,不管被皇帝(李秉宪)怎么威胁,不管惹的皇帝怎么不高兴,他就是不能让皇帝胡来。 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不能再接着说了,不然会把小命丢掉,摄政王(李先皓)关上嘴巴就去找内阁大臣阻止小皇帝(李秉宪)贸然出征。 第六十七章:各自奔走 在皇宫内点了几个算厉害的太监出宫门的金禄贤老早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出皇宫他也不让人分头走,直到出洛阳才展现自己的能力,凭轻功三两下甩开尾巴,一行人直奔出关的方向。 一路注意倒也没有再被人跟上,不过金禄贤倒是知道有人试图找出自己的踪迹。 刘昌贤(殿中尚书)、禹昌范、恩地之流是太大意,这种错刘昌贤能犯,恩地和禹昌范这些老手是不该犯的,说到底就是怪刘昌贤,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几次甩开后以为已经脱身,结果把尾巴带到了城关口。 暗处的恩地禹昌范就是那些尾巴的惊喜,跟上刘昌贤(殿中尚书)的人太多,他们无意中发现了小心隐藏的禹昌范和恩地。 因为都是在暗处,又不知道崔钟显附近跟了那么多各怀鬼胎的人,所以恩地和禹昌范啥都不知道。 已经接近下一个城关,今天天时还早,普美却不打算赶路的样子,到前面客栈去住下了。 悄悄跟着的恩地看普美可能停下,她寻思着刚好缓一下换匹马。 “喂,我想还是接着赶路的好,不要把我魏国皇帝当傻瓜,万一他料到我可能会出关,命令十三省通立司把关,我们都出不去,还会被追杀。” (不知道那时候管各处关卡的机构叫什么,十三省通立司是管这方面的的,但是是哪个朝代的我不记得了。) “叫我啥?”尼尔(柔然王)拉住缰绳,让马停在原地,等着崔钟显靠近,崔钟显哼哼一声,直直从尼尔旁边路过“叫喂。” 尼尔(柔然王)朝崔钟显的背喊了一句“美人!” 崔钟显握马鞭的手举的高高的僵住,回头冷漠的瞥一眼尼尔(柔然王)“尼尔……可汗……” 尼尔(柔然王)满意的摸摸马头上的鬃毛浅浅笑了一下。 柔然王(尼尔)与崔钟显二人一路有普备好的马换,恩地和禹昌范没有,到了客栈,摸清普美的住宿以后禹昌范心急火燎的先去换马,却在马廐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熟。 练武的人就是警惕性高,对目光敏锐,恩地感觉到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已经准备好动武,回头却看到~禹昌范。 “禹昌范?” “恩地?” 两人一同叫出对方的名字,因为相互看见之后都吓了对方一大跳,禹昌范先问“你奉先帝(李赞熙)的命来的?” 恩地不回答,笃定的问“先帝(李赞熙)要你杀他?” 禹昌范也没回答,转头边走边说“各不相干。” “可是先帝(李赞熙)要我保护他,如果你要杀他,我们不可能各不相干,你没有把不该带的人带来吧?” 禹昌范停下来想了一下,提醒恩地“有人跟着我,被我甩掉了,不是殿中尚书(李赞熙)这边的,人很多,是最近才跟上的,但是我确定不是刻意盯着我才跟上的,可能是无意看到我就顺便一起盯了,你或许已经被发现了。” 禹昌范在被跟着的几个时辰后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虽然这意味着崔钟显的行踪已经被探知,但禹昌范还是费力甩掉那些人。 “啊!”恩地突然捂住嘴巴,她想起来之前一个晚上自己躲在墙院时一个人突然从树上蹿出,那人看到自己以后惊了一下,好像很不可思议的样子,恩地直接把那人当色狼打走了。 “啊!”恩地又叫了一声,然后拉过禹昌范往马棚里跳。 刘昌贤(殿中尚书)偷偷摸摸摸进马棚,贼兮兮的叫跟着他的那些人把马换掉,然后踢了几脚普美的马,还不爽的骂着“跑那么快,害大爷我赶的,两天没睡,你居然在这里给我住客栈。” 恩地一脸惨白的看着禹昌范,等刘昌贤(殿中尚书)一出去,泄气的说“惨了,尚书大人把人给带来了,肯定是他的人看到了我们,太后的行踪已经被泄露了。” 怪不得那天那个人看到自己会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因为那人是宫里的人,认出自己是太后(崔钟显)的侍女,突然看到自己当然吃惊了,恩地直后悔那天没有杀掉那个人。 禹昌范推敲着说“不,要不就是先帝(李赞熙)的人,要不就是皇上(李秉宪)的人,不会是尚书大人(殿中尚书刘昌贤)的人,殿中尚书这边的行事准则很低调,不会大肆出动,盯我们的人,人很多,而且分明是在到处查探找寻,可是尚书大人这边不用到处查,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崔钟显)往边关来了,应该是尚书大人被人盯上了,他自己却不知道,把人带到了这里,那些人顺带的就找到了我们。” 恩地很快恢复士气,捏紧粉拳问“禹昌范,你会杀太后(崔钟显)?” 这问题禹昌范不好回答,所以他不理恩地的走了,杀不杀崔钟显,那得看崔钟显会怎么做,当下该想个办法知会殿中尚书(刘昌贤),他被人紧紧盯着,如果是皇上(李秉宪)的人,那大家肯定都得玩完,或许,这里的名单早就被送回了宫中。 禹昌范是在崔钟显和普美走的当晚跟上的,时时守护崔钟显的并不是他,不过四位高手的消息互通,所以当赵钟焕传消息说普美是假货,隶属柔然王(尼尔),要带走太后(崔钟显),殿中尚书这边的人就都得到了消息。 知道崔钟显答应当晚和普美走,禹昌范便一身轻便的跟上。 恩地在崔钟显走后的一日出发,刘昌贤(殿中尚书)和金禄贤在崔钟显走后的第二日出发,相隔两日才启程,自然不能像禹昌范和恩地那样轻松追上,连着夜敢了两天两夜,金禄贤先追到了崔钟显附近,刘昌贤随后赶来。 虽说大家都是差不多追上了的情况,可是没谁会大摇大摆的去和崔钟显打招呼,所有人离崔钟显都是不远不近的距离,普美时常会垫后做视察,这无疑给试图追上崔钟显的人增加了难度,大家都只敢在普美后方跟着。 李秉宪(小皇帝)是暂时遇上了一点麻烦,所以还没出宫,他是追不上了,因为崔钟显与柔然王(尼尔)快到出关口了。 “查到太后(崔钟显)了?”刘昌贤(殿中尚书)的筷子在那些菜上挑来挑去,最后把筷子插在饭上,看来是菜不合胃口。 他的部下把今天的成果报给他“回尚书大人,太后(崔钟显)应该在普美前方,普美会加急赶往前方去备马匹和住宿的地方,可能就是在给太后做准备,普美之所以在后面,是为了查看有无人跟着,顺便扫清跟着的人,我们人太多,很容易被发现,和她住在一个客栈,距离实在太近,随便动一动都可能被察觉,住这里,您真的觉得没关系吗?” 刘昌贤一行两天来急匆匆前进,今天,就在刚刚才追上普美,要不是普美住店,可能还得加急赶,实话说大家都很累。 “没关系,我们人多,你们也确实没看到太后(崔钟显)和柔然王(尼尔)是吧,那就说明这里只有普美,打起来也是我们占上风。”看看,刘昌贤的心态多好,想法多乐观。 刘昌贤(殿中尚书)的部下很艰难的挤出笑脸告诉刘昌贤“大人,如果您的目的是找太后(崔钟显),那您就该小心隐藏,跟着普美,被发现再打起来是不明智的。” “你以为我是傻瓜啊?”刘昌贤(殿中尚书)这下不高兴了,手指指指点点的解说“我不找太后(崔钟显),我找的是禹昌范,找到太后又怎么样?他能和我回去吗?要搁你你能回去么?叛国通敌是多大的罪,你以为他傻啊?到底找到禹昌范没有?” 被刘昌贤(殿中尚书)的大道理训斥的部下低了头,很失落的摇头“没找到,无迹可寻,禹大人他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很难找到他,或许他和我们一样跟着普美,只是我们没发现他,或许他已经跟上太后(崔钟显)了。” “看你那张苦瓜脸,没用!……什么?”骂完人刘昌贤(殿中尚书)才注意到人家说的最后一句话,吓得从椅子下一歪,坐到了地上,那部下赶忙去扶,刘昌贤边拍屁股边哆嗦“你……你……你说什么?可能追上太后(崔钟显)了?那不成,我们连夜赶,一定要找到太后,不然就找到禹昌范,快,快……” 刘昌贤(殿中尚书)那么急的样子吓到了人,那部下扶刘昌贤坐下又去给给刘昌贤倒水压惊“大人,您怎么了?我们的人已经分头去前方寻找太后和禹大人了,您急也没用,只能慢慢等啊。” “等,等个头,等不了,让禹昌范先赶上太后就来不及了,你,快去,叫他们加紧的,一定要快~”桌子被刘昌贤敲的震天响,他秀气的脸庞急出了红色。 禹昌范就在刘昌贤(殿中尚书)的后窗外,他苦笑着转头,只能在心里对刘昌贤(殿中尚书)说抱歉,他的职责就是如此,他得完成,边关近了,崔钟显能不能活,得看他自己最后的选择。 第六十八章:各怀使命 “为什么要停下来,要普美垫后很危险你明白吗?我可能被人追杀,普美垫后随时都会与追杀我的人起冲突。” …… “喂!” …… “喂!!!” 坐桌旁一直只顾自己喝茶的尼尔(柔然王)总算回头看了崔钟显一眼,再慢慢把身子完全扭向崔钟显“你叫我什么?” 崔钟显一脚踢断尼尔(柔然王)坐的椅子一脚,尼尔迅速起身,凳子随后倒地。 崔钟显指着尼尔(柔然王)的鼻子“我告诉你,别威胁我。” 不想尼尔(柔然王)没生气,把情况告诉了崔钟显“普美说,她已经被人跟上了,之前的人应该是实力不低的高手,所以找不出人,普美也不能确定。现在,是一大群人,良莠不齐的能耐,昨天才跟上的,明天就能出关,我不喜欢带着一大串尾巴。” 崔钟显拉过凳子坐下来,手撑着额头闭目沉思了一番,开口对尼尔(柔然王)说“就这么出去吧!不要动他们。” “随你,我也省事。”尼尔(柔然王)倒也简单的答应了崔钟显。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崔钟显突然走到尼尔(柔然王)身边,尼尔放出大大的笑脸看崔钟显,崔钟显揪起他银色的卷发把人打包带出门口踢出去“凭什么我们只能睡一间房?” “我那是为了保护你,你从小一表人才,这里远在边关,庶民的素质就不一样,你要是被色狼盯上了我会很苦恼的,你可得知道感激。” “滚!”崔钟显用力关上门。 不一会儿,柔然王(尼尔)从窗户大摇大摆爬进来了。 “别动手哦,我很累了,只是想休息。”尼尔(柔然王)靠近床边,崔钟显丢了被子出来。 尼尔(柔然王)没死缠烂打,抱着被子随便铺在地上躺下。 静了很久,尼尔(柔然王)贸然开口“你叫什么?” 床上没动静,尼尔(柔然王)抬脚踢了一下床沿,崔钟显还是没说话。 “只是名字,难道我要叫你喂?或许你喜欢太后这种称呼?”说了这话的结果只有一种——被崔钟显揍,但是也能达到目的让崔钟显开口,尼尔(柔然王)悄悄拉起铺在地上的被子遮住脸,一只木枕飞下来,打在被子上。 床上的崔钟显开口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理解你在不必要的问题上放太多注意力,作为王,每天都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别人名字上,我认为你不合格。” 尼尔(柔然王)把崔钟显砸自己的木枕枕到自己头下,侧身转朝崔钟显的方向回答“作为男人,是不会介意名字被人知道的。” “叫我大爷。” …… 已经接近边关,普美突然快速向前赶路,大家都措手不及,大道上视野开阔,不好近近跟上,禹昌范似是很急,在接近出关口时绕路前行,恩地也放弃了跟着普美,去跟禹昌范。 刘昌贤(殿中尚书)因为带的人多,目标大,自身也无法完好避过上乘高手的警惕,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他反而成了自己部下的拖油瓶。 现下大家都在大路上保持距离前进。 隶属刘昌贤(殿中尚书)的五十人被分成了三个小分队,一队到前方找太后(崔钟显),一队搜寻禹昌范,一队跟着刘昌贤(殿中尚书)。 跟在最后头的成了刘昌贤(殿中尚书)一行,刘昌贤的马在中间,一名部下在他旁边和他说着话。 “尚书大人,普美走的太快,路上没有隐蔽处,我们不好跟。” “她怎么突然那么急了呢?”刘昌贤(殿中尚书)思索着,敲定了猜想“她应该是要赶上太后(崔钟显),要出关了,她去和太后会合,无论如何要跟上,马上就能见到太后了。” 时间来不及了,一定要在禹昌范动手前跟上,或者找到禹昌范,拦住他,否则……刘昌贤(殿中尚书)心里急,急的上火。 要跟普美本来就不容易,还有个刘昌贤(殿中尚书)要照应,这些个部下有说不出的难处。 “大人,路上颠簸,您还是在后方慢慢赶来,我们一部分人先追上普美好吗?” 嫌自己碍事,还说的这么含蓄,刘昌贤(殿中尚书)有那么一种大家都是一把好手,自己就弱毙了的认知“你就说我太给你们拖后腿就行,别拐弯抹角的,普美有那么厉害吗?” 那部下不再客气,老实说“看样子是很厉害的。” “我想要看到太后(崔钟显),眼看跟上了普美,却没能看到太后,想朝前去又会被冒牌普美那个死丫头阻拦,而且没她带路,我们也可能没法凭自己发现太后行踪,你们都是从我任职殿中尚书前就一直跟着我的人,这点难度我还是信你们的,这件事,再难也得给我办好。”过度的赞扬其实只是变相的施压,刘昌贤(殿中尚书)表明了看重,实际就是说你别辜负我。 “大人,我们看到柔然王(尼尔)了,还看到一些不认识的人悄悄赶上柔然王,行动怪异。”一名男子从前方驱马直奔到刘昌贤面前,他是被派到前方查找崔钟显的人。 刘昌贤边加快赶着身下的马边问“怎么突然找到了?” “是半途看到普美急着朝前,我们怕骑马追不好隐藏,于是放弃马匹,以轻功追赶,可是普美她发现了我们也不避,更没对我们出手,只是想要甩开我们,原来她是去与柔然王(尼尔)会合,现在她已经和柔然王往关口去,还有一个男人” 刘昌贤暗夸自己聪明,他没有让部下找太后(崔钟显),他让大家找柔然王(尼尔),崔钟显那么孤高,柔然王请他去柔然,不亲自来接是请不动崔钟显的,男人的太后,大家即使见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要找的难度就很大。 “不认识的人?悄悄跟上?难道是金禄贤的人?金禄贤果然是大内高手,只比我先出发早一点点,居然早就找到了柔然王(尼尔)那里,我们快走。”刘昌贤(殿中尚书)一声令下,大家大胆的快速往前赶。 没看到男装的崔钟显一年了,时隔那么久再次看到,金禄贤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金禄贤没有像其它人一样在半途寻找,而是直接不曾停歇的赶到出关必经之路等着,结果崔钟显已经先经过那里,金禄贤只看到单独一人的普美,于是金禄贤又加急赶到崔钟显可能选择的出关途径等人,还派了手下到各个非正常的出关小道看守。 出逃是不可能走正常途径的,黄沙冈八成会是柔然王(尼尔)会选择的道路,这里远离官兵把守之地,道路广阔,即使遇上追兵或拦截也好逃。 在大家辛辛苦苦跟着普美,又要避着普美,叫苦连天的跟踪普美时,金禄贤就舒舒服服的在这里等人,却有了意外的发现,这里不止有自己,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外方势力,也是在等人的样子,无疑,目标最大的太后(崔钟显)最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可是金禄贤没见过这些人,他们是谁?谁的人?想干什么?是敌是友? 会追太后(崔钟显)的人,皇帝(李秉宪)的可能性很大,可是皇帝(李秉宪)不知道太后(崔钟显)会去柔然,皇帝或许已经猜到太后(崔钟显)会出关,即使猜到也太晚,因为金禄贤出宫时小皇帝(李秉宪)还什么都不知道,按时间算,皇帝(李秉宪)的人没办法那么快赶到这里好好等着,最快也只可能跟着殿中尚书(刘昌贤)到这里。 金禄贤一直在对那些人的身份苦恼,时间却把情势迅速推进,各方的势力都到来了。 被风化的高大岩溶内侧,金禄贤坐在空出的大洞里,这个位置很高,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而右后方的风洞中,是那摸不清哪方势力的人的藏身之处。 “公公,柔然王(尼尔)已接近,后方一匹马匹也迅速赶来,是普美,还发现很多人迅速跟上,有禹大人,恩地,殿中尚书(刘昌贤),还有一些数量很多,不知道是出自哪方势力,太后(崔钟显)他也在……他……他是……” “太后他就是柔然王旁边的男人。”金禄贤对着查探情况来禀报的手下弯起嘴角,寒冷的说着。 那名部下回答“是。” 厂子里的规矩,何种情况也要老实向上面汇报,金禄贤知道太后是男人,别人不知道,所以这人看出柔然王(尼尔)身边的男人是太后(崔钟显)时,不知怎么报。 一同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活,即使谁也没有认出崔钟显就是太后,金禄贤也没有让他们活着回去的打算,况且自己的属下眼力见都很好,认不出怕是不可能。 “看紧那些和我们一样等在这里的人,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别随意动手,除非万不得已。”金禄贤最后交待后就站起到洞口看着前面扬起灰尘的方向。 这里除了不多的高高凸起的风化土垒,没有什么树,地势平坦,有人在下方走动会很容易被发现,所以金禄贤发现那些不明势力的同时,金禄贤这一方的势力也被发现了,但是暂时没有起冲突。 下面驱马过来的人在黄土中就异常显眼,最后方的马匹追上了前方的两匹马,是普美,金禄贤往后看去,不止普美,还有人,这里没有关口,只要越过自己所在的土垒就过了大魏地界。 第六十九章:情势混乱 普美赶到尼尔(柔然王)身边,赶的太快,喘息此起彼伏“可汗,很多人跟上来了。” “嗯!出关了,他们不可能贸然跟去,我们要出去咯!”尼尔(柔然王)偏下头去对着崔钟显的脸。 马蹄放慢,崔钟显的马突然慢下来,低头看着眼下在马匹的步伐中不断退去的黄沙中掺杂石头的石子路,崔钟显抬头望前方“到了那里,不准提我的过去,更不准叫我美人。” “我还以为你是要背井离乡伤神了,却是对我说这番话。”整齐的大白牙在太阳下闪了一道白光,牙关里还发出一声轻笑,尼尔(柔然王)嘴巴咧的老开,明明崔钟显已经不屑的看他了,他还接着贫嘴“平时你挺男人的,一说你在宫里的事你就娘儿们了。” “大爷我出关再收拾你。”崔钟显抬马鞭抽了尼尔(柔然王)的马一鞭,再一抽自己的马,两匹马嘶鸣着脱缰般冲出去,普美也紧紧跟上。 界碑近了,马匹越快,离走出大魏的界限越近,禹昌范似乎是不顾一切的往崔钟显的方向靠近。 恩地在知道禹昌范可能会杀崔钟显时就没有再跟着普美,转而时时跟紧禹昌范,禹昌范突然不再顾及会被发现的跟上前,恩地猜到禹昌范的准则了,也知道禹昌范会动手。 恩地从马身上离开,不管不顾的飞身奔向禹昌范,从头到尾两人离的都太远,恩地武功再好也不能瞬间接近禹昌范。 刘昌贤(殿中尚书)一脑袋浆糊,在属下尽心竭力下,刘昌贤颠肿了屁股追上普美,先是亲眼看着普美一下子往前冲,然后居然看到禹昌范和恩地光明正大跟着后面追,普美那妮子居然不管。 太意外了,就这么看到了禹昌范和恩地。 最大的意外是崔钟显,太过突然的看到找了几天的崔钟显出现在边界,而且已经要越过界限了,可是大家怎么都急起来了?刘昌贤(殿中尚书)真的不明白。 先是看到普美狂飙,追上了前面的崔钟显、柔然王(尼尔),再看着突然出现的禹昌范光明正大冲出来就往崔钟显方向飙,再看到恩地在禹昌范后面冒出来,还是凌空飞奔那种,刘昌贤(殿中尚书)也不管了,指着崔钟显的方向吼“快,啥都别管了,咱也追上去。” 在崔钟显的马要越过那道界时,禹昌范表情很复杂,皱眉似是无奈的摸到了马背右侧的弓,一手搭了箭。 金禄贤远远看着禹昌范的举动,他知道,现在过去,自己轻功再怎么了得也来不及,禹昌范百发百中,可是崔钟显武力高深,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柔然王(尼尔),希望其中一人能接下那一箭。 恩地很快,但是绝对来不及拦下,金禄贤看了看禹昌范,再看看后面突然出现的恩地,目测着距离,推算可能性,却没办法分神去观察右后侧的风洞。 离金禄贤的岩洞不远的风洞中,那些最早到这里等候的人,在平地上出现马匹后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一人举起了早备好的弓箭,目标毫不含糊,直接对准崔钟显,‘嗖’的一声,箭已离弦,而金禄贤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箭射向崔钟显,谁都不可能在瞬间去阻拦,大家动作都太快了。 几乎是同时,两支箭分别从两个人手中一同往崔钟显的方向狠辣的射过来。 禹昌范收回弓的同时,恩地赶到,她在空中就一脚把禹昌范踢下马。 只有一支箭射中了崔钟显,马儿的前蹄越过那个界碑的同时,普美和远方的刘昌贤(殿中尚书)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尼尔(柔然王)接下一支箭,崔钟显从马背倒下。 在马背上颠簸的刘昌贤没有看到是谁射的箭,他只一心往崔钟显的方向赶,眼睛只看着崔钟显。 四年的时光,从未再相见的三年时间里,三年前分开,三年后相见他就一身女装,这一年中看着他渐渐熔化成一个女人,今天才得以看到四年前那个崔钟显,可是刘昌贤(殿中尚书)亲眼看到两支箭毫不留情的接近他,其中一支在刘昌贤眼中放大,刺入崔钟显的腰间。 惨痛的叫喊似是帮崔钟显喊痛,刘昌贤(殿中尚书)不知道自己的马还有没有在跑,空白中只有那支箭,只有倒地的崔钟显。 人倒下后,风洞里的人迅速撤离,看来他们的目的就只是杀掉崔钟显,金禄贤命令看住他们的人在他们取弓射箭时就已经行动,快速的从藏身处跃入对方阵地,可惜对方得手,不恋战,只为自保全身而退,没有任何停顿的避过对手就撤出。 事已至此,再多过招也枉然,崔钟显已经被射到,恩地也不再和禹昌范做无谓的互伤,跨上禹昌范的马就往崔钟显的方向去。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大人!”刘昌贤(殿中尚书)的部下大叫一声,刘昌贤从空白中重回现世。 刘昌贤(殿中尚书)的马已经在崔钟显跟前停留了很久,刘昌贤一直坐在马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地上被普美和柔然王(尼尔)护住的崔钟显,却什么都不知道。 回神后刘昌贤(殿中尚书)下马,蹲到崔钟显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 以为到了边界就不会有问题,没想到对方执着到不顾所有,直接贸然出手,而且不止一方,尼尔(柔然王)握紧刚刚其实已经碰到另一支箭的手,那支箭,现在正插在崔钟显腰间。 两支箭射过来时,尼尔(柔然王)只看到一支,成功接住了,另外的的那一支,凭借听觉发现时,伸手去抓,却只稍稍碰到,没有抓住。 “他怎么样?快点止血,快点拿药啊!”刘昌贤(殿中尚书)去吼柔然王(尼尔),结果他自己的部下吓得赶紧在身上摸索,双手递上了药瓶。 “去传信,命令军队整备,到边塞待命,请大夫过来,我在边关小镇。”尼尔(柔然王)交待好普美,普美立刻上马离开。 把崔钟显的衣服撕开以后尼尔(柔然王)拿过刘昌贤(殿中尚书)手上的药瓶,打开闻了一下,然后把药粉洒在伤口上。 “刘昌贤,你来干嘛?”靠在尼尔(柔然王)肩膀上的崔钟显还算冷静,倒下后摔的有点重,兴许是箭伤已经麻木,他只觉得摔到的地方比箭伤更疼。 “我向皇上(李秉宪)请命来找你,你还好吧?这可怎么办?”刘昌贤(殿中尚书)相当沮丧,眉头一片乌云。 恩地也早已从马上下来,蹲在了崔钟显旁边“太后~没事的,箭伤很偏,不是要害,只是伤口深,您一定要坚持住,先皇(李赞熙)会……他会保佑您的。” “刘昌贤你真是胡闹,恩地也是。”崔钟显气势不减的训斥人,一气便震到伤口,为了掩饰疼痛,转头不语。 先帝(李赞熙)会保佑?别恨自己就够了,还求什么保佑啊?崔钟显无聊时候就想过无数种李赞熙(先皇)知道自己给他戴了天大的绿帽子后是什么表情,恐怕他要是知道自己做了这些,当初就会把自己带进皇陵吧? 尼尔(柔然王)二话不说,抱起崔钟显上马,往回走,看来是不出关,要往就近的农家去给崔钟显找地疗伤。 刘昌贤(殿中尚书)遣人去找大夫和药材,然后与恩地一同跟着柔然王(尼尔)骑马往回走。 “皇上,前方发来急报,找到太后(崔钟显)了,可是太后受伤落马,伤势不明。” 对着眼前报上崔钟显情况的人,李秉宪没有震怒,连坐在王座上的身体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直勾勾看着那人。 来人心虚了,这是最严重的征兆,会导致最可怕的后果,那人赶紧把情况说明“皇上,太后(崔钟显)与柔然王(尼尔)从黄沙冈出关,前方早已有人埋伏,我们的人在后方跟着殿中尚书(刘昌贤),因为禹昌范在前方,不敢贸然前行,所有人都是跟着普美走的,普美突然急速赶路,禹昌范与恩地居然不再藏匿,突然急追,当时大家乱成一片,我们这边有所行动时,哪想前面会人对太后放冷箭,实在是无法及时救援,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那时确实很混乱,李秉宪(小皇帝)的人是跟在最后方的人,当所有人开始急走,普美急速赶马,禹昌范放弃掩藏直接往前赶,恩地弃马去赶禹昌范,连刘昌贤(殿中尚书)也暴走时,李秉宪(小皇帝)的人终于看到了正真的目标——普美接近的人里,有太后(崔钟显)。 然后情形就急剧发展,禹昌范搭弓,射向那方的箭却不止一支,远距离看到太后(崔钟显)倒地,大家都暗自惊呼了一声。 李秉宪(小皇帝)的人是如何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太后(崔钟显)的,并且一眼认出男装的太后?因为李秉宪把先皇(李赞熙)的那幅画临摹后送去给所有派去跟踪大家的人看过,因此,那些人在跟着刘昌贤(殿中尚书)找到崔钟显时就准确认出来。 “是谁射的?”带着阴郁沉默的皇帝(李秉宪)终于开口,语气平缓。 “信函没提射中太后(崔钟显)的是谁,只说禹昌范射出一支箭,同个方向一同射出另一支箭,不知是哪方势力,也没看到人,我们的人在所有人离开后到那方向利于藏身的风洞查探过,被清理的很干净,应该是专职的刺客,并且早就在那里等候。” “下去!”李秉宪淡然命令密探离开,那人身心如释重负,很快离开式乾殿。 大致的消息,李秉宪(小皇帝)已经知道,因为金禄贤和刘昌贤先后来了消息。 金禄贤的飞鸽传书几乎是和自己的人来通报边界消息时一同到达的,刘昌贤的复命在最后,是命令差役传的快马加急信函,金禄贤说刚刚在边关追寻到太后,刘昌贤说太后出关,可谁都没有实说太后受伤。 不发怒不是因为没怒气,是怒到疲惫,怒不可遏,所以要好好的发泄,却绝不是对甲乙丙丁出气,李秉宪(小皇帝)不能在得到普美行踪时及时跟去,是因为摄政王(李先皓)的阻拦,都怪摄政王。 这笔帐,回来再算,这次无论是谁,也不能拦他去找崔钟显。 第七十章:停留养伤 “混账,谁允许他们动的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气急败坏的斥责下方跪着的两人,其中一人抖着摇头,不敢解释。 谁都不说话,默默跪在下面头也不敢抬,方旻洙(方旻洙)摔了手边的茶盏,茶盏四分五裂在两个人面前。 “我叫你们说话!!”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声吼,震得下方两个人身子一抖,终于有一人唯唯诺诺回答“将军……不是小人的意思……将军息怒……因为,因为……可能是因为太后(崔钟显)是当朝唯一能制压您的人,所以,他们认为杀了他便能替您清除最大的障碍,所以……动了手。” “我都没说话他们自作什么主张?我只是要他们一路看着他,看他是不是和柔然王(尼尔)出关,不是要他们自作主张的半途跑到前面去等着刺杀他!!!伤势如何?”方旻洙再一问,两人忙一起摇头“小人不知,飞鸽传书里只说射中了太后。” 大堂内,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撑着太阳穴表情阴沉的坐下。 那两方不明的势力,一部分出自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部分出自皇帝(李秉宪),皇帝的人是为了找到崔钟显(太后),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让人跟着,只是想确定崔钟显是不是跟着柔然王(尼尔)出关,没想自己人居然擅自出手。 真正的普美是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与柔然王(尼尔)联手杀掉的,方旻洙做事谨慎,当然会暗中找不起眼的人看着这个假普美,所以普美的动向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清楚。 普美带走崔钟显,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是第一个找人跟去的,他的人很快发现太后是男人,且没有听令一路跟随,而是半途超前去守候,并擅自决定替主子解决太后(崔钟显)。 崔钟显(太后)也已经受伤,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不可能让事情回转,再生气也是没有一点用的。 家丁急匆匆跑进来跪到还在恼怒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面前“启禀将军,皇上要您点兵,带上所有车骑大将军麾下军士,他已经在城门外等您。” 难道皇帝(李秉宪)已经知道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霍然起身,拿了剑和令牌命令“备马!” 城外骄阳似火,蒸的大地一片干燥,热气从地上冒出,马蹄来回踏着地面。 李秉宪(小皇帝)的仪仗威风八面,却没有他脸上的肃穆有威严,在他身旁的马匹都被他的戾气震慑,周围的侍卫们几乎不敢随意动一下。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马赶了过来,两方是大量军队。 “末将参见皇上,军队已整装待发,请皇上下令。” 李秉宪(小皇帝)目不斜视,鼻腔哼了一声,赶马朝前走,一句交待也没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朝后抬手,军队整齐跟上,而大内侍卫不必命令也早已有序的排开队形护在李秉宪(小皇帝)周围。 “皇上!!”摄政王(李先皓)边跑边叫,好歹是赶到李秉宪(小皇帝)的马前面跪下,可是还没喘口气,李秉宪(小皇帝)凌厉的眼神就扫过他的脸,口气也四散不悦“朕把出宫期间的政务交予皇叔,皇叔给朕上心着点,别再阻挠朕,言尽于此。” 皇帝(李秉宪)严正的语句,明显的怒意,让人噤若寒蝉,摄政王(李先皓)欲明哲保身,因为明白已然惹怒这位帝王,可帝王没有在严词厉句后大开杀戒,而是绕过摄政王(李先皓)扬长而去。 崔钟显已经受伤了,李秉宪(小皇帝)没有时间可以耽搁,即使是停下来向摄政王(李先皓)大发雷霆的时间,也嫌浪费。 黄沙冈最近的镇子大概是五十里外,距离不算远,可对崔钟显是致命的距离,在马背上颠簸五十里,命就不用要了。 十里外有一处地方能提供食宿和治疗环境,那不是驿站,是供进出关的各路人住宿的客栈,因为远在边界线,也没人管,所以各色人都有,很是杂乱。 尼尔(柔然王)抱着崔钟显踢开年久失修的破损木门,随着门吱呀一声被踢开,里面的人全都朝门口看过来。 边关不是集会,更不是寻宝的好地方,无论何时都冷清的地儿,今日却难得的热闹,这长年遭受风沙看起来破旧到不堪一击黄土堆砌的简单客栈,里面八张桌子居然坐满了六张。 “唉唉,门关着没看见吗?今天不做生意,您打哪来就打哪去,慢走不送。”店小二喊着跑过来就要把人往门外推,不过一看门外男男女女不等的几人面色都不善,暂时停顿了一下。 客栈里安安静静,不过那不代表和平,那是一种沉寂的压抑,崔钟显在尼尔(柔然王)怀里打量了一眼里面的人,刘昌贤(殿中尚书)率先沉不住气,打破了里面的气氛,他在店小二说完之后就接着叫“客栈开着不就是做生意的吗?别给我废话,快找个地儿给我。” “你……”店小二没搭理刘昌贤(殿中尚书),而是对着尼尔(柔然王)犹豫起来“客官,今儿这里被包下了,您看看,里面这气氛,那几桌都差点打起来了,不让您住也是为你们好。” 从尼尔(柔然王)的相貌还有那一头显眼的发色,店小二看出了这人是边外的蛮族,蛮夷时常进犯,客栈就在边界线处,店小二自然得留点余地。 尼尔(柔然王)一步也没停留,甚至对店小二的善意提醒不予回应,眼都没斜的看着前方绕过店小二走进去,把崔钟显放到桌上。 里面的人只在门被踢开时把视线集中过来,然后都淡漠的回头喝酒的喝酒,沉默的沉默。 “怎么样?”尼尔(柔然王)问了崔钟显一句,崔钟显偏头看自己坐着的木桌,再抬头看看这里的环境才回答“还没死。” “先把箭拔掉,我们得在这里停留几天。” 刘昌贤(殿中尚书)一听尼尔(柔然王)的说法,马上为难的反对“不……不行,我已经复命说你出关了,如果他不放过你,派兵打过来……” 尼尔(柔然王)痞笑,无所谓的说“所以,我已经要普美去搬兵了,他来也是枉然。” “喂……你那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想要打一战吧?喂……喂……” 尼尔(柔然王)再度抱起崔钟显往厚木板搭的楼梯上走,刘昌贤(殿中尚书)边问边追,店小二是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人,想阻止人往楼上的房间去,却被恩地拦下来,出手就给了一锭官银。 官府的人,那就不好再赶了,虽说天高皇帝远,可最近平原王(李弘基)又被遣回边塞,还带了大量兵马,对边界的管制更严了些。 地上几滴血,断箭带着血迹被丢在床边。 崔钟显没躺着,看来那箭伤还不足以让他倒下,他稳稳坐在床头,靠着栏杆,一手搭着床沿,恩地在给他缠上白纱,尼尔(柔然王)在清洗给崔钟显拔箭时染上的血迹。 崔钟显定了定拔箭时余留的的喘息问“你说你已经复命了?” “嗯!因为不止我来了,我怕大家其实都相互看了到对方,要是皇上(李秉宪)知道我找到了你没有报回去,又免不了再多追杀一个我,可是我说的是你已经出关,是想着皇上知道你出关了就会放弃。”刘昌贤(殿中尚书)疑惑的追加了一句“金禄贤也来了,他不是比我先吗?怎么到现在连个影都没见?这不该是他的办事效率。” 崔钟显这次转向恩地“都来了谁?恩地,你为什么也来了?” “奴婢知道的不多,因为我出来的比尚书大人早,我是来保护您的。”关于禹昌范的事,恩地决定先不说,目前她确实没有刘昌贤(殿中尚书)知道的多。 在崔钟显和尼尔(柔然王)面前,恩地澄清自己的立场“奴婢所遵从的是先皇(李赞熙),也只是在照他的命令行事,先皇要奴婢跟随您,照看您,给您除去危险,所以不论您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并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要确定您还好,知道您怎么样而已。” “嗯!”崔钟显突然有了伤患的样子,没底气般清浅的答了一声,不再看大家,把头朝床的里侧扭。 刘昌贤(殿中尚书)也放低了声音,不安的开口“我的部下来了一名,禹昌范,之后恩地来了,然后是金禄贤,最后是我,只知道这些。” “是谁TM的射的我啊?”暴躁起来的崔钟显捂着伤口转过来没好气的暴吼一句。 擦好手后尼尔(柔然王)大步走到床边坐下,一脚踩到床沿颇豪气的面对刘昌贤“出手的是你的部下。” 这下刘昌贤(殿中尚书)更小声了,手指不安的勾到一起低顺的说“是……是先皇(李赞熙)的禁军,我的部下禹昌范,可是箭有两支,都是从右侧射过来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射中的啊!” “禹昌范……”听到刘昌贤(殿中尚书)的话的瞬间,崔钟显看到了李赞熙(先皇)永远灿烂的笑脸,他果然是不可能放自己逃开那座禁锢人的宫殿的。 “找出来,谁射的我。”这是崔钟显的命令,刘昌贤和恩地都瞄了崔钟显的脸色,结果崔钟显没表情,恩地问“如若查出,您会怎么办?” “是禹昌范便罢,我与先皇(李赞熙)两清,若是别人,我又不是箭靶,说射就能射,我也是有仇必报的。”崔钟显说的没有还转,大家都为射中他的那人会有的后果担忧起来。 实际,崔钟显只想知道是不是禹昌范射中了自己,要这么逃开,崔钟显对李赞熙(先皇)有诸多愧疚,因为欠李赞熙(先皇)太多恩情,崔钟显走的不安,如果自己是被李赞熙(先皇)的人伤了,心里就觉得还清一些。 “我们七人,皆能百步穿杨,一招中地,禹昌范如果没有留情,只怕是他射中的。” 恩地的实话给崔钟显一种背叛感,好像被深深宠着自己的李赞熙(先皇)丢弃了,打入死牢。 所以崔钟显不平衡,希望李赞熙(先皇)狠心让人取自己性命,却在自己可能被李赞熙(先皇)的人射伤后愤怒起来“刘昌贤,你不是带人来了吗?去查,还有谁向我射了另一箭。” “好好的发什么火?”尼尔(柔然王)顺顺崔钟显的头发,却被崔钟显一掌拍开“受伤的如果是你,我肯定不发火。” 第七十一章:皇帝离宫,世子出走 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当然要赶到前面等着自己,前提是他们知道自己要出关。 恩地没超前等自己,那是她的目的是保护自己,禹昌范为什么没在前面等着? 因为他不是一来就想杀自己,他在看,在评判越界的标准,也就是先皇(李赞熙)制定的底线,也就是说,可能自己踏出了大魏,就犯了底线,所以禹昌范一路跟着,而不伤害,到了要出关,于是,他只得出手。 “想到一点头绪没有?”尼尔(柔然王)看出崔钟显在心里算计,于是问了一句,崔钟显冷眼一瞥“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你要是开口求我,我或许还能告诉你点什么,或者和你一起讨论一下,省得你自己分析着无聊。” 尼尔(柔然王)说的成竹在胸,崔钟显也懒得再理他,自己接着分析。 实在没道理还有人要杀自己,小皇帝(李秉宪)暂且算一个,为什么是暂且?因为他即使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也晚了很多,没法那么快找人等在前面朝自己放冷箭,所以他的可能性就减去大半。 那么除了先皇(李赞熙)外,会让人来追杀自己的,还有谁?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龙俊亨(北凉王世子)?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被自己伤透了心,可是那时他都没有出手,他不是那种人,即使有时淘气一些可本性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自己对他是威胁,可那是在宫里,离开了皇宫对他就没有任何危害,可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他一直是个捉摸不定的人,谁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他知道自己来柔然了吗? “你别费心猜了。”尼尔(柔然王)看不过去崔钟显一直沉默着理头绪,决定提点崔钟显一下“你只用想想知道你会去哪里,并且能提早赶到前面等着的人就知道是谁了。” “我不是傻瓜,你们都出去。”结果因为尼尔(柔然王)的提醒,崔钟显认为那是一种打扰,所以赶所有人出房间。 尼尔(柔然王)说的话崔钟显当然知道,可是不好确定啊! 知道自己会出柔然,并且脑子好用到猜出自己走这条道的,那些禁军,还有恩地,然后是金禄贤,金禄贤在刘昌贤(殿中尚书)之前来,他的速度是赶得到自己前面的,而且他一直没露面;禁军行列,禹昌范对自己动手了;恩地是为了看护自己;剩下金禄贤,难道是金禄贤? 是啊!也有可能先帝(李赞熙)不止吩咐了禹昌范,虽然金禄贤否认过,可是那是对自己说谎也不一定,还有什么好苦恼的?谁规定先皇(李赞熙)只要禹昌范一人制裁自己?他一定为了得到双重保障同时要金禄贤和禹昌范看住自己。 摒弃了对金禄贤的话产生的那点信任,崔钟显猜金禄贤就是另一支箭的射手。 几乎都笃定射杀自己的都是先皇(李赞熙)的人时,崔钟显猛然清醒,先皇(李赞熙)向来都是何其自信自傲,对自己的人的能耐又是有多了解,怎么会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 不是金禄贤。 “别想了,可能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 崔钟显慢慢抬头,对上尼尔(柔然王),刘昌贤也往尼尔(柔然王)脸上看,恩地摇头“可是方旻洙他不知道太后(崔钟显)会来柔然吧!” 尼尔(柔然王)依据自己对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看法推测“不,他一向谨慎小心,真正的普美是我与他一同换掉,对于我的人,他肯定不放心,所以会找人盯紧,或许,普美要带人走的那天他就知道了,这不就很好解释了吗?” “我已经离开大魏,他还有什么理由杀我?”不怀疑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崔钟显才没把方旻洙算进来。 “也是,但是你现在该担心这种问题吗?你脸色很苍白。”尼尔(柔然王)说着就不管崔钟显什么意思,把人放倒在床上用被子捂好。 崔钟显本想反对尼尔(柔然王)的举动,被放倒才发现身上很疼,没法随便动。 太后(崔钟显)失踪的版本有无数种,有说被皇帝(李秉宪)杀了,有说太后貌美,遭宫妃嫉恨被残害,也有说太后姿色遭外邦垂涎,被蛮夷掳走。 尤其朝廷出兵,小皇帝(李秉宪)亲自出马,要攻往柔然,最后一种猜测就成了最为可信的可能。 凉国遥远,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理外事,整日饮酒作乐,实则消沉不已,朝内事宜,他既然还没登基,也自然不用多管。 “龙儿从大魏回来以后怎么没一点长进?反而愈发不懂事只知享乐,尽做些混账事?”龙俊亨的父亲,大凉皇帝恨铁不成钢,对这个儿子又爱又恨,龙俊亨的母亲也只能护着儿子说些宽慰话“他兴许只是贪玩,哪里是不长进,男儿都是长大才会有担当,急不得。” “柔然和大魏都要交战了,大凉位处边沿之地,离北方诸多番邦比邻,柔然若是先发制人,从这里攻起……你倒是去说说他,要他有些警觉心,这战乱时候,由不得他再随心所欲,好歹别的不说,知道保护自己。” “皇上,不好了,殿下带兵出走,往北方大魏皇帝进军处。” “什么?”大凉皇帝还没训完儿子的不成器,侍卫就来报儿子领兵出走这种大的不得了的大事,龙俊亨的父母当即就冻结了。 “这孽子,做事越来越过火……” 骑马骑累以后李秉宪(小皇帝)暂时坐上了撵车,隔着一层纱帐,年轻的皇帝一手支着头,闭着眼睛对着骑马在旁边跟着的侍卫问“还有多久?” “回皇上,离边关还有三日,离黄沙冈还有三日多半天的路程。”侍卫回答的三日,是指三天三夜,不停下的赶,因为这是皇帝(李秉宪)的意思。 李秉宪睁开眼,手放下“嗯!给朕换马,朕的禁军与侍卫先行。” 已经走了两个夜一个白天了,不曾停歇的日夜兼程,除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还坚持得住,步行的步兵一片萎靡,骑兵的马也有赶路赶到倒下的。 李秉宪(小皇帝)肯定是要撑不住了,可是还是不肯停下一步,他的侍从不敢劝也不会劝,做部下的,只能服从。 换马前行时,李秉宪(小皇帝)下令军士停下整顿,按正常速度前行,而他自己,要不休不眠的带着人接着走。 行军出征,皇帝先行,绝无仅有,士兵们都懵了。 从知道崔钟显中箭以后,安排在那边的人再也没有来过消息,惶惶不可终日中想知道箭伤严不严重成了李秉宪(小皇帝)唯一的心愿。 除了加急朝前去看到他,李秉宪(小皇帝)还能做什么? 追查是谁射中崔钟显已经不是当前的问题,那些等确定崔钟显是否安好再来考虑,两日的路程,李秉宪只要一想到那人情况不明就惊心,还好劳累的行程让他无暇多想 大凉的位置让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离边界很近,离崔钟显很近,至少,比日夜兼程的李秉宪(小皇帝)近多了。 大魏出兵的事,事发突然,各个联盟国与附属国都还不大清楚消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不清楚具体事宜,他要崔钟显好自为之,却还是放不下,他是真的爱崔钟显,从第一眼就爱到骨子里,爱到即使他是男人,也没有更多计较。 若崔钟显没有捅破那不可逾越的界限,或许现在真的两不相干,现在又是另一番情形,但偏偏已经被打破了。 出了宫,离开大魏,才回大凉皇宫的那几天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已经痛恨到心中没有知觉,囫囵度日,恨得厉害那恨意却过的也快,才远离了他身边几日,还没好好恨够他,却思念多于憎恨,怨念多于想念,怨他骗自己的感情,更怨他为什么不爱自己,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真心了呢? 越想越念,远念越怨,倒头来被他利用了居然还是爱他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几乎开始讨厌那方的小皇帝(李秉宪)告诉自己真相,得不到糖的小孩多委屈,他龙俊亨就有多委屈。 太后(崔钟显)他不见了,这是大事,在大魏皇宫中伺候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侍女通知龙俊亨的,那是龙俊亨回大凉后留下的人,也是龙俊亨收买下的人,后悔之后龙俊亨便要那侍女随时通报崔钟显的情况。 龙俊亨的侍女不似先皇(李赞熙)的恩地,不似柔然王(尼尔)的普美,她没那么大能耐,所有情况都只能小心查看或者从别人口中打听,毕竟她不属于太后(崔钟显)或者皇上(李秉宪)的寝宫,要知道消息就有很多难度,很多事她都只能道听途说的去猜个大概。 所以,太后(崔钟显)过的不好,她知道,太后(崔钟显)失踪她知道,可是知道的都比别人晚,至于太后(崔钟显)去哪里了?她告诉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就是大臣们传的最有理有据的猜测——被柔然王(尼尔)掳走了。 当拿着‘柔然王劫走太后’的纸条时,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脑中冒出的是边塞谈大王爷(李起光)交换条件时,柔然王(尼尔)那句亦真亦假的‘求太后一夜’。 果然有那个色心,狗胆包天的真敢说了就做,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恶从心头起,立刻忘了了崔钟显是如何利用自己的,只想着崔钟显的安危,只想要去抢回崔钟显。 大凉的皇子没道理可讲,这个人尽皆知,但他却是大凉皇帝与皇后的宝,他要做什么,大概是没有敢拦的,所以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一没令牌二没请命三没圣旨就去带走了军队,都没想过军队被自己带走了外敌来犯父母该怎么办,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 既然是柔然王(尼尔)带走的人,那就是要出关回柔然,有防守的关口不能走,小道很多,会从哪里呢?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怕自己父皇追上来一顿打,于是边带着军队跑边思肘道路。 “军师……军师……” 骁骑营校尉目前是最大的领军,他在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身边提醒“禀殿下,没军师,您忘了您是擅自带兵出离,我们目前只有各营军长,连将领也没有。” “要什么将领,本殿下就是将领,你说,要是你的话会从哪个地段避过关口查寻去柔然?”因为没有商量的人,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决定听听校尉的意见,校尉列举了很多出关途径,其中也有黄沙冈,龙俊亨不耐烦的打断还在举例的校尉“得了,那么多,你说最可能的。” “殿下,末将不知,实在都有可能,不过黄沙冈或许可能很大。” “我也认为黄沙冈是好选择,地势平坦利于观看四周形势,即使被追击也四处都是路可以脱身,还可以直接往柔然去,而且离各处的关口不近,呐,你说的黄沙冈,去了要是找不到人,绝不轻饶。” 校尉:-_-# 其实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早就做好安排,带出的军队里三分之二往柔然压城,三分之一往黄沙冈,崔钟显的安危不是儿戏,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又怎么会玩笑对待。  第七十二章:停留于驻地 好歹是受伤的人,崔钟显身体底子再好也流失了大量血液,又是在荒凉的边关,没什么好东西可以补,崔钟显终于有了受伤的样子,虚弱下去一些,终日都安分躺在床上睡着。 同处于这客栈里的人,他们都没离开客栈,却无所事事的样子,每天在楼下静静坐着。 小小的客栈,当前就是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与柔然王(尼尔)、恩地、刘昌贤(殿中尚书)占据,刘昌贤的人多,住不下,挨个去睡柴房。 两天过去了,崔钟显只醒过一回,伤不至死,刘昌贤(殿中尚书)还是担惊受怕,只怕有那么一个万一……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时间越久,危险越多,可崔钟显不能赶路。 尼尔(柔然王)在楼下喝酒,恩地去各方查看情况,防着有追兵过来,刘昌贤(殿中尚书)便寸步不离的守着崔钟显。 睡着的崔钟显有一种清逸的澄澈,面容也显平和,刘昌贤(殿中尚书)还不敢相信自己又见到四年前的崔钟显一般,犹对这英俊少年有些生疏感,他犹豫着,小心的伸手去触摸崔钟显的脸庞。 没有胭脂,没有浓妆,不妖冶,眼角没有勾画出勾人魂魄的凤目,身上是确实的男装。 多么神奇又叫人不敢相信,倾国倾城的女子与英俊潇洒的男人之间,可以随便演绎的灵魂是怎么来的?竟都是眼前一人所饰。 刘昌贤(殿中尚书)曾经坚信不可能再看到十五岁时的崔钟显了,估计错误,豪气的崔钟显就躺在这里,这脸庞好奇妙,化了妆完全就是标准的倾城之姿啊! 先皇(李赞熙)是如何宠幸他的?还有皇上(李秉宪)、方旻洙(骠骑大将军)……自己和他在一起多年都没有想过半分要与他有肌肤之亲。 漂亮的崔钟显,英俊的崔钟显,都是眼前的钟显,仔细看,果然还有女人时候的韵味呢!刘昌贤(殿中尚书)把脸凑近了一些,近近对着崔钟显因为近日失血而更白的脸。 可以吗?即使是男人,他也能接受?他的身子上,与一般男人有何不同?刘昌贤(殿中尚书)夹杂着各种想法轻轻啄了一口崔钟显浅红干燥的唇,却更冲动的拉开了崔钟显的被子,扒开崔钟显身上松松的衣服把手伸进去。 “唔~刘昌贤,你干什么?活腻了吗?”崔钟显刚睁开就熠熠生辉的眼睛对着刘昌贤(殿中尚书)近在眼前的脸,貌似十分恼怒的推开那只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辩解的话会被收拾,绝对的,刘昌贤(殿中尚书)磕巴着“啊?我……” “谁教你的?好的不学,我警告你刘昌贤,你给我安安分分去娶个好人家的姑娘,生个孩子,再动些歪心思,我不替你爹收拾你。” “我只是……”刘昌贤急欲解释,崔钟显果决打断“没有只是,滚出去。” “钟……” “别叫我,我现在就去柔然,你回大魏,你走,我现在就看着你走,我数两声。” 刘昌贤(殿中尚书)耳边的余音还停留在‘我数两声’,崔钟显就没有停顿的迅速数出“一、二。”然后一脚踹出来“时间到,怎么还不走?” 从床上被踹离的刘昌贤(殿中尚书)暗自庆幸崔钟显受伤,否则被好好的他踹一脚可不得了,殊不知崔钟显这一脚留了多少情。 “太后,我可以进来吗?”外边恩地边敲门边询问的声调有点喘,敲门声没落就听到恩地吃惊的‘啊’了一声,然后门被踹开,尼尔(柔然王)踹门的脚还没落下,声音先传出来“要进就进,这里又不是皇宫,没那么多规矩。” 流里流气的尼尔(柔然王)撇开恩地先进了屋里,到床边摸摸崔钟显的脸“好一些没有?” 崔钟显发觉尼尔(柔然王)老爱摸自己,不知是习惯性动作还是故意占便宜,不是摸摸脸就是摸摸头,就像把自己当成小动物顺毛。 大家围在崔钟显床前,恩地把此趟出去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崔钟显。 “太后(崔钟显),我到周边去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出奇的平静,没有追兵,也没有发现刺探者,可是我听到过往的商队在言之凿凿的传皇上(李秉宪)亲自带兵赶往边关,说是皇上要攻打柔然。” “亲自带兵……?”那么大的事,崔钟显都不知道能不能信,究竟自己有没有听错恩地在说什么?“消息可靠么?” 恩地不确定的思索着,把自己到处去确定的消息告诉崔钟显“消息是从城内来的各路人相互传的,有人说亲眼看到大队军队在进发,我特意到戍守的关口去看过,大家严阵以待,看来不是虚言。” “他真是……真是……胡闹!!!”崔钟显吼出两个字后立即捂住腰上的伤,看来震痛了伤口。 “别激动,他年纪小,不懂事也情有可原。”尼尔(柔然王)居然替小皇帝(李秉宪)说起话来,崔钟显脸色阴沉沉的转朝他“别说风凉话。” 尼尔(柔然王)继续以玩世不恭的口吻戏说“他是来追你这个母后呢?还是来追我呢?” “幸灾乐祸别过头,他是来追我,也顺便灭你,满意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柔然,刘昌贤(殿中尚书)你等着皇上(李秉宪),他到了之后好好保护他,劝他班师回朝,恩地要和我走吗?”崔钟显看也没看刘昌贤(殿中尚书),忽视刘昌贤泫然予泣的脸。 恩地用浅浅的声音回答的爽快“我要和您一起走。” “我……” 没给刘昌贤继续申诉的机会,崔钟显封了他的口“让你带的人替我去传封信,带到将军府交给方旻洙(车骑大将军)。” “可是我……”刘昌贤依然酸着脸皱的两条眉毛都要聚在一起,崔钟显继续不看他的脸色,抬眼去看恩地,恩地立刻会意去门外找店小二要笔墨。 “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刘昌贤,你父亲一心为国,得了个名垂青史的好名声,你要他用命换来的生名全毁在你手上?”崔钟显似是威胁的话对刘昌贤(殿中尚书)起了作用,刘昌贤总算不多争取。 尼尔(柔然王)答应了崔钟显立刻带他回柔然,条件是要抱着崔钟显,同乘一匹马,情势又不明了,崔钟显也不敢耽误,只好怒着妥协。 待崔钟显写了书信交给刘昌贤(殿中尚书)的部下后大家分道扬镳,刘昌贤坐在马上看着尼尔(柔然王)抱崔钟显上马,虽然想跟上去,却顶不住崔钟显严厉的眼色。 刘昌贤(殿中尚书)唧唧歪歪半天,横不过崔钟显,最后不情不愿的带入往反方向去。 最终恩地尼尔(柔然王)崔钟显出关,刘昌贤(殿中尚书)去城关等着皇帝(李秉宪)大驾。 身子伤势没有多少好转,尼尔(柔然王)其实是在为崔钟显好,虽然崔钟显脸上表情不好,被尼尔(柔然王)抱起来的时候眼色生冷,可他自己明白要独自骑马有危险。 看两匹马启步往前走,直到消失,刘昌贤(殿中尚书)也低落的带着人转方向向城关走,城关那里,李弘基(平原王)戍守的地方,会是皇帝(李秉宪)下榻的行宫。 为了避过被抱在怀里的尴尬,崔钟显靠在尼尔(柔然王)肩上闭着眼,没有发现尼尔没直接往远离边关的塞外走。 任马匹奔走了一段距离,恩地终于问“柔然王,我可否问一句,你要带太后(崔钟显)往哪里去?” “到我临时的行宫。” “可是皇上(李秉宪)可能已经赶来了,你若是带着太后(崔钟显)留在边关,难不成是想要与皇上对峙,与大魏交战?” “并不。”尼尔(柔然王)漠然的答恩地,然后低头看怀里的崔钟显。 在恩地开口询问时崔钟显已经抬头默默看着尼尔(柔然王),尼尔低头看他时,他并未责问,但是默默直视的眼神意思简单,宣示着他需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要发作。 可尼尔(柔然王)对那种代表讨要说法的冷清眼神没有任何表示,转而专心驱马。 要去柔然是绝对的,可也得对崔钟显的伤势做考量,尼尔(柔然王)虽然想要尽快带崔钟显回柔然,想要给崔钟显好一点的照顾,可那伤成了回程的阻碍,他要带崔钟显到上次暂住的行宫,在那里给崔钟显好好休息。 “如果不去柔然,我哪里也不会和你去。”崔钟显倦盹的开口后又重回平静,尼尔(柔然王)也没回话,久到已经行进了五十米左右他才说“当然要回柔然,你想逃开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第七十三章:接近 到了那座崔钟显来过一次的柔然王(尼尔)安营扎寨之地,普美居然已经在这里等候。 “可汗,应战的军队已经准备好,药材与大夫也齐了。” “嗯!”尼尔(柔然王)应了一声以后径自抱着崔钟显进了室内。 “你的伤,赶不到柔然,虽然离我的都城不远,可是骑马会导致伤口裂开。”把崔钟显放在床上以后尼尔(柔然王)顺便拉开崔钟显的衣服看看伤情,没有溢出新的血液。 崔钟显还是冷冷清清的表情,不甚在意的说“那又如何?” “我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你接回去。” “你去死一死。”崔钟显反手折弯尼尔(柔然王)的手指,快接近六十度的弯度让尼尔喊“疼疼疼~不要八抬大轿吗?许你一个宫殿。” “送你下地狱么!”没有好意的话,崔钟显说的慢慢的,平静的。 安静的房里爆响一声,门炸裂开,尼尔(柔然王)从破裂的门里跳出来,安然站在门口,崔钟显正拉上被子躺下。 里面发生了什么?奉命来给崔钟显诊治的大夫个个迷惘的朝那接近破碎的门和若无其事的两人看。 刚刚的事仿佛是一段不足为奇的插曲,也像没发生过的事,尼尔(柔然王)没事人般吩咐站在旁边进退维谷的大夫“行了,你们也不用多做诊治,伤口早已处理好,箭上也未渨毒,只要研磨一些能让伤口快些好的药就行。” “我自己会上药,不用你在旁边看着,出去。” 粘糊糊看不出本体的药不仅让人怀疑效果,恩地更怀疑那种药抹上去会不会立刻中毒身亡,崔钟显拿着药赶人,尼尔(柔然王)像监督孩子吃药一样看着崔钟显。 “你不会把药倒掉么?” 崔钟显兜头给了尼尔(柔然王)一掌,尼尔抓住崔钟显的手皮笑肉不笑“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幼稚?不是大魏小皇帝之流?你于我来说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聪明就不该搞些小动作。” 崔钟显静了那么一下,淡定抽回手。 为了让伤口赶紧好,崔钟显放弃了正常的养伤方式,那些内服还是外敷的药他都悄悄倒掉,不吃不喝一味沉睡来调整身体,伤口愈合的快,可也伤身,尼尔(柔然王)是早洞察了,却给崔钟显放水。 摆在崔钟显眼前的药碗被崔钟显抬起来,崔钟显喝了一口,尼尔(柔然王)看着普美指指外敷的药,普美抬起碗给崔钟显往伤口敷药,崔钟显稍稍缩了一下身体。 药碗里的药喝的见了低,崔钟显把碗递给空手站一边的恩地,恩地接过空碗,崔钟显抹去嘴角的药水“你要普美去搬兵来准备是什么意思?” 虽然被崔钟显质疑,崔钟显问话里有些责难的感觉,尼尔(柔然王)保持一贯不温不火的语调甚至不带解释的意思回答“没什么意思,只是做准备防万一而已,你受伤当然就得停留,留下不免被皇帝(李秉宪)得知行踪,若万一他出兵赶尽杀绝,我也好应变。”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崔钟显受伤时尼尔(柔然王)就在心里考虑好停下步伐,就近找个地儿给崔钟显暂缓伤口,血止住后再送到边关的驻扎之地养伤。 这地方是两军交战的对峙聚点,上次与崔钟显谈交换李起光(大王爷)的事就在这里,尼尔(柔然王)无他选,只好带着崔钟显到最近的这里来,那也意味着这番停留会被皇帝(李秉宪)赶上,对方可能会来要人,所以尼尔(柔然王)必须调军队做准备。 大魏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坐镇,方旻洙骁勇善战,绝不可掉以轻心,换作它国,一定会严阵以待,但是柔然王尼尔无所谓,每天除了调戏调戏崔钟显,陪崔钟显养伤,看不出对边界即将到来的两军对峙上心。 或许是该说此人天生狂妄,根本没把任何事物看在眼里,可尼尔(柔然王)不急也罢,崔钟显也没有任何表示,安稳的无所事事,好像天下太平一样。 这方赶到李弘基(平原王)驻守边关所在府邸的刘昌贤(殿中尚书)所看到的李弘基(平原王)也一副安享晚年的怡然样,刘昌贤抓着自家侍卫的衣领直抓狂“你说,你说他为什么这样啊?他是领了假圣旨出逃的,现在皇上(李秉宪)打过来了,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被吓傻了吗?” 侍卫晃头“大人,或许王爷还不知道皇上来了。” 李弘基(平原王)在一旁摇头否决“不,本王早就接到圣意,皇上(李秉宪)与车骑大将军(方旻洙)带军赶往边关,要我接驾,这里会是他的临时行宫。” “那王爷你是为什么还能这么……什么?你说什么?车骑大将军……车骑大将军?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来了?”刘昌贤(殿中尚书)问着问着就石化了,侍卫担心的摇摇他,他用闯祸的脸慢慢看向李弘基(平原王)“王爷,我该畏罪潜逃还是自裁谢罪?” 翘着腿做自己事的李弘基(平原王)没因为刘昌贤(殿中尚书)的脸色而多分一点目光过来,而是自顾自的随口问“你怎么了?” “呃……太后(崔钟显)他要我给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送一封信,我要人往洛阳送去了。” “吔?为什么不撕掉?”真是一个比一个过火,李弘基(平原王)的态度完全吊而啷当,不把信当一回事。 “撕掉?对啊,我当初怎么没有想到?不对,应该偷看写了什么才对。” 刘昌贤的侍从一头阴郁的黑线,内心OS:王爷、尚书大人,那样会被砍头的。 询问李弘基(平原王)的意见靠不住,刘昌贤(殿中尚书)已经开始推卸责任自说自话“我怎么知道他会和皇上(李秉宪)一起来边关,这根本不怪我,或许不是要紧的信,也许只是叙叙旧,哈哈哈~应该不会是重要的事,哈哈哈~” “叙旧?有什么旧好叙?他们熟吗?太后(崔钟显)能和他说的恐怕也只有宫里的事,难不成谈床上的事?” ……刘昌贤(殿中尚书)脸一酸,差点哭了“王爷,你不要告诉我这么残酷的事实好吗?我现在很害怕啊!” “我也很怕啊!皇上(李秉宪)来了,你不想想他会怎么对付我?到时候一来就先把我就地正法,也或者抓到太后(崔钟显),就着方旻洙(骠骑大将军),把我们三一次性在边关解决,皇上很调皮啊,不会让大家死一起的……” 刘昌贤发出一声大喊“喂!!!!你现在在考虑什么啊?你一点也没有怕的样子啊!难道只有我很着急吗?那封信怎么办啊?可能是交待关乎这次出征急事的,皇上(李秉宪)就要来了,你也知道他不会放过你啊!要担心的问题好多。” “可是着急一点用也没有啊!”李弘基(平原王)吹吹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太后(崔钟显)出关了?” 总算谈了正经一点的问题,刘昌贤(殿中尚书)沮丧的坐下“去了,可能永远见不到了,可是他受了箭伤,恐怕不能赶远路,一时半刻到不了柔然。” “受伤?”从一开始便无所谓又淡然的表情才有了变化,李弘基(平原王)的担心明显的浮现在脸上“为什么受伤?” “我的部下,禹昌范出了手,另外还有一方,不知道是谁的人,两方在没太大偏差的方向同时射了箭,是谁射中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好了,那封信~”李弘基(平原王)突然又重提那封信,不知是何意思,双眼却看着远处。 “刚刚说那封信的时候你没所谓,现在……”刘昌贤(殿中尚书)边说边抬头看李弘基(平原王),才发现李弘基心不在焉,刘昌贤问“怎么了吗?” “他一定没有带太后(崔钟显)回柔然,是在这里的行宫,离我们不远的驻扎处,太后(崔钟显)自己也知道他的伤走不远,那信,或许是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拖住皇上(李秉宪),好争取养伤时间,尽量避免对峙做的交待。” 刘昌贤(殿中尚书)和李弘基(平原王)一同转头看着对方,冷汗就冒出来。 与此同时,越来越接近的关内车骑大将军(方旻洙)的军队与边关北凉军队已经在最后一道城关,朝前先行的李秉宪(小皇帝)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离黄沙冈只剩一天的路程,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即便同自己的北凉军队一起进发也因为路程较近,再隔半天就到黄沙冈。 第七十四章:三方就位 深夜里一匹马颠簸着靠近皇帝(李秉宪)的队伍,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正拔出剑,那人手上举起一件东西,近些才发现是宫中令牌。 来人不多啰嗦,直接在皇帝(李秉宪)面前停下“皇上,探子来报,太后(崔钟显)两日前离开黄沙冈的小客栈,客栈内有金禄贤的人,大家都跟出去了,太后往关外走,殿中尚书(刘昌贤)未能带回太后,他被遣回边关戍守之地。” “改方向,往城关走。”李秉宪(小皇帝)命令着就勒马偏向侧方,他的倦意已经表现在放小的声音里。 这次,不劝不行,侍卫试着劝说“皇上,从启程起您一直没有停顿不休息,身子已经撑不下去了。” 李秉宪(小皇帝)冷冷训斥“多嘴。”侍卫不再言语。 在另一侧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同皇帝(李秉宪)一样,一直在不休不眠的赶路,陪同皇帝这一行都是如此,大家都是武将出身,自小被严格训练,但是这样的消耗法,其实谁都熬不住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看着李秉宪(小皇帝)的侧脸,诧异于他的体力,也搞不懂这小皇帝在坚持什么。 正在心里赞着小皇帝(李秉宪)的体力,可是前方的马突然慢下来,马上的人头也越来越低,然后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正想上前去看怎么回事,马上的人往地上栽下去。 “皇上!”两边的侍卫一同伸手,总算在小皇帝(李秉宪)脸落地前把人接住抱稳了捞回马上,速度让人惊叹。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侍从叫着又不敢随意去查看皇帝(李秉宪)的脉象,单从脸色判断,方旻洙下结论“皇上可能连着赶路累晕了,这边没有休息处,没办法了,接着加急赶吧,带皇上到城关行宫,一人先行去让人找大夫候着,皇上一到立刻就诊。” 睁开眼看到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下巴对着自己,再伸手一摸,自己被围在方旻洙怀里,李秉宪开始发皇帝脾气“唔?混账,谁要你抱着我?” “皇上?皇上恕罪……” “滚开!” “皇上别乱动,会从马上掉下去。” 几匹马在土路上停下,大家面面相觑,李秉宪(小皇帝)要吃人一样瞪着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又看看自己的侍卫“说,怎么回事?” 侍卫小声解释“皇上……我们以为您晕了。” 晕了?笑话,你们都不晕凭什么我晕?李秉宪(小皇帝)很不愉快的牵起缰绳,屑之以鼻。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在皇帝(李秉宪)醒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搞半天这人不是累晕了,是在马上睡着了~。 很明显的,李秉宪(小皇帝)安安稳稳睡一觉后有精神了,不管别人自己在前面飞快的赶马,急的几个侍卫拖着疲乏的神经追个不停,而之前辛辛苦苦抱着皇帝(李秉宪)骑马的方旻洙体力迅速流失,精神涣散,在马上看着地上的道路越走越长。 马背再颠簸也让这些陪着皇帝(李秉宪)日夜兼程的人没了知觉,早在几天前坐在马背上的屁股全麻了,就像和马背粘在一起一样,除了换马和吃饭,休息时间等于零。 有人吃饭吃着吃着睡着了,小皇帝(李秉宪)说‘砍’,还好被劝下来,不然非死光不可。 曙光到来,城关的建筑也依稀出现,被这行程折磨了几天几夜的人们就像在沙漠看到了绿洲,所有的疲乏瞬间丢失,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骑马了。 北凉的军队随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先抵达了,毫无疑问的赶在大魏皇帝李秉宪之前。 军队先锋探路时在黄沙冈附近搜寻,又一路询问了就近的客栈,于是得知了近来三批怪异的人入住了最近的偏僻客栈,最后一批人是外邦白发男子抱着一个受伤的少年前来。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从先锋详细打听来的信息猜到受伤的是崔钟显,担心之余也是理智的,要赶快看到崔钟显,才能知道他究竟如何。 探听到柔然王(尼尔)大概是往关外去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少赶了些冤枉路,果断的判断柔然王(尼尔)可能去的地方直接往柔然的驻扎关口赶去。 关键时刻决不能拖泥带水,那才能减少耗费的时间——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处事之道,结果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才智与判断力没有浪费,他猜对了。 还没接近驻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先锋回来了,即使他不报上前方消息,龙俊亨也已洞察到前方军队有驻军扎营的迹象。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没有再让军队前行,在安全距离内下令扎营准备,他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带部分精锐前进去柔然驻地要人。 柔然的军队是最先抵达并备战的,这对大魏来说是一种威胁,说明外敌随时准备入侵,而皇帝(李秉宪)赶来还带了大军,说明局势很紧张。 可皇帝是为什么知道柔然有开战的准备?边界守将们纳闷之时,却在等来自己国家军队前先等来另一方的军队。 前方急报有军队靠近,在三方安全距离外驻扎,魏方营地便是情势瞬间紧张起来,甚至是惊动了后方的平原王(李弘基)。 “你说,怎么回事?” 刘昌贤(殿中尚书)装作有认真思考过的样子满苦恼的摇头“下官不知,王爷您看,是谁?” “本王怎么知道是谁?”李弘基(平原王)把对着刘昌贤(殿中尚书)的脸转朝来通知消息的部下“你们连是谁的军队都没打探出来?没用!!” “对方先锋与周围布防精锐很多,看来是出自善战的北方民族,可能性就只在燕、夏、凉,不过还好绝不是高车,凉也排除的话就只有燕、夏了。” 那部下排除北凉是因为凉臣服于魏,不可能前来围攻,但是刘昌贤(殿中尚书)和李弘基(平原王)却一下子瞪大双眼,一副‘对了,就是这个’的表情。 李弘基(平原王)问“为什么排除凉?” 刘昌贤(殿中尚书)说“对!我怎么没想到他?就他了。” 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突然一同问“皇上为什么还没到?” 外面的人很给面子的在此时冲进来“皇上(李秉宪)圣驾已至此处,王爷快去接驾。” 许久没有再冒冷汗的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再次流出了心惊的汗水。 小皇帝(李秉宪)经过漫长的路程和一路的劳顿后没有被削减气势,脾气反而更暴躁,生龙活虎的冲进这座临时行宫,冲还在发懵的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说“回头再和你们算账,派使臣传话,朕要见柔然王,算上柔然都城到这里的距离,三日内必须来见,否则朕即刻进军攻打。” “是~啊不是皇上。”刘昌贤(殿中尚书)急摇头改口“皇上,柔然王(尼尔)大概没回都城,他应该就在这里的驻地,在您之前,柔然大批军队往这边赶来驻扎,另一方,也有军队就绪,似乎是凉国。” “凉?凉??龙俊亨……”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急忙闭嘴转过头看小皇帝(李秉宪)。 “朕要见柔、然、王!!” 皇帝(李秉宪)即使没有表现出不悦,可是最后几个字的咬牙切齿表达了他的心情。 “皇上……您去哪里?皇上……皇上您刚到,请先休息,皇上……”刘昌贤(殿中尚书)叫着皇帝(李秉宪),皇帝却自己走了出去,跨上另一匹战马向危险的边界赶。 李秉宪(小皇帝)的侍卫很快跟了上去,李秉宪吩咐“带朕到边界,柔然驻扎处。” “可汗,据前方观察大魏军队赶到,右侧有军队驻扎,是凉国,在半天前逼近我方扎了营,凉国皇子龙俊亨前来,说要与您商谈。” “龙俊亨?真会凑热闹,再让他等三五个时辰。”尼尔(柔然王)把普美递过来的水喝干之后开始慢慢饮酒。 差不多日落西山尼尔(柔然王)才慢条斯理的系好披风吩咐普美“准备箭弩和战马,不要让他知道,不管是大魏皇帝还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尤其是龙俊亨,尽量瞒着。” “龙俊亨!!!”刚从崔钟显那里出来的恩地正好听到‘龙俊亨’的名字,上前责问“为什么不让太后(崔钟显)知道?太后不会允许你动龙世子(龙俊亨)的,倘若你想趁这机会杀了龙世子,瞒不住太后,太后也不会袖手旁观,恩地也不容许你欺瞒太后。” “我有什么必要偷偷摸摸的来呢?恩地,这是为他好,你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你不也清楚他护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理由。”尼尔(柔然王)不多解释,说到恩地明白就好,也不管恩地接不接受,拿过普美取来的箭弩出门。 大魏和凉压境,尼尔(柔然王)决计不会现在去伤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来惹凉王,只是崔钟显愧对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所以一直护龙俊亨,要让崔钟显知道龙俊亨来了,崔钟显绝对不会不管不说,只怕也不好面对却更是歉疚。 凉军与柔然军队驻扎处的中部,两方各不退让,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这里很给面子的说要谈判那么久,柔然王(尼尔)没有答复没有出现,所以龙俊亨发飙了。 眼看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出手伤人,大有硬闯的趋势,尼尔(柔然王)的马停在两方人马前,各方除了防御的戍军是本来就在这里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尼尔(柔然王)所带的人都不多,是有随便谈谈的样子。 “有何贵干?”对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时候,尼尔(柔然王)有了王的气势、对敌方的漠视,但是也表明了对对方的实力没压力。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作为后辈也不比尼尔(柔然王)差,虽然明白对方不惧于自己,但他没被压制,简明扼要的向对方讨要“大魏太后,交出来。” 压人的气息从两人身上尽现,没有针锋相对也把气氛弄的很微妙,因为尼尔(柔然王)笑了,看不出开心与否的笑,笑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十分不爽。 “你向本王要大魏太后(崔钟显)?” “本殿下以为你不会差劲到否认太后在你那里。” “当然。”尼尔(柔然王)话锋一转,即刻承认“我没否认他在我这,他在,怎么了?” 尼尔(柔然王)突然承认,龙俊亨促防不及,嘴巴快于思维的讲出“还回来。” “哈哈哈~” 不想尼尔(柔然王)豪放的放声大笑,笑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莫名其妙。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捏紧手中忍了多时的剑问“还不还?” “小男孩,你是有什么筹码和我要人?教你一个道理,东西在别人手上就不算你的,何况从不是你的你怎样去争?” 那男人一向有的冷血表情出现了类似嘲讽的弧度在笑,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被烧起了浇不熄的怒气“你,若不把他交出来,你我双方都不会好过。” 对面的人却突然止不住放肆的笑起来,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极力忍着,藏起表情低头问“好笑么?” “我只是笑你怎么好意思来和我要他呢?你走之前怎么对他的?算了,你或许不懂,交战对你还没个什么能想象的具体概念,你有点脑子,可能还不会全军覆没。”冷漠的尼尔(柔然王)恢复自傲,等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继续对他而言只有幼稚可言的举止。 毕竟是年少,也被对方得知了自己的忌讳,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关键时刻的冷静严峻被尼尔(柔然王)言语上的攻略所击溃,听了那话明显失却忍耐,抬头就吼“你知道什么?把他还回来,立刻!!!” “不还,如何?恼羞成怒?”把人惹怒的人却安逸的不得了,一副没自己事的样子很冷淡。 第七十五章:一言不合,开战? 李秉宪(小皇帝)的队伍到这里时,看到的正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与尼尔(柔然王)相对的场面,两人各不说话,尼尔是一向的张狂,龙俊亨气压很冷,目光放在手中的剑上。 而李秉宪的气压,比龙俊亨更冷,表情比尼尔更张狂,还提升了一个层次,是猖狂,在见到这两人后,他瞬间释放所有不悦。 李秉宪(小皇帝)目光略过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射向尼尔,单刀直入“柔然王(尼尔),太后(崔钟显)还是你的命,选一个。” 现在的孩子真猖狂,尼尔(柔然王)摇头冷笑“小皇帝,命与太后,都只是我说了算。” “好,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李秉宪(小皇帝)转了马头,对调了几队人马刚刚赶上的方旻洙说“立刻攻打柔然。” “什么?什么!!!”比较不淡定的刘昌贤(殿中尚书)似乎是没在这状况内,由一开始的没听清转变成不敢相信。 还没开始谈判呢!话也没说上几句,就要开打,这算什么?李弘基(平原王)用手肘捅了刘昌贤(殿中尚书)一下,刘昌贤才收起那种惊到管理不住的表情,皇帝(李秉宪)早在下令攻打前驱马往回赶。 “我听错了吧?一定听错了,皇上(李秉宪)说了什么?立刻离开柔然?”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残忍的点醒刘昌贤(殿中尚书)“殿下他说立刻攻打柔然。” “不会的,刚刚他和柔然王(尼尔)有交谈么?没有,绝对没有。” 李弘基(平原王)说“有!皇上说:柔然王(尼尔),太后(崔钟显)还是你的命,选一个。”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接上“柔然王(尼尔)说:小皇帝,命与太后,都只是我说了算。” 一人只说了一句而已,至于动手?刘昌贤(殿中尚书)被这边塞的强风风化成沙粒,粘也粘不起来那么细碎。 “这是什么皇帝呀!!!”平地里一声怒吼,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终于彻底抓狂、恼怒、气愤、恼火,说打就打,有那么当机立断的么?人还在别人手上呢,也真敢开口。 “哈哈~果然,只是让人头疼的人物。”尼尔(柔然王)带着不屑的小声自语,也转了马头打道回府。 李秉宪(小皇帝)当场一言不合下令攻打时,尼尔(柔然王)心里僵了,暗下捏了一把冷汗,小皇帝(李秉宪)真有几分可怕,太不按常理做事了。 尼尔(柔然王)也走了,龙俊亨转向魏方李弘基(平原王)一行“喂,你们怎么办?” 李弘基(平原王)爵位最大,他更有发言权“皇上(李秉宪)说打,当然打。” “什么?王爷,你别玩了。”尚处难以消化那种事实的刘昌贤(殿中尚书)还在挣扎,说着就去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方旻洙平静的说“皇上说了,当然打。” 连平原王(李弘基)和车骑大将军(方旻洙)都这么说,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含着怀疑问“你们……你们带脑子了吗?” 看来真得打,刘昌贤(殿中尚书)接受事实了(泥煤接受的太快了吧!),转向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挑衅“你不敢么?到时临阵脱逃的,是孙子。” “哼~快回家叫你的禁军保姆来二十四小时护着你,别吓尿了。” “龙俊亨!!!”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安慰似的拍拍刘昌贤(殿中尚书)的肩“别叫了,他的马跑的挺快。” 三匹马一起慢慢往回走,李弘基(平原王)接着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话说“嗯,本王也喜欢世子那匹马,不过昌贤,你的四大高手不在真的没关系么?”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手摸着下巴沉思状“我也觉得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的有道理。” 刘昌贤大嚎“你们俩是不是凉国出身啊?到底是哪一国的,帮谁啊?” “皇上(李秉宪)不懂打战,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不懂吗?平原王(李弘基)不懂吗?居然就那么听令行事,怕死的胆小鬼,是奸细吧?和大魏有仇吧?是老天故意派他们去灭国的吧?一定是,一定就是这样的,要我怎么办?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撑下去啊!凭我自己认真去逆战当然不可能,我一个人认认真真商战也更是没法赢,万一我有机会赢,他们在后面乱来,即使能赢也会被拖后腿败输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讲半天没回应,回头对大气不敢出的校尉喊“说话啊!我说的没道理吗?” 校尉忙迎合“有,皇子您说的有理极了。” “有你个头啊我去!” …… 等稍微消气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恢复淡定,开始认真安排好“今晚叫前锋部队夜袭,放暗号,赴柔然的军队围城施压,不要进攻,让他们知道有军队压城就行,绝对不要进攻,记住了!” “今晚?您不会想先一步?殿下,实力悬殊,柔然兵士不多却都太善战,恐怕……何不等大魏先动手您再……” “你傻啊?还是以为我傻?”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看不起般瞥了一眼校尉。 怎么可能是自己出战?是在打起来前先试试看能不能抢回崔钟显。让大魏出军不理智,各国虎视眈眈,这边打起来,大家趁虚而入,魏国就危险了,所以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这是要避免李秉宪(小皇帝)的军队出战。 “您父王来信了,还叫大臣来追回军队。” “别管他,偷偷把人抓起来扔掉,扔到找不到回去的路的地方。” 校尉:-_-|| “真的出兵的话,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会不管,所谓唇亡齿寒,他是受封大魏的番邦,必须出手,而且他赶在我们之前来到的,那么说的话他早就有出手的觉悟,所以,我们联手胜算很大,凉国兵士也是勇猛善战的,但是皇上(李秉宪)现在容不得他,我们不能去与他议战,王爷您怎么看?” 既然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问及此,李弘基(平原王)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就算他肯出手,你认为他带了多少兵?依我看,他是偷偷带兵出来的,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兵力,他驻地周围布防很严,我们也不好臆测他带了多少人,所以,别把太大希望放他身上,他爹那胆子,敢让他带出太多军队么?” “你刚刚鄙视龙俊亨老爹,大凉皇帝了吗?” 李弘基侧头看着刘昌贤(殿中尚书)矢口否认“本王没有。” “明明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深思熟虑了诸多事宜,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给了战事方案“那么我们夜袭吧!成就成了,不成立刻撤,大魏不能随便征战,先皇(李赞熙)之前出战柔然,元气大伤,我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出战宋国,更是损兵折将,还结下大怨,现在的要是交战造成损伤,可能动摇国本。” “都不知道太后(崔钟显)是不是真在此处,能成功的机率太小,为了减少伤亡,精锐部队突袭,剩余按兵不动。”李弘基做了一下为求保险的更改,刘昌贤(殿中尚书)也提了意见“然后派高手探底,怎么样?”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李弘基(平原王)就往刘昌贤(殿中尚书)这边看,眼中的意思是‘你居然留了一手’ “喂!那是什么眼神?我不像你们老奸巨猾,我很脆弱,需要人保护的,我不过是带了五十来个心腹来而已,而且不能和徐旻佑他们比……好吧好吧!”因为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李弘基(平原王)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刘昌贤(殿中尚书),刘昌贤对着两只食指说“我现在不是愿意提供我的部下吗?我保证他们一定夜探柔然王(尼尔)行宫,给我们个准确的交代。” 所以,晚上,不止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动了,大魏也按照皇帝(李秉宪)的意思动了,龙俊亨想要保大魏不动兵的想法完全被打破。 两支偷偷摸摸的部队就这样撞在一起,互瞪着,吓得定格几秒以后乱成一团,打在一起。 更糟糕的是柔然的布防很严格,尼尔(柔然王)也猜测了大家的走向,虽然是两队人马,思路紊乱,还有个不好猜的小皇帝(李秉宪),尼尔(柔然王)也大致得出两方随时会出手的可能,于是夜里防个万一,命令部分军队静候。 “喂!今晚我和你睡吧!” “想死吗?”崔钟显咬碎一口银牙,霸占整个床岿然不动。 可尼尔(柔然王)依旧朝崔钟显的床靠近“那就是同意了,我来了。” “叫你滚,不会听?” “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里面吗?那我抱你进去。”尼尔(柔然王)伸出两只爪子要把霸占了床的崔钟显移到里面,崔钟显抓着尼尔的衣服坐起来,手越抓越紧,衣服也就越勒越紧,直到让尼尔(柔然王)喘不过气,崔钟显扯起嘴角冷笑开口“要个什么死法?” “还不想死。”尼尔(柔然王)抬手抓了崔钟显的手腕,轻轻摁住脉络,笑眯眯把崔钟显的手拿下来,崔钟显不是心甘情愿放开的,而是没了力气。 “你没反抗,那就是同意我睡这里了。” 崔钟显转头背着尼尔咬牙。 【妹的,怎么反抗?有种放开老子。】 上床躺好的尼尔(柔然王)得寸进尺,扳过崔钟显的脸“要我和你睡觉也该有点诚意,背对着我是什么意思?转过来。” “你说什么?”崔钟显笑的客气,没被尼尔(柔然王)摁住的那只手已经抬起来往尼尔脖子上去,尼尔立马恍然大悟般改口“哦,是我想要和你睡的。” 崔钟显的手停住“外面怎么了?什么声音?” 就知道今晚不太平,一定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来阴的,尼尔(柔然王)装傻充愣,一把搂住崔钟显往自己怀里抱“啊?声音?没有,太冷了吗?来我抱抱你。” “滚!!”崔钟显气的连破音都冒出来了,往尼尔(柔然王)下腹就抬膝盖顶过去,尼尔用一手很快去拦住,面色不改却用受惊的语气喊“你怎么能这样?男人下面说踢就能踢吗?还用那么狠的力气,你不想想我也得想想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崔钟显没意识到尼尔(柔然王)在说什么,自己被无意里占了便宜还不知不觉,而是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认真对尼尔说“你听,真的有声音。” “我们来做点能增进感情的事怎么样?比如说你脱光啊……别打人啊!你喜欢这样增进感情我不反对,可是要给我点准备时间。” “你今天究竟哪里欠修理?我成全你。”崔钟显已经从床上起来,顺便把腰上缠的纱布勒紧,从床角拿起尼尔(柔然王)刚刚放下的短刀。 嬉皮笑脸的样子收敛了,尼尔慢慢转身背朝崔钟显“我~其实我背上痒,想叫你帮我抓。” “好,我这就帮你抓。”短刀被拔出的声音,还有崔钟显辩不出感情的声音。 刀被外力推着合上,崔钟显的两手握着刀,尼尔(柔然王)握着崔钟显的两手,控制着崔钟显的手合上刀,他是在瞬间快速转身把能威胁自己的的刀合上、拿回,随意丢到地上“用这个抓痒不大好,会流血。” 崔钟显继续不屈不挠的说“外面真的有声音。” 尼尔(柔然王)问“那又如何?又不是我叫他们吵的。” 看这人事不关己的样儿,崔钟显不多问,打算跨过尼尔(柔然王)自己出去看个究竟,却在一只脚跨过时被尼尔顺势拉下,崔钟显就好好坐在了尼尔腰上。 崔钟显忍住暴揍这人的冲动好生问“你干嘛?” “行军在外,你也知道没有女人,和你过来这一路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崔钟显深深呼吸,闭眼想要想点尼尔(柔然王)的好,防止自己出手太重出人命,结果越想越控制不住的想下狠手,拳头一紧揍下去,被挡住,再来一次手被抓住,天旋地转以后人就躺下被压住了。 第七十六章:儿戏般的混战 “啊咧~太后……奴才告退……奴才啥也没看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刚从屋檐落下就蒙住眼睛打算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尼尔。” 尼尔(柔然王)看向似乎有话对自己说的崔钟显“嗯?” “我要杀了你!!”崔钟显拼命挣扎,大有要剁碎尼尔的趋势。 “别冲动!他肯定什么也没看到。”尼尔(柔然王)按紧还在自己身下的崔钟显喝住要开溜的人“你说你看到什么了?” 那人顺口溜般快速回答“柔然王和太后在床上,柔然王压着太后,意图不轨,太后拼命反抗,还是被压着……” “我替你杀了他。”眼看兜不住了,尼尔(柔然王)选了杀人灭口,那人在尼尔起身前跃上屋檐开溜,屋里静下来,外面的声音更明显,崔钟显字字咬牙问“怎么回事?” 怎么想方设法去瞒也瞒不住,尼尔(柔然王)干脆不回话,说着“你先睡”就走出门。 离开了崔钟显睡的地方一段普美出来了,尼尔(柔然王)问“怎么搞的?居然有刺客进了房里?” “因为……因为出了大问题,”普美无限苦闷的说起外面的情况“他们夜袭了,结果是两方一起、人很多,现在谁都不分敌我的打起来,还有人趁乱放了刺探者,您与太后(崔钟显)的房间把守再严也防不过来,我刚刚就被引开了。” 一起?有那么巧吗?是不是现在二十岁以下的男孩思路都一个方向?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小皇帝(李秉宪)有那么和谐吗?莫不是他们言和协同出战?可是自己好歹三十好几怎么能输给两个二十以下的孩子?尼尔(柔然王)有序的调令“前锋部队一直就绪不是吗?围堵出口,下午布置下的伏兵缩紧范围,把所有部队,我方的也好敌方的也好都逼紧、包围,弓箭手准备,别的不用瞎起哄了。” 混乱一晚,除刘昌贤(殿中尚书)的刺探者有收获并全数安全撤回,别的,包括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部分精锐部队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夜袭部队全部被俘,实在惨痛。 尼尔(柔然王)当夜就发了相当于挑衅的书谏给两方,要第二天商谈战俘的事。 刘昌贤(殿中尚书)举着火速送到的书谏对着烛火左看右看“这是什么?” “喜帖!!”李弘基(平原王)没好气的抢过书谏对着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晃“看看,我们的军队这种水平,好容易被俘,一点成果也没有。” “有!!!好歹知道太后在,这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其实就如刘昌贤(殿中尚书)所说,有成果,而今晚夜袭也只是为了确定崔钟显在哪里所制造的混乱,没想到混乱那么大,大到轻轻松松就确定了崔钟显还在这里。 “你到乐观,太后(崔钟显)在,那么出战是必须的了,人就在眼前,皇上肯定更不愿意善罢甘休,可是今晚是除了你的人全军覆没啊!”这是心疼军士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痛心疾首肺腑之言。 “你那么小气,只派那么点点人,能回来一两个才是奇迹,反正没用的被抓几个又有什么关系,留着也是浪费口粮啊!” 李弘基(平原王)赞许的看着刘昌贤(殿中尚书)点头,支持刘昌贤的说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柔然再厉害也不可能那么短时间把人一个不剩的抓住,一定有什么意外,难道我们的军情泄露了?” ‘有内奸’这个词在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说完后出现在了大家脑中,一时三人都木头了。 “朕说开战。” 早晨李秉宪(小皇帝)起来就不是那么愉快,对着下面跪着的三人沉着脸。 “启禀皇上,臣按您的意思去做了,昨晚派了部队夜袭,全军被俘。” “被俘了你还这么光荣么方旻洙??”小皇帝(李秉宪)好整以暇的责问着,冲方旻洙一人发难。 难兄难弟一群三人,却因为只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是带兵征战的人,而导致只用责难方旻洙就行,刘昌贤(殿中尚书)和李弘基(平原王)为自求多福,绝壁不会讲义气的现在开口给方旻洙说情。 “皇上恕罪。” “满朝说‘皇上恕罪’都很顺口,怎么就不能说让朕高兴的话?”静了一下后李秉宪(小皇帝)懒懒说“马上,把太后带回来。” 大家的心声是:皇上越来越可怕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退出来时手心已经被汗湿,刘昌贤(殿中尚书)也站不稳了。 没有情绪的人,是最可怕的,这一点,先皇李赞熙算一个,李秉宪(小皇帝)得了更甚的真传。 因为前方来报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与尼尔(柔然王)已经在中部会面,李秉宪(小皇帝)要亲自去交涉,所以才放了那三人一马。 皇帝(李秉宪)的护卫很严,一是要防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二是战乱时保护自己,所以这一路和方旻洙同行李秉宪无所顾忌,随意走动也没个担心,因为身边都是自己的心腹。 抛下那三个看了就会有火气的人,李秉宪(小皇帝)带着自己人往昨日见面的地方去,那三个人阴魂不散的跟来了,刘昌贤(殿中尚书)还边追边喊“皇上,前面有地坑。” “什么?啊!!!”没听清的李秉宪(小皇帝)问了侍卫一句就马前失足,差点摔落,被侍卫及时护住。 马是用不成了,李秉宪(小皇帝)狠狠看了一眼刘昌贤(殿中尚书),刘昌贤又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无辜的去望李弘基(平原王),李弘基转头看天。 “你下来。”李秉宪(小皇帝)命令侍卫下马,自己巧取豪夺了马匹上马接着走。 “你撤兵,大魏也会撤,你也知道大魏近年征战损伤大,不宜再发动战争。” “我是我,大魏是大魏,柔然王,你怕了?居然劝我撤兵。”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对尼尔的劝诫屑之以鼻,尼尔却是以看笑话的表情来回应“你以为,我不想在这里灭了你们?这是看谁的面子放你们在这里放肆?” 其实僵持在这里尼尔(柔然王)无所谓,只是有个崔钟显,他有伤,而且以崔钟显来说,他不会让自己攻打大魏、伤害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所以尼尔觉得没意思,三方耗在这里很无趣。 到了边界,刚刚看到尼尔和龙俊亨,李秉宪冷不防就贸然下令“方旻洙,你上。” 连李弘基(平原王)也不淡定了,结巴的问“么?皇……皇上……我们还有俘虏在他手上……”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还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李秉宪),皇帝轻声细语“愣着干嘛?叫你上。” 刘昌贤(殿中尚书)畏畏缩缩问“皇上,不是应该先谈一谈么?不问问他愿不愿意交出太后么?” “朕叫你上!”皇帝(李秉宪)一声吼,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挥了手上的剑朝后喊“快回去调步兵,前锋攻进去,骑兵跟上。” 为数不多的将士那一刻都呆呆的,几秒的静默后才知道将领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士兵都在心里啐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妈蛋,人都没备齐你打什么战,说来就来是怎么回事? 即刻混乱起来的据点,石化的尼尔(柔然王),抓狂到暴躁如雷的龙俊亨,还有控制不住局面的李弘基(平原王),无头苍蝇似的刘昌贤(殿中尚书),一直被当箭靶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冷冷看着乱了的场面的皇帝李秉宪。 “啊!!!那边究竟在干什么?疯了吗?我可不可以退出不玩啊?你们愣着干嘛?还不上?校尉!回营地调兵!!”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边在马上狂乱边跟着对方冲出去的军队一同出手。 “这是玩的什么?”尼尔(柔然王)好歹是被那个小皇帝(李秉宪)的惊到了,看着前方那队人马因为李秉宪(小皇帝)的命令硬着头皮发动进攻,眼睛眨呀眨的想刚刚什么状况,而且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为了增加胜算很快毅然决然的选择一同进攻。 “你们还在这里干嘛?为人表率还不身先士卒,替朕攻前锋,抓住柔然王。”在混乱战场淡定的皇帝(李秉宪)淡定看着刘昌贤(殿中尚书)淡定狠狠踢李弘基(平原王)的马,淡定抽了刘昌贤的马一鞭子,两匹马吃痛往战场中央奔去。 刘昌贤(殿中尚书)在马背上哭嚎“皇上一定是故意要我死~迟早要被他弄死的……” 皇帝(李秉宪)身边空出的两个位置被他的侍从迅速补上,那边的尼尔(柔然王)在混战中冷冷看着人与人间傲然立于马上的李秉宪(小皇帝),小皇帝没有在战乱里的感觉,淡然,冰冷,看戏一般看着前方的厮杀,甚是平静。 好在双方带出的人不多,所以不会波及大范围,但是各自都回营地调兵了,不出多时大批军队就会赶到,到时候就会演变成血流成河的真正杀戮。 士兵们边靠近那方阵地边抽空讨论“这是为什么要打起来啊?” “因为皇上懒得说话。” …… ⊙﹏⊙b是懒到协商一句都不愿意吗? 第七十七章:打破僵局 对方是两方一起攻过来,尼尔(柔然王)显然吃亏,他没有硬抵,让人边挡边退。 身在战场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意思是不能跟着退回的尼尔(柔然王)攻过去,过去就靠近对方营地,也给对方的军队节省赶过来的路程还远离了自己军队,更可能被尼尔全部围剿,小皇帝无所谓的问“为什么方旻洙不追?去,要他不准撤退不准停下。”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是一个意思,所以靠近柔然营地他就停下了,却看到皇帝(李秉宪)的侍从传皇帝的命要方旻洙带人继续攻,龙俊亨把手上的剑一丢“不干了,他故意的,他和我们有仇,他想我们全死在这里,然后自己解决了所有仇人却不费一点力的借刀杀人收工回朝,太阴险了。” “殿下,这话大逆不道啊!” 反正因为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不能撤兵,所以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撤不了,为了取胜,这时候不临阵退缩,因了小皇帝(李秉宪)那种命令,龙俊亨和方旻洙都是抵着上了,心里都在骂娘。 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更是撤不回来,进入战地就被方旻洙拽在一起,说的客气“王爷与尚书大人如此骁勇,末将佩服,可是战地危险,和下官在一起搭个伴吧,下官好保护两位。” 刘昌贤(殿中尚书)和李弘基(平原王)汲着‘感动’的泪咬牙说“不用不用”,结果还是被方旻洙拖住,反正大家都是小皇帝恨的人,要死死一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可不会自己去死,他就是要拉几个陪葬的,王爷和殿中尚书都不错吔~ “天杀的柔然王,居然啊!!!救命~”刘昌贤(殿中尚书)看着前方排开的弓箭手齐齐举着箭弩列好阵,手中的缰绳就拉不住了。 “哦~哦!这可太麻烦了。”即使没有被包围,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知道退不出去了。 李弘基(平原王)对那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部队瞄了好几眼,没看到龙俊亨,本来还想这一堆死一起,日后崔钟显来看尸体不费劲,一眼能看完大家的,没想到龙俊亨没了,肯定要么先逃了,要么就是先挂了。 后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军队到了,可是人数不多,再后面,大批黑压压的军队停在靠过来的李秉宪(小皇帝)之后。 这下,最后赢家出现了,尼尔(柔然王)算是控制了在射杀范围内的大魏、凉国先锋小部分部队,而且将领与重臣,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李弘基(平原王)、刘昌贤(殿中尚书)也在那范围之内,这是筹码,龙俊亨的后进部队在柔然与大魏中间,不能进不能退,李秉宪(小皇帝)的军队压制性的半包围了两方人马。 趁尼尔(柔然王)对付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还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那一群时,李秉宪(小皇帝)做的就是这个,用那几个人当饵,让尼尔(柔然王)竭力去应付他们,自己把他们都控制住。 刘昌贤(殿中尚书)对着黑黝黝的箭说“我就说他和我们有仇~” 李弘基(平原王)的马靠后了一点,远离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没关系,我们也和他有仇,不过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没在,不能一网打尽,他一定很生气。” “反正我们不会死。”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朝魏方军队后面看,一些灰在空中飞舞,有大批人来了。 其实这里没好人,刘昌贤(殿中尚书)抱着必死的心来找崔钟显的,李弘基(平原王)本来逃过一劫,却因为尼尔(柔然王)带走崔钟显,引得皇帝(李秉宪)追过来,知道皇帝要到边关,李弘基就明白皇帝不会放过自己,会顺道解决自己,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就更是有自知之明,无论是染指崔钟显还是佣兵自持都会让皇帝(李秉宪)找机会抹杀。 大家到了边界就聚在了一起,全是皇帝(李秉宪)讨厌的人,会有什么结果?当然是顺手折煞,况且他对各位的不满与刁难已经说明问题。 所以这三人早就叛变,平时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李弘基(平原王)刘昌贤(殿中尚书)就像不共戴天一般,突然合得来是因为都了解皇帝不会放过自己而言和,暂时统一战线保命。 李弘基(平原王)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皇帝要是拨了所有军队出战,李弘基(平原王)的军队垫后,一个不动,等真正情势明了再随机应变,那些军队是救命用的,一旦皇帝(李秉宪)开始开杀戒,李弘基的军队从后方突破来救人,然后大家佣兵天下,倒戈,弑君。 杀了小皇帝(李秉宪)只死一人,怎么说也比这边死三人划算,其实还得算个龙俊亨,小皇帝照样讨厌龙俊亨,不过现在龙俊亨居然是个胆小鬼没义气出逃了,那就不能算他。 至于刘昌贤(殿中尚书)的人那是有功底的高手,刘昌贤的意思是皇帝(李秉宪)身边有好多太保,自己的人只能担当出手和皇帝拼的任务了。 本来李秉宪(小皇帝)就想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千算万算没算到大家联手来算计自己。 这次出行,李秉宪(小皇帝)带的人,全部训练有素,时刻不离身,对每个人保持警惕,那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些人是在警戒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在保护皇帝这一次的行程安全,然后凭一身能力替皇帝一次性解决问题。 却只威慑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警惕了刘昌贤(殿中尚书),逼李弘基(平原王)造反。 现在场面可好看了,尼尔(柔然王)制住了李弘基(平原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刘昌贤(殿中尚书),李秉宪(小皇帝)制住了那三人以外再加尼尔(柔然王)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部队,可是李弘基(平原王)那一群人的少量军队又控制了李秉宪(小皇帝),大家都不能动作了。 万一尼尔(柔然王)再和李弘基(平原王)他们联手,李秉宪(小皇帝)今天绝不能活着回去。 “普美,去给我捣药,我要换药。”崔钟显觉得今天很冷清,而且昨晚明显尼尔(柔然王)不对劲。 “今天要换药了吗?” “我想换。” “喔!好。”普美去找大夫配药,崔钟显看着他走远。 昨晚崔钟显就觉得有问题,今天他故意支开普美要自己出去看究竟。 刚打开要出去恩地就撞上了,看见崔钟显要出门,恩地忙说“太后,世子(龙俊亨)与皇上(李秉宪),在边界,与柔然王(尼尔)三军对立了。” 小皇帝(李秉宪)特傲气,他宁愿死也不想被牵制,所以他极不理智的吩咐“耗着也不可能转变现在的情势,拼一把。” “皇帝刚刚有吩咐什么吗?”被李秉宪(小皇帝)不寻常的出手方式连打的措手不及两次的尼尔(柔然王)开始正眼看待大魏十五岁帝王,对李秉宪的每一个命令也在意起来。 陪侍回答尼尔(柔然王)“似乎是要强攻。” “不好了,他要拼一把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拽着马往后退,小声对旁边的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说。 “不是吧?他要拼一把?”李弘基(平原王)难掩丧气,很无奈的说“他什么时候变那么强悍了?就知道我们或许就是差他一筹。” 刘昌贤(殿中尚书)恼着问“为什么?动不动他就要出手?” 方旻洙和李弘基不约而同的回答“是我也会这样做。” 李弘基(平原王)给刘昌贤(殿中尚书)解释“你想想,这样僵持有用吗?不过是相互顶着而已,现在人马最多的是皇上(李秉宪),可是那些人是隶属车骑大将军(方旻洙)的,万一这边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煽动士兵策反,皇上现在立场很危险啊,再说我们要是与柔然王(尼尔)联手……皇上现在只能抓紧时间动手。” “这个我知道”这些道理刘昌贤明白,他希望皇帝不动的理由颇简单“我就是不希望打起来,我宁愿就这样僵持,虽然可能会饿肚子,可是打起来会流血啊,搞不好肚子就没有了,你选哪个?” 方旻洙不屑的扭头“这种没出息的理由你不用和我说,我是不会认同的。” 李秉宪(小皇帝)的队伍动了,前方弓箭手接到准备放箭的信号,尼尔(柔然王)也回头小声说“准备”。 先成目标的肯定是中间的平原王(李弘基)一众,刘昌贤吓得抱头大叫“不是吧不是吧,别冲动,就这么朝这边射不好。” “是找我?” 崔钟显的马停在尼尔(柔然王)旁边,锐气的眼神看向刚出现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他的身后是恩地在,所有相互攻击的准备行为暂时停下。 修饰过的眉完全长出来了,头发如普美说的,真的长过了膝,只是束起了一部分,另一部分飞舞着,干净的脸,不需修饰的带着阳光,随便穿的黑色衣物与马靴,这么看连那匹平常的枣红色马都被衬托的帅气了些。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不确信的盯紧那人“这个是……” “啊!!!太后~”李弘基(平原王)拉紧刘昌贤(殿中尚书),刘昌贤扒拉看那只爪子喊“你装什么啊,你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他。” “我营造一下大家吃惊的气氛嘛!” 是画上的崔钟显,一模一样,没有女人时的半点妖娆,和女人完全没法联系在一起,差别之大,恐怕崔钟显在眼前也很难一眼认出。 望着突然出现的崔钟显,李秉宪(小皇帝)一时不知怎么开个头,伸手去向自己的部下拿东西,却听见尼尔(柔然王)那方有人大喊“不好啦!有大批军队打过来了。” “大批?有多大?”李弘基(平原王)还在问,尼尔(柔然王)已经喊“如果不是你们的,我们可能完了,大家一起退后不能动手如何?” 确实是很大一批队伍,人还没靠近,震天的声音先过来,李弘基(平原王)忙表明不是自己人,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说不是自己的,李秉宪(小皇帝)忙着去顾崔钟显,一时忘了现在情势,大家就都望向皇帝(李秉宪),一支箭冷不防朝他射去,是尼尔(柔然王)的弓箭手。 “你干嘛?”崔钟显一惊,把手上拎的剑朝那支速度不快的箭扔去,那箭近近挨着李秉宪的身子被打飞在一边,同时李秉宪的侍卫已经开始防御。 来报信的人接着刚刚那句大叫“那批军队是宋国的。” 包括尼尔(柔然王)在内,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李弘基(平原王)三人一同朝着那人大吼“你不会一口气说完啊?” 已经来不及了,在尼尔(柔然王)这方出手前李秉宪(小皇帝)的人,各方的人一同乱中开战,可是另一边的宋国军队也打到,情势由一触即发变成相互攻击。 尼尔(柔然王)拉过崔钟显的缰绳把马往后方牵“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看着崔钟显离开那片位置,可能进入后方,李秉宪即使知道危险也脱离不了看到真人在眼前的震惊,甚至不顾危险想追上去。 “跑!!!”被尼尔(柔然王)牵着走的崔钟显转头看着李秉宪喊了一声,侍卫已经应声护住李秉宪(小皇帝)劈开射来的乱箭。 乱哄哄中挤的挤推的推,李秉宪离崔钟显越来越远,打过来的人放了箭,军队四散。 “不要从这里走,追上柔然王。”战乱下李秉宪(小皇帝)的吩咐侍从已经无法立即执行,想要等眼前的危机过一点再从命,可是李秉宪等不了,自己驱马就追着崔钟显而去,这可急坏了一行侍卫。 大家给李秉宪挡着飞流的箭帮他避开混乱中的刀剑,一部分人保着李秉宪往崔钟显那方去。 第七十八章:偷听 “龙俊亨原来没落跑啊!那小子不错,我就说他不像没义气的人。” “可是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弘基(平原王)沉沉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把太后(崔钟显)找来的?” “或许吧!可是我们,这情况我们跟得上吗?”刘昌贤(殿中尚书)这一问却没人回答,他看看李弘基(平原王)又看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直在沉默,大乱里他们三人也追着被尼尔(柔然王)拉走的崔钟显在走,大家知道不能回魏方,回去也可能被李秉宪(小皇帝)杀掉,现在先跟着崔钟显再说。 风烟四起的战地,要跟上在人群中越去越远,在人缝里快消失的崔钟显,难度很大,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跟的不紧不慢却依然被拉远了距离。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终于跟上了。 在之前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消失是去找崔钟显,趁着纷乱,他中途落跑了,在大混乱里闯进被调走兵力的柔然驻地,去找崔钟显。 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晚了一步,恩地先避过普美告诉了崔钟显一切实情,因为她怕自己国家的皇帝被柔然王(尼尔)伤了,所以搬了崔钟显去解危机。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找到驻地行宫内的时候,崔钟显已经走了,普美好心告诉他崔钟显可能往战地去,龙俊亨又往回追,在崔钟显到战地时,龙俊亨也刚好到,却又被突然冒出来的宋军打散。 原本总算聚在一起能说清解开问题了,却匆匆一见,大家四散。 这一次,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想再和崔钟显错过,他一定要追回崔钟显。 “可汗!” 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尼尔(柔然王)回头看了一眼赶紧推开崔钟显,再使劲踢了崔钟显的马。 崔钟显的马开始离开尼尔(柔然王)的身边,旁边恩地的马朝前朝崔钟显紧紧跟着。 崔钟显回头,有很多箭雨,尼尔(柔然王的)朝他喊“有箭!追兵也多,你先去,你一男的,我也不好叫恩地保护你,恩地自己看着办吧!” “呃~嗯!”反对前崔钟显摸了一下伤口还是答应了。 恩地担心的问“太后,伤口疼了?” “不是,好像被颠到,裂了~” “人太多了,我给您牵缰绳,不然我们会被打散的。”恩地伸手要去牵崔钟显的马,崔钟显避过“恩地,你先走,我帮你离开,这里太危险。” “不要……” “别谦让啦,谁让我先走啊?这里对于我来说也很危险啊!”远处的刘昌贤(殿中尚书)眼巴巴看着恩地和崔钟显,自身深陷囫囵,怎么挤也挤不过去。 一番避让与折腾费尽了大家的精力,崔钟显带着恩地回到驻地行宫暂避,外面不太平,崔钟显打算让恩地和普美先离开,自己得回战场,刘昌贤(殿中尚书)、李秉宪(小皇帝)、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那里,都是不大不小的孩子,崔钟显不放心。 “太后(崔钟显),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大批人马都往这边杀过来,我们得快走。”普美冲过来,喘的够厉害,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往这边来。 “为什么往这边来???”崔钟显和恩地一同叫起来。 为什么?因为主要人物往这边来了,所以大家都往这边来,尼尔(柔然王)在退,李弘基(平原王)三人在追着崔钟显过来,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李秉宪(小皇帝)在跟着崔钟显,主力退,部下跟着退,追兵当然要穷追不舍的往这边跟。 驻地已经陷入战乱里,外面人声鼎沸,崔钟显把恩地和普美拉到一起“你们走……” “来不及了~”随着恩地的话,大量人攻入,崔钟显一脚踢开后面的木制壁垒“快走!” “跟我走吧!”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疲乏的双脚迈进门里,关上门,用背抵住两扇脆弱的木门。 “龙世子???呀!快跑~”带着火油的箭穿过纸糊的窗,扎进木桌上,普美指着箭催促“一起跑吧!” 大家一一钻出崔钟显踢出的那道出口,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刚好避着箭冲进房里,左右看看也只能判断崔钟显从那道出口走了,他拉过刘昌贤(殿中尚书)“你先跟出去。” 不大不小的裂口一个一个都钻出去以后后面的房间终于在火箭的攻势下失火。 穿过寝室后方,有搭起的马厩,柔然骑兵偏多,马厩搭了一大片,恩地和普美牵了三匹马候在马厩出口。 马厩边上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站着,看着崔钟显解开一匹马牵到自己面前,把缰绳递到自己手中,他平静的说“快回去。”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扔开缰绳,只是看着崔钟显。 再把缰绳送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手上,龙俊亨撇头不接,崔钟显就定住了,两人面对面沉默。 许久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开口“和我一起走吧!” 李秉宪(小皇帝)一直跟着崔钟显过来,在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之前他已经先跟上了,现在他与自己的侍从站在马棚后。 好不容易没跟丢人的李弘基(平原王)三人从着火的寝室出来就累瘫了,死撑着跟到马厩全躺倒在马棚后面,刘昌贤(殿中尚书)听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要崔钟显跟他走,捏起拳头要出去,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拉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之所以李秉宪(小皇帝)和李弘基(平原王)三人会在大批追击下成功追过来而没引来追兵,是因为尼尔(柔然王)一人带余兵抵挡了,他拎着刀最后一个来的马厩,现在正坐在马棚里歇息。 “给,”崔钟显再次把缰绳执起,塞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手上“你不走是你的事,你的士兵是国家的事,外面三方军队受创,你不该顾虑一下吗?” “为什么要我收拾,就丢给我来考虑?明明是大魏皇上(李秉宪)乱来,自己任性妄为惹了大麻烦,干嘛我来收场?” 马棚里的坐在地上靠着木栏的李秉宪(小皇帝)攥紧剑柄,他的侍从赶紧拉住他。 另一边李弘基(平原王)对着刘昌贤(殿中尚书)笑了,还在歇气的尼尔(柔然王)也摸着卧下的马匹背上的鬃毛笑着。 “他那是任性妄为么?他的考量可比你们要周全,若不是他怕朝中不保,留下了大批自己控制的军队,你们都会在这里被他一网打尽,柔然王(尼尔)我不好说,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是肯定逃不掉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挣扎不了多久,除掉方旻洙,再攻大凉,你即使这次逃掉,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这大概就是他的打算。” 这种说法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当然不服气“那也要他做得到才行,他现在孤立无援,怎么赶尽杀绝?” “嗯!”崔钟显不置可否的点头“只是最后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反了,李弘基(平原王)倒戈,刘昌贤(殿中尚书)用手下精英威胁到他,因为都不是傻瓜,都不想死,所以暂时结盟自保,这无可厚非,可是现在皇上(李秉宪)还没死,你说他们怎么办?大魏回不去了。你怎么办?万一他回朝就对大凉出手,你还不快回去,借你妈妈的面子,怎么说也有办法保命。” “你和我走吧,去哪里都好,大凉也好,出关也好,行不行?”凉国不回也罢,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稀罕那种日子,那是因为他还没受过平民的苦,所以以为有崔钟显就无他求。 “不行,快滚!”即使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被惹生气了的样子,崔钟显丢下拒绝就往等着的普美恩地那边走,背后的龙俊亨大吼“为什么要这样?是你先……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开这个口,我什么都不怨你,但你不要一副没自己事的样子行吗?” 后面吼声再大崔钟显也不理,毫不犹豫的丢下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走着。 眼看崔钟显真绝情的要走远,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跑过去抓住崔钟显“你究竟是多狠心?” 崔钟显不说话,要掰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手,龙俊亨反而抓的更紧,大有不给个解释就不放手的意思。 “为什么要做那些?为什么要做到那程度?对我也一样?根本一点也不喜欢吗?” 从不想解释,所以觉得没必要多开口,崔钟显就一直闭口不谈,等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自己先放弃追问。 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这时候异常执拗,不放手,不放弃,越来越伤心,崔钟显想让他死心,免不了会让他更伤心,但那又如何?崔钟显开了口“不喜欢,一点也不。” 那边李秉宪(小皇帝)握剑的手松开了一些,不用看表情也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好,很满意崔钟显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绝情。 得到那种答案,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徒然趔趄着退了一步,其实他一直都认为崔钟显会说这种话,亲耳听到和想象的差别就是打击力度不一样。 战鼓声近了,崔钟显把被丢在一边的马再度牵给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快走!”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到地上,冷哼着看崔钟显,崔钟显蹲下去问“走不走?” 马棚里的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对视一眼,表情僵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看着两人,以不解的表情代替询问。 听崔钟显那口气,是要发飙了,刘昌贤(殿中尚书)和李弘基(平原王)是很了解崔钟显的,刘昌贤用口型对方旻洙说‘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要被揍了’。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长时间的安静里突然对近在眼前的崔钟显怒嚎“你心里装的是什么?你就这么随便?” “是,怎么了?”平平常常的语调,但是崔钟显已经抓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衣领轻轻松松把人拎起来了,他的表情和语调一样平常“我就这么随便,你有什么意见?” 李弘基(平原王)心里默念:发脾气了发脾气了,龙俊亨完了。 现在崔钟显要发火了,搞得李弘基(平原王)不好在休息好以后出去和崔钟显假装偶遇,万一崔钟显迁怒自己,说自己偷听就不好了,可不出去就成了真正的偷听。 “有,有意见,”龙俊亨咆哮着,带上绝望的抗议“你至于吗?要和那么多男人……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被男人上?” “我又不是天生喜欢让男人上,可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去碰女人吗?从我进宫起,从他做皇帝起,我就注定和各种男人勾搭成奸。”崔钟显说的轻巧,没如李弘基或刘昌贤想的那样化身恶魔。 听着崔钟显那种语气,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更加悲愤,抓着崔钟显吼“很无所谓是吗?你花心,利用人也要有个节制啊!你怎么做得到这样?你怎么这样?知不知道这样叫下贱?” 马厩的栏杆被撞击的声音,崔钟显拎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把人往马厩丢,龙俊亨撞在木头上想站稳,被崔钟显按住。 “你以为我想那么随便?可是我,能干什么?我有的只是这个身体。”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挣了一下,被崔钟显捏住脸对着自己轻巧的说“动什么?给我乖一点。” 虽然这种语气成功吓到了偷听的方旻洙(殿中尚书),但刘昌贤(殿中尚书)和李弘基(平原王)面不改色,他们早认识这样的崔钟显。 还有现在换了姿势靠在马肚子上的尼尔(柔然王),还是一身不羁。 小皇帝(李秉宪)已经被惊呆了。 “我为什么要做到那种程度?为什么不问问我能怎么做?我有什么?进宫是因为这身体,得宠是因为这身体,别的我能给什么?我一直都孑然一身,能用什么来当筹码?我是男人,你以为我是多想陪男人睡觉?在那个宫里,我比任何人都难堪,行走的比谁都艰难,除了得宠于先皇(李赞熙),我什么都没有。”尽管不愿意说起这些,但这不是为自己辩解,崔钟显只想要说明自己献出身体是没有选择,不含爱意。 那些话让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缓和以后崔钟显说了真正该说的话“所以,我唯一能利用的只有身体,用它来达到目的,反正,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是女人,在意什么干净不干净呢?别人怎么看都好,你也好,柔然王(尼尔)也好,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好,对我都不重要,我只是只能用自己换来一片安定,所以就这么做了,没有别的含义。” “你还有什么好执着下去的?其实我恨你们,快滚,以后都别让我见到,免得我记起我不堪的过去。”崔钟显拽着被那些话伤到意志消沉下去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走向马,强行把人推上去。 第七十九章:冤家聚一堂 马棚这里听着一切的李秉宪(小皇帝)低头紧咬着牙,终是稳不住情绪朝前一步想立刻走出去。 现在得做点什么,出去和他解释也好,认错也好,告诉他自己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还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都不一样,他说‘恨’,那就包含着自己,不去认错,不去挽回就会被连着一起越恨越多,直到不可原谅。 等等,柔然王(尼尔)?那句‘柔然王也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柔然王也有一腿?刚刚想冲出去认错的李秉宪(小皇帝)停下了,他在考虑崔钟显那句话代表什么。 “谁?”崔钟显转头抬腿朝马棚一侧的柱子就是一脚,李秉宪(小皇帝)迈出的那一步,布靴踩着麦杆的声音很轻微,崔钟显听到了。 靴子重重踩裂撑起马棚的柱子发出‘咔嚓’的一声,随着断裂声,李秉宪藏身的马棚先是柱子断掉,然后柱子这边撑住的茅草屋顶一偏,软软倒塌,咔嗒咔嗒的竹蔑挣脱声,整个马棚从左边一直倒过去,那一排相互搭在一起却隔起来的马棚都塌了。 马匹惊起,四下逃逸,十多个人影几乎同时从一、四、六号马棚里蹦出来。 崔钟显捂住伤口退了一步,恩地跑过来看着一大片偷听的人,扶起崔钟显就往狼藉的马棚外走,走到马前扶崔钟显上马,自己也快速爬上马背牵着崔钟显的马迅速离开,普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尼尔(柔然王),尼尔点头,普美跟去了。 这下可就难办了,偷听了他的那些话,他根本不愿意给大家知道的话,还是那种伤他自尊的话,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驻足在原地。 “靠!你怎么也在这里?”李弘基(平原王)指着尼尔(柔然王),尼尔叼着一根麦杆回之“你不也在这里。” 因为看到皇帝(李秉宪)而被削减气势的刘昌贤(殿中尚书)不甘落后的指责尼尔(柔然王)“你真卑鄙,偷听别人说话。” “你们早就到了吧?要说偷听,你们在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在休息。”确实,尼尔(柔然王)就是在休息,他觉得该出现的时候,崔钟显已经把话说到大家不该听的份上。 该听不该听的都听了,发展成怎样李秉宪(小皇帝)都不管,他就是要追回崔钟显,他气势汹汹的撞开李弘基(平原王),别人不敢去追,他要去。 “皇……皇上……”李弘基(平原王)结巴着叫了一声,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刘昌贤(殿中尚书)也折腰了。 不知这皇帝(李秉宪)会怎么处理,尼尔(柔然王)观望眼前的硝烟,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与刚才没两样,看来是被崔钟显伤心惨了。 “呐,现在大家都身在险境,相互厮杀就不好了。”算刘昌贤(殿中尚书)有胆,先打破沉默。 可小皇帝盯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说话,面色……十分不善,情况很不妙。 “既然这样,杀了皇上就能保命。”好歹命重要,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赌上家当豁出性命的提议,于是这方李弘基和刘昌贤应声附和,都拔剑,小皇帝这方的人也慌忙拔剑护驾。 “皇上请退后。”侍卫去拉李秉宪,想要他离开危险的中央,李秉宪推开侍卫朝一直消沉怔愣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喊“滚开,你挡路了。” 原来李秉宪(小皇帝)不是要找李弘基(平原王)三人算账,他是要去拉下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好骑马追崔钟显,刚刚马棚被崔钟显踢倒后马匹都跑了,只有崔钟显牵给龙俊亨这匹还在。 “你才挡路了,都是因为你。”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慢吞吞的移下视线看李秉宪(小皇帝),情绪急剧的暴躁起来,口气也越来越有气势,最后冲着李秉宪吼出来“如果你别弄出那么多事,你别说那些话,别挑拨我们的关系,他就不会这样了,因为你!!!” “滚下来!!”李秉宪(小皇帝)一吼,伸手把崔钟显好不容易推上马背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抓下来。 替自己紧张的李弘基(平原王)三人早就忘记自己的情况也同样糟糕了,居然和尼尔(柔然王)津津有味的看着那边两人——皇帝(李秉宪)和世子(龙俊亨)的对决。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半是被拽下来半是自己翻下来的,他下来就拉紧李秉宪(小皇帝)的手,不给李秉宪上马,两人相互拉着,很快就会打起来,所以平原王(李弘基)一众的危机刚刚过去,这里又紧张起来。 “可汗,我们的马呢?”骑兵统领一路小跑进来看着倒成一片平地的马棚。 尼尔(柔然王)用食指抓抓太阳穴“呃……就……马棚质量不好,所以就……就成现在这样了,马呢~大概已经先我们一步回柔然了。” “啊???追兵全部攻过来了,可汗,您快跑吧!” 要尼尔(柔然王)就这么跑?那是不可能的,崔钟显上哪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好跑?尼尔对着五个人喊“喂,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小皇帝(李秉宪),你已经追不上了,追到你要怎么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出了那个皇宫,换了那身衣服,他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会再对你客气,没看见他刚刚多可怕吗?先保命吧!我想谁都不会在这时候还放不下前嫌吧?” “谁要和你结盟啊!”刘昌贤(殿中尚书)撇着嘴不乐意,李弘基(平原王)仔细想了大概几秒就同意了“是,我们不能再打了。” “小皇帝(李秉宪)?”尼尔(柔然王)在询问李秉宪的意思,其它三人连同侍从也一概往李秉宪身上看。 “朕不要管你们。”可惜李秉宪(小皇帝)讨厌这群人,恶声恶语的拒绝,然后,一群敌方兵士蜂拥一样涌来了,李秉宪(小皇帝)脸色一变,话也变了“好,就这么说定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你还没死就说句话。” 太伤心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还是不问今日几何,厌世的绝望样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对付这种症状呢~”几方都说定了,就差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尼尔(柔然王)上前拉紧龙俊亨的衣襟“打上几巴掌就会好。” 手掌在说话的同时就扇过去了,却被一直愣着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拦住,尼尔(柔然王)放下手,刘昌贤(殿中尚书)趁机上去拉住龙俊亨的手使劲晃着问“还活着?那表个态。”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怒“你有病啊!” “不,我给太后(崔钟显)报仇。” “可以和你们同盟,可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和柔然王(尼尔)以前有勾结,能保证事后不过河拆桥吗?万一你们俩中途阴我们怎么办?”还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脑子好用,就算被崔钟显给刺激了也一样灵光。 “相互利用罢了,人都打过来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指着一窝蜂似的杀过来快进马棚范围的人“这情势即使我们俩想阴你们,可是皇上(李秉宪)兵多,王爷(李弘基)的驻地近,我和柔然王(尼尔)能做什么?” “好!先找马,带回自己军队,然后跑。” “跑?”刘昌贤(殿中尚书)的破音引发一串口水喷在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脸上,人也气势汹汹对龙俊亨发难“跑到什么跑?三个国家的军队,你说跑。太没面子了吧?”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解释,眼神挨个扫过李秉宪(小皇帝)、李弘基(平原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尼尔(柔然王),被看的四人都顶神气的挺直腰杆,其实暗地里都没底气。 四人几乎是心照不宣的互看然后点头同意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安排。 马不用怎么找,大家跑出马棚一截就看到流离失所的马匹零零散散的在荒地上咬干草,每人牵了一匹,上马先逃离追兵。 “为什么要跑啊?”直到逃出战线范围,刘昌贤(殿中尚书)还是不甘心,李弘基(平原王)爽快告诉他“打不过的。” “为什么?” “这就要问大家心里的小算盘了。”尼尔(柔然王)了然的看向带兵的几人。 在座几位,除了刘昌贤(殿中尚书)拥有的是供宫里安全使用的禁军,别的都是带了征战的兵马的,也就是说只有刘昌贤一人没有军队出战。 其它几人为何不敢应战?因为都留一手,李弘基(平原王)不是为了防皇帝(李秉宪)而留下军队垫后吗?他肯定不会用尽自己的兵力,因为事后还要用那些兵自保啊。 李秉宪(小皇帝)这次出行用的全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兵,他当然要这么做,要损兵折将也不能损自己手上的,那些留着日后除方旻洙,除李弘基(平原王)用。 尼尔(柔然王)也得为自己留后路,要是这一战自己损失惨重,小皇帝(李秉宪)趁机灭自己,得不偿失,所以他才不会出兵去抵。 就剩一个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了。 从一开始李弘基(平原王)就觉得很奇怪,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人少的也太不像话了。 “龙世子,恕小王多言问你一句,你是来玩的么?” 那话问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一头雾水“王爷什么意思?” “从开始交战到最后,你的军队好像没有更变,就连宋国打来,你也没有叫后援部队,难道你的人马很吃紧?本王记得凉国安定多年未曾征战,兵力已经得到充分扩大休养。” “呃……是啊……” 暴躁皇帝(李秉宪)吼那个一下就虚了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是你个头啊,人呢,你的人呢?或许加起来可以拼一拼呢?” “去柔然了。” “你说什么?”尼尔(柔然王)好好掏了耳朵,准备听清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话。 “去柔然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重复一遍后扩充了一句“柔然被我围城了。” …… 鸦雀无声,四处寂寥,大家的马蹄都停住了。 “哈哈哈~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干得好~”尼尔(柔然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搂着龙俊亨的肩膀又拍又打,一下子笑声戛然而止,尼尔嘶吼“王八羔子,你才是最心黑的那只,老子沙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居然给你算计了一回,要能活着回去,我先打你家。” “你看,我就说你柔然王(尼尔)不是好东西,早就在心里盘算活着回去要攻打哪一家了是吧?”刘昌贤(殿中尚书)一叫起来,大家都起哄了,登时又乱成一团。 只有李秉宪(小皇帝)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坐在马背上看着前面的路。 “不和你们走了,边关的军队随你们用,方旻洙(殿中尚书)为副将,戍军统领为主将。”李秉宪(小皇帝)朝自己的侍从看了一眼“你督战。” 相互不理睬的人好歹好好对上了话,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好好问李秉宪(小皇帝)“你去哪里?” “你别管。”李秉宪(小皇帝)却不好好回答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带人自己走了。 第八十章:结盟 李秉宪(小皇帝)也不傻子,不可能就这么把军队交给那几个人,毕竟大家还在相互威胁的立场,军队的行使权给了戍军统领,还派了自己的侍卫督战,他自己要去找崔钟显。 没走多远李秉宪(小皇帝)却被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追上了。 马停在枯树旁走不了,因为龙俊亨抢了缰绳拉着不让李秉宪(小皇帝)走。 “你可能找得到吗?就凭他走时的方向去跟?柔然王(尼尔)说的对,找到了你要怎么说?或许现在根本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你丢下自己的军队算什么?” “朕还用得着你来说教吗?” “不用?他做这些是为谁?别再闹出不可收拾的场面给他应对了。”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这是善意,但是为什么要对自己有好意?李秉宪(小皇帝)判断里面有猫腻“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们的关系并不友好。” “我们是盟国,柔然觊觎凉与魏,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觊觎你的江山,还与柔然王(尼尔)有勾结,也就是说,你走了,我就是孤军奋战,现在你不该走,为了保住自己的军队我只能出兵和他们一起退敌,万一宋国被击退以后他们兔死狗烹,趁机联手一并清剿我的军队再顺势肃清你的军队,你说,怎么办?”果然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是有算计的,他说的确实有理。 权衡利弊一番,是那个理,李秉宪(小皇帝)算是被提起一点兴趣,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了自己的打算“我那里有大军压境,柔然王(尼尔)被威胁,不敢随便对我出手,我不撤回军队,你出兵平宋,宋国危机过后,我们威胁柔然王(尼尔)让普美带太后(崔钟显)回来,普美不是追着太后去了吗?她是柔然王的人,随时都能让柔然王知道太后的去向,你看,这样我们是最大的赢家,即打退宋国,又压制柔然,还让对你虎视眈眈的平原王、车骑大将军、殿中尚书无从找到一丝一毫机会。” 盟军之一李秉宪(小皇帝)被不情不愿的拉回来了,回来虽然沉着脸,可是从不理大家的他开口和大家说话了“那么你们怎么看?” “皇上,”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先出来分析“宋军有大批人马,看来是倾兵出征,往这边打过来可能是要从边关攻到其中一国,却刚好遇上对峙中的我们,目测我们的军队数目不大,所以没摸清是哪国的军队便想攻下,宋军一定没想到对峙的有三军,趁他们掉以轻心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聚齐军队围剿吧!” 接下来是李弘基(平原王)的战略“三方聚战中部很混乱,但是驻地只有柔然方被破,柔然军队已经撤出,那么皇上,我们回我们的驻地,世子(龙俊亨)回凉方,大家集合军队在黄沙冈汇合,然后进军。” “好,方旻洙出战。”李秉宪(小皇帝)吩咐的太干脆,大家一并看向他,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直接以下犯上大吼“这时候你认真一点,别再想着去害别人削减对自己不利的那方势力好不好?” “朕很认真啊!不然你去?”李秉宪(小皇帝)指着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又指刘昌贤(殿中尚书)“你去?”再指李弘基(平原王)“还是你去?难道要朕去?” 也是,刘昌贤(殿中尚书)不会打战,李弘基(平原王)会打战不会自保,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要带自己的军,尼尔(柔然王)?更不可能要他替大魏带兵,那不是把大魏的羊送到柔然的老虎手上吗?危险! “没事,我去。”还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爽快,直接干干脆脆领命。 驻守行宫里就几只大爷在闲晃,最后出战的只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人,但是他领了三方军队,这样很公证,大家的军队都合并了,并不好在里面玩手段。 实际上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这人挺好的,除了图谋造反以外,他满任劳任怨,默默无言的被皇帝(李秉宪)欺负,还挺照顾人,刘昌贤(殿中尚书)有了点愧疚感,他对着快要上战场的方旻洙口齿不清的哼“方旻洙~嗯,其实……太后呐,有封……” 李弘基(平原王)背后掐了一下刘昌贤(殿中尚书),刘昌贤立刻表情明朗“啊~没事没事,你一路走好。” 出战由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人,而且要越过这方边界直接到宋军营地,驻地行宫完好的是大魏李弘基(平原王)住宅,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是搭营,尼尔(柔然王)行宫被破。 舒服地方在哪里那是一目了然,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走后大家依旧一窝蜂挤在李秉宪(小皇帝)临时行宫大眼瞪小眼。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你不回你南边的营地,硬赖在朕的行宫干嘛?” “咱们现在可是盟友,皇上(李秉宪),我是为了方便你,万一你有事找我就不用费周折了。” “朕才不会找你。” 和一群小孩挤在一起空气真不好,尼尔(柔然王)扇扇周围吵嚷的气氛,大跨步走往院落,这次原本吵嚷的两人同时叫起来“站住,你去哪?” 尼尔(柔然王)不隐瞒的说“回驻地。” “不可以,现在这种缺兵少粮的时候,待在一起的好,你要是有个万一,就少了一方盟友,而且我们也绝不会出手救你。”这番义正严词的理由出于李秉宪(小皇帝)之口,他即是表明大家不能分开,可刚刚还在赶龙俊亨(北凉王世子)。 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附和“嗯嗯,你走不得,出事了不好及时商议。” 一群小鬼头,不过就是怕尼尔(柔然王)去找崔钟显,说的理由还堂而皇之,尼尔心里却明亮如镜,他是个豪爽人,回应也很直接“我的巢被人捅了,我的人得重新扎营,我当然得去看看,当然,我会找回他,但是也得等这些混乱过了,有好的环境才配得上接他回来,我可不忍心给他回来跟着我受苦。” “朕要接他回去,不管是谁挡在面前都好,朕都会迎回他。”小皇帝(李秉宪)那一刻料峭的面容对着尼尔(柔然王),话说的不可动摇。 尼尔(柔然王)不辩亦不争,他态度随性,说了很中肯实际的话“哼~随你,世事不尽人意,即使身为帝王也总有一些个没法如意的事不是吗?” 尼尔(柔然王)不在意李秉宪(小皇帝)的话,李秉宪也不在意尼尔的话,他只是表达自己的立场,别人的说法看法与他所要做的,两码事,因为他想,所以要办到。 为君的自大,尼尔(柔然王)也有,李秉宪(小皇帝)撇去一切只剩自信,尼尔一眼看穿,那种没有不能做到的傲气是哪里来的?尼尔自身狂傲无比都不能理解李秉宪的气势。 所以信心太过头是自取灭亡的前奏,尼尔(柔然王)得教训这个不可一世的小皇帝(李秉宪),他看李秉宪的眼神是相当看不起,对李秉宪说的话是相当打击“别那种唯我独尊的样子,你还不明白?问问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即使他还未得帝位,但这事理,他明白,你我他同为掌控一方天地的王,活的轻松过吗?你要不是占着有个高明的‘母后’给你撑着,能活的那么轻松?” “对,没错,可朕就是有个高明母后怎么了?你们活的累,因为没有朕这样的母后,那就是各人的命了。”原以为李秉宪(小皇帝)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但他很镇定,甚至淡然,淡淡说,不动一点气,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很意外。 还算沉得住气,尼尔(柔然王)不诧异李秉宪(小皇帝)的淡然,因为他自身就是这么淡然的抛出能惹李秉宪生气的话“可惜你逼走了你母后,现在命运就另当别论了。” 那话一出,李秉宪(小皇帝)果然变脸,尼尔(柔然王)不顾惹出的祸事,摆摆手忽略那阴沉的脸“走了。” 尼尔(柔然王)走了,李秉宪(小皇帝)发火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睡觉去了,一边一直隔岸观火插不上话的李弘基(平原王)和刘昌贤(殿中尚书)心惊胆战。 “皇叔(李弘基),刘昌贤(殿中尚书),朕准你们进来了?滚出去,替朕做护卫,现在人手紧,也只好让皇叔和尚书两位做下人的事了。” 你妹,人手再紧也凑得出给你做护卫的人吧?你带来做防护的侍从都能编成一个营那么可怕了,现在说人手紧,要老子去晒太阳给你站岗,这分明是打击报复,我好歹是王爷,是你叔,亲叔,不懂尊老敬贤的昏君。 李弘基(平原王)心里骂归骂,不满归不满,可敢不敢说不那是另一回事,他心里吐槽的凶,人已经为五斗米折腰,同着刘昌贤(殿中尚书)去了门外。 第八十一章:王的温柔 跑出那片驻地,远离了锋烟,恩地拽马停下,崔钟显一直稳稳坐在马背上不动。 “太后(崔钟显),你怎么样了?伤口恶化了吗?” “没,”崔钟显小声回答的同时轻轻摆手“踢柱子时,影响到伤口,有些疼,没大碍。” “我们这就往边关牧民家里去,找地方休养,我去给您找大夫。” “好~可是这里我不熟,恩地,关外不比都城,胡人凶悍,不能让你自己去。”崔钟显趴在了马背上,伸手去接恩地的缰绳,要带着恩地往附近找人烟。 一路跟来的普美往两人前面移出去一点“这里我熟,跟着我走。” 恩地拒绝“我不信你。” 普美问“我还能对你与太后(崔钟显)如何?” “万一你带我们去找柔然王(尼尔)。” 普美力辩“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要带也得等太后好了呀,我又不是那么不懂事。” 快吵起来了,女生动起手来是男人拉也拉不住的,崔钟显适时制止“别吵了,我信你们,恩地,先和普美走。” 崔钟显与两个女孩在一户牧民家里帐子里落了脚,这里不是什么聚合的部落,就是单单的一户牧民放牧驻足的临时住所,这一家人很热情。 只是崔钟显这一行伤的伤,累的累,崔钟显着了铺就睡,普美向牧民要了土方给崔钟显重新治理伤势,恩地就在一旁守候。 尼尔(柔然王)对李秉宪(小皇帝)他们使了小伎俩,终究还是骗了那群人,他驱马到自己的军队新安营扎寨的驻地,视察一番就去找崔钟显。 怎么找崔钟显也不是难题,普美也在骗人,一副无害样,却一路留记号,尼尔很快找来了。 崔钟显在睡觉,尼尔拉开帐子,恩地一眼望向尼尔(柔然王),然后朝尼尔身边的普美含恨看过去。 “小姑娘,别这样,大漠会有狼群哦,既然在这里也没个好环境给他养伤,那我还是带他回去营地吧!”尼尔(柔然王)已经动手去抱崔钟显,恩地能自制的同时也识时务,自己不是柔然王(尼尔)的对手,还是静观其变明智。 “你来干嘛?”被尼尔(柔然王)的声音弄醒的崔钟显转个身,蜷起身体背对尼尔。 尼尔(柔然王)把崔钟显的身体掰过来,再把崔钟显的上身扶起来“带你回去,晚上狼群多,风沙也大,还是在营地里安全。” 好像是因为刚睡醒,崔钟显特别乖,声音也没有那咄咄逼人的调子了,像普通对话一样和风细雨带上绵软的提醒“你的营地已经没有了。” “嗯,行宫没有了,只能搭帐篷了,就像你现在睡的这个一样,但是我能给你的,总比这个舒适一些。”尼尔(柔然王)已经把崔钟显抱起来一点,崔钟显掰开了环着自己身体的手,扶着尼尔站起来“我自己走。” 巡检的士兵来来回回,营地里燃着几堆篝火,形成灯火通明的感觉,四处搭起的帐篷看不到边,柔然新搭的营地。 像尼尔(柔然王)说的,只有帐篷。 可是尼尔(柔然王)的帐篷很舒适,虎皮的靠椅,大量兽皮铺垫的床榻,同样是兽皮的被裘,全部毛绒绒很暖和。 崔钟显被带回来就睡下了,没问任何事。 尼尔(柔然王)把被子往崔钟显身上拉了拉“冷不冷?” “不用管我。”崔钟显生硬的推开尼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尼尔不在意,侧身抱住崔钟显,可以说,这是两人从大魏走来后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之前尼尔(柔然王)还算正人君子,今晚却越来越得寸进尺。 “我数二,滚开,二!”崔钟显的手肘向后顶,尼尔一手挡住,抓着崔钟显的手问“一在哪里?” “没有一,我只数二。” “我们回柔然以后,你不要再管那小皇帝了,他已经长成一只狼,不必再要你挂心,汉人喜欢安居乐业,你呢?若是不习惯柔然的生活,为你建宫室,如何?” 崔钟显硬是掰开了尼尔(柔然王)的手,自己往里侧挪了些距离“我只求安生之地,你肯收留我自当谢你,别的不必费心,我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玩物,你若想把我当小鸟养,翅膀硬了也是会伤人的。” “我并没有说什么,全都出于好意,你为何要那么敏感?”话语虽暧昧,但含义绝不是肤浅的那种,尼尔(柔然王)说的坦坦荡,心中也坦坦荡。 “我就是这么敏感了,别对我示好,免得我敏感,识相的滚远些。” 今天的崔钟显,处处带刺,一言不合即有开打的气势,实际上,他已经对尼尔(柔然王)动手几次,只是都被尼尔巧妙的挡住。 尼尔(柔然王)很随便的问“你也恨我吗?” 早前崔钟显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过‘其实我恨你们’,‘你们’的范围太广,包含的范围大到谁都忐忑不安的把自身放入范围内,猜测自己在不在那个‘你们’之内。 按在伤口上的手来到胸口,捂着闷顿心跳,想说个‘恨’或者‘不’,最后崔钟显不管是实话还是谎话都没有说出口,那种话他不能说。 越来越讨厌这种感觉,那种身体被侵占的刺痛时时刻刻侵袭着崔钟显,从第一次被李赞熙(先皇)亵玩到李弘基(平原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尼尔(柔然王),还有李秉宪(小皇帝),崔钟显愈加的痛恨自己曾经那身装束,憎恶玩弄他的人,厌恨带着不明意欲看他的男人。 可轮不到自己来恨,有什么资格去憎恨别人,是自己做的事,这是崔钟显无论何时都能想通的事实。 李赞熙(先皇)他给了自己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那些极尽讨好的女人得不到的,他都给自己了,物质上无限的满足,权力上逾越性的赐予,兵权、王权,给的毫不含糊,那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身为帝王,用何种手段去得到所爱都不为过,他给的还是真爱。 去招惹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是自己,两人各有阴谋,对对方都不怀好意,只是政治上的牺牲罢了,相互利用,谈不上恨他。 即使自己有些薄情,对李弘基(平原王),崔钟显明明白白清楚对他相亏欠的太多,把人拖下水害惨了他,李弘基完全不用淌这浑水,崔钟显知道他对自己好,他拒绝不了自己,偏偏就用这种弱点去把他陷于不义。 与皇嫂通奸的罪名,不是一般王爷背得起的,在道义与良心上,崔钟显让李弘基(平原王)接受了很大的折磨,完全是一种把人栓到一条船上沉浮的行为,完全的利用与陷落,是崔钟显太了解李弘基,太善用一切可用资源。 李弘基是无奈的,只是拒绝不了,顺着崔钟显,想陪崔钟显一起苦恼,而且李弘基自己也对崔钟显的意图心知肚明,还是选择了不抗拒。 最对不起的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如果说爱,崔钟显深信龙俊亨对自己的爱,那甚至都能与先皇(李赞熙)的感情比拟,崔钟显从不怀疑龙俊亨对自己的爱慕。 如何去责备一个出于爱意来碰自己的人?而且是自己去勾引的别人,龙俊亨说的对,崔钟显自己先开了那个口,先越过那条线,去欺骗别人感情,利用别人感情,别说恨,崔钟显恨不起来,算来都该自责,虽然他没有好心到自责过。 崔钟显也能理解李秉宪(小皇帝),他肯定是恨透自己了,母后从一个女人变成男人,从看似高贵圣洁的皇帝专属宠儿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谁都会气到恨不得将人赶尽杀绝或者恣意侮辱一番。 说恨,大家来恨自己才对,崔钟显哪能恨别人?哪有那个余地去恨谁,就连尼尔(柔然王)他都不能怪,等价交换,各取所需,很正常。 如此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只不过是失语了,对尼尔(柔然王)说恨与不恨,谈的也太宽了些,因为没有那种问题存在。 被掰开的手又缠上来,还缠紧了些,尼尔还把头撑到崔钟显颈侧“你不说话,你没对我说谎过,不说是无法实话回答?那就是也算不恨?” “别自作多情,杀了你算恨你,我会杀你一万遍,不手软。” “好,你不用手软,等你好了怎么做随你,现在快睡觉。”尼尔掖紧被子,用了适当的力硬是把崔钟显挪进怀里。 竭力的让着崔钟显,不想刺痛他的某些软肋,尼尔(柔然王)的温柔,是与别的男人不同的。 第八十二章:喜欢很简单 边关驻地的行宫里,李秉宪(小皇帝)亦难以入眠,他自然也怕那个被恨的行列有自己,更怕现在崔钟显的伤势。 只见到两面而已,还是不算见面的见面,现在他的动向已经完全失去,一点也未曾了解他的伤情。 无意里,去偷听了他的话,让他走远了,一句解释也没出口。 崔钟显那些话,对李秉宪(小皇帝)如芒刺在背,听的李秉宪连出去见他的勇气也全散失在马棚里。 自己究竟伤害了他几许,竟逼的他犯险逃离冷宫,走投无路投向柔然王(尼尔),对他做的那些,简直混账。 男装的他,英朗的外貌下散发着不可阻挡的霸气,那身气势所拥有的志气不输任何男人,那样的崔钟显,应该是自尊心极强的人,被锁入深宫,被各个男人如此对待,对他该是如何极致的侮辱? 那天自己很不温柔,何止不温柔,简直就如野兽,他在身下凄楚到让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光想起就心头泛酸。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太过激烈可以当借口,可是做到那程度,这借口太混账。 是,自己第一次是没错,对他压抑太久再加上愤怒而太兴奋也没错,可是之间还夹杂着自己不理智的憎恨,刻意的暴怒施虐。 他完全能制服自己,对自己动用武力,或者用他的强权制压自己,他都没有,只是用不伤人的方式反抗而已,直到被自己充满兽性的强制也没有对自己动手。 在别人眼中他是贱,银荡又不知羞耻,自己才知道那一切的时候也把他那样看,可是他是为谁变成那样的?连自己也那样看待他,那样羞辱他,把他当做那样的一个人,最不可原谅的,就是自己,他要恨,也绝对打从心头先痛恨自己。 从自己做皇帝起,他就注定和各种男人勾搭成奸,多可笑,明明是为了自己,却反而被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给陷进最深的泥沼,最怪罪他的,就是自己。 他不给悔过的机会,李秉宪(小皇帝)也要去忏悔。 “母后你等等,我接你回宫。”小皇帝(李秉宪)向遥遥无期的追寻起誓,但是何时能接回他,真是艰难到无法预测。 尼尔(柔然王)没有再回魏方驻地,关于前线的事都是派使臣来通知或商议,大家问起,使臣也推说自家可汗忙着建新营地。 实际上尼尔(柔然王)抽了所有闲暇来候着崔钟显,想他尽快养好伤,那么自己就可以先抽身回柔然,大丈夫不拘小节嘛!何必对得起大家呢? 李秉宪(小皇帝)终究是察觉出了端倪,因为四处散开去找崔钟显的侍卫们一点点遗留的痕迹都找不到,而附近能容身的,除去牧民家不是只有柔然军营和大凉军营么?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一直没有回营地,听说那里害虫多,所以赖下了,以龙俊亨的秉性,要是自家母后在他手上,他绝壁一秒不离的粘在身边,怎么会赖在自己这里,柔然王(尼尔)果然是阴险的从普美那里找回自己母后了。 李秉宪(小皇帝)气冲冲拍案,吓到了被贬做下人磨墨的刘昌贤(殿中尚书)。 这里李秉宪正准备去找尼尔(柔然王)的碴,那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回来了。 说是大宋全数撤回,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没追上。 原来那方军师猛然发现地上散落的军旗居然有魏、凉、柔然,情知惹了大麻烦,吓得立刻逃离了。 “刚好,方旻洙,叫将士们不准休息,趁现在把合并的柔然军给围剿,去。”李秉宪(小皇帝)这个命令下的又阴险又毒辣还很干脆轻巧,简直像早就算计好一样。 言而无信,过河拆桥,兽尽弓藏,兔死狗烹,任何小人的词句都能用到李秉宪(小皇帝)身上,谁都不知道喜怒无常的李秉宪是早有预谋还是心情一下不爽利于是要杀人。 对那种卑劣眼角抽筋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打个咯噔说“皇……皇上……柔然王(尼尔)他似乎也防着你,所以撤回到中界线时,柔然军好像早有安排一般自己撤出盟军队伍往驻地去了。” “什么?这只死狐狸,还是不准休息,去柔然营地。”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眼神对视了一秒,龙俊亨问李秉宪“您又哪里不爽快了?” “哈哈哈~我当然要防着那个心狠手辣的小皇帝了,没看到他随口说开战都不带眨眼的?玩手段一招比一招到位,我怎么能让自己军队进他的营地,我早就交待好了,哈哈哈~”虎皮靠椅上得意扬扬的尼尔(柔然王)快没笑岔气。 隔着两米多的床上崔钟显用被子捂住耳朵,笑声还是挡不住,于是把枕头照着尼尔(柔然王)脸上扔“吵死了,滚出去笑。” “小皇帝(李秉宪)的人品值得怀疑,翻脸速度也快,你说他难道不会对我的人下手吗?”不知何时尼尔(柔然王)已经靠坐在床边对着崔钟显。 “所以他可能在眼下危机解除了以后立刻过来围剿你,为什么不撤?因为我受伤,不好撤退?别为我做这些事,看起来像白痴。”原来崔钟显心知肚明,还一语道破。 “没事。”尼尔(柔然王)居然难得的温柔起来,玩着崔钟显的头发自信满满的说“对付他对我来说还不在话下。” 崔钟显扭头拉回落入尼尔(柔然王)手中的头发“我说了,不需要这么做,我还不起,还有,我的头发,不可以碰。” “不是为你,是为我的士兵,他们刚刚长途跋涉回来,能再撤退么?” 好人只需要默默做,尼尔的好是默默的好,不需要被崔钟显知道,也不需要崔钟显还,只要按自己想做的该做的去做就够了。 “其实……” 崔钟显的话,被小将给打断了“禀告可汗,大魏的军队在整装。” “嗯!”尼尔回应着就看向崔钟显“我们回柔然。” “你带我回柔然,算什么?” “你想算什么就算什么,我光明磊落,不会遮遮掩掩,但没人敢耻笑你,我柔然不似大魏,没有那么多规矩与忌讳,更不会把你当异类看,你不想要的,我绝不强加。”同样随便的语调,再加上一向的狂野,掩不住的傲然,结合起来依然是尼尔的光明正大,好像说一是一,绝不更改的表白。 “柔然王,爱上一个人有那么简单么?原来感情是那么快、那么容易就可以产生的?”崔钟显这似乎是第一次认真叫‘柔然王’,听的人只觉生疏。 尼尔(柔然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问“你怀疑我吗?” “先皇他,被你射杀的那位,他也不过见了我一面,只因为我无意护了他的,便对我万千宠爱。从前我不轻信爱,所以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因为不信,他死了也没能喜欢上他,发现他的喜欢如此真切时,已经晚了,他活不过来,给不了我爱上他的时间,一旦怀疑,人与人会越离越远,我不怀疑你。” 如此真诚的崔钟显,自愿谈及李赞熙(先皇),可以不存芥蒂接纳男人的喜欢,说明他已经真的能接受了,不忌讳了。 “是吗~”尼尔(柔然王)低喃着抬腿上床,倾下身子用唇触碰崔钟显的鼻尖。 “唔~” “这次怎么这么乖?不吵不闹,也不乱动。” “啊哈……唔~混蛋,我身上有伤啊!” 床在两人的混乱下变得十分凌乱,尼尔不断纠缠,崔钟显亦没推让,于是境况越是胶着。 只剩急促心跳的空气,氛围暧昧,两人交缠的如胶似漆。 床乱到不能再乱,一室的暧昧终于散尽,崔钟显已经整理好衣装。 尼尔(柔然王)系上腰带,拿上不离身的短刀,缠绵过后看似多此一举的浅浅问“你愿意留下来吗?” 第八十三章:选择 崔钟显下床,和尼尔(柔然王)一起出帐篷,上了马。 所有军队已经就绪,尼尔(柔然王)与崔钟显的马来到最前方,是时候撤退了。 魏旗在柔然待发的军队前面飘起,隔着安全距离相对,李秉宪(小皇帝)到这里一时半刻了,只等着尼尔(柔然王)露面,结果不用去追问尼尔,李秉宪想见的人,随着尼尔,一同慢慢驱着马,朝队首来。 那马终于停下,崔钟显朝这边看,看着一字排开的几个人——队伍前方望着自己的五人。 最有可能先开口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不说话,大家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李秉宪(小皇帝)一手接过一直让侍卫带着的狭长木盒,翻身下马,二话不说居然对着崔钟显双膝重重跪下,大家都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皇帝。 (皇帝跪太后只用单膝跪。) “你……”崔钟显也从马上下来,可是李秉宪已经朝着崔钟显那边一步步跪过去。 “皇上,您做什么?”崔钟显朝对面走,边走边喊“快起来。” 黄沙与石子的地面被李秉宪(小皇帝)跪向崔钟显的膝盖牵起黄灰,拖出了长长的痕迹,崔钟显快步来到李秉宪面前,去扶李秉宪,李秉宪不起来,仰头看着崔钟显低声要求“母后,我错了,和我回去吧!” 扶不起李秉宪(小皇帝),崔钟显蹲了下来,也跪在李秉宪对面,平静的对李秉宪说“您没有错,起来吧!” 李秉宪(小皇帝)已经跪着向前了大半截,现在他和崔钟显处于偏向中间的位置,风声与距离让两边的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能和我回去吗?恨我了,讨厌我,我要怎么做?” “不用怎么做……”崔钟显劝诫着,李秉宪急于解释,没听完崔钟显的话就潸然泪下,眼泪断线的放开崔钟显意图扶起自己的手,从长靴里抽出刀抽噎着问“因为我碰了你,所以更讨厌我,不可以原谅我?那我赔罪,我赔不起的,那我不要好了,是因为我强了你是吧?是讨厌那个,那我废了自己行不行?这样你能解气吗?这样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碰你了,可以安心和我回去了吧?” 明晃晃的刀刃在太阳的折射中反光,大家都看见了,李秉宪(小皇帝)抽出的刀,普美举起机箭对准李秉宪,尼尔(柔然王)倒还不信李秉宪能杀得了崔钟显,于是拦下普美。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稍带紧张,因为马也焦躁起来,李弘基(平原王)提醒大家“不用紧张,皇上绝对没法伤到他。” “你干什么?”崔钟显含责备喊了一句,眼疾手快的抓住李秉宪(小皇帝)往下身准准刺去想要自残的刀,接着打了李秉宪的手腕,手上的刀就掉在黄土上。 刀被崔钟显捡起来,崔钟显拿着刀转身朝尼尔(柔然王)那边走,李秉宪颓然失力,跪着的膝盖再也撑不住身子,颓废的朝后坐到黄土地上,像被抛弃在马路上的孩子,眼泪不争气的横流。 马背上尼尔(柔然王)低头,看走到自己马匹旁的崔钟显,崔钟显仰头,看马上的尼尔。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若有需要,我一定尽力而为,竭力相助。”谢过尼尔(柔然王)后,崔钟显把恩地扶下马。 崔钟显与尼尔(柔然王)都是明白人,知道李秉宪(小皇帝)的有仇必报,也了解当前的形势。 普美已经告诉崔钟显柔然被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围城的事,要崔钟显留在尼尔(柔然王)身边,牺牲也未免太大,龙俊亨与李秉宪(小皇帝)联手施压,柔然被迫大战在所难免,再来,尼尔一撤,剩下没有军队在身边的龙俊亨就是李秉宪(小皇帝)首当其冲可以解决的人。 要崔钟显去柔然,无疑就是要他不顾征战,不顾征战过后已经和皇帝翻脸的李弘基(平原王)与刘昌贤(殿中尚书)。 与其牺牲大家,崔钟显一人回大魏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他可以保住大家,这点毋庸置疑。 尼尔(柔然王)是明白的,崔钟显他的是选择不引起太多麻烦,所以尼尔才在最后做确定般问‘你愿意留下来吗?’,崔钟显没回答,答案显而易见,还有什么好回答的。 “你叫什么?”问了好多次,到今天,依旧没答案,尼尔(柔然王)认认真真的问了最后一次。 “显。”崔钟显回头朝尼尔(柔然王)挤出珍贵的称呼,名字,不是早就没有了吗?爱妃、显,但是不能有能查出身份的‘崔钟显’,真实姓名是危险的。 “带上普美,我唯一的要求。”尼尔(柔然王)说完便转向普美,普美在崔钟显没回答前就下马走到他身边。 坐在土上的李秉宪(小皇帝)终于在伤神中打开了拿在手上的木盒,取出里面卷起的长长卷轴,大声对崔钟显喊“就当是,看在父皇(李赞熙)的份上,和我回去不行吗?” 卷轴铺在地面被滚着打开,长接近四米,宽三米的大幅画卷,没有浓墨重彩,素净的画风,两个相对的男子,画卷一侧有题词。 两边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有人甚至不自觉的往前移了一些。 那么大的画,大家依稀能看出个大概,只是那诗句就没人看得清了。 “父皇(李赞熙)说只独爱于你,只想与你相伴,你不要离开他,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就当是为父皇,好不好?你不要走,去了柔然,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已经围了柔然,他马上就会攻打那里,你不想看到那样吧?”就算李秉宪(小皇帝)的话有威胁的成分在内,他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计策显的卑劣,可是现在谁也不忍心怪这个哭到泣不成声,身子蜷缩着快要没娘又孤苦零丁的十五岁小皇帝。 带着恩地折反的崔钟显已经来到李秉宪(小皇帝)面前,崔钟显去掺李秉宪“皇上,起来吧!我们回大魏。” 李秉宪(小皇帝)停住哭泣,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崔钟显,恩地也过来扶人,李秉宪呆呆被两人扶起,崔钟显低下身子卷起那幅画放入长长的木盒“回宫吧!” “谁都别想跑,乖乖和我回去,李弘基(平原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刘昌贤(殿中尚书),”崔钟显一眼瞥过三人,三人耷拉着脑袋蔫蔫答“是~” 崔钟显接着说“还有金禄贤,你也别躲了,出来吧!” 只见军队里,一低着头的士兵放下长矛,慢慢走出来,昔日皇帝面前的最高阶的宦官,一身步兵装扮很违和。 金禄贤,他不敢回去复命,因为无法带崔钟显回宫,料想可能会被皇帝(李秉宪)一怒便斩,所以半途也起了异心,不仅不向皇帝(李秉宪)回执,还悄悄躲起来看情况,至今已经在军营装士兵四日。 “暗中保护皇上的殿中尚书(刘昌贤)门下高手们。”崔钟显再朝骑兵这边说话,三匹马朝前一步,崔钟显还不满意“禹昌范也一样。” 骑兵处四匹马整整齐齐站在队伍外,禹昌范脸不红心不跳,腰挺的笔直。 崔钟显走到禹昌范马前“禹昌范,我不会怪谁,但是我想知道,你给什么答案我都信,是不是你射中的我?” “不是微臣,微臣手抖了一下。”若不是自己放水,不是禹昌范自夸,现在崔钟显绝对不止中了一箭,伤势也不可能那么浅。 “嗯!” 这个问题,就这么过了。 李秉宪(小皇帝)虽然在三方军队前哭的稀里哗啦,却达到了目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知自己要怎么挽回。 “我~想和你一起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委屈的对崔钟显语含哀求,眼含哀怨。 “随你,”崔钟显冷硬的抛出两个字,却又在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难过之余补上一句“先向你父母报平安。” 听言李秉宪(小皇帝)用宽袖一抹眼泪,去指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朕不喜欢你,大魏绝不欢迎你。” “皇上,暂时先这样,好吗?我有一些事情,得处理,俊亨就先和我回宫吧!”让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闯了大祸后回家,免不了被责罚,崔钟显也知道龙俊亨贸然带走军队是为自己,李秉宪(小皇帝)过河拆桥,崔钟显出面解个围。 第八十四章:迟来的信 回宫的速度稍慢,因为崔钟显有伤,行程不宜太赶,但是一路相安无事,没有争斗,没有阴谋,也没有陷害,居然谁也没有给谁找麻烦。 也没有人或招惹或太接近或过于关怀崔钟显,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是没那个心思,李弘基(平原王)是顾忌皇帝(李秉宪)的独占欲,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则是忌皇帝两分怕崔钟显七分,李秉宪(小皇帝)是单纯的怕崔钟显,龙俊亨与李秉宪这对难兄难弟在边关就被不同以往的崔钟显吓得够呛,再加上自身有足以让崔钟显讨厌的理由,更是怕再度伤了崔钟显,迫使他再离开。 刘昌贤(殿中尚书)纯粹是怕皇帝,可是也担心崔钟显,于是比较不善周全去考虑场合人事的他选择了崔钟显,皇帝一扭头,他就去‘关照’崔钟显去了。 现下小皇帝(李秉宪)正自己闷闷在龙撵中发愣,刘昌贤(殿中尚书)只要一离开皇帝的视线就精神,马上赶着马来到崔钟显的撵车旁朝上面看,崔钟显也正好把头扭过来。 “昌贤?有事?” “没事,伤,有没有疼?好一些没?” “你别再搞这些小动作,皇上(李秉宪)的性格你不清楚?”崔钟显朝李弘基(平原王)那边看“你该学着别人。” 刘昌贤(殿中尚书)随着崔钟显的目光往李弘基(平原王)那边看,李弘基正在专心骑马,刘昌贤回头嘟囔“皇上都不担心你的伤,至少也该来问候你一下吧?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反正他也不知道。” “你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说你,我渴了,要喝水,快去。” 虽说听到皇帝(李秉宪)知道自己在偷偷关心崔钟显,刘昌贤有点受惊,不过重要的是崔钟显口渴,刘昌贤往后走到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马前“太后说口渴。” 方旻洙正要转头要人去打水,刘昌贤(殿中尚书)又加上一句“太后说要你亲自去。” 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一溜烟跑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没一句怨言或怀疑的去取水,刘昌贤(殿中尚书)掩嘴偷笑,方旻洙好欺负啊,基本不过火的欺负都会默默接受,而且一般小事上都能忍让。 只要离了边关,附近到处是村落镇子,回宫随行的侍从便不用准备水或口粮,吃饭喝水都是当时有需要当时找地儿解决。 这会儿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刚离开崔钟显又问“没找到水吗?” 侍卫回头看以后回答“车骑大将军已经去了。” 刘昌贤爱吃东西,皇帝(李秉宪)在,他不敢坐轿子,只好一路骑马,太阳晒的厉害,他准备的绝对不是水来解暑,而是属于零食性质的填嘴巴。 “给~”刘昌贤(殿中尚书)又来到崔钟显旁边,递上一个小瓷盒“要不要先吃这个?” 崔钟显把手伸出来,接过盒子打开,然后立刻把盒子丢出来还给刘昌贤,方旻洙刚好抬着水回来,就听到崔钟显在那压低声音冲刘昌贤说“我可不喜欢吃那种甜到发腻的甜食,难道你真以为我是女人?” 啊?爱吃甜食已经算女人的标准了吗?刘昌贤赶紧把蜜饯扔掉。 “给!”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把水递到崔钟显面前,看了前面的龙撵后用很小的声音对崔钟显说“您也不用这么敏感啊!” “将军……将军……将军……”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从前面相对着骑马摸过来,避开了最前头的皇帝龙撵与太后撵车,一路寻到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这边做贼一样小声叫着。 “你确定你这种声音他听得到吗?” 家丁一回头,看见刚刚自己避开的龙撵停在那里,里面坐着的人伸出头看自己,同时,另一撵车里的人也伸出了头。 “唉~皇、皇上。”就算皇帝不是谁都认识的,坐在龙撵里的当然就是皇上,那人吓的身子都软了。 “你怎么来了?” 自家主人的声音,家丁如临大赦,马上拿出怀里的东西递出去“将军,您的信。”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接过信,他的那家丁马上从马背上下来朝龙撵跪下“小人参见皇上。” 崔钟显疑惑着说“信?” 刘昌贤(殿中尚书)大惊,脱口而出“太后的信?” 听着刘昌贤的惊呼,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问“什么信?尚书大人,你难道知道?” 家丁向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解释“太后给您的信,托殿中尚书的人送到将军府,家里恐太后有急事找您,不敢怠慢,接到信就一路赶来,总算是走了两天三夜遇上您了。” 这一解释,大家都僵住了,李秉宪(小皇帝)更是毫不掩饰的朝方旻洙放射怨恨的目光。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拿着信,是拆开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拆了那就是当着崔钟显的面去看信,不拆那就是引人误会,这封信,颇含分量。 气氛是怎么回事?大家一起愣住不好啊,里面应该没有奸情好不好?刘昌贤(殿中尚书)此刻已经知道自己同时造就了两个麻烦——刻意把信晚送到方旻洙手上;引发送信时机不对造成误会。 此时崔钟显也脑袋不灵光了,目光只放在自己给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信上,大家几乎都是把注意力放在方旻洙身上,只有方旻洙不知道该看哪里。 鉴于大家不说话,都虎视眈眈注视自己,方旻洙没辙,当着大家的面撕开封口直接看信。 方旻洙,你敢这么默默看么?你敢不敢念出来?这是李秉宪(小皇帝)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共同心声,可惜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看完就若无其事的收起信函。 令人好奇的信的内容,说的都是公事,而且确实被刘昌贤(殿中尚书)猜中,是紧要的,关乎这次出征的事,崔钟显怕李秉宪(小皇帝)出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趁机叛乱,所以做了些无力的劝诫:皇上出行,国中虽无主,但请方将军凡事三思而后行,将军乃将才,弑君夺位之事,恐遭后世唾弃,先皇识才,待将军不薄,既知你有野心也未曾将你打压,我亦识得将军才贤,除却牵制于你并未伤你分毫,若负我请勿负先皇。 “方旻洙,你来,皇上,请继续赶路。”崔钟显又朝刘昌贤(殿中尚书)摆手,示意大家离远一些,李秉宪(小皇帝)很慢的缩回龙撵,眼圈有点红,他不甘心,但是别无它法。 行军继续前进,崔钟显的撵车周围没了侍从,只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跟着。 撵车的帐子被放下来,透明的帐内崔钟显坐正以后才开口“要你回朝,我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也不会放任皇上清除你们,你对我来说不是忠臣,我对你来说也不是好人,但是你在我和先帝(李赞熙)看来是良将,这就是要你回朝的原因。” 保住大家不容易,尤其是自己有的可是谋反之心,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淡然的回答“皇上已经羽翼渐丰,不是你我还能抵挡的。” “我要做的自然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我能给你关于性命的保证,我不需要别人对我保证什么,不过做人做事都要对得起自己不是吗?先皇(李赞熙)他啊~不信你,但他信自己。” 方旻洙静静听着崔钟显的话,之后偏头看崔钟显,崔钟显说了李赞熙(先皇)不杀方旻洙的原因“他信自己能掌控你,因为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所以重用你,他早知道你有野心,出征前,甚至布置好一切防备你,你看,他多清楚你,即使这样,即使知道你有多大的威胁依然不清除你,可见他多惜才,对你的能力多爱惜,我也一样,我有机会对你下手,方旻洙,即使你何时都如此警惕,更没有在我的寝宫留宿过,我也依然找得出机会,但我没有真正对你动杀机,你自己说,是不是如此?”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干脆利落的答“是。” “现在已经不是你还有没有那个野心的问题,而是如何全身而退,你也说了,皇上羽翼渐丰,各自都已经不是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安份下来吧!” “那封信,出自真心么?没有半句虚言?”真不像方旻洙会问出的话,可他开了这个口,崔钟显笑的温润,似乎没有太在意的回答“我们之间说真心的话合适吗,好像都不信对方。” 洛阳城外,因下雨停止前行的队伍已经逗留半天,雨也停了好久。 可以进城了,久违的皇宫,优良的环境,无论是谁都累的够呛,目的地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犹豫。 在看似谁都会毫不犹豫直接回宫时,队伍停下,直至雨停也没人催促赶路,侍卫来报一次雨已经停止,可以前行,李秉宪(小皇帝)默默摆手让人退下,然后大家就默默这么静着。 都城是到了,崔钟显要怎么回宫?以什么身份?当然,他是太后,这么简单的的事谁也不会忘记,可是太后是女的,他得重新回到那种尊贵的身份去,然后光明正大的入宫,睥睨整个宫殿。 谁都不忍心去要求崔钟显换那身衣服,没人开得了那个口。 偏偏天也越来越晴朗,故意作对似的以骄阳提醒可以赶路了,李弘基(平原王)在心里暗骂这天是故意的吧?明明之前下的停不下来似的,现在晴的叫人火大。 “可以走了吧!” “诶?”大家一起朝音源扭头,太后(崔钟显)站在楼梯下最后一层台阶,是真正的太后,画了妆,点了朱砂勾起眉,白纱的罗裙,白纱的斗篷,简单的簪子与步摇。 “咦?什么时候换上的?”刘昌贤(殿中尚书)小声问,三三两两聚在一楼厅堂的人也是这个疑问。 对了!刚刚恩地有出客栈,带了一堆东西回来,是去买女人的用品和饰物衣裙去了,这么一想大家就明白过来了。 “果然民间的衣服还是不太适合我。”崔钟显无奈的拉着一角衣裙,缓缓朝从阶梯上下来。 对呀!还是和以前一个毛病,无法有凸起的身材,太单薄的衣服就是把那平平的身子暴露无疑呀!所以说再漂亮的人也不能做到时刻完美。 第八十五章:箴言 小皇帝归朝,太后回来了,平原王(李弘基)与前骠骑大将军(龙俊亨)一同归来,举国的大事!朝内都来恭迎。 回宫后,崔钟显第一件事就是召见了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拿着一条男人的腰带甩在夏连脸上。 “哀家劝你,不要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你还没资格和哀家玩计谋,哀家真想让你永无翻身之日再简单不过,从贵妃做到皇后哀家只用了两天不到,你以为哀家是凭什么能成为太后。”当然是凭的李赞熙(先皇),崔钟显才不会说自己没出任何力就做了皇后,好歹献身也是一种付出。 还没被废前,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其实是暗中玩了不少手段,都被崔钟显一一避过,那时也想着不会留在宫中太久,所以不想反击,现在回来了,率先就得警告一下这个女人。 腰带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指使宫女去偷了龙俊亨的腰带放在显阳殿(太后寝宫),想要给皇帝(李秉宪)看到,可惜还没被皇帝看到崔钟显就进了冷宫,不过一切都被普美恩地看在眼里。 太后(崔钟显)突然回朝,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自然心惊,加之一回来就找上了自己,情知是来秋后算账了,现在即不好辩也不好抗争,装了可怜样委屈的叫“太后……” “不必狡辩,提醒你,安分做人,出去。” “是~”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软软一拜,心里不服的出去了。 又回到这里,人生中两次离开,唯有两次逃的机会一次也没有把握,其实看开了就不再想逃,选择回来并没有那么难,权衡利弊后决定回来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心中无所谓挣不挣扎。 默许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跟来,是要给事情收尾,有话对他说,回宫后便要先解决的这些事,对龙俊亨也好李秉宪(小皇帝)也好,有些不得不说的事,有些首先就要阐明的话。 崔钟显没有去请那两位,两人都会自己来,只要静静等着,他们会没有意外的出现。 沐浴之后更换了衣服出来,果然皇帝(李秉宪)就等在了厅中,他拘谨的叫了一声“母后。” “皇上,为什么不叫人传?” “他们说你去换衣服了,你的伤好一些了吗?给御医看过没?” 头发刚洗过,披在肩上,有些不听话的到处散开,崔钟显用食指把从肩上滑到身前的头发挽回去,顺手指着靠椅“皇上坐,伤口回程时好的很快,现在没大碍了,不必请御医,皇上,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李秉宪(小皇帝)显出了犹豫,惴惴不安的点头坐下。 “大魏朝中官员多不胜数,多是文职,朝中无人,不出武将,你也清楚是吧?”崔钟显停歇着等李秉宪(皇帝)回答,李秉宪用点头代替答案。 “乱世里争战繁多,小国四起,大国争霸,各自不停扩充领土消灭对手,武将就成了重中之重,尤其是懂得用兵的武将,良将难求,从刘昌贤(殿中尚书)的父亲死后,大魏只出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一人,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柔然有可汗(尼尔)亲自坐镇,威名远扬,而大魏近年也单靠车骑大将军(方旻洙)的名声震慑它国,您的父皇(李赞熙)没西去时,善用人,既知他有野心也惜才如命的重用于他,皇上,您懂吗?” 经崔钟显提醒,李秉宪(小皇帝)明白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野心不是秘密,连父皇(李赞熙)都知道,原来母后与父皇都是心知肚明的纵容了方旻洙的野心,但是父皇母后有能力征服方旻洙,自己不能“知道,可他不是我随随便便就能控制的。” “那个不用担心,他能懂轻重。”再说自己回朝当然就是为了顺带牵制方旻洙啊! 有崔钟显在,李秉宪(小皇帝)没多忌讳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既然崔钟显说不用担心,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秉宪默许了放过方旻洙。 完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问题,崔钟显再说另几人“在边关那一战,柔然和大魏都受了重创,魏方出兵多,损伤程度实在大,大凉也或多或少折损了一些精兵,这三方目前是无法与它国争雄了,现在要是被攻打我们恐怕也岌岌可危,大家都明理,也不会再妄动,朝内朝外都如此,皇上不再追究任何一方,大家便会安定,可以吗?” 请回崔钟显,李秉宪(小皇帝)别无他求,心中虽然是对那些个人万分恼恨,但已经不敢再计较,只怕这一计较,又触犯了崔钟显,只是现在要轻易保证不动大家,李秉宪多少有些不甘。 “皇上,”崔钟显转过身子直视李秉宪(小皇帝),对李秉宪极力循循善诱“分天下用手段没有谁对谁错,求安生为保命无可厚非,可以不计手段,这就是大家的立场,因为皇上让大家走投无路,被威胁到性命,关系到存活,不得不反,如若相对相安无事,各让一步,无非是各给对方一条活路,非要追究,错只在我。” 最后一句话让李秉宪(小皇帝)连连摇手“不不,不是,请您不要这么说,不在您,您没错,我明白了。” “谢谢皇上,是我单方面不合理的要求,您能接受,很感谢。” 崔钟显好像离远了,异常生份,就像他刚入宫那会儿,保持距离,行事有礼规矩,一切拿捏的刚好到位,虽说之后他也恪守礼节拘泥的做着该做的,可他好歹没仅仅把李秉宪当成皇帝。 没错,仅仅像一般人对待皇帝那样恭敬的对李秉宪,崔钟显现在正这样对待李秉宪,不再是‘太后’,没有作为‘母后’的自觉。 “还是讨厌我吗?”李秉宪(小皇帝)低落着,没头没尾的问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头一抬,眸里尽显困惑“是为了父皇(李赞熙)回来的?只是为了他吗?” 当断则断,恻隐之心只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丝的希望,已经与李秉宪(小皇帝)发生了错误的关系,那就得改正过来,同情心对崔钟显来说不是必要的东西,他浅笑,几乎没犹豫一秒便答“是的,只为他。” 力气就像被源源不断抽离出去,心也因为隐含的唯一一点点期待落空而被掏走一般,李秉宪(小皇帝)想装作自己很好,用轻到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哦~” 还是不能死心,不屈不挠是支持自己一路去找回母后的秉性,父皇(李赞熙)那不是死了吗?那现在活着的自己总排的上号吧?李秉宪再拿出精神问“那现在……现在有喜欢着谁吗?我只是问问,没有要对谁下手的意思。” 嘴上说不会对谁下手,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不是吗?崔钟显直言“皇上,请不要好奇这种问题,说谁都不大好不是吗?您即使做了保证,人都是不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生物,一旦生气起来,会食言也正常。” “呃……嗯~”最后李秉宪(小皇帝)终于失了底气作罢。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如李秉宪(小皇帝)一样局促的来了,在厅外磨蹭半天才进门,崔钟显也不在意他的状态,淡然处之,请人坐下后没有拘泥的问“军队撤回来了吧?双方没有冲突吧?”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乖乖点头“嗯!” “叫你回来,其实有话对你说。” 僵着身子坐在冷硬椅子上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往后紧紧靠了一下,有点不想听崔钟显的话的意思,崔钟显可不管,直接接着说“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现在你应该更清楚这点。”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肯接受,不死心的问“为什么不能?你愿意就能。” “不是我的意愿能决定的事,如果能把一生还给一个人,我会还给你,龙俊亨,不是先皇(李赞熙)亦不是平原王(李弘基),是你,可你又不是一般人,你十六了,能胡混的日子也没多少了,你对我很好,是真心待我,可我毕竟不是女人,你担负的又是整个大凉,现在我们都没有相伴的立场,你该懂事了,以后让人安心些吧!回大凉,乖一点,人迟早得离开父母,到了那一天,我如果还在,可以替你父母看着你,相对的,你也得和皇上好好相处,你也知道盟国的重要性,不会记仇吧?”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比李秉宪(小皇帝)更偏激,抗拒接受还发了少爷脾气,猛然起身带着委屈控诉“你就是想说要我放弃你,要我回大凉以后别惹事,要我不计较以前的事和皇上共处。” 一想自己这是可能被驱赶了,龙俊亨放弃抗拒走过去抱着崔钟显,坠在崔钟显身上不放“我不走。” “你这是干什么,放开!” “你是不是女人又怎么样?你想要告诉我的我懂,但我不能从中选择你认为该选的、不要舍弃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你,现在怎么样都好,即使你不喜欢我,或者和别的男人怎么样,我都不管了。” 崔钟显一愣,用力掰挂在自己身上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没出息了?” “因为你所以没出息呀!别轻易就舍弃我不行吗?”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抱着崔钟显的身体慢慢蹲下,将脸埋在了崔钟显的膝上,确实没有出息,要出息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混账。”皇帝(李秉宪)放声怒号,一脚死力踹过来,绝对是故意杀人的力道,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终于从崔钟显身上剥落,坐在了墙角。 崔钟显吃了惊“皇上!” “趁朕不在,对母后做了什么?做了什么?说!朕绝对不会饶你,要大卸八块、碎尸万段……”这里李秉宪(小皇帝)气的话语跟着身体颤抖,那边崔钟显扶起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龙俊亨辩解“皇上,我没有,还什么都没做。” “还……还……那你就是打算做什么?现在还没做,等一下你要做什么?不能让你活,朕要杀了你。” 在李秉宪(小皇帝)暴走或杀人前,崔钟显先收拾情况“皇上,您答应过我的,请务必做到,俊亨和我的关系,您也心知肚明了,为何不接受?是否还是无法让这样的我在你面前?如果不可以……” “说什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管,你和谁都好,我不会过问,我没有意见。”李秉宪(小皇帝)踉跄退后,一转身愤然闯出去,只几步就不见了人。 “喏~会有的只是这种下场,俊亨。”崔钟显侧回头看龙俊亨(北凉王世子)。 下场怎样也不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意的,他偏固执的说“他说他不管。” “任性!!!”崔钟显斥责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一句,又恢复平常的语气婉婉说“我没想过自己居然会陷入男风,十八岁前不知忧虑,从不设想成人之事,进宫了却不住想象若我能成家立业会如何,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没有一点准备要去接受男人,却木已成舟,要不是他是皇帝,我或许还能挣扎,偏偏是最无法反抗的人啊!” 崔钟显蒙着眼睛笑起来“呵呵~没有选择,人总该认命,可是我也不甘过,不是不甘只能与男人相对,而是不甘那人,如果没有选择,偏偏只能给我男人的话,至少也要对我抱着爱意,这是没有拒绝的权力后唯一的要求,给我一个爱我的人,那我能平衡些,先皇(李赞熙)走的早,直到他驾崩前我也不能相信他,你喜欢我,只有你是仅凭着对我的喜欢没有目的的一心帮我,可我们身份都不对,你有我要的爱也没用。” “你说什么我都不答应。” “那你回大凉,”崔钟显的手指指外面远处的位置“把该做的做了,不用你励精图治,不用你接下皇位,起码的,延续香火,生了孩子后继有人再回来,那时我无二话,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笑话,崔钟显是什么人,和别人搞出孩子了还会要你这个孩子他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还记得上次出使柔然回程时在客栈被崔钟显捉弄的事,那种占有欲,天下第一,龙俊亨当然不会傻傻答应。 “搞半天,你还介意这个?还有子嗣这种事,说实话其实你就是担心这个吧?你去生,你和别的女人去生,生了算我的,我带回大凉当儿子养,给他做皇帝,怎么样?”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气愤的大吼大叫,却不知自己的愤怒全被皇帝(李秉宪)听去了。 留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母后寝宫,李秉宪(小皇帝)能安心吗?当时虽然生气悲愤,可是又留了心眼,跑出去就一屁股坐在拱门外自己伤心,顺带监视龙俊亨什么时候走。 “你真是不会听人话啊!”语气徒然变调,之后是男人放声大吼“老子说叫你看开点回去好好过啊小子!!!我想告诉你的是爱情不能当饭吃。” 传来扑通一声,李秉宪(小皇帝)扭过身子,坐在地上探出头去看,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似乎是被摔出来了,正面朝下躺在寝宫门口,崔钟显撸着水红色衣袖,一个女版男子汉教训完人撸袖子的场面,大白天的很骇人,崔钟显身上燃着恶魔的光。 李秉宪(小皇帝)赶紧缩回头,屁股在地上一蹭一蹭逃离是非之地。 “反正,我不会离开。”地上被摔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越挫越勇,只剩一口气了还是坚持不懈。 “随你,你现在还没皇上懂事。” 第八十六章:没有江山,请给美人 “如果你没出征,现在我们怎么样?” 画卷里与自己相对的人的微笑已经开始陌生,记忆里的模样也模糊了些,在画里,他依然如故,画外的现实世界他已经不存在。 上侧的题词无不彰显他的性格,崔钟显默念最后一句“只此独爱,哼~只此独爱。” “不是朝夕不离吗?看来你也有不能如愿的事。” 慈宁殿前窗边,李赞熙(先皇)拥着自己问“爱妃记得与朕第一次相见吗?”,其实即使记得也模糊了,唯一清晰的是开到尽头的繁花,他比花还漂亮的笑脸。 李赞熙(先皇)的爱有些偏执,过激到让人窒息,崔钟显自认为自己的占有欲屈指可数,和李赞熙比便是小巫见大巫。 得到自己起,他便越抓越紧。 慈宁殿已经不再是宫殿,是座高塔,是奢侈的牢笼,崔钟显住在那里快与世隔绝,李赞熙(先皇)不喜欢崔钟显与人接触,他要崔钟显只看着他,身边除了必备的宫女太监,不准任何人靠近。 过去李赞熙(先皇)在位的那将近一年里,崔钟显就这样过着被李赞熙的爱隔绝的日子,李赞熙多疑,容不得沙,假使崔钟显多看哪个宫妃一眼都会遭到嫉恨。 这就是李赞熙(先皇),他喜欢的只能独属他,只能专注于他。 这种情况下崔钟显能接触的唯一就是李秉宪(小皇帝),在宫中与其它任何人无瓜葛,唯独有那么个成了自己儿子的李秉宪可以不设防,但李赞熙(先皇)其实是连李秉宪也不放心。 爱的高塔太深,会让对方产生压力,况且摸不清那是否真心,李赞熙(先皇)不求真心,只求拥有,他自己明白强势的夺取要换真心艰难,崔钟显不求真心,对方不是他可以驾驭的,两边各怀心思,同床异梦,相互的防备里没人去看对方的感情。 可笑,最后李赞熙(先皇)愈发的喜欢,愈发的想要从身心占有这个人,崔钟显却越紧促。 出征前那晚的缠绵,他闭口不提战事,只与自己胶着在一起,就像难以分离,强迫自己说与他交合的愉悦,每一次,都要自己承认乐意与他欢爱,霸道却自欺欺人的悲哀举动。 然后他笑着离开,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惊慌失措的大家促防不及的打击,又一点点去向崔钟显证明他的爱。 “实在过分。”纤巧的手指戳在画上李赞熙(先皇)笑的好看的脸上,崔钟显学着李赞熙笑,喃喃细语,如与相交数载的情人对话“就这么走了,就不能再等等,你怎么能要我在一年之间爱上你?至少,再给点时间,都没能给我爱上你的时间就去了,却要我知道你的心意。” 终究在没喜欢上他前,他离世了,竟然只是输给了时间,如果晚一点,再晚点离开,崔钟显就能感受李赞熙(先皇)的真心去喜欢他,又或者早一点,李赞熙早一点让崔钟显知道他把一切弃之不顾来换崔钟显的爱,崔钟显就能卸下防备。 所以现在崔钟显只能以感激之情来缅怀,而不是爱情。 人死了,永远都没机会和时间发展情感,把未完待续的感情延续成爱情。 “我们都逾越了禁忌,本身就失了道德,你还有这么一层光环,但是你若不是有这光环,便得不到我,你是皇帝,受限于宗室,李弘基(平原王)心中有的是没法去冲破的规约,他怕你,他怕违了礼教,给我选一个男人,能与我相伴的,毕竟都不是你们。” “或许最需要我不过龙俊亨,论对我的感情,我会选他,可他是储君,呐~殿下(李赞熙),你们的身份都错了,家与国,当然我该以国为重,你们也一样,只有一个人的身份对了,可他没选我,我有时候很恨他的胆小,我的男人不能胆小,所以谁都不能陪伴着我呢,这样,你安心了?至少我心里对得起你,因为我没把心给任何人。” “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的,还不配得到我的心,如果我动摇了,你那么爱我,也不会计较吧?” 狡猾的推脱,崔钟显自嘲的笑容浮现,自己不是个管得住心的人,一旦有人真心对自己了,心里就偏向那个人了,所以说给画中人听的说辞,似乎不坚定呢!那么心给谁了? 李弘基他,真的很胆小啊! “母后。” 画作铺在地面,崔钟显被纱裙包裹的纤瘦身体伏在那副巨幅上,头发也柔顺的散在画上,人已经睡着了。 李秉宪(小皇帝)再次小小叫了一声“母后。” 保证过不碰他,李秉宪(小皇帝)不敢轻易去触碰崔钟显,若抱他起来,或许不该。 “母后,到床上去睡吧!” 眼缝瞄见李秉宪(小皇帝)的脸,崔钟显挪动手,坐起来“皇上,以后没人时,就不用叫我母后了。” 小皇帝脸色并不好,一只膝盖跪在画前对着崔钟显,看崔钟显醒来坐在画上,他抬起膝盖蹲着与崔钟显说话“不是母后,是什么?母后想父皇(李赞熙)了?” 崔钟显如实的承认“嗯!” “不能把……对父皇(李赞熙)的喜欢分给我一点吗?” 坠入爱河的人,可真是惹人垂怜,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心里,并且不容易被动摇,这就是年纪稍小一些却被捧着的男孩子特有的心态,龙俊亨如此,刘昌贤(殿中尚书)又何尝不是如此,打不怕骂不怕,却只有刘昌贤最懂事,李秉宪却显得如此儒弱到委曲求全了,本来最该让人头疼的该是李秉宪,现在却是龙俊亨。 要怎么说怎么做才会让各位明白自己的苦心孤诣?自己在李秉宪(小皇帝)心中实在是太美好,被神话了,那得点破那种美好“皇上,不能分给您,因为我并不爱先皇(李赞熙)。” 李秉宪(小皇帝)震惊到坐倒在崔钟显面前,崔钟显从画上起来再扶起李秉宪,实实在在告诉李秉宪“他没有给我爱上他的时间就走了,看来我与他无缘无份,是我辱没了他的心意。” 李秉宪(小皇帝)凄凄问“母后~爱谁?” “告诉过您不好回答,皇上,之前为您选了妃,如今您从未宠幸过任何女人,这让我很为难,难道皇上偏爱男色?如果如此,您身边的男人,我一个都不会留,直到您子嗣丰沛前,我不会让男人近您身,倘若您能续下后嗣,那么您的宫帷之事我不会过问。” “为什么要一直逼我做那种事?”委屈的腔调里哭意很明显,李秉宪(小皇帝)抹了眼睛问“如果我有后嗣,那么您是否允许我做任何事?” “当然不,皇上,别钻牛角尖,我说的是不会过问,那是你对别人怎样我不管,不包括我,皇上该知道我们现在是怎样的关系吧?” “那您喜欢谁?” 循环游戏吗?李秉宪(小皇帝)对这个问题执着到疯狂,说着说着又回到原点,崔钟显扶住自己的额头想了一下“喜欢女人。” “嗯……呜~呜呜~”好像终于绝望了,李秉宪(小皇帝)擦着两只眼睛哭着退到门口。 才不是就这么死心,虽然有点死心……但是要防范于未然,你不分给老子一点喜欢也没关系,老子也不让你喜欢别人,李秉宪内心真实OS,才不给你一点点出轨的机会。 显阳殿(太后寝宫)的所有侍女被子撤走了,崔钟显所到之处没有女人,除了恩地和普美还在以外,崔钟显看不到别的雌性生物。 李秉宪(小皇帝)又粘在显阳殿(太后寝宫),今日退朝早,奏折没有要事,听说崔钟显伤势已经痊愈,李秉宪以后也不好再借探视这种借口时刻赖在显阳殿了,所以借最后这机会想好好陪崔钟显一天。 殿内只有李秉宪(小皇帝)对着崔钟显,崔钟显客气的问“皇上是为看望我的伤势来的?已经恢复了,皇上不用再挂心,谢谢您这几日来的关照,劳您费心了。” 李秉宪(小皇帝)闷闷不乐,郁结的回应“嗯~母后这是哪里话。” 怎么还叫母后呢?已经不是了,崔钟显纠正“皇上,您已经不用叫我母后了,没人的时候,您是君,我是……我是什么呢?总之,该怎样就怎样。” 怎么能这样撇清关系?生疏的把距离拉远,李秉宪(小皇帝)一点也不了解崔钟显的内心,这种做法,不是报复,也不含讨厌在内,就只有公事公办的平常心,虽然比被恨好,可叫人心中好生苦闷。 “是我怎么了吗?”李秉宪困惑,明明知道现在只能这样相处,却又不理解怎么非得这样。 “没怎么,我本来就不是母后。” 恩地走进来了“太后,骠骑大将军(方旻洙)求见。” 崔钟显转头看了一眼李秉宪(小皇帝),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李秉宪立刻起身,没生气,也不发怒,恭敬的说“儿臣告退。” 像小心的幼犬,想吠,却怕人,他已经不敢再反对什么,即使崔钟显与任何人藕断丝连,如何在眼前做乱,他都认了,并且要避着,识时务的不去打搅别人。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皇上似乎误会什么了。”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我不知道皇上在。” 他一直都在,即使人走了,心思也留在这里,误会就误会吧,也好叫他死心,崔钟显问“有什么事?” “箭伤,恕臣有罪,是下官的人射伤了您,我要人去到处寻找良药,找到了不错的,给您送来。”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双手奉上自己府内去寻来的药,崔钟显拿起药瓶看了看“可是,我的伤已经好了。”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抬头讶异的问“那么快?” 是快,李秉宪(小皇帝)几乎片刻不离身的照看着,李弘基(平原王)送了药来,刘昌贤(殿中尚书)也一刻不闲的送些能用的不能用的药品。 “真是抱歉,我无意伤您,如何向你赔罪?” “没关系的,”微笑着的崔钟显大方的摆手说“把他们杀了就好。” 方旻洙:-_-b “呃……这样啊~微臣,遵命!”真是不该来坦诚,但是实话已出口,看来崔钟显真的很记仇又不能吃亏,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还一心以为他不拘小节,刚刚脑袋坏了才情不自禁认罪。 崔钟显还没完,怎可轻信于人,他问“旻洙啊!真不是你的意思吗?” “我……我有什么必要伤您?”此人恶劣不减当年,不,甚至更恶劣,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才明白对崔钟显好好说话行不通,于是恢复以往的反击“倒是太后您,好像没选好对象,柔然王(尼尔)居然保不住您。” 真是讨厌的家伙,崔钟显也不继续发难了,正经的问“那你还有什么事?” 崔钟显正经的问,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正经的答“太后,微臣不是曾说过,江山没了,美人总该给我吧?” 什么情况?这一个个的还赖上自己了怎么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才是最不爱吃亏的人嘛!居然要一报抵一报,崔钟显心里杀人之余笑起来“哈哈哈~方旻洙,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笑“哈哈哈~彼此彼此。” 第八十七章:对的人 李秉宪(小皇帝)无依无靠,只有一个崔钟显,所以他要忍,所以他要让,否则这唯一将失去。 做了太子就在崔钟显身边,叫他母后,受他照管,父皇(李赞熙)是个遥远的父亲,亲生母亲还不如陌生人,兄弟姐妹之间只有权益争斗,只能亲近没血缘的崔钟显,成了皇帝更是在崔钟显的羽翼下被保护,身边的亲人,只有崔钟显。 管他要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怎么样还是要是和龙俊亨如何,随他吧,都不是管了,比起失去,比起让他越来越疏远,还是放任他的好。 “皇上,您在干什么?” “嗯?母后!!”李秉宪(小皇帝)受了一惊,忙把靠在树干上的身子站直,端正站在崔钟显面前“您怎么来了?” 不是刚刚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才进的显阳殿(太后寝宫),这会儿也才过十多分钟,崔钟显怎么就在外面了? “我刚刚忘了提醒您,摄政王(李先皓)他认为您后宫空虚,所以向我请命说在选秀的日子前先给您挑选几个女子,后宫现在还由我掌着,所以王爷他来问我的意思,皇上意下如何?” 心里已经够怨恨摄政王(李先皓)了,居然还在这时候闹这么一出,李秉宪(小皇帝)被火上浇油,却不表现出来,如往常那么稳稳应对“每年选秀的日子也快到了,何必多此一举,母后还是别答应,最后还不是得您去操办,又得劳您操心。” 摄政王(李先皓)那哪是着急后宫空虚,他是着急皇帝(李秉宪)弃置后宫,想要多找美女来勾住皇帝,不让皇帝一心只想着和太后越矩,若让和先皇(李赞熙)在一起独独受宠都没能诞下子嗣的太后霸着皇帝,那皇室就完了,不对,即使太后能延续后嗣那也不成啊,太后若是生下小皇帝的儿子该怎么算?这才是真正的完了。 但摄政王(李先皓)的想法崔钟显一眼看穿,虽然崔钟显希望李秉宪(小皇帝)多充实后宫,但是自己希望的那是自己情愿的,别人打着好人的旗号实则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实在叫人不能爽快接受。 所以这次崔钟显没有趁机撮合选妃,而是大度的认同李秉宪“既然皇上这么说,那我回了他好了,不过今年的选秀,我希望皇上自己选,那样您可以挑选出自己喜欢的,也不用接受大家硬塞给您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次居然没趁着有人提就穷追猛打把一堆女人推销给自己,李秉宪(小皇帝)见崔钟显态度如此不符,心想有诈,一定要使什么怪招式了,心里防备到了极点。 “那么我先回宫了。”不过崔钟显没使诈,告别后就离开,李秉宪(小皇帝)心里觉得怪怪的。 “皇上。” 刚走几步,有人站在前面,真讨厌,居然遇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李秉宪(小皇帝)哼了一声绕过去。 “伤好了?” 崔钟显淡淡点头。 “我想要说几句话,可以吗?” 看在他没叫‘太后’的话份上,崔钟显再点头,身边的人就识相的下去了。 “假使不回来,或许没那么多拘束,其实我倒是希望您回来。”这种剥开身份说的实话对于李弘基(平原王)而言难能可贵,但是他说出口了。 崔钟显很平静的问“现在为什么说这个呢?” “以后我来陪着你吧!” 崔钟显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面瘫着说“李弘基,你病了吗?要不要叫御医?” 李弘基(平原王)并不被崔钟显的玩闹影响,自己认真的说“你选了回宫时候我便想好了,你这一生不都赔在这里了吗?这里谁都没有,不过还有我,你已经放弃和柔然王(尼尔)走了,以后相见亦难,也不可能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一起,他毕竟是储君,只有我能陪你了。” 不知哪句说错了,崔钟显变了脸问“什么?” “想在这个宫里陪你度过以后的日子,虽然那时候输给了皇兄(李赞熙),是我自己放弃的,我没那个胆识,现在,这个宫中只有你我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只有你我,不是吗?好吗?” “李弘基你好狡猾,可……只有你是对的人。” “真的没关系吗?” “你怕吗?李弘基?” “不……怕,但是……都……都这样了,事情都成这样了,皇上他……要是再被发现,我是担心你。” “啊……啊……唔……快一点呀~嗯……” 李弘基(平原王)稍微放快了动作,崔钟显才满意的娇喘着搂紧李弘基的背。 “哈……啊……啊……你……嗯~最近是不是碰女人了?”崔钟显突然夹紧李弘基的腰,危险的看着李弘基。 李弘基急摇头,干脆的否认“没有!!” 没有的话这种表现太差强人意,崔钟显不信“两个月了李弘基,如果没碰女人,你就这点本事?” “我真没有,刘昌贤(殿中尚书)可以作证,皇上(李秉宪)每天要我批奏折,根本不可能去找女人,我也没有回过家,一直在尚书府。” 天地良心,自己真不敢去碰女人,那种会冒风险的危险事,李弘基(平原王)真没有做。 虽说回宫两个月了,两个月根本没有清闲过,变着法的被小皇帝(李秉宪)给整,还要替皇帝当牛做马,累的像只狗,哪里还有心思找女人? 不过这两个月日子慢慢恢复如常,大家战战兢兢的心总算平缓了一点,气氛也没那么尴尬紧张了,就是皇帝(李秉宪)比较爱故意刁难人一些。 今天,还是李弘基(平原王)自回宫以后头一次好好的见了崔钟显一面,虽然就上了床,可也是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犯禁。 “那就给我用力啊!”腰上的腿松开一点,崔钟显喊了一句便示意继续,李弘基(平原王)忙不跌应承“是!” 交缠后得以歇息,崔钟显偎在李弘基肩窝里“我只有你了,这个世界,这个宫里,只有你了。” “嗯~还有我,我会陪你。” 如果回宫,能相伴的,只有李弘基(平原王),李弘基就是那个唯一能陪着崔钟显的人。 进宫意味着一辈子只属于一个人,不会得到独属的伴侣,崔钟显那时候的觉悟是如此,可是无法独属的伴侣也失去了,以后就是孑然一身吗? 在深宫,独自渡过一辈子,还是有些残酷。 李弘基(平原王)所明白的是,自己是唯一可以不给崔钟显压力陪他走下去的人。 那个身份对了,没能勇敢选择崔钟显的人,是李弘基(平原王),崔钟显此生脱离这种境况也无望,总该有个能与他共度的人,不会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那种身份的人。 再说崔钟显自己都还小,还要人关心。 即使无法光明正大在一起,好歹也算是能执子之手了,弥补了很多方面,如从前的无法勇敢选择,如现下的孤寒,别人弥补不了的,李弘基(平原王)可以。 第八十八章:找碴 “太后,皇上来了。”普美在窗子外小声的叫喊。 床上的两个人忙成一团,谁能料到大半夜的,他偏会来,还那么刚巧,昨天不来,前天不来,就赶了别人做亏心事时来。 “你从屋后芙蓉池走吧!” “什么?”李弘基(平原王)穿衣服的手停在那里不动了,从后面走,那不是一片被湖水包围的地方,岂不是要游泳? “快点!”崔钟显命令的不容拒绝,李弘基被半拖半拽的拉过去。 “母后~”人没推下去,李秉宪已经到门外,崔钟显比了个快走得的手势赶紧拉着衣服转出去。 “母后~”李秉宪(小皇帝)叫着来到门口,推开门。 崔钟显已经回到床边,站在那里理着衣服问“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我刚忙好,所以……想……想过来……母后……”开始只是有些结巴的话戛然而止,李秉宪(小皇帝)顿住了。 崔钟显忙看李秉宪(小皇帝),李秉宪正看着枕头旁,平整的床铺上好好放着一枚玉佩。 随身携带的玉佩标识的都是身份,常常见面的人,他身上戴的东西,又怎会陌生? 李弘基(平原王)忘记带走了,崔钟显抱歉的唤回李秉宪(小皇帝)的注意力“皇上!” “嗯!我……并不想那么晚过来,但是~但是……”想要说什么呢?无法好好说话呀!李秉宪(小皇帝)没说下去。 突然过来,不是突然想来,是告诫自己不该来,现在起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就是一鼓作气的来了。 李弘基(平原王)在这里,因为知道了,所以李秉宪(小皇帝)要来,虽然一味麻痹了自己说不在意却还是在意,还是叫人看着这里,所以痛心着,悲悯着,装作无意过来。 怎么会把自己的东西落下,算挑衅吗?李秉宪(小皇帝)只是想来听崔钟显一句谎话,可是那种东西落下,连谎话都不用听就展露事实了。 打开始,崔钟显是想瞒着,即使李秉宪(小皇帝)说不会管,崔钟显也不想做的放肆,因为想要顾到李秉宪的心情,却马上就被发现,崔钟显亦不推脱,释然般说“本来不想让您知道,但是被您看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从何时开始的?母后喜欢的人是他?” “皇上别误会,先皇(李赞熙)驾崩前,我和平原王(李弘基)并没有发生那种事,也不是那种关系,至于现在,只有今晚而已,喜欢不喜欢的,我还能有吗?正是不明确了,所以才如此啊!哦!对了~”崔钟显顿住笑了一下“说了皇上不必叫我母后了,这样的我……” “不要!!!”李秉宪(小皇帝)的吼声有些压抑,藏着蛰伏的兽性,崔钟显乖乖闭上嘴。 “别再对我这么生疏了,李弘基也好,方旻洙也好,我不会管,真的,我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李秉宪(小皇帝)自欺欺人的拼命摇头,否认自己的真正想法。 “皇上,别这样。”崔钟显劝慰着上前安抚李秉宪(小皇帝),李秉宪避过崔钟显,把想说的说下去“多少错我都和你认,不要再说别叫母后那种话,不要故意疏远我,生疏的叫我皇上,像从前那样叫我皇儿、秉宪都好不要再把我称呼做‘您’了,我好怕哪一天我和你就只是真正的太后和皇帝。” “您很在意,在意那些男人,在意我与谁如何,可是您又怕这宫中锁不住我,怕我孤寂,更怕阻拦我会使我不高兴,皇上,我并不是饥渴的需要男人,我只是想要一个依靠,在这里,给我一个支柱,您看到,我很强,很独立,那只是困境所迫。”崔钟显抹抹李秉宪(小皇帝)的头“您不用紧张,我不会跑掉,不是和您回来了吗?会好好帮助您的。” “我不能当你的依靠吗?因为我年纪小,所以觉得我不可靠?你说,谁都可以,就我不行,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对?” 搭在李秉宪(小皇帝)头上的手不动了,崔钟显注视着李秉宪“傻瓜,怎么能喜欢我?我不是男的吗?先不说我是男的,就算我俩的身份也不可能不是吗?皇上,您只是有恋母情结,因为从母亲哪里没得到母爱,所以,渴望能给您母爱的母亲,您把我当成妈妈了。” “不是的,不是。”李秉宪(小皇帝)猛摇头辩解“我承认,开始是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你,一直当做是男女之情来看待,可是后来知道你是男的我也喜欢你啊!身份可以改,即使你是母后也……” “不可以!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母子,但那也不行。” 崔钟显那么干脆的否决,李秉宪(小皇帝)愣了一下,之后恍然大悟般说“是为父皇(李赞熙)?因为我是父皇的孩子,所以你不要我?我知道对不起父皇,可是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何止是对不起呢?简直就到了最糟糕的程度,皇上如果不平衡,以后我不会和任何男人往来,这样,是不是很公平?您也就不用介怀了,就这么说定了。” “你怎么非要擅自替我决定?自己自说自话,自己敲定一切,就不顾别人的感受,我喜欢你啊,你居然要用这种条件来交换,根本不留给人一点余地,想摆脱我到甚至是用和所有人断绝关系来要我死心。” 以为李秉宪(小皇帝)已经说完了,崔钟显刚想说话,李秉宪(小皇帝)突然之间握起拳很肯定的下结论“我知道了,就是因为年纪,你不要我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明明刘昌贤(殿中尚书)对你很好,你也不要他。” 这小鬼的观察力真是明锐,连刘昌贤(殿中尚书)都被他看出来了,崔钟显默默抹了一下额头。 “因为我们都还小,可是你却愿意和柔然王(尼尔)走,也愿意和平原王(李弘基)在一起,还有父皇(李赞熙),你说你是男人,所以不能在一起,可是你对于父皇或者柔然王、平原王还不也是男人,为什么你就愿意和他们在一起?” 你父皇是皇帝啊,我敢反对么?这种责问根本没有一点道理好不?尼尔(柔然王)那是意外,请别算在这个行列,李弘基,崔钟显自认自己和李弘基青梅竹马的说,这样还不够吗? 崔钟显内心那些吐槽李秉宪(小皇帝)又不知道,只自己一直笃定的说着“你就是嫌我们小,只把我们当孩子看,难道我不会长大吗?李弘基他年纪大点怎么了?好不公平,又不是我要晚出生的。” 重点您就放错了皇上,只注意到年龄小那一个共同点,却看不到别处的差距,年纪是一个问题,是要成了母后的自己怎么向还处于孩子阶段的各位下手啊?重要的是储君与幼年君主或独子还不能成为无法选择的理由么?一个是自己前任男人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前任男人的姐姐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父辈世交的儿子,根本没有一个搭调的嘛! 问题那么多,你难道看不见? “皇上啊!我说话的时候您可要好好听啊!这么无视他人好意可不行,我不是说了母亲和孩子是不行的么?您是要我死了以后再被先皇(李赞熙)凌迟一次?” 这种语气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马棚里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发飙那次,还有前些日子把龙俊亨从厅里摔出来那次,李秉宪(小皇帝)光想想都怕。 “我知道了,你就是只讨厌我,从以前就是,所以要谁都不要我,你对我成见。” “皇上,您这么说可真叫人寒心呐,我可是,对谁动气都没对您动手过,可不仅仅是因为您是皇帝。”崔钟显对着李秉宪(小皇帝)慢悠悠诉说,由于语气没有感情,加之李秉宪已经认定崔钟显从来都讨厌自己,所以李秉宪不打算听下去,边走边说“我一直以为身边还有一个你,原来我什么都不剩。” 崔钟显不追了,目送李秉宪(小皇帝)离开。 嘿嘿!老子才不会善罢甘休呢!李秉宪(小皇帝)边走边坏笑,找李弘基(平原王)的麻烦去。 “方将军,朕最近招揽了一些能人异士,听说将军您武艺高强,来比试比试吧!” 那哪是能人异士,完全是些职业杀手嘛!有比试比试八个十个打一个的么?有比试比试往死里拼的么?不是比试,是杀人啊杀人。 最近不是‘比试’就是‘切磋’,快遍体鳞伤了都,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叫苦不迭的抱拳“微臣遵命。” 校场里才开始‘比试’,李秉宪(小皇帝)就昏昏欲睡,扭头看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经过,大叫“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你怎么还没滚回大凉,陪朕下棋。” “皇上,这比试……”金禄贤看了一眼毒辣的太阳下被围攻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 李秉宪(小皇帝)很随意的交代“先打着吧!” “皇上,围棋不能这么下。” “混蛋,朕喜欢这么下。” “……呃……是……” “朕赢了,来人,给我数,被围几颗打几板子,给朕数清楚了。” 金禄贤抹着冷汗开始数被围了一大片的黑棋,输了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是棋艺差,是皇帝(李秉宪)的玩法太霸道,他硬是要一次就出两颗棋,就算是国手也玩不过他呀! 最近被刻意找碴很多次,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忍无可忍下责问“皇上,您故意打击报复对不对?您在记恨我,我都没有计较,您居然变着法的来‘报答’我们,您是怎么和太后(崔钟显)做保证的?君无戏言也不能做到?” “龙俊亨对朕出言不逊,你们可都听到了,朕这是为了他的放肆教训他,来人,打~”居然敢拿母后来威胁自己,李秉宪(小皇帝)岂会轻饶。 “皇上,你……啊!真打,你个小人……” “呀,龙俊亨,你怎么了?”崔钟显拉起碍事的裙角,踩着绣鞋小步小步跑过来护在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背上喊“住手。” 执仗的太监停下,崔钟显瞪着金禄贤问“怎么了?” “皇……皇上……”金禄贤小心的斜眼去看李秉宪(小皇帝),李秉宪假装没看见,扭头朝着一边吹口哨。 “太后,皇上他……”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趴在施仗刑用的长椅上,第二次挨板子依然疼的龇牙咧嘴,不过还好崔钟显来的及时,还没被打几下。 “皇上……” 崔钟显刚开口,李秉宪忙狡辩“不是,不是我,大家可以作证,龙俊亨先以下犯上的,金禄贤,你说。” 金禄贤底气不足的附和“呃……是……是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借口啊皇上,狡辩要不要这么明显还拖自己下水,金禄贤悲愤不已。 “可是最近大家都以下犯上么?为什么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受伤了,平原王(李弘基)也受伤了,俊亨也是。” “呃……他们……他们自己不小心……不小心……”圆不了谎,李秉宪(小皇帝)恼羞成怒的推到龙俊亨身上“混蛋,龙俊亨你为什么要自己受伤啊?” 龙俊亨本来想不甘示弱的吼‘是谁弄的?’,但崔钟显在这里,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乎弱弱趴在长椅上博取崔钟显偏袒。 可恶,明明刚刚很精神,现在居然装重伤,李秉宪(小皇帝)看出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企图,却无力还击。 “算了,来~”崔钟显朝身边的侍从招手“替哀家把世子扶起来。” 即不指责自己,也不戳穿自己,只说算了,又是无声的抗议么?还是不想管自己?有时候,沉默会比打骂更伤人,李秉宪(小皇帝)离开了座椅,转身说“对不起母后。”然后带着侍从走了。 崔钟显顿了顿,伸手帮忙扶起龙俊亨(北凉王世子)。 “你真是不听话,真的不回大凉?” “不~您和我去的话我就回去。” “哈哈~傻话~” 第八十九章:打击报复 先帝(李赞熙)第一年的忌日,过场上的事完成了,最后剩下崔钟显在陵前长跪。 广阔的陵地四下无人,只有职责所在带着禁军护驾的刘昌贤(殿中尚书)带着一众禁军把守,李秉宪(小皇帝)吩咐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纸钱烧光了,崔钟显起来,走到墓碑前,背靠墓碑坐下“下葬那天,您的嫔妃哭的好惨,就我似薄情寡义的人。” “秉宪他偶尔不懂事,但是却会为君,在政事上,从不会意气用事,您可以放心了,还有……您的儿子,他……似乎取向不对,真是抱歉,我早已发现,却……却没及时制止,是没狠心打破他那点幻想,以至于现在难以扭转,看他那样……我似乎只有对不起您了。” 总是对他抱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所以就纵容他的情感了,崔钟显也没能控制走偏了的李秉宪(小皇帝)。 初见时,李秉宪(小皇帝)才十四,刚刚没了母亲,那时候崔钟显确实觉得自己能狠心不管他,不过实际行动却不那么照想法走。 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的爱意,李秉宪(小皇帝)明如星辰的眼里,蒙上着变了味的情愫,一闪一闪很耀眼,叫崔钟显无法忽视,情结越结越深邃,但是崔钟显放任了。 一开始嗤笑他被假象蒙骗,居然喜欢只是一层画皮装扮出的‘女人’,那时李秉宪(小皇帝)喜欢的也确实是个‘女人’,所以没有烦恼,摒弃那个‘女人’是父亲的,别的都没什么好在意,因为那个‘女人’做着他的妈妈,李秉宪能假借母子之情独得自己陪护,而自己在那时就看破那种小心思,却若无其事的纵容。 为什么要怀着那点好心去纵容他?那是实在不由自己克制的东西,他那种年纪,那种状态,那种种无法独自面对的际遇让崔钟显一再忍下去,似乎就是对这个叫着自己一声声母后的大孩子有了母性。 结果让李秉宪(小皇帝)一发不可收拾,沉溺于其中,到头来却是崔钟显自己也想不到的,李秉宪亦不再能克制衍生到顶端的喜欢与恨,上了叫做母后的男人那张床,硬是不可收拾的让感情错下去。 即使想到会被恨,崔钟显也没想过会让李秉宪趴在自己身上啊!那种事,发生了就不可能当成没有“不可能当没有的,是吧殿下(李赞熙)?说什么把那种错纠正过来,其实只是说来叫自己安心的,我一直都很心疼他的,虽然接纳他比接纳别人难,可那都是在为他好,这么想的话,我不是平白会对人好的好人,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我也会心疼,还是不要这么折腾他了,毕竟那是我当自己孩子来照看的您的儿子,殿下(李赞熙),既然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出来的男人,我为什么要白白送给别的女人?您说对不对?” 崔钟显天真无邪的转头瞄墓碑上李赞熙的字号,掩耳盗铃的自问自答“当然对,您要我和他好好相处的,不是您要他做我日后的后盾么?这样不就全照您的想法发展了?殿下(李赞熙)您若真爱我,那就不会介意的,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他,大不了,我把下辈子赔给您,您看这样行吗?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您又没说不行。” “其实呐~我不是想叫他受这种感情的苦,可以的话,我不想成全他,或者可以的话,不叫他受苦便早日成全他,一直拒绝是因为,都是因为您啊殿下(李赞熙),您对我好,他却偏是您的儿子,叫着我‘母后’的人,身体上却……对我做那种事,每次他那么叫我都羞愧死了,当然啦,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是个自私又霸道的人,我就是太了解自己,一旦自己接受了什么东西,绝对没有再还出去的道理,人也一样,被打上了自己的标签,就绝对想要把他抓牢,所以说,我会对得起您,因为是您的儿子,那勉强的,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让他有后嗣的。” 该说的说完了,崔钟显从墓碑上起来“嗯!对了,”崔钟显低头看着墓碑“似乎不止一点对不起您,您的弟弟,平原王(李弘基),这个不怪我哦,您走了总该有人来照顾我……呃……您姐姐兰西大长公主的儿子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真不怪我,他就是不愿意走……还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说没了江山要我把自己赔给他,他一定是说真的……还有吗?不记得了……唔……” “啧!”崔钟显突然露出很火大的表情“完了殿下(李赞熙),我把以后的几辈子赔给您都不够,可恶~可恶啊!!!” “母后?” “太后?” 刘昌贤(殿中尚书)和李秉宪(小皇帝)一同冲过来,看到已经在暴跳如雷的崔钟显,都怕怕的往后退了一点,李秉宪(小皇帝)在刘昌贤背上戳了一下,示意刘昌贤开口,刘昌贤硬着头皮问“谁惹您生气了么?” “没事!!!混蛋!!回宫!!” 那口气哪像是没事的啦?就像要去斗殴的混混嘛! “实在可恶,天下那么多男人,我身边都是些什么货?最可恶的是居然都把我当女人。”崔钟显边自顾自走,边嘟囔,原来他刚刚才猛然发现一个很悲哀的事实,自己被很多男人缠住了,所以才大发雷霆。 刘昌贤小心的问“太后您说什么?” “要你管!!” “呀!方旻洙,你去打架了?咦~弘基……那个……俊亨……只是两天没见啊!你们三个打架了?” 前面三个人不是脸青了就是手伤了,李弘基(平原王)更惨,被侍从两边搀扶着,崔钟显疑惑的打量三人。 要说打架是有可能的,可是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还算很大度的,不至于和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或者李弘基(平原王)动手吧?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把被包着的手伸到崔钟显面前“是打了,不过不是打架,是我们被打。” “可我不会治疗啊!不对,谁打你们了?”崔钟显还是拉过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手好好看了一下,是扭到了。 “还用说吗?皇上啊,”本来不打算来和崔钟显说的,不过照这样下去可能会被皇帝(李秉宪)公报私仇给弄死,于是三人就来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指着自己的脸“皇上硬是要和我猎鸟,说是比谁猎的多,输的人掌嘴,他那是猎鸟么,对着人射啊!管管吧!” “哦!”崔钟显点头,又问李弘基(平原王)“你挨板子了?” “不是,他昨天约了我,世子(龙俊亨),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说是抢楼,搭了一个高高的木塔,把绣球装上面,不是只有一个人能抢到吗?算上他一共四人,那输了的三人就要去游洛河,那肯定就死在河里了,谁都不想输,结果,结果就这样了。” 崔钟显没听明白李弘基(平原王)的叙述,便问“为什么会成这样?”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晃晃被崔钟显轻轻揉着的手说“大家就拼命斗呀爬呀打呀,结果就摔的够惨,伤的都不轻。” 不是说输了的三人游泳去么?为什么三人都在这里?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吧?崔钟显比较关心输赢问题“谁赢了?当然是皇上吧?你们也不敢赢他呀!你们怎么没去游洛河?” “不,他赢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朝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指指。 崔钟显呆了,不可置信的问“皇上……皇上去游洛河了?” 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直摇头“可能吗?他要是去游洛河我的脸还能被打吗?因为他说他不怎么会游泳,所以这次比赛就算了。” “就……就这么算了?”太会耍赖了,崔钟显还是有点不信。 谁叫那人是皇帝,外加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和李弘基(平原王)也输了,又不是傻瓜,哪能去游洛河啊,龙俊亨和李弘基都还不想死,赢了的只有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那就是输了的都一个阵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帝(李秉宪)耍赖,李弘基和龙俊亨都忙顺水推舟,附和着说比赛不算。 于是赢了的方旻洙就成了众矢之的,当天下午李秉宪(小皇帝)就以猎鸟为名去报仇雪恨。 “哦~奇怪了,最近他没找刘昌贤(殿中尚书)的碴呢!我去找皇上说说。”崔钟显取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小匣子拿出来,分别递到方旻洙和龙俊亨手上“这个是跌打损伤的药,皇上给的,说是效果很好,可是只有两份呢,弘基你就忍忍,我替你揉一下。” 揉一下!!李弘基(平原王)大吃一惊,刚想出口拒绝,没想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把小匣子递给李弘基,一副恭谦的样子说“王爷,你用吧!我忍一忍让太后帮我揉一下。” 傻瓜,会死人的,李弘基(平原王)本来也不想害人,可是又怕自己遭殃,于是拿过药,满是感激的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世子,谢谢你。” 李弘基(平原王)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刚走出正厅,里面就传来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一声凄惨的嚎叫,崔钟显用照样还很柔和的声音说“哎呀,我力气本来就有点大,弄疼了?可是对付这种骨折还是崴到的就是该这么狠狠的,用力的揉几下才会好啊!你就忍忍吧!” “那哪是揉啊!是杀人~”李弘基(平原王)边摇头边对一旁还侧头注目着正厅的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说“他从小就力气大,下手忒狠,打的我和刘昌贤(殿中尚书)不是骨折就是崴伤,然后就用力的给你揉几下,逼你说已经好了。” “哦!好可怕!” “就是。” 晚饭以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别苑闲晃,刚巧遇上李弘基(平原王),李弘基先看到了龙俊亨,在路那边就打招呼“世子,你还好吧?” “好,只是手可能已经断了。” 李弘基(平原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想提醒你的。” 【不过你不死我就得死,所以还是牺牲小你算了。】 “王爷要去哪?” 前方走往景园就是式乾殿(皇帝寝宫),李弘基指指式乾殿的屋顶“王兄他~,哦!就是摄政王(李先皓)似乎进宫了,他啊,是兄弟里最固执的一个,不爱听劝,又一心只为皇室,因为皇上无视后宫,所以他颇有微辞,最近常常谏言惹皇上不高兴,虽然他不满太后(崔钟显)把持后宫,常与太后做对,不过也是为皇室好,我也不能漠视兄弟情分。” “那个啊,我也听说了,摄政王他一直煽动皇上(李秉宪)选妃呢,不过王爷,您还是别管了,自身难保了就别在意选妃那种事了。”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在好意提醒李弘基(平原王)吗?不是,绝对不是。 赖皮也用了,硬顶着也试了,最后崔钟显还是软硬不吃,独独只垂青于李弘基(平原王),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当然不乐意了。 要说龙俊亨怎么看出来崔钟显与李弘基暗下有往来的,看小皇帝(李秉宪)的态度就知道了,为什么小皇帝最近不刁难刘昌贤(殿中尚书)?因为刘昌贤和他一样被崔钟显一口否决了,两个被划在圈外的可怜孩子当然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李秉宪完全同情刘昌贤,把刘昌贤当做无威胁的战友,但是对李弘基,捉弄的那叫一个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虽然李弘基(平原王)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是情敌一枚,虽然现在看来崔钟显选择了李弘基,但是最大的情敌是李弘基,最大的阻碍却是皇帝(李秉宪)。 想想吧!崔钟显不要自己的原因,不和自己回大凉的原因,不就是要照看这个一直搞出烂摊子的皇帝(李秉宪)吗?选了回大魏,却要赶自己回大凉,且担心自己与小皇帝不合,种种的种种,都是小皇帝在中间哽着,所以,皇帝选妃了才好呢! 龙俊亨美好的算计着等小皇帝身边女人渐渐多了,忙不上管崔钟显了,那自己的希望又大一些了,嗯~不错不错。 “龙俊亨,你别痴心妄想了。” 嗯?什么声音?是谁打破自己美好的想象?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左右转头,发现皇帝(李秉宪)就在眼前。 “诶?皇上……” “朕不会选妃。”李秉宪(小皇帝)露出邪恶的坏笑。 第九十章:柔然王又来了 “太后,您回来啦!” “呀!!!要死啦?你就这么喜欢默默坐在正中间吓人?” “因为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当然要低调些了,这些天被皇上(李秉宪)整的够惨,我可不想再被他玩。” 崔钟显带几分困意问“那将军你来这里是想被我玩吗?” 一瞬间被刺激,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磕巴起来“……您……您还真是能说出口啊,呃……怎么了吗?很累的样子。” “胡说,我精神很好,只是身子软软的,不行,要睡了……”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扶起软软瘫在地上的崔钟显“要睡也不能在地上睡啊!” “你以为我想?为了不让皇上(李秉宪)对你们出手,我可是牺牲很多的,每天都陪着他玩呢!累死了。” 什么嘛,陪着玩去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忍不住换上调侃的口吻“这样啊,我以为您把身体牺牲了,那倒真是要叫微臣感激涕零了。” “去死!” “这样不对哦太后,”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抓住崔钟显软软打过来的手,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太后,什么叫累,您还真该好好体会一下。” 床越离越近了,崔钟显开始在方旻洙怀里乱动“喂……喂……方旻洙……方将军……将军大人……车骑大将军……旻洙君……不要闹哦,哀家可没有开玩笑。” “着急了?居然开始用官腔了,有什么好怕的,您对我也不陌生啊!” 崔钟显怒吼“说的什么屁话,我身子都要散架了,这大半夜的,有完没完啊?你精力旺盛凭啥拉着我艹?你不睡老子要睡。” 崔钟显那一吼,方旻洙(车骑大将军)更是戏说起崔钟显来“哟~哟,真可怕,让大家来看看这样的太后吧,真男子汉啊~真正的您可真恶质啊,皇上现在听了您这些话还能叫得出母后吗?” “你放心,就算我成了你这么粗鲁的老男人他还是会叫我母后,你给老子停手。” “不好,停不下了。” “停不停?” “太后恕罪~” “你给我适可而止!!!”推搡之下崔钟显居然毫不留情的动手,只是被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轻松镇压,于是崔钟显手一松,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躺好。 方旻洙没继续,停下躺在身边问“怎么了?” “没怎么,没那个心情。” “看来皇上让您很苦恼,我来是想告诉您,柔然王(尼尔)好像来了,他要进这宫殿不用多费功夫,您最好去借殿中尚书(刘昌贤)的禁军来用一用,不过他想要办到的事,似乎没人能挡啊!要我保护您吗?”方旻洙侧头,等崔钟显答话,半天没人回应,爬起来朝那张脸看,已经睡着了。 “真是,这样就睡着了!” 连续几天里崔钟显都在式乾殿(皇帝寝宫)陪着李秉宪(小皇帝),今日不知不觉已经入夜,李秉宪还没倦意。 “皇上,还不睡吗?” “母后累了吗?那你去睡吧!”举着的棋子放下了,李秉宪(小皇帝)结束了一下午的棋局。 崔钟显把那枚棋子放到李秉宪(小皇帝)手上“不,皇上若是有这个兴致,我可以陪您。” “不用了母后,我该就寝了。”李秉宪(小皇帝)咬着唇摇了摇头,他也累,但不能被劳累打倒。 下棋其实有什么意思呢?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要让崔钟显陪着自己,因为之前一直刁难那几个人,所以惊动了崔钟显,李秉宪自己也一清二楚,崔钟显每日来陪着自己,无法是想要找点事情给自己做,是不想让自己再去捉弄那几个人。 即使明白,李秉宪(小皇帝)也顺水推舟,只要崔钟显能把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就够了,只要能天天让他在自己身边。 是个没出息的想法,但是却是个好办法,李秉宪(小皇帝)一刻也不松懈,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好歹每天都从早把崔钟显霸占到晚,这样,崔钟显别说与谁亲近,就是与谁闲谈的时间也没有,真是一举两得。 “每天要早朝、商政,已经很累了,确实是该早点休息,皇上,您不必这么做,闲暇时,如果想与我在一起,那就让人来请我,我什么时候都会过来。”都被崔钟显看破了,还婉转的说出来了。 多久没见的温柔?这个不是从前没发现他是男人时他特有的姿态么?是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所以生气的前兆么?李秉宪担心的装傻“啊?什么?那么明天母后要过来找我哦。” “呵~好!”到这里就算了,让他自己去理解吧!崔钟显也没继续把话说到底,笑笑便叫恩地准备灯盏。 灯盏还没点起前,外面来了人,是夏连(夏国公主小皇帝后妃),通报后进门看到崔钟显,似乎被吓到了。 这女人,真叫人讨厌,是李惠丽(小皇帝后妃)来也好,允秀(小皇帝后妃)来也好,崔钟显都不会有意见,是夏连(小皇帝后妃)的话,崔钟显绝对不喜欢。 崔钟显刻意问“皇上今日宣夏连侍寝?” “怎么可能,”李秉宪(小皇帝)急急否认,又问夏连(小皇帝后妃)“你来干嘛?” 夏连这一刻倒是规规矩矩回答“因为多日未见皇上,所以来问安。” 李秉宪立即逐客“哦,朕要就寝了,你回去吧!” 崔钟显倒是不走了,好好看着夏连,因为崔钟显在这里,夏连(小皇帝后妃)无比有压力,只能悻悻然告退,直到夏连完全消失崔钟显才命令回宫。 李秉宪(小皇帝)趴在窗边对崔钟显那边渐渐弱去的灯光说“我只是想叫你陪我,你不要生气哦!” 进了房间崔钟显就听到讨打的声音从软榻的方向飘过来“太后~有没有想我?” “哪里来的妖怪?为什么都喜欢大晚上静静坐在我房间?” 普美把整个房间的灯都点上,心情大好的退出去了,恩地是不情不愿的丢来一盏茶才离开。 “你怎么会来?怎么进来的?” “想你就来了,什么都别说了,先做一次吧!” “你说什么?”崔钟显慢慢转头满眼不善的看那个破廉耻的男人。 尼尔(柔然王)居然完全无视崔钟显的眼神,而且似乎没有开玩笑,爬到崔钟显这边拉住人家的手“难得见面,你以为我是想来就来的?” 崔钟显气急败坏的骂“混蛋,难道见面之后这就是你唯一能想得出来的事吗?你也该给我规矩一点吧!” “对啊,这是我最想做的事。” 真无耻,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滚开……呀……滚……放开……不准抱……” 拉拉拽拽之后崔钟显被放倒了,尼尔(柔然王)脱起自己那一身衣服,崔钟显想爬开一点,但是裙子又被尼尔压在膝盖下,崔钟显拉自己的裙子,尼尔脱完自己的衣服也去拉崔钟显的裙子。 “喂喂~你不是来真的吧?”不用问崔钟显自己也猜到尼尔(柔然王)说出口了,那十有八九是要做的,不过这什么跟什么?怎么想也觉得太过分了。 “混账,别那么急,我自己脱。” “好!”尼尔(柔然王)放开手,举在两边,示意等着崔钟显自己脱,崔钟显一翻身推倒尼尔(柔然王),抱着衣服就往软榻下爬,边爬边得意扬扬“白痴,怎么可能自己脱,哈哈哈~诶……诶……干什么?什么?你在做什么?” 爬着爬着动不了了,崔钟显往回看,只见自己脚腕缠着腰带,尼尔(柔然王)拉着腰带把自己往后拖。 “脱吧!” 崔钟显对着把自己稳稳压住的人说“好,脱~” “我们两,什么时候发展到见面就能上床那种程度了?” 帮崔钟显脱衣服的动作没停下,但尼尔(柔然王)的目光分明停在了崔钟显脸上,之后边继续着视奸边轻巧的说“那个重要吗?我对你有好感,你也不讨厌我就够了。” 崔钟显失声一笑,轻声自问“我究竟有几个男人呐?” 尼尔(柔然王)心满意足的从崔钟显身上倒下,把人搂紧似乎要睡了,崔钟显累得喘了许久才缓过来,用手肘碰碰尼尔“喂,喂,你不会要在这里睡吧?起来呀,滚出去睡。” 旁边的人岿然不动,崔钟显提腿一脚,尼尔(柔然王)醒了,人已经被踢到了软榻下面。 尼尔(柔然王)揉着眼站起来“够狠~那我睡床,你睡榻上。” “喂,别光溜溜的对着我,我不想看,你真不打算走?” “不走。”尼尔认真点头。 “切”崔钟显不屑的哼哼“讨厌,都是会给我惹麻烦的人,你去躲起来。” “谁要来吗?” 还不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每晚以想要陪崔钟显说话为由,一到深夜就跑来守着崔钟显,崔钟显拒绝了他,也驱赶过他,但他就是坚持着,虽说两人什么也没做,崔钟显不允许,龙俊亨也不敢放肆。 实质上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也并不是为了对崔钟显怎么样才来守候的,他就是怕晚上有哪个男人来,不想让崔钟显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想让别的男人比自己更亲近崔钟显,假如崔钟显能接纳自己,那龙俊亨是愿意放任崔钟显的,但是被接纳的行列没有自己,那凭什么要成全别的男人?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心思崔钟显懂,那种想法与做法,就有点像皇帝(李秉宪),可是如何劝说也没用,再怎么拒绝也只会让龙俊亨越挫越勇平白的伤心罢了。 最近崔钟显很累,不单单是被李秉宪(小皇帝)与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纠缠着累,大家都叫崔钟显疲惫,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情感上的问题,叫崔钟显累,已经不好再去拒绝谁了。 第九十一章:就是要死缠烂打 那晚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没来,崔钟显不知道龙俊亨雷打不动的造访怎么搁置了,早上遇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才明白过来,普美那小妮子…… 崔钟显经过明堂时看到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呆坐在那里,龙俊亨也看到他了,叫了侍女来询问愿不愿意过去坐一下,看着龙俊亨不大对,崔钟显缓了去式乾殿(皇帝寝宫)的步子转到龙俊亨身边。 “柔然王(尼尔)来了?” “嗯?嗯!”疑问过后,崔钟显直接承认了“你昨晚来过?”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哀哀低叹“是啊,普美说不要打搅您,您和他家可汗已经入寝。” 大家都各自争取,普美当然也要为自家可汗努力一番了,眼看李弘基(平原王)和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都再次和太后重归于好,普美也为尼尔急呀!好在尼尔自己就很会争取。 “我啊~一直都自大的以为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从前也自以为是的把你算在我的物品里,认为你只属于我,后来认清现实,不敢奢求那种事,可是就连分享也没资格,我已经管不了你属于谁,喜不喜欢我了,就算这样,也还是无法被接受,我是哪里不对呢?究竟……怎么才能讨你喜欢……究竟……嗯?” 伤感的话语止住了,龙俊亨惊讶的抬头,他突然就被崔钟显拥进胸前。 “傻瓜。”崔钟显像是责备般说了一句,龙俊亨仰头看着他的表情,只见他笑着说“你不用怎么做,我也很喜欢你啊!我现在还是你的。” 可是自己究竟要多对不起李赞熙(先皇)呢?崔钟显再次喃喃着自问“我究竟有几个男人啊?” “不过我现在得到式乾殿(皇帝寝宫)了。”崔钟显放开了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对还沉湎于那个怀抱的龙俊亨说“否则不知道谁又要遭殃。” 大老远的,崔钟显看到刘昌贤(殿中尚书)站在大殿前面‘晒太阳’,而且一看到自己就拼命摇头摆手,究竟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啊? 崔钟显果断的几步走过去“昌贤,抽筋了?” “不是~”刘昌贤(殿中尚书)摇头酸酸的说“柔然王(尼尔)来了是吧?” “咦?”这下崔钟显是真被惊到了“怎么全知道了?又是普美说的?” “哪是啊!皇上他借了我两个人,说是去保您安全守着您的宫殿呢,昨晚他就知道了,今早一来就拿我撒气,叫我在这罚站呢!您知道,他昨晚气的差点去您那里闹了,可是……可是终究还是……唉~” 半个月前,柔然派史官来了,好像与高车起了冲突,柔然那方的意思是要大魏结盟,除了崔钟显,大家都知道柔然谈和的事。 刘昌贤(殿中尚书)却给抖出来“柔然王(尼尔)要与我们结盟,原因您也知道啦,就是那时候三方对峙大家都损失惨重,柔然王就是占着这个看准了大家只能结盟自保,还占着有您,您肯定不会拒绝呀!但是皇上(李秉宪)又不甘心,没想到柔然王他倒自觉的跑来了,其实明天就是商谈的日子。” “我明白了。”崔钟显恍然大悟,猜测着“所以大家都瞒着我呢,皇上不想我知道他会来,就连李弘基(平原王)都不乐意我见到他,这些没度量的,这种时候还给我玩这种小把戏,都兵力大减了还只顾私人恩怨。” 崔钟显大步流星踏进殿内,李秉宪(小皇帝)抬头,凄凉的喊了声“母后”就垂下头去。 “皇上,结盟的事……” “行了母后,我不想听那种事,我就想说说我和你,”李秉宪(小皇帝)像豁出命一样,应该是在昨晚下了什么重大决心,现在毅然决然的鼓足了底气很有声势的冲崔钟显喊。 崔钟显退了一步“您……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到。” 不大声就没气势啊!李秉宪(小皇帝)依然大声“凭什么你就可以到处找男人,偏偏就是不要我?我、不、管,要是你不要我,我就天天找大家的碴,我就只是年纪小一点我怎么了我?” 搞半天还把重点放在年纪小上啊,活该你反应不过来,崔钟显将计就计“我不喜欢小孩子。” “小……小孩子?我就算小也不至于算在小孩子上吧?哦!!我知道了,嫌小?”李秉宪前两字说的咬牙切齿,过后突然调笑“嫌它小啊?那晚被它做到哭的是谁?” 崔钟显之前也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被李秉宪这么一说,气上来了,非要和李秉宪顶着干,开口就一句气死李秉宪的话“哭?你太看得起自己那小东西了吧?你被强上能不哭吗?就你那二两肉,是我遇到的男人里最磕碜的,敢跟我在这得瑟。” 李秉宪一时语塞,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指着崔钟显的手都气到有些颤。 对付流氓,无须犹豫,你只要更流氓就行了,可对方要是一流氓加皇帝,还是不讲理的霸君那种,就有些不好对付。 只见李秉宪手指狠狠一收,先前气到通红的脸冷下来之后一声嗤笑“哼~做的时候你不嫌磕碜吗?好像那时候你没嫌小,再小不也让你哭爹喊娘了?没关系,你不要急着否认。”看崔钟显要说话李秉宪忙着打断他,然后接着说“母后,您等等哈,晚上儿臣就让你看看到底磕不磕碜。” “你……混账,该哪滚哪去。”崔钟显脸一阵青一阵绿,他敢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哭爹喊娘,虽然是有一点想喊来着,可是都给忍了,那小子尽会乱编,说的自己被做的多惨一样。 李秉宪也不多留,气哼哼甩着龙袍就走。 要说李秉宪怎么就那么轻易走了?难道不生气?那当然不可能,李秉宪气极了,可是自尊心上也受了沉痛的打击。 一个孩子,一个15岁的孩子,刚经历了男孩与男人间的蜕变,人生中的处男夜才过,那个帮他(好吧,是被他硬上的)完成第一次的人,说他小,嫌弃他,绝对的重创。 气的哼哧哼哧小猪一样的李秉宪小皇帝,出了显阳殿直往太医院去,找了太医就两眼放着恶毒的光要太医供上最厉害的壮阳药方,心想着晚上非弄死某人不可,太医惊的不轻,冷汗直冒,写方子的手抖啊抖。 身为皇帝老师的侍郎因为有事找皇帝便打听着皇帝的踪迹寻来,看到李秉宪在颐指气使的和太医说话,上前作了揖“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这是哪里不舒服?” 李秉宪转头一看,自家有学识的老师来了,偏头看了侍郎一眼,眸中满是高傲“平身,老师,怎么样才可以长大?” “长大?” “就是身体上。” 靠!你问这种问题能不能别用这张高傲脸,用词还能再直接一点么?侍郎大人内心万千那啥?叫羊驼的东西在呼啸奔腾,然后又有皇帝终于长大了,思想觉悟变高了的万千感慨,直感动的泪流满面。 “回……皇上……这这个嘛……年纪慢慢上去了,身体各部分都会随之生长,您不用急。”文化人就是文化人,瞧瞧,说的多含蓄,李秉宪你会不会羞愧一下? 不急?怎么能不急?事主一脸我很急来表示情况很紧急自己等不起,老子被歧视了啊有木有?他嫌弃朕的尺寸呢?你说不用急,你太监怎么懂皇帝的急?好吧,你侍郎不是太监,可是你还是不懂朕多急,李秉宪鼻孔哼了一声闷闷不乐的走开了,走前不忘让太医把药方送到御膳房,吩咐今晚要用。 哎呦,这可神奇了,小皇帝要宠幸谁谁谁啦?下午御膳房的菜单一出,那药方的消息从御膳房烧火的传到洗菜的,从做饭处传到洗衣处,总之,传的很远很透彻,以药方到了御膳房为圆心每秒100米的速度充斥每个宫廷角落。 爱八卦的小宫女们立刻把第一时间得到的第一手消息迅速传开来。 谣言猛于虎,版本传到最后变味了,总之是到了下午,李秉宪有可能如心中所想的用上那么猛的方子吗?可巧了,崔钟显来了。 崔钟显即使让出了权力,在很多方面,他掌握着宫里的一切,包括李秉宪(小皇帝),李秉宪的所有崔钟显都管着,大到理政,小到饮食都有人替崔钟显看着,或者都由崔钟显亲自安排。 看着三三两两宫女激动的面红耳赤,崔钟显觉得怪怪的,顺口问了今儿晚饭给皇帝准备了啥?这一问不得了,崔钟显脸都吓白了(其实本来就很白),哆哆嗦嗦指着送糕点来的小宫女“你给哀家再说一遍。” 小宫女也哆嗦了,皇后您这是激动啥?我又没有肖想小皇帝,我只是给您送点心的,您儿子长大成人了您高兴也不用这么指着我乱哆嗦一把的吧“回太后,皇上的晚膳按您安排做的,只不过加了一道药汤,是太医院送来的,听太医说药性有些猛,叫煮药的适当着些,是……是阳春之药。” 那兔崽子说晚上要我那啥那啥?这不明摆着冲着我来呢吗?我造啥孽了养这么个儿子?崔钟显两眼一翻恨不得晕过去,不对啊,这会儿不能晕,晕了那色胆包天的家伙就占便宜了。 拍拍漏跳好几拍快停止运作的心脏,崔钟显吩咐普美“去把药方抽了,让太医院重新开方,换成大补汤,要加很多人参。”这大热天的呢,太后娘娘您要让您儿子吐血啊? 第九十二章:年下党结盟 “气死我了,他才十五岁,竟然叫太医院开那种药。” “你怎么惹他了?” 崔钟显剥了一只香蕉塞到尼尔(柔然王)嘴里“闭上你的嘴,话说你怎么还没走,要一直赖到明天商谈结盟?” “嗯,我没地方睡,咱都老夫老妻了,还叫我浪费银两去住店么?”嘴里塞满了香蕉,尼尔(柔然王)说话含糊不清的,崔钟显敲了他一下“你是贵客,皇上(李秉宪)会好好招待你的。” 尼尔(柔然王)把香蕉从嘴里拿出来“没搞错吧?要是让他招待,我现在肯定住在地牢里吃牢饭,听说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哥几个被他弄的挺惨,我是不是得和他们统一统一战线啊?” “听说?”崔钟显敲桌“你听谁说?又是普美。” 普美跑进来小声喊“太后,龙世子请见,已经闯进来了。” “你快~”崔钟显一站起来,靠在他身上的尼尔(柔然王)直接从榻上滚到了地上,崔钟显不容分说,拎起人就往外寝走,尼尔转头想说话,崔钟显一脚过去,把人踹进屏风后“你们绝对合不来,所以不要见面。” 崔钟显问进门就粘上来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怎么突然跑过?” “好高兴,所以想见您~我们和好了是吗?” 是高兴难过都想见自己吧?崔钟显能理解,安抚性的摸摸龙俊亨(北凉王世子)的脸。 “太后~”普美又进来了,崔钟显不耐烦了凶凶问“又怎么了?” “皇上来了。” 崔钟显凶不起来了,又拎起龙俊亨往屏风走,龙俊亨被推进去以后眨巴眨巴眼看着躺在屏风后侧贵妃椅上的尼尔(柔然王)。 “柔然王???” 尼尔正一手撑着头侧身躺着,一手拿着纸扇扇风,看到龙俊亨也不奇怪,随便性的问“王世子近来可好?” “好你个头啊!你怎么还赖着不走,昨晚就忍着你了,没想到你厚脸皮……” 屏风外崔钟显叫了声“皇上。”,里面两个人安静了,龙俊亨侧耳听外面动静。 不对,怎么脚步声越来越近?怎么是冲着这边来的?只听崔钟显问着“皇上您去哪?”然后屏风外伸进一颗头,小皇帝(李秉宪)大叫“别躲了,我知道……诶?柔然王(尼尔)!!!你怎么还在?来人呐有刺客,乱棍打死!!!” “别闹了皇上。”崔钟显拉回李秉宪(小皇帝),对跑进来的禁军微笑“皇上逗你们玩呢!” 禁军退出去了,龙俊亨指责李秉宪“你就是特意来找我麻烦的吧?知道我来了所以跑来为难人来了。” 李秉宪不理龙俊亨,拉着贵妃椅上依旧在晃纸扇的尼尔(柔然王)喊“你怎么还在?你要赖到什么时候,朕可是看在母后的份上才忍你的,该适可而止了吧!还不滚。” “喂喂小皇帝~”尼尔(柔然王)拉开李秉宪的手,一本正经的教育“不能对我这么没礼貌,我是你母后的男人,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是你得叫爹的男人啊,叫声爹来听听。” “混蛋~”怒喝之后,屏风内安静了,只见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李秉宪呆呆看着尼尔头上肿起的大包,龙俊亨躲在李秉宪背后,崔钟显的拳头正从尼尔头上移开,然后磨拳擦掌的对尼尔训斥“你对十五岁的孩子说些什么?” 尼尔摸摸头上的包,依然没有被影响,继续不正经“唉~没办法,你就是太宠孩子了,他才会不知道尊老敬贤啊!像这种事情,他迟早要接受,来,小皇帝,叫声爹来听听。” “去死吧!!!”母子两人一同把尼尔打倒在贵妃椅上。 第二日就是商谈的日子,尼尔(柔然王)的使臣也是第二日才会到,尼尔自己是独自出来的。 鉴于尼尔(柔然王)死缠着不走,又以政事为由,所以崔钟显也站在了他那边,李秉宪(小皇帝)赶不得人,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又是给尼尔安排住所,又是要亲自送他到安排的宫苑。 安排的地方与龙俊亨的宫苑比邻,但是又更远离崔钟显的显阳殿(太后寝宫),李秉宪(小皇帝)送着尼尔(柔然王)直到宫门,临了还恶劣的警告“朕好心安排你住下,你可别恩将仇报,要是敢悄悄跑到母后寝宫,我就把你当乱贼,乱箭射死。” 尼尔(柔然王)突然一脸伤心欲绝的指着李秉宪(小皇帝)“你居然想弑父,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母后选择了我,你却要狠心做这么大逆不道的孩子,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我才不要你这种爹,李秉宪(小皇帝)狠狠唾弃着陷入情景剧的尼尔(柔然王)。 “我就说吧!他们把我们当小孩子。”刘昌贤(殿中尚书)用手遮住嘴巴对李秉宪讲悄悄话,李秉宪抱手冷哼“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刘昌贤,你几岁?” “我?我和太后同岁哦!”刘昌贤(殿中尚书)不无自豪的对李秉宪(小皇帝)炫耀“而且严格来说我还比太后大。” 龙俊亨(北凉王世子)不爽刘昌贤那得意样,泼刘昌贤冷水“你骄傲个屁呀!你现在这白痴样比谁都像小孩子,再说不也一样被当娃娃对待吗?” “才……才不是这样……因为……因为……”因为自己和崔钟显关系好啊,所以崔钟显这是在照顾自己,不是把自己当娃娃,一定是这样每错。 李秉宪突然说“不对……” “为什么不对?”难道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被皇帝(李秉宪)知道了?刘昌贤犯愣了。 “你不对呀!”李秉宪指着刘昌贤“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只有朕和龙俊亨带着柔然王(尼尔)过来吗?你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朕旁边?” “因为太后怕你们打架,所以就叫在值守的我过来啊!”本来还在偷懒躲在祠堂睡觉的说。 龙俊亨和李秉宪一同戳了刘昌贤脑袋骂“你这个奸细。” 刘昌贤(殿中尚书)大声嚷嚷“啥啊?太后是怕你们被打,叫我来帮忙看着,如果你们打得过柔然王(尼尔),我绝对不会告状,再说……”刘昌贤放小了声音“我们现在是一国的吧?看吧,太后分明是偏袒他们三个年纪大的,对我们三视而不见。” 李秉宪大叫“你胡说,母后不是那种人,他只是不喜欢年纪小的而已。” -_-||那不就是一个意思么皇上?刘昌贤(殿中尚书)安抚了一下小皇帝(李秉宪)“是是是,皇上说的是,是不喜欢年纪小的,主要是因为他们三老奸巨猾,耍诈,太后深深的逃不脱他们的奸诈设计,所以我们一定要解救太后,这种时候,我们要团结不是吗?” 这种算计人的时刻,还到处拉帮结派的,龙俊亨是不会说出自己已经被接纳,否则就被最强大却最苦命的情敌小皇帝(李秉宪)给盯上了。 “以后,情报共享,但是要相互帮忙,不能算计对方怎么样?”刘昌贤(殿中尚书)开出有利条件,龙俊亨心动了,小皇帝(李秉宪)不屑“你能有什么情报啊?” “皇上,您可不能回头就不认帐。”刘昌贤(殿中尚书)抗议“要知道您现在的所有情报都是我的禁军得来的,您手上人多,可是我的禁军高手却才是王牌,虽然他们都隶属皇上,但是皇上和他们不熟,我很了解他们哦,他们发的任何暗号,还有任何暗语我都清楚,皇上您一定不清楚吧!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肯定是我。” “你……你们俩……”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指指李秉宪(小皇帝)又指刘昌贤(殿中尚书)“你们俩居然监视太后。” 李秉宪和刘昌贤一同不屑的对龙俊亨“切!” “所以……要不要?要不要达成协议?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和太后睡觉,我只是关心太后。”‘正人君子’刘昌贤假装毫不在意的抱着手闭上眼睛悄悄听两个人的动静。 龙俊亨分明很鄙视的看了刘昌贤(殿中尚书)一眼,李秉宪(小皇帝)倒是大方承认“朕想和他睡觉,朕还没有和女人睡过,所以很需要他啊!” 皇上您真悲哀,但是拿母后当女人使是不正确的。 龙俊亨第一个赞同“那么说定了,先要保证哦,谁都不能相互算计,而且要帮对方的哦,情报要共享。” 其它两人也一一加盟,可是……哼哼,才不可能不算计呢!每人心中都有个小恶魔啊! “刘昌贤,你长大了呀!” 崔钟显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闹的刘昌贤(殿中尚书)莫名其妙,他仰起下巴望着崔钟显“太后什么意思?” “别管我什么意思,刘昌贤,我再好好对你说一遍,别再存那些没意义的念头了,刘家只剩你,你父亲对你的期望,也是我现在对你的期望,别再和皇上他们胡闹了。” 原来是说这件事,刘昌贤(殿中尚书)瘪起嘴。 崔钟显提醒“今天不是给柔然使臣设宴送行?你在这里没关系吗?” “呃?完了,要迟了。”刘昌贤(殿中尚书)慌慌张张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进行准备,崔钟显看他这样,无奈的摇头“叫人给你送朝服,反正我也得去,你和我一起吧,我去换衣服。” “呼~是。”刘昌贤总算松了口气。 商谈已经结束了,谈和结盟也是预料中的,是实在没办法的事,谁叫那一战两方都亏虚了。 忍了尼尔(柔然王)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调戏崔钟显那么久,李秉宪(小皇帝)也想快点打发他走,所以谈判结束就立刻旁敲侧击明示暗示赶人离开。 第九十三章:软硬不吃,就该耍赖 宴会结束了,回程的队伍开始上路,李秉宪(小皇帝)松了口气,送走了一个瘟神。 还有一个正站在自己母后身边!! “皇叔(李弘基),今日政务繁忙,朕没时间看奏折,就交给你了。” 李弘基(平原王)表情稍稍僵了“呃……是皇上……” 崔钟显朝李秉宪这边走近问“皇上,您说说,您哪里忙了?” “朕就是很忙,哼~”李秉宪气呼呼去看李弘基,李弘基应允“微臣会尽快给您阅完奏折的。” “哼哼~母后,我那里不止奏折呢!”李秉宪靠近崔钟显,很小声的告诉崔钟显“我可是有很多东西让他忙,要是你……” 崔钟显果断小声回绝“要是我什么?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你这个小孩子。” “你!!!来人呐,拉龙俊亨或者方旻洙来打五十大板。” 李秉宪气急败坏,要随便逮个人来叫崔钟显软下态度,没曾想,崔钟显狠心的说“随便打,五十大板够了吗?不过皇上,您打人也得有个罪名。” “哼~摆驾回宫。”李秉宪气呼呼作罢。 不知道李弘基(平原王)好好在御书房批阅那些折子没有,李秉宪(小皇帝)闲来无事,悄悄跑到御书房去看笑话,结果自己就是个笑话。 御书房外站了几个侍卫,还有普美和恩地,李秉宪支开她们,悄悄伸头往里面看,只见李弘基翻阅一张张折子,崔钟显温顺的坐旁边,给他递茶,给他理好折子,给他备墨。 就像一对平凡又恩爱的夫妻,相伴多年,养成了两人之间独有的默契,那种般配的光芒叫人生恨。 “折子太多,我来替你看一些吧!”崔钟显拿过一摞奏折,心无旁鹜的仔细阅览,李弘基(平原王)抽过崔钟显手上的折子“您还是先回去吧!陪在这里很久了,回去休息一下。” 会不会在说自己坏话?李秉宪把脖子伸长,不放过任何一句对话。 “没事,我来看吧!”崔钟显欲拿回才开始看的折子,李弘基手一收,避开来“我自己来就成。” 崔钟显站起来夺过折子“你啰不啰嗦。我说我看就是我看,你客气个什么劲儿?” 果然母后还是太可怕,李秉宪在那声有气势的责备下退了一点。 “是是是,您看您看。”李弘基(平原王)赶紧双手抵上一摞折子。 “你回去吧!朕来。” 李弘基抬头,皇帝站在书案前。 李秉宪(小皇帝)把折子全部堆在一起,站在那里等李弘基(平原王)让位。 “皇上,累了就先歇一歇。” “嗯!” “要不要喝水?” 李秉宪眼睛盯着折子,稍微摇头,崔钟显还是把水送到他嘴边,喂了一小口。 “热吗?” 李秉宪摇头,其实,自己办公时,他也是这么候着自己的,只是那时候心思全在那数不尽的公务与文字上,忽略了而已。 御书房内忙了几个时辰后总算完工,李秉宪舒展了一下身子“母后,我送您回宫。” “嗯!” 榻上坐着一个人,绝对不是受欢迎的人,李秉宪想,为什么每次都心情好好一点的又是要看到讨厌的人? 崔钟显朝着榻上的人问“咦?你怎么还没走?” 尼尔答“怕你想我啊!看来你俩看到我很高兴嘛,皇上都呆掉了,就那么喜欢我吗?” 李秉宪(小皇帝)吼“你少烦人了,你就有那么闲吗?” 尼尔(柔然王)以及其认真的态度解答“闲啊!我很闲,应该说北方民族除了你们鲜卑大家都很闲,我除了打战就没什么事做了,最近以我的状况打战就不可能了,所以我没有事情可以做啊!” “朕真的很讨厌你啊!” “哀家也很讨厌你这种吊而啷当的态度。” 李秉宪突然趁机向崔钟显提条件“母后,这算你的责任啦,你要是要留下他就必须回报我,我是不可能容得下他的,除非你能给我相应的回报。” “哪有这样的,你想都别想了。”崔钟显断然打断李秉宪的算计,且直接表示“他算我什么责任?你要对他怎么样我都不会管的,容不下他就杀了他,随便。” 李秉宪与尼尔垂泪“好绝情!!!” “母后,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眼前的人哪里还是从前‘温柔善良’的母后啊?恶魔一般,对谁的态度都变得蛮横无比。 “哦,那个啊”崔钟显居然毫不在意的说“那时候我有求于你们,当然要对你们客气一些,可现在我并不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任何东西,那我为什么还要讨好你们?” 果然最腹黑的还是这一只有着男人的身体却得了颗女人心的伪女子。 “太小人了,心机也太深了吧你。”李秉宪即刻暴跳如雷,把一切都豁出去,崔钟显不屑一顾“您以为这里是平常人家啊,要活当然要有心机。” “好,我也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李秉宪(小皇帝)下了战书,转过身要走,想想不能让尼尔(柔然王)留下,于是过去拖着尼尔“你也一起走吧,让母后好好休息。” “啊~啊啊哈俊亨~嗯啊” 龙俊亨突然停了下来,正在兴头上的崔钟显被打断,欢爱余韵中的他睁开眯成一条缝的眼不解的看龙俊亨。 上方的大男孩一脸红晕,尴尬与羞涩尽现,为难的看着侧边。 侧方,李秉宪眼睛水汪汪,要哭出来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的两人。 “皇上,您为什么就要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出现?”崔钟显颇无语的拉拢衣服,光洁的手臂抬起来擦了擦发丝里隐现的汗水,然后推推龙俊亨的胸口,从龙俊亨身下爬出来。 今天龙俊亨一直缠上来,崔钟显也就半推半就的顺了龙俊亨,李秉宪会出现,崔钟显并不惊讶,因为他最近一直这样,不管崔钟显和谁在一起,李秉宪都会跑来破坏,不过往常崔钟显只是在与人交谈,今日出现在李秉宪眼前的,却是床第之欢。 平常日子里,李秉宪一定会趾高气扬的在这里放肆,刁难和崔钟显在一起的人,但是今天这种该真正该发脾气的事出现在眼前,李秉宪失了气势,只能以可怜兮兮的样子面对,还是……不能接受…… “皇上~皇上~”崔钟显叫了两遍,李秉宪才回过神,龙俊亨已经走了,李秉宪期期艾艾问“龙俊亨和你……什么时候……和好的?” 那混蛋,已经能和自己母后上床了,居然一点没有透露,把自己和刘昌贤(殿中尚书)这对盟友当傻瓜了吗?果然不能信人,李秉宪再次知道了人心险恶,单纯的心态又向阴险迈出了一步。 崔钟显问“皇上生气了?” “才没有。”李秉宪矢口否认“可是为什么?您连龙俊亨也愿意,怎么就是不喜欢我?” 没办法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和母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进展,不拿出一些手段根本不行,他都不肯给一个机会,如何叫他接受自己? “母后,如果你不要我,那也不许要那些人,我明天就赐婚、调职,叫他们离你远远的,你选吧,要不要给我一个机会。” “您就那么做吧!我会感谢您的。”居然一点不含糊的说会感谢,崔钟显的表情还是语气都是很希望那样的感觉,李秉宪没辙了,对这种没有软肋的人,真是难以下手啊! 一计不成,李秉宪又生一计“那我还是以后天天住在这里吧!免得你寂寞。” 好阴险,崔钟显坚决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不皇上,皇上住母后的寝宫不合适。” “可王爷或世子睡太后的床合适么?” “您说了不会管吧?” “我还不是能说话不算话。”所谓君无戏言根本就是胡话,无赖小皇帝(李秉宪)出现了。 李秉宪即伤怀又期待的求证“母后,其实您不讨厌我,要是讨厌我又怎么会不反抗我,那两次,您能反抗的,但是只是嘴里拒绝我,您也是喜欢我的吧?” “不。”崔钟显果断否认,李秉宪瞬间悲愤交加“那你就是喜欢和我做,因为我让你舒服了所以不反对,不然怎么可能有第二次?” 第九十四章:谁都不可替代 要是告诉李秉宪自己只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李赞熙(先皇)才不反抗的,李秉宪一定会暴走吧?结果一定很可怕。 自己怎么可能是因为舒服才接受的,明明是因为想起第一次被李赞熙侵犯才惶了神没奋力抵抗的,笑话,自己不是受虐狂,怎么会觉得舒服? 崔钟显敢指天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得到快感,一点点都没有,被那样对待还能得到快感,那自己成啥了? 还好没有感觉,被虐成那样还觉得喜欢的话自己就不仅银荡还变态,还有受虐倾向了。 银荡?崔钟显被自己吓一跳,难道自己真的成了越来越银荡的男人?崔钟显扪心自问,不是,自己才不银荡,又不是出于喜欢才和李秉宪做的,才没有在和李秉宪做的时候得到一点点乐趣。 好歹自己遇上的男人都算不错,而且自己怎么说也是先皇(李赞熙)的人。 先说李赞熙,年富力壮,虽然是中年大叔,可是人家成熟又有男人味,经验又丰富,即便他对男人没经验只是对女人经验丰富,可人家学的快,不是没几次就能让自己舒服了吗? 而且李赞熙衣服一脱,那身材,十个李秉宪也比不上,李赞熙的体力也不是盖的,李秉宪更是比、不、上。 再说李弘基,人家是瘦,弱也确实弱了点,可是李弘基温柔,任自己摆布,虽然有时候是很让人火大,但是也比李秉宪强。 方旻洙那就更不用了,大将军,练武的人,常常在战场杀伐的人,身材体力不用说了,满足自己绰绰有余,而且就算在床上也还算尊重自己。 最后,安·丹尼尔,想到安·丹尼尔,崔钟显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 最好的就是尼尔了,霸气又温柔,野蛮又体贴,虽然看起来满秀气的,但是边境蛮荒之族的粗犷彪悍都融合在他身上,衣服脱掉里面都是精壮的瘦肉,在床上就像老虎一样。 来对比一下李秉宪,算个球。 这样那样一比,崔钟显更嫌弃李秉宪了,简直被比的一无是处,本来还没那么多怨念,可是相较之下才知道差别那叫一个大。 他李秉宪有什么?年纪小,孩子气,只会给自己惹事,让自己生气,好笑的是还说自己和他做的时候舒服?太可气了。 自己那么多男人哪个不是如狼似虎的,就你那半斤八两要我对你有感觉?又小,又生涩,又不持久,居然要我对你有感觉,梦的倒美。 越想崔钟显越来气,心中讨伐起李秉宪来,试问李秉宪有什么?对自己也不温柔——李赞熙对自己可温柔了;坏脾气,心眼小,打过自己——李赞熙(先皇)都没打过自己。 他李秉宪到底有什么好的地方?崔钟显真的一点也没想到李秉宪的好处,念头一转,崔钟显脑中灵光一闪,那小子第一次是自己的。 没错,要说李秉宪有什么是值得夸赞的话,崔钟显记得,李秉宪说过他连第一次自渎和出精都是因为自己,可李赞熙(先皇)不是。 凭什么李赞熙不是呀?自己第一次给了他,还尽心尽力的伺候了他那么久,在床上比女人还卖力,你还给我弄一大堆后宫,儿子也一抓一把。(重点大雾啊小熊。) 再想想李弘基,他也是常光顾烟花柳巷的人,虽然王府里只养了一个小时候许下的王妃,但是他风流是从自己进宫就养成的毛病,而且已经风流出名了,想到这里,崔钟显恨的牙痒痒。 方旻洙就更不用说了,看就不是处。 尼尔?传说是有王妃的。 原来李秉宪还是不错的,崔钟显稍微平衡了一点,平衡之后又不平衡了,这些个坏男人,都不能轻饶。 不过再想想李秉宪与自己的关系,崔钟显严重受挫,虽然不想把自己当个女人看,公认的太后,从前的国母,现在的皇上他妈,这是全国上下公认的事实,崔钟显不得不把自己代入到这身份中。 哪有这样的国母啊?哪有这样的太后,被儿子亵渎的妈,这也太憋屈了,崔钟显两行泪没忍住终于落下来。 李秉宪看着那叫一个惊悚,你哭啥呀哭着?想当初你被我老子掳来做女人做的事没哭,色诱方旻洙你没哭,到我这你就委屈了还?我这是多让你讨厌呐? 李秉宪搓搓手,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如是好几次终于把手指揩向崔钟显挂在下巴尖的眼泪,眼泪擦下来还嫌弃的拿桌布用力擦手“您进入多愁善感期了还是怎么的?这样就哭了,不像您呐。” 崔钟显边抹泪边说“皇上您不懂,我说什么您都不会懂的。” 李秉宪顿住,身子靠在了桌上,最终泄气了“我不逼你,你自己待一下。” 看着李秉宪落寂离开的背影,崔钟显一手撑着桌子默然。 说了不管自己与别的男人如何,他与龙俊亨都那么说过,不是谁都没有做到吗。 “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介意,还说不再碰我呢!”崔钟显微笑,缓缓摇头,是自己纵容他食言罢了。 其实已经接纳李秉宪了,那天对他说的话就是暗示接受他,只是他反应不快而已。 不过心理上,崔钟显始终有障碍,那种把李秉宪当儿子看的想法时刻叫崔钟显难堪,再怎么说,要和儿子上床的话,还是难以轻易逾越啊!虽然李秉宪明明显显的很渴望,他的想法挡都挡不住的强烈,但崔钟显怎么好意思就主动说‘皇上,我们做吗?’ 这些天也只是在和他闹着玩,故意与他斗而已,不是讨厌他,不是拒绝他,就觉得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很有趣,所以崔钟显陪着闹,陪着故意逗一逗李秉宪,不过今天,李秉宪生气了,还有些伤心。 虽说在李赞熙(先皇)陵墓前说了接受李秉宪,拖了那么久,依然在伤李秉宪的心。 “殿下(李赞熙),真的要对不起你咯,其实他啊,我很喜欢,看我的时候,眼里有酸酸甜甜的味道!”那是初恋的味道吧?崔钟显没有初恋,还没来得及去对女孩子有兴趣就进宫、被迫献身,崔钟显羡慕李秉宪,倾心于李秉宪那种目光。 李赞熙(先皇)说过“假若爱妃你是一件物品,朕会一刻不离的把你带在身边,放在离朕最贴近处。” 可惜崔钟显不是物品,不过最贴近的话,还是有办法的,李秉宪是他的儿子,一样的血统,一样的身份,这样,李赞熙能离崔钟显很近了,李秉宪身上,流着他的血。 谁也不能代替李赞熙,但是也没有谁能带他李秉宪,从崔钟显进宫,就最先陪在他身边的人,让崔钟显有在这个宫里行走的目标,给他不再消沉去明争暗斗的理由。 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对崔钟显好的话,崔钟显都想去珍惜,虽然偶尔会对大家恶劣,也会对谁耍点小手段,但都是对崔钟显有意义的人,在只能以女人的身份活下去的这里,大家站在了他这一边。 ——正文完—— 番外一:太后的宫中乐趣 (一) 只不过是因为他哭了,所以暂时放弃纠缠而已,李秉宪(小皇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被打垮的人。 死缠烂打的基本,李秉宪还是清楚的,不做到最难缠的地步,怎么能对对方造成影响? 崔钟显回宫的时候李秉宪已经坐在自己床上了。 好说歹说也劝不走那个不爱听人话的小皇帝,耐心的劝导,客气的讲理,他都油盐不进,崔钟显终于用完了最后一点耐性,攒足了力气把人丢出去,门外的宫女们都被太后的举动给吓坏了。 “原来那天龙俊亨是被这样丢出来的啊?”李秉宪趴在地上念叨着,然后起身不以为意的拍拍身上的灰,再接再厉的走进了崔钟显寝宫。 崔钟显已经睡下了,背朝外侧躺着,李秉宪尽量轻声走过去,坐在床上。 里侧躺着的崔钟显睁着眼睛,李秉宪正躺下来,往自己靠近,但是他没有再赶李秉宪,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秉宪靠近后拉上被子,乖乖睡在旁边,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很轻,崔钟显也闭上了眼。 半夜床上一阵蟋蟋!!的响动,就像无声的战场。 李秉宪悄悄伸手去抱崔钟显,崔钟显没反应,于是李秉宪更大胆的偷偷从背后亲了一下崔钟显的后颈,还是没醒?李秉宪的手在崔钟显身上捏了几下。 睡的那么沈?李秉宪干脆两手缠上崔钟显,尽情揩油,崔钟显忍无可忍,拍开李秉宪缠上来的手,不客气的问“发的什么骚?” “想~上~你~”李秉宪字正腔圆,果然是天朝的好皇帝。 崔钟显“……” 崔钟显“先生是这么教你说话的?你知道含蓄怎么写么皇上?对母后说这种话的时候你能有点羞耻心或者尽量委婉么?” 李秉宪对自己的放荡不以为意,倒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委婉呐?儿臣想和母后行房事,母后意下如何?” “……你怎么不去死?”崔钟显一掌招呼过去,被李秉宪抓住顺势一拧,太后爬床上动不了了。 “哎呀母后,女人家的那么暴躁可不行,你说要我含蓄,你自己怎么不含蓄一点呢?你撒着欢的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时可没怎么含蓄,你在别的男人身下忙着给父皇(李赞熙)戴绿帽子时也没多含蓄不是?” “你想让我歉疚么?不可能,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愧疚,别忘了给你父皇戴绿帽子的还有你。” 总算被逮住要害了,李秉宪放开了崔钟显。 本来就没觉得李秉宪觉悟会有多高的崔钟显在屋内沉默片刻后听到李秉宪说“可我还是想做”时毫不意外的翻白眼,没错,翻白眼,太后也不是随时随地注重仪态的。 “谁管你呀。”崔钟显狠心的拉过短襟上裳,穿上,系着下裙要下床,李秉宪小狗似的瞄着崔钟显“可是我硬了。” “……” “不信你摸。”李秉宪手口一致,拉过崔钟显的手就往自己下身摁。 仿佛李秉宪下身是个烫手山芋似的,崔钟显叽哩呱啦边喊边挣脱李秉宪的手直往床外退,认为距离安全了才气的大骂“管你呢,谁叫你要硬?手是长着干嘛的。” 李秉宪扑闪着不大的眼睛像被主人关在屋外的小狗,眼里尽是道不尽的哀怨“我真的很难受。” 崔钟显嫌弃又郁结的看了李秉宪一眼“你还真像我儿子。” “我要求很低的,你用手也行,用嘴也行,当然,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就用身体。” 崔钟显直接回答“我很介意,我要求也很低,你用自己的手也行,用别人的手也行,最好用别人的身体,就是别用我的,如果你现在不乖乖睡觉,我马上就挑十个以上宫女来替你解决。” “是!”李秉宪立刻拉上被子蒙住头开始睡觉。 (二) 允秀(小皇帝后妃)年纪还小,不过已经知道守活寡的意义,宫里的那些风言风语是整个后宫都听得到的。 争斗的对象不管是谁,都很公平,在宫里,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很多人都在坐山观虎斗,真正出手了的没几个,一旦沉不住气,会一步走错步步出错。 如今夏连(小皇帝后妃)已经被讨厌,似乎也不敢再出手,皇帝仅有的三个后妃似乎稳稳的成了败方。 对手是太后(崔钟显),是皇帝(李秉宪)的母亲,和一般人不一样。 需要一个心计非凡的女人来同‘她’斗,才能增加胜算。 允秀(小皇帝后妃)看中了一个女人,异常的有姿色,假若论心计,那女人心比天高,手段高明。 异邦前来修好,敬献一批美人,其中一人如花似玉,向皇帝(李秉宪)献舞,迷倒众生,让夏连(小皇帝后妃)十分厌恶。 夏连悄悄看皇帝身边的太后(崔钟显),他只是以单纯的欣赏看着那女人的舞姿,并无异样。 那女人,就是允秀(小皇帝后妃)看中的人,那个女人曾在宫里同住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从各个皇子的选妃中退出回了自己的国家,没想到又被送回来了。 “真是难得的女子,相貌如此出众。” “母后您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李秉宪心中警铃大作。 崔钟显问“皇上似乎认识他?” “呃……不算认识吧!好像叫……叫……诗懿……是吧?皇叔?”李秉宪转头问下坐的李弘基(平原王),离的远,李弘基听不见。 长的很漂亮,真叫人不爽,崔钟显朝献舞的女子招招手,女子停下,慢慢上前跪下“太后。” “嗯!你叫什么?” “诗黎。” 崔钟显摆手“下去吧!” 诗黎朝一侧退下,崔钟显侧头看李秉宪“皇上,名字该好好记住呐。” “母后喜欢那个女人?” “嗯?”崔钟显回头看气鼓鼓的李秉宪,李秉宪揪着还没换下的龙袍不自觉的拉扯,低声问 “就是诗黎。” “那不是献给您的吗?我为什么要喜欢?” 李秉宪有理有据的说“因为你夸她长的好,你喜欢长的漂亮的女人吗?” 崔钟显竟不否认,而是认了般问“男的不都喜欢长的漂亮的女人吗?” “好过份,男人我都忍了,你现在又要喜欢女人。”即使那样李秉宪也不能拿崔钟显怎么样,所以转身看着地面独自生气。 以为崔钟显会走掉,不会理会自己的脾气,李秉宪想着走就走吧,反正他的安慰向来只带劝诫。 身后的人突然说“过来。”李秉宪稍微抬起一点头,但是没有照做。 “皇上。”崔钟显李秉宪走近“不要想那些没可能的事。” 李秉宪很实际的回答“不是没可能,是什么都有可能。” 崔钟显笑了笑,径自走朝李秉宪的龙床,坐到床边说“过来。” 李秉宪别扭了一下,还是暂时压下不满闹着别扭走过去,蹲到崔钟显身前,崔钟显拉李秉宪坐在身边问“皇上不是讨厌我和别的男人就是担心我和别的女人,那皇上希望我怎么样?您才能安心些?” 这难道是一种许可?不管是不是,好歹是个机会,不能放过,李秉宪老实说“你知道我想怎么样啊!我想要你喜欢我,心里接受我,可以的话……身体也……就是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不要忽视我的感情,把我当男人对待,希望你能全身心的来爱我。” “好啊!” “?”李秉宪一下子瞪大眼睛抬头,崔钟显再次重复“好啊!” 不是骗人吧?李秉宪小心翼翼的试探“就算身体也……即使我碰你你也不会生气?也不会跑掉?” 崔钟显肯定的回答“当然。” “那……就算现在也可以?”李秉宪默念我不是那种人,我没有想要,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嗯!” 天啊,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李秉宪都快眩晕了,这种时刻本该主动的扑上去就开始各种尝试,但是李秉宪反倒拘束起来,捏着衣角不敢动。 崔钟显蹲下给李秉宪脱鞋,再脱了自己的鞋爬上床“如果您确实想要这么做……已经确定了吗?” 即使紧张着,但是想要崔钟显,不管是心还是身体,这一点,李秉宪很坚定,从来没有犹豫过,他果断点头。 崔钟显默默脱起自己一身繁琐的衣服,外裳总算都退去了,也花了不少时间,因为衣服看着没几件,其实很多层,把鲜艳的外衬都一一脱下便是同样有几层穿插的素色里衬。 脱到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单衣什么也遮不住了,崔钟显白皙的身体尽现于眼前。 李秉宪好久都没动静,崔钟显停住动作去看李秉宪,他红了脸头也垂下,连呼吸都停在那里,于是崔钟显不再脱衣服,再脱的话这个孩子便没抬头的勇气了。 从前硬是强行和自己发生关系的那个人哪里去了?简直判若两人,这便是李秉宪的可爱之处,没有招惹他的话,他就像未经世事的小孩一样纯净。 “不行吗?”一双手捧起李秉宪的脸,崔钟显直直面对李秉宪,李秉宪慌着摇头“不是不是,可以。” “要我给您宽衣吗?” 即使是羞涩李秉宪也未退却,毫不含糊的说“嗯~好。” 那几只纤细的手指捏着衣襟下滑,拨开衣襟,熟练的脱下龙袍。 【“皇上,好嫩~”崔钟显是指皮肤,李秉宪脸一阵白一阵青,拉上被褥遮起下身喊“没有嫩,我做过。” “您想哪里去了?” 既然脱光了,那是不是该开始了?崔钟显没有动,那就是可以的意思吧?李秉宪发着颤把手伸向崔钟显,扶住对方双肩,试着吻对方,崔钟显没动,让李秉宪吻着自己。 那双手终于不安分的从肩膀处滑下去,包围了背部把崔钟显紧紧搂住,虽然动作逐渐不温柔了,可是那种生疏还是一如既往。 (三) 今年的选妃,李秉宪并没有空置下来,而是如大家所愿,仔细挑了几位,允秀(小皇帝后妃)向太后(崔钟显)举荐了一人,就是几天前异邦敬献的诗黎,摄政王(李先皓)举荐了无数四处收集的美女,李弘基(平原王)奉太后的命令亦挑选了几个贵族子女送入宫中。 就因为李弘基(平原王)送了几个女人来,惹恼了李秉宪(小皇帝),别人能献美女,李弘基一定不行,照李秉宪的想法,李弘基这是在落井下石,这是故意给自己找女人。 最后在李秉宪选下的基础上,崔钟显又许下了允秀(小皇帝后妃)举荐的诗黎,李弘基(平原王)献上的女人中也留下了两名,至于摄政王(李先皓)送来的,崔钟显一个也没留。 “你说,李弘基什么意思?” 就一般情况来看还是比较讲规矩的龙俊亨(北凉王世子)提醒“皇上,他是你叔。” “我叔怎么了?他和我妈睡一起。” 刘昌贤大声反驳“您也和你妈睡一起,皇上,我听说您前天晚上是在显阳殿(太后寝宫)过夜,您和太后睡了是吧?是吧?说谎的是小狗。” “朕没有否认,为什么朕要说谎?就是睡了怎么样?你不服吗?你现在对朕大呼小叫是怎么回事?想要以下犯上吗?” “我哪里敢?但是你们俩很没义气。”一副赌气样的刘昌贤(殿中尚书)扭着头脸朝一边,当初结盟就错了,绝对不该和这两个人同一战线的,即使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都比他们有义气多了。 龙俊亨为难的说“这种事情怎么讲义气?我也不能带上你一起吧?我最近没有哦!” 刘昌贤楚楚可怜的望着李秉宪“皇上~” “哼~”李秉宪抱着手扭头“吵死了,才不要,母后是朕的。” 对李秉宪都能上崔钟显的床,刘昌贤心存疑虑,他表示怀疑的问“可是他真的许你上床么?皇上您不会又硬来的吧?” “你脑袋不想要了?母后最喜欢朕了,”李秉宪开始夸夸其谈“母后亲口说的,他最喜欢我,所以愿意我和他睡在一起,那样他很幸福,和你说你也不能懂,”李秉宪再看看龙俊亨“你也不能懂。” 由于有说谎骗人的前科,而且食言也不止一次,再说他的手段大家也都见识过,出于这种种,刘昌贤和龙俊亨听是好好听着李秉宪的话,表面上也深信不疑的样子,心里却一点也不信。 再听下去也只是小皇帝(李秉宪)的炫耀,刘昌贤(殿中尚书)的不满而已,龙俊亨及时止住话题说“平原王(李弘基)他一定是想要让那些美女勾引您,借机先把您这个最大的情敌给除去,嗯~一定是这样。” 龙俊亨不是在挑拨离间,也不是借刀杀人,而是这是他真正的想法,现在小皇帝(李秉宪)还没威胁到他,所以他还不至于玩手段,这就是小孩子的好处,心思单纯不记仇。 刘昌贤不一样,刘昌贤不记仇但是记打,谁让他疼一次他就要还回去,这点是从崔钟显身上不知不觉学来的,而且成了本性难移,就如这次他就被龙俊亨和李秉宪给弄疼了,两人分明是丢下他向前迈了一步,被叛离,心很疼啊,要讨回来。 对方是皇帝也没关系,刘昌贤(殿中尚书)要靠太后,三个人的小聚结束后刘昌贤一溜烟跑去显阳殿(太后寝宫)。 每次大家讨论关于太后的事都是在晚上,现在天也黑透了,刘昌贤跑过去的时候崔钟显已经睡下,还好还没睡着,普美通报了一声以后崔钟显叫他进去。 崔钟显打着呵欠出来问“昌贤,你怎么晚上还在宫里?” 因为睡觉所以卸了妆的崔钟显又恢复成男人那样,身上衣服的衣襟也大开,对于崔钟显来说,自己对刘昌贤就只是一个男人而已,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也不用藏匿任何本质。 看惯了女人样的崔钟显,刘昌贤竟也适应如此的崔钟显,因为这是他最初所认识的崔钟显,刘昌贤直接忽略现在的状态,礼节之后果断告状“皇上最近欺负人。” “不可能啊,最近应该不可能。”该让他安心的,已经都传达给他了,他想做的,也成全他了,崔钟显觉得这情况下,他没理由再欺负人了。 “有,最近很火大的,一直发脾气呢,说是我和您好像很熟的样子,所以就一直朝我发难,还伙同龙俊亨。”假使把谎说那么大,刘昌贤(殿中尚书)也不怕被戳穿,崔钟显是不会去质问皇帝(李秉宪)的,对方毕竟是皇帝,崔钟显可从来没有严厉斥责或冒犯过他。 “哦,这样,昌贤,你要理解一下,他不知道我们从小认识,会介意这事~我也是想得到的,不过还是不能让他知道,我会看好他的。” 什么啊!效果完全适得其反嘛!本来期待崔钟显说‘那你待在我身边安全点’或者‘我会替你找借口教训他们’之类的,可是现在完全促成了皇帝(李秉宪)或者龙俊亨被崔钟显随时陪在身边的机缘嘛?刘昌贤可是来报那不讲义气的仇的,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刘昌贤倒是看得开一般摆手“还是算了,他是皇帝,要找机会修理人,根本随时都行,只是觉得委屈,我和您并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放心我。” “喔~你回去吧!”崔钟显折身回了内寝,待崔钟显转身,刘昌贤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得来全不费功夫,崔钟显那个‘喔’,可不是简单的‘喔’,这种简单的回答可是包含万千,这种语调是说崔钟显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终究还是自己忍辱负重,故作大方的苦肉计把那两个人比下来了。 “皇上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最近啊?一直挺开心的,如果方旻洙、李弘基、龙俊亨、尼尔、刘昌贤都死掉的话,会更开心,李秉宪摇头“没有啊,母后为什么这么问?” “啊~那就是状态很好,皇上,既然如此,这十天之内,我会为您安排宫妃侍寝。” 这是什么衔接?一点也没有联系得上的地方啊,李秉宪刚刚还很好的心情跌到谷底,恶劣的回敬“为什么还用安排,全部由你就好,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满意吗?” “如果我会给您生孩子,那我当然满意,皇上是如何在我身上努力也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的,”崔钟显正说着,一同坐在一边的龙俊亨似乎是坐不住了,多动症犯了一样往一边蹭着移过去,崔钟显朝他说“还有你呢俊亨,把皇上和你一同叫来,当然是同样的事了,哀家也是可以在这里给你挑选王妃的哦!” 突然在没有外人的场合自称哀家是怎么回事?要强调身份差吗?要用身份来使自己屈服吗?不行,要逃跑,不然会被逼着做一些奇怪的事,龙俊亨猛摇头“不不不,太后,您不明白,我觉得,我果真还是小孩子,女人对我来说还太早。” “哦~原来如此啊~”(您究竟是明白什么了还原来如此)崔钟显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是啊,小孩子还是得在父母的教育下慢慢知事,俊亨,送你回大凉吧!你父母好久没见你了。” 哪有这样逼人的???龙俊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崔钟显了,今天竟然就这么没有征兆的,无缘无故的来难为自己,李秉宪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崔钟显,要说幸临这事,虽说从前就一直步步紧逼,但是抓紧到直接开始安排,连时间也算好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从来没有过。 “不说话就是没意见了,好吧,那就定下了。”崔钟显一拍手,议程敲定。 哪门子的定下了?谁都没有松口说同意吧?这是什么新型的屈打成招法? 好吧好吧,只有出绝招,事到如今,能在崔钟显这种软硬不吃的人面前有点作用的就是耍赖,虽然那样会激发崔钟显的薄情寡义还有同样有些无耻到可怕的无赖性格,可这招是百试不爽的绝招啊!李秉宪笑的似个流氓靠上崔钟显“你要安排什么样的女人给我?我不会为难她们哦!不过要是我在她们面前对母后做了什么……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坏,我是说明天早朝我向朝臣宣布要把母后收为宠妃,那些顽固的朝臣会怎么闹??” 崔钟显的脸色马上变了,在还没寻思出怎么治李秉宪的时候,龙俊亨开始了他最拿手的——蛮横不讲理。 “哼~我就不回大凉,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选王妃也好,我不反对,害了人家的可是您。” 天呐,现在的小鬼真气人,一个比一个横,崔钟显摆摆手“去吧,对你们无话可说了。” 两人如临大赦,撇开崔钟显就去了。 晚上崔钟显问方旻洙“你十五岁的时候怎么样呢?” “您指什么?” “床上。” “要我来就问这个?”方旻洙勾下头额头抵着崔钟显“我十五岁时还在和师傅修武。” “哦!你还不走吗?”崔钟显又开始发挥他过河拆桥的本性,想问的问题一问完,立刻赶人。 平时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不会在这里过夜或者多逗留,完事即走人,不过忍崔钟显这过份举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方旻洙也终于忍不下去要训训崔钟显。 “今晚微臣想留下,不成么太后?还是您要‘招待’谁?难道微臣还没有满足您,让您还精力充沛吗?” 自从上一次随了李秉宪(小皇帝)以后,李秉宪基本是每夜都会来,他的意图很明显,霸占崔钟显,只要他在,别的男人就上不了崔钟显的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坚持了两天就没来了,要不就是很晚才来。 其实李秉宪不来对崔钟显是种恩泽,简直就是一种赦免,李秉宪实在太不尽人意,只会叫崔钟显白白受累而已,好比初学儿童还不如就算了,还完全不行啊,所以趁着今天,崔钟显就问了方旻洙(车骑大将军)那种问题,但是对方无法解答。 “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来缠您吗?”方旻洙随意一问,倒是提起了崔钟显的兴趣,方旻洙立刻给他解答“他不过是想要天天缠住您,让别人无法接近您,所以尼尔(柔然王)就缠住他,叫他不能如愿以偿罢了。” 崔钟显了然“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对你们来说终究只是个小孩子,没办法和你们玩。” “那您就错了,他从前可是差点将我们赶尽杀绝,直到现在也不想让我们活,不过对手太多的话,他也吃力而已,我也不想问您为何能接纳他,您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吧?毕竟叫您一声母后,不必太勉强了。” 崔钟显不屑的笑,手捧方旻洙的脸,把与自己对视的那张脸移开“方旻洙,去窥视别人想法会叫人讨厌,我只知道我还算喜欢他,勉强也只是勉强他叫着我一声母后而已,毕竟这种关系改变不了,但是我不是都适应了吗?算了,我什么时候还会和你说这种话了?没事你就滚。” “是,您说滚,我当然得滚,作为受过您恩惠的我来说,您如果有需要我还是会帮您的,所以说,如果皇上撩拨您却不能满足您了,那尽管吩咐,不用客气,我想我还是比皇上更能让您满意的。”方旻洙边说着边穿衣服,崔钟显气不打一处来,揪了方旻洙脱在一边的长裳往方旻洙身上摔“最好死远一点。” 方旻洙顺便就拿起崔钟显摔过来的衣服披上,慢条斯理的说“被说中了也不能恼羞成怒啊,尽管您在床上是‘那样’的,可是下了床您就是太后,得注意举止呐!” “‘那样’?哪样?我在床上哪样了?你别诋毁我。” 方旻洙回头,很沉稳的问“您不知道?要我形容给您听么?” 崔钟显指着外面“给我滚,为什么你们就能那么无耻?滚!!” “微臣告退~” “切~” 番外二:给自己找乐子 (一) 说恼羞成怒,其实不为过,确实,那个小皇帝(李秉宪)每次都兴致勃勃爬上自己的床,却只能撩拨起自己的生理反应,没法负责解决,但崔钟显也没什么抱怨。 关于年龄段上的问题,崔钟显也问过尼尔(柔然王)和李弘基(平原王),答案大同小异——十五岁时的事不大记得,崔钟显想,果然十五岁还是太小,所以李秉宪应该没有问题,只是还小而已,但是龙俊亨十六了,只比李秉宪大一岁,却是天壤之别,一岁之间有那么大差异吗? 因为当下皇帝刚好十五岁,李弘基问过‘是皇上有什么问题吗?’ 问的人是李弘基,所以崔钟显也老实说了李秉宪现下的情形,之后李弘基就只能沉默了,搞的崔钟显越加不安,追问后李弘基的回答是“或许一开始就和男人,这样本来就不对,所以多少是有影响。” 也就是说,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么?已经尽了力的不想去影响他的说,却出了最大的问题,取向变了、子嗣或许也不能繁盛了、成了乱仑的帝君,以后要名垂千古实在不可能,只会是个声名狼藉的皇室逆鳞,现在还因为对着自己所以能力弱了,崔钟显一手捂住脸苦恼,却没看到那时李弘基得逞的笑脸。 十五六岁真的还嫩,怎比得上而立之年又经历丰富的男人? 李秉宪与刘昌贤,时刻叫着不玩手段,结为盟友,却不抵老油条们不说一句话但维持只看最大利益的一致,例如都默默把叫崔钟显心疼的龙俊亨视为不去招惹便不会有反弹效果的非敌非友物品,不约而同把小皇帝作为统一阻碍。 像最近尼尔常常缠上李秉宪,叫李秉宪没办法去接近崔钟显,不是给了方旻洙机会就是给了李弘基机会,而龙俊亨是会随随便便就被那两人耍诈骗开的类型,向崔钟显问了关于‘十五岁的问题’,年上的三人都巧妙的避过,尼尔(柔然王)绝口不提,李弘基说不记得却趁机给小皇帝扔了颗炸弹,叫崔钟显开始不安心。 接下来崔钟显绝对会去问龙俊亨,龙俊亨年纪与李秉宪相近,最有参考价值,崔钟显自己没有那种经验,能了解的渠道也就是问身边的人,关于皇帝,李赞熙(先皇)与崔钟显所寄托的儿子,崔钟显是很在意的,要是龙俊亨的答案也稍微过头点,那么小皇帝就会有大麻烦,关键,就看龙俊亨怎么答了。 敌人间的结盟就像小孩子的友谊,有可能因为一颗糖就起波折,况且小皇帝(李秉宪)与刘昌贤(殿中尚书)并不和睦,和龙俊亨还不一样互看不顺眼。 他们从来都是相互视为敌人而已,这一点就和能见风使舵的大人们差太多,像方旻洙(车骑大将军)这一群实际上并不看好‘小孩子’们的‘友谊’,也不担心他们三人不会自己闹起来,更不担心龙俊亨会趁机阴李秉宪一把,所以一点点都没把小皇帝(李秉宪)近日的胡闹看在眼里。 看起来年上的三人是最合不来的,结果实质上一致的有默契,使得崔钟显都开始动摇起来,开始认为自己影响了李秉宪什么。 “啊!好奇怪,我还以为纵容他上了我的床一次他就会天天来缠我呢,还担心的不得了来着,结果为什么成了方旻洙一直来缠着我了?就连李弘基也没事爱来乱晃,”早起就精神抖擞拿着花在插的崔钟显扔下手上的月季,朝外望望“唉~还好早呢!其实……皇上不来也刚好,如果不是尼尔的话,方旻洙和李弘基都很好打发,那我刚好有机会去找他,喔?话说为什么俊亨也不来?最近真的好奇怪,要是他自己来的话我也不用特意去请他了。” “恩地~”崔钟显转朝恩地吩咐“也不知道晚上皇上会不会好巧不巧的来,所以还是现在去请龙俊亨来一趟吧!要是看到尼尔就绕道,绝对不要让他来找我,很烦!!” “是!” 恩地走了,崔钟显拿起月季,继续哼着小曲插花。 没过多久恩地来了,却没见龙俊亨,崔钟显拿着花看恩地身后,恩地说“太后娘娘,世子他不在北苑,听说是新妃诗黎请他过去了,奴婢已经让他宫里的宫女去请人了。” “诗黎?”崔钟显默念那个名字,封了嫔,被安置在一边,似乎最近还算规矩“但是他和龙俊亨有什么好谈的?” “不知道呢,侍女说他最近常常上北苑拜访龙世子,或许只是奴婢多心了,毕竟宫中耳目众多,她也只是单纯的去与世子交谈而已吧。” “不,恩地,”崔钟显拿着花摇摇“你没有多心呢,那个女人,可是会咬人的。” 恩地不解“那您为什么?” “宫里不就需要这样的女人么?我倒还期盼她能有点什么手段,不管阳的也好,阴的也罢,假如能把皇上给骗上床,给皇室留下一星半点的血脉,我倒还不介意她咬人,即使咬到我也无妨,只要达到我的期望的话,但她若没完成我所期望的,还想咬我一口,可能吗?” 把皇帝骗上床是哪一招?居然没有掩饰的说了骗上床那种话,怎么想恩地都为小皇帝感到悲催啊!这是被母后卖了,卖的爽快还藏了那么大的阴谋,男人也可以这么阴险的话就看当今太后了。 “看来今天我可以一个人清净一下了,但是可以做些什么呢?” “不会哦!今天一整天我都会陪着你哦!” “嗯?尼尔……你……” 尼尔(柔然王)从拉起竹帘的矮窗翻进来,坐到崔钟显身边,接过恩地手上的木梳,挑起了崔钟显一把黑发“想我没?” “能问个新鲜的问题么?今天好得空呢!这几日你拖着皇上究竟是想干嘛?” “没干嘛,头发好长,这样留着没关系吗?” “没关系,”崔钟显随意扒拉了一下发丝“只是长一点,并不妨碍我什么。” 尼尔把木梳重新放回退在一边的恩地手上“快穿上衣服,今天我要陪你一整天哦,从现在开始~” “你究竟要干嘛?” 妆容、服饰整理得当,虽花了一番功夫,尼尔却耐心在一边等着,颇不像他性格的没有多抱怨一句。 两人出了显阳殿(太后寝宫),崔钟显问“要去哪里?” “随便,你想去哪里都陪你,就算要出宫也可以。” “我可没你那么随便,待会儿早朝就要结束了吧!那时候皇上找过来看到你又是一阵闹,你以为我能陪你瞎逛多久?” “不会哦!”尼尔抓了崔钟显手腕往木桥上慢慢走“今天的话我敢保证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呀~放开,你以为这里是显阳殿吗?放开~我会跟着你走,快放手……” “哦?参见太后~柔……柔然王?” 尼尔放开了崔钟显,和崔钟显一样看着木桥上的允秀(小皇帝后妃)和李惠丽(小皇帝后妃),崔钟显侧过身子去看尼尔,微微低头说“不必多礼。” 尼尔和崔钟显越过两人过了桥,崔钟显站在湖边的木台上,把折下的柳枝往湖里乱拨弄,惹得好多鱼儿惊慌游开。 “前几天就说柔然队伍已经离开,今天却叫两个小丫头看到你在宫里,还和我拉拉扯扯的,你好本事。” 尼尔无事人一般“那有什么?我留下不是为了和皇帝联络感情,搞好两国关系吗?” “不,完全没有,你只是在弄糟两国关系,整天去惹皇上,和我联络身体上的感情,就只是这样。” “你果然好寡情啊,不过我喜欢,说真的,要不要出去?”尼尔指着远处的高墙,意思是出宫。 崔钟显想都没想便摇头“我没有多渴望外面的生活,也不是对外面多感兴趣,你以为我是怀春的少女啊?对得不到的世界充满期待。” “知道,知道你没那么幼稚,只是说或许你会想出去玩一下啊,你居然无趣到这程度,连出门解闷也没有兴趣。” 崔钟显大骂“喂,太后出宫是多大的事,居然说的那么轻松,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没有责任感,自己没啥责任心,随随便便就乱跑,还想把我变得和你一样胡闹么?” “我哪有?”尼尔(柔然王)很冤枉般辩驳“我说了,我那是没什么事做,你也听说过的嘛,像我们柔然的状况就是不断四处征战来掠夺资源,征服一切,除此之外,你以为我像小皇帝一样还有那么多废事要处理啊?什么政务,什么社稷,我要的只是通过铁蹄达到目的,不用像他那么麻烦。” 崔钟显鄙夷的说“哼~蛮夷~” “嗯”尼尔点头“是蛮夷,不过大魏是啥?鲜卑恐怕也该和我们算半斤八两吧?” 崔钟显指着尼尔嘴巴“你除了嘴巴厉害,还有哪里有可取之处?” “你不是知道的吗?还来问我,我最厉害的地方你最了解。” “我怎么会了解?我一点也不了解,一和你说话就想打架。” “是吗是吗?真不了解?那我重新让你了解吧!” 崔钟显:└_┘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清闲一天却不得不一直面对着你啊?” “因为我喜欢。”尼尔回答的理所当然,还一本正经,崔钟显当没听到。 从大清早到临近中午的被尼尔(柔然王)抓拉着到处闲晃,崔钟显虚脱了。 “累吗?” 崔钟显没好气的答“废话,晃一早上,能不累吗?” “不是,我是说最近累吗?” “嗯~”崔钟显撑着头想了想“也不至于说是累,不知为什么,最近方旻洙和李弘基有意无意的常跑来,很奇怪,应该是皇上一有机会就来吧?两只小的居然不来粘人,呃……可能是我多想了。” 没有多想,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尼尔沾沾自喜,方旻洙和李弘基不过是把握机会罢了,要是自己回了柔然,显阳殿明摆着就是小皇帝(李秉宪)的天下,那两人都是臣子,无法叛逆皇帝,尼尔却不怕皇帝(李秉宪),这些天他就在给小皇帝制造麻烦。 “母后……母后……”李秉宪(小皇帝)喊着赶过来,看到尼尔便摆出看苍蝇的眼色。 “皇上慢一点,太阳那么大,您乱跑做什么?” 一跑近李秉宪就直指尼尔“尼尔(柔然王),你什么时候回柔然?” “我打算在这里常住呢,小皇帝你别那么小气嘛!我不过在你这里住一住,吃些不合胃口的饭,你至于就急着赶我么?” 崔钟显有些矘目结舌的指尼尔(柔然王)“这脸皮……真是厚啊!” “不过你非要叫我走呢,也不是不行,”尼尔瞟向崔钟显“让我带几件东西回去吧!” 李秉宪一把抱紧崔钟显“你想都别想,朕叫你有来无回怎么样。” “反正你留着他有什么用嘛?当妈使的话他也不能给你喂奶,当老婆用的话他又不能给你生孩子,你就大方一点,该让的就让一让吧!”尼尔边说边去拉李秉宪怀里的崔钟显,李秉宪一手推尼尔,一手搂紧崔钟显,怒气冲冲的发脾气“滚开你个老流氓,再拉砍了你的手。” “我说,小皇帝(李秉宪),你到底是想要什么?你清楚么?”尼尔(柔然王)收手,抱着手臂似大人教导孩子一般对着李秉宪“要说喜欢,嗯~小孩子的喜欢很简单,但是那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和更深刻的感情无关,有一天你会长大,假如你一直身居高位,能选择的便随时都很多,可他不行,他的处境呢?因为这种身份,因为选择回到这里,所以,以后,他,也不可能有女人,也不可能和谁在一起,你能给他什么保证啊?” “你住口!!!”李秉宪不争辩,就像恼羞成怒一样急于阻拦尼尔的话,表达感情这种事,李秉宪不会,从来他都没有觉得嘴上的话牢靠,他只靠行动来表示。 “尼尔,话太多。”崔钟显挽了李秉宪的手臂,看着尼尔,打算带李秉宪离开。 “好伤心啊,我没说几句呢!”肇事者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即使尼尔明明才把李秉宪惹到怒极了,现在也事不关己,反倒是出乎寻常的对着崔钟显正经起来“有点事,要回柔然,现在就走,方旻洙这个人,还是有些脑子的,假如有什么问题,他会帮你的吧?普美也随便用。” 如预料中的,崔钟显洒脱的答“知道了。”什么也没追问,挽着李秉宪开始向前走。 尼尔挠挠一头银色卷发,朝那边喊“我很快回来哦,在上一次的损伤恢复前,我时间充裕,下次回来的时候把你欠我的补上。” 前边的崔钟显停下回头凶巴巴问“我欠你什么了?” 尼尔挠着头认真计算“很多啊,例如这段时间内床上空下的我都会回来补上,本来该我的份的也会补上,我忍下的也都会一次补上。” “到头来你担心的也就只有这个吗混蛋,你最好别来。”崔钟显折回头挽着李秉宪继续走,尼尔这次似乎是无目标的随口说“毕竟还小,没有那种觉悟,某些程度上还是接受不了,做不到的话即使能理解也枉然。” (二) 远离了尼尔的视线,崔钟显带李秉宪在庭台中停下,李秉宪不说话很久了,也不打算自主行动,崔钟显扶他坐在庭中。 “皇上,不必介意柔然王(尼尔)的话。” “他说的是对的。”李秉宪捏紧拳头匍在桌上“因为把你带回来,所以你以后不就只能这么过完一生,不论谁喜欢你,愿意陪在你身边,你也不可能与之相守,这里除了王有权力别人都没有,顶多就是默默陪着你,即使暗下与你有任何关系,也无法在光明正大示人,这就是事实,只能保持这种暗无天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等不到尽头,大家都是做好这种觉悟才陪在了你身边,你有压力我知道,因为我和龙俊亨这种身份,可我也有决心啊,柔然王他没有资格说我,比起已经有了王妃的他,还是妻妾成群的李弘基,我不知比他们好多少,只会用嘴巴教训人的家伙……我不想用言语对你立下好听的誓约,但是我能用行动证明。” “所以说您不用介意他的话啊,自己要的东西不都靠自己争取么?假如有一天我身边的人变心了,那只能说明我没用,抓不牢自己的东西,皇上也一样,倘若有一天您长大了不再喜欢我了,那也只是我的事而已,我也相信您。” 不是崔钟显说的那么简单,本来是说到了很多方面的问题,李秉宪想要保证的,也不止这些而已,可崔钟显既然简单带过,李秉宪便乖乖点头。 “累了,皇上要回宫吗?还是和我回显阳殿(太后寝宫)?” “和你过去。” 尼尔(柔然王)在显阳殿前殿闲的发慌,崔钟显进殿便问“你怎么还没走?” “最后当然要好好和你道别才能放心离开啊!” “你要走就走便是,这样很烦知不知道?”说完李秉宪上去坐到尼尔旁边蛮悠哉的叫恩地泡茶,崔钟显站在两人前面等着尼尔的‘饯别’。 尼尔笑着调笑李秉宪“哟,难得你没有哭鼻子。” “住嘴,过来说。”崔钟显转到了屏风后面,尼尔站起来跟进去了,李秉宪刚想表示一下不满,崔钟显从屏风里对他说“皇上,不要进来。” “尼尔,谢谢你,但你不觉得那样的教训对他来说太严苛么?也不用说到那个份上,我自己的孩子,我会教育,这几日他确实是排挤所有人了,我知道,但他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李秉宪的独霸专治崔钟显全部了解,李秉宪本来就是如此霸道,崔钟显不觉得那样算太大的毛病。 尼尔不支持崔钟显的做法“你太会宠溺他,没有发现吗?龙俊亨还是小皇帝,谁犯错你都不当回事,一个劲纵容,忍让,当然,龙俊亨还是算懂事的,我们就来说小皇帝,他的性格就糟糕了,别因为还小就老是给他们找借口,你只会纵容坏了他们,李弘基和方旻洙没法说,做臣子的嘛,你也不说,那我来帮你管。” “我以为你是不会在小事上拘泥的人。”崔钟显明显有了不悦的语气。 “小事?”尼尔眉毛挑的高高的“我真的不爱随便计较,但这不是小事,是为了你,小皇帝现在的行为,很严重,想要剔除所有人,你说他没有做太过份的事,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你的立场和大家的立场,他认不清事实,想着要接受现状其实就是控制不住的敌视大家,他还是不能接受你,他发现了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多少势力能制住他?万一哪一天他不想玩了,你的后果是什么?拜托你也考虑考虑吧,别人我无所谓,但不想你出事。” “我偏偏就是那种即使被所有人抛弃也能让自己不失势的人,我会让自己过的好,这个你不用担心,说白了,你看到皇上任性妄为,掩不住敌意,排斥别人,其实他不能接受现在的境况,你担心我无可厚非,但我了解他,你放心,他不会放我一个人,让我过到孤身只影,更不会日后对我不利。” “唉~”尼尔低叹,无可奈何的抓抓头发。 “你要走就快走吧,不管你还会不会回来,回了柔然你如何我管不着,但是在我面前,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什么都得听我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不会手软。” 尼尔摇头甩甩头发,笑着看崔钟显“你知道了?吃醋?我不是为那个回去的,我当然会回来,而且很快,这个家啊,真是一个不大让人愉快的家,尽是些情敌,成员又多,还全是男人,还有一个时时刻刻想至人于死地又不懂事的小皇帝,但是因为有个你,即使危险也一定要回来。” “刚好这里小皇帝最大,你多半再回来的时候命就不保了,快滚吧!”崔钟显一边推一边踹,把人赶出屏风,李秉宪坐在外边一身杀气。 尼尔(柔然王)真的走了,崔钟显听说柔然王妃产子,方旻洙说的。 李秉宪理所当然的独占显阳殿(太后寝宫),敢逆他鳞,偶尔会和他争的,只有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刘昌贤(殿中尚书)即使会耍点小聪明也是被崔钟显拦在防线外的命。 今天显阳殿(太后寝宫)又不平静,李秉宪又和龙俊亨闹起来了。 李秉宪早朝耽误了时间,龙俊亨没有复职,所以只算大魏的客人,不必再上朝,早朝这时间段,龙俊亨跑来粘着崔钟显,要陪崔钟显散步。 实际上崔钟显不爱散步什么的,比起散步,他更愿意赖床,不过最近由于李秉宪蛮横的盘踞在显阳殿,所以崔钟显的显阳殿成了禁宫一般,不管是龙俊亨也好,别人也好,大家都没能踏进这宫殿半步。 除去早朝会占了李秉宪的时间,其它时刻,李秉宪都会陪在崔钟显身边,李弘基和方旻洙、刘昌贤要早朝,唯一得空的龙俊亨也就只有这时得了益,崔钟显也理解龙俊亨,所以但凡龙俊亨提个什么要求,也不拒绝。 散步也是在呵欠不断中进行的,说散步不如说像游魂一样飘荡,崔钟显被龙俊亨拎着走,龙俊亨兴致勃勃,崔钟显云里雾里。 正走的恍恍惚惚前边有人喊“给太后请安,见过龙世子”,崔钟显迷糊的点头打算接着往前走,前边的人又说“太后那么早便来散步?” 崔钟显总算抬起头看前边,是诗黎,记得前些日子诗黎一直宴请龙俊亨来着,崔钟显向左右看了看,左侧有能歇息的地方“俊亨,那边坐一下吧,诗黎,你也来。” “是!”诗黎缓缓做了个福,然后一同前去。 崔钟显向跟过来的诗黎说“坐吧,诗黎和俊亨已经相熟,是吗?” 诗黎恭谦的颔首微笑“是的太后,诗黎从前入过魏宫,那时世子也在宫中,一同的还有现在的凝华娘娘(允秀),虽然和皇上不大熟,不过和世子做过玩伴。” “嗯~原来是青梅竹马,” 听到崔钟显说青梅竹马,龙俊亨忙摇头,诗黎掩嘴羞涩的笑着说“太后娘娘,也不算青梅竹马啦!” 崔钟显也一笑,倨傲的对诗黎说“诗黎,哀家一直希望有个皇孙,对俊亨也视如己出,偏偏皇上贪玩,俊亨又被托付于远离家中的大魏,不管是皇上还是俊亨,这宫中谁能随了哀家这个心愿,哀家不会亏待她呢!” 意思是不管是谁,只要生下龙俊亨或者皇上的孩子,都能得到太后的扶持?诗黎(小皇帝后妃)立刻听出了崔钟显话中的意味,一副受惊的样子跪下“太后恕罪,诗黎与世子并无那种关系,诗黎一心只为皇上,未曾有二心。” 崔钟显看似和蔼的扶起诗黎,和善的笑着“你别多心,哀家可不是开玩笑呢,怎么样俊亨?”崔钟显去看龙俊亨“诗黎是个好姑娘呢,和你也是熟人了,假如你中意,哀家替给你开这个口,替你要下了,相信皇上还是很大方的。” 事情突然牵扯到自己身上,龙俊亨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拒绝“不不不,您开什么玩笑,即是皇上的人,俊亨也不能夺人所爱,谢您好意。” “呵呵呵~”崔钟显贤淑的掩嘴笑“开玩笑呢,不过,”话锋一转,崔钟显若有所指的朝着诗黎说“假如能给俊亨或皇上诞下后嗣,哀家是不会计较她是谁的女人的,即使耍点手段也无可厚非吧?在这后宫,不知哪个女人能得哀家青睐。” 这种具有爆炸性深意的言论,马上就会被周围的小宫女传开的,太后是明明显显的揭示谁给龙俊亨或者皇帝生孩子就会得到器重,公然挑明即使皇上的妃子与龙世子私通也能得到认可,不管何种生份何种地位,假若能有子嗣,不管是龙俊亨的还是皇帝的,太后都会承认她,给她地位。 诗黎曾一度靠近龙俊亨,目的没有那么深邃,就只是知道太后的情人里有龙俊亨,所以想先从龙俊亨来下手而已,如今却引出如此能引起争端话来,那算是太后赤裸裸的暗示与保证么? “唔~该回去用早膳了,诗黎,陪哀家用膳吧!”崔钟显居然第一天才正式对话就邀诗黎一起用膳,诗黎受宠若惊,马上谢过,龙俊亨便是万般不自在,但是有个诗黎在旁边,也不好太随便,只能怏怏跟着崔钟显回显阳殿。 回到显阳殿小皇帝已经退朝在那里等候,一见龙俊亨便犯脾气,非说龙俊亨拐着自己的母后乱跑,各种找碴,各种不高兴,哄也哄不下来,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的龙俊亨反驳起来,于是越闹越凶。 诗黎对着眼前的情况难为的问“太后……这样……” “哦,没事,大抵上他们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不用管他们。”不甚在意的说完崔钟显又吩咐恩地“传膳吧。” “龙俊亨你那么早就带母后出去,有何居心。” “皇上你才是,我不过是带太后散步,你却成心找碴。” “朕是关心母后,早上天气冷,要是母后着凉了你负责么?” “不是有好好穿衣服么?” 膳食上桌以后,崔钟显随便性的问“别吵了,饿到也没关系么?” 龙俊亨和李秉宪立刻安静了,乖乖过来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安静吃早饭,诗黎看的一脸不可思议。 (三) 诗黎得了太后宠爱,与皇帝一同用膳,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比那更叫人蠢蠢欲动的,便是太后急欲要皇帝与龙世子(龙俊亨)传承香火,似乎是无论谁,只要有了孩子,便能得到太后认可。 一时间,宫中女子又开始了趋之若鹜的讨好,原先的对象只有皇帝,现在虽说多了龙俊亨,结果还是处处碰钉子。 崔钟显在明处看戏般看着躁动起来的后宫,悠悠吩咐金禄贤“看吧,对我的东西怀了异心的人大有人在,不过不自量力又没自知之明的不能当我的对手,因为那样没脑子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什么手段得到皇上或者龙俊亨的种,禄贤,看着没希望的都给我灭掉,剩下的,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您真的要让她们凭着手段给魏室和大凉续后?”金禄贤不是反对崔钟显的做法,他有自己的疑虑“太后,宫中女人的身份高低不等,有的人出身还不足以为皇室生子。” “不必拘泥身份,禄贤,这里讲的是手段,李惠丽(小皇帝后妃)出生算好了,养父可是摄政王(李先皓),但她一直平静如水,这样的女孩子即使有出身也没希望不是吗?再说孩子是孩子,皇上需要的是孩子,可不是母亲。” 金禄贤马上明白了崔钟显的意思,带着猜测问“太后的意思是……” “没错,”崔钟显灿笑“所以关那些女人什么事呢?有手段击败所有人去接近皇上或龙俊亨,那必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即不是好人,那我也可以痛下杀手,去吧,从今天起给我看着那些躁动起来的女人。” “是!” “母后,我今晚在这里就寝。” “啊~不,可以……睡这里……但不能……在这里过夜……唔~” 紧缠着的双臂叫崔钟显呼吸困难,李秉宪越抱越紧,崔钟显也在愈加迷乱。 从第一次以后,崔钟显没见李秉宪厉害过,也就是第一次,李秉宪攻的勇猛过而已,之后便全做废谈,不值一提。 崔钟显有想过责任是否在自己,也或许,从一开始李秉宪的床第之事便是错误的,如果换作女人,可能会有改善,但是李秉宪也不愿意去尝试。 试炼丹药或者用些平常的药方绝对不行,崔钟显不想叫李秉宪小小年纪就靠着那些东西来得到成效,但是一旦李秉宪也发现自己不行或者李秉宪去宠幸别的女人被发现差强人意,那终究会被他了解自身在床上的失意,那会打击他的自尊心。 为了不叫李秉宪难堪,崔钟显也循循善诱,无论身体上多不满,崔钟显从来都装作一副很满足很愉悦的样子。 看来果然是年龄的问题,现在李秉宪已经逐步成长起来。 终于缓过来,李秉宪突然问道“母后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崔钟显不明所以的问“什么?” “朕都听说咯,你对诗黎说的那些,你想玩什么啊?” “因为我想抱孙子啊!” “哪里会有那种东西啊?看看,你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后宫一团糟,你惹起的事端,你居然不管,快点平息掉,别再叫她们胡闹了。” …… “说话啊母后。” …… “母后!” ……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要是其中一个能为皇上生下孩子就好了。” 李秉宪:-_-# “母后,那个顺其自然好吗?不要折腾了,我和龙俊亨好累,每天看到一群妖怪无事献殷勤。” “妖怪?那是各地献上的美女哦!” “母后~”李秉宪掺杂着无可奈何的情绪叫了一声,然后慢慢说“要是你非这样我就天天到显阳殿过夜,看她们还敢不敢来缠我。” 崔钟显问“你不是一直在显阳殿过夜的么?从尼尔走以后,你已经天天在显阳殿过夜了。” “那我午睡的时候也过来。” “是啊,我记得午睡你也在这里。” “那我早朝也带上你。” 崔钟显:-_-b那不得累死自己啊? (四) 刘昌贤站在桌边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李弘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状态保持了好久崔钟显终于轻轻咳了一声,刘昌贤迷糊中抬头,把拉了老长的口水吸回嘴里。 “李弘基,我想出宫玩。” 刘昌贤(殿中尚书)睁大了眼睛,大到额头的肉都皱到一起“呐?” “太后,此事要三思,现在外面不太平。”还是李弘基(平原王)冷静,面不改色的平静劝阻。 “我知道我知道~”崔钟显稍稍有点不乐意。 不太平是真不太平,而且是冲着崔钟显的,说是大魏被妖后专政,先帝遗孀,当朝太后惑乱宫廷,妖媚皇帝,竟与儿子私通不让后宫妃嫔为皇帝繁衍子嗣。 宫廷早就有了反太后的党羽,是谁发动的不言而喻,自是那些想要凭裙带关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达官贵人,最主要的势力便来自于后宫苦于崔钟显势力而无法被宠幸的女人。 宫中许多高官是把子女送入后宫的,所以后宫的女人多少都有些家底,且不知天高地厚,被前任皇帝的女人给夺了受宠的机会,谁都不服。 皇帝与太后的关系,人尽皆知,太后的银乱后宫也是路人皆知的,与众多男人有染,如此骄奢银逸,如此一个‘女人’,凭什么得了所有人独宠?这更是激起那些善妒女人的逆反心理。 许多人买通了杀手或上乘刺客,便是等着找机会倾覆崔钟显。 “可我好久没有出去了。”本以为崔钟显会先蛮不讲理的硬说要出去,说不通再蛮横出宫,没想到他却一副快泪眼汪汪的样子,几乎再眨眼,眼泪就要掉出来了“她们都想对我不利,但是我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出去一下有什么关系?” “那和高手没关系,和人心有关系,您该为皇上考虑,为大魏考虑,您可是太后,要是出事……” “知道啦~”崔钟显大声打断李弘基“就会讲大道理,就像刚进宫的时候学宫规一样,不管,你们准备一下。” 开始蛮不讲理了,刘昌贤无奈的扫了李弘基一眼,转头对立于身侧的徐旻佑小声吩咐“去叫禁军待命,叫方旻洙带兵护驾,你们几个先出去查岗,太后前后各安排五到十人,太后洞察力很好,小心一点,不要被他发现。” “微臣参见……”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大步大步急急走进前殿,本来还打算耐着性子行个礼,看到崔钟显的装束立刻站定了。 “哦,方旻洙。”崔钟显大大咧咧招呼了一声,方旻洙似乎耐着怒气低沉的问“你这是什么打扮?” 崔钟显理着衣袖,又指指一身男装“我本来就这样啊!” 根本没有一点在意的态度终于惹怒了方旻洙,方旻洙抬起巴掌朝着崔钟显“你……” 手挥到空中还是停下来,方旻洙一字字说“换回来。” “你刚刚想打我?”崔钟显也规矩起来,不搵不恼的陈述着,方旻洙耐心回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啊?随随便便说要出宫,随随便便穿成这样,要是有哪个居心不良的看到,多危险?” 那些厉害关系谁不知道?说的确实都直击要害,但是崔钟显才不管那些良言,而是不依不饶的问“你在教训我?” 方旻洙缓了语气好生劝诫“我不是教训您,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我以为您很懂事,不知道您树敌多吗?不知道现在想抓您要害的有多少?您这样一旦被谁察觉,即使是皇上也救不了,请您快换回来,如若一定要出宫,街道一定得清空,并且答应禁军护驾。” 想的美,会答应那才叫怪了,刘昌贤不仅知道方旻洙的劝说会无效,还知道再劝下去铁定翻脸。 “不去了!!”崔钟显一拍桌子,赌气般一手拉开腰带,开始脱衣服。 诶?就这么放弃了,这不像您啊太后,您不是越挫越勇的么,别人反对一次您肯定要对着干十次才行,怎么方旻洙一发飙就怂了?刘昌贤想不通啊! “太后,这是做什么呢。”李弘基急忙脱下外裳给罩在崔钟显身上,把人抱紧了不让走光。 “哼~扫兴。”崔钟显骄傲的走进屏风,应该是换衣服去了。 唔~有鬼,今天这事情肯定有阴谋,刘昌贤边走边想,然后脚一滑栽到花池里。 方旻洙来拦了一番以后,崔钟显就真没出去了,好好换上衣服然后悠哉游哉去逛御花园,李弘基和刘昌贤也就散了,准备回宫,但是刘昌贤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在这溜达着。 溜达半天刘昌贤也没看到李弘基出来,要出宫的话李弘基和刘昌贤都会从南宫门走,这里离府上近,刘昌贤溜达的这条路是出南宫门的路。 难不成今天不回王府?刘昌贤想着就折回去,显阳殿里已经没人了,当值的小太监说太后刚刚出去。 刘昌贤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终于在前方的憩园发现目标。 花池那边闹哄哄的,刘昌贤(殿中尚书)伸头。 “你看,我就说吧,方旻洙他肯定是喜欢上我了,平时那家伙面瘫的,刚刚居然敢和我摆脸色,我可是太后啊!” “不不不,您肯定误会,他只是怕麻烦而已,要是您出宫惹了麻烦他这个将军可得负责善后,捉乱党什么的。” “龙世子,这你就说错了,方将军可是真真正正的发火了,你见过他发火么?本王当朝多年,没有见他像刚刚那样过,刚刚他真的抬手了,我还以为他会打太后呢,那气势真不是开玩笑的。” “诶?王爷,王爷难道你买的是……” “快快快,下注下注,再给一次机会,既然对结果还有争执,那就再来一次,俊亨你买什么?你坚持方旻洙不喜欢我是吧?李弘基卖方旻洙喜欢我,把钱拿出来。” 这……这是什么?聚众赌博?压方旻洙喜不喜欢崔钟显?还是当事人自己在那发动的赌博? 就说崔钟显怎么会突然想出宫嘛!想他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快对整个世界没兴趣的人,根本对宫外没就没一星半点的欲望嘛,几个人是在试探方旻洙呢! 实在太过分了!刘昌贤狠狠喷了一鼻子气,朝那几个过份的人走过去“你们,那么好玩的东西居然不叫上我。” “呃……”李弘基摆摆手“去去,小孩子不能参与。” “龙俊亨明明比我小。”刘昌贤指着龙俊亨大声叫嚷,谁知李弘基强词夺理“那龙世子年纪小但心理年龄上就比你大了。” 刘昌贤不依“这算什么烂理由?” “皇上来了!”崔钟显惊呼一声,把赌资赶快收入囊中,其余几人也纷纷拿回‘赌注’藏起来,规规矩矩假装在交谈。 “母后,你怎么自己跑了?我午睡起来就没看到你,侍女说你……诶?你们……你们几个……”李秉宪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慢,然后指指崔钟显身边的几个人“你们在这里干嘛?什么时候进宫的?朕允许了吗?” 崔钟显忙笑眯眯解围“皇上,是我招他们进宫的啦,有事情和他们谈。” “不准,以后不管谁要见母后都要先通报朕。” 那还能见到么?明显直接腰斩。 “可是啊,皇上……”崔钟显还没说完呢,蛮横小皇帝接着规定“母后也是,以后要时刻不离朕身边,就算朕睡着了,也不可以乱走开,你要见谁都要”李秉宪大喘一口气接着说“都要在朕的陪同下才行。” 什么烂规矩? 崔钟显那才叫一个郁结,瞧瞧自己这个妈当的,多尽职,白天给你当爹当妈,晚上顺便客串老婆的角色充当了发泄器具的功能,现在居然还成了全天候全陪。 自己这一辈子,真是不枉此生,功能齐全,上了床可以当女人用,出了战场可以当兵使,入了厅堂能充台面,李秉宪真他妈走运了,想想崔贵妃进宫以来他李太子所受的福利是最大的。 概括起来,崔钟显给李秉宪当了个好妈,教育关怀两不误,连吃饭洗澡都给你关心去了(虽然是迫于无奈才那么做的),为你保江山,为保你命四处施展魅力,哪来的那么好的妈呀? 再说别的,晚上每晚把你伺候的舒舒坦坦的是谁?连老婆都给你省了你床上的需求自己一手包办,你要温顺型的,妩媚型的,或者欲拒还迎抑或风骚撩人,还是狂野火辣的,自己在床上哪样没给你做到?还没和你多拿一分工资,这妈当的容易么?可你就这样报答我?连人生自由都剥夺了。 不,崔钟显要反抗。 “皇上,我只是想赢点零花钱而已,您至于吗?” 什么,这是太后该说的吗?感觉再让崔钟显说下去会听到不得了的真相嘛!刘昌贤立刻出面打断“太后,皇上说的不是这个,皇上的意思是请您别乱跑。” “哦,那我回宫了。”崔钟显人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原来是打算装傻蒙混过关,但是他这一走剩下的人无疑就成了炮灰,所以,大家不会就这么放走崔钟显,开什么玩笑呐?要死一起死。 “太后……”几个人一同叫了出来,还没说什么挽留的好理由,李秉宪居然不再计较,而是回身说着“算了”就走开。 “皇上……皇上今天不大对劲啊……”刘昌贤望望李秉宪的背影,再回头看一同目送李秉宪的几人。 “他应该是累的吧,我也很累呢?”龙俊亨也缺失了兴致一样往自己的寝宫去了。 这两人,真的很奇怪,最近都很奇怪,已经不常在崔钟显身边打转了,倒不如说,已经忙的没时间在崔钟显身边打转了,所以崔钟显才空闲的四处找乐子,果然被放养的太后是很危险的呀! 别看李弘基年纪大些,完全是被崔钟显欺负的料,方旻洙就是只在大事上会出面管管崔钟显而已,虽然他认真起来崔钟显也得给面子,但是崔钟显喜欢拧着干,越管他他就越来劲,能给崔钟显制造麻烦的龙俊亨和李秉宪已经忙于处理一堆‘好事’焦头烂额了,这时候,大家都盼着尼尔来,偏偏普美是尼尔在半个月以后才会过来。 番外三:太后也很贤惠 其实这些天崔钟显身体不太好,还是带病的状态,也不是说大家无节制的任意欺负他,但是小皇帝不粘崔钟显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些天趁着小皇帝忙,机会实在难得。 连续那么多天的房事,身体再好的人也不受不了,况且连休息一天都办不到,李弘基还好,很温柔,方旻洙也不会放肆,问题是龙俊亨那混蛋,而最大的问题也刚好就是龙俊亨和李秉宪。 不喜欢温柔且稍显急躁的龙俊亨让崔钟显吃了些苦头,房事时本来只是轻微撕裂的伤口感染后,崔钟显发了点烧,身子是哪里都不舒服。 这些病痛因为病因,崔钟显当然是不好找太医就诊,虽然崔钟显的势力很庞大,没谁敢乱嚼他的隐私,不过他要撑住自己的尊严。 人一旦身居高位,顾忌的东西也就多起来,尤其是崔钟显,要忌讳的就比别人多,因为他与别人不同,他的秘密,只要被戳破一点点,就足够被世俗与天下千刀万剐,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被公开自己的男儿身,尽管他恨透了被约束成一个女人。 所以即使是不舒服了,崔钟显也没有对大家说的打算,只想慢慢让身体自愈,但李秉宪又是一有时间便不会放崔钟显清闲一天的人。 照崔钟显现在的状况,身体即使好起来也肯定需要一些时间,假如大家还不发现他病了,然后好好爱惜他的话,恐怕会更糟。 今天李秉宪有点有气无力的呢,崔钟显也发现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罢工一天,既然自己病了,那就随自己妄为一次呢,看来不行了。 “皇上他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普美和恩地都摇头“回太后,最近没大事发生呢!” “唉~头有点痛呢,还想着今天谁都不管。”崔钟显抚抚额头,恩地忙问“太后不舒服?” 身子软绵绵的,脑袋还有些重,这几天都这样,崔钟显还是坚持说“没事,最近皇上和龙俊亨都一样,好像都很忙,就算来见我好像也要乘风破浪一样拼命抽时间。” “哦,这个吗?”普美离开给崔钟显解答“太后前段时间不是说了那样的话吗?想要抱皇孙,允许宫里的女人们向皇上与世子争欢,还暗许了可是随意使用手段,因为是您的意思,所以大家都不安分起来,也因为是您的意思,皇上和世子根本没有对那些女子发难的余地,只能小心应付,这样大家都更是大胆的得寸进尺了。” “哦~这么说来,还是我惹出来的,金禄贤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吗?唉~”崔钟显丧气的垂手,在小径上立了一会儿“回去吧。” 果然就算生病也不能抛下那两个傻瓜不管啊。 本想回去暂时歇一下就去解决后宫女人蠢蠢欲动的事态,结果赶上礼部送来外邦进贡,贡品昨日敬献,当时一起接受进贡时李秉宪便问了崔钟显喜欢什么,崔钟显随便指了一只木盒。 礼部的人把崔钟显昨日选中的木盒送来,崔钟显正坐在庭院里,看了半天才想起昨天自己随便指了这个盒子,他叫普美打开那只木盒。 外臣献的礼大多华而不实,那只木盒里的,却是不华也不实,崔钟显偏偏就挑了那个不起眼的献礼。 是一串木头串起的小珠子,珠子圆润,带有香味,每颗都很小,有一百零八颗,崔钟显把小珠子绕了几环戴在手上,然后继续在庭院自娱自乐。 就是那么一串珠子,惹了崔钟显。 本来今天好好的人,在庭院不招谁不惹谁的坐着,来了一个允许(小皇帝后妃)看到院里的崔钟显,过来请安,见了崔钟显手上的珠子,带着不确定问“太后手上的是沈香木串珠?” “嗯!” “怪不得太后最近气色好很多,沈香果然是好物,不过也只有太后能戴的漂亮。”允秀一脸的艳羡,看来是喜欢那珠子的不得了,崔钟显就纳闷了,不就是一串木头珠子吗?充其量就是比别的木头香一点。 允秀(小皇帝后妃)走后崔钟显随口问恩地“沈香木怎么了?” “传能滋阴,很养女人的东西。” 只见手腕上绕着的珠子被绷紧,紧接着就断线了,珠子一颗颗坠到地上四处滚开,崔钟显表情不明的对回答自己问题的恩地说“去请龙俊亨。” 听说崔钟显心情不妙,龙俊亨一秒不耽搁的跟着恩地来了,却看到崔钟显没啥事儿般在品茶。 见龙俊亨急急忙忙赶来,崔钟显指指石!“坐吧!俊亨啊,我想问你,你们这样真的没有关系么?” 龙俊亨疑惑的锁起眉,崔钟显放下茶盏很认真的说“就这样和我……好像厮混一样过着,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责任与将来,不考虑考虑吗?即使是稍微想想你所该负担的东西,是顾虑我还是什么?假如因为我,所以不想去实施自己的责任,那样可不行。” “说什么呢?完全不是那样,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不愿意罢了,那些女人的话,是我不能接受,仅仅是这样,女人也好,后嗣也好,不用担心,全是我按自己的意愿决定的,假如我使别人满意了,却是在做自己不高兴的事,那对我也是煎熬。” 崔钟显实实在在的点破“可是那也是不懂事的表现哦!” “不是的。”即使崔钟显说的才正确,龙俊亨不认可,他的想法,或许早该对崔钟显表达,那就不会再叫崔钟显不安了“不懂事我承认,就像不知轻重的孩子,但您能明白我的吧?如果为了自己的宗室那种问题,勉强着去与别的女人结亲生子,好像我也做不到,问题是我们又是储君,不那样做根本不行,可我不想,真的一点都不乐意,现在还早,为什么要想那么远又那么为难我的事?假如我真那么做了,我自己就是最不开心的那个,因为不是出于我的意愿,您,能再纵容我一点的吧?” “啧啧~真是没办法?”好像很无奈一般,崔钟显浅笑摇头“最不想看小孩子对我用这么沉重的态度了,反正纵容你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从让你跟着回大魏起,话先说前面,你父母要是上门逼婚还是讨伐的,我可不帮你哦。” 看来,固执的人,真的难以改变,不过说的也是,还早呢!不必急,眼下大家都活的舒服就是了。 乱糟糟的被褥动了几下,恢复了平静后又动起来,最后崔钟显拉开被子扯开李秉宪乱钻的手。 崔钟显不能忍受李秉宪乱发情,更不能忍受李秉宪半夜发情弄醒人,更更不能忍受一夜发情很多次被玩醒,最后不能忍受的就是,一夜一次都不能忍受,你丫一夜是要来几次?一次性全部解决给人睡个安稳觉成不成? 虽说今晚是自己主动跑过来式乾殿(皇帝寝宫)的,想起当时李秉宪一副天上掉馅饼的表情外加磕磕巴巴的问“咦??母后?母后过来干嘛……我……我刚刚忙完,正……正要过去找你呢……你……你没事吧?”,崔钟显简直想要糊李秉宪一脸。 不过看李秉宪那么开心的样子,崔钟显也多少有点说不出来的目的,原本就是想为白天的事情来了问问李秉宪是不是很为难,抑或是否很累,然后劝说宠幸后妃的事,但是,开不了口了。 现在正好李秉宪也醒了,反正也得说,只是早晚问题。 崔钟显转向李秉宪那边,伸手搂住对着自己睡着的李秉宪“十四、五岁这种时候基本上男孩子都在对男女之欢较好奇的年纪,好像身体上的冲动怎么压也压不住,皇上,您该适当的去宠幸后妃,这样对您也有好处。” “知道了。”李秉宪这一次居然就这么轻易应下了,崔钟显正觉得神奇,只听李秉宪接着说“我也像父皇一样找个女人生了孩子,做你我的孩子,怎么样?” 才不是想通了,也不是被子自己打败了,那分明是自暴自弃的说法啊,崔钟显只好放弃“您千万别,有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就头疼,再来一个我怕我早逝。” “说的也是呢!”似乎被崔钟显的说法戳中了内心,李秉宪又简简单单认同了。 李秉宪默默补脑了自个儿子调戏崔钟显的画面,又或者自己忙于朝政,被儿子钻了这个空隙把崔钟显给硬上了,或者更糟糕,崔钟显不甘寂寞,勾搭上自己儿子来谋害自己,最最糟糕的是自己要是英年早逝,儿子又来顶自己的班,鸠占鹊巢和崔钟显勾搭成奸(就像自己一样),算了,儿子还是不要的好,风险太大。 真的不对劲,崔钟显捧起李秉宪的脸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想要和母后留下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李秉宪低落的按住崔钟显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清浅的淡笑。 崔钟显终究开始担心了,带着责备问“李秉宪,你才十五岁呀,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嗯……母后……母后你年纪比我大,所以……而且你也不喜欢男人,我……”李秉宪期期艾艾说着又不抬头,脸一直埋在床上。 说着说着停下后李秉宪握住了崔钟显的手,然后一手紧紧搂住崔钟显“母后你不会喜欢女人吧?不会的吧?宫里有很多女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崔钟显长腿一伸,把李秉宪踢下床,笑的阴测测的对李秉宪一字一顿“你,给哀家跪安。” 早知道这崽子当真了,一直记得自己说的那句‘喜欢女人’那就真的该去勾搭个女人急急他才是。 “你笑那么阴险干嘛?果然是吧,就是喜欢女人吧?”李秉宪边爬回床上边气势汹汹的责问“女人有什么好的?难道比我好么?所以才一直强迫我选妃,煽动我召幸妃嫔吗?” 崔钟显侧身半躺着泰然自若的问“是啊,喜欢呢!皇上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喜欢母后啊,所以……所以没办法喜欢别人,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因为那些是能给皇上带来继承人的女人啊,所以我才勉强去喜欢而已。” “啊?”听着崔钟显那么无所谓的回答,李秉宪愣了一下,直视着眼前以慵懒的姿势躺在自己眼前的人。 “没想到倒是造成了你和龙俊亨的困扰了,想做个好人还真不容易呢,最后好心做了坏事的样子。” 李秉宪慢慢躺下拥住崔钟显“知道了,明白你的用意,所以即使那些女人如何纠缠我都没有发脾气不是吗?可是,我真的好累,母后,别管那些了,就这么顺其自然吧。” “是吗?”崔钟显在李秉宪胸口蹭蹭“其实,我也不想多管,可以的话任你们自己去发展,但是总觉得不安心,不过现在看来我才是真的让你们为难了,那就这样好了,你和龙俊亨都很坚持,我还能怎么样呢。” “母后~说真的吗?不再急着要我们召幸了是吗?” 崔钟显没好好回答,而是一副惋惜的语气说“真可惜呢!我可是发现了允秀(小皇帝后妃)和诗黎(小皇帝后妃)意外的有心机,终于找到了新的乐子,本来还想着要好好和她们玩一下呢,算了吧!” “母后~” “只要你们觉得高兴,那就好了,有什么,我来替你们担着。”崔钟显笑的温暖,给温驯的抱着自己的李秉宪回以拥抱,再次在李秉宪胸口蹭了蹭。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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