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包子)——卜做人了
卜做人了  发于:201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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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

“我知道。”

“我害怕。”

“别怕,我在这里,守着你。”

叶之荫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呼吸细微,“许天奇。”

“到。”

“许,天奇。”

“到。”

“太好了。”怀里的omega磨蹭着他的胸膛,“是你在这里……是你……太好了。”

“嗯。”

过了不知道过久,许天奇在睡梦中,脸上痒痒的好像有虫子在爬动。他捉住那只捣乱的虫,睁开眼睛,却发现手里握住的,是叶之荫的手指。

“醒了?”

叶之荫点点头,头发刺的许天奇下巴柔软的痒。“我做了噩梦。”他轻声道,“我冷,没人来救我。”

“我来救你。”

“是的,你来了。”叶之荫并没有因为清醒而从他的怀中挣脱,反而抓住了许天奇睡衣的领口,“是你,你来救我了。”

“不怕不怕。”许天奇抚着他的发梢,“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是以前认识的。”沉默良久,叶之荫开口道,“大概是,初中的同学吧。”

“是么。”

“嗯,成绩最好,体育最好,学生会主席,老师们都喜欢的那一种。”

“老师不喜欢你么?”许天奇笑了,叶之荫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他心里暖融融的,“你成绩那么好,老师最喜欢你了。”

叶之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是个alpha吧?文质彬彬的,我讨厌这种。”

“为什么?”

许天奇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发顶,“他盯着你看……我恨不能杀了所有对你有想法的alpha。”

“不会的。”叶之荫道,“不会的。”

“尤其是那个岳什么,是岳什么的吧,斯斯文文,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有文化读过书的。你……我没有什么学问,所以可害怕那样的alpha跳出来,跟我抢你的话,我赢不了的。”

“不会的。”

“会的。”

“不会。”叶之荫语气模糊,“也就是你……”

他靠在许天奇怀里,一言不发了好一会儿。然后挣动身体,许天奇道,“怎么了?”

叶之荫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我还是觉得冷,”他缓缓道,伸手解开了睡衣领口的几枚扣子。锁骨完全地暴露在温暖的灯光下,许天奇心跳如擂鼓,“你……”

“你的标记。”叶之荫脸色惨白,“来,请你,请你吻它,可以吗?”

四十五

“你这是干什么……”许天奇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深吸一口气,“不舒服?”

叶之荫摇头,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眼巴巴的样子可怜极了。许天奇摸摸他的脸,“饿了吗?也对,你晚上没有吃饭,我去给你煮点面吧?”

他想抽身离开,但叶之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你不要走,”他凄凄惶惶地说着,“我不要一个人躺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不喜欢我吗?”叶之荫解开最后几个扣子,露出腹部柔软的曲线,“也对,我这幅样子……非常奇怪是不是?”手按在隆起的部位,低声自言自语道,“恶心。”

“别瞎说!”许天奇拉开那只冰冷的手掌,“你一点也不奇怪。”

“那你亲我。”

“不行!”

“我知道……”叶之荫恍恍惚惚的,“我就知道……”

他一枚枚系上睡衣的扣子,缩进被子里,头埋进臂弯,背对着许天奇。许天奇在难捱的寂静中沉默着,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他关上灯,熹微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快到早上了,他坐在床沿,一会儿心里像火烧一样,一会儿又想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浑身颤抖。

“对不起……”他道,“我……”

“你走吧。”叶之荫的声音,隔着阻碍,听上去闷闷的。许天奇想起那道锁骨下的疤痕,他拽住头发,脑海里出现了躺在血里的那个叶之荫,他恳求着他,“求你放开我,我很疼……”

“我……”

叶之荫没有回答。他藏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许天奇爬过去,“阿荫,阿荫,”喊了几声,那个人就是不理他,双眼紧闭,睫毛颤抖——装睡,omega的拿手好戏,在许天奇面前演过不知多少次,“你醒一醒,”他唤着,“你醒醒啊。”

“让我睡一会儿。”

“不行。”许天奇扳住叶之荫的肩膀,半强迫地将他翻了过来,“你睡觉的话,我就对你做不好的事了。”

果然,叶之荫立刻睁开了眼。“你害怕,对不对?”许天奇叹口气,“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脱衣服。我会受不了的。”

“是吗。”

“当然了。”alpha手脚并用地箍住他的omega,“我兽性大发,你怎么办?”

“我忍着。”

“那可不行,我很厉害的。”许天奇吻他的眉心,“你会疼……”

“我不怕疼。”

“可大豌豆会怕,真的,它是个脆弱的小东西,还爱发脾气。”许天奇说着,手从缝隙探进去,轻轻地笼在那道圆润的线上,“大豌豆?大豌豆?”

“它睡着了。”叶之荫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它夜里很少动。”

“所以,我不能吵醒它,”许天奇苦笑,“本来就是个坏爸爸……大豌豆恨我,我要伤心死了。”

“我现在就伤心,伤心死了。”叶之荫道,“我不高兴。”

光线逐渐地亮了,那是朝日的天光。许天奇钻进了被子里面,像午夜时分一样,搂住了叶之荫冰冷的身体。怀中的充实感令他感到安心,他解开了他领子下方的扣子,拇指轻柔地摩挲上那枚椭圆形的标记。

Alpha给omega的标记,指尖掠过凹凸不平的疤痕,叶之荫紧绷的躯体缓慢地放松下来,翻了个身,头颅贴在许天奇的胸口。“你不要走,”他嘟囔着,“我……”

“我陪着你。”许天奇亲吻他发顶的旋儿,“我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叶之荫一觉黑甜,睡到中午才醒。

“起来了?”许天奇坐在厨房,正在煮一锅不知名的汤。林慕在客厅里织着毛衣,她已经做好了几双小鞋子,粉蓝粉绿的柔嫩颜色,都是给大豌豆准备的。

“嗯。”叶之荫的脸红红的,林慕奇怪地看儿子一眼,“热么?”

“穿的有点多。”许天奇接上话头,“阿荫怕冷,我给他换了件厚实的毛衣。”

“当心着凉。”

“没关系,在家里么,不出去吹风就是了。”许天奇乐呵呵的,“下个帽子用紫色吧?大豌豆一定随阿荫的皮肤,白嘛,紫的好看。”

“嗯?”林慕在一只包里翻寻毛线球,“这样的吗?”

“啊,就是这个。”许天奇招呼叶之荫坐到身旁,讪讪道,“饿了么?”

“有一点。”

“那多吃些。汤马上好。”他不太好意思似的转开视线,手却悄悄地覆到叶之荫白皙的手背上。

四十六

夜里八点多,许天奇收到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A”,A问他,“有空吗?”

“有啊~”许天奇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为了让语气看起来和缓,他学会了用波浪线,不过叶之荫会不会注意到这点,他委实拿不定主意。

“来我房间,怎么样?”

许天奇捧着手机,笑了。跳下床,踩在拖鞋的熊耳朵上。他提起鞋帮,刚打开房门,迎面就撞上一张阴沉的面孔。

叶之澜冷淡道,“我找你有事。”

“可我……”许天奇晃晃手机,“阿荫找我。”

“我是为了我哥。”叶之澜谨慎地瞥一眼叶之荫紧闭的房门,“进去说话!”

“你们遇到什么人了吗?”

“啊,好像是有一个。”许天奇一头雾水,他好几天没正面遇到叶之澜。这人似乎非常忙碌,早出晚归,一身酒气,两只眼睛布满血丝,“那人有问题?”

“嗯。”叶之澜阴沉道,“那是个王八蛋,比你还不是东西。”

“你骂人能别捎带上我吗……”许天奇不满地挑起眉,却被叶之澜一嗓子低吼骂了回去,“你懂个屁!”

“好好,我不懂。”许天奇害怕一墙之隔的叶之荫听到二人争吵,赶紧息事宁人。这时手机震动,“A”的短信来了,“怎么了?”

我在厕所,呵呵。许天奇打着字,用上甜蜜的语气词,等我一会儿哈。

“总之,别让姓岳的见我哥。”叶之澜站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要是我哥出事了,我打不死你。”

“嗯,好的。”许天奇心不在焉,他满心晃来晃去的都是叶之荫的笑容和身体隆起的那道美妙的弧。叶之澜摔门而去,他松了口气,发条短信道,“大豌豆乖乖,把门儿开开~”

“夜里真是对不起了。”叶之荫窝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显而易见正刻苦“学习”。许天奇闻言一荡,咳嗽几声掩饰,道,“哪有。”

他嘴上说的正气凛然,手却不受指挥地按上叶之荫的腿。虽然隔了一层被子,但他曾经摸过很多次,凭想象也能脑补出手下皮肤的触感。叶之荫僵硬了片刻,拍拍身旁的位置,结巴道,“你,你进来吧?”

“啊,那多不好意思。”话说是说了,许天奇的行动丝毫看不出一丝“歉意”,他利索地脱了棉拖,爬上床,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叶之荫动动身体,许天奇搂住他的肩膀,半抱半搂,笑道,“你可别乱动。”

叶之荫垂下眼睛,道,“我要翻书。”

“我帮你,”许天奇笑嘻嘻,“不过阿荫,明天就是除夕夜,今天咱就别学了?”

“可……”

“你要学,以后我教你啊。”许天奇讲着讲着自己也脸红了,“总之,看书学不来的。得,呃,言传身教。”

叶之荫郑重地点头,“好。”

他们偎依着讲了一会儿话,许天奇暖和的要命,揽着怀里柔韧的身躯,问道,“为什么大豌豆叫大豌豆?”

“因为它是一颗豆。”

“那叫小土豆行不行?”

“太土。”

“叶之澜说以后在院子里种土豆呢,”许天奇乐了,“干脆花园改成菜园子,小八当看门猫,你觉得咋样?”

“好啊。”小八今夜不知去了哪里,大约被林慕抱走了,叶之荫蹭了蹭许天奇的下巴,轻声道,“为什么卖房子。”

“那是个,伤心的地方。”许天奇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能买到号,费了很大劲吧?”叶之荫打听了,那边是一处新开发的热门楼盘,在学区里,买的人抢破头,“嗐,我是alpha,天生有力气,”许天奇笑一声,“以后大豌豆户口跟着你,这里的学校更好呢。”

叶之荫默然,片刻后爬起来,“我新买了邮票,是纪念红军长征的,你要不要一起看?”

“好啊。”许天奇欣然应允。俩人头碰头地欣赏了叶之荫的新收藏,还上网搜了其他的纪念封,敲定几个年后要买的。夜深了alpha也没回自己房间,他装作睡着了,叶之荫摸摸他的头发,就那么蜷在他的怀抱里,安稳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是年二十九。这一年农历没有三十,故而二十九就是除夕夜。许天奇清早留恋地从充满了叶之荫气息的被子里爬出来,一万个不愿离开。可叶家全家没有一点过春节的欲望,许天奇喜欢热闹,他可不想冷冷清清地度过一个无趣的除夕,加上这半年多发生的各种波澜,更需要好好地冲一冲晦气。于是他早早起床布置,希望能有一个热闹吉利的新一年。

肖阳发来短信,“在哪过?”

“老婆家。”这条可万万不能被人看到,发出去许天奇做贼似的删掉发件箱里的短信,继续挑选糖果,粉红的,大红的,他买了各式红色塑料纸包装的糖和巧克力,瓜子装进盘子,旺旺,嗯,他吃不准叶之荫会不会吃那些雪饼,不过送了旺仔的贴纸很可爱,omega喜欢纸制品,贴纸……应该也算吧?

小八踱着猫步钻出来,喵咪咪叫着,咬住他的裤脚。“乖儿子,爸爸给你买了罐头。”许天奇挠它的下巴,抱在怀里,“还买了新衣服,你喜不喜欢红色啊?嗯?”

“小八喜欢的。”叶之荫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套着睡衣,居然还带着帽子,整个人毛茸茸一团,许天奇立刻眉开眼笑,“我去热汤——阿荫你坐下,帮我剥几个花生。”

林慕年纪大了,觉少,此刻坐在沙发一角,打着粉紫色毛线球,闻言抬起眼皮,对许天奇道,“这次真是麻烦你,阿澜他们……”

“他们忙,没办法啊。”许天奇答道。叶之澜一早就不知跑去哪里“开会”,叶绍华也许去“遛弯”,也许跟二儿子在一起开不知所云的商会,总之人影不见。这时候突然门铃响了,兰姐昨日告假回家,许天奇喊道,“我去开门!”叶之荫慢吞吞站起来,“还是我去吧。”

他晃晃荡荡的,显然还没完全睡醒,半睁着眼睛。许天奇放上汤锅,擦了擦手,就听叶之荫“啊”地喊了一声,他冲出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举着一把刀,顶在叶之荫的胸上,嘶声叫道,“姓叶的,你让我家过不下去,我也让你——”

四十七

“叶之荫,叶之荫,喂!”叫冯继均的男孩子十二三岁,一把将手里的书包甩了出去,“我他妈叫你,耳朵聋了啊!”

叶之荫缩在课桌下面,紧紧抱着一摞本子。他像一根发育不良的芽菜,细弱的头发垂在额前,脸上毫无血色。

“你爹昨天来我家,低声下气的,”冯继均得意洋洋,绕着课桌转了一圈。他穿着崭新的运动鞋,“你家出事了吧?啊?”

“我,我不知道。”

“谁他妈问你了!”男生嗓音稚嫩,脱口而出脏话却与年龄并不相称,“你个小兔崽子,你爹拿了我家的钱,你还有脸来装没事儿人,来这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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