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海王微笑着向濯夫人微微地行礼,同时一脸关切地问到:“濯夫人,您胳膊上的伤好些了吗?”
此话一出,除了大王子,在场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且不说三王子的阴晴不定和濯夫人的惊慌失措,圣皇也是一脸的疑云:“你怎么知道我的美人胳膊上有伤?
大王子微笑着说道:“濯夫人昨日在后花园行走,无意中被花园里的金刚蛛抓伤了玉肌,他知道我常年征战,有许多的治伤的良药,便派出仆役,到我的宫中管我的管家要了一些……不知道那药好不好用呢?
鲁塔当时不但抓下了那假面人的衣服,更是抓伤了那人的胳膊。圣皇听了,连忙心肝宝贝的一通乱叫,吩咐侍女挽起衣袖看看究竟伤得如何。
此时,大王子也一脸微笑地等待着看一看,濯夫人细滑的雪肌。
濯夫人和三王子迅速地交换了眼神,他们清楚,这是峻海王在不露声色地敲打他们。
峻海王迎战波斯坦——不容更改!
“父王,我最近身体不大舒服,实在是怕指挥不当,丢了我们帝斯的脸面……就像我的王兄说的那样,还是由我来押运粮草吧。”
李海王此时的脸上在已经不见半丝恼羞成怒的丧气,微笑着看着他最亲爱的大王兄。
波斯坦与帝斯的绵长的边境线,是天然的牧场,可是往日驼牛成群的景象早已经消失不见。几日的功夫,已经是金戈铁马,一片的肃杀之气。
两国的军营割据了整个俾斯梁山脉。
帝斯的大营格外的雄壮威武。帅帐是是巨大的半球形,直径有15米,帐门两侧各有一根10米高的旗杆,足有半人粗,上面挂着巨大的白底红字帅旗,扑啦啦地迎风飘扬。
峻海王一身戎装,安坐在一张金柚木的高背大椅上,在他身后一米处立着3米高,5米长的帝斯王国与波茨坦帝国的边界图。
此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木台下面分两侧站着的帝斯帝国的军官。这些能进入帅帐的军官至少都是各军团的军级头脑。当看到帅帐角落里那个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的军服,带着遮面的头盔的传令兵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弯。
看了一会,峻海王说道:“鲁塔将军,这里你对波斯坦军队最熟悉,说说你了解的对面联军情况。”
皮肤黝黑,人高马大地站在木台下右侧第二位的,就是鲁塔翼。听到峻海王点名,连忙站了出来,说道:“王,这次波斯坦帝国是有备而来,并且早有预谋,几乎出动了全部精锐,除了实力相当,一直跟我边军不对付的戍边军,虎咆军团,龙啸军团,皇家禁卫军也都10余日前陆续开到了前线。蚩国虽然不方便直接出兵,但是改头换面的精锐营也几乎倾巢来袭。两国联军由波茨坦资格最老的大将伦都担任统帅,驻军于皓日平原,距我军二百公里。”
峻海王道:“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与我帝斯帝国抗衡吗?真是可笑。我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出动全部探马,我要知道联军每个军团的驻守位置,具体人数和他们的每个举动。大营外多派出兵马,截杀联军斥候。明日起每日行军30公里,七日后抵达联军处,与之一战。诸位将军,行军时要多加留意,以免被袭,驻营时注意防护。”
诸将点头应诺,依次退了出去。
峻海王瞄到那个穿着滑稽的传令兵也想跟着出去,便挥了挥手手指,:“你过来!”
陆永浩将头盔往秃脑袋顶上推了推,不情不愿地慢慢地踱了过去。
可惜还没走到桌前,粗壮的手臂就将他一把拉入了怀里。
三十九、
陆永浩被抓到了怀里,皱着眉头使劲地推了峻海王几下。
“干嘛?咱们可是说好的了,这上战场是卖命不卖身,你还指望着我身兼数职怎么的?”
峻海王低下头吻住了陆永浩喋喋不休的嘴巴,感觉到他的舌尖像只被困住的小兽一样,先是拼死地抵抗,然后绝望地静止被缠绕,而那双大手也伸进了宽大的衣袍里逐渐下移。
最起码鲁塔进来的时候,传令兵的衣服已经被剥得差不多了。
鲁塔连忙把头低下,然后禀报道:“王,二王子来到营地了,您是否要见他……”
话还没说完,人带着一股旋风就已经冲了进来
二王子脸一向冷,现在都能挂下来二两的冰碴子了。尤其是当他看到陆永浩四仰八叉地倒在大王子的怀里,那一声“贱货”真是糊在嗓子眼里吐都吐不出来了。
大王子顺手扯过大氅,将陆哥裹住,然后问道:“你胆子真大,知道擅闯帅营是什么下场吗?
二王子死猪从来不怕开水烫,眼睛一瞪:“父王说我派人闯进圣地,已经收回了我的封地,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打死我吗?那更好!诬陷不是你的强项吗?给我网罗个得体些的罪名,别到时候让群臣议论你为了王位不惜谋害弟弟!”
陆永浩突然觉得,这位白长了那么帅的囊子,被生出来的时候,脑子绝对挨挤了,跟他的兄弟比起来,脑汁不够用得厉害,他突然出现在前线,不用说,肯定是三王子又下了什么套儿,准备坑死这个愣头青,临幸之前,挑拨离间的话估计是没少说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二王子得到了李海王的求情,从轻发落,领了个督军的头衔,形单影只地被派到了战场上将功补过。
这几日,双方都比较安静,峻海王按部就班地行进,联军也没有兵团出动,都驻守在营地,等待与峻海王一战。联军也派出了大量探马,布满了皓日平原,双方的探马不时相遇,小规模的冲突不断。
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峻海王亲自培养出来的精英探马略胜一筹,有一次,居然端了波斯坦的一个医师兵营,里面有几个模样俊俏的女人被抓了来,当天晚上就在几个营帐里传了几个来回,那凄惨的叫声,听得陆永浩太阳穴直蹦。他听不得,也见不得这个。
当鲁塔拽着他回到帅帐时,陆永浩气鼓鼓地问:“你的手下奸银妇女你管不管啊!”
大王子头都没有抬,只是事不关己地说:“这些女人难保不是波斯坦的奸细,左右的下场也是死,倒不如临死前做些贡献。”
陆永浩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他突然想到,这里是蛮荒的异世界,本来女人的命就不值钱,现在更是如同蝼蚁一般。
可是那些女人凄厉的叫声,就像久远记忆力那羸弱的呼喊声,震得他耳膜发痛,眼睛也泛红,一个没忍住就用长矛掀了其中的兵营,那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个个在兴头上呢,被搅和了乐子,血红着眼儿瞪着陆永浩,要不是顾及着鲁塔背地里对这些大兵耳提面命,下一个“窜营子“的就得是他。
陆永浩没管那个,端出金牌打手砸场子的架势,走过去伸手把被几个大汉压在身下的眼泪汪汪的女人拽了起来。
“这么多人用一个脏不脏啊!你们不是爱钻后门子吗?互相搂被窝玩去呗!欺负个女人,你们他妈的也不怕战场上被万箭穿心!”
刀尖上讨生活的,哪能听得进去这样的诅咒,也不管他是谁的心尖了,有几个蹦过来就准备修理他。可是大拳头还没有挨过来,就被人飞起一脚踹开了。
陆永浩回头一看,拓海王正板着脸站在他的身旁,冷冷地看着他。
士兵们是认识拓海王的,这个混不吝在帝斯王朝里是出了名的残暴,他有个专门的训虎园子,平时就有拿活人喂食取乐的习惯。
虽然心里不大服气拓海王在自己的王的兵营里撒野,可谁也不想先出头招惹这个混世魔王。
拓海王斜眼来回看了看,掂量了下局势,伸手把那女人从陆永浩的身后拽了过来,大掌捏住女人的脖子一使劲,伴着清脆的咔嚓声,女人脑子就耷拉下来了。
“行了,这下不用争了,你们都赶紧睡觉去吧!“二王子自认为办得公平漂亮,冲着那些气结的大兵大度地挥了挥手,然后就准备拉着陆永浩走人。
陆永浩瞪着那瘫倒在地的可怜女人,将手里的长矛一挥直直地刺向了二王子。
拓海王没料到陆永浩居然这么恩将仇报,火气腾得就上来了,大脚一抬就准备踹向陆永浩的肚子。
肚子的孽种也不是好相处的主儿,给他二叔叔来了个“天外飞仙”,二王子满身银甲,就这么襟飘带舞地飞了出去,砸到了一旁的兵器架子上。
这下二王子可下不来台了,好面子的他一下子蹦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朝陆永浩冲了过来。
紧急关头,大王子出现在了空地上,朝着二王子温和地说道:“我们好久没有切磋了,二弟要是睡不着,我们去营地后的树林子里练一练,跟一个牝兽也打不出什么好花式。”
二王子巴不得跟大王子打上一架,狠瞪了陆永浩一眼,就转身朝树林走去。
那天晚上,二王子是被人抬回来的,陆永浩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峻海王,突然对“咬人的狗不叫”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七日后,皓日平原。
夏日炽热的阳光照在平原上,一只高大的白鹿懒洋洋的跪在脚掌高的绿草上,甚至提不起精神吃一口嘴边的青草。突然,鹿的耳朵竖立,不住地摆动,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不安地踱了几步,猛的跳了起来,一溜烟就跑得不见踪影
。轰,轰,一阵沉闷的战炮声音响起,两只杀气腾腾地军队对峙着。
从高空向下望,可以清楚地看到两军分布。
南方是帝斯帝国,北方是两国联军。左侧,对应帝斯边军的是蚩国的大军,大军中间飘荡着一面红底绣着黑鼬的旗帜,正是黑鼬军。右侧是波斯坦帝国,戍边军,虎咆军,龙啸军和普通军队一字排开
联军正中一杆帅旗,下面站立十几匹单翼的战马,中间的正是这次的联军统帅——伦都。伦都轻轻一点左脚,坐下的白马得得的轻跑起来,来到两军阵前。
“峻海王,我们令人骄傲的小王子自许配为你妻后,谨慎持家,没有一点对不起你,不成想你居然为一个牝兽杀害我小王子,这样的耻辱,不能不报。你若散去兵马,自缚请罪,你帝斯帝国或可保全,如若不然,我大军突击,帝斯大陆被复仇之火烧得灰飞烟灭破!”
“哦?”峻海王没有赶到阵前,在帅旗下稳稳地坐在巨蛇的背上:“两军交战,事关国体存亡,生死大事,又何必以一个牝兽的生死为借口?你们既然决议出兵,自当承我帝斯怒火,粉身碎骨,就在眼前。”
伦都本也没想过言语上能讨得什么便宜,话一说完,打马赶回本阵,对传令兵说:“命蚩国进攻,黑鼬军待命。”立刻就有传令兵快马向左翼蚩国大军跑去。
时间不长,蚩国大军开始缓慢向前移动。
峻海王看见联军动向,向传令兵到:“命各军团自主防御。”
陆永浩远远地站在大后方,他不懂排兵布阵,但是他觉得奇怪,为什么帝斯最重要的步兵,峻海王会把他们交到“猪头二”——拓海王的手里?
四十、
领军的主将是一军的军魂所在,拓海王被打得微胖的脸庞,实在是起不到什么震慑军心的作用。
最起码对面的联军,看到二王子乐得差点从利齿骏马的马背上掉下来。他们的暗探早就得到了消息。二王子与大王子不合,俩个人为了一个牝兽,居然在密林里大打出手,他们本来是半信半疑,看到二王子这个样子,心里多少有了数,不免对这愣头青又轻视了几分。
二王子骑在自己的白虎坐骑上,微微眯着眼睛,原本明亮好看的眼睛被有些发肿的脸庞挤得只剩下一道小缝,不时露出几缕精光,平添了一股狠厉。
“全部军团出动,给我踏平联军!”二王子狠狠地叫着。这一开口,牵动了脸上的肌肉,疼得二王子直吸冷气。
“且慢,王子殿下!”落后半个马身的鲁塔将军连忙开口喊道。
“怎么,你有意见?”二王子转过头,斜盯着鲁塔将军,露出斗兽般的凶光。
“王子殿下,我军队数量远远少于联军,适合防守,不宜攻击。敌军远道而来,久攻不下,必然士气低落,到时我军再攻击,当……”
鲁塔还未说完,二王子已经举起手中马鞭,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混账东西,居然敢指点殿下我怎么用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鲁塔是大王子的心腹干将,大敌当前却对主将如此羞辱,看得陆永浩也是无语凝噎……这二王子未免也太不识大体了!
在三军面前,连着抽了几鞭子,二王子才收了手,转过头看向其他几位连连皱眉的将军,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和大王兄一样,以为我不懂军略,等着看我笑话。告诉你们,殿下今天就大破联军给大王兄和你们看。给我出动,全军出动。”
几位将军战斗经验丰富,都知道敌众我寡,这时不适合出击,只能以守待攻。听二王子坚持出击,不免有些犹豫。被打的鲁塔铁青着脸,梗着脖子还待再说什么,连忙被身侧的另一位将军拽住。
二王子看几位将军还未下令,不禁恼凶成怒。刚放下的鞭子又举了起来,“你们想造反不成,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回到圣皇面前,必要高你们一状。”
几位将军连忙恳请殿下息怒,然后对视几眼,心里叹息,发布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缓缓地,帝斯军团开始移动,过了一会,就听轰隆隆地一片马蹄声,军团已经全力冲刺,杀向联军的阵地。
联军看到二王子鞭打将军的一幕,都哈哈大笑起来。统帅伦都端坐在坐骑上,看得心花怒放,再看到帝斯大军主动攻击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转首对身边的几位将军说:“真是天助我也!帝斯居然派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想必是大王子想要假借你我之手,除掉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既然大礼送上门来,没有不收的道理。这次我军必可大败帝斯,直接打到帝都去。几位将军连声奉承,什么帝国鸿运,统帅威武,名留青史伴着战鼓声声一股脑地往上递,高兴得伦都脸上的老褶子都要开了。
笑罢,老伦都正襟危坐在坐骑上,精神抖擞地说道:“传我命令:蚩国军团,波斯坦军团迎敌对阵严守。龙啸军团,绕至帝斯大军身后,攻击帝斯尾翼。”
帝斯大军万马奔腾,掀起无数绿草黄土,在身后形成一道黄绿色的旋风,冲到了联军阵前。快到联军前锋时,帝斯骑兵使劲夹下马肚,那些巨型的战马纷纷张开长满利牙的嘴,脚下的铁蹄砸向地面,几十里烟尘夹裹着雷雨般的鼓点如山洪奔泻一般涌来。
这些战马经过特殊的训练,速度陡然又提升了一截,连人带马狠狠地撞向了联军。联军的前锋布置了十层盾牌,一下子就被撞开了5层,盾牌后的士兵被帝斯的的骑兵直接推到了后面的盾牌上,撞的胸断腿折,血雨如星,溅洒一地,绿色的原野很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浆。
陆永浩虽然在远处了望,可是这种令兵器时代的血肉相搏还是让自诩经历过刀光剑影的他震撼了,
那些被战马践踏过的波斯坦士兵多数当场毙命,少数没死的躺在地上哀嚎。可是冲在前面的帝斯骑兵和战马也被帝斯士兵手中长枪穿透,直接倒在盾牌上。后面的帝斯骑兵源源不断地冲上来,越过同袍的尸身,冲向联军。联军的十层盾牌阵很快就被冲破,布阵的人不是被当场撞死,也被后来的骑兵踩死,几乎全军覆没。帝斯在付出了上百名精锐骑兵的代价后,终于冲破了第一道防线。
伦都看着帝斯几乎马不停蹄地冲破第一道防线,赞叹道:“不愧是大陆第一帝国,士兵搏杀战斗力远远高于我们普通士兵。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闯过多少方阵”
“传令,所有军团布阵”。联军仗着数量庞大的优势,不断摆下一道道盾牌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