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白家的炮灰

不过去看仓库的计划半路就夭折了，因为白羽要出门去逛街买东西，住进白家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白羽的江玉，自然是要跟着去了。

一心想追心上人的白树肯定也不会落下。

但为什么在这清晨阳光明媚，花儿朵朵开的黄金时间，江玉会坐在白家客厅沙发上闲的掏耳屎呢？

不是他想浪费时间，而是白家这个二人转，哦，不，是三人小品，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虽然其中的傻大树，从头到尾就是个打酱油的。

“爹地，你太顽固了。”白羽鼓起腮帮子，气呼呼道。

某大树轻声呵斥，“小羽，你少说两句。”

白天鞠也气得吹胡子瞪眼，“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某大树转头安抚：“爸，你先冷静点儿。”

白羽两手叉腰，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不同意，我也要买。”

“那我就把你的零花钱都扣光！”白天鞠这次是真生气了，自从那晚白羽的终身大事成了定局，这小儿子尾巴都翘上天了，仗着有了骆泉当靠山，简直没把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了，居然吵着要自己去买结婚戒指，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白羽一听，豪爽的把挎包里的存折往桌上一丢，抬高下巴很不削，“拿去，都在这里了。”

这下连旁观者江玉都富饶兴趣的瞄了那个皱巴巴的存折一眼，这个白羽挺有骨气的嘛，他还是个学生吧？不要零花钱的话，哪有收入去买戒指呢？难道要去打工？呵呵，不错嘛。

白天鞠和白树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每个月都嫌零花钱少的娃，居然傲气了？

不过知子莫若父，白天鞠的惊讶也就那么几秒钟，抓起存折一翻……

火星爆炸了，“1275？？1275？？”

难怪白羽那么豪爽啊，原来是根本就没钱了。

江玉抿了抿嘴，抬头望向天花板，无语中。

白树扶额，从白羽18岁开始，零花钱就涨到每个月5000了，再加上平时经常找他和大哥收刮油水，收入还是颇丰的，这两年下来也不至于还剩这点儿啊。

白羽眨巴了几下眼睛，认真道：“哦，不对，没那么多了，昨天我在网上又买了一瓶精油，现在估计只剩，嗯，呃，等等我算算哈。”

说完后白羽就低头开始心算剩余的存款，把白家上了年纪的那位气得差点儿想掀桌子，“你个小兔崽子，你别指望我给你钱，有本事你去打工自己赚去。”

白羽偏头，疑惑道：“我干嘛要打工啊？骆家破产了么？”说完还转过头，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沙发上的江玉，他要求证事实。

江玉一噎，收回刚才心里夸白羽的那些话，也快吐血了，不过看着那孩子可爱的样子，江玉被治愈了，下意识的摇头。

白羽高兴的击掌，“看吧，骆家好好的，我老公有钱。”

白天鞠喘气，觉得自己要被气休克了，“你，你居然还要去找人借钱来买戒指，太丢人了，你想气死我么？我们白家缺买戒指的钱么？”

白羽很不满，嘟嘴道：“不准我买戒指，又不准我花钱自己买，连借钱都不让了，这样也不准，那样也不准，那干脆爹地你自己去帮我买吧。”

白天鞠吸气，吸气，再吸气……

白树一惊，不好，要撞地球了，“爸，爸，要不我去买吧，你冷静点儿。”

江玉扶额，这个傻大树，这话不是明显找抽么？

白天鞠对着白树咆哮：“猪脑子么！？这戒指我们白家能买么？我们是嫁人，又不是娶媳妇，白养你们这么多年了？你们读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好意思说自己拿的是双学位么？就算没知识好歹也要有点儿常识啊！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你们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亲啊？”

傻大树果然成了炮灰，江玉翻了翻白眼儿。

男人蠢成那样其实跟江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但一想到在酒吧的那晚，自己就是栽在这么一个人手上的，江玉就惆怅的不行了。

白树和白羽听了白父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但也不能怪他们啊，白家又没办过喜事，这种习俗平日谁会去理啊。

这个正当的理由彻底地挽回了白家两兄弟的里子和面子。

白羽笑得欢快，“爹地，就像刚才说的，我用我老公的钱买不就行了，就等于是他买的呗。这样不是正好？”

“要、他、亲、自、去、选。懂？”白天鞠生怕小儿子听不懂人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

嗯，嗯，嗯。江玉心里也狂点头，这下他该懂了吧？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要男方亲自去买，这是习俗，也是爱的体现。

白树摸了摸脑门儿的汗，也懂了，结个婚真复杂啊，那他是不是也要先去买好戒指呢？

白树笑了笑，看向翘着二踉腿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江玉，果然被毫无悬念的瞪了回去。

这边白羽偏头想了一会儿，疑惑道：“问题是，就算我老公去买，选什么样式的戒指，最终他还是会依我的意思啊？转来转去不就等于是我买的么？”

江玉震惊，嘴角不断抽蓄，连话都说不出来，彻底败了。难怪泉仔会被拿下啊，原来这个白羽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嗳……

白天鞠泪奔，无力的跌坐到沙发上，他也败了，挥了挥手，这事他已经放弃了，由着白羽去折腾吧。

白羽完胜，非常高兴的抓起桌上的存折放进包包里，大摇大摆的回屋了，零花钱嗳，不要白不要，哼。

白树松了一口气，结束就好，再闹下去，他都快HOLD不住了。

30.鬼屋表白

那天下午，白树和江玉陪白羽去买好了戒指，三人又到处去晃了一圈才回白家，等再次想起仓库那件事情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些天了，直到今天江玉闲得冒泡儿，才跟着男人来到了距离主宅比较偏远的这个仓库门前。

“咯吱”

白树打开仓库的门，因为太久没人光顾的原因，发出了很陈旧的开门声。

紧跟在后的江玉挑了挑眉，“灯都没有？”

“嗯，这个仓库太老旧了，我们小时候在这里玩的时候就点的油灯，你等等我去开窗户。”

仓库不算大，四四方方的，打开了窗户才透了一些光进来，但整个房间还是很昏暗，地上到处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一个木制的架子上成列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很像是陶器。

江玉心里嗤鼻，还以为有多阴森呢，不就是个普通的仓库嘛，切。

大致转了一圈，走到角落，弯腰拧起一个东西，在白树面前晃来晃去，戏谑道：“哟，这道士还吃‘棒棒娃’啊。”

白树尴尬的挠了挠头，接过空的零食袋子就往外走。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是白羽小时候玩躲猫猫，无聊等别人来找的时候吃的零食。

“这个是陶器么？”江玉盯着一个很小的罐子看了半天，上面的花纹奇形怪状，看不出像什么，还有两个奇怪的小孔，觉得随时会有东西流出来似的，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白树空着手进来，给他解释道：“不知道以前用来干嘛的，不过小羽曾经用来装过蟋蟀。”

江玉翻了个白眼儿，不削的看了那个罐子一眼，之前的恶心感顿时全无。

白树挨到他身边，指了指一根满是灰的细棍子，“这个最早的时候应该是用来固定活物的，我小时候还隐约看到过上面有血迹，不过后来被小羽用来扎过小人后，就变得很干净了。”

“扎小人？”江玉挑眉。

“恩，他念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很不喜欢某个数学老师，就自己画了一张对方的肖像，拿棍子有模有样的使劲儿敲打。”

江玉轻笑，“画成什么样子的肖像啊？”一年级，也就6、7岁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年纪，能画的出啥啊。

白树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当时觉得挺像鸭子的。”

“噗～”江玉突然觉得这个仓库很可爱了。

男人笑的憨厚，“你呢？小时候玩的什么？”

“我啊，”江玉偏头，想到过去的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身体的原因，江玉打小就不能像同龄人那样肆无忌惮的疯耍，也从来不敢穿着开裆裤去海边堆土丘，他的乐趣都限制在家里，甚至连早期的教育都是请家教来完成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多都是缩到大哥或者二哥怀里听他们读故事书吧。”

因为是黑道世家，舞刀弄枪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但要他们讲些正常的故事，那是绝对的痛苦，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江启和江亮是死活都讲不出一个像样的故事来的，他和江天城两个奶娃娃就成天挂着眼泪和鼻涕一人拽一个，死缠了很久，终于家里的书架上才增添了很多故事书的，不会讲没关系，直接用读的。好了，这下才清净了。

想到这里江玉轻笑出声，神情很柔和，那时候自己和弟弟还真是不懂事呢。

“呵呵，有一段时间小羽也曾这样过，不过那都是在他睡觉之前才做的事情，他太贪玩，晚上闹着死活不睡觉，给他读故事书是绝对的吹眠曲，百试百灵。”

沉醉于回忆的江玉神情很柔和，让白树有些移不开眼，两人之间有二十多年的空白，他恨不得能穿越时空去看看小时候的江玉。

“是啊，很快乐呢。”江玉低头喃道。

快乐吗？也不全是，虽然哥哥们都对他很好，样样不缺，弟弟天城也对他很尊重，家庭的温暖他能感受的到，但他自己的心里负担很重，要说纯粹的快乐还是谈不上的。

“抱歉。”见江玉低头，白树才想起来对方的特殊问题，这个话题明显就触碰到警戒线了。

江玉偏头看他，很平静，“你不需要道歉，每个人都有童年，你的问题没有问错，我虽然身体怪异，但童年的温暖没有少，我的家人从来没让我觉得孤单过，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只不过不能跟同龄人一起玩而已，我不觉得比其他孩子缺了什么。”

白树点头，认真的看向他，“我一出生就是富裕的家庭，没有尝过真正的苦难，或许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身之发肤受之父母，连你的家人都那么爱你，你更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

酒吧的那一晚非常销魂美妙，但每次白树回忆起来，还是有着莫名的悲伤。他对女人的需求仅仅只在正常的身体发泄上，所以碰过的女人也不算少，女人的下体自然也就看过、摸过。所以那一晚过后，白树才意识到，江玉的那朵小花是多么的凄惨，光是轻轻的触碰就能痛的他抽气和颤抖，不难看出小花的主人平日是多么狠心虐待的，光是想到这里，白树就心疼的不得了。

江玉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好吧？不要摆出一副说教者的面孔。”

“如果你能告诉我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很愿意帮你分担，替你扛起一切。”

江玉气笑了，调侃道：“哟哟哟，你这是干嘛？表白？”

白树也笑了，笑得非常温柔，“嗯，就是表白，我喜欢你，想追求你。”

“哈？？？”江玉瞪圆了眼珠子，“你确实刚才说的是普通话？是中文？”

白树紧紧盯江玉的双目，重复道：“我喜欢你，一直都在追求你的。”

江玉吃惊：“追求我？我怎么不知道？”

“啊？”白树也很吃惊，“我有约你很多次啊，你忘了么？”

“约我？？怎么约的？一夜情？强吻？陪逛街？还是带我来这个鬼屋约会？”江玉都想笑了，这就是追人啊？在这个破仓库里？在这个装蛐蛐的罐子面前？还是在这个诅咒小人的细棍子面前？

白树也茫然了，“呃，要不，我重新来过？”网上应该能查到追人手册吧？

“我、拒、绝！”江玉说的斩钉截铁。

男人一愣，“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谈恋爱的。”江玉正色道。

白树庆幸，幸好对方不是说讨厌他，那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是因为身体原因么？”

“你觉得是就是吧，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交往的。”江玉退后一步，双手抱在胸前，很明显是要跟男人拉开距离。

白树急道：“我不介意的。”

“但我介意！”江玉说的很认真。

这下白树无话可说了，怎么办呢？身体问题完全是个死结，根本解不开啊，“我会努力让你不介意的。”只好耍无赖了。

“哼，随你的便，反正我已经警告过你，再碰壁就不关我的事了。”江玉说完，绕开男人就朝仓库外走去。

“我不会放弃的。”

身后传来男人坚定的声音，江玉很不削，这个情况他读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那些看上他外表和金钱的女人们，每次被拒绝都是说的这句话，结果呢？被他冷漠对待几天后就退怯了，反正这样的结果也正和他意。

情啊爱啊的，他从来不需要。

这个白树就跟他上了一次床而已，居然还当真了，两人的身体磨合度确实蛮高的，要真想继续上床，何必找这样的借口呢？还说什么喜欢，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身体，怎么可能有人真不介意呢？一定是诓他的。早知道刚才就揍他几拳了，虚伪！

31.两位老佛爷

“你跟着我干嘛？”江玉提着笔记本电脑往亭子走去，转身对某人凶道。

白树微笑道：“追求你。”

“你这叫追吗？你这叫跟屁虫好吧？”靠之，这棵大树最近一直在他身边转，就差没跟着他进茅厕了。

“呃，对哦，差点又弄错了，那就并排走好了。”白树恍然顿悟。

江玉怒，退后一步摆出要踢腿的动作，“靠！”

“嗳，你别退了，昨晚下过雨，草丛是湿的。”男人一把拉住他，赶紧劝道。

“MD，你放开劳资。”江玉捏紧电脑包就挥了过去。

白树敏捷的躲开，“我只是想拉你过来。”

“劳资有手有脚稀罕你拉？操！你靠这么紧干嘛？滚！”江玉气得钩起最近的一个花盆就朝男人扫去。

“砰”

花盆破碎，被男人快速的躲开了，江玉不甘心，又把腿伸向了旁边的一个花盆。

白树大惊，赶紧制止，“嗳，等等，等等，换一盆踢，那盆是我爸很喜欢的海棠花盆栽，马上就开花了，很漂亮的粉色花，小小的，花香也不腻人，特好闻。”

江玉被吓了一跳，愣愣地说道：“是，是么？”

“是啊，你可以踹这盆。”白树指了指后面那盆夏季才开的石榴花。

江玉回神，气得脸红脖子粗，“哦，靠！劳资要丢哪盆还要你说？MD！去死吧你，混蛋！”

“砰”海棠花保住了。

“嗳，玉哥，扔准点儿呗，泥土都溅到我这儿来了。”白羽吐出爪子壳儿，缩了缩脚，真是的，差点儿弄脏他的鞋。

白羽之前跟他男人通了电话，心情大好的在院子里到处转悠，结果就听见远处传来大吼声，屁颠屁颠就跑了过去，看见自家二哥和江家的客人在武斗，而且不远处的亭子里还摆放着各种零食，白羽高兴坏了，不但有吃的，还有戏看，多惬意的生活啊。

“我靠，谁准你偷吃我爪子儿的？就剩这点儿了？”江玉矛头一转，气冲冲的就奔回了亭子，尼玛啊，他准备边看电影边嗑瓜子的，居然就剩1/2了。这娃是老鼠变的么？嗑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