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喜闻乐见坑爷爷

 雪天路滑，天黑之后更加如此。原故鸿担心老爷子上山时跌跤，所以让爱党几个绊住老爷子，说服了老爷子晚上就在山下过夜。 秦宣永知道邵老爷子在福利院后面的疗养院住着，却没想到能在饭桌上看见他老人家，而且他老人家还嫌他碍事，把他赶到一边去，让昌秘书陪客，自己那桌只留下小朋友们在。 原故鸿忙前忙后，和护工阿姨一起上完菜，照顾好小朋友，提防着他们被呛到、噎到、烫到，这边添饭那边擦洒出的汤水等等。还好小朋友们都很懂事，无形中给原故鸿和护工们省了很多事。 他忙忙碌碌地时候，秦宣永就拿余光偷偷瞟他，原故鸿想忽略都不行，好不容易大佬们吃饱喝足了，原故鸿坐下来扒两口鸡肉，剥几只河虾，很快就应付过去，接下来就是秦宣永带来的那株兰花，那株让母树很不淡定的兰草。 秦宣永带来的兰花早就被母树感知到了，从秦宣永进了母树的感知范围起母树就没消停，一个劲儿地催原故鸿快点快点，它有这个反应，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就是那兰花真的好得不得了。 兰花还只是棵芽，秦宣永介绍说这是个莲瓣兰，品系刚刚才稳定好，他看了母株的样子，觉得很好，所以就买了两株芽，一株自留，一株就送给原故鸿，还有盆很好的梅兰，他奉给了邵老爷子，邵老爷子客气了两句，转身那盆兰花就给了原故鸿。 原故鸿给秦宣永安排好住宿的地方，送了一份宵夜，晚上上上下下地再检查一遍，水、电、供暖、窗户门户都关照好了，最后到邵老爷子房里瞅瞅，邵老爷子精神十足地在看杂志，原故鸿敲门的时候他正在手忙脚乱地藏书，原故鸿看见抽屉里露出来一个书角，也装作不知道，像往常一样问好，问还有啥需要没有，邵老爷子还真想和他聊聊，本来打算白天说的，既然人来了，那现在说说也挺合适。 邵老爷子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别的事没有，有件事……你先坐。” “哦。”原故鸿就和他的寻常晚辈一样，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等着老爷子发话。 “今天小秦过来找你……这个，你们很熟吗？” “并没有，顶多就是逢年过节发个短信问问，还是群发的。再就是兰花了，有时候秦总发现新品种的兰花会问我要不要分一盆，一般也不是他自己想问，多半是代H大的杨教授问的。” “嗯，那就好。今天看他那个殷勤样儿，我怕你被他骗，所以问问。” “他骗我？我有什么好骗的。药方，有大邵在，他不会动这个脑筋；钱。他有那么多，还图我这点苍蝇肉？再说我也没有啊，都拿去做基金了。他最多能骗我一两顿饭？” “不是这些！”邵老爷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为难，说吧，对着雁子无辜的表情实在不好说出口，不说吧总怕雁子被骗。 “那……还能是什么？不图财，总不会图色吧？咱们院里也没有合适的姑娘啊。” 邵老爷子猛烈地咳嗽起来，原故鸿赶紧倒水给他：“您没事吧？” “没没没，你坐你坐你坐。”老爷子赶紧让他坐回去，“你的话不全对。院里是没合适的女孩儿，但是有合适的男孩儿。” 原故鸿立马听出了他的潜意思：“您的意思是……秦总喜欢男人？” “是。”邵老爷子紧紧盯着原故鸿的表情，就怕他表现出反感来。他虽然担心邵骠鹞带坏了原故鸿，心里何尝不想原故鸿有点那意思？ “只怕是误会。”原故鸿仔细想了想秦宣永的表现，摇摇头，说：“他绝对不是同性恋。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H大的花圃，当时跟杨教授的学生里，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秦总的视线，在她脖子以下膝盖以上打了至少三十个来回。这说明他是异性恋，还是个有点好色，但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异性恋。” 邵老爷子愣了一下，原故鸿的观察力不错嘛，他都没看出来秦宣永的取向正常，光记得老战友和他抱怨秦宣永对女人没兴趣了。 原故鸿又说：“邵爷爷，您就因为这个，忌讳他吗？” “为什么说我忌讳他？” “您表现挺明显。不过，就算他真的喜欢男人，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又不会危害谁，顶多就是将来没孩子，大不了收养一个。尤其是有兄弟的人，还可以过继兄弟的孩子，和自己的也没差。”原故鸿想到邵骠鹞最近几个月的不正常表现，忽然有了个想法，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大邵——或者二邵，或者三邵喜欢男人，您能不能接受啊？不说接受，至少能理解吧？” 邵老爷子真有点惊讶了，明显原故鸿说的大邵才是他真的想问的，二邵三邵都是被他临时拉进来陪绑的。他问说：“你知道大邵喜欢男人？” “嗯，也很明显啊。见着漂亮姑娘就和看见空气一样，但是会欣赏还不错的男人。邵爷爷，您真的很反感这个吗？” “以前是反感这个，不过现在反感，不是因为他的取向。我早就看淡啦。” “呼呼，那就好。”原故鸿做出一个很夸张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刚才很害怕呢。” “怕什么？怕我和鹞子打架？嘿，他敢！” “打架活动有利于身心健康，有利于建设和谐家庭。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邵爷爷要是因为大邵喜欢男人就讨厌他，那会不会更讨厌我？”原故鸿补上一刀很的：“其实我和大邵一样，喜欢男人。” “啊咳咳咳咳……”邵老爷子悲剧地被水呛到了。 57、喜闻乐见坑秦总 邵骠鹞自从被邵老爷子赶回北京后就一门心思地干活，打理好手中所有的产业，每天加班加点地和各方人士斗智斗勇。 再中意人家小孩，邵骠鹞也必须承认，老爷子是对的。他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把小孩带进沟里去，但如果小孩子长大了，取向真的和他一样，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这段等待的时间，恰好可以留给他冷静地思考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深刻专一，是不是因为意外而一时热血上脑。 才做决定没多久，元旦前，邵骠鹞接到邵老爷子的通知。邵老爷子的语气满满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叫他到福利院过元旦。邵骠鹞大喜过望，邵老爷子虽然在电话里没说，但他让他去学校接原故鸿，就是暗示他认可了他的决定，这个认可的前提却是原故鸿的取向，换而言之，原故鸿的取向多半和他一样！ 邵骠鹞像打了鸡血一样把手里的事务安排分配好，十二月三十一号中午准时出现在一中宿舍楼下。原故鸿就带了一包书，往后备箱一扔就好。 放好了书包，原故鸿转头看向邵骠鹞：“四个多月没见了吧？你躲哪儿去啦？” “出了趟公差。”邵骠鹞直接推出一场谈判做掩护，“可惜没谈下来。点子扎手啊！” “很重要的点子吗？” “嗯。如果谈成了，一来，以后石油好说，二来，不用拐马六甲海峡，可以开输油管道，直接从AR联盟连接到咱们西北，以后再也不用受制于人，还能一刀把马六甲海峡上的那个香蕉国捅个对穿。” “这是好事呀。一次谈不成多谈几次。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说。” “等抓到他们的软肋了我一定告诉你。AR联盟缺什么都不缺钱，不缺钱，不缺石油进口国的支持，要什么事办不成？突破口很难找。本来植物生机药水很有用，但是上次海鲜群岛事件，为了争取AR联盟在国际上的支持，已经把植物生机药送过去了。” “是人就有弱点，而世上总有钱办不到的事。大邵，你和我仔细说说AR联盟的内部情况，咱们一点一点来分析。” “好。就从A国开始。A国是全民信L教的国家，皇室有……” 伴随着邵骠鹞耐性的解说，车慢慢开到了福利院。 邵老爷子虽然认可了邵骠鹞的决定，对上孙子那脸还是臭臭的。他总觉得原故鸿“学坏”是受了邵骠鹞影响，原故鸿很无奈啊，他的取向真的和邵骠鹞没关系，他上辈子第一次做春梦，梦里那个对象就是男的，这辈子也一样，那时候还没邵骠鹞啥事呢，邵骠鹞这黑锅背得真心无语。 邵骠鹞自己倒挺乐呵，原故鸿的事已经让他大喜过望了，邵老爷子那点脸色算什么。 到了福利院，原故鸿照例先和小朋友们做游戏，和原妈妈、潘婶儿他们聊天，然后是做晚饭，邵骠鹞则到老爷子的房间和他汇报AR联盟的情况。 简单地汇报了谈判结果后，邵骠鹞说：“突破口还是有一个。就是B国皇储的子嗣问题。他有一位已经离婚的前任储妃，算上现在这位储妃，婚龄十六年，但是一个孩子也没有。他现在的储妃是A国唯一的公主，A国皇储同父同母的姐姐，A国是AR联盟中话语权最大的国家，不可能接受B国由其他皇子继承皇位，尤其不可能接受皇储的弟弟、娶了优罗联盟G国公主的阿必隆亲王登基。但是皇储无子是事实，B国皇室因此对皇储和储妃非常不满，民众也十分担心，而G国则蠢蠢欲动。” 邵老爷子给了个非常大胆的猜测：“看来皇储有不育症。” “我也这样猜。B国对外的说法是皇储不喜欢孩子，很牵强。皇储的子嗣可能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最好皇储患有不育症，而我们能治好——雁子那可以试试，他之前不是配过治疗不育症的要么？那几例他都做成了。不过这样做的前提是我们得知道皇储患的病究竟是什么——这有些困难，皇室的医生短时间内很难接触，具体情况又很难打听，万一消息错误，我们和B国就会撕破脸。如果真相和我们想的不一样，那就只能利用三国之间的矛盾创造机会。虽然也可以，但是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米国、优罗联盟在AR联盟经营已久，很难躲过他们的注意。所以这件事的难点在于，如何确诊皇储是否患病，患的是什么病，怎样避开米国和优罗联盟的注意，治好皇储，且能让皇储知道是我们治好他的，同时还不会让皇储认为我们在针对他做调查。” 老爷子思考片刻，说：“确诊……我们不接触他们的医生，找另一个人。” “谁？” “找皇储那个离异的前储妃。L教教规森严，妻子无法单方面和丈夫脱离关系，她能和皇储离婚，手上一定有东西。” 邵骠鹞眼前一亮，不愧是他家老爷子。 邵骠鹞的运气出人意料地好。 和皇储离婚的前储妃碧斯汀是一个举世闻名的影星，离婚后重回娱乐圈，并且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品牌，非常活跃。活跃的人物的消息一般很好搜集。邵骠鹞手下那一帮专攻信息战的高科技兵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查到一些情况。十二年前，皇储受邀携储妃一起出席米国的政府活动，活动期间碧斯汀出现肠胃不适的情况，皇储于是陪伴碧斯汀就近在米国一家私人医院就医。当天皇储抛下碧斯汀独自离开回到下榻的宾馆，脸色非常难看——这个消息一度上了米国新乡日报的头条。 这则新闻引发的讨论集中在碧斯汀和皇储的关系上，很快，二人的婚姻宣告破裂，似乎也应证当天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信息部队黑了私人医院的服务器，没有找到特殊信息，当天碧斯汀的就诊记录显示是因为过敏引发的肠胃问题。邵骠鹞看了分析报告，叫人继续黑服务器，扒出所有私人医院的医生信息，将他们的个人电脑全部黑了一遍，终于在一个已经辞职许久、不事生产、但是日子过得非常优渥的医生的电脑里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碧斯汀以肠胃不适为借口让皇储陪伴她到医院就诊，然后碧斯汀预先请的雇佣兵直接摁倒了皇储的保镖把皇储押到检查室接受秘密检查，主要项目是生育能力。检查结果是碧斯汀完全正常，而皇储患有先天性无米青子症。报告非常权威，不仅有病情报告，还有后续的治疗报告，治疗结果显然不怎么好。这些报告出具后半年皇储同意与碧斯汀离婚，之后又过了半年，皇储娶了现在的储妃。 那位出具报告的医生医德不怎么样，不过人还算聪明，他拿报告狠狠地敲诈了皇储一笔，然后就拿它当护身符，不再和B国任何人接触了。 权威报告很快就被打印好送到原故鸿的桌上，邵骠鹞满怀希望地问：“先天性无米青子症，能治吗？” “没治过不知道啊。”原故鸿其实能治，这种先天基因问题，一般都能治，为了确保万一，他特地问了母树，母树的答复是能治，原故鸿有了底，才低头假装研究报告，说：“他这个是染色体异常造成的，咱们先在国内志愿者试试。” “这个不愁，我给你找好了。也是从那个医生的电脑里黑出来的。”邵骠鹞又递过来一份报告。 原故鸿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哎呀，秦总？” 58、处着吧 邵老爷子摊平手上的诊断报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怪不得小秦要假装成同性恋。” 邵骠鹞接着说道：“没有生育力，对他的威信会造成很大的打击，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地位，比同性恋带来的问题严重得多。之前他后妈、他弟弟、他那帮子亲戚虎视眈眈，这个消息爆出来，简直要他老命了，还不如称自己是同性恋，这样他没孩子也理所应当。如果不是秦总也找了这位医生看病，这事咱们还真发现不了。” 原故鸿研究了一下秦宣永的病例，和皇储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染色体异常，多一条Y染色体，表征也差不多。 原故鸿说：“那我先试试，如果能治好秦总，正好让秦总给这个大夫捎个信，就说种花家X省X城医院开发了治疗Y染色体异常无米青子症的技术，要求必须到院治疗。他为了钱一定会选择私下通知皇储，这样我们不用主动上门，皇储不会知道是我们主动盗取他的信息，治好之后，对咱们好感自然也就会倍增。如果由我们直接找到皇储，皇储肯定能猜到我们是有目的地去调查他，好感肯定会打折。不过真的治好他，会得罪G国吧？” “不论是国际社会，还是AR联盟内部，G国和B国加起来不如A国一半的发言权，怕啥。再说，G国就没有要求助于我们的事了？总会有的。” “行吧，那我回去翻书了。”原故鸿把秦宣永的照片、个人信息裁剪下来交给邵骠鹞拿着，自己只留下诊断报告，“邵爷爷，大邵，你们慢聊。” 他一走，邵老爷子立刻换了个话题：“你确定了？非雁子不可？” 邵骠鹞重重地点头：“是，确定了。” “你能区分是友情还是喜欢？” “不能。其实我不懂什么情什么爱，我就是想和他过日子。这绝对不是友情。” “和你爹一个语气。”邵老爷子轻蔑地笑，全然忘了当初要娶老婆子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期中之后，原故鸿估计时间差不多，把母树弄出来的基因药送到了邵骠鹞手上。母树非常骄傲地说，有了加强版的基因药，管他们啥病，管他们是多出一条Y染色体还是多X染色体，只要是基因上的，都能管好。原故鸿习惯性地和它掐两句，转而和邵骠鹞聊起另一个话题来，最近中国流落在国外的国宝已经搜刮得差不多了，外国的文物，能流通的也基本上都被送到中国了，再这样下去国外的富豪只能去偷博物馆里自己国家的文物来换绝症药，但是种花家是讲道理、讲正义、讲良知的，不愿意接受这些来头的东西，接受了也容易背骂名，所以邵骠鹞提醒原故鸿该更换兑换条件。 原故鸿又和邵老爷子谈了谈，兑换条件更换为实验材料为主，或者能说动外国一流学者到种花家国内执教且教学水平达标，或者说服国外实验室对种花家部分学生开放等等，均可以根据情况兑换绝症克星。这些兑换条件并不对外公布，而是继续口碑宣传。收获当然有，只是刚开始进行，效果不太明显。 反而是秦宣永那里的回应很快就到了，一条短信，只有“谢谢”两个字，足矣。在种花家，越是厉害的人，越不喜欢谈物质。对秦宣永这个层次的人而言，人情比什么金银财宝都重要。有这个人情在，秦氏以后绝对是原故鸿的铁杆盟友，不会比邵家差。秦宣永真心实意的“谢谢”二字，比他送一个亿更珍贵。 原故鸿收到这条短信不久，AR联盟就提出要到种花家做友好访问，访问才进行两天，访问团刚来到X城，皇储大人就因为气候不适病倒，在X省中医院接受治疗，几天后才离开。 再再没多久，听闻AR联盟B国皇储终于回心转意准备要孩子了，储妃A国公主尤安娜确诊怀孕四周，B国举国欢腾，种花国核心层拿下了AR联盟的一个核心国，又示好了AR联盟的领导国，也是一片欢腾。 福利院也是喜气洋洋，因为原故鸿终于从高考的考场里走出来了，为这个邵老爷子还买了一挂七百五十响的鞭炮，邵骠鹞亲自点火，希望小孩儿能考个满分七百五回来吧。 原故鸿非常无语，七百五，二百五还差不多…… 为了庆祝原故鸿结束地狱般的高中生活，奔向天堂一样的大学生涯，农家乐歇业一天，就福利院的人，邵家两位常客，周泊山周老，王京等等，好好在家大吃大喝了一天，邵骠鹞没事拖着原故鸿喝酒，原故鸿还没事呢邵骠鹞自己先趴下了。 母树砸吧着酒味，软绵绵地撒着娇：“雁子我喜欢这个~~~~好棒啊棒极了~~~以后多进贡点~~~~” 没错，原故鸿喝的那点酒全被母树抢走了，原故鸿除了嘴巴就没别的地方沾到酒精…… 母树还在满地打滚，原故鸿正在收拾抱着门不撒手的醉鬼邵骠鹞，哪顾得上自己身体里的母树啊，直接按趴下了事。 这里分心按住了母树，那边邵骠鹞松开了楼下铁门又抱着拐角处的扶梯不肯撒手，原故鸿掰开这只手那只又扒上去，拦下上半身，腿又缠上去，正在犹豫要不要拍晕了拖走，邵骠鹞巴住扶梯说：“雁子别走！” 原故鸿的脸抽搐一下，像哄弟弟妹妹一样哄他：“好好好，雁子不走雁子不走，雁子都成柱子了能走吗？” 邵骠鹞模模糊糊地瞥他一眼，抱着扶梯的手又收紧了一点：“别走，嫁我……” 原故鸿一整个晚上没睡好。他确定自己没幻听。不过这也太突然了。 把邵骠鹞扔床上扒掉外衣拿湿毛巾给他擦一遍再灌下一本温盐水权当漱口最后盖上空调被关灯离开，一系列动作原故鸿做得特别流畅，就是做的时候还有些不清楚。 回到自己房里，原故鸿想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了，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洗漱后坐在饭桌旁，看见右手边的邵骠鹞，原故鸿这才像睡醒了。 邵骠鹞挺正常地朝他笑，习惯性地问好，又说：“还以为见不着了呢。我一会吃完饭就去上班，你要外出吗？” “不。”原故鸿稍微犹豫了一下下，最后决定还是要把话说开，于是他说：“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邵骠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昨晚你喝醉了，然后——” 邵骠鹞对头天晚上的事有点印象，只是记不得细节，只记得个大概，模模糊糊的他还以为是做梦，不过看原故鸿的表现，他也知道不是做梦了。瞅瞅屋里没别人，他们俩起得晚，这时候大家早吃过饭了，所以餐厅只有他们两个，邵骠鹞十分认真地说：“然后，如果我对你表白了，那我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思考了很久、想说没机会说的，绝对不是醉话。” 话都叫他说完了，原故鸿接不下去话。 “你不要有压力，我又不会强抢民男。本来吧我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你，但是谁叫你昨天和爷爷一起灌我酒。” 原故鸿皱了皱鼻子：“嘿你这倒打一耙打得好像错在我一样……不过，我不想和你矫情，说个实话，我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不懂什么叫谈恋爱，也不想把时间花在谈情说爱上。处得来，咱就处，处不来，好说好散，你看要是可以，先接触一下咯。” 邵骠鹞愣住了，原故鸿这心思，真是九曲十八弯啊！ 原故鸿赶紧改口：“你要是不愿意，拉倒。” “谁说不愿意？就这么定了！先处着……这个，要怎么处？” “我也不知道啊！”原故鸿脑补了一下肥皂剧里男女主角谈情说爱的场景，代入自己和邵骠鹞，顿时如雷劈了一般，他赶紧换个话题，“来来来先吃饭，饿死了！” 邵骠鹞也移开视线，两人就和往常一样，默默地扒饭。然后原故鸿觉得，既然决定要处下去试试看了那总得有点表示吧，于是就默默给他挟一筷子小炒肉，邵骠鹞也不吭气，只是搁下碗默默给原故鸿加两勺东湖牛肉羹，原故鸿又给邵骠鹞递一块西瓜，邵骠鹞再给原故鸿添凉茶……起初是有点怪，不过很快，就适应良好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原故鸿和邵骠鹞不约而同地这么想。 而围观了全场的邵老爷子表示，这绝对是他八十多年来见过的最无聊的谈恋爱。当然了他绝对不会承认邵骠鹞那闷骚样儿几乎和他当年一毛一样…… 59、东北行1 下午邵骠鹞工作去了，原故鸿从刷微博正式开始他优哉游哉的暑假生活。整整三个月，可以疯玩九十天呢。差不多就在他刷完第一遍微博的时候，母树醒了。 母树同学软趴趴地打个滚儿，原故鸿似乎还能听见它打酒嗝——宿醉的即视感太强。母树打完滚，忽然竖起来：“雁子~我升级了？你昨晚干啥去了？” “啊？升级了？从一级二阶升到三阶花了那么久，升二级怎么这么快？” “艾玛我仔细瞅瞅情况，你先忙你的吧……啧啧喝酒真是误事啊，我头疼得厉害。” “……亲爱的小树同学，你TM有‘头’吗？” “……你真是太不可爱了！╭（╯^╰）╮！”母树傲娇地哼哼完，一头扎下去研究情况，原故鸿看着没自己啥事，继续刷他的微博，这时候母树又跳出来：“雁子雁子雁子！我知道啦！是感情呀！和黑山高原的灵气来源是一个道理。黑山人信教，他们有信仰之力，表现出来就是灵力，他们把你弄出来的藤蔓当作神迹崇拜，就会产生信仰之力依附在藤蔓上，我们正好遇上，就能吸收，黑山高原的灵气几乎都是一代代信仰者的信仰之力形成的。这和之前被X教当做神物的檀木能产生大量灵气，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有些兰花和其他珍惜植物能产生强烈的灵气，也是因为有人喜欢它们重视它们，比如杨教授，比如何教授，他们不信教，所以没有信仰之力，但他们爱自然，有自己重视的植物，这种重视的感情寄托在植物上，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也会成为灵气的来源。而今天，你不是和邵家那个定情了吗，感情也是促进灵力的。你又是我的宿主我的主人我最最最最重要的灵魂依托，你直接收获的感情产生的灵气，比我借助植物吸收的要强烈得多。再往前推一推，我之所以能在短短三年内发芽，也是因为你收获了原妈妈和爱党爱民他们的喜欢。” “……这个推测，有几成把握是真的？” “十成。” 原故鸿重重地叹口气，问：“二级开发的种子是什么？” “整个二级出产的都是净化种子，目前能产出的种子稳定性一般，只适合在液体中使用。具体使用方法……举个栗子，净化污水，把种子在纯净水里浸泡三天，种子自动记录需要保留的成分，再放进污水中，种子就能将非保留成分全部吸收，产出大量的能量，和一些稀有材料。在这个栗子里，纯净水是标准物，污水是被处理物。不同种子的产物不一样，但是净化效果是一样的。” 母树将新种子的特性和原故鸿一一说清楚，原故鸿打开TXT记下来，很快，无数使用方法在他脑子里形成。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原故鸿下意识地瞟一眼来电，不是邵骠鹞，是鲍又安。 鲍又安是代表何老邀请他参加东北保护区的东北虎繁衍基地和丹顶鹤栖息地考察兼做保护区维护的，原故鸿考虑到现在自己算半个有家室的人了，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要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鲍又安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约了答复时间，事就这么说定了。原故鸿挂断电话，不刷微博了，改查找东北湿地的相关情况，空气清新干净、水鸟候鸟繁多的地方总是特别招人喜欢，如果没有教研队带着去，原故鸿可能很难深入到湿地深处。这些地方的珍惜物种等等先不说，光算能避暑一条，秒杀其他所有啊！ 原故鸿先和原妈妈通了气，原妈妈对乖儿子的决定无条件投赞成票。然后是和邵老爷子说一声，邵老爷子只交代说“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带上史立远、唐加容一起”。史立远和唐加容是邵老爷子的警卫，上次在黑山，也是他们俩保护原故鸿走完剩下的旅途。 和两位长辈打好招呼，时间差不多是邵骠鹞每天晚饭后小休的时候，正好可以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原故鸿的觉悟很高，既然说了要处下去，那出门前和伴侣交代一下不是理所应当么。 邵骠鹞有点点小失落，男人么，一般都希望回到家里就能看到伴侣等待的身影。不过他当然尊重原故鸿的选择，原故鸿有自己的事业才好，不然他老在外面跑，原故鸿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所以他也没意见，全力支持。 临走前，原故鸿将第一批净化种子留给了邵骠鹞，叮嘱他拿去做实验，邵骠鹞记好使用方法和效果，眼里的绿光闪得原故鸿毛骨悚然。 种花家的水资源污染情况，不必细说，如果这个能大规模地使用……邵骠鹞觉得大脑有点计算不过来，果然他还是不太擅长这种过于精细的预估性的东西，还好他有不止一个团队能做这类分析。至于出产的新材料邵骠鹞只是好奇，并未抱太高的期望。种子是生物科学的范畴，新材料是物理学、化学的范畴，当然也有生物科学的范畴，不过有点远了。他能指望植物种子结出个什么样地奇葩材料来？猜测也是和生物有关的。 原故鸿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种子的产物会是什么，当然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六月十六，他到达帝京大学生科院与何老、鲍又安汇合后，启程去往全国最大的丹顶鹤保护基地——东北XX湿地综合保护区。 原故鸿并不是专业考察队员，上次去黑山高原是因为那一次考察行动是考察队与自然基金组织联合举办，承担培养学生兴趣的任务，在报名人员中，原故鸿年龄达标、综合能力突出因而中选，这一次则完全是因为何老爱才，所以考察队有个后勤的孩子因为临时变故退出后，鲍又安问要不要在征一个志愿者，何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今年高考的原故鸿。当然，何老也有私心——黑山高原上的奇怪植物他到现在还惦记着哪。 何老的团队里有原故鸿的高中师姐、比他高三届的费姑娘，费姑娘知道原故鸿的估分后，打消了劝他去生科院的念头。即使是原故鸿的保守估分，也能在帝京大学最好的管理学院或者综合学院之间任选，如果他对工科有兴趣，隔壁水木大学的环境更好一些，生科院的竞争力实在是不怎么高。而原故鸿也没想过要进生科院，他太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缺乏顶级科学家身上的一种精神，他可能够聪明、擅长学习，却不擅长探索，缺乏创新的精神和跳跃的思维。他甚至可能不会选择理工科，因为在那些领域里他纯属浪费顶尖的学术资源。 何老为此惋惜了好久。鲍又安则趁机劝说原故鸿加入生命科学院的招牌社团——绿色协会。这个倒是可以有，一个是帝京大学的协会是不限制外校人参加的，就算他不念帝京大学，只要交了会费能出席活动照样能得到协会资源；二个是绿色协会有许多生科院的大牛坐镇，又有一批素质相当不错的队员，还有相当丰厚的保护组织资源，即使不念生命科学，当做兴趣发展也很好，他可以利用假期跟着考察队走遍大江南北，找寻珍惜植物，好让母树尽快升级，更是一种收获。 为了方便原故鸿高考填报志愿，何老特别走了老交情在当地一所高中的机房定了台机子，以免外面的网吧出故障不靠谱，到六月底七月初原故鸿可以在东北直接报志愿，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只有原来指望他回X城报志愿的邵骠鹞白期待了一场。 60、东北行2 东北因为其独特的地理环境，物种丰富性和独特性极强，濒危的动植物多，因此保护区的数量也相当可观，尤其以东北虎保护区最多，丹顶鹤等濒危动物保护区及珍惜植物保护区也不少，大部分又和湿地资源重合，按照既定计划，他们将从最北方的东北虎保护区的观测站开始，逐渐南行，到南边一点的丹顶鹤栖息湿地XX综合保护区位置结束整个考察，主要考察保护区的环境指标、野生动物种群情况，为保护区提供技术支撑，收集保护区的资料，给东北的群众做一些基础知识的宣传普及等等。 原故鸿一边学知识，一边打下手，一边忙着后勤，还可以充当保镖。尤其是考察队上深山老林的时候，说不得会遇到野兽和偷猎者，这时候原故鸿和他那两个警卫的作用就表现出来了。不过事实证明这次邵老爷子是白担心了，他们的行程非常顺利，没有任何危险。遇见最大的野兽也只是一只狍子，远远地看见他们转身就跑了。 大野兽没有，小东西倒是挺多，当地保护区的向导一脸骄傲。小野兽多，证明他们的环境维护到位。野外红外摄像头捕捉到的大型野兽的活动踪迹也有增加。繁育基地的种群维护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何老与工作人员一起对保护区的情况抄底，确定保护区一切情况正常后，收集好资料奔往下一个保护站。 这样一站又一站地走过，中途高考出分，原故鸿瞅着那个700+的分数，报了帝京大学的考古文博院。王京进了国防科大，花妹纸去了本城H大医学部，这样方便她就近照顾家人。他们这一届学生的整体水平很好，重点大学的上线率比往年高一倍，校领导和班主任都乐晕了。 邵老爷子则差点没叫原故鸿报的志愿气晕过去，即使是之前邵骠鹞出柜，他也没气成这样。原故鸿的班主任、辅导员，还有王京、花妹子都劝他再想想再想想。邵骠鹞倒是支持，那也是抱着“反正进去了能转系”的想法支持的。邵骠鹞知道原故鸿能搞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完全是因为他会栽培奇奇怪怪的种子，所以他肯定不会去学医、学材料学，按他的逻辑，原故鸿既然靠培养种子起家，又对科考如此感兴趣，那至少也得去生科院吧？考古文博太不搭边了。 原故鸿人在外边，死活不回去，任邵老爷子再咆哮也没用，没多久通知书和银行卡、入学手册寄到，这就是板上钉钉了。为了这事邵老爷子差点撕破老脸走关系找人给原故鸿换志愿，周泊山和卫老联手给他拦回去——这要是真成了还不得叫人笑死？ 反正最后原故鸿去念考古文博院这个绝对不会变了。何老遗憾了一番，转过头叫鲍又安先收了原故鸿申请加入绿色协会的表，直接挂在实践部底下，还叮嘱原故鸿大一下学期别忘了报双学位，双学位学学生命科学也是很靠谱的！ 上大学的事是这样定了，原妈妈不管儿子在哪个学院，考上帝京大学，就值得高兴！于是福利院在村里摆了酒，整整八十桌，附近乡里乡亲都赶过来喝酒，主角不到场大家吃吃喝喝乐乐也挺好。秦宣永也特别给他道喜，封了一张银行卡做红包，直接送到保护站。原故鸿略无语，这位怎么就喜欢送银行卡？还真是俗……得可爱。 转眼八月又过了一旬，何老等人得回研究中心为新学年做准备，原故鸿和一干学生要回去准备开学，所以八月十号，他们到了最后一站XX湖自然保护区。 刚刚到保护中心的办公楼，何老就觉察出不正常，问接待的那位小哥：“最近很忙？老廉他们都不在？” 那小哥嘴一歪：“昨天晚上廉教授还说，今天一定要带您去看野化训练。下半夜就出事了。昨晚湿地水源都渌河上游有货车侧翻，十几吨浓硫酸泄漏。廉教授连夜带人去事故现场查看情况，整个保护区都在想辙应付。您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何老的眉头皱起老高：“都渌河上游是水源保护区，不是有规定装载化学药剂的槽罐车不得驶进吗？” “还不是司机贪小便宜抄近路。”小哥也是一脸愤怒。 鲍又安说：“老师，要不我们也赶过去，说不定能帮到忙。” 原故鸿第一个附和：“是呀。如果情况好，那没啥可说；如果不好，帮着填沙袋也能出几分力。要么这样，男生跟着去，女生留在研究中心等我们通知。” 何老毫不犹豫做了决定，就地休息片刻之后，九个男生带上必需品就向着都渌河上游走了。 时间是上午，从研究中心出来不多久，原故鸿就接到了邵骠鹞每日一问的电话，聊完日常，原故鸿忽然问他：“上次给你做检测的净化药丸效果怎么样？” “净化效果很好，净化速度大概是每颗种子每小时十吨，速度还不错。不是说有材料产出吗？这个没看见。” “这个要在种子失效后打捞种子获得。先测着每颗种子的寿命时间吧。” “好。”邵骠鹞说，“那边发生什么意外了？” “呃，你为啥这样问？” “是你问得太突然。之前你根本不管净化丸的检测情况。” “好像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唔这边水源可能被污染了。如果净化丸真的有效，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能按原计划回家。” “好。那你自己小心。有事打电话，别不好意思。” “哎哎，咱俩谁跟谁，我怎么会不好意思。” 应承了这边，挂断通话，原故鸿回过头和后座上的何老说：“教授，有办法了。” 原故鸿说的办法就是净化种子。打着军队实验室出品的旗号唬得人不能不信，廉教授和何教授都半信半疑地在未受污染河道分段取水作为净化标准，原故鸿也只需要他们帮到这儿，接下来就是浸种，这三天除了等也没别的事，要做的就是垒水坝控制污染区域，等污染范围和程度出来之后做彻底清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污染部分已经进入清理阶段，情况还好，至少目前没有影响到丹顶鹤的栖息地，不过时间再久点就不好说了。廉教授赶到事故发生地之后才知道哪里是十几吨硫酸，原来是一场连环车祸，不仅有硫酸，还有甲醇等其他工业用品，在路面上刹住了的还好，掉进水里的、槽罐裂了的、就地起火的都有好几辆，车车都是毒源，受污染最严重的水段飘着一片白花花的死鱼。 第一批净化种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投入使用的，反正还没正式上市，又不费啥力气，原故鸿洒种子洒得特别大方，不是一把一把地洒，是一桶一桶地泼。参与抢救、维护的警察、消防员、保护区的工作人员都对这些小小的药丸子怀着浓厚的兴趣。军方联合实验室，多大的名头，这貌不惊人的小东西能对得起生产它的实验室吗？ 原故鸿是唯一一个不怎么担心的人，母树出品有保障，再说他担忧也没用啊，还不如放宽心该干啥干啥。 61、到帝京了 廉教授几乎每天泡在那边看情况，何老已经先行返回保护区研究中心，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开始进行正常工作，有这么一起意外，他们的工作进度受了很大影响，必须加班加点才行了。分析野外摄像机拍摄的结果，分析今年的监测报告，采集样本等等，许多工作还需要带回学校之后继续跟进，总之忙得人仰马翻，才在规定的时间把该做的做完。 这时候，净化工作也彻底完成了。廉教授从事故发生河段赶回来欢送何老离开，顺便热烈赞扬了一下原故鸿带来的净化种子，效果的确不凡，事故造成的污染物已经全部清除，水质已经回到事故前的状态，为了防止过度净化引起都渌河下游水体平错乱，廉教授已经将所有的净化丸都打捞上来。原本小小的只有一颗绿豆大小的净化丸都长大了不少，最小的也变成了花生大小，最大的那个有乒乓球大。原故鸿随便找一个拿起来刮一刮，扑簌簌掉下一片粉末状的东西，这个估计就是母树说的材料产物了。 原故鸿没多想，把它们打包好用物流寄到X城给邵骠鹞拿着玩去。顺便再感慨一下：“这个东西将来回收也是大问题啊。” 母树伸伸懒腰：“一点也不难啊。咱们有量子传送啊主人！” “那东西不是只用来传送能量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传送物质了？” “一直就可以传送物质哇……主人你是有多落后啊。用量子波把材料打散成波，这边接收就可以了啊。你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随便弄个种子就可以充当接受器。这样正好可以消耗一些多余的能量，不然撑得慌。” “于是你现在的控制范围是？” “种子控制范围300KM，实际控制范围30KM。”母树得意洋洋。 “Great。能升级吗？” “升到三级是900KM、90KM。不能覆盖全种花，我做得实在是太不够了。”母树继续得瑟。 原故鸿翻个白眼：“顶级呢？” “顶级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升到了才知道。我有预感，一定会让你满意。” “希望吧……” 与何教授他们告别后，回到家里是八月二十五，还剩最后五天逍遥日子。原故鸿使出浑身解数做了许多好吃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上阵，小点心小零食冰淇淋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咸菜也酸了半地窖，零零散散地总能够吃一两个月。原妈妈有些伤心儿子要走了，不过也就是一下下，帝京离X城又不远，甚至周末也可以耍个来回，现在大长假小长假这么多，原故鸿随时可以回来，这不挺好么？ 到了临走前一天，邵骠鹞和他一起收拾必要的行李，邵老爷子发话了，叫邵骠鹞送他去上学。X基地旁边那套宅子也给他装修好收拾好了，原故鸿有时间可以回那里住一住，难得的是附近有一趟公交车可以直达帝京大学。 这天是八月三十，早上下了场小雨，天气少了点炎热，多了一丝丝凉意。在福利院吃过午饭，邵骠鹞就送原故鸿来到位于帝京城西北郊区的住房。 原故鸿住在五楼，对面是邵骠鹞的房子。 房子看起来挺朴实，里面装修得挺好，实木地板，环保材料，三室二厅面积一百二，主体米黄色，家具电器都是齐全的。原故鸿看着有些眼熟，然后他想起来，这不就是他在微博上转发过的一个室内装修设计吗？ “大邵？” 邵骠鹞在门口伸个脑袋过来：“咋？”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这是谁帮忙装修得？花了多少钱？我不能叫别人垫钱，我得给人家呀。” “哦，我那边装修，顺便把你这边装好。顺路的事儿。钱好说，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还谈钱做啥。” “嗯好吧。”原故鸿觉得他说得很对，毕竟他的分红卡还在邵骠鹞手里呢，“那晚上吃什么？附近有菜场没有？” “最近的菜市场不远，往东六百米；再过去一点有个物好大卖场，必需品都有。一会我开车送你。” 和邵骠鹞一起过来的有他的助理、司机，邵老爷子派的警卫没有跟来，毕竟那是部队里的人，临时跟着原故鸿还行，长期在外地呆着总归不方便，邵老爷子就把原故鸿的安全问题交给邵骠鹞了。邵骠鹞正准备把事业重心搬回帝京，原故鸿的安全问题由他负责也方便。邵骠鹞的司机和助理都是退役兵，平时还有几个保镖，抽调出两个来不成问题。 原故鸿还要住校的，在这并不多停留，行李也不用打开，只拿出一些日用品就行；邵骠鹞为了方便工作，平时也住市区，行李压根就没有，等原故鸿休息好了，立刻带人到了农贸市场。 下午农贸市场仍然人挤人，新鲜的蔬菜水果源源不断地补货，完全不愁买不到好食材。 原故鸿先买了一袋东北大米，在活禽摊上挑一只小母鸡，交给店主杀了，连鸡血内脏一起打包好，又买了半颗白菜，六颗西红柿，一把香菇，一把四季豆，一块五花肉，半斤尖椒，一斤黄牛肉，一斤排骨，一只白萝卜，生姜葱蒜香菜孜然胡椒花椒等各种调味料，最后汇成三个大包裹扔在后备箱里，邵骠鹞又抓了几斤水果，满载而归。 晚饭照例是原故鸿做的，香喷喷的大米饭，香菇鸡汤、高汤白菜、干煸排骨、干锅黄牛肉炖萝卜丝、干煸四季豆、尖椒小炒肉、凉拌西红柿，五菜一汤，量很足，四个大男人刚好能吃饱，饭后还有水果，宵夜是粗粮窝头和炸酱面。邵骠鹞吃完饭，摸着鼓鼓的胃，忽然觉得很遗憾：“你上学去了，咱们一周就只能见一次。” “总比高中的时候好，那是一月一次。” “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我们没开始谈。” “——感情你这变得快，谈和不谈的区别，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一顿饭之前，一个月见一次或者一年见一次也没怎么样，一顿饭之后一天不见都难受，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邵骠鹞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反正不好说。帝京大学的食堂已经很好了，但也就是个食堂。你要是吃着不高兴了就叫我，咱们出去吃。晚上我如果约你出来，会提前告诉你。回头你先把课程表抄出来。” “好。你在市区的住所在哪儿？” “建国门附近，尊庭花园A-2301。”邵骠鹞让助理扯张记事条，把地址写下来给原故鸿保存，“离你学校挺远。你要来找我，记得提前告诉我。我要是去接你，也会提前告诉你。” “嗯哪哪。”原故鸿结果纸条瞅一眼，尊庭花园还挺出名，是酒店式公寓，就是不知道他这算酒店还是公寓，“你家有厨房没有？” “……这个还真有。就是不怎么用，炊具齐全，别的都没有。地铁三站远的地方有沃尔玛，往北走一里路左拐三百米有个小菜市场。要是想在我那儿开火，我叫人把油盐酱醋先准备好。” “行呗。” 邵骠鹞又掏出几片钥匙：“备用钥匙，这片是大门，这是三个卧室，这是保险柜。明天我会把你的资料交给保全公司做通行证，进大门刷身份证或者通行证都可以。还是隔得太远了，要不我去你们学校附近再弄个房子算了？” “开玩笑，我就在那儿念四年学，还买房？还不够咱折腾的。” “那租一个吧，万一宿舍住不习惯，出来住也好。” “再说。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啊。帝京大学的宿舍还住不惯？” “别说，帝京大学的宿舍还真不怎么的，至少和隔壁水木没得比。帝大的宿舍是四人间，没空调，限用电功率，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独立浴室，洗澡去大澡堂。听说有几栋宿舍楼有楼内浴室，但好像不包括你住的那栋。隔壁水木呢有会客室，有电视机，有空调，有电梯……唉，你们学校正好在文物保护区内，不允许盖超过7层的建筑，所以学生宿舍全部只有六层，没有电梯。” “搬到泰安镇之前，福利院也是没空调没电梯啊，没道理人长大了反而不能吃苦了。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真受不了我会找你的。” 邵骠鹞本来也没指望他同意搬出来住，于是退了一步：“要是有特殊情况必须出来，记得告诉我。” “好。以前看着你没这么嘴碎，怎么今晚这么多事。”原故鸿抱怨了一句，捞起衣服跑到浴室洗刷刷去了。 邵骠鹞歪一下嘴，打开电脑收邮件干活。 62、室友们 托原故鸿的福，邵骠鹞这工作量是蹭蹭见涨，还好有秦宣永分走了生物技术的一部分，不然，他24小时连轴转都转不过来。 这个晚上，邵骠鹞借口自己那边没收拾，和原故鸿挤了一张床，原故鸿觉得吧自己也是20岁的人了，还像初哥初姐一样矫情个啥呢，不就睡一晚吗！睡一晚怎么了，情侣睡一晚，人之常情啊！于是他就同意了。 难得邵骠鹞很君子地没乱动，两人还真就安安静静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原故鸿照例起来晨练，楼下转一圈，打打拳，跑跑步，上菜市场买点小菜回来做早饭。司机和助理先生看见原故鸿活蹦乱跳的样子，再看邵骠鹞的眼神都不对了，明显在怀疑他的能力问题。 九月一号正式开学，鉴于校内交通管制，邵骠鹞把车停在隔壁资源大厦的停车坪，带着小孩从东门进去，兜兜转转绕到南门，准确找到了考古文博院的迎新处，拿到迎新指引表，顺利地到院系中心注册、办理户籍转移、拿到校园卡、太阳卡、充好钱和网关、拿到宿舍卡，然后按照地图指引找到了自己的宿舍——75栋1098，用宿舍卡兑换钥匙，在楼长那里备份好信息就可以入住了。这是一栋老楼，原故鸿的宿舍在五楼，他的行李不多，最重的就是一柜子书，四个大男人只用一趟就能把东西都搬上去。 原故鸿是报名最后一天到的，来得最晚，宿舍其他三个汉子都在了，没有帝京人，一个F省的冯朗，一个H省的程容易，一个津海的褚明翰，都是很正常的小男生。程容易尤其自来熟，他们一起帮着原故鸿把东西放好，书摆好，原故鸿打水把宿舍擦了一遍自己铺好床装好蚊帐，抬头一看，其他东西都放好了。 邵骠鹞在部队里也干过内务活，所以给原故鸿搭把手完全不会扯后腿。倒是司机和助理被他留在门外没让他们进来。 程容易是个技术帝宅男，邵骠鹞刚把给原故鸿的礼物拿出来，程容易就两眼放光地扑上来：“放着我来——哥哥您轻点儿！卧槽蓝星人！限量版！顶配！尼玛这手感！” 原故鸿和邵骠鹞一脸震惊地望着进入口水花痴模式的程容易，一旁冯朗解释了一下：“容易就喜欢电子产品，我们的电脑被他摸了个遍，镭波的顶配他也喜欢，我那个老得不行的上网本他也喜欢，拿到第一天就给做了个全套护理，清洁得和全新一样。” 邵骠鹞点点头：“这才是真喜欢，比只摸高端不看低端的人踏实。”他说着，走到桌子边按住了电脑。程容易留着口水抬头求情：“哥哥就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只看一眼怎么行哪。”邵骠鹞打开一旁的套装盒子，“我和雁子都不懂，能不能请你帮忙装个机？就是必要的软件装一下，网关之类的弄弄好。作为报答，今晚欧美汇的金钱虎，大家一起搓一顿。” 程容易稍微犹豫了片刻，一边是念念已久的顶配蓝星人笔记本，一边是就这么去吃饭也太过分了点。 原故鸿说：“容易，这台电脑很好吗？” 程容易一脸纠结又梦幻又沉醉又着迷的表情：“何止很好，简直没有更好！这惊艳的手感告诉我，这不仅是蓝星人的顶配，还是经过个人定制加强版的顶配，多么美妙的曲线，每个角度都这样完美，噢噢看看这漂亮的logo，摸摸这完美的烤漆！顶配蓝星人都是小六位数，这个起码也得中六位了吧？哥哥你家真有钱。” 原故鸿说：“那你先玩吧，我和我哥交流一下。”他说着就把邵骠鹞拖到一边：“真这么贵？怎么你买的时候不告诉我？” “给你的礼物嘛，提前告诉你什么意思。再说也不是我自己买的，我叫老岑买的，你要是不满意，回去我骂他。” “我没有不满意，就是觉得……我特么学考古的，要这么贵的电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但是老岑买都买了，你还给退回去啊！私人定制版唉你怎么退？” “不行，我得去看看别的东西……”原故鸿说完就去扒自己的行李。 唔手机没有换新的，他和大诺基亚正是难解难分的时候，有新的他也不要……除非是诺基亚的新款。 衣服……等等他的那些衣服呢，怎么放衣柜里的都是陌生的从没见过的？原故鸿扯出一件logo低调价格非常闪瞎的衣服，问邵骠鹞：“这怎么回事？” “……呃，你带来的衣服我都放家里了，不然你在家穿什么？新学期新气象，穿上新衣人也精神点是吧？” “我又没说不让你买，只是能先告诉我一声吗？” “多大的事啊，我以前出差，我妈给我准备衣服，从来不和我说的。我以为也不用和你说。” 原故鸿有些无语：“算了算了，以后你先和我说。” “哎哎。”邵骠鹞不是很认真地应着。 两个人嘀咕完，那边程容易已经把电脑装好了，必要的软件齐全，程容易还劝原故鸿装个游戏，不然白瞎了这么好的电脑，原故鸿想想，让他装了剑三，程容易劝说他转投dota撸啊撸无果，满脸血地拖了剑网三的客户端，边拖还边抱怨：“沃尔沃好玩的，英雄联盟好玩的，DOTA好玩的，大菠萝好玩的，你怎么就喜欢剑网三呢？” 原故鸿理直气壮地说：“因为国内大家几乎不出山口山的cos！” 程容易继续一脸血。 邵骠鹞想起原故鸿还有个做衣服的副业，拧着眉头让岑助理找人把他那房子装一下，给原故鸿弄个工作室出来，这里刚交代清楚，程容易在门后说：“好啦。” “谢谢。”原故鸿上手试了一下，果然性能一级棒，和福利院那个不在一个次元，“真好。” 程容易各种羡慕嫉妒恨，原故鸿挺喜欢他把啥事都写在脸上，喜欢就是喜欢，羡慕就是羡慕，毫不遮掩，于是说：“我没事的时候你拿着玩好了，定期帮我清理一下就行，我还得谢你帮我照看它。” “啊啊啊好人哪！放心我一定每天保养一定让你用十年还和新的一样！谢谢大哥！等等……还没问你年纪，我这声大哥，没叫错吧？” “不会错的，我今年二十了。” “呼呼真的是大哥啊。刚才我们对了一下，我最小，冯哥最大，那现在就是冯哥老二褚哥老三了。” 冯朗用力按住他的脑袋：“你才是老二！叫我明朗吧，我小名叫这个。” “我是雁子，大雁的雁，大家也都这么叫我。” 安安静静在一旁围观全场褚明翰说：“翰林，我爸就好这一口。” 程容易撇着嘴说：“我就是容易啦……从小到大都这么叫的，眼泪掉出来。老师还总问我‘这道题容易吗？容易吗？’这题容易不容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不容易的。” 原故鸿听得一乐，拖过邵骠鹞来介绍说：“这是我哥，鹞子。” 程容易笑出声：“阿噗。雁子鹞子，还真是一家。” 邵骠鹞听他说他和原故鸿是一家，也乐呵：“本来就是一家。各位，收拾完了，一起吃个饭？” “大邵是款爷，工作好多年啦，不用帮他省钱，就当是吃大户了。”原故鸿说，“别看我是他弟弟，一般情况下都是我做饭给他吃，他都没怎么带我出去吃好地方。” 邵骠鹞只是温和地摸摸他的头：“所以趁这个机会，让你痛快吃一顿。” 原故鸿这么说了，其他三只孩子也就期期艾艾地同意了，邵骠鹞定了坐，打电话通知另一个司机开辆大车过来，过了一小时，原故鸿这里什么都安置好了，那车也到了，一行七个人分坐两辆车，浩浩荡荡地杀向金钱虎。 金钱虎是帝京大学附近的一家餐厅，主打自助，人均200到300不等，属于中高档。 邵骠鹞定的这顿正好在300的时段里。 这店虽然是相对比较贵的，却不是相对比较好吃的。邵骠鹞在帝京摸爬滚打二十几年，别的没见识过，餐厅吃得多了去了，好吃的都在民间……当然，最好吃的还是要数原故鸿自己做的。 去往餐厅的路上，邵骠鹞将附近的几家口味儿还不错的餐厅一一报出来，方便四个学生没事打打牙祭，别说，在环奥运圈里，别的可能少，美食是一点也不缺，八大菜系都有绝顶出色的，做的最地道的那家H省菜，食材全部都从H省空运。以前邵老爷子外出吃饭，十次有八次是来这家。 63、新学院 带男孩子们吃自助永远是最好的选择，可以敞开肚皮吃，邵骠鹞算了一下，这顿饭如果放在其他店里，能吃个翻倍，所以自助餐贵有贵的价值。 晚上邵骠鹞送原故鸿到宿舍楼底下，问：“手里有钱没有？你的分红卡还在我那里，你用什么？” “有的是钱。秦总塞给我的两张卡，只有增加没减少哪。最大的花销也就是去杨教授那里买花，但是他老人家从来不要现金，只要植物生机药水。” “秦总送的卡？”邵骠鹞的面瘫脸上俩眉毛拧老高，“你竟然背着我存小金库？” 原故鸿抽出卡来奉上：“……好吧乖乖上缴，夫人消消气。” “这还差不多。”邵骠鹞拿了他的卡放在包里，又抽出两张卡给他：“这是我的工资卡和福利卡，一会短信你密码，钱花完了就和我说，别委屈自己。” “知道啦，说了几遍啦。快熄灯了我上去了。” “翅膀长硬就飞了，快回去吧。周末记得回家。” “哎哎记得呢。” 四周不时有人经过，邵骠鹞忍住抱抱小孩的欲望，目送小孩走进楼道，谁知原故鸿走到一半，转身跑过来大力抱一下他：“早点回家，到家给我电话。”然后又蹬蹬蹬蹬跑回楼道里。 邵骠鹞愣一下，又笑一下，无视周围好奇的目光，走回车里坐下，两辆车点火，一前一后驶离。 原故鸿回到寝室，其他三个孩子都准备好了洗澡的小筐儿，正等他回来，原故鸿赶紧换上拖鞋，找出干净衣服和浴巾，拿起小筐和大家一起下楼往大澡堂走去。 程容易还是乐呵呵的样子，说：“雁子，你哥是干啥的呀？” “啊？当老板的吧，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干嘛的。他又不是我的亲哥哥，是后来认的，他的事我也不好打听。”这话是实话，除了知道邵骠鹞代表军方和各方人士斡旋之外，原故鸿是真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不声不响的褚明翰说：“那我可提个醒，你哥不是一般的有钱，他那辆小车是专供的。红旗自从参照奥圈改版之后，你哥座驾那个原汁原味的国产设计的型号几乎都停产了。能有这么一辆车，绝对是数得上号的权贵……你不会是红三代吧？” 原故鸿打个哈哈：“哪能啊，我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没爹没娘只有福利院的妈妈。报名的时候辅导员还问我要不要申请助学贷款。原来车也有这样的门道啊。” “呼，这样我就放心了。”程容易说，“我倒不认识红旗，不过那辆越野看得出来，卧槽国内没有的吧？开得起这个车，要么是大集团，要么就是涉黑啦！不过既然能开红旗，那就应该没涉黑。” “一辆车还有这么多门道？反正我看不出来。”原故鸿是真看不出来，除了知道邵骠鹞的座驾是红旗之外，别的他确实一概不知，“翰林能认出来，看来你也是——嗯嗯？” 褚明翰说：“别这样，我可不是那圈儿里的。我要是那圈里的能不认识开车的人？我只是比较关心这个，说真的，我觉得大红旗比小红旗好看多了。我就不明白了，怎么现在的设计师就喜欢奥圈那个审美呢。” 冯朗和程容易勾肩搭背，两个人叽咕一阵，冯朗说：“雁子，你哥他很低调啊，你看他那个车牌，完全不像是走关系弄来的，既不是发，也不带红。” “那牌照真的是有来历，是大邵的奶奶的生日。” “唔……这才是真厉害。”程容易做若有所思状，“又能弄到想要的牌照，又不显眼。搞一大堆发和暴发户似的。” 冯朗立马用力捉住他的头发揉揉：“什么暴发户？一大堆发也有可能是因为有个审美奇葩的爸爸好吗？” 程容易龇牙咧嘴：“知道啦——你轻点儿！话说雁子，你怎么和这样的人物认识的？” “会做饭。” “嘎？” “我在的那个福利院开农家乐，后来福利院背后的山被征调做军队疗养院了，大邵送他爷爷过来养老，在福利院吃饭，就认识了。” “做饭能做到这个程度，你的菜一定烧得非常棒！”程容易揉揉肚子说：“唉，又饿了。” 原故鸿、冯朗、褚明翰齐齐换上看ET的表情。刚才那一顿自助餐程容易可是吃了三人的分量！ 开学第一周并没有正是安排上课，完全是熟悉校园的节奏。开学典礼、心理辅导、观看纪录片、入学英语测试等等，都是非常基础的活动，当然，还有重头戏迎新表演。 考古文博系很不幸地被抽中出迎新节目，不过，出了这个节目，一二九大合唱他们可以不用参加了。准备一二九大合唱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忙于期中期末的时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原故鸿从穿越过来就一门心思挣钱，没培养什么才艺，只干等着班委讨论完毕，最后分到了任务——扮演捧蜡烛的背景。原故鸿长长长长地吁口气，让他去唱歌跳舞他还真不行，考古文博院里厉害的孩子太多了，能唱京剧唱昆曲，能弹古琴弹琵琶，能跳舞能魔术，原故鸿的专长做饭，那是毫无表现价值啊！最后在文艺委员和班长的商量下，节目定成了一个杂烩，将种花家各个地区的特色节目都炒一炒，做成小单元的形式，一共八个单元，对应八段不同风格的表演。 这事到这，和原故鸿也就一个站在那儿不动的关系了。直到他们级的辅导员钦点了原故鸿做后勤为止。 20XX级考古文博院的辅导员名字叫鲍又安。 是的就是那个鲍又安。 原故鸿被辅导员拎出来的时候，傻乎乎第一句话就是：“安哥不是生科院的吗？” 鲍又安愣了一下，然后邪魅一笑：“我只管摄影啊小学弟。前两天帮何教授做数据没顾上管你们，你没看考古文博院新生须知上的辅导员姓名吧？” 原故鸿默默咽下一口血泪。 64、新生活 后勤的事非常繁杂，借道具、借服装、借教室、借设备、联系录音室、跑上跑下打条子盖章、开发票取发票、请外援等等，全是后勤的事，寝室里的褚明翰和冯朗都有重要角色，程容易要管电子相关，音频视频VCR等等全部包干，一点也不比原故鸿轻松。好在鲍又安给他拉来了一个组，生活委员薛稼带着四五个妹子补充进来，终于把原故鸿解放了。 薛稼是这一级最漂亮的妹子，帝京人，小公主，性格十分豪爽，毫不扭捏，可也不粗糙，该撒娇该卖萌的时候软软的猫音一拖，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后勤组其他几个妹子水准也都不错，原故鸿是唯一一个男生，每天顶着各种师兄同学羡慕的眼神打杂跑腿，他其实很想哭啊……妹子再好看有啥用，他又不是这个取向的！ 薛姑娘同时也是这个迎新节目的总负责人，忙起来的时候比原故鸿还辛苦，原故鸿有一次通过邮件记录发现这个要强的妹子得凌晨三点才睡，实在不忍心，又给她分担了一部分。 比如服装，借不到或者借来的效果不理想的，原故鸿包了，缝纫机就搁宿舍里，每天布料一上机子就有宿舍一整层集体围观“家庭主夫”。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原故鸿作为幕后功臣被班委特别表扬了一番，当然，与之一起来的是校动漫社团元狩社的衣服订单。 于是开学第三周起，原故鸿以为应该是很清闲的大学生活，陡然就忙碌了起来。 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的功课并不必多说，单说英语吧，入学英语测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原故鸿顺利通过四级，于是第一学期就必须选修难度比较高的英语精读，这对不怎么喜欢英语的原故鸿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其次就是社团，绿色协会也不用多说了，原故鸿不是作为新生杯招进去的，而是作为骨干跑前跑后做宣传的……不得不说鲍又安他们还真是非常擅长把人榨出油来！绿色生命协会之外，原故鸿被拿来当活体吉祥物的流浪猫吸引了注意力，那只亲人的流浪猫伸伸爪子，原故鸿就跟着走了，于是又加了LA协会。LA和绿色协会都是要经常往外跑的，差不多就把原故鸿的所有课余时间都占掉了。 最后就是他一时脑抽接的那一堆元狩社的单子……这一代的COS部长竟然是他的老主顾，一个在微博上淘宝上都和他互动得很不错的五心级好客人、第一个在他这定男版七秀的姑娘雷乐亦，那好吧这里的友情单他总不能放弃吧…… 于是在别人忙着熟悉环境的时候，原故鸿已经忙上了正轨。 适应期总是短暂的，十一国庆来临的时候，原故鸿已经非常习惯现在的规律生活了，这一学期他有25学分的课，8分专业必修，6分专业选修，4分英语，2分政治，1分体育，2分A类通选，2分B类通选。这个课量非常大，因为毕业分一共才138分，除去论文和实践不过120分，原故鸿考虑到大二准备念双学位，于是毅然决定前面辛苦点先把大类通选和专业课学完。以免大三大四找实习的时候抽不出空。 25学分的课，意味着他每周有26节课，帝京大学一节课是50分钟，一般两节或者三节连上，一天分为十二节课，原故鸿选课的时候就注意了一下时间，没选周五的课，这样他周一、周二、周三各8节，周四上午2节体育课，一周能连休三天半。 周一到周三的时间都非常有规律，早上六点半起床，洗漱完毕下楼晨练，晨练完了买上豆浆和粥，走到北边的第一教学楼正好七点五十分，赶紧吃完饭进教室上课。上午三节课，下课时间是十一点，和老师同学沟通沟通到十一点半去吃午饭，路上顺便去领LA协会的猫粮把30个位猫点的猫喂了，虽然绕路，但可以顺便活动一下筋骨，走回第一教学楼大概是十二点二十分，正好赶上下午的必修课，到三点半，必修课结束了，离开第一教学楼去南边的理科实验楼，到绿色协会的办公室签到，完成何教授布置的杂务，四点五十上A类通选课，六点四十下课，吃完饭再到图书馆泡三小时，再回寝室，洗完澡上床差不多就是熄灯时间，熄灯后刷一会儿微博和论坛，十一点半睡觉。 周一到周三每天只有一些比较细微的调整，大概时间是这样的没有错了，原故鸿的时间安排精确到了分钟。周四上午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早上上完体育课之后原故鸿继续泡图书馆，晚上就会收拾东西到邵骠鹞那里混周末去了。周五逛街买菜做饭，吃完饭，如果邵骠鹞不出门，他就陪邵骠鹞一起，邵骠鹞办公，他就做作业，如果邵骠鹞出门，他就去工作室做衣服。如果邵骠鹞出差不在家，他就一个人做作业看电视上网。如果协会召唤，他周末会去学校干活，学校没召唤，就是实打实地休息两天，到了周日下午，他会做几道好菜，晚上带回去投喂寝室的三头饿狼。 原故鸿和邵骠鹞的日子好像迅速地就进入老夫老妻状态了，而他们两个都觉得这样挺好，比啥都好。 褚明翰、冯朗也过着正常大学生的时间，不像原故鸿那样紧张，但是也比程容易勤快。 程容易是不睡到十点不起床，早上三节课只上一节，晚上打dota打山口山打撸啊撸一直要打到笔记本没电，周末一般通宵——好在这孩子挺体贴，打游戏那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拿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他高中时练出来的，为了不让隔壁爸妈听见他半夜打游戏的声音，他苦练了很久，如今技术早就炉火纯青，加上原故鸿上床后会把自己的笔记本借给他，他那台蓝星人的键盘几乎不会发生任何声音，程容易打游戏就更没声了。 到了期中考试的时候程容易才想抓瞎，只是这时候急也急不来了，草草写完论文，抓起原故鸿给他划的重点呼啦啦背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去考试回来倒头睡到第三天上午，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雁子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划重点全部划到了考题上的原故鸿恨铁不成钢地拿大块头专业书拍他的头：“你真准备这样混四年哪！” “切，我家又不指望我念出个啥来。”程容易揉着眼睛洗脸刷牙回来，打开电脑上山口山，呼朋唤友地召集副本小分队。 他的话倒是不错，他家开拍卖行的，底下鉴定师一大堆，他来念这个，完全是为了好看、为了躲他爹妈的碎碎念。 冯朗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学生会里，他是学生会看好的骨干，又报了模拟联合国协会，经常要西装革履地出入各大报告厅，别说，头发梳整齐了，衣服穿精神了，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至于褚明翰，那就是一书呆子，他的人生除了校图书馆，就是系图书馆，要么就是首都图书馆，他也有个协会——古籍协会，专门研究古籍的。他是津海的状元，水木、港大、港中文、帝京大学的招生部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考察了各个学校的图书馆之后，选了藏书最多、去高校联盟学校借书最方便的帝京大学。 反正这三位的兴趣都不在本院上，原故鸿划的重点和笔记，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期中考试之后，原故鸿和三个室友到邵骠鹞介绍的云南菜馆大吃大喝一顿，正准备要好好休息两天，邵骠鹞的连环夺命call来了。 原故鸿接到他的电话时，他的车已经开到了楼下。原故鸿瞧着他脸色不对，担心是出了重大变故，惴惴地问：“发生大事了？” 小车拐上北五环，奔八达岭高速走了。 前后车厢之间被封得严严实实，后车厢里就他们俩，邵骠鹞直接问了：“你和我透句实话，净化丸，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的运行机制是什么？” “它其实也是种子，机制是，在标准液体中浸泡三天，获取并储存标准信息，然后把它放进待处理的液体中，它就能将待处理液体转化为符合标准的液体，同时产出一些物质。这些物质，就是它转化的产物。比如标准液体是纯水，待处理液体是盐水，那么产物就是纯水和盐结晶。如果标准液体是纯水，待处理液体是含有金属离子的污水，那么产物就是纯水和合金。整个运行过程，本质上和光合作用等等各种生物作用的基本原理一样。区别只有消耗品和产物。” “种子到底是怎样获得的？” 原故鸿小小纠结了一会儿，半真半假地说：“其实是我的异能……这个，异能，你知道的吧？” 邵骠鹞当然知道异能。他本人没有异能，可他经常和异能所的那群人打交道，从一开始的被排斥，到如今的唯一一个能获得异能者信任的代理人，邵骠鹞对异能者的了解比异能者自己还深，他一早判断原故鸿是个异能者，听到原故鸿承认了，他反而松了口气。种花家的异能者，几乎100%在他掌控之内。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暂时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实验室那里有我出头。” “哦。但是……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净化种子的产物是什么吗？” “不知道。不同的种子，不同的标准液，不同的待处理液，结果完全不一样。” “你从东北带回来的种子基本上已经消耗光了，产物中有一种油脂状的东西，可以当做润滑剂，耐热性很好。前不久有个实验室做实验找不到合适的润滑，于是从我们这拿走了这种油脂。今天早上实验室来消息说结果十分意外。他们在靶场，发现了油脂残留。” “这说明这种油脂的耐热性好嘛。” “好？何止是好？你知道发现润滑油残留的靶场是什么靶场吗？” “不知道。” “简单地说，是核试验场。” “……” “那么现在你知道这个情况有多严重了吗？”邵骠鹞眼里隐隐透出一丝兴奋，“不受核爆影响的油脂，这会改写种花家的材料史和三军军备。何况，这只是净化产物的一种。不过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 65、实验室与异能中心 车辆驶下高速，转入群山之中，不知不觉间多了几辆车前前后后地跟着，又走了许久，从中午直走到夕阳西下天黑定，车子才停下接受检查。原故鸿估算这里离帝京城区大约二百多公里。 邵骠鹞出示通行证，哨兵还是警卫拿着原故鸿认不出的仪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完毕，放过通行。 车辆最后在山腹中心停了下来。 司机和警卫跳下车给邵骠鹞打开车门，邵骠鹞抓着原故鸿的手一起下了车，迎面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伸出手：“贺平蕴，材料中心科研员。” 邵骠鹞示意原故鸿握上去，代为介绍说：“这就是雁子。” 贺平蕴旁边还有一个汉子，也伸出手：“倪青衫，异能中心植物异能组组长。” 这个人他在电视上见过，好像是种花种业司长方珂的助手。 原故鸿又轻轻和他握一下手，母树发出一声尖叫，原故鸿打个颤，母树主动解释说：“主人主人，这个人能养母树！” “上古时候的种花人不是都可以吗？” “哎呀不是一个概念。上古种花人可以100%解锁母树密码，却不是人人都能融合母树种子啊！而且他能融合的母树是进化母树！他可以养进化母树，而不是普通母树！没准还能养超级母树呢！” “区别？” “超级母树可以孕育其他母树的种子，普通母树不可以。进化母树可以在正常种子的基础上进化出不同的高阶种子，普通母树只能生产预定好的正常种子。” “于是你现在有母树种子吗？” 母树立趴歇菜：“没有嘛……嘤嘤嘤嘤还不是怪你没升到顶级呀！升到顶级我就能开终极之花，然后结种子种母树啊！” “连这个都能怪到我头上？”原故鸿在心里猛拍母树，面上友好地对倪青衫笑笑。 倪青衫已经感觉到了非常亲近的植物的气息，这让他非常确定，原故鸿确实是植物系异能者，于是他朝贺平蕴点点头。贺平蕴说：“我们边走边说，时间有点紧。雁子，邵头儿，这边请。” 贺平蕴将他们带到核心建筑里，边走边说：“……所以根据我们的测试，邵头儿送过来的样本中，共检测出四十七种性状完全不同的材料。有的在极度高温高压下不发生任何改变，有的可以吸收绝大部分射线，有的具有绝佳延展性，有一种非金属材质刷新了超导温度，另外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材料，在特定环境里可以隔绝重力作用。”贺平蕴说到这里瞟了原故鸿一眼，“而在这四十七种材料中，并未检测出未知元素。换而言之，这些都可以通过已知资源合成，雁子，你知道合成方法是什么吗？” 原故鸿说：“啊，我只管造种子，可管不了种子是用什么方法净化水源、合成材料的哇。” 贺平蕴和倪青衫同时囧了一下，倪青衫哽了半天，说：“这个……算了，我们其实也没指望能弄清楚。异能的事，很麻烦。之前老贺和我们沟通过了，现在就希望弄清楚的是三件事，一是产出不同材料需要的条件；二是人工复制的合成条件；三是合成材料要量产，净化种子要推广，就要扩大适用范围，那么怎样才能及时收回这些种子，不至于泄露出去？当然还有件事，雁子，愿意到我们异能者工会登记一下吗？” 原故鸿听完他们的全部要求，没有一个过分的，他当然不会以为现在的国家机构都这么好说话了，不用说，肯定是邵骠鹞的保护光环加持太给力。别人既然这么给面子，他也不能太傲娇是吧，所以原故鸿也很爽快：“合成材料的条件什么的，我这儿实在使不上劲儿，爱莫能助了，只能靠你们自己研究，比如弄一百份不同标准液，再配上一百份不同的待处理液体，排列组合，自行实验记录结果。唉，这个，我管够净化种子，种子随、便、用。人工合成条件我就更不知道了，顶多要不我再去搜刮一点国外实验室的实验记录回来？回收这个好说，我可以做另一种种子，我们叫它定位种子吧，定位种子和净化种子之间，可以使用量子波远距离传送物品。净化种子的产物，就可以通过量子波直接传送到定位种子那里。” “量子传送？” 贺平蕴知道这个，他是物理专家，虽然主攻方向不是这个，但是相关领域的信息他多少清楚一些。邵骠鹞也知道，他有对口的支援项目，倪青衫就是完全的外行了。 贺平蕴问：“这个定位种子有效范围是多大，对介质的要求是什么？传送后的形态怎样？能直接区分不同种类的产物吗？这个量子波靠什么实现？” “我也不知道啊。试试不就知道了？”原故鸿右手一滩，几枚细长的种子凭空出现在他手掌中。 贺平蕴赶紧按住他：“等等，到研究室了再实验。” 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量子传送，贺平蕴又加快了脚步，走过长长的走廊，到达尽头的电梯。倪青衫只到这里就停住了脚步，拐去了贺平蕴的会客室。贺平蕴带着邵骠鹞、原故鸿和警卫在隔离区消毒隔离换上防护服、戴上口罩，然后上电梯，往下走六层楼，终于到了原故鸿和邵骠鹞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帝京大军区第XXX研究所XXX研究中心XX研究室。 母树打起精神扫描了以下附近，戳戳原故鸿，一串数据丢过去，于是原故鸿震惊了。他们在群山腹地，造了一个面积至少一千亩、地下深度大约20米的研究中心！真不愧是擅长打洞的兔子国…… 一大群精神振奋的科学家和科研员正在研究室等待着邵骠鹞和原故鸿。 一番简短地介绍之后，大家的目光都放到了原故鸿手里的几颗种子上。虽然他们约见原故鸿主要是为了搞清楚材料的问题，但是原故鸿也不知道材料的形成机理，这个诉求算是落空了。意外的是他竟然还有能进行量子传送的定位种子，研究员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定位种子吸引住了。 原故鸿也想早点离开，懒得废话，直接开始实验，科研员抽取已经浸泡三天的净化种子两颗，由机械臂投入高浓度的黑色处理液中，净化种子开始工作。 原故鸿拿一颗定位种子放在实验盘里，机械臂将实验盘放入相隔八米左右的另一间观察室。母树将一颗净化种子与定位种子建立量子波传送通道。不过几分钟，就有了反应。 透过观察窗和观察屏幕，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实验对象的变化。 只见白色粉末扑簌簌地从定位种子上掉下来，五六分钟过去，定位种子就被埋住了，白色的粉末不断地增加，最后堆成小小的一个锥形堆。 而待处理液的颜色迅速变浅，两颗净化种子，一颗仍然很小很小，不见踪影，另一颗则以肉眼可以辨识的速度膨胀。 一旁一个戴口罩的女研究员解释说：“标准液为纯水，待处理液为编号A76的工业废水，经过多次实验，这样的搭配，产出的材料为编号A987的合金粉末。室温、正常压强情况下，处理饱和浓度的A76，速度为每小时十一吨，能产出A987约3000克。” 伴随着她的解释，没有建立量子传送的种子越来越大，很快就达到了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色金属球体，溶液已经彻底转化为纯水。另一颗净化种子悬浮在水中，只是变小了一点点。 机械臂从金属球体中抽出净化种子，将金属球体移动到测量仪上，很快就计算出金属球的相关数据，显示在观测屏幕上，实验盘上的机械臂也抽出了定位种子，将金属粉末移动到测量仪里，和金属球相差无几的数据也出现在观测屏幕上。 女研究员依然用她淡定过头声音说：“实验初步成功。” 赶来围观的科研员集体惊了，继而他们投向原故鸿的视线，几乎要把他烧穿。 67、大卖特卖 原故鸿最后有点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脱身回家的……嗯他留下了一大堆定位种子，给每颗定位种子都建立了量子传送通道，链接实验室里的所有净化种子。 母树表示只要净化种子和定位种子出现在它300KM以内的种子控制范围，它就能建立量子传送通道，原故鸿连这个也说了，那群科学家还是恨不得把他这个人直接留在研究所。最后是异能者工会出面带走了原故鸿。 倪青衫做了原故鸿的引路人，带他走进了异能者联盟。种花家的异能者联盟管理并不严格，每个异能者都有高度自由，责任感强的，可以进入各个行业，比如进军队，接受训练，成为特种部队的一员，执行各种任务；喜欢自由的人，登记必要信息之后，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滥用异能危害他人和公共安全是不允许的，异能者和正常人一样必须遵守各种法律和规定。 绝大多数异能者都选择了投身国家建设，不乏有贡献突出、潜力极大的，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服用过原故鸿的生机药水。 听说整出生机药水的原故鸿来登记了，休假中的异能者几乎全部都跑来围观，顺便打听下那个药水还有没有富余。 在异能者联盟记录好个人信息，然后在异能工会也登记一遍，原故鸿听说异能者也有工会时又震撼了一把——没错这个工会的性质和外面大企业大公司的工会性质没有任何差别，工会主席是一位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老党员，他亲自收了原故鸿的资料，然后仔细封存入档。 然后就是原故鸿的志愿问题了，倪青衫仔细分析他的打算和志向，最后说原故鸿这个情况不必要再寻找其他路径为祖国做贡献，继续种种子、开发新种子、制作培养基就很好。所以最后原故鸿只是在异能者联盟的分部里喝了杯茶，收获了一些异能者的小礼物，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枉他还狠狠期待了一下异能者联盟会是怎样的冷艳高贵呢结果其实就是各种普通人的加强版…… 至于母树说倪青衫能融合母树种子，原故鸿决定在母树长出母树种子前守住这个秘密。现在说了，也没用。而在他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暴露母树的存在，结果怎样，真不好说。在异能者联盟里，母树又发现了三个能融合母树种子的人，有植物系的，有精神系的，还有一个预言系的。 其中那个植物系的女孩，是倪青衫的妹妹。母树研究了一会，说，这个特性可能与遗传相关。 原故鸿就更不愁种出母树种子却找不到人融合了。 经过三天折腾，原故鸿终于回到了学校，爬上小床的那一刻，原故鸿似乎体会到了程容易看到蓝星人本本的激动心情……离开时不觉得，看见自己的床，才觉得过去的三天真是累啊……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他的个人信息保密等级又提高了一个S级，并且，他已经挂在第XXX研究所名下，成了一名吃军饷的研究员，有资格配警卫了——他宁可不要这个！ 原故鸿回到寝室倒头睡了一天，眼睛再睁开就是周一，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期中到期末之间的时间很短。可能是因为有些课程期中论文的截止时间比较靠后的缘故吧，总让人觉得期中刚刚过去，期末就来了。 原故鸿习惯于尽快解决手上的事情，如果有多余的时间，就再找点事做，所以虽然他总是提前提交论文、作业、实践报告，他还是很忙。 大学生活有很多种过法，原故鸿选了最累的。没事的时候他喜欢带上几本书去别的系蹭课。他喜欢SIS学院的政治课，喜欢历史系阎教授的种花古代史，喜欢数学系、经管系、艺术系……等等，只要是感兴趣的课，他都愿意去蹭，不仅蹭帝京大学，也蹭水木大学的课。帝京大学和水木大学作为种花家高教领域的双璧，师资力量不容置疑，而且两所学校都不对旁听做限制，不利用时间多听听课简直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即使学不到知识，开拓眼界也是很好的。 原故鸿在和各种订单、专业课非专业课、大小论文奋斗的时候，军方联合云深集团推出了净化球。 哪里污染放哪里，国家再也不用担心水污染了，So easy~紧接着就是环保部出台的新规定，要求有排放废水需求的企业必须定期购买净化球，部分重点扶持的民族企业享受国家补贴。 在大大小小的企业胆战心惊地等着净化球开天价时，净化球的统一对外零售价公布：国内企业享受2兔子币每只的保护价。净化上限因为处理液和待处理液的不同情况而变化。将海水转化为淡水时，净化上限是80立方米每只，将轻度污染的的水处理为纯水时可达150立方米每只，当然对于大部分工业废水，处理量只有20到60立方米，少数工业废水只有10立方米，然而这也很可观了！ 环保部开出的补贴足以覆盖绝大多数企业，所以几乎所有的企业都选择了配合。 除了企业，还有各大自然保护区、水源地、自来水厂等和水有关的机构单位部门，享受环保部直接配送的净化球，遇见突发事故还可以紧急申请大批净化球应急。 原故鸿只在新闻上看到了这个消息，然后母树就乐颠颠地通知他，能量和灵气开始狂增。自从升到二级后它多了个技能，以前它只能改造原故鸿附近一定范围的土地，现在它可以改造任意一颗二级种子附近的土地。 有这个技能作保证，等于将原故鸿的灵气来源扩大了几千上万倍，虽然稀薄，比不上母树真身附近的改造效果，但是庞大的量累积起来，十分可观。尤其是在黑山高原、道观和寺庙附近的种子，改造土壤效果完全不输给母树本体，传送的灵气更是相当可观。 聪明的种花企业兔厂长兔在了解净化球的特性之后，还开发了很多很聪明的用法，比如谁说一定要把废水净化到达标状态排入江河湖海啊，他们用化工溶液当标准液，直接把废水净化成化工溶液，继续拿去卖钱不也是好办法吗？顶多就是净化球消耗大一点而已，但是净化球它便宜啊…… 普通居民知道净化球的存在后，也养成了定期买净化球的习惯，净化球可以净化家庭用水，还可以选择净化成软水还是硬水，原故鸿知道还有不少奇葩拿净化球放酒水饮料里泡泡，然后再丢自来水里……还好这种逆向的净化，耗时长效率低，而且有些独特的风味很难原复原地复制下来，所以不能完全替代酒水，不然酒业还真要受冲击了。母树则表示，净化种子的本质是将一种液体转化为另一种液体，如果样本中含有的元素比待处理液多，净化过程就会变得非常困难，具体方法涉及到原子分解，十分复杂，反正原故鸿是不想搞明白的。 自来水厂欢天喜地地拿着国家财政补贴买了很多很多净化球处理污水——虽然居民们选择使用净化球净化日常用水，但是污水还是会汇集起来统一除污，自来水费是跌了，但是成本跌得更厉害，中间还有的赚。 有些聪明的商家推出了各种标准液供顾客选择，从海水样本、泉水样本、湖水样本，到日常饮用软水样本、硬水样本、饮料样本，到工业溶液样本，样样齐全，竟然还颇有市场。 种花人的战斗力一向爆表，很快，种植面积还没有进一步扩大的净化种子就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针对这种情况，环保部不得不出台了临时的限购政策。 还好净化种子生长速度很快，联合种业实验室已经开始扩大净化种子的种植面积，相信有价无市的情况会很快得到缓解。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净化种子并没有对国外进行限购。邵骠鹞在国际上推广净化种子时说得非常冠冕堂皇，为了大家共同的地球，为了人类唯一的家园，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他代表种花家的科学家，将最新治污技术推广到全球。鉴于这货供不应求、研发成本极高，所以净化球承惠20米元每只，限量出售，不过接受各种种花家指定的实验材料、实验记录、实验设备、高技术人才、稀缺资源兑换，兑换形式的购买可以打五折还可以无视限量。 再然后，AR联盟在A国和B国的带领下，直接拿石油一船一船地换净化球。AR联盟大多数国家滨海，几乎所有国家都缺淡水，他们拿净化球直接淡化海水作为日常用水使用，解决了困扰当地多年的淡水问题，同时间接导致多家由AR联盟成员国出钱资助的实验室失去资金来源。 国际上也有反对声音，不过很快就在环保组织的抗议下消泯无形了。 68、神技能2：猜题 一个周末，原故鸿赶完了所有单子，开始参考新款走秀衣服给弟弟妹妹们做新衣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想到自己还在研究中心挂著名呢，就关注了一下研究中心的情况。邵骠鹞就大概透了个底。明面上的事不说了，只说私底下的，现在种花家的材料科学突飞猛进，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源源不断地被量子波传送到材料实验室。听说头几天他们估算失误，材料过多挤爆了仓库，差点把整个一层楼埋了，还是派了XX基地的战士过去抢救、扩建的。现在新材料研究室已经进入正式运转阶段。种花家有工业短板，让大家自己研究出这些特殊材料可能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拿到材料成品逆向推理，倒着攀科技树，却是科学家的拿手好戏。 逆推材料的结果有一部分已经投入实际应用，比如新型隐形材料，据说那涂层整个革新了隐形飞机技术，让种花家的隐形机能大摇大摆地在米国领空绕个圈都不会被发现，这还只是一种合成材料逆推成就中的一项。 原故鸿听得自豪感爆棚，母树也与有荣焉。母树最近迷上了翻来覆去地算离升级还差多少灵气。净化种子的威力完全超出了它的预估。联合种业实验室的头三批种子丰收后，大量净化球投入到市场中。这年年底，全球正在使用的净化种子保守估计也得有几亿颗，这些种子象征的，是源源不断的灵气，几乎要爆炸的灵气……这让母树很郁闷了一阵，现在制约它升级的已经不是灵气，而是原故鸿的身体素质了。早知道，早知道它就逼着原故鸿努力努力努力升级，看看净化种子出来之后它的生长速度！ 照这个情况，在原故鸿的有生之年，母树升到顶级，造出那个从未有人见过的种子，培养下一代母树种子，完全有可能实现。 邵骠鹞这段日子真是忙到飞起，难得有个周末可以闲下来陪原故鸿坐坐，趁机梳理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发现短短一两个月，还真做了许多事，净化球的推广，市场的建立维护，和国内外各个势力勾心斗角……累就一个字啊…… 原故鸿拿无纺布打好小外套的样，从买来的羊绒里挑出艳艳的正红色的那块，按照打出来的样开始划线。大红色的裙摆式外套，福利院的小妹子们肯定喜欢。他埋头苦干一会儿，突然发现邵骠鹞没声音了，抬头一望，那人歪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看看他脸上拿乌青的俩眼圈，最近真累惨了。原故鸿不觉也起了点困意，于是他划好粉线就把料子堆在工作台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邵骠鹞跟前，仔细端详他的睡脸。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管怎么看都很俊很帅很man很顺眼。 性格也很好，超级宽容有耐心——至少对他是这样的——还很护短，虽然有时候很沉默啦，但是沉默的面具底下满满都是温和。 如果没有母树，这样的邵骠鹞会想和这样的原故鸿一直走下去吗？ 原故鸿想了挺久，也有些困了，他就不想了，看看沙发很大，邵骠鹞旁边还能趴个人，于是他就像邵骠鹞一样，往沙发背上一靠，闭上眼也睡了。 其实他一动，邵骠鹞就醒了，后面一直在装睡。原故鸿对着他仔细打量的时候，邵骠鹞几乎快装不下去。原故鸿只看了看他，就在一旁坐下睡觉了，没有别的动作，叫邵骠鹞十分失望。 不过转念想想，山不来就他他可以就山嘛，原故鸿没动作，不代表他邵骠鹞也得忍着吧？想到这，邵骠鹞右手一身，正好揽住原故鸿的肩，然后连眼睛都不睁开，抱着人直接倒在沙发上，哼哼说：“陪我睡一会儿……和人玩心眼太累。” 原故鸿浑身僵硬，等了半天，邵骠鹞也没有别的动作，他也撑不住了，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临睡前，原故鸿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他们第二次同床共枕哪……是不是太克制了些？可惜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睡意按了下去。 这个下午相当地温馨安谧，两个人呼呼睡到天擦黑，原故鸿做了一顿饭，然后邵骠鹞送原故鸿回校，紧接着就去机场——接下来的一周有场国际环保峰会和很多场商业谈判在等着他。 原故鸿则一头扎进期末考试的备战里了。 期末，原故鸿是全班几乎所有学渣的救星。 经过数堂考试测验，原故鸿划重点划到考题上的概率高达八成，换而言之，就算是从没去上过课的学渣，只要拿原故鸿划的重点背熟了，就能考个七十分。有些带计算的没办法，分析题论述题却是毫无鸭梨，按原故鸿划的点提前准备，就算没准备到点子上，也能赚个辛苦分。于是原故鸿的笔记、课件、备注和划的重点，变成了全系同学人手一份的备考资料。 收到了很多张好人卡、很多顿请吃饭邀请的原故鸿哭笑不得，你们来上大学是来念书的不是考前24小时背个通宵上阵考个80分回来继续睡的啊再说占了2-4学分的英语和数学他也帮不了他们啊！ 除了经常被人找上门复印资料之外，原故鸿的备考日子和平时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自习室难找了点、图书馆的空位也少了点，得花点时间多走几个地方找空桌子，有些比较紧俏的书会需要排队等待，不能及时拿到手。不过这也有图书馆大牛褚明翰帮忙解决。 褚明翰总能告诉他，在帝京大学某个院系的系图书馆或者高校联盟的某个学校的图书馆或者帝京市的公共图书馆还有哪哪本书可以借，实在借不到，又有哪哪哪个书摊或者二手书市场有的卖——如果说原故鸿是学霸，那么褚明翰一定是比学霸更高级的学神。 程容易仍然在每天打他的dotaLOL山口山，下副本刷日常从不耽误。这孩子瞬间记忆力非常好，背书背将以一向是一条过。虽然保质期只有不到半天，拿来对付考试倒是足够了。他的数学是弱项，期中在原故鸿的帮助下才考了40分。学神褚明翰实在忍不下去，主动提出帮他复习，虽然就俩晚上的功夫吧……和他们一起出去刷夜原故鸿觉得，程容易被学神这样一提点，想及格应该不困难。褚明翰就是有那个本事，最多三个晚上，能让一个学渣顺利通过考试。 冯朗则彻底放弃了学术路线，他现在是校学生会数得上号的新生骨干，照这样发展下去，光学工工作的加分就足够让他被保送到顶尖的研究生专业了。 在原故鸿看来，冯朗有领导的才华，也有领导的天赋，为人果决，手腕很拿得出来，处事圆滑，却不失义气，做了这么久的学生工作，大家都服他，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牺牲学业时间，那是没办法。 冯朗的果决在第一堂期中考试后就表现出来了。发现原故鸿猜题的天赋后，他就没再往学业上花多少心思，做作业就是他的极限，至于考试他全放原故鸿的笔记上了。事实表明，他的选择完全正确。期末考试的时候，原故鸿又一次向全系同学证明了他强大的猜题天赋——十中九的概率，让程容易他们都忍不住怀疑原故鸿是蹲在教授办公桌上看着教授出题的。 69、想见一个人 最后一堂专业课考完，是周三的晚上九点。 程容易一交卷就兴奋地抱住原故鸿：“哈哈，雁子，你真是我的福星！二十分的大题啊！就是你最后让我看一眼的那个……我算算啊起码也能拿十八分！” “冷死了快把手缩回去。”原故鸿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帝京的冬季本来就干冷，特么程容易的手冷得和冰一样，撘在脖子上很冷的好吗！ 程容易大笑着，故意再用点力，冰得原故鸿直想拍飞他。褚明翰实在看不下去了，捏起程容易的细胳膊一扯，就把他扯开：“小心感冒。” 程容易撇着嘴松开手，马上又兴奋起来：“时间这么早。我们去吃宵夜庆祝一下吧。啊喂我可是明天上午的飞机，这是最后一顿饭。” 原故鸿把围巾重新裹严实，忍住反过来报复程容易的冲动，说：“嗯我也饿了。我们去吃西南门外边新开的金城肥牛吧。” 冯朗问：“你哥不来接你回家？”冯朗这一问不是胡乱说的，邵骠鹞经常晚上九点接原故鸿回家。明天起他们就可以放假了，没道理邵骠鹞今晚不来接人。 “大邵在迪拜出差，可能下周才回来。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我在学校多呆两天。” “哦……”冯朗若有所思，一连串关于迪拜最近的动向的信息划过他的脑海。 迪拜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环保峰会了，联合种业、军方联合云深集团的净化球是最引人注目的主角，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用，网络上报纸杂志上好评如潮。他参加的模拟联合国协会在期末前也以净化球为主题弄了一次峰会，他收集了很久的资料，知道得比一般人多一点，当然知道邵骠鹞是军方联合云深集团实验室的第一负责人，有挺多相关的资料还是原故鸿帮他找邵骠鹞弄来的，为这些独家信息，冯朗没少被模联主席夸奖。 想来邵骠鹞应该就是为了环保峰会才过去的。想到了这里，冯朗自认想通了该想的，一笑，发现自己已经落后打打闹闹的三人组一小段距离了，那仨正在路口大槐树底下等他，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学校附近的饭店一般都会开到很晚。他们从美食街南边走到北边，几乎所有的店面都灯火通明。正是考试周，出来刷夜的学生非常多。一家有wifi、提供咖啡和食物的通宵营业的店往往会聚集大量学生。 火锅店是个例外，因为没有wifi。 时间挺晚，但是因为这个点儿正好是帝京大学晚场考试结束的时间，所以学生还挺多，四个汉子挑了靠窗的位置，迅速点上八盘羊肉四盘牛肉六盘蔬菜，四个小锅子很快就送上来，冯朗要了酸汤鱼锅底，褚明翰是桂圆鸡翅锅底，原故鸿和程容易都是麻辣锅，饮料配的热豆浆。 麻辣锅沸腾快，刷一下就开始鼓泡泡，花椒辣椒葱段草果各种香料的味道翻滚出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程容易叼着碗里的羊肉片，还不忘惦记褚明翰的清汤锅——他吃火锅必要辣锅，但同时他也要吃清汤锅里炖得烂烂的大白菜帮子和入味的鲜豆腐，如果不是大鸳鸯锅而是一人一个的小锅，他就只能抢褚明翰碗里的白菜。褚明翰反正是个面瘫，也看不出来高兴不高兴，程容易也直接就当他愿意了。 于是每次吃小火锅，都是冯朗和原故鸿斯斯文文地吃，褚明翰面无表情地炖着大白菜，程容易一边狼吞虎咽自己碗里的肉和豆腐，一边盯着褚明翰那边的白菜。这次也不例外……唔也有点区别，褚明翰不向以往那样呆呆地杵在那儿专心致志地炖白菜，而是会在差不多地时候把炖的要化掉的白菜用勺子拨到程容易碗里。 莫名奇妙地，原故鸿就想起高考结束的次日，他和邵骠鹞互相挟菜的情形。 ……挺好的。 他刚刚想到这，饭店墙上大屏幕的新闻里就提到了邵骠鹞的名字。原故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是整点新闻，正在重播今天白天的消息。邵骠鹞率领的代表团在迪拜峰会上如何如何纵横捭阖，与多少多少跨国集团达成合作协议。 简单喜人的消息背后，是原故鸿独一无二的种子支撑和邵骠鹞以及他的团队的辛苦努力。这些幕后的事，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的人可能很难想到吧。 电视里的邵骠鹞又瘦了，等他回来，得好好补补。原故鸿在心里扒拉了一遍拿手菜，只等着那位赶紧回家。 冯朗也看到了这条新闻，十分羡慕地说：“邵哥真强大。商业谈判一挑十五，大获全胜啊。” 褚明翰难得也开了次口：“有独一无二的产品，就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不过，邵总的作用，的确很大。” “人前风光，人后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大邵不是天才，他现有的一切荣誉，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为了准备这个峰会和后面的商业谈判，大邵晚上睡觉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享多大的福，付出多少代价，也算公平啦。反正叫我只睡四个小时，和dota分开，就为上新闻联播，我肯定不愿意。”这是为了说话拼命往下咽白菜结果差点哽住自己的程容易，“我是不是特俗啊？” 褚明翰说：“追求不同，能力不同。只有过好自己小日子的能力，就过好小日子。有大本事，有大志向，就过邵总的生活。是俗还是高尚，和这个没关系。” 程容易先一乐，继而一翻白眼：“你这是变着说法地讽刺我没本事哪？” 褚明翰挟一筷子清汤豆腐给他：“只谈火锅，不谈志向。豆腐炖化了，快吃吧。” “哼！”程容易孩子心性，朋友间的讥讽取笑从不放在心上，就着褚明翰的一勺豆腐下了台。 电视里，关于邵骠鹞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原故鸿略带遗憾地将注意力又放到火锅上，可吃着吃着，他忽然觉得美食也没啥意思。 考试结束了，他闲了，这时候他就特别特别特别想见他。 吃完火锅，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四个男生结好账，勾肩搭背地往宿舍走。 时间很晚，但是路上行人依然不少，上晚自习回来的人，出去刷夜的人，谈情说爱的人，夜袭圆明园的人，定向协会出夜晚活动的人，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学校的大小道路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粉白的雪被路灯照得一片昏黄，光秃秃的树枝像雕塑一样。 绕过宿舍楼前的雕塑，原故鸿看见宿舍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刚才他很想很想见的人此刻就站在车门旁边。 “大邵。” 70、回家 邵骠鹞满布风霜的脸上扯开一个笑容：“考完啦？” 原故鸿把书包交给容易带上去，程容易趁机敲到一顿好吃的，三个室友嘻嘻哈哈地进楼了。原故鸿乖巧地走到邵骠鹞跟前，说：“嗯。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回来也不告诉我。等多久啦？” “没多久。”保镖拉开车门，邵骠鹞拉着原故鸿坐上去。 上车前，原故鸿瞥一眼车子顶上薄薄的积雪，估摸着他至少等了一个小时了，也不戳穿他，只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猜你就是出去吃个宵夜，等不了多久。嗯，你们去吃火锅了？” “味儿有这么大吗？”原故鸿闻闻自己的袖子，确实，一股羊肉火锅味，他抽抽鼻子，说：“回去就洗洗换了。” “我饿了。” “回去给你打个蛋花酒酿丸子，用自己做的米酒打，鸡蛋是土鸡蛋，配鲜奶馒头，香肠，煮杂蔬，凉拌酸辣莴笋片，几分钟就能煮好，好吗？” “好。”邵骠鹞拍拍他的手。 “呼呼，你的工作顺利吗？怎么提前回来啦？” “挺顺利，净化种子厉害，无往不利。大事都做好了，只剩收尾之后一些小事，不用我盯着，我就先回来。” 原故鸿斜睨他：“刚才，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之前忙考试，所以没精力东想西想，考试一结束，又看见你的新闻，我忽然就想，如果你在身边就好了。” 邵骠鹞一听就懂：“我也是这么想的。忙起来没时间顾上这头，忙过了特别空虚，就想赶紧看到你。” 原故鸿用力地点点头：“我觉得这种心情，就是谈恋爱吧？” “我们都谈了半年了。” “……啊，那是处着，不是谈着。” “区别？” “嘶……好像真没有区别。就是那一下特别想你，然后我就知道了，谈恋爱并不一定要像咱们学校那些鸳鸯、鸳鸳、鸯鸯一样甜蜜，就是那一刻希望在你身边。这也是一种喜欢吧。” “想太多。”邵骠鹞情不自禁地又拍拍他的爪子，“各人有各人的谈法。咱们这样淡淡的，细水长流，正好。”他才不会承认听见原故鸿这么说的时候他很高兴。 “唔啊。我这不是怕吗？我一直怕，当初我并不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而是正好遇见个合适的人就凑合一下，万一将来遇见真爱，那你怎么办？现在才算是真放心啦。” 邵骠鹞笑笑，这小孩儿有时候太老成，有时候又天真得可爱。 回到尊庭的套房，时间已经到了半夜，邵骠鹞去洗澡，原故鸿给他和司机、保镖做了宵夜，司机和保镖带着宵夜各自回房，原故鸿在餐桌上陪邵骠鹞。邵骠鹞吃饭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剥柚子，皮和筋膜都摘掉，只剩果肉，剔掉籽儿，剥掉外面的一层膜，只剩下浅浅的淡黄色的果粒，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吃完宵夜吃这个正好。邵骠鹞确实累得够呛，飞快地吃完宵夜和水果，漱过口就拖着原故鸿睡了。 邵骠鹞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原故鸿还是按往常的习惯，早早起来，他小心行动避免吵醒邵骠鹞，飞快地洗漱好出门下楼到花园里锻炼身体，然后在保镖大人的陪同下出去买菜，回来烧饭。 吃过午饭，原故鸿回学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带走的东西封好，床单被套拆下来拿回去洗，褥子和被芯叠好，最后拿防尘罩把书架、桌椅、床铺都罩上，最后只挑了几本书和几件衣服带上。程容易和褚明翰已经回家了，冯朗是晚上的飞机，也在打包行李，原故鸿和他招呼好，就带着行李离开学校，正式享受自己的寒假。 家里邵骠鹞也把该带走的都打包好了，一共四个箱子，一半是他的工作必需品，一半是礼物，将他的越野车塞得满满当当。 下午出发，到福利院正好赶上晚饭。原妈妈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菜，邵老爷子也在桌子上等着。原故鸿已经很小心地不在长辈面前和邵骠鹞多做接触了，还是觉得邵老爷子的目光能给他戳俩窟窿出来。可每当他正眼去看邵老爷子，邵老爷子又满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原故鸿忍了几次实在忍无可忍，放下碗问：“老爷子，有事吗？” “啊咳咳咳咳……”老爷子惊天动地地咳起来，绞尽脑汁赶紧想了个理由：“这个，是有事。一年一度贡献榜要出来了。你那儿今年能供应多少药？” “您问这个呀，今年会多一点。主要是因为净化球回本快，那生机药也就能多生产一点了。” 这是大实话，因为净化球在全球的推广，母树能用来生产生机药的灵气多了许多。邵骠鹞从他这里取了生产各种种子所需的能量、灵气以及种子成功起作用后能反馈的灵气和能量，带着一大群管理学专家，做了好多数学模型，最后弄出了一个效益最高的生产组合表，并时刻根据种子的变化做调整。生机药作为唯一一种只消耗灵气不产生灵气的药，按照最优生产计划，理应被排除在外，但它是社会效益和其他效益最强的种子，所以最终邵骠鹞选了次优选择，今年能提供140左右的生机种子，其中80颗作为贡献榜前八十名的奖励，60颗稀释后流入部队。原故鸿现在正在严格按照表格的建议培养种子和培养基。 原故鸿报了个数，老爷子说：“80颗，差不多了。” “会不会有剩余啊？”原故鸿问。 “今年用不完，就存下来明年继续用。一直有剩余，就拨给军队和学生。这个药稀释之后不仅能提升士兵的身体素质，也能提高科研员的科研能力。也就是智商。给我们这样的老头子用，实在浪费。” 原故鸿“哦”一声。老爷子不肯用，他就偷偷弄一两颗出来，浸水加在他们的饭菜里，起效慢，不容易察觉，效果也不打折扣，在这种事上和老爷子强拧没意义。 邵骠鹞搁下碗筷说：“爷爷不老。” “再活几年就成人瑞了还不老？”邵老爷子吹吹胡子，“以前你没这么会说好话，和雁子学的？” 原故鸿各种无语：“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真是藏着都中枪。” 原妈妈摸着儿子的头直笑，她给儿子舀一碗鸡汤，说：“老爷子是越活越年轻啦。年前下雪，上山逮麂子，一路走过去，都是没膝的雪，老爷子走仨小时都不带喘的，一般年轻人都做不到哪！这就是雁子之前背得那个课文，叫什么来着，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对就是这个。” 邵老爷子得意地晃晃脑袋：“过奖，过奖，都是年轻时候的底子好。还有你们这小山上，空气好水好吃得更好。嗯，要好好表扬表扬雁子，敢管东管西还管得我说不出话来，只有雁子一个人。” “那是邵爷爷让着我。换了别人我可不敢管，也管不住啊，是吧，大邵？” 邵骠鹞顿时黑线不已：“不就是出差前几天没听你安排熬夜了吗，值得你一直记到现在？” “怎么不值得？熬得差点大病一场的人是谁啊？要不是我那周想起来去你那瞧瞧你能病没了，信吗？” 邵老爷子听了，凉凉地飞过来一句：“不听话，该骂。想当年老——”他这话说到这，戛然而止，重重地一声叹息之后就没下文了。原妈妈还不知道原故鸿和邵骠鹞的事呢，还是别说了。 原故鸿心里转几转，就知道他是想到了已经故去的邵奶奶，于是也不说了，给原妈妈、邵骠鹞、老爷子、护工阿姨、昌秘书等等每人加两勺鸡汤，再端起自己那碗慢慢地喝着。邵骠鹞也听出爷爷的未尽之意，很配合地把话题引到了鸡汤上：“原伯伯，您这汤怎么熬的？好鲜。” “还不是雁子教的，你喜欢叫雁子熬给你喝。就是用的鸡是赶山鸡，成天在山上抓虫子吃的，外面买不到，以后雁子周末回来，带一只到帝京去，养在阳台上，想吃的时候当天杀当天做，那就刚刚好。雁子，走的时候记得带两只走。” “哎。”一想到邵骠鹞那个豪华的公寓房要养两只鸡，原故鸿就想笑，赶紧答应了。邵骠鹞倒是无所谓，笑话，别说养只鸡，就算养头猪，谁敢说什么？那一层楼可都是他的人。 71、寒假1 吃好饭，就到了分礼物的时候，老爷子啥都不缺，原故鸿也没整那些看着好看的，就是准备扎扎实实给老爷子做一个月的菜，原妈妈年级上来了，原故鸿给她做了护腰和护膝，戴上十分暖和，又轻便，不妨碍行动。给护工阿姨们的有流行的衣服，也有些小饰品，都是几百块的东西，不贵，但是她们自己肯定舍不得买。给施叔叔和原叔叔的有烟有酒，也都是好东西。至于给弟弟妹妹们的，就是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他做的那些小外套，还有四十张X城动漫嘉年华的门票套票，引得弟弟妹妹一阵欢呼。爱党今年高二了，爱福高一，爱党寄宿，爱福走读，俩孩子都还在上晚自习，他们俩的礼物就由原妈妈先收着，回来一起给。 忙碌一整天，到半夜十一点才安静下来，邵骠鹞和原故鸿却一点也不困。大概是白天起晚了，到了晚上反而没有睡觉的想法。 原故鸿洗漱完直接上网刷微博刷论坛，把白天拍的一些照片po上去，主要是丰盛的晚餐，还有路上白雪皑皑的风景，院子里的喵星人汪星人啾星人。 现在他有了自己的私人微博，由于他经常在微博上给别人解答一些学术问题，po一些自己的手工成品，写一些囧囧有神的小段子，粉丝量一直很可观，几张照片po出去，转发嗖嗖的就来了，原故鸿乐滋滋地回复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过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芃芃其麦”转了一发：“你有本事发微博你有本事装宅男你有本事接单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有空！接单接单接单接单接单接单！” 芃芃其麦现在在COS圈也算小有名气，粉丝一大把，立马转开了，原故鸿看着不断增加的at数，算算时间，含着热泪回复她：“姐姐你要神马单我接了还不行吗？” 芃芃其麦还没回复，远在楚申市的另一尊COS大神、曾经在原故鸿这儿定过几次衣服的汉子“星汉灿烂”淡淡地转了一记：“见者有份。” 然后at数又开始暴涨了，这次全部是来“见者有份+1”的。 ……尼玛…… 邵骠鹞在他背后低低地笑两声，说：“不喜欢就不接，现在你也不缺这俩钱。” “我要接，做这个有成就感。而且自己的本事才是真本事，异能什么的，万一哪一天没有了呢？” 母树听见了又开始满地打滚：“雁子你竟然怀疑我的操守！你竟然怀疑我的忠心！你竟然怀疑我会离你而去！雁子我伤心了！我心里都是窟窿！在！滴！血！你太无情太无耻太无理取闹了！” 原故鸿在心里把它卷起来捆结实扔角落里：“都叫你少看电视多锻炼了，又去看什么狗血剧了！闭嘴！” 邵骠鹞说：“我怕你太累。” “再累也不会只睡四个小时。”原故鸿又翻他的旧账，“我有数，再说，我喜欢做这个。唔……我想报个班学画画。好好学一学配色，将来不一定非得接COS单和来料单，也可以做一些原创设计的衣服。” “好。我给你打听一下。”邵骠鹞无条件支持。 “谢了。” “客气。”邵骠鹞顶着半干的头发，在原故鸿旁边坐下来，原故鸿刷论坛，他就办公，邮件一封接一封，文件一份接一份。原故鸿拿余光观察了一会儿，眼花缭乱，于是他叹口气又继续忧桑地刷论坛去了……有些技能，真不是看多了愿意学就能学会的。 寒假，原故鸿本来是准备好好放松放松，泡论坛刷微博看电视地过的。没想到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天，他自己先受不了了，果然有人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啊！ 习惯了给自己找事的原故鸿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事做。 订单先开十个，当然立马被柳芃芃和元狩社的COS部包圆了，加上星汉灿烂硬抄走的，一共十一个单子。其中需要在寒假做出来的有四套，两套基三新职业，两套漫画人物。还有七套，开学了再慢慢交吧。其中又有一套是小洋装，这是原故鸿第一次尝试做Lolita风格的衣服，挺有挑战性的，原故鸿粗略翻了下资料，估计为了打开新领域他得花至少俩月搜集更深的资料了。 然后是游戏，原故鸿为了做衣服跳了基三的坑，平时没法练，寒假正好让柳芃芃和雷亦乐带着刷刷等级。 再然后是学习，原故鸿已经选好下学期的课，提前做好预习，带着疑问念书，事半功倍。 再再然后就是他最喜欢的做饭了。不知道邵骠鹞从哪搜刮来好多食谱，都是原故鸿以前没怎么研究过的，正好钻研一下。 照这样安排，其实每天还是挺自在的。但是逍遥日子没过几天，邵骠鹞就给他找好了绘画培训班，连工具都配齐了，原故鸿又不想推掉大邵辛辛苦苦打听来的靠谱的培训班，只好在计划里再塞进美术安排，顿时忙得连吐槽的时间都没有了。 （尼玛……大邵你明明很忙的，为什么打听绘画班这么积极……by一脸血的原故鸿。） （打听个东西还要自己上阵？手下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雁子你真是图样图森破啊……——by比雁子更忙的邵骠鹞） 忙归忙，收获归收获，习惯了忙碌之后，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邵老爷子可一点也不比原故鸿轻松，年关将至，找上门来拜访的人不要太多。往年是因为邵老爷子的地位，有他一句话比金牌令箭还好使。现在不仅是因为邵老爷子的地位，更因为邵家直接负责两个超级实验室的运转，手指缝儿随便松松都能漏下天大一笔财富。同理还有邵骠鹞。邵老爷子退居幕后了，他爹和他弟弟都是纯军人，不插手军队以外的任何事，想和邵家搭上关系而又不够资格搬动邵老爷子这尊大佛的人，都来找他，邵骠鹞又不能全推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别人不说，军政两界其他一些势力的继承人约他联络感情，他能不去？一些有业务往来的国内外巨头派人拜年，他能拒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到了邵骠鹞这份上，除了极少数几位，没有别人值得他出门了，所以虽然忙，总还是在自己家里忙。最多初一清早回帝京把该做的事做了，最晚初三就能回来，比他爷爷二十九晚上回帝京初七才能回来好多了。 72、寒假2出柜预告 培训班停课的时候，原故鸿缓过劲儿来，发现自己很久没和邵骠鹞放松放松了，不由得十分愧疚，赶紧包上一笼蒸饺，蒸一杯香菇鸡蓉蛋羹，切一块酱牛肉，带上香醋和剁椒，上山给邵骠鹞送点心。 邵骠鹞此时不在自己院里，在老爷子的院里。老爷子已经被接到帝京过年去了，邵骠鹞拿他老人家的大院子当会客室来着。 原故鸿由俩警卫陪着走到大院外，路过停车坪，里头又多了两辆车，这就是有客人在。原故鸿有点犹豫要不要这时候打扰邵骠鹞，这时候又有一辆车开进停车坪，车上走下来的是邵骠鹞的助理岑今善。 岑助理抱着两个文件夹，走到原故鸿跟前，疑惑地问：“先生怎么在外面站着？” “哦，大邵好像有客，会不会打扰了？” 岑助理笑说：“不会，邵先生那里您随时可以进去。” “唔，那就进去吧，唉，没想到有客，小点心只做了大邵、你的，还有马秘书的那份，那就只好等客人走了再吃了。” “还能被先生记着真是荣幸啊。”岑助理俩眼睛都眯起来了，“谢谢原先生。” “不客气。对了，问个事儿，一直想问你来着……我那台电脑，你花了多少钱？是你出的钱，还是大邵出的？” “您的电脑？哦哦您说蓝星人？哎呀，不是花钱买的。其实我也不懂电脑，那天大邵叫我给您配一台电脑，我就在圈里打听了一下最近有什么好电脑，再和几个朋友聊了一下您的要求，收到了几个建议。结果第二天，有人就把笔记本送来了，说是谢礼。后来我去查，是浣花省一个代理做的。大邵就让我从应收货款里扣掉了蓝星人的钱。” 原故鸿撇撇嘴：“说到底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啊……” “没有没有，是从大邵的分红里扣的。” “嗤，他的分红不就是我的分红吗。”原故鸿随口打趣两声，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他赶紧打住话题，先到餐厅把吃的放下，然后到书房等邵骠鹞结束会客。 结果邵骠鹞的客人来了走走了来，邵骠鹞每次刚刚能和他说两句，吃的还没送到嘴里来呢，就被客人请走了，原故鸿心里那个怨念……终于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邵骠鹞见他脸阴得快下雨了，提议说：“要不，这拨客人，你陪我一起去见见？” “合适吗？” “别人不敢说，这一拨肯定合适，这一拨是你那个基金的负责人，代表工作人员来拜年的。就算你不来见他们，我也会要带他们过去见你。” 原故鸿听说是自己那个基金的负责人，顿时来了兴致：“那好呀，赶紧带我看看去。哎，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谁叫你卡一丢，剩下的万事不管。”邵骠鹞说道，“现在万事上了正轨，你也该看看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批客人。明天还约了十几位，后天就彻底轻松了。” “后天都吃团圆饭了，能不轻松吗？” “说到团圆饭，爷爷让我问你，今年是在福利院吃呢，还是去帝京吃？” “去帝京？” “嗯。咱们俩关系都定了，你陪我回家，或者我陪你留下，不都是很正常吗？” 原故鸿脸上微微发烧，这个他还真没考虑过。留下，不能陪鹞子；走，他和妈妈咋说啊。真难。 邵骠鹞知道他为难，所以只是让他考虑考虑，并没逼他立马作答，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书房到了客厅，两个中年人一个青年人已经在客厅等着，见他们进来，三个人一同站起来，带着满脸笑容说：“邵总好。” “嗯，坐吧。”邵骠鹞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坐下来，原故鸿在他旁边坐下，岑助理和马秘书一左一右坐在侧面的两个单人沙发上，岑助理代为介绍说：“这是基金会的成立者原先生。原先生，这是基金会理事会的副理事长汤先生、藤先生，秘书长殷先生” 那三位又赶紧说：“原总好。” 原故鸿很受不了这个气氛，忙让他们坐下，说：“我从来只管拿钱，不管别的，基金会运营都是大邵在做。你们和大邵说，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汤理事堆起笑，说：“原总少年英才，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您，应该向原总说个清楚明白才行。” 邵骠鹞说：“说正事。” 汤、藤二人适宜那个青年说话，那青年打开文件夹，照着文件上的字，一项一项地报给邵骠鹞听。大概是基金会过去一年一共募到了多少钱，花出去了多少，各项开支具体是个啥去向，做成了哪几件事，哪些事还需要跟进，举办了些什么活动，拿到了什么荣誉，在银行和民政部门的审核情况，年初的目标完成情况；然后是明年的发展计划，预计要增加哪哪哪几个支援项目，预算是多少多少，会和哪哪哪几个大企业大公司展开合作；此外是员工的情况，新增多少人，待遇整体怎么样，特别值得提拔的有谁谁谁，建议是否给哪哪哪几个部门调工资等等。 原故鸿最开始还挺关心，听着听着就觉得没意思了，邵骠鹞还是一脸严肃，不时叫马秘书记录点东西，不时又叫住殷秘书问几个具体情况，他一般都能问到节点上，唬得自觉已经做得很不错的汤理事藤理事满身大汗。 邵骠鹞是忙，忙得没时间仔细管基金会的事，基金会这边一向由马秘书代为出面打理，可这不代表他就不关心基金会的情况，基金会每个季度、每个月的汇报他都会过目，计划政策什么的他也会过手，想糊弄他，略困难。好在基金会的几个理事也没这打算，至少目前都还很老实。 正事大概说了一个半小时，邵骠鹞沉着脸，室内一片寂静，基金会的三人个个屏息凝神，最后邵骠鹞说：“就这样吧。这一年你们做得很好。新的一年，再接再厉。” “一定一定。”这么说，这事就算过去了。汤、藤、殷三人不由得长长地舒口气，气氛一下活跃起来，接着就是正儿八经的拜年。拜访的人奉上年礼，都是特产。基金会总部驻地在南方，年礼也是南方的土产，还有基金会的吉祥物系列，背包、本子、杯子、围巾、拖鞋等等，最引入注意的是布偶——一个一米三高的兔子，因为基金会定位在支援福利院、希望小学、山区支教事业，吉祥物是以小孩子的审美做的，所以这只兔子可爱得不得了，真难为这三个大男人扛着这么可爱的兔子千里迢迢上京拜访。 邵骠鹞也没亏待他们，年终奖厚厚的，基金会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封红包，还有一张贺卡。 送走了这三位，今天才算彻底安静了。 原故鸿带上来的小食已经透心凉，自然不能吃，时间又很晚，那正好下山吃晚饭。 厨房给他们俩留了菜，原妈妈已经在招呼小朋友们看电视了，所以厨房就他俩、岑助理，马秘书陪基金会的三个到城里吃饭去了。 吃过饭就是八九点钟，邵骠鹞懒得回自己院子里，本来就是带着电脑和文件下山来的，于是就在原故鸿的房间休息。帮着铺床的原妈妈倒是没多想什么，只盯住邵骠鹞看住原故鸿，叫他们不准熬夜，不准胡闹。 原故鸿在邵骠鹞旁边上了会网，始终心神不宁的。 他和邵骠鹞这事，老瞒着妈妈也不对。将来他总不可能一直和邵骠鹞这样藏着掩着吧？他不娶媳妇，妈妈能不着急？与其将来烦恼还不如现在和妈妈说清楚。 原故鸿想到这，干脆把电脑休眠了，叫母树弄了颗保护心脏和脑血管的种子以免一会儿气到原妈妈，然后披上一件厚厚的毛皮大衣，裹得熊一样，跳下床要出门。 邵骠鹞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做什么去？” “找妈妈说点事儿。” “过年的事？” “……反正不是坏事。” 邵骠鹞一猜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他站起来，非常严肃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这是我的事。”即使没有邵骠鹞，他迟早也要和妈妈说清楚，本来不和邵骠鹞相关。 邵骠鹞也没坚持，他又坐回去，把视线放回电脑上：“好吧。我在这等你。万一原妈妈生气，你不要和她硬顶。” 73、寒假3 原故鸿答应着邵骠鹞的交代，深深呼吸几次，大义凛然地去了。 邵骠鹞瞧着他那决然的背影，不绝有几分好笑，然后又庆幸这孩子家里没个男性长辈，如果像他一样有个老当益壮的爷爷，有个身手不凡的老爹，再有做过特种兵的叔叔，那可真是悲剧……他出柜的时候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如果不是婶婶们集体求情，只怕还有的苦受。 原妈妈这时候正在办公室整理报表。福利院每年也是要向民政部汇报的，自从有了农家乐的支援之后，福利院已经不再申请增加预算了，但是汇报工作必不可少。 李书记在换届选举后被调到XX省任书记。李书记相当有魄力，上面也正是看中他的魄力，才将他调到XX省。这个调动让大家对他的政治前途十分看好。种花家最近的几代大领导几乎都有XX省任书记的经历。李书记去了XX省，李明秀则去了楚申市，李明珠在帝京念书，和原故鸿一个学校，不过今年正好在外国交流，所以原故鸿没见着人。 接任X省书记的是H省省长吕品良。吕书记上任后一个月就来原妈妈福利院调研慰问，这个态度在，福利院做事仍然和以前一样方便。饶是如此，原妈妈对每年的汇报材料仍然格外重视，一遍又一遍反复检查。今年已经汇报完了，她现在在做的是将汇报材料整理清楚存档。 “妈妈。”原故鸿敲敲门，掀开厚厚的挡风棉帘。 原妈妈停下手里的动作：“哟，雁子，又冷又黑的，来做啥？小心感冒。” 原故鸿一心热血跑过来，一看见原妈妈又心虚，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他搓着手，走到原妈妈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犹犹豫豫地说：“妈……有件事，我想，和您聊聊。” 原妈妈特别爽快地答应说：“好。咱们娘儿俩好久没聊过了。你说这孩子不懂事吧，当妈的心里着急，这太懂事了吧，心里失落。你就是那个太懂事儿的，哎。终于等到你来找妈聊天了。” 原妈妈一脸期待，原故鸿越发愧疚了，但这事又不能不说，他换了好几个措辞，才在原妈妈期待的目光里开口说：“我……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和他过一辈子。” “啊呀，这是好事啊。是哪家的孩子啊？啥时候带回来给妈看看？” “我……我还没和他说，他还不知道。”原故鸿怕她生邵骠鹞的气，耍了个小花招，先把邵骠鹞摘干净了，才说正题，“他是个男人。妈妈，我不喜欢女孩子。对不起，妈妈。” 原妈妈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捏紧手里的材料，又放开它们，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故鸿赶紧说：“妈，您要是生气，您就直接说，要不您打我骂我，别压在心里。但是，这个天生的，改不了，我也没办法。” 原妈妈就那样直戳戳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然后脖子一梗倒在椅背上。原故鸿吓得心脏几乎都要停跳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先不管别的，保心护脑的药水灌一缸子，然后一个劲儿地给原妈妈顺气。鸡飞狗跳好一阵，原妈妈缓过气，抱着儿子的脑袋哭了：“雁子呀！你怎么能走这条路！” 原故鸿一直挺淡定冷静的人，这时候也不能再继续没心没肺地傻乐了，急急忙忙语无伦次地解释：“妈，我也不愿意。但是就是这样子，我也想要不就不说，将来给您娶个媳妇回来，生个胖儿子，也不就那样嘛。但是这样就是欺骗人家姑娘，多不好；还要骗妈妈，我从小到大，可从没骗过妈。这不是……您要是实在受不了，我以后不说了。妈您别生气。” 原故鸿搁那儿絮絮叨叨，原妈妈嘴上不说，心里那个委屈。这娃打小三灾八难，她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了，一检查，轻微智障，她难过了几年，谁知道孩子竟然慢慢养好了，正高兴地等着他成家立业抱孙子呢，兜头这么一瓢冰水浇得她心都凉透了。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揉着眼睛问：“你不是会做药吗？这病你不能治吗？” “喜欢男人这个事，对有的人来说是病，对有的人那就不是。病能治，不是病就不能治。我这个不是病，我去咨询过心理医生了，是我们学校临床医学的教授给我看的，医生说天生的没办法。”这又是骗人的，每个学期，帝京大学的学生有两次免费心理咨询的机会，原故鸿去过一次，是忙得要死要活的时候觉得扛不住了去做了一次心理放松，和性取向没一毛钱关系。现在扯这个，纯粹是为了把他娘糊弄过去。 原妈妈于是又哭起来了。 原故鸿也很无奈，不过原妈妈哭也好，总比她生闷气、血冲头或者把他赶出门的好吧，所以他就乖乖杵在原妈妈跟前递手帕端茶倒水，直忙了半宿才等到原妈妈平静下来。 要说福利院什么都不好，却有一个好：阅尽人间百态。孩子来了，孩子走了，有的孩子病了，有的孩子死了，生离死别，是这个地方不变的主题。每个孤儿背后都有一段悲剧，有父母双亡亲戚不肯养的，有被拐子拐卖的，有走失的，有因为是女孩儿被抛弃的，有因为重病被抛弃的，有未婚生下来父母都不肯要的，原妈妈打二十三岁起就在这工作，从护工，到院长，几十年呢，就看着这些人间故事，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很多，半宿过去，情绪也就平静下来，能和原故鸿正常聊聊了。 “你怎么知道喜欢男人改不了的？” “做梦的时候，从来不会梦到女孩子。我从十四岁开始做梦，梦到的一直是男生。”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怎么样？人品好不好？他喜欢不喜欢你？” 原故鸿立马把这是按在程容易身上：“是……是我同学。人挺好，人品也很好，挺可爱的。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女孩子。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原妈妈又开始擦着眼睛嚎啕：“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一个二个都不让我省心哪……你小时候吧不懂事儿，懂事儿了吧走歪路，走歪路就走呗，怎么还挑上个不在一条道上的……” 74、寒假4寒假结束 原故鸿拍着原妈妈的背，心里各种无语，冷汗不已。他不想让原妈妈把他喜欢男人的事怪到邵骠鹞头上，才扯同学挡枪，如果直接招了是邵骠鹞，大邵妥妥的立马被原妈妈赶出去。还不如拖一拖，拖个两三年原妈妈彻底接受了他的取向再把大邵拖出来过明路。 总之，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将来原妈妈可能不死心，但是真到了他和邵骠鹞要摆明了过日子的时候，原妈妈估计也不会被刺激到，他的目的就算达成了。哄着原妈妈回房睡觉之后，原故鸿照样检查门户、水电、供暖，到孩子们的宿舍散一圈儿看看情况，凌晨两点才回自己房里。 邵骠鹞已经睡了，原故鸿不让他无故熬夜。 随便拿热水擦擦身子洗脸漱口，原故鸿正要上床睡觉，却发现床上没被子，再看，被子在邵骠鹞那张床上，原故鸿懒得折腾了，就和邵骠鹞睡了同一张床。 他刚刚揭开被子钻进去，邵骠鹞的声音飘过来：“和你妈妈说好了？老人家怎么样？反对吗？” “要妈妈马上想通支持我们，没戏。不过也不会反对了。我撒了谎，只说我喜欢男人，但是没说我们事，我怕她恨你。等过一两年咱们再坦白好不好？” “行吧。只要别出事。你妈妈不反对，就算爷爷的工作做到位了。” 原故鸿一头雾水：“爷爷的工作？老爷子做啥了？” “爷爷和你妈妈提过几次同性恋的事，你妈妈还劝爷爷别歧视来着。就算你今天不和你妈透底，最晚明年吧，老爷子也会和妈说开的。当然你说比爷爷说更好。” “啊？老爷子怎么提的？不会拿你说事吧？” “怎么会。要是拿我说事，你妈妈第一个就得把我赶下山去。老人家指着秦宣永说的。” “哈哈。”原故鸿非常愉快地勾动唇角，“Good job。叫他装弯的。” “是啊。估计他现在浑身上下插满了箭。嗯不提他了，两点半了，睡吧。” “嗯，晚安，大邵。” “安。” 三十白天，邵骠鹞回帝京去了，原故鸿在山下热闹了一整天。 原妈妈时而喜悦，时而愁眉不展，随着时间过去，忧愁的时候越来越少，就是不知道她是放开了，还是暂时压下了。 假期总是过得飞快。 原故鸿好不容易把单子交清了，基三也有了固定的搭子，培训班也上完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时候离开学还剩两天。 邵骠鹞初三就已经恢复正常工作，原故鸿看他那样忙碌，也就平了。其实邵骠鹞忙成那样，一半是因为原故鸿，联合实验室的事务已经成了常态，都不算额外的负担，最近新添的是材料制造。研究所正在卯足劲儿逆推合成材料的制造工业，先行攻克的部分正在进行商业化，逆推某种合成材料的合成方法的过程中往往会产生各种副产品，哪怕其中只有十分之一是有实用的，那也相当可观，即使副产品没有实际使用价值，大量的实验记录也是宝贵的财富。所以研究所简直和打了鸡血一样。 截止过年前，他们测到的合成材料共有一百六十二种，其中三种已经逆推出合成方法，就是成本高效率低，他们还在寻找商业化的方法，逆推这三种材料的过程中又有十种新合成材料出现，其中有三种已经得到了初步商业化生产的合成方法，邵骠鹞现在的核心业务就是给超轻合金和聚能合金找到合适的下家，隐形材料暂不准备对外公布，实际已经在军工推广了。 这个业务不难，国内稍微敏感点的重工轻工都已经盯上了研究所，邵骠鹞才放了点风声出去，各种合作意向书就像雪花一样地飞到他的邮箱。虽然基础审核工作由整个团队负责，能走到邵骠鹞这个环节的仍然不少，更不提还有军队那些有优先权的“高级VIP”喜欢走后门，这些关系户之前还坐得住，一派云淡风轻高人模样，研究所年底报告打上去，什么高人绅士，一秒钟都变土匪。偏偏都是不能随便打发的，只招架这些人就足够让邵骠鹞头痛了。 再忙，原故鸿开学那天，邵骠鹞还是收拾好行李和原故鸿一起回到帝京。 原故鸿看他每次往返都和搬家似的，有心让他以后不要陪他过寒假了，可是又不想说。毕竟……想和恋人一起过节什么的，人之常情么！ 反正一年才搬两个来回……毕竟一年才两个长假嘛。原故鸿帮着邵骠鹞把办公文件啥的归置好，邵骠鹞从文件夹里挑出一个递给他：“基金会去年的报表和今年的计划书，以及通讯录。” “谢了。”原故鸿接过来随手翻翻，和殷秘书口头说的差不多，翻了两页他没兴趣了，随手把文件夹放在书包里。 邵骠鹞接上网，浏览了一下新邮件，处理掉几个紧急的，目光停在最新的那封上，问：“周一才正式上课，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原故鸿说：“先去首都图书馆还书。然后……我昨天定了江临天下的情侣晚餐，能邀请你一起去吃个晚饭吗？” 邵骠鹞看看他，点着头说：“荣幸。对了五月份你空个周末出来。有个和你有关系的商业会要参加。” “啊？我一定要去？” “嗯。各种药物有联合种业实验室，农林生物用药有秦氏联合医药公司，研究所的材料要投入商业和军用，也需要一个单独的部门或者企业。爷爷和研究所的建议是成立云深联合军区研究所材料研究中心。预计在五月份开谈判。” “听起来真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可惜我啥都不懂啊。”原故鸿感叹一声，“行，好歹是我弄出来的东西。”说完，他用精神摸摸母树，母树也高兴地蹭蹭他，迪拜那个峰会的影响开始有所表现了，灵气供应越来越多，能量也是，母树发现二级一阶升二阶需要的灵气和能量虽然增加了，但是需要的时间反而减少了，照这个势头，最晚最晚，暑假就可以升到二阶，如果邵骠鹞再给力点，扩张的势头再强一些，没准不用到暑假。净化种子简直是无敌杀器。 对原故鸿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75、礼物 江临天下是一家改良湘菜馆，风味非常独特。帝京有许多家湘菜馆，比较出色的都是原汁原味路线，改良版能杀出血路的只有这一家。当然价格也很可观就是了。原故鸿吃着还行，别的就算了，鱼冻尤其棒，邵骠鹞看在眼里，吃完饭转身就找人从江临天下拿到了菜谱给原故鸿钻研。 寒假到这顿饭就算彻底结束了，原故鸿再不情愿，也只能返回学校报到。 他是最后一个回到宿舍的，其他三个人都到了。最远的冯朗带了很多F省的特产，酸橄榄，酸得人牙齿软，煮好的海鲜，可惜已经冷掉了，但是澳洲龙虾依然很棒，原故鸿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海岛，也不知道基础设施建得咋样了，得找个时间海钓去。 褚明翰带来的是自己雕刻的印章，据说他一整个寒假都被爷爷拘着学这个。石料都是上好的，冯朗的是块翡翠，宽1.5公分，长2公分，高5公分，颜色还可以，晴湖色无飘花，底子还行粗糯到细糯之间，三分水，刻的是冯朗的名字，阴刻。原故鸿那个是块和田碧玉，碧绿碧绿的，宽2长3高4，是一枚闲章，内容是原故鸿用过一段时间的QQ签名“男儿何不带吴钩”，也是阴刻。 给程容易的就很值得玩味了，一套三枚，小小巧巧都是粉晶质地，粉晶在市面上卖不到翡翠和和田碧的价格，看着却是便宜，似乎三枚加一起也就和冯朗、原故鸿的章子等价，其实不然。三枚粉晶章子，都是阳文，最小的那枚宽0.7长1.3高3，是名章，刻“容易”两个字，次一个是藏章，宽1长2高5，刻“离夏”，“离夏”是程容易的号——没错，程容易有字有号，都是他爹取的，最大的那个是闲章，刻着“为此春酒，以介眉寿”，宽3长4高6，上面雕了装饰形象。 这一套摆出来就很不得了了，首先粉晶，看着不贵重，学生送得起，但是这块头摆出来，就这尺寸，比同等级的小珠子小摆件的价格就得翻个几倍。更不说看等级，这三枚章子，最小的名章不够干净，很多絮，颜色却极美，就是纯净的桃花粉红，有那么几处绵的形状还真像飘落的花瓣。这个漂亮归漂亮，尺寸偏小，也还算是寻常物件，藏章则一半多絮一半干净，多絮的那半也是粉色，干净的那一角透明如冰，上手能看出粉色，粉色倒是很纯，可惜太透明，所以颜色反而不明显，绵也像落花，集中在多絮的半边，有几处飘到了干净的那边，像被风吹落水中的花瓣，画面感极强，十分生动。这枚藏章单独拿出来就很值钱，它和名章显然又是一块石头上下来的，两个放一起，价格还可以小小翻一下。至于闲章，就更不得了，一整块都是冰粉，纯净得几乎毫无瑕疵，这要是做成镯子，单价可以开到小四位数。也不知道原石是怎么取料的，这取得也太蹊跷了。长4高6，这也不是镯子芯的取法啊？ 程容易识货，看到一套三枚章子，眼睛都直了，赶忙拿起名章把玩，问：“真送我？” 褚明翰浑不在意：“刻都刻了，不送你还能送谁？” 程容易满床打滚：“啊啊啊，这个可值钱了……艾玛太贵重了，我不敢要啊，会被我爸骂死的！” “那也行，你给钱。” 程容易继续满床滚：“尼玛，零花钱不够啊！分期行吗？” “行啊，就把你在游戏里泡妞的钱省出来给我，四年，也就够了。” 程容易愣一下，接着滚：“嘤嘤嘤嘤……我就这么点乐趣你还要剥夺，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不要拉倒！” “谁说的，不就是把妹的钱吗！妹子又看不到摸不到，tm没准还是人妖，还是石头好。噢噢我的小宝贝儿！”程容易美滋滋地把仨章子轮流摸几遍，最后摸着闲章说：“闲章上的这个是傩戏吧？好精准的刀工啊，看着不像京工像苏扬的。” “嗯，我妈雕的，我妈擅长苏工。” 程容易理所应当地说：“难怪，我就说，你家不是津京附近的么。唉，可惜……” 褚明翰耳朵竖起来：“可惜什么？” “字太丑啊……一看就是初学的，可惜了这么好的材料，可怜哦……”程容易摩挲着印文直摇头。 “……你不要算了还我！” “喂喂你干嘛给出来的还兴抢回去啊！你放手！它已经是我的了！” 那两位在程容易的床上打滚，原故鸿和冯朗在对面床上满脸淡定地围观，等了十几分钟他们还没完，原故鸿摸摸肚子，觉得饿了，于是从打包食物里翻出几个饭盒来递给冯朗：“我在家做的绿茶大福，你试试。” “嗯，正好饿了……”冯朗挑一个塞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唔不错哦，比上次东加留学回来的学姐送的还好吃。” “好吃吧，其实是绿茶粉很棒啦，你要是喜欢我拿给你啊。” “好啊我要三包……” “这个鸡蛋煎饼也很好的，早上蘸炼乳蘸辣椒都可以。” “是吗来我试试，嗯唔好次！给我留一盒明早蘸蜂蜜当早饭。” “好嘞！我给你留着。” …… 面前摆了五六个空盒子的时候，原故鸿一口抿掉小布丁，终于忍不住问：“你说他俩啥时候能打完？” “也许明天早上？” “那我们先去洗澡吧。” “gogogo！” 当然褚明翰和程容易最后还是撒开手赶上一起洗澡了，回到宿舍继续分礼物，原故鸿是一份种子大礼包，售价其实很便宜，但是里面有些种子拿再多钱买都买不到。那三位家里都是有老人的，当然喜欢得不得了。 程容易带来的是一些H省的特产食物，剁椒、香肠，还有特别给原故鸿的熏猪心，原故鸿用熏猪心做的小炒他特别喜欢，这个东西与其说是送人的，不如说是他准备蹭吃的。此外就是每人一个精美织锦缎木头匣子，里头是他家拍卖行专门送人的礼物——定制版专供收藏的打火机。 打火机就算了，那个盒子上印着的拍卖行的名字让原故鸿不由得拧起了眉。 武真拍卖？ 原故鸿想了好一会儿，打开邵骠鹞给他的文件夹，翻到去年募捐表，果然，在企业公司栏底下找到了武真拍卖的名字，三十二万，不少了。对于一家内地的新拍卖行来说，更是相当可观。 程容易个性呆萌，善良得有些过头，果然是有根源的。 76、母树的2.2 新学期原故鸿还是25学分的课。有了第一个学期打底，今年的这25学分也就显得十分平淡。 今年的课主要分布在周二到周五，周一晚上有两节艺术课，所以他周五下午回家，周一下午赶回学校就可以。 邵骠鹞在初期的忙碌过后，难得抽了个周末陪原故鸿到外面觅食。 两人挑来挑去，最后挑了素有种花石油种花石化经理食堂之称的江南春。 江南春有全国八大菜系的菜肴，不乏罕见的食材，也有做得非常地道的家常菜，当家大厨二十人，人人都有一手绝活。比如邵骠鹞点的这道素燕窝，生生把冬瓜做成了燕窝的味道，比正版燕窝还多一分清爽，全靠刀工细火候准。 两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两个甜点两杯养身的药酒，原故鸿吃着每一口都是惊喜，这个火腿怎么可以这么鲜，这个鱼脍怎么能这么细，这个豆腐嫩到极致怎么没还能切得发丝一样细并且保持不散架…… “好棒！”旁边有人说出了原故鸿的心声。 原故鸿忙里偷闲瞟了声音的来源一眼，这声音太熟了。一看，果然，是程容易。 面对他坐的是程容易，程容易旁边是褚明翰，褚明翰旁边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背对着原故鸿，看不见正脸，从发型和服装推测应该是个有点年纪的夫人，再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很威严，和褚明翰有几分相似。 原故鸿端起酒杯，说：“今天褚明翰请我吃饭，我说和你约了，就没去，没想到他们也到这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邵骠鹞说：“我见过他们，我和你一起过去。” “你是大哥，哪能让你过去呀，你就坐着吧。”原故鸿强势地把人按住了，端着酒杯走到隔壁桌：“明翰，容易，好巧啊。” “雁子……你怎么在这儿？”程容易显然是吃了一惊。 褚明翰朝他走来的地方看了看，说：“是和邵哥吃饭吧？” 原故鸿点点头：“嗯。真巧，遇到你们了。” “是啊。”褚明翰和他介绍说，“雁子，这是我爸我妈，我妈姓罗。爸，妈，这就是我室友雁子。” “叔叔好，阿姨好。” 原故鸿问个好，罗妈妈就笑眯眯地招呼他，说：“本来想请你们寝室吃饭，没赶巧，你和那位……冯同学都不得空。没想到在饭店能遇到。来来，坐下来一起吃两口。” “不了不了，我哥还在那边，我就来打个招呼。” 程容易对邵骠鹞那是崇拜得不行，听他说邵骠鹞也在，伸脑袋一看，果然在，赶紧端上果汁说：“我也和邵哥打个招呼，邵哥可是我偶像啊！” 褚明翰点点头，说：“爸妈，我也去。” 他爸点点头，程容易和褚明翰就跟着原故鸿走了，他爸也就顺着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差点把筷子碰掉了。 “邵总？” 罗妈妈奇怪地问：“你认识？” “怎么可能认识？我就陪总经理参加过两次和他的谈判。了不起啊，年纪才咱们一半，能力至少高一倍。自己有真材实料，手上又攥着好货。嘶……咱们儿子怎么会认识他？这位出了名的脸冷手黑六亲不认。他就是过年前新闻联播里连续露了五天脸、咱爸赞不绝口的那位。” “哦……你说他，我想起来了，还真是，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哪。”罗妈妈说着又扭头看看，侧脸俊得和太阳神似的。 “等明翰过来咱好好问一问。他手里有个大项目，乐总一直想拿到的，如果能谈拢，最好。” “你不是工程师吗还负责管项目的？” “能帮就帮，这项目能做好，会有个更大的项目…” 夫妻俩嘀咕一阵，那边程容易和褚明翰已经回来了，褚爸爸并没有开这个话题，只是继续笑呵呵地招呼俩孩子吃饭。 另一边，邵骠鹞对程容易的热情实在吃不消，脸黑了好久，原故鸿直乐，说：“容易就这性格，你又不是头一次知道。” 邵骠鹞哼一声，不予置评。 “他家倒是很好，给我那个基金募捐了三十二万。” “你说武真拍卖？武真拍卖虽然摊子不大，但是很热衷做善事，尤其喜欢捐助福利院和希望小学，每年至少五万，多则十万。” “咦，你竟然记得？我还以为这么小的公司，你不一定知道呢。” “单凭这个公司，我的确不会知道。不过程容易是你朋友，我当然会多关注一下。” “谢了。您老的关心啊，细致入微，无处不在。哎，武真拍卖这么上道，咱们就没个回馈的？” 邵骠鹞非常淡定地说：“邵家罩他。” “嗯，开拍卖行的，有人罩最好了。他家能拿出三十二万，恐怕是那段时候的闲钱都扔进去了吧。” “程同学是他们从福利院收养的孤儿。那家福利院是叫星鑫福利院吧，对程同学很好。估计是因为儿子才热衷慈善。” “容易是被收养的孤儿？”原故鸿真的震惊了，“完全想不到。” “我也是不小心瞄到的。”邵骠鹞朝那边瞥一眼，褚明翰和程容易正凑在一起看手机，距离也太近了些，“他们俩之间真的没问题？” 原故鸿说：“你也看出来了？一个对书以外的东西没兴趣，偏偏屡屡为容易破例；一个天天嚷着要泡妞，但是山口山的美妞真找他他又装死。明翰是喜欢却不肯承认，容易是喜欢而不自知。咱们旁观就好。” “这条路不好走。” “不好走，有人心甘情愿陪着走，正好他也甘心陪他，这就够了。就像咱们俩，长辈都同意啦，那就什么都好。话说，你有没有想过找个承认同性婚姻的地方结婚？我查了一下有几个国家和地区。但是我舍不得种花家的国籍。” 邵骠鹞微微一笑：“不用放弃国籍，总有一天，种花家会承认的。我会让你合法合理合情地站在我身边。” “好魄力。那我也为这个目标在努努力吧。共勉。” “共勉。” 酒杯轻轻地碰一下，最后一口红酒下肚，这场晚宴就结束了。 等待结账的时候，母树搔搔原故鸿的精神：“雁子，以后你多谈情说爱啊。” “噶？” “大邵的承诺好棒！升级啦！二级二阶！新种子来啦！大邵简直就是我的太阳我的雨露我的土壤我的水源啊！我爱死大邵了！” 原故鸿毫不客气地对它说：“……你只是个连实体都没有的植物，再爱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邵骠鹞签单完，发现原故鸿愣在原地，于是顺手拿起他的外套给他披上，原故鸿切断母树的联系让母树在角落一个树满地打滚胡闹，回过神来，向大邵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真是我的福星，异能升级了。晚上回家我们好好研究下新特性能。” 邵骠鹞揉一揉他的头发，说：“好。” 77、种花家的新武器 回家的路上，原故鸿就捏了一撮新种子。 比起一阶净化种子，新种子更加小，原故鸿自己都只能凭异能感知它的存在，与其说是种子，不如说是孢子。大约要成千上万颗合在一起才有一丁点大，稍微有点风就能飞得到处都是。 “是净化气体的种子，所以才这样轻。”原故鸿四处看了看，实在没找到烟，于是走到储藏柜找出一盒檀香片，拿程容易送的打火机点了，淡淡的烟雾迅速腾起来。 原故鸿捏一点点种子粉弹出去，瞬间烟雾就不见了。不仅烟雾不见，檀香那淡淡的香气也没了。 邵骠鹞说：“效果好像不错。” “我的东西能差了？”原故鸿骄傲得像只孔雀，“用法和一阶种子一样，在标准气体中放一到三小时，洒在待处理气体中就可以将待处理气体净化为标准气体。效率和产出得让研究所去算吧。我这里产出的消耗是一万颗种子等同一颗一阶水源净化种子，理论上产出物和一阶种子一样。” “好的。”邵骠鹞拿一个密封袋将原故鸿手里剩下的种子装起来，随手扯一根便签记下几个字封存到文件袋里，“记得把新种子更新到上次给你做的最佳生产方案里。” “哎哎。” 种子送出去之后，原故鸿就不再管了，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技术人员，管理统筹的事，一概不管。 邵骠鹞叫一个有点眼熟的保镖拿着文件袋去研究所，原故鸿陪他看了一会儿文件，实在没意思，等他开始打电话发邮件了，原故鸿更加觉得没趣，于是洗完澡一头扎进工作室，对着设计稿开始打样。完成这些订单之后……他想试试看自己配色做原创的衣服呢。他也不指望做出多么有设计感的衣服，但是古代服装的样式就那么多，哪怕每种样式打一百次样，也不麻烦，总能打出自己的板型。配色么，有美术班打底子，再勤快点，多研究古画多试几次总会好的。 感谢治疗绝症的种子们，原故鸿用它们换来了数不清的古董，绝大多数捐给了博物馆，给他带来了一张在全国几乎所有博物馆都能畅通无阻的通行证，想实地看一看古画，只要拿上通行证到博物馆去就可以了。想要高清的照片，也有馆藏资源库随便他看。 到了十一点，差不多是睡觉的时候，原故鸿先到隔壁书房看一眼，那位还在忙忙碌碌，岑助理和两个新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正在乖乖听训，原故鸿悄悄掩上门，先趴床上睡了。 他俩各有卧室，但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故鸿那个卧室就成了闲置的，他晚上都睡邵骠鹞这边。 邵骠鹞结束所有工作，洗漱完吹干头发回到房间，原故鸿已经睡得很沉很沉了，邵骠鹞把他往里边推一推，他哼哼两声，顺手抱住邵骠鹞的胳膊，脑袋一埋，继续呼呼大睡。 邵骠鹞不由得一笑。 原故鸿的性子还是小孩儿一样哪。真好。 过了一段时间，褚爸爸又找了个机会请他们吃饭，这次终于齐全了。褚爸爸有旁敲侧击地想和邵骠鹞扯上关系，原故鸿爱莫能助，毕竟邵骠鹞的工作，他只知道一小部分，和种花石油公司有什么业务往来，他是一点也不知道。褚爸爸失望之余，也没别的打算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势利人，只不过有机会就会想试一试。原故鸿也理解，比褚爸爸下限的人多了去了，褚爸爸这样反而正常。 没多久原故鸿就知道具体情况了。 大气净化孢子第一批正式投入使用，帝京第一个享受这个福利。 那天帝京的天难得地呈现碧蓝碧蓝的颜色，晚上连星河也看得清清楚楚。 晚上淅淅沥沥下了场雨，是人工降雨。 这是研究所、气象局联合环保部合作主导的帝京大气环境净化工作，测试大气净化种子的实践性，结果当然是完美。 拿干净的空气做标准，能净化空气；拿不同湿度的空气做标准，还能收获人工降雨效果。 对于PM2.5值每天都在刷新上限的帝京来说，大气净化种子无疑是一剂救命药。 种子实验室已经开始大规模地种植大气净化种子，大气净化种子的成长周期比水源净化种子还短，投放市场的速度非常快。环保部照样发公告，存在空气污染的企业、工厂、单位必须在排气系统里放大气净化种子，重点企业有环保补贴；今年五一开始，年检车辆会统一在排气管里安装填满净化种子的净化囊。重工区将单独立项分别治理，成吨的净化种子通过飞机喷洒在污染区域，地上的居民用肉眼都能看到天空的变化。 褚爸爸需要邵骠鹞帮忙的那个项目与PX项目有关。种花家各地居民都很抵制PX项目，等了这么些年，也就一个地方的居民让步了，他们提出要求是必须分给当地居民足够的治疗癌症的药。褚爸爸原本是希望邵骠鹞能帮忙牵线弄到足够多的抗癌药，满足居民的需求，现在有了大气净化种子，又有水源净化种子，PX项目的风险几乎趋近于无，那也就不需要这些药了。 这时候先期投入商业运用的材料也纷纷有了结果。各种超级合金，淘汰了一半以上的现有的材料，种花家依赖进口的产品纷纷被国有产品替代，高容量的蓄电池、高转化率的太阳能电板、超轻家具、防火保温涂料……逐渐走入普通人的生活。 比如邵骠鹞家，墙壁已经重新涂过了，如果房间里没人不通风，盛夏开一个小时空调，能保持十三四个小时的低温，算上一家五口人的正常活动和换气，一天开三四个小时也就足够了。他的座驾的玻璃也都换成了新和成材料，拿穿甲弹都轰不破。隔热材料的隔热性有多好呢？把薄薄的隔热纸放火上烧，肯定是点不着的，在隔热纸上再放普通白纸，白纸也没任何变化。 用在军事领域的更加不用说了，听说种花家的隐形灰机、核潜艇，大摇大摆地溜到米国-东加国联合军演场，360°全方位无死角拍了全场，画面清晰得连指挥官脸上的老年斑都看得清楚。 总参X部研究过视频之后，默默地剪辑了一个高清版放网上供人瞻仰，听说米国X角大楼那段时间人人自危。种花家则趁势推出内部已经淘汰的隐形机、无人机，从AR联盟小赚一笔，顺便又支援了一下巴羊国，逼得巴羊国的死敌I国又勒紧裤腰带找北方的毛熊国下了一笔几十亿米金的军备订单……鉴于I国几年前全款订购的毛熊航母到现在还没下海，种花家总参X部表示，这时候只要淡定地围观淡定地笑就好了。 米国后来通过在AR联盟的盟友弄到了报废的种花家歼击机，偷偷运回国研究，最后只能无奈地承认，种花人又跳着攀科技树了，种花家军备的死穴发动机竟然能和米国的水准持平，关键是歼击机歼-2X娘娘的材料，有80%米国人以前没见过，其中至少70%无法分析其构成…… 这些事，邵骠鹞挑不那么机密的和原故鸿八了好久，然后两个大男人对着网上种种有才但不靠谱的猜测、视频、恶搞笑的直打滚。 可爱的种花人有的猜测最近井喷的科技成果是以前的积累到了临界点，一朝爆发的结果；有的猜测是种花家发现了外星基地，获得了天顶星人的技术；也有很恶心的猜测种花人窃取他国情报。原故鸿没忍住，和那帮拿米分的公知掐了个死去活来，微博粉丝数那是蹭蹭蹭地见长。 本来因为他经常在微博上刷段子刷美美的衣服刷美食刷各种学术答疑刷高清文物照片，粉丝就很多，经过这场掐架，粉丝直奔十万大关，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78、组建新实验室 这个学年，原故鸿选修的艺术课导师组织了一次很专业的文物展览参观，核心展品中有一幅米国送来换药的赵佶摹张萱的《捣练图》，细腻的线条和纹理，让他一下就抓到了灵感，又因为弄不到合适的料子，原故鸿一头扎进了手工染布的巨坑里。邵骠鹞当然无条件支持，为这个还专门请几个研究古法染色和新工艺染料的大师，准备暑假系统地教他染布。 当然此时原故鸿还在期中的论文、presentation、PPT、考试中TJ，此外他还得准备双学位，他和邵骠鹞商量过了，大热的经管，不报，他不喜欢；小语种，没意思，现在都要求上门求药的人自己找中文翻译，种花这边的代表连英语都不用了；艺术双学位，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这个对原故鸿的意义不大，他现在兴趣都在书画上，因为文物的关系，他和挺多鉴定师关系好，和国内大多数画室也有关系在，再有邵骠鹞帮忙，想拜个靠谱的师父完全没问题；生科双学位是他最早考虑的，如果他将来还想定期去保护区考察调研，他就必须得有个生科的学位，但是去保护区，又和邵骠鹞聚少离多，他就犹豫了。 然而所有的双学位扒拉一遍，还真就生科靠谱。邵骠鹞说，他如果想参加一些正式的考察活动，必须得有这个学位，那还是报吧，去不去不是可以商量么？再说邵骠鹞自己也是出不完的差，原故鸿一个人守家里多没意思。唯一的遗憾是，如果两个人都不常在家，那么原本原故鸿打算养狗的计划就得作废了，主人不在家，狗狗很难养好。 有邵骠鹞的话打底，原故鸿最后报了生科院的双学位。何教授彼时正在三江源保护区，百忙之中还不忘打电话告诉他好好学习，认真选课，将来争取保研保到生科，推荐信他都准备好了。 原故鸿挂断电话心里就黑线不断……何教授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搞定了双学位，又有一个问题浮出水面——暑假就快到了，暑假他是报小学期冲学分呢，还是继续参加各种科研活动。小学期只有一个月，本来可以兼顾的，但是8月他要参加军训，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二选一。 原故鸿去问邵骠鹞，邵骠鹞划拉一下自己的行程，说：“七月我都在帝京，出差最远也就是国内，一周就能回来，要不你留下来上课？” “好难得哟。”原故鸿拉长了声音，登上教务系统，看暑期课的安排，最后圈了5学分，古文导读2学分，生物保护概论3学分，都是原故鸿比较喜欢的课，时间安排也靠谱，连考试一起共80学时，每周20节课，完全可以接受，课余时间，邵骠鹞在家他就回家，邵骠鹞不在他就泡图书馆，等邵骠鹞有空来接他一起回去，邵骠鹞出差他就住校，这样几方都能兼顾了。 一家之主邵骠鹞看了他的假期计划，大手一挥：很好！ 还有什么事，能比拥有一个会永远站在他身后、支持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的情人更好呢？ 原故鸿想不到，所以他欢快地在邵骠鹞脸上啃一口，穿上围裙做饭去了。下周邵骠鹞要带他一起参加那个成立云深联合军方研究所材料实验室的研讨会，这可比不得和别人谈判，和外国人谈，随便邵骠鹞怎么发挥，和国内一般二般的企业公司单位谈，邵骠鹞也是占绝对优势的。但是和研究所及军方其他实力谈，就麻烦一些，摆资历，比邵骠鹞资历高的大佬多的是，一个不爽找老爷子去哭，老爷子也得哄着。摆能耐，原故鸿现在还挂在研究所底下呢……所以这注定是斗智斗勇的一次研讨会，他要多做点好吃的，把邵骠鹞的精力养足。 到了研讨会举行的那天，原故鸿又一次被邵骠鹞的强势震惊到了。 按照原计划，邵骠鹞让他咬死了以技术占51%的控制权，剩下的事都交给他。出席研讨会的有研究所的所长、副所长、五个教授，也有异能中心的负责人，原故鸿的直属组长倪青衫也在，他坐在最后一排，显然和原故鸿一样是来旁听的。云深联合种业实验室也有代表，就俩。军方代表最多，帝京军区一个，北方大军区……十一个，南方几个军区和西北那个都有代表，总共是四十个人。加上各种警卫助理秘书，满满塞了一屋子。 原故鸿被他们胸前和肩膀上的各种星星晃得眼瞎，有点后悔他为毛要被邵骠鹞拖过来。他明明就是个虾米，为什么要撞进等级这么高的研讨会。几十双眼睛盯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个气势简直了—— 邵骠鹞的身份比较复杂，他代表军方掌控军方在云深集团的股份，本身又是军方的人，然而这一次他却是帮原故鸿争取控制权来的。 原故鸿挂名在研究所，但是没有具体职务，也没有正式合同，从根本上来说研究所不能影响他的选择，所以研究所希望他们和原故鸿能对半占控制权，原故鸿出材料和净化种子，他们出逆推和普及技术，两家合力拿80%~90%的控制权。 军方胃口更大，他们提出将实验室出产的材料当做军备物资，这样军方就可以掌控70%的话语权。而且因为邵骠鹞和云深集团的关系，他们还希望代表军方管理实验室的人不从邵家选，改由北方军区另外派人。 邵骠鹞不可能同意军方的意见。没有利益的驱使，他拿什么激励实验室的研究员的研发热情？就靠贡献度和荣誉感吗？再说，种花家的全面发展，绝不仅仅只是军备上去了就可以，提高居民日常生活质量同样需要材料实验室产品。比如国产手机品牌花数前不久发布新款手机的样机，电池主板外壳键盘全部使用新材料，用起来那个舒坦，秒杀国外一切智能机好么？新材料都是逆推过程中的副产品，邵骠鹞和研究所认为可以商业化，军方当时不同意，是研究所逆推成功把新材料变成了鸡肋，军方才允许研究所将新材料的合成方法卖给一家国有重工。为了这事，邵骠鹞没少和军方的山头斗智斗勇，要以后都这么干，还不得累死他？没门儿！ 最重要的原因还在原故鸿身上，掌控权被军方拿走，原故鸿的自由就没了。原故鸿一直很配合研究所和军方的要求，那是他愿意，也是因为要求比较正常。一旦控制权不在了，原故鸿还能过他想过的日子吗？ 邵骠鹞想到贡献度达到100的那几个国宝级老人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出门至少一个班的警卫，研究计划定到了十年后，几点钟做什么都有详细规定，打个喷嚏立马有一堆医生上门来。想想就觉得头痛，这种被控制的生活，绝不是原故鸿想要的。至少不是现在想要的。 而且，军方代表的利益，不一定就是种花家的利益，不能说就一定会和原故鸿的初衷起冲突，但是矛盾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最理想的状态是种子的提供者原故鸿代表云深集团与云深联合种业实验室一起拿控制权，邵骠鹞自己的控制权包含在原故鸿的控制权里，研究所在控制权上占小头，但是利润可以和联合种业一起拿大头，军方只起监督作用，有优先使用权和限制使用权，不拿利润，不能干预实验室的正常活动。军方和研究所共同决定某项材料的使用等级，绝密级拒绝对外发布任何消息，机密级不能公布特性、成分、来源、制作方法、原材料，军用级禁止民用、商用，普通级限制出口，特殊级可以出口。 军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于是邵骠鹞毫不意外地与军方代表激战数日，中途还接到了邵爷爷的电话，老爷子非常不耐烦地催他赶紧把事情完结掉不然他都要被烦死了。 一直处于围观状态的原故鸿表示，看着大邵迎战四方他都觉得心疼，可他实在帮不上忙。他能做的只是在别人游说他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他要51%的控制权，决不让步。 休息时，倪青衫和他谈了谈，原故鸿才知道，异能中心是给他撑腰来的。异能中心的宗旨是保护每个异能者过正常人的日子，不会因为异能沦为工具和实验对象，当然也起监督的作用，他们还得确保异能者不会利用自己的异能危害正常人的生活。 显然几乎整个植物组的异能者，都属于被保护者。 “虽然异能者人数很少，但是所有从军的人，都已经或者必然会走到很高的位置。五年前出去的精神系S级异能者郝圆现在是北方军区第六部队的头儿，三年前的邬在，还有远古传奇安远怀……都是能说话的人物。如果那边对你逼迫过甚，我们会调动一切力量帮你。” “谢谢。我相信大邵，他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不论有多难，他一定能做到。这件事不论怎么算都是我在上风，我们不肯让步，大不了，不和研究所合作了，我们去找中科院，找水木大学的材料研究所，难道不靠着军方研究所，我还就做不成事了？有邵老爷子在，我还怕其他势力摘果子？”原故鸿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邵老爷子能护他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他不知道。邵家虽然是顶尖家族，但是面对其他势力的围攻，能做到什么程度，真的不好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培养基、种子的最终生产方都是他自己，这才是邵骠鹞谈判的底气。 研讨会坚持了很久，人心最浮躁的时候邵骠鹞和一个军二代掀了桌子，然后引发了一场小型斗殴，原故鸿和邵骠鹞联手揍趴了沉不住气的几个，毫发无伤。他习惯性地给邵骠鹞的饭菜放生机水，就算分量很小，累积起来也很可观，又有大邵的铁杆粉母树君，只要有机会就会拿灵气帮他梳理经络，现在看来，效果挺好，一打仨都不带喘气的。 一场小型斗殴结束后，可能是压力和烦躁得到了缓解，明显谈判的气氛平淡了许多。原故鸿看着被揍的那几位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十分舒服，早知道提前动手了，何必憋这么久。 打完这场，倒是让邵骠鹞、原故鸿和几个年纪不太大的代表的关系好了许多，至少吃饭的时候能勾肩搭背了，果然糙汉的友情是可以打出来的…… 僵持时间大概有十来天，这时候邵老爷子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具体情况不知道，反正医院的意思是让邵骠鹞立刻马上现在就赶回去。 79、谎报军情 “现在立刻马上赶回去”的潜意思是什么，不用解释了。邵老爷子和与会不少人的父辈都有过命的交情，也没少关照过他们，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只一个晚上，三方就签了协议。原故鸿代表云深集团以技术占51%的控制权，除了原故鸿，云深集团还会派两个政审通过、素质过硬的高管参与组建材料实验室；邵骠鹞也做了让步，他放弃了监督权，本来这个东西也就是他准备拿来让步的；实验室的利润，云深集团一分不要，云深集团只要本钱和参与员工的工资。 材料研究所出研究设备、研究人员，逆推的成果与云神集团分享所有权，材料研究所占21%的控制权，有监督权和成果分级鉴定的权力，所有利润都归研究所所有。研究所不参与实验室的运营，他们抽调人手设备组建实验室项目组，项目接受云深集团和军方的管理。 军方占28%的控制权，有监督权、研究成果优先使用权和控制权、分级权限，没有利润。军方只有一个代表，北方军区常喜飞，喜飞是个姑娘，不到三十岁，军方说年轻人比较有共同语言所以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一位红三代、性格好、素质硬的大妹子。。 协约签订，实验室的筹备工作终于可以开始了。当晚原故鸿和邵骠鹞就赶回X城，到达福利院的时间正好是半夜十二点。 福利院特安静，邵骠鹞稍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打扰爷爷，走到杏花院的门口又停了一下。 门口警卫验过证件，正要放行，邵骠鹞问：“老爷子怎么样？” “挺好啊。”警卫十分平静，“早上六点半晨练，八点早餐，十一点半午餐，一点午休，两点和周将军下棋，五点半晚餐，八点宵夜，十点半睡觉。” 邵骠鹞的眉毛立马就变了个角度：“没有情绪变化？” “没有。” “大夫来过吗？” “来过。上午十点到十点半离开。没有异状。” “好，辛苦。”邵骠鹞微微点一点头，带着原故鸿转身离开杏花院去了紫藤院。 上床之前，原故鸿还在嘀咕“不先看邵爷爷这样好么？”“邵爷爷会不会生气啊”“到底怎么回事？”邵骠鹞和帝京的下属交代清楚后，冷笑说：“老爷子好着呢。你信不信？” 原故鸿还没傻到家，邵骠鹞一说他就懂了：“你的意思是……老爷子故意骗我们，把我们骗回来，逼着帝京那群人赶紧让步？” “那要不？真有个什么万一，大夫能只坐半小时就走？”邵骠鹞说。 “这样啊……其实也不算骗，大夫只说让咱们尽快回来，又没说老爷子的具体情况。别说，这方法还真有效，咱们和他们磨了那么久，老爷子的大夫一句话就能搞定。” “可惜这是杀手锏。不能经常使用。睡吧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和爷爷聊聊去。” “必须的。”知道邵老爷子可能没什么大碍，原故鸿心里没负担了，空调一打，薄薄的被子一裹，几分钟就睡沉了。 过去那十几天斗智斗勇，着实累啊。 清早，原故鸿和邵骠鹞都是六点醒来，六点半准时出门晨练，这天刚好赶上和邵老爷子一起。 邵老爷子正在杏花院里练刀法呢，冷不防一抬头，孙子和雁子都站门口了，再一看，孙子那脸黑得嘞，他老人家看了都心慌啊，邵骠鹞很多年没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心里再生气，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邵骠鹞和原故鸿一齐开口问侯：“爷爷好。（老爷子好）” “好好，来来这边坐。”邵老爷子招呼他们在杏花树底下的石凳上坐下，从警卫手里拿过一块手帕擦拭自己的刀，问：“今天又不是放假又不是周末，你们怎么回来了？” 邵骠鹞说：“这要问您的大夫，叫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回来看您，他人呢？” “额……”邵老爷子开始无法正视自己的乖孙了，“体检结果挺好，这个，估计就是太好了所以他……要和你们沟通一下接下来的保养策略。啊对，就是沟通一下。这个……雁子，你是不是偷偷在我的饭菜里放过生机水？不是说过不准放的吗？” 放是放了，不过他会承认吗？原故鸿特别无辜地说：“并没有啊。可能是给您治病那会儿残留的药效吧，您说不让放，我就绝对没放过。您不要转移话题了，把鹞子骗回来，就是为了谈判？” 邵老爷子转移话题失败，怒了，说：“鹞子没用！个研讨会搞了这么久！我一天能被人找二十次，全他妈是说情的！换你你不烦？我就是骗你们回来又咋滴！自己做不成事老子一句话给你做成了你还敢怪我骗你们！自己去反省！哼！” 老爷子瞬间翻脸，抄起自己的爱刀，飞速蹿回走廊，踹开门，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只剩被他突如其来一顿训斥训得找不着北的孙子和孙媳妇。 原故鸿愣了片刻，回过神，笑着说：“其实邵爷爷说得也对，好像是我们俩拖太久，邵爷爷才没办法。也是我们没仔细问，就急匆匆地赶回来。这还真不能怨老爷子。” 邵骠鹞和他爷爷一样哼一声，没再抱怨什么。他想说就算没有爷爷插这一手，他也能解决事情，不过确实他迟迟没能做好事，让爷爷被打扰了，这是他无能，他认了——不过，绝！对！没！有！下！一！次！ “邵爷爷没状况，那是最好了。嗯早上空气真好，跑步去？” “走吧。” 这天是周五，正好可以混个周末，周一下午再回帝京也来得及。 吃完早饭后，邵骠鹞马上约见了老爷子的大夫，体检报告正如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很好非常好，大夫满脸兴奋地打听老爷子的保养方法，得到的答复是生机水，于是大夫只好很失望地离开了。 看到体检报告之后邵骠鹞才算真的放心了。隐瞒病情什么的，老爷子早就不是第一次干了，他还真怕有状况。谢天谢地并没有。 原故鸿的心眼儿其实挺小的，邵老爷子那顿火发的，让他很心疼大邵啊，不做点什么他配站在大邵身边吗？ 于是从周五中午到周一中午，四天，十顿饭，老爷子愣没在餐桌上看到哪怕一小碟自己喜欢的菜。 半夜起来偷吃酸菜都会在打开菜坛子的时候发现早上还满满当当的菜坛子已经只剩下空气。 邵老爷子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 果然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其实是厨师吧…… 直到原故鸿离开那天，邵老爷子都恹恹的，强迫吃了三天他最讨厌的粤菜，他已经快得厌食症了，他还指望原故鸿能给他至少卤一个猪耳朵呢，原故鸿上了车也没按他预料的那样和他说给他留了什么什么菜。 邵骠鹞忍着笑，在车里抓住了原故鸿的手，原故鸿低声说：“我给邵爷爷留了他喜欢的菜，等我们走了，妈妈会拿给他。有香辣豆腐鲫鱼汤、孜然兔腿、酸辣兔耳朵、卤牛筋、麻辣藕、高汤白菜、肉酱茄子、腊肉炖地木耳、红酒牛腩、虎皮尖椒、苦瓜煎蛋。” “谢谢。”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矮油一串菜名念下来我都饿了，晚上我们吃哪儿？” “去你们学校附近的无名居吃饭，那里的红烧肉很好，还有清蒸女神武昌鱼……” 80、军训 在福利院的三天是邵骠鹞最后轻松的三天，回到帝京后，材料实验室的筹备工作立刻把他活埋了。 请了两周假的原故鸿也是，数不清的论文，能把他翻来覆去活埋N次。 他的室友们特别同情他，冯朗会带饭回寝室给他吃，褚明翰会帮他借书，程容易……程容易会帮他练基三的等级……也算很靠谱啦……作为一个忠实的山口山loldota粉，他能在自己心爱的“情人”本本上装自己忠实黑家基三客户端并且点开它登陆刷日常，这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 当然再后来……再后来程容易就出不来了。原故鸿的号他还了回去，然后自己练了个号。他的操作水准相当高，已经有了固定的团队和帮会，把号还给原故鸿的时候，他已经舍不得新朋友们了，于是他毅然决然跳了基三坑。 再再后来他还被拖去面基，在CJ上出COS，他的COS服是原故鸿给做的。 五月底，原故鸿完成了所有论文，投入到紧张的期末复习中去。此时云深联合研究所材料实验室也正式开始运营，先期已经逆推成功的材料进入评级流程，一共事儿种材料，以普通级居多，绝密级没有，机密级有两种，商业操作空间很大。 二阶净化种子的威力已经开始显现，帝京的空气质量连续一个多月保持在“优”，越来越多的车装上了净化囊，重工区的污染程度在一天天降低，材料实验室需要逆推的材料种类又开始猛涨——之前水源净化种子一共提供了七百多种新材料，这个总数很久没有变化过了，大气净化种子正式投入使用后，总数迅速窜到一千，其中不乏气体，比起固体材料，气体产物更加奇妙一点——很快他们就从中发现了新化合物，液化后能作为清洁燃料使用，单位重量提供的能量比现有的航天燃料高，燃烧产物清洁无污染，可惜产量低下，不能大规模供应，航天中心拿到新能源后表示也舍不得把热值这样高、安全性这样好的燃料拿去给普通汽车和飞机用，星辰大海才是它们应该拥有的归宿。 这些事原故鸿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 考试结束、完成寒假接的订单之后，暑假小学期开学之前，原故鸿的时间陡然多了起来，每天除了学习就是钻研食谱和新衣服的板型。煮一壶咖啡或者花果茶，烤一板小饼干一板鸡翅膀，然后对着一本书或者电脑就能打发一个下午，闲得简直没天理。 于是邵骠鹞开始要求他逐渐熟悉云深集团的一些事务，然后原故鸿就悲剧了，他一直做甩手掌柜的，乍然让他关注一下自己的事业……铺天盖地的报表、文件，实在太残暴了！而且不参与管理的他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啊？他明明是技术员工！ 像是接受到他的怨念，邵骠鹞朝他的方向投来一眼：“怎么，有地方看不懂吗？” 原故鸿推开厚厚的文件山，把电脑挪开，说：“挺浅显的，都看得懂啦……但是我为什么要看这个？” “甩手也不能连自己的公司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吧？就算是家庭主妇，也得为丈夫的生意拉拢人脉，做好夫人外交。况且，这是你的事业。” “要我签股份转让协议吗？” “敬谢不敏，我的事够多了。我还指望你给我分担一些。” 原故鸿哀嚎一声，立趴桌上，邵骠鹞好笑地挑挑眉毛，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算起来，他现在的麻烦事一多半是原故鸿带来的，怎么能放任这个始作俑者做逍遥自在呢！他现在一个人挑军方和云深集团的双份工作，眼看着原故鸿马上就上大二了，好好熟悉一下情况，才能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么……所以他真不是嫉妒自家伴侣的悠闲日子啊！ 直到小学期正式开始，原故鸿才从数不清的公司文件里解脱出来。 不过马上另一件事又找到了他。 元狩社要组团参加国庆期间的一个大型漫展，核心人员会留在学校做筹备工作，然后果断的衣服订单就……原故鸿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他是可以不接，但是人家出的cos剧是舞蹈剧《长恨歌》，身为唐代nc粉的原故鸿怎么能不接？ 不仅要接，还要精益求精力求做到最好才行……！ 唯一的好消息是有两个艺术系的学姐会和他一起做衣服，两个学姐画画都非常棒。衣服的花纹和图案他是不用担心了。元狩社还借到了话剧社的舞美和灯光，可以说水准全是一流的。 衣服的设计稿雷亦乐请美术系的孩子做好了，一共需要87套衣服，主演杨玉环+李隆基8套，配角寿王、惠妃、梅妃、高力士、李静忠、宫女、内侍、将军、士兵共33套，龙套56套……都是为了演出的气场……雷亦乐这个挑剔的处女座！ 龙套的衣服不用他管了，雷亦乐交给了自己熟悉的裁缝。剩下主演和配角的衣服，原故鸿分到了5件，杨玉环的王妃套装、舞蹈服霓裳羽衣、梅妃的梅赋衣、寿王的冠服、李隆基的冠服。 整个七月原故鸿睡觉时间日均只有六小时，死活赶出了四套，剩一个霓裳羽衣，超级大工程，材料都还没配齐，还是等军训回来再说吧。 军训时候的用品是邵骠鹞给他列单子准备的，军训期间不准用手机，虽然教官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明目张胆地放外面充电总不好，查内务的时候也容易扣分，所以充电器就不带了，带三块电板；男生一周只有两次洗澡机会，带上足够的湿巾，可以在没法洗澡的时候擦拭自己，也可以在打扫内务的时候擦地板；热水瓶、水盆、饼干都可以在训练基地购买，不用带，可以带上高热量的肉干、巧克力；防晒霜必须带，再讨厌也得擦，他查过天气预报了，整个八月帝京就没几个下雨天，不擦防晒就等着晒脱皮吧；六神花露水、白猫清凉油带上，那边蚊子很多；风油精带上，防中暑，糖和盐可以不带，基地会给煮糖水、盐水…… 原故鸿最后收拾了一个10kg重的包裹，还好不算重，而且他军训时的宿舍在二楼，搬上去也算轻松。原故鸿看见同班一个女生拖着20kg的箱子上了六楼，后来他知道，那个女生光晒后修复的面膜就带了5kg。 一旦涉及到容貌，妹子的战斗力就能翻番吧。 81、表演上的惊喜 军训的日子非常单调，每天每个时刻在做什么都是固定不变的，吃的东西也是一样的，除了听话、完成训练，他不需要想其他任何事。 原故鸿以为自己会厌恶这种枯燥，然而事实上他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军营里单调规律的生活果然符合他这懒得思考、厌恶意外的单细胞生物的喜好啊。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他所在的十三连被抽中在最后的阅兵式上表演军体拳，于是在日常的立正稍息站军姿，一步一动踢正步之外，又多了一套军体拳。 其实也还好啦……比起要表演匍匐突击的突击连……起码他不用趴在地上被砂石刮得一身青青紫紫，更不用在硝烟和火堆里钻来钻去。 军训期间他们还有一次文艺演出，薛稼是演出的组织者之一，毫无疑问，原故鸿又被她抓壮丁当后勤了。条件有限，要做出多好的舞台效果不太现实，于是内涵的重要性瞬间秒过观赏性。 三连女生出了一个健美操，六连有个民乐小合奏，十七连有吉他二重奏，八连有小品和VCR，教官出了个四声部的小合唱，十一连是相声……节目本身都还挺精致的，原故鸿负责协调，以及写串场词……原故鸿接到串场词的任务的时候就萎了。 “为什么不是中文系的同学写这个？” 正在和其他组织者一齐排流程的薛稼扭头看他：“中文系的妹子们在做军训周刊，男生在做小品和相声的剧本，其他人文字功底不如你，你在微博上写的小段子太萌了。。” “那为什么不是编导系的同学？” 薛稼背后的导演系男生抬起头，眼镜上闪过一抹白光：“杀鸡焉用牛刀？” 好……好强大的气场，原故鸿的反驳理由硬生生被他给堵回来了。 另一个妹子和她的伙伴闷笑几声，将定稿的流程表递给原故鸿：“给，节目单，介绍都在上面了。” 原故鸿吞下一口口水和所有拒绝的理由，默默地接下节目单。 导演系的男生又抬起头，露出一口大白牙：“你的普通话挺不错，表情语气也有搞笑的天赋，主持怎么样？” “goda，就他了。”薛稼也露出小白牙，“背熟你写的东西。那么老于，另一个主持是男生还是女生？” “现在么‘基’本国情，找个男生。” “你来？” “你觉得面瘫适合？” “我觉得面瘫最适合了。” 于同学一点也没有推辞：“那么OK。” “goda，我记下了。”薛稼又把脸转向原故鸿，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雁子哥哥，串词快一点哦。” “知道了！” 军训的时间非常紧，原故鸿是第六天拿到任务的，第十三天晚上就要登台，没有彩排的机会，而且正常的训练他也得参加。所以他只能趁每天训练中间的休息时间写串场词、背串场词，晚上其他学生看军事电影，他和参加演出的孩子就在灯光昏暗蚊子奇多的食堂里一遍一遍地过稿子和节目。 学生的创造力实在是非常强，至少原故鸿对着稿子看节目看了好几遍还能笑到腹痛。他那份串词也是一条过，考虑到于同学的面瘫天赋，主持词的表达模式那是十分正经——新闻联播的片头加经典开场白，而且全场主持词都用正儿八经的新闻联播风格，只是内容各种刷下限，加上提供节目的同学自己加的串场词，还有投稿到剧组的日常笑料小段子，笑点几乎每句词儿都有。 第十三天晚上很快就到了，一辆卡车开过来，几块板子一拼，就是不大不小的舞台，电源、音响、灯光，竟然也一应俱全。 这辆车是军训基地的团长特别从文艺兵那里借来的，平时文艺兵演出，也就是用这个。学生们也没话可抱怨，参加演出的孩子不乏上过各种大型演出和下乡活动的，进过水煮蛋，下过乡野间，也就是对蚊子太多表示了不高兴——之前他们下乡，老乡最起码也会给点艾草啊…… 不管怎么样，演出总算开始了。 军人全部穿着礼服，同学们仍然穿迷彩，原故鸿和于同学西装革履，画着迷彩妆，在新闻联播的开场乐中面无表情地走上舞台。 上台前原故鸿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怯场，上了台一看，底下只有白茫茫的灯光，他看得清的也就是底下一排灯源，至于观众，那全是黑压压的一片，连脑袋都看不见，于是他淡定了，像说单口相声一样报完了自己的部分。串场词要求他们越正经越好，他还真就做到了，一句话撂下来语气毫无起伏，即使是抖笑料的时候，也是标准的播音风，哪怕台下观众已经笑趴一片，他和于同学两个还是一板一眼地念着台词。 开场白是最长的一段，也就是三分钟的事，从台前下到台后，负责管理舞台这片区的时教官，也是原故鸿那个班的班长，带着一脑门的热汗，眉飞色舞地说：“哎哎，念得好极了！一会就得这么走下来啊？” “知道啦，您都说了八百遍了。”原故鸿浅浅地抿一口水，又说，“还好看不见底下，不然准得怯场。” 时教官把他粗黑的眉毛一皱：“怯场可不行。明天给你们上那个战略理论课的大校，带着他的老司令到了，就在底下坐着。你们绝对不能怯场啊，露怯就是丢咱基地的脸！” “嗯？大校带着他的司令来了？不是，他们不是明天晚上才来吗？” “谁知道呢，听说还要在咱们基地多住一晚，你们没发现啊今天晚上，陌生警卫特多。” “我和于同学一直在舞台后面忙东忙西，哪顾得上外边啊。嗨，管是大校还是将军，和咱们没关系啊。我们是啥军衔，老司令又是啥军衔？” “要是老司令夸个好，说出去也有面子啊。现在一年不得有几千次军训啊，哪个地方军训能请到开国大将来检阅啊！” “我就觉得折腾。” 原故鸿已经预见到明天的最后几次演习和后天的阅兵式的悲剧了。 于同学显然也是这么想的，难得的点了点头。本来嘛，这事做好了，难道底下的将军校尉记得他们是谁啊，要是做不好，那才是真悲剧了，典型的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么。 82、汇报演出 就喝几口水的功夫，第一个合唱节目开始了，原故鸿和于同学回到台上继续报幕。 只要不正面对上观众，原故鸿就能催眠自己他这是对着一堵墙不是对着人，至于那堵墙是金子堆的还是黄泥砌的，一点不重要。于同学也没啥变化，又或者有变化，但是他的面部神经不足以表达，所以也就和没变化一样。 底下时教官正后悔嘴快把底下有大领导的事说了，一看那俩娃根本没受影响，又高兴起来：瞧瞧他带的兵，那心理素质就是不一般的高！ 时教官也就嘴巴快了这一次，所以晚会结束，整个草台班子也就原故鸿和于同学提前知道底下坐着什么等级的人物，演出结束谢幕时，团长竟然亲自引着底下一排军功章闪闪发亮的军官到台上来和演员一一握手。 原故鸿第一眼就看见被众星拱月拥上来的老人——邵老爷子？ 再一看，邵骠鹞也在，邵骠鹞扶着他爷爷正朝他这里笑，邵骠鹞旁边是他弟弟邵骠骑。 难得邵骠鹞穿了礼服军装，他弟也是，从军衔上看，他弟比他还低两级，邵骠骑是帝京军区所属某部队的队长，中校军衔还算高的，肯定有他家庭背景的影响。 邵爷爷则是正经的大将，松枝三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原故鸿感觉到，老爷子一登场，全部人都安静了，铁血和硝烟洗礼出来的军功章总是格外值得人尊敬。 众目睽睽，老爷子并没有做特别的举动，他就是在团长的引导下，先合影，从总策划开始，一一握手，握到原故鸿这里时他也就多说了一句：“做得好，雁子。” 原故鸿咧开嘴，邵骠鹞在他对面站住了，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爷爷听说你要登台，兴趣来了，我也拦不住。你们的节目很精彩。” “就是吓我一跳，你怎么不告诉我。” “爷爷不让。回头再和你仔细说。”邵骠鹞挂着微笑和下一个演员握手去了，原故鸿则迎来了邵骠骑，这位脸上沉静，眼睛却闪闪发亮的青年，也和他的祖父、哥哥一样，多说了一句话：“看不出来，穿上西装你还挺帅的。” “谢了，您谬赞。” “谢啥，你看我哥眼睛都直了。”邵骠骑说到他哥，他哥真就往他这瞟一眼，他赶忙松开手，没事人一样道个再见就飘到于同学那里去了。 演出完毕，原故鸿和其他人一起返回宿舍，不过很快他就被班长叫出来，接着就被昌秘书带到基地的会客室，邵老爷子和邵骠鹞正在那里等他，邵骠骑在演出结束后就迅速赶回部队，他只请了三个小时的假，时间安排精确到分钟。 昌秘书把人带到，打开门请原故鸿进去，自己就和团长走了，原故鸿看看里头没别人，整个人放松不少，直接问说：“邵爷爷，大邵，你们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打扰你。”邵骠鹞代为解释，“爷爷听说你要当主持人，特好奇，你也知道军营里不能录像，那我们只能自己过来了。爷爷正好没事，我也空得出来。” “是吗？爷爷说我做的不错，真的假的？” 邵爷爷眼睛里眉毛上全是高兴：“我从来不说假话。你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往那一站，真就是那么回事。唉，就是你们那个小品，还有那相声里的段子，一多半我听不懂。骠骑和我说，就是多看看你上的那个啥微博，就知道了，我刚才让鹞子上了一下，诶要注册啊。” “您要是喜欢，我给您去注册一个，您是要实名认证呢还是要披马甲啊？要是实名，一定很轰动，有史以来第一位实名开微博的上将啊，估计都能上头条。披马甲就是比较隐蔽。” 邵骠鹞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注意，爷爷是可以玩玩这个。” 邵老爷子听孙子和雁子都这么说，兴致越发高涨，说：“慢慢慢，雁子你先和我仔细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啊——” 随着原故鸿的解释，新世界的大门又打开了，老爷子当晚上就用邵骠鹞的爪机注册了一个微博，微博名就叫“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原故鸿和邵骠鹞各种叫好啊，然后原故鸿悄悄把老爷子的微博设置成了只有老爷子关注的人可以评论、at……开玩笑，老爷子的微博名表明了po主是纯五毛，还是给别人发五毛的那种，万一看到个啥不平事，那还不得和五美分、公知掐到天昏地暗。设置好了以后，原故鸿把一些常用网络词汇的解释都存在手机里又列了十条他自己刷微博时觉得要注意的事项，什么新闻隔三天再转啦，看到新闻图片记得用千度搜一下原图啊等等。邵骠鹞也一起记下，等给老爷子配好电脑，打印出来放屏幕边上。老爷子之前就上网，不过不怎么聊天，只看新闻、查资料，手写板等等都配的一整套，不过都在帝京，他老人家不常用电脑，搬到X城时也就没带上。 邵骠鹞说搬来搬去瞎折腾，干脆在X城再配一台算了。邵老爷子也没啥可挑的。 这边忙完都到熄灯时候了，邵骠鹞和原故鸿一起就着冷水冲澡，各自回寝室睡觉，第二天早上原故鸿继续军训，邵骠鹞赶八点的飞机又走了。 邵老爷子兴致勃勃地到处参观，边参观边感叹说现在的日子真好啊，军事素质训练都挺轻松。在外面他不提当年他和他的战友怎么过来的，原故鸿在福利院听他说过，过去现在对比一下，心下有点鼻酸。 第十四天晚上的战略理论课是帝京军区一个政委来上的，应该说不愧是做政委的，宣传功底一流，两个小时的讲课结束后，原故鸿看见许多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同学咨询参军的信息，原故鸿如果没有母树，他也愿意去，不说别的，就是稳定俩字，实在难得，他图的就是个稳，不然也不会在有母树的情况下发展副业捞零花，他得给自己找退路。不过有了母树，参军就显得不那么必要了，他人在哪，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去哪，在军队反而不方便，不是每个军人都像邵骠鹞一样，说出差就能出差，光流程都得走好久呢。 第十五天就是阅兵式了。国旗班升好国旗，邵老爷子被请上了主席台致词，他是临时来的，没有讲稿，即兴发挥了一段。老爷子在山上老和原故鸿、爱党他们扯，词儿一套一套，故事又生动又感人，比昨天那个政委还有煽动力。老人家讲完话，就是正式阅兵和各连的学习成果汇报。 最受期待的当然是突击连的匍匐突击，可那是压轴的，最后一个出来。军体拳第一个上，可圈可点；抽到匕首操的是女生所在的八连，操练看起来过于柔软了些，但是动作都很到位，还有拉歌的两个连……反正原故鸿没听清他们唱的啥，估计也没人能听清，纯粹靠分贝和气势碾压对方，说不定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唱的啥。 早上八点开始的阅兵式，到十点半的时候就进入到了最后一项演出，匍匐突击。 学生群里忽然有些骚动，原故鸿拿余光瞟一眼，发现是邵老爷子和其他人从主席台上下来了，就在场地边上，他们走到十三连和十四连之间站住，团长安排人取椅子，邵老爷子说：“拿板凳，和教官、学生一样，咱们不搞特殊。”拿凳子倒是很快的，不一会儿，他们就都坐下了，和所有的教官一样标准的坐姿。 操场上障碍也堆起来了，火一堆一堆的，硝烟味儿瞬间散开。参加操练的学生在教官的带领下在场地一端的掩体下趴好，按照既定计划，听从教官指挥，拿着仿真枪支，有次序分批从地上爬过。 作为一个看客，只看不做，原故鸿都觉得手肘到膝盖隐隐发痛，长约200米的一段沙土路，预计要匍匐前行一半以上的距离吧，他打心眼儿里佩服突击连的男生们。 二十个男生在教官的引导下，顺利地完成这场表演，带着一身沙土，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向团长和政委报告任务完成，团长笑眯眯地请“刀山火海里突击过”的邵老爷子点评，邵老爷子也不客气，先夸奖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然后又指出几个不足，再然后他兴致勃勃干净利落地亲自下场趴地上做示范了！ 那一瞬间原故鸿特别想看昌秘书和老爷子那几个警卫的表情。 老爷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讲花架势，只讲使用效果，动作灵活，讲解的声音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一个将近九旬的老人。 突击连的教官傅班长特聪明，没二话，带着自己的兵又跟着老爷子练了两手。老爷子告别战场很多年，看家本领依然熟练得很，三两下就把自己的技巧和诀窍都传授给了傅班长，一老一少还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段突击比赛，结果当然是实战经验相当丰富又有生机水调理身体的邵老爷子赢了。 邵老爷子抢先一步到达目标红旗下，他得意地站起来挥挥手，傅班长离他还有四五米，顿时，全场掌声雷动。 83、撸剧本 十一点半，原故鸿没有上校车，而是和邵老爷子同车直接回X城福利院。 到了私人场合，原故鸿半点没吝啬赞美，赞完了又说：“到了地方，得检查身体。我就在地上匍匐了两次，整个右半侧都青青紫紫的。您可不能和我们比。” “没事儿，没事儿，年轻时候磨的茧子还在呢有啥可担心的。”邵老爷子最讨厌看大夫了，“我年轻的时候啥环境下没爬过啊，就今天那地，算平的。” 昌秘书在副驾上回头说：“那也几十年没练过，突然下场，都不和我说一声，吓得我。雁子说得对，您哪，一到地界，先检查身体。我这就通知医生。” “别别别呀！谁说我几十年不练了我天天早上都练哪。哎，我有危机意识不行啊。谁说咱们种花家以后就不打仗？万一打起来，没本事，当什么将军？打仗的本领，就是军人的看家功夫，一天不练，无从立命。” 昌秘眉毛抖了几抖：“合着您天天背着咱们练功啊？这可不行，邵家祖传的横扫千军刀法，那是大夫说可以练，别的可没说可以，至少咱得问问大夫，听听大夫怎么说。” “是啊邵爷爷。至少得听大夫的话。大夫要是说可以，那随便啊，我每天陪您练好不？大夫不同意，您哪，就别给昌叔叔找事儿做了。” 昌秘闻言一笑，再看老爷子没有继续争辩的意思，于是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 暑假的最后半个月，原故鸿又进了寒假那个美术培训班上课，除了上课，就是在福利院做完了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过了一段还算清闲的日子。 邵老爷子被他的大夫狠狠削了一顿，大夫的措辞还是很温和的，不过那意思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您老能干点这个年纪该干的事不要老折腾我这个年纪的医生行不？” 以前邵老爷子不怎么听大夫的话，有原故鸿配合大夫管着老爷子之后，老爷子就不敢随心所欲了，至少最后这半个月，原故鸿天天和老爷子一起晨练，老爷子是没啥机会复习他的“看家本事”的。 邵骠鹞八月二十号回了福利院，他难得地休了几天假，没事就陪老爷子和原故鸿聊天，或者和原故鸿一起看看正在翻新的培养基，趁傍晚不那么炎热的时候巡个山，偶尔他有事回帝京总部，原故鸿就会在上完美术课之后约王京、柳芃芃花妹子他们一起吃饭，也就是在饭桌上，柳芃芃听说了元狩社的参演剧目，一声哀嚎：“怎么就撞车了呢！” H大动漫社准备的也是《长恨歌》。 原故鸿说：“可能是因为今年有两部杨贵妃的片子，《长恨歌》又放话说要选角了，话题热度太强。《开元笔记》那个热销小说也好看。东加国送了很多唐代的文物到种花家，炒的也很火。同个题材，想赢元狩社可能有点困难。雷学姐1：1复制了文物做道具，在场景、舞美、人设上又特别大胆，该考据的考据，该艺术的艺术，我估摸着效果一定非常出色。剧情也没有硬伤，做剧本的是一位鬼才编剧，已经连续拿了六个微电影的金奖，听学姐说，这次的本子尤其瑰丽。” 柳芃芃又哀嚎了一声：“我们的衣服道具也做好了，怎么办啊？就算本来能打七十分，也会因为对比强烈，被压到五十分吧？” “要不改改题材？” “道具衣服都定了，怎么改啊？这只有一个月了！” “不是，女主角换一下，咱们不主打杨贵妃，主打梅妃啊。她的故事是个悲剧，只要煽情到位，一定催人泪下——名字我都有了，就叫《长恨歌前传》！这样比硬碰硬好，也能拿到应该有的分数。不是我打击朋友，实在是雷亦乐这个处女座死挑剔，她要做剧，必做精品，何况这是她卸下元狩社社长之职前的最后一次策划加导演，她会更加精益求精。” “换主视角……倒是个办法，我想想剧本……哎，你们学校应该是九月七号开学，还有十三天，撸个剧本给我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撸？” “你的段子写得好啊。我看你有这个天赋。你又是学考古的，这样应该就不会犯低级错误。帮帮忙帮帮忙？哪，大不了，我再送你一只小狗？” “免了，我家现在有七只，个个膘肥体壮。” 柳芃芃一撇嘴，低个头再抬头换上谄媚中带着撒娇的表情：“哎呀，一个八分钟的剧本，试试嘛，撸不出来也没关系啊，死马当做活马医嘛。帮帮忙啦~~啦啦~~~” “你别这样，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我去撸还不行吗。” 柳芃芃的表情立马变正常了：“早答应不就好了。嗯，谢谢啊，嗯，我知道你很忙，实在不行别太勉强。” 原故鸿说：“我也就是试试，万一写不出来，那也没办法。你们社团别单单指望我，也得有个准备。” “大不了按计划上咯。技不如人没办法，我也想和元狩社好好比一次，但是雷亦乐，那不是一般的高山，是珠穆朗玛峰，爬不过去呀。” “雷学姐如果听到你的评价应该会很高兴。” “也许吧。”柳芃芃摊开手来，她对雷亦乐确实崇拜已久，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和雷亦乐正面竞争。 剧本最后还是撸出来了。以梅妃的爱情悲剧为主线的故事，六万字，虐的柳芃芃哭到眼肿。原故鸿撸本子的时候就注意了实际操作性，动漫社也没什么修改意见，直接通过重新排练，九月份H大先开学，动漫社COS部还一起请原故鸿吃了顿饭，感谢他给予的帮助。 这顿饭吃完，就到了九月七日，邵骠鹞此时还在国外，倒是邵骠骑和李明珠来了，李明珠也要回帝京大学，原故鸿正好和她一起，邵骠骑亲自护送。 临走原妈妈和原故鸿好好谈了一次，得知原故鸿是真不喜欢女人、真喜欢他那个心上人之后，终于死了心。原故鸿是她最疼的孩子，总不能为了这个就不要他。长辈和疼爱的晚辈之间出现分歧，多半败退的是长辈。原故鸿紧紧拥抱一下原妈妈，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84、言个情 大二又是一个苦逼的学年。 首先原故鸿的学分突破了30学分，其中第一学位24学分，双学位9学分，这代表着他一周要上38节正课以及8节习题课，其中双学位有8节正课4节习题课安排在周末，他怎么排课，也只能空出周五一个整天，和邵骠鹞的相聚时间大大减少。 然后就是社团招新。原故鸿在绿色协会和LA协会都是骨干，两个社团的招新时间又不一样，于是他只好两头跑了，发传单、登记信息、解答新生的疑惑，原故鸿身体素质再好，周五站了一整天，说了一整天，两条腿重得都不像自己的腿，嗓子也快冒烟了，更悲剧的是——水喝完了，可买水的后勤小伙子还没回来。 原故鸿拿传单扇着风，看看时间还有一小时就可以撤，他就先收拾起桌上散落的文件和传单。 一瓶矿泉水递到了原故鸿眼皮底下，原故鸿只当是后勤小伙子回来了，也没在意，随口道声谢，接过水拧开嘟嘟嘟就灌了半瓶子，再一抬眼，眼前杵着的却是邵骠鹞。他赶紧把水咽干净了，俩眼睛笑弯弯：“大邵，你回来啦。” “嗯，刚下飞机。” “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原故鸿拽着他在旁边空椅子上坐下，“一切顺利吗？怎么不在家等我。累着了吧？” “一切都顺利。这不是过来接你一起买菜么，我不累，你累吗？” “我就是发发传单，哪能累着。嗯……看来这次的对手不怎么样，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出差回来没熬瘦了。” “就是去老朋友家延续友谊，怎么会累着。又是也有几个高官顶着，我除了商场上的事，别的都不插手。有净化球和生机水在，只有别人求我，谁敢烦我？” “那就好，赶明儿我再把异能提一提，没准你能有更好的发言权。” “那是最好了。不过现在也很好。以前，别的国家对种花封锁技术，现在，轮到他们批评种花家玩技术封锁。”邵骠鹞说到这里，眼神忽然闪了一下，他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怕狗急跳墙。现在这样已经刺激了一些国家，再来一些更好的种子，可能——回去咱们细聊。” “哎。”原故鸿没顺着他的话追问，这时候又有下课的孩子路过三角地，原故鸿又抄起一大堆传单干活了。 下午五点，原故鸿收拾好文件，把没发完的传单封起来，桌子搬回教室，音响、展板等等拖回社团活动室，锁上门，然后就跳上车，直奔家附近的农贸市场。 邵骠鹞眼睛里有绿光，原故鸿第一眼晃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又看到了几次，才发现是真的，于忍不住问：“怎么了？你不是最讨厌吃羊肉吗，怎么看到羊肉都冒绿光？” 邵骠鹞轻易不露表情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尴尬：“八十七国集团的食物实在是……黑暗料理的巅峰。” “哈哈，可怜。嗯，给你做顿超级大餐咯，我看看，啊，这个大虾超级新鲜，那个黄牛肉没注水，这个西红柿是农科院新上的品种，我试过两次，味道很正，做个西红柿炖牛腩，再炒个西红柿茄丝……” 原故鸿像一条灵活的黑鲤鱼在挤挤挨挨的市场里穿梭，邵骠鹞跟着他，不时从他手里接下买好的菜，或者帮忙扯个袋子装个框的，脸上画满温柔。 原故鸿坚持自己做饭，自己买菜，邵骠鹞之前对他的这点小坚持持有的态度是“随他高兴”，现在，他忽然觉得，这样真的挺好。唔，原故鸿放学，他下班去接他，然后一起来买菜，回到家，原故鸿负责做饭，他负责吃，也许可以买条大狗，原故鸿烧菜的时候他可以给大狗梳毛，然后吃完饭一起遛狗散步…… 邵骠鹞一面脑补一面跟在原故鸿后面走，直到原故鸿买好了所有想要的菜，一转头发现邵骠鹞在傻笑，不由得停下脚步，拍一下他的肩膀：“喂，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就是在想晚上吃的美味佳肴，已经忍不住开始脑补了。” “这样啊，赶紧回去，我先做个容易点的菜，你先吃着。呼，我发现你说话有越来越多的网络词汇。” “可能是最近刷微博刷得比较多吧……给你看个东西。”邵骠鹞掏出手机，刷刷刷登上微博，翻到他爷爷的首页，然后送到原故鸿面前，原故鸿伸着脖子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第一条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自古以来豆腐脑就是要甜的，尔等咸逆必败！@亲王殿下：豆腐脑当然要吃咸的@春日载阳：当然是咸的！……” 第二条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我拿五毛我骄傲！啥时候开始爱国也成了被攻击的原因了，你丫才nc！@律师XXX：右边活体NC五毛我挂出来大家自己鉴定！@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不爱祖国的败类怎么不移民啊！种花家有不好的一面都是因为你们还没滚！@律师XXX：” 第三条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孙子媳妇@杜陵鸿雁做的爱心衣服，一级舒服。[图]” 第四条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修正两个数据，歼XX娘娘和米国XX娘娘的参数对比应该是XXXXX、XXX、XXX、XXXX……以及，麻蛇您好，您的好友节操已下线。@逆光飞行：今日牢饭[图]” 第五条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维尼说，开门查水表！@XXXX：小熊维尼和跳跳虎，神还原[图]。” 第六条是长微博“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XX战役全程详解，从战略、战术、军备、将士等方面简单说说吧……[图]” …… 原故鸿震惊了好久，看完了一屏，再看数据，老爷子注册微博才20天，已经刷了400条微博，有了600+粉丝，120+关注 “老爷子真潮。” “心态年轻，挺好。他的粉丝还不全。前几天他老在几位老人家那里得瑟自己的微博粉丝破500，好些晚辈也关注他了，不过都是悄悄关注的。”邵骠鹞在“维尼”上打了圈儿，说：“据说这位也开了微博……每天刷老爷子他们的微博，只看不转不评论，因为太像僵尸号被封了好几次，终于怒了……” “哈哈哈……”原故鸿爆发出一串大笑声，惹来附近行人的注视，邵骠鹞赶紧拽着他上车，原故鸿还没笑够，拿着手机又刷了几页，意犹未尽地刷完了，一抬眼，上面显示博主名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3.0版”，3.0版……就是第三代咯？原故鸿又笑场了。 原故鸿关注了800+活跃用户，和邵爷爷、邵骠鹞的活跃时间又不一样，几乎没在首页看到过他们的微博，完全没想到邵老爷子能这么可爱，那语气活脱脱一个死宅啊，原故鸿笑够了，又问：“伯父有没有开微博？” “有啊，就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2.0。” “噗——那二邵呢？” “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3.2。” “唔，邵书记、书记夫人也都这样？” “二叔是2.2，三叔是2.3，小叔是2.4，二婶是2.2补丁。” “啊哈哈哈太有才了。”原故鸿真的笑到肚子抽筋，“你们一家人怎么想到开这么一系列的？我都不知道，成了例外了。” “等咱们摆酒正式结婚了，我给你开个3.0补丁的微博。” “俩男人正大光明地结婚，听起来像个梦……应该，会等到实现的那一天吧？” “一定会的，咱们一起努力。” 85、言个情2 原故鸿刷完微博，把手机还给邵骠鹞，系上围裙下厨。他刚刚开始洗菜，邵骠鹞系着意见备用的围裙也进来了。原故鸿捏着洗干净的香葱转身，差点撞上他。 “你进来干吗，热，你出去。” “难得休息，我一个人刷网页有啥意思，我陪你做饭啊。” “陪我做饭？你会洗菜吗？还是会切菜？还是会烧火啊？” “别的也许不行，洗洗切切还是可以的——你这什么表情？你不信？我切给你看。”邵骠鹞左右看看，最后捞了个土豆，歘歘歘削皮，往砧板上一放，拿起刀又是歘歘歘连续数刀，开始还有点生疏，后面那“笃笃笃”的刀子切在砧板上的声音就连成了一条线，那个土豆很快就成了一堆细细的牙签状的东西。 原故鸿惊呆了，邵骠鹞真的能下厨？他不是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吗？为啥他切菜比他还快！ 邵骠鹞切完一个，又捞一个，继续歘歘歘地削皮切丝，顺便解释一下缘故：“以前在部队，砍瓜切菜下厨做饭都是轮流干的。让我烧点好吃的可能有点难，切切菜绝对没问题。就是这刀不如铲子好使。” 原故鸿看他切完土豆切茄子切完茄子切牛肉切完牛肉切五花肉……动作行云流水一样流畅，简直可以当表演欣赏了，忽然他反应过来：“喂等等，五花肉是做小炒肉的别切丝啊——那个牛肉是炖牛腩的要小块啊——那个鱼是整条煮汤的别切——” 欢乐的厨房之旅结束后，桌上摆了主食红薯饭，凉菜鱼冻，热菜西红柿烧茄丝、银针鲜虾、鲜辣土豆泥、椒麻鸡、干煸黄牛肉、蒜蓉空心菜，一旁的小砂锅咕嘟嘟地炖着西红柿牛腩，白瓷盆里是鲫鱼豆腐汤。 土豆还是切得太细了，原故鸿最后把它蒸熟，打成泥，浇上调制的酱汁，别有风味。 椒麻鸡端上来就是一阵花椒辣椒的香气，碗上一层红彤彤的辣椒，底下是手撕开的鸡肉，辣是次要的，又麻又鲜的口感才是主打。 炖牛腩里放了一点酒，汤汁浓郁。邵骠鹞本来不大喜欢酸甜口感的食物，舀一勺一试，软糯香醇，不由眼前一亮——看来他因为对味道的偏见，错过了很多好吃的菜。 原故鸿做这道菜的时候有点担心他不能接受，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很满意，心里立刻就踏实了：“还可以吧？” “嗯，很好，可以再做几次。今天这顿饭该配酒的。” “要酒啊，我去拿，山上带下来的药酒还没开封哪，正好给你补补元气。”原故鸿说完，搁下筷子，从厨房冰箱顶上的药酒坛子里舀出两杯药酒。他做这些的时候，邵骠鹞也放下碗筷，端端正正地坐着等他回来。 原故鸿端着两杯酒回来，见他坐得那样正经，说：“别等我呀，你吃你的。” “爷爷说，奶奶坚持只有所有人都在桌子上坐着的时候才能进食。” “很好的习惯，你奶奶是明白人。” “嗯，可惜，没见过奶奶。” “好啦，我连妈妈和爸爸都没见过呢。” “抱歉。” “我就是随口一说。呼，聊聊吃的吧，今天买菜的时候，老板说海鲜很好，你喜欢海鲜吗？。” “很喜欢，和牛肉差不多的喜欢。” “那好，明天做海鲜大餐。” “你还记得你在海鲜群岛里有个私人海岛么？等我请个长假出来，咱们带上爷爷和原伯伯一起海钓吧。” “妈妈可能去不了，院里那么多小孩子呢，走不开。” “小岛就在那里，跑不开，总有机会。那么，国庆期间，咱们就到岛上去吧。” “好啊，不过爷爷国庆不用回帝京吗？” “就阅兵式那两天在就可以了，我想想，老人家可以在海岛上过三天，然后直接飞帝京。” “goda，就这样吧。返程的时候我要到金陵去一趟，我在缂丝研究所订了一块妆花料，准备做明朝的飞鱼服，做给你的。” “噢，就是上次在博物馆看见的那个？” “是呀，你不是夸它帅吗，等做好了拿檀木衣架撑起来，给你当屏风用。” “今年你的课那么多，你现在还有时间研究这个？” “1：1复制不难，我手上有详细的数据，自己研究可能难一点。所以今年就主攻复制了。忙习惯了就好，嗷，咱们不讨论功课了，一想到明天上午得赶回去上课我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午我正好在那边谈个事儿，送你过去，再接你回来。你们寝有空吃饭吗？没听说有事，应该可以。” “那就这么办吧，我们去吃红番茄，那里的鮰鱼很好。” “好，一会我就邀请他们。” “嗯。”邵骠鹞用一碗鲫鱼汤结束了晚餐，再散个步，晚上的工作又可以开始了。 餐具可以放在餐桌上不理会，晚上会有负责打扫的侍者过来收拾，原故鸿揉揉撑饱饱的小肚子，换上一套运动服，和同样换好衣服的邵骠鹞一起出门散步。 尊庭花园占地大概三百亩，住房面积只有五十亩不到，剩下全部是绿化和配套设施，有足够的空间供大家活动，而这里的绿化也做得非常好，甚至有好几株超过300岁的古树，海棠足足有四层楼高，草坪被修剪得整整齐齐，人可以随意走上去野餐或者做日光浴，鹅卵石的小路上有一些花纹，中西结合的图案，风格有些特殊却并不突兀。 尊庭花园是酒店式公寓，以出租为主，单人套间月租大概在8000-12000，最大的复式套间月租在30000左右，大多数房间是被大公司包下来供长期出差的管理层员工居住，这些员工几乎都是金领，每天都非常忙碌，所以偌大的花园，能遇见的散步的人却很少，大多数居民还是愿意在咖啡厅、茶馆、bar里消磨他们的时间，或者抓紧这个时间再和一些重要的客人联络感情。 在花园里走了半小时，原故鸿只遇见了四个同样出来散步的人，还都是以前就见过很多次的，大家微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聊几声“天气不错”“市场挺好”“XX指数好像有些不太妙”“XX（某种原故鸿不太了解的期货）最近不太正常”“您的公司最近XXXX，恭喜，有时间大家一起喝杯咖啡聊聊”，然后就互相道别，继续走自己的路。 86、原故鸿的陪嫁 大概是第二次走到西北角落的栀子花墙附近的时候，邵骠鹞忽然停下脚步，问原故鸿：“你是不是想养只猫？” “是啊。不过我经常不在家，你也经常跑，养不好啦。” “没关系，咱们不在的时候让老岑他们照顾，我们那层楼几十号人，总不可能都出差。” “好像是这样啊，那我可以弄只猫来？” 邵骠鹞说：“这里就有。”他挽起裤腿，准确地拨开一片树丛，从一个小豁口走进去，不一会儿，就拎着两只小猫出来了。 两只猫都是狸花，一只黑狸花，一只麻狸花，大眼睛自带眼线，小爪子都是白的，在邵骠鹞手上不停地挣扎，别提多可爱了。 “ho~这里竟然有两只小猫？”原故鸿搔搔黑狸花的下巴。 “可能是被在这里干活的小姑娘收留的，里面有个纸箱，有水和泡软的猫粮。” 原故鸿接下黑色的那只抱着，小东西抽着鼻子东嗅嗅西嗅嗅，很快就停止挣扎和叫唤，眯着眼打个哈欠，竟然是要睡觉的样子，原故鸿摸着它的肚子，它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很享受。 “看样子最多两个月大，好极了，那就养吧，我们先去宠物医院给它们看看有没有寄生虫。” “嗯。”邵骠鹞拎着猫，它明显很不喜欢被人夹着脖子，虽然不挣扎了，但是却没停止叫唤，邵骠鹞犹豫一下，最后选择把喵放在运动服上衣的口袋里。原故鸿有样学样，把自己手里的猫也塞进口袋。两只猫都把小脑瓜伸在外面，睁着大眼睛打量外面的世界。 走出尊庭花园之后，毫无疑问的，邵骠鹞收到了很多好奇的目光。 唔……一个高高大大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男人，口袋里躺着一只小喵，确实不太搭调，但是，但是实在是很可爱。尤其是邵骠鹞不耐烦地抿着嘴把试图翻出来的小喵塞回去的时候，更是萌得人心颤。 在医院的检查很顺利，两只喵的状态都还不错，有一点耳螨但是不严重，擦药就好，它们身上挺干净，没有虱子，没有癣，可以直接带回家养。原故鸿配齐了养猫需要的所有东西，邵骠鹞看着那分量，叫来两个保镖帮忙拎回去。 原故鸿给两只猫擦上药，邵骠鹞已经把猫窝、抓板、爬架都放好了。原故鸿一松手，两只猫立刻跳下地板开始它们的冒险之旅，邵骠鹞则无视了两只对他的拖鞋、膝盖特别感兴趣的新房客，他要开始工作了。 原故鸿给猫儿们冲好幼猫专用奶粉，泡软猫粮，洒上营养粉，两只猫立刻冲过去吃饭，吃完又刷刷刷跑回邵骠鹞身边试图扒下他的鞋子，或者试图爬到他肩上。 原故鸿看得乐不可支，最后他拍了一小段视频，剪成gif，放到自己的微博上。虽然邵骠鹞没露脸，但是长长的小腿、大大的拖鞋完全能说明他的性别和体格，两只幼猫上蹿下跳，主人对此毫不介意，还会温柔地摸摸他们，充分证明主人对两只猫的宠爱。而两只猫又如此可爱，眼睛那么大，表情那么无辜，爪子那么软，这条微博很快就转发过百了。 原故鸿甚至看到有妹子说“好像在XX路上看见的两只猫啊”，XX路就是尊庭花园东边的那条街，估计还真是今天路上遇到的某个小姑娘。 老爷子难得的大晚上跑来转了一发——一般他会在上午刷微博，晚上是他的“教育小朋友”时间，所以这个时候被老爷子转发，有点意外。 “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哟你们从哪弄的猫啊？为什么不是狗？@杜陵鸿雁：两只新房客和它们的房东[图]” 原故鸿在评论里稍稍解释了一下，老爷子又回了一条：“给我养条暇步士。” “杜陵鸿雁：噶？” “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就这么办吧。” 原故鸿一头雾水地上网搜了一下暇步士，然后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邵老爷子结婚照上的那只小狗的品种啊，有八成可能是邵奶奶曾经的爱宠。既然是邵奶奶的爱宠，那当然应该养一只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邵老爷子没提养狗。 总之邵骠鹞接到老爷子的通知，很快就让秘书办妥了这件事。秘书在一家赛级犬舍预定了年底出窝的小暇步士，邵骠鹞很满意，也就没再过问。 原故鸿则继续苦逼地上课，开学这段时间还要忙一点，因为还有社团迎新活动和元狩社的一些帮助请求，直到国庆到来。 原故鸿帮H大动漫社在国庆金狮动漫节会场附近定了一家快捷酒店，然后就和邵骠鹞一起乘飞机飞到F省省会F城，接着转搭游船出海，大约半天后到达他的私人小岛——现在叫大雁岛，邵老爷子和周老爷子、卫老爷子以及一大帮厨师、警卫、渔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和喜欢海鲜的邵骠鹞不一样，邵老爷子很讨厌海鲜。所以邵骠鹞可以和卫老爷子享受新鲜的牡蛎，邵老爷子和原故鸿却是一脸厌恶：“那东西到底哪里好吃？” 不过原故鸿做的铁板烤牡蛎邵老爷子很喜欢，那种放很多蒜、剁椒、黑椒的做法，被卫老嗤之以鼻。 “爷爷，最后一个啦，您不能吃太多烧烤。” 邵老爷子用脚尖踢走地上的一大堆牡蛎壳：“真没劲，才吃了六个。” “以后再给您做啦。晚上试试蒸石斑鱼、海胆，再炒个海瓜子给您当零食，好多海鲜我都没见过，还得查查怎么做。” “海鲜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食物，让厨师去做吧。”邵老爷子说：“你和鹞子去捡贝壳呗，正是退潮的时候，也许你们能捡一桶小螃蟹。” “不错的主意。那我走了，吃饭叫我。”原故鸿套上救生衣，拿起小桶子和小铲子，奔向沙滩上的邵骠鹞。 “精力充沛的少年仔真是让人羡慕啊。”卫老吃完最后一个生牡蛎，看着满地的生蚝壳、龙虾壳和其他贝类的壳，忽然高兴起来：“老哥，来来来拍照发微博！照咱们的战斗力算，咱也年轻着！” 邵老爷子没二话，掏出手机来piapia几张照片，然后把手机收起来，说：“回去再发，这里发不安全嘛。都快到国境线了吧？” “如果是十年前，这里其实已经出国境线了。不过咱们讲究的是自古以来……自古以来这里就是种花家的领土，所以现在也是。”卫老爷子准确定位了小岛的位置，又说：“大邵好眼光，人家媳妇进门陪金银，你孙媳妇进门儿陪的是国境线哪。” “好说，好说。夸奖他的话和我说说就得啦，别和他们说，免得孩子们骄傲。”邵老爷子谦虚两句，但是上翘的胡子出卖了他内心的得意。 “嗤——”卫老、周老同时翻翻白眼。 卫老老家是靠海的，和平之后他经常被孩子们带着海钓，他是几个人里唯一一个熟悉海钓的人，于是第一次海钓就由他带队了。 一艘超级大的捕鱼船，海上专用的网，各种钓具，以及一队靠谱的水手、几位老道的渔民，当然还有一堆被迫跟着出海的警卫，最后他们组了五条船，打着国旗，威武霸气地出港了。 卫老的目标是海底的那些鱼，比如石斑、鳗鱼、章鱼什么的，所以他只准备了海底钓用的钓具，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海面钓一说，当然只能跟着卫老的准备走海底钓了。 昨天退潮时原故鸿和邵骠鹞捡的小螃蟹小虾小鱼正好拿来做诱饵。 卫老像个老师一样，左边逛逛右边走走指导大家放饵下竿收竿，他发现，原故鸿几乎钓不上鱼，饵一下就被鱼吃了，但是鱼从来不咬钩。而邵骠鹞那里是一条接一条，很快就堆成一座小山。该说这俩孩子真的是互补得厉害么？连钓鱼都能补上…… 有一只被网上来的章鱼试图逃亡，渔民皮大叔飞快地把它片了，拿到红外线底下杀菌消毒，然蘸上酱油和芥末，几分钟就被大家吃了个干净。章鱼片一直在蠕动，原故鸿忍着恶心吃了一小片，味道确实不错，就是口感太奇怪，一小片满足了好奇心也就够了。 邵骠鹞倒是很喜欢，所以皮大叔又片了一只小章鱼，大鱼拿去清蒸，不适合清蒸的炖汤或者红烧，大虾全白灼或者做成椒盐口味，小虾烧汤，海蛎拿去做成海蛎饭，其他的小东西，那些被网打上来的太小或者不适合使用的东西，还是扔回大海让它们继续生长。 几位渔民说这样丰厚的收获在业余海钓团体里很罕见，几位老人家都得意了很久，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没钓上多少，钓鱼的收获有八成是靠邵骠鹞，剩下都是拖网拖上来的，三个老人家里，也就是卫老钓了三条鳗鱼两条不知道什么鱼，原故鸿把鳗鱼拿去做了香汁烤鳗，不认识的就交给渔民大叔们处理。 这几天天气都很棒，难得大家都不晕船，补给又带足了，于是到夕阳西下时，意犹未尽的三个老人决定就在海上过夜，明天下午再回，于是船队在附近定位了一个可以停泊的地方，就在那个小岛附近停住了。 87、海钓突发事件 有月亮的晚上，不管在哪，夜色总是格外温柔。再大的船，在海上，也只是小小一个单细胞草履虫，一点点波浪都能让它颠簸。 原故鸿很喜欢这种温柔的起伏，显然母树也很喜欢。所以邵骠鹞睡熟了以后，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来到甲板上的休息室晒月亮。 在甲板上执勤的警卫发现了他，见他只是在甲板上休息室里的躺椅上躺下来，又默默移开视线。 他在椅子上躺着，感受水波柔和的荡漾，满月的光芒如水银泻地，很快就昏昏欲睡。 这时，母树轻轻晃了晃他：“醒醒。” “干嘛……”原故鸿打个哈欠翻个身。 “Lock-on~lock-on~lock-on了on~”母树特别欢快地用一首英文歌的调子唱了起来。 “……艹！”原故鸿非常不情愿地爬起来，让母树迅速锁定敌人方向，东北39KM，敌人数量7，国籍——东加。 原故鸿对东加国的好感度基本为负无穷，原妈妈的父亲，原故鸿一直喊他叫原爷爷的，是位很慈祥、很多才多艺的老人，在原故鸿被穿越前就去世了。抗战期间，老人所在的常德市被东加人投放大量生化武器，老人侥幸保住了性命，但是两腿截肢，身上的疮疤至死仍在，终生为之受苦。 常德只是无数受苦的地方的代表，金陵还有三十多万死者的冤魂没散呢。 邵老爷子一直说，如果还能和东加打一仗，他捐一户口本。 现在这五条船上有3位上了年纪的上将和1位大校，原故鸿赌不起。 “用米语警告他们，叫他们滚。” 母树自有一套通信方法，它能使用量子波，自然也能搞出个通信波发出电子信号。 很快母树就送来了回信：“敌人无视警告。” “分得清敌人是军人还是平民吗？” “自卫队，冲着种花渔船来的，他们在驱逐一艘种花渔船，试图撞沉它……渔船已闯入我们的控制范围，现正在发出求救信号，估计你们很快就要收到求救信号了。” “有办法直接弄掉那几艘船吗？” “海捕蝇草可以。二级二阶阶植物，体型过大，能消化固体，但是不能产出。” “多大？” “有效消化范围这——么大。”母树在他心里比划一个800米跑道操场的大小，顺便把海捕蝇草的样子投放出来，大概就是个摊开的巨型的夹子，“把它放在船底下，它感应到攻击范围内有固体，就会啪一下夹住，然后沉到海底消化，等它消化完毕我们可以回收。” “那就这么办吧。” “好的！”母树欢乐地制造7颗乒乓球大的种子，然后用速生海带把它送到敌人的船只底下。过了片刻，母树懒洋洋地说：“Over，警报解除。” 原故鸿拉起自己的小被子蒙住头：“那么继续睡吧。” 第二天早上，船队多了一条渔船，正是昨天晚上被驱赶的那艘，大概是下半夜的时候它发出的求救信号被海钓船队收到，于是就投奔了过来，最近的海监船正在往这里赶来。 其实确实是渔民捞过界了，不过天下渔民都是这么干的，管它是谁的地盘，先捞鱼，被发现了就跑，没被发现就捞饱。所以他们只是运气不好，正好遇到东加的巡航队。 船长仍然惊恐万状，语无伦次地比划：“那个怪物有有五十层楼那么高——一下就——就把船吃下去了——能不能快点回港？” 邵骠鹞朝原故鸿投去一个了然的眼神，原故鸿假装没看见。 海监船很快就到达荒岛，接走了渔船。海钓船队的海钓计划也在昌秘、卞秘、齐秘和警卫班的强烈劝阻下中止，好在大雁岛北边礁石底下的海水挺深，也可以海钓，就是不如在海面上垂钓来的爽。 邵老爷子他们当然不会完全无视那位船长的话，回到岛上后，立刻就通知人到事发海域探查了，当然他们什么都没查到，海捕蝇草的消化能力极强，一大清早就消化完毕被母树打成量子波传回来了。 海捕蝇草通过消化食物能弄回来很多很多能量，但是不能产生灵气，对于能量长期富余的母树而言简直是鸡肋中的鸡肋，眼睁睁看着能量消耗掉，简直是浪费！ 原故鸿被它的嘤嘤嘤吵得头疼，问：“你就不能想个办法把多余的能量存储起来？” “为什么我要有存储能量的办法？” “存起来就不会浪费了呀。快去想办法吧别长吁短叹啦！” “我想想……XX星系XX星是纯波的世界，他们好像有办法将所有的波都存起来，great我研究一下，没事别吵我哟。” 母树一头扎进研究的海洋去了。 原故鸿解决掉这个噪音制造者，愉悦地呼出一口气，邵骠鹞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身边坐下来：“聊聊失踪的东加船怎么样？” “嗨，东加有什么好聊的，坏心情……额，不会给你们又添麻烦了吧？” “没事儿，又没动火，也没遇上啊，渔船上有记录视频，不怕。”邵骠鹞对打嘴炮这事驾轻就熟，况且这事真没法往种花家身上赖，一点不在意，“哎，你是用什么干掉他们的？” “喏，种子给你，自己研究吧。”原故鸿弄出个海捕蝇草的种子给他，“友情提示，水面空间够大的时候才能使用。” “足够大？是多大？” “也许足球场那么大吧？我也不知道，哎呀我做饭去了，你自己研究吧。”刚刚才摆脱了嘤嘤嘤的母树的原故鸿才不想立马又被邵骠鹞烦，他拎起小桶钻进厨房开始试着做一顿海鲜饭——这个真的是新挑战，第一次做咧，厨房里有新鲜的海胆，可以做个海胆炒饭，鲍鱼神马的煮粥好了，还有卫老爷子下水摸回来的贝壳，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珍珠…… 后来，因为失踪的船只，东加国提出强烈抗议，在国际社会上控诉种花家使用暴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博得不少同情分。 种花家则哭天抢地喊冤枉，诬陷人也得有个限度吧，不能因为那几艘船最后遇上的是种花家的渔船就说他们失踪是种花家干的吧？种花家倒是想啊可现在有这技术吗？ 邵骠鹞看到两家打口水仗的消息，扭头问原故鸿：“上次给我的那个能吃掉一艘船的种子，有没有更大点的？” 趴在床上玩植物大战僵尸的原故鸿按下暂停键，问：“你要多大的？” 邵骠鹞算算尺寸，说：“能把东加国整个吃掉的。” 原故鸿低头继续打他的僵尸：“……你还是洗洗睡吧。” 88、再见学姐 回程路上，原故鸿从金陵取到自己定的妆花蟒料，料子华丽至极，原故鸿满意得不得了，一卷料子售价六位数，贵，但是物有所值，实物太精致太美丽，完全可以当工艺品收藏。 等他做好成品，po在网上，闪瞎人眼的华丽照片毫无疑问又收获了一大片点赞，更有人“求po男盆友真人麻豆出镜”，鉴于邵骠鹞的脸还是有那么点知名度的，原故鸿没放他的真人穿着图，而是自己穿上拍照。邵骠鹞穿上1：1按文物制作的飞鱼服本都觉得宽松，何况比他小一圈的原故鸿，穿上简直就被衣服埋了，一帮损友一边转发流口水一边“23333”嘲笑他的小身板。也有人尖酸刻薄地说衣服袖根弧度不对、暗摆错误、抄袭影视剧等等，原故鸿当时正好有那么一点点闲，就把衣服的所有数据量好了和文物的数据一起放了个对比图po上去，再问对方究竟哪里不对，对方恼羞成怒大骂又说他她没义务向傻X普及文物常识，然后原故鸿的微博好友立马就和对方掐了起来。 一直放着微博长草的帝京博物馆官V也默默转发了一下：“帝京首博：数据完全正确，是1：1复制，包括图案和花纹。鸿雁有心了[good]@金陵缂丝研究所复原纹样给力[good]。” 接着有好几个展馆私信他问这个是否出售，原故鸿十分抱歉地拒绝了，不几日他定紫檀木桁到了，挂起来就是一幅很漂亮的屏风。 这件衣服做出来，原故鸿的古代服装研究之路就算小成，染布的方法他也学得七七八八了，虽然不算学成，染一些自己喜欢的料子完全不成问题，于是原故鸿挂出去的第一批半原创衣服，就是古代飞鱼服的板型，自己手染的料子，接受图案定制，价格十分优惠，放出20个订单，瞬间秒光，其中不少客人是妹子，买来自己穿着扮男人的。 算算20个单子足够他做两个月，原故鸿就没再开其他订单，柳芃芃和雷亦乐特别哀怨地抱怨了好久。 国庆结束后返校不久，国庆金狮动漫节也落幕了，元狩社不出意料地包揽了大半金奖，接到了许多演出邀请，雷亦乐只答应了明年初一场动漫嘉年华的邀请，其他的全部推掉，他们毕竟都是学生，学业才是排第一位的。金狮落幕，雷亦乐辞去元狩社社长之职，新社长就任，第二天雷亦乐就离开帝京，飞到楚申市做毕业实习。 绿色协会、LA协会也陆陆续续地换了一批领导和骨干，原故鸿也在候选名单里，他想到自己的学分，特别干脆地推掉了所有提拔。他哪里还有时间操心这些哟。 冯朗倒是如愿以偿，社团和校学生会双升职，现在是模拟联合国外联部的部长，校学生会组织部的副部，前者让他获得与许多知名人士、企业来往的机会，后者会给他保研优先权。 褚明翰拖着程容易回家过节去了，回来带了一堆津海的特色小吃，都是褚明翰他娘手作。听说褚明翰家里人都很喜欢程容易，他娘更是爱得不行，干脆认了干儿子，可能是因为褚明翰过于老气横秋让他母亲没享受过做长辈的感觉，而程容易呆萌宅囧，刚好和褚明翰截然相反，加上蠢萌蠢萌的外表，特别能激发女人的母性。其实仔细一想，程容易喜欢游戏，定时逃课，有自己的小日子，但是也不忘学业，那才是个学生该有的样子，褚明翰、冯朗、原故鸿自己都不算正常学生。 冯朗在模拟联合国协会外联部很快就拉到了第一笔赞助——来自秦氏资金，赞助“生命地球”项目。模联召集全国高校模联社团开了这个会，扩大影响，还获得了3个跟随种花外交使团去米国联合国总部访问的名额。秦氏则在学生中间又打了一次广告，又树立了一个关心生命关心环保的良好形象，相信明年毕业季，秦氏应该能在帝京收获一些能力卓越的应届毕业生。 “生命地球”项目开幕式上，秦宣永竟然亲自出席并致辞，他携带了三个秘书一个助理和一个实习助理，那个实习助理就是雷亦乐。 雷亦乐本来就是御姐类型的美人，在学生时期就非常有范儿了，现在换了一身职场造型，更加有气场。 至少原故鸿在她跟前就跟见老师似的。 雷亦乐跟老板出差，她又不接触机密活动，“生命地球”开幕式之后，秦宣永连着赶四个商业谈判，她就被放了假，闲的时间大把的有，于是就从闺蜜开始，一个一个地把好朋友叫出来吃饭喝咖啡，当然也没少了原故鸿。 一口咖啡下肚，原故鸿皱起眉，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办法喜欢咖啡，不论是速溶还是现磨，都很难喝！把咖啡放在一旁，原故鸿对甜点动了一叉子，唔这个甜点倒是很不错，可以考虑让大邵弄食谱。 雷亦乐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说：“你一点儿也没变呀。” “这才多久不见啊，能咋变。嗯姐，你的实习怎么样？三个月实习都在秦氏做吗？毕业会不会留在楚申市啊？” “我实习挺好的，秦氏是个适合留下来的地方，就是很忙，非常忙。带我的师父Iris，平均一天只睡5小时。不过很适合我。估计我毕业之后就会留在那里。” “恭喜。秦氏是个好地方。不过你的起点就是总裁助理吗？” “嗯。起点很高，所以基本上很难升职吧，也许会外调到别的部门。Anyway，我想我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这个工作工资很高，福利也好，环境更没得挑，虽然累吧，但是人文关怀很棒。工作内容是我大学学过的，也是我的兴趣所在。最关键的，总裁喜欢男人，我一不怕骚扰，二不怕风言风语，三不怕别人说我靠脸吃饭没能力。总裁长得又帅，声音也超级有磁性，工作能力那么强，领导水平更没话说，竟然还喜欢男人，简直再好也没有了。做腐女真幸福啊。” 原故鸿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秦宣永喜欢男人那是骗人的谎话。戳穿他的谎言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不过秦宣永对女人还算君子，应该不会怎么样吧？不过也不好说，秦宣永这次带队来帝京，随行助理可就雷亦乐一个姑娘，固然是雷亦乐长相漂亮个子高能力好会交际，难保没点别的意思…… “虽然是这样，女孩子还是要注意自保，一是秦总喜欢男人，也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会不会变；二是，总有其他男人嘛。”原故鸿忽然有些担心雷亦乐，这姑娘性子很烈，头先学生会里有个副主席仗势欺人，被她泼了一脸酒，这还是冯朗私底下告诉他的。说到雷亦乐，很多人佩服她的个性。后来雷亦乐也没受报复，毕竟雷亦乐大小算个公众人物，微博上粉丝也有几十万，和不少动漫、娱乐的企业有往来，她拉了一笔投资、拉到了金狮奖组织者的赞助在帝京大学举办金狮奖的颁奖典礼，学生会怎么着也得给她几分面子，去年那个副主席毕业走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雷亦乐满脸不在乎：“怕啥，我可是跆拳道的红带，打不赢还跑不赢啊？大不了不干了。” “也不是这个，有些事不是自己有本事就能做到的。权势，金钱，有时候会让人无法反抗。哎，我这有个朋友，在楚申市也算说得上话吧，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要不就今天吧，他妹妹也是帝京大学的，I院大四生。” “I院？I院我熟啊，他们学院漂亮妹子太多了。叫什么名字？” “李明珠。” 雷亦乐笑了，说：“明珠啊，她出国交流前，我和她版聚上吃过几次饭的，很能干的姑娘。她哥哥在楚申市很厉害吗？” “她哥哥叫李明秀，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没问过，总之不会太差，罩个人应该没问题。她父亲是XX省的省委书记。” “我去呀完全看不出来，哎呀我们那有个客户是隔壁一个什么市委书记公子的女朋友，跩得个二五八万一样，明珠菇凉一直很温和，很……不知道怎么描述啦，总之就是很好，她爹竟然是省委的？” “还是因为XX省不稳定，她爹有魄力，所以调过去坐镇，所以才是书记。要不，李书记可能会调回京再升一级。李家家风特别好，我以前给他们家做过几次饭，他家待人接物，一般人比不上。” “哦原来这样，那拜托你了，你帮我约明珠吃饭吧。”雷亦乐只是烈，不是假清高，能给自己找个靠山她还是愿意的。不过人和人交往就是这样，不能只求不给，她一时想不到能回报什么，那只好再回去想了。 89、再见秦宣永 原故鸿一笑，正想着要不现在就和李明珠说一声，手机却接入了一个电话——秦宣永。 原故鸿下意识地看看雷亦乐，雷亦乐已经喝完一杯咖啡，正在找侍者点第二杯，原故鸿接通电话，那头是秦宣永特有的低沉的声音：“雁子，有时间喝杯咖啡。” “这……我正在喝咖啡呢，要不明天？” “呵呵，明天好像我没有时间。你在哪儿？和谁一起？方便加个人吗？” “我啊，我在学校的雁南地下泊月地咖啡厅，和……你的美女助理一起呢。” “好，我马上就到。” 秦宣永挂上电话，原故鸿收起手机，雷亦乐紧张地问：“谁啊？” “你的总裁大人要过来喝杯咖啡。” “秦总啊？你认识秦总啊？” “我是云深集团的技术员工嘛，秦氏，你知道的，和云深集团有联合实验室。” “你还没毕业，就工作了？” “没办法，我有一整个福利院的孩子要养呢。” 雷亦乐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能和秦宣永直接通话、约喝咖啡，显然原故鸿不是普通的技术员工，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过分追问。 秦宣永说马上到，还真马上就到了，原故鸿估计他打电话的时候人正在泊月地门外。 他带着秘书直接走到他们桌前，雷亦乐大大方方地站起来：“秦总好。” “坐，别客气。在学校叫我秦哥吧，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他的秘书点了两杯蓝山，秦宣永抽出一根烟，又放回去，说：“你们关系挺好？” “学姐很照顾我。秦总，您老怎么有空请我喝咖啡？” “路过，想起你在帝京大学念书，顺便请你吃下午茶。本来前几天就该请你吃饭的，忙忘了。你们已经喝完了？再点一份，钱算我的。” “好啊。”原故鸿才不和他客气，立刻加点了四份喜欢的点心。 秦宣永摆手叫来服务员再加四份，又问原故鸿：“你几点的课？” “四点五十。” “还有一小时。”秦宣永说，“能慢慢喝咖啡了。小雷，你进公司快一个月了，我一直没和你聊聊，工作怎么样？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难处？” “很好，什么都好。” “是真话吗？” “真的。” 秦宣永勾起笑，问原故鸿：“是这样吗？” “嗯，雷学姐说秦氏就是最适合她的地方了。您老放心吧，学姐跑不了的。” “不是自夸，秦氏想留人，没有留不住的。小雷是高素质人才，更加要留了，是吧？哎，今年公司年会，交给你策划，怎么样？” “秦总敢用我，我就不会让秦总失望。就是学校这边要请假，可能不太方便吧。” “延长实习期而已，不会耽误学习的。” 他俩说话的时候，原故鸿就在琢磨秦宣永的表情和语气，怎么琢磨怎么不对，秦宣永平时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那一脸热情，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 看来必须得请李明秀帮忙照看下雷亦乐，不然…… 四点半，原故鸿先离开了，秦宣永给他送到咖啡厅门口，顺便还请他寒假去楚申市看兰花，他最近又搜罗了许多好兰花，天青云白也分了一株芽，看起来有点脆弱不过总算还算健康。原故鸿满口答应着，转过身就忘了。和秦宣永同处一室鸭梨实在太大，他才不要自讨苦吃呢。 晚上和邵骠鹞通话的时候，原故鸿随口提到秦宣永和雷亦乐的事儿，邵骠鹞说：“秦总出门从来不带女助理，这是第一次。” “那……他难道真的对雷学姐有意思啊？那雷学姐要是不喜欢他怎么办？” “你好像很喜欢你的雷学姐？” “放谁家有这样的姐姐会不喜欢啊。她真的是个很棒很棒的姑娘。” “好我知道了，放心，秦总那里有我，你说要找明秀帮忙照看，也是个办法，我回帝京之前约他吃个饭，顺便说一下。” “谢谢大邵，好像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荣幸之至。” “什么时候你能给我添点麻烦就好了。” “这个简单。大三暑假，来我这实习。” “去就去，你的公司可以放关系户吗？” 邵骠鹞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总得有点特权。大喵和小喵怎么样？” 大喵小喵就是那一对儿小猫，名字不是刻意取的，俩男人都没想起来要给猫取名字，原故鸿想找到它们就“喵”一声，等他发现俩猫已经把“喵”当成自己的名字时，已经纠不过来了。 想到两只喵，原故鸿也乐起来：“昨天回家给它们做饭了，它们因为主人不在，发脾气呢。你的草稿夹好像被它们挠成废纸夹了，阿姨还问要扔掉吗……要不是我拦得快，你那件飞鱼服也该成布条了。” “你没有暴揍它们一顿？” “它们有你这尊超级靠山，我哪敢揍它们？之前看不出来你还有当猫奴的潜质。” 邵骠鹞似乎又低声笑了一下，他说：“该打还是要打。”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两只猫装乖的样子和某人装无辜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他才舍不得揍两只捣蛋鬼。 “嗯，记得了。有你这句话，看我下周怎么收拾它们。哎，你那边怎么样？顺利吗？有没有扎手的点子？” “放心，一切都顺利，还是按计划回来，没有更变。我在诺国发现了一家很棒的改良种花菜，我把菜谱给你拿回来了。诺国的部长赠给我一整条三文鱼，到时候你和猫都多吃点。” “╭（╯^╰）╮，又拐着弯地说我是喵了。不说了，要熄灯了。早点回来，回来就休息，别跑来接我。” “好。你也注意休息，少接单。” “嗯嗯嗯……” 90、日常 邵骠鹞是第二周周末回来的，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条8kg重、已经经过红外杀毒灭菌的三文鱼。 8！公！斤！那！么！重！的！三！文！鱼！ 原故鸿和邵骠鹞最多能吃掉两斤三文鱼肉，差不多就是三文鱼最好吃的那部分鱼腩。 而这条鱼剔掉骨头内脏头部尾部和最好的鱼腩，怎么也得剩个10斤肉吧。 可以留一点点给两只猫，那也最多一斤。 想给老爷子送一些过去吧，邵骠鹞说老爷子分到了一条12公斤的巨无霸三文鱼。 自从前几年诺国给某个企图插进种花家黑社会势力的头头颁发了和平奖，种花家就断掉了90%的诺国进口项目，云深联合军方实验室、云深联合秦氏实验室、云深联合研究所材料实验室的一切研究成果都不对诺国出口。现在诺国终于撑不住服软了，这次邵骠鹞在优罗洲的访问途中，诺国政府集体出动，轮流上阵，终于获得了重启谈判的机会。如果没有意外，今年的和平奖和文学奖都会由种花人取得，种花家将视他们的诚意决定重开哪些贸易。三文鱼就是诺国诚意的一小部分零头。 “听起来是很好的消息。首长会给谁呢？” “种花种业的方教授。方教授的超级水稻，解决了数十亿人口的吃饭问题。早就应该获得这个奖，只是因为种花家被歧视，才一直只有提名。” “要是我啊，我就不要那个和平奖，我就自己弄个奖，专门给为种花家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的科学家。” “种花家也有，宁缺毋滥的那个种花科技年奖。方教授已经拿过两次了。” “那个虽不明但给跪的种花奖？嗯，很值得崇拜，不过为什么很少宣传？好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奖的含金量。” “非专业人士不知道也是好事，本来就是科学家自己的盛会。过多的外界关注，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学术界应该是纯净的。” “也许是这样。预先恭喜方教授给种花家争荣誉。你看生机药我是不是再给方教授做一颗原版的？” “可以啊。方教授最近发现种业实验室的培养基对水稻的产量有很强的正影响。可惜培养基太贵，投入产出不划算。” “我想想办法。”原故鸿说着，在脑海里踹一脚母树，把它吵起来：“有大规模、低成本增加作物产量的方法没有？” 母树一直在研究储存能量的方法，被原故鸿一踢，十分不情愿地爬起来说：“升级啦！升到二级三阶就有办法了！” “真的？”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啊！艾玛，能量储存研究没成果啊到瓶颈了，怎么办？” “节哀，帮不了你。” “没指望你帮上忙好吗？没事你去研究下怎么升级。” “这个我能怎么办？我长得慢，帝京大学古树多灵气多，增幅已经够明显了，那还是长不快，我有什么办法？” “那还是只好慢慢等咯，反正也快了。距离上次升级快一年了……这一年你和大邵的感情太稳定了，所以我很难获得突破唉。” “感情稳定也成坏事了？” “不能更近一层，当然是坏事。话说，大邵是快三十的人了，你呢也二十一了，你都快到法定结婚年纪了，你俩还谈什么精神恋爱啊。能滚滚床单吗？” 原故鸿恼羞成怒：“滚滚滚，参悟你的能量结晶去吧！” “╭（╯^╰）╮！死傲娇！”母树小小还个嘴，一缩身子继续研究它的能量储存方法。 原故鸿片好三文鱼刺身，拿什锦蔬菜又煮了一碗五分熟的，配香煎小牛排、法式鹅肝、盐焗鸡翅、玉米浓汤、广式白灼芥蓝，召唤邵骠鹞上桌子吃饭 邵骠鹞有些奇怪地问脸上忽然一阵红一阵白的原故鸿：“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不是。”原故鸿忽然很难为情，“先吃饭，吃饭再说。” “哦。” 饭桌上只剩下餐具相碰时的轻微的声响，还有两只喵从邵骠鹞脚下打架一直滚到原故鸿椅子底下的动静。 原故鸿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喝一口，又觉得有些奇怪，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从酒窖拿了这个，好像就是和母树对掐的时候吧。他马上放下酒杯，他得说点什么，比如老爷子，比如猫，比如男人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出口就变成了：“今晚忙吗？” “不忙。你有安排？” 原故鸿想说他就是随口问问，但是话到嘴边就成了：“啊，是啊。认识你好多年了，谈恋爱也快三年了。我们做吧？”话刚说完，他的手就抖了一下，勺子磕在碗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十分刺耳。 “好。” “啊？” “你反悔了？” “没没有。”原故鸿结巴起来，“我我，我就是紧张，有点紧张。” 邵骠鹞隔着桌子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日常任务。今天才开始做，已经很晚了。以后会习惯的。” 原故鸿的脸更加热，喂喂就这么把XX生活说成日常他都不会脸红的吗？果然自己的脸皮太薄啊！ 吃完晚饭，走完每天必有的散步，再回到家，餐厅已经收拾好了，原故鸿磨磨蹭蹭地翻出两个人的干净衣服，问在电脑前刷新闻的邵骠鹞：“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邵骠鹞锁定屏幕站起身来，他的影子给原故鸿带来强大的压力。他说：“一起。” 原故鸿还在晚餐的紧张中，没恢复，所以他继续傻傻地看着他：“啊？” “走吧。”邵骠鹞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套衣服，拽着原故鸿的手，直接拖进了浴室。 第一次做完，邵骠鹞的手还在原故鸿背上轻轻捋着，原故鸿趴在床上直喘，母树在原故鸿心里叉腰仰天长笑：“雁子！升级了！我就说！做做有好处！” “闭嘴！”原故鸿那个累哟，脑子已经成浆糊了，他把母树踢回去，气喘吁吁地对邵骠鹞说：“大邵，等等，停，停——” 邵骠鹞非常冷静地停下动作，刚刚做完么，他也没想立刻梅开二度。 “异能升级了，我得研究一下。” “是因为我们做了所以升级了？” “嗯……是吧。” “多做几次会多升几级吗？” “不会！绝对不会！”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试试看吧。” “谁要试！我不试！喂——” 结果当然是只有第一次有效。 其实也不是。 每次升级相当于母树的本体拓宽，它要将本体的状况巩固稳定下来才能准备下一次升级。所以升级之后它会进入稳定期，这期间给它再多灵气和能量它也无法吸收。过了平台期，可能又会有效了。 当然这一点，原故鸿绝对不会让邵骠鹞知道。 91、朋友 原故鸿非常生气某人执意要做一个注定失败的试验，直到第二天早上某人端着白粥来叫他起床、比平时多十二分体贴地关心他的身体情况他也没消气。 还好他有母树很懂事地用灵气温养他，不然他爬起来都困难，哪还能中气十足地和邵骠鹞冷战。 邵骠鹞亲手伺候夫人大人洗脸刷牙，喝水吃饭，终于气氛缓和了那么一点，原故鸿龇牙咧嘴地坐在床上，继续气鼓鼓地瞪邵骠鹞。 邵骠鹞依然很淡定，他找了个原故鸿肯定会接下去的话题：“你的异能怎么样了？” 原故鸿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上上次是液体净化，上次是大气净化，这次当然就是固体咯。海捕蝇草的变种。以土壤净化为例，种在标准土壤里，发芽后移入待处理固体中，会生长出藤蔓和夹子，夹住需要处理的固体并消化掉。大小可调节，有产出。”他直接弄一把种子交给邵骠鹞，又弄了几颗定位种子，“好啦。” “不急。”邵骠鹞照样把种子封起来，装进一个文件袋里，然后他漱漱口，搬着自己的手提，和原故鸿并排坐床上。 原故鸿很正经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他踹下去，最后他没有付诸行动，一是他身上还难受，二是踹不动，于是他只能哼哼唧唧地往里边蹭蹭，给邵骠鹞让出一块地方来，两人并排靠在床上的小沙发上，各自捧着自己的电脑干自己的事。 上午的阳光非常灿烂，两只喵追追赶赶地跳进卧室，最后在大床对面的沙发上安静下来，它们在阳光底下互相舔毛，腻歪成一团。 阳光太好，阿姨煮的奶茶也很好喝，原故鸿被懒散的氛围熏陶得无心做正事，在网上到处瞎晃，正好看到邵老爷子的微博传了一个练武的视频，还配了解释：“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早上练刀随手录的视频，邵家祖传刀法起手式、第一式：XXX，第二式XXX……详细解说陆续放出，欢迎切磋。” 底下评论有不少人问技巧，邵老爷子挑几个大家都关注的问题回答了，发现许多人没有基础，又发了条微博说一会再录个基本功的视频，方便没有基础的人学习刀法。 原故鸿虽然翻了转发，发现有不少人说老爷子是骗子，不由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已经限制了老爷子的微博回复和at，老爷子只要不刻意翻应该就看不到那些毫无理由的谩骂。 翻到一半，老爷子的at来了，是个小伙子问老爷子现在学刀法来得及来不及，老爷子直接at了原故鸿：“@杜陵鸿雁是十七岁开始学的，已经小有所成。关键在于坚持。” 原故鸿不由得惭愧起来，他在被子底下轻轻碰碰邵骠鹞：“以后轻点儿，不能妨碍我晨练。让邵爷爷知道我偷懒不锻炼肯定要训我。” 邵骠鹞很自然地侧头亲他一口：“好。” 原故鸿的脸立马熟透了。 不得不说母树靠谱的时候那是非常靠谱，至少下午的时候原故鸿就能行动如常。在邵骠鹞莫名地带着点兴奋的注视里忙活片刻后，原故鸿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一点点兴奋了——这位大概是觉得他恢复得很快所以他晚上可以不用收敛放肆纵欲？没门儿！ 但是原故鸿的坚持一点用也没有啦，第二天他还是没能起来晨练，邵骠鹞想让他请假在家休息，原故鸿觉得还好，坚持要回去上课，邵骠鹞没办法，送人到帝京大学，一直盯着他在教室里坐下，他才离开教学楼。在帝京大学的图书馆找几本外面不容易看到的书，也许是个不错的消耗时间的办法。邵骠鹞也是帝京大学毕业的，有校友卡，他的两个助理有通行证，三个人很顺利地就进到图书馆里面，邵骠鹞最后找了一本比较学术的书，在三楼靠窗的空座坐下来——那里正好可以看见原故鸿上课的教室。 他刚刚坐下来，两个年轻学生就在他对面坐下：“邵哥好。” 邵骠鹞微微抬一抬下巴：“你们好。” 坐在他正对面的冯朗十指交叉扣在桌上，咽口水的动作暴露了他的紧张，他努力地保持严肃的语气，说：“能单独谈谈吗？鉴于我和我的室友都很担心雁子。” “如你所愿。”邵骠鹞合上他的书，示意两位助理稍微走远一些。 周六上午的课是高数B。考古文博院对数学本来就有要求，原故鸿的数学一直也还不错，高数实在不是一门很难的课，不过原故鸿尊重年逾七十的康教授，所以他的课，原故鸿会认真地听进去并做好笔记。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凭借对数学的研究和几十年兢兢业业的授课，在科学家贡献榜上以六十三分排在第五百多名，预计最晚后年，康教授就会获得一枚生机药。 两节课一晃而过，原故鸿收拾好课本，急匆匆地冲出教室。 邵骠鹞的车准确无误地在门口停下，原故鸿跳上去，才发现后座上还有冯朗：“明朗，翰林，你们也在？” 冯朗露齿一笑：“嗯，图书馆遇见邵哥，邵哥请我们吃饭来着，现在这个点儿正好去接容易……你猜容易起床了没？” “肯定起了，他今天早上有个副本要下，估计这时候应该已经打完了吧？” 褚明翰说：“他说12点能打完，这时候应该已经下楼了。” 冯朗说：“他说能打完就一定能打完了。只要是打游戏，他能把时间控制到秒的。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能精准到每个微秒。” 褚明翰说：“没准真能。容易的潜力很大，非常大，我毫不怀疑如果他能像对待山口山——现在是剑网三——那样对待他的功课，他能全部满分PASS。” 冯朗说：“得了吧，你如果拿出一半研究古籍的时间研究课件，你也可以的。” 褚明翰没接话了，他的膝盖上还有一本古籍的影印版呢。 坐在前面的邵骠鹞对原故鸿说：“你有三个非常好的室友。” “嗯。那是。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邵骠鹞压低声音笑了一下：“明明有点怕我，但是他们依然来找我确认我和你的关系。” “啊……这个…——这——他们还真是什么都说啊。”原故鸿的脸又烧起来了。 “我告诉他们，我想和你结婚，我们家里人也都同意了。我们不是玩过就算，是认真想搭伙过一辈子。他们好像不是很相信，不过勉强接受了我的说法。你可以再和他们聊聊。” “这个要怎么聊啊。不过他们真的都是很棒的朋友。我很高兴我的室友都是好人。” “是的，都是好人。”邵骠鹞握住他的手。原故鸿有三个能理解他的感情并且在权势与朋友之间选择站在自己朋友这一边，的确值得高兴。 92、新发现 车子绕过一个转角，在75楼一单元门口停下，程容易捧着他的小P哆哆哆哆地打游戏，车门滑开，他头也不抬地跨上车，直觉找到褚明翰的位置，然后干脆利落地坐下，嘴一咧：“邵哥好。” “你好。” 原故鸿看一眼他手里的小P——褚明翰他娘送的礼物，问：“你下午几点下副本啦？” 程容易搔搔头发：“下午不下，大过节的团长要陪女朋友。女人哪，真麻烦。” 褚明翰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大一为了公会的人妖一掷千金的是谁？” “花钱不等于自找麻烦是吧。”程容易做个乜视的表情，两人又掐上了。 原故鸿撇开他俩，问冯朗：“你下午有事吗？” “七点上种花经济史。” “那翰林呢？” “他也是七点，历史系的教授约他喝茶。” “哦……那就是都有时间，哎大邵，我们回家吧我做饭请大家吃，你觉得怎么样？” 邵骠鹞和冯朗、褚明翰聊过之后，觉得这三位可以算在朋友圈里而不单单只是“原故鸿的室友”，愿意在自己家里招待他们，所以他说：“我同意，三位小朋友呢？” “我才不是小朋友！雁子的点心和海鲜做得超级好吃呀，我还没吃过雁子正式做的大餐呢，翰林明朗我们去吧。” 褚明翰无所谓，冯朗巴不得和邵家再走近一点，于是纷纷点头，原故鸿问：“我们回城西北的房子还是回城东啊？” “回城东吧，虽然远一点儿，但是可以给你们每个人找到一台电脑。” 程容易小小地欢呼一声：“邵哥您实在太体贴了！” 随便找了家馆子吃过午饭，大家浩浩荡荡地在菜市场扫过一圈，载着一大堆食材回到家中，邵骠鹞让助理弄来三台手提给原故鸿的三个室友，那三位还想在厨房帮忙来着，原故鸿只看了冯朗切的青椒一眼，立马把人都赶出去了。 和邵骠鹞的手艺差远了，果然只有经过军队淬炼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好男人邵骠鹞正老老实实地给两只喵大王梳毛挠肚子，经过很长时间的抓挠咬舔的斗争，现在他已经能很好地把握力道，让两只喵大爷能舒舒服服地摊平在沙发上。程容易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前提是不用他自己养，摸摸它们的毛，抱抱它们，那还是不错的，所以邵骠鹞给大喵梳毛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给小喵挠痒痒。 原故鸿到家的时间是两点半，下午开饭时间是五点，时间紧迫，香浓的汤当然没有了，丰盛的肉菜管足，一只东坡肘子——昨天腌好了半成品，做起来飞快，百合滑虾球，虾当然极鲜，百合也很甜，葱油鲫鱼——这是岑助理出去钓鱼的收获，香煎熏梅猪肉，邵骠鹞最近半年的新宠西红柿牛腩，小炒黑山羊，干锅斑鸠——这个是提前做了一半，想吃可以随时拿出来做完，正好用上了，啤酒鸭，里面放了一些魔芋，吃完鸭肉吃魔芋正好入味，又Q又滑又耐嚼，小点心香辣烤翅，汤有两道，竹荪青瓜火腿汤，东湖牛肉羹，蔬菜是邵骠鹞专属土豆泥、香菇菜心、辣汁冬瓜、高汤煲大白菜、黄酒煨豆腐、邵骠鹞新宠西红柿茄丝、邵骠鹞旧爱紫苏煎黄瓜，还有一些卤菜腌菜，主食是鲜虾饺子、南瓜粥和加了一点点红薯的米饭，邵家习惯在米饭里放红薯，米饭会更香，喜欢红薯可以盛饭的时候盛一点，不喜欢不盛就是了，反正这么多年过来，原故鸿没看见有谁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会明显地表露出来。 程容易是真喜欢，他和邵老爷子是一个地方的人，口味儿差不多，包括饭里的小红薯。程容易一口菜一口饭，食物美妙的口感让他忍不住连眼睛都眯起来，直说：“雁子我爱死你了！你的每道菜都是我的爱啊！满满满满都是爱！神哪赐我一个雁——呃——” 褚明翰随手挟一筷子羊肉塞在他嘴里，终于堵住了他的噪音。 原故鸿也笑眯眯地给他挟一只鸭翅膀：“喜欢就多吃一点，下回再来，要吃什么先和我说，我给你做。” 程容易拼命咽下羊肉，说：“好啊我要八宝鸭茶香鸡——呃——” 褚明翰又给他塞一块肘子，让他消音。 吃完饭没多久，邵骠鹞请司机送冯朗三人回学校，目送他们走上电梯后，邵骠鹞非常认真地说：“你有这三位朋友，我不在帝京的时候，才放心。” “那是，不过我的好朋友可不只这三位。还有王京，花妹子，李姐姐，芃芃……大家都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最好的，当然是你啦。” 邵骠鹞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邵骠鹞又一次亲了他的额头：“你也是，最好的。” 这一天是平安夜，一般种花人不过这个日子，但是情侣总是特殊一点，他们不管种花的还是国外的，只要是个节日，都能拿来当情人节用，即使是清明节。 原故鸿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他很遗憾地缺席了寝室的集体活动，相较而言，还是伴侣更重要一些，连周日的双学位课程他都翘掉了。这天是节日，邵骠鹞还有空，之后马上就是元旦，再下去就是春节，明年又是换届之年，邵骠鹞会非常忙，年前他就需要参加几个重要的会议，原故鸿希望在他忙起来之前能多陪陪他。所以周日原故鸿在家和他滚了滚床单，元旦节内部聚餐，原故鸿先回X城和原妈妈聚了聚，然后就跟着邵爷爷到帝京，陪伴老爷子接见各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作为邵骠鹞的伴侣出席各种宴会，以及——以三S级异能者的身份参加异能中心的年会。 二级三阶种子的初步使用方法和产物分析已经做出来了，二级三阶种子在改造土壤、处理废弃物上有奇效，被重污染的土地能在3天内恢复正常，如果以正常土壤为标准，一颗种子一天能将一吨核废料处理为正常土壤，并且产出极为稀有新元素和新化合物。替换标准物和待处理物，得到的元素和化合物，也是之前从未曾发现。 新元素原故鸿没有过多地了解，他只知道这些元素几乎革新了物理学界对元素的认识，新的毁灭性武器已经开始研究。 而如果将培养基作为标准物，以初次处理过的土壤为待处理物，改造后的土壤虽然不能培养原故鸿的特殊种子，却能对已有的普通种子产生非常强的增产效果和加快植物的效果。 原故鸿在异能中心的评级因此又提了一级。 种花联合种业已经准备了两亩二次净化土壤进行测试，作为感谢，方教授从试验田第一批收获的麦种里挑出一穗，托倪青衫带给原故鸿。 原故鸿一摸到那串大得不寻常的麦穗，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麦穗中含有非常非常非常微弱的灵气。 一般说来，地球上的植物，经过母树改造，可以产生灵气，灵气会通过改造它们的本体，让它们更健康、更茁壮，但是没有植物可以储存灵气，灵气时时刻刻都在流动、散发，不及时收取就会像黑山高原上的灵气一样散在空中。总之灵气不能被植物储存，不能被植物吸收，不能被植物利用，是双子星上的科学家的共识。 这一串麦穗，却将这个共识彻彻底底地颠覆过去！ 93、邵家人 倪青衫发觉原故鸿的表情有异样，问他：“麦穗不对吗？试验田的麦子生长期缩短了35%，增产量达到40%。方教授激动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是太对了。”原故鸿把还在做研究的母树拖出来，母树正累得慌，它彻底厌倦了能量、能量、能量和储存、储存、储存。 刚刚被拎出来的母树又软趴趴的不肯站起来，它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在原故鸿的示意下用灵气观察麦穗。 片刻后，它尖叫一声，立马沉回去继续它的研究，原故鸿想追问什么，母树伸出三根分枝，依次掰回去：“第一，这很正常，是好事，麦穗中的灵气可以遗传，但不能被人体吸收。每遗传一代损失3%，等比减少额外增加的产量和额外提供的生长速度；第二，我找到存储能量的方法了。灵气都能储存，我想比灵气更难储存的能量一定也可以用同样或者类似的方法储存。第三，我要闭关，没事勿扰，有事找鹞子。主人么么哒，等我出关！我要这个麦子酿的酒做奖励！” 原故鸿摸着麦穗，和倪青衫说：“你也是植物系的异能者，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只能说这个麦子，比普通的麦子健康强壮。” 看来灵气的存在很难被没有母树的人察觉。 原故鸿说：“我感受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是土壤的缘故。试验田的土壤可能不如培养基有效，但是总有点帮助。就是不知道衰减时间怎么样。” “教授在做实验，我今天晚上就回研究所帮助他，希望尽早找到规律吧。” “会的。我觉得，以后种花家的人，再也、再也、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这是方教授努力想做的事，能成功，老人家一定非常高兴。” “教授一定会成功的。要不我单独支援一批土壤净化种子给你们。” “好。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觉得这个种子不应该叫做土壤净化种子，不是净化，是进化。对了，你知道它的产物吗？平蕴说他们从土壤种子的合成材料中，找到一种非常容易转化为能量的物质。这种物质，可以取代铀、钚、氘，制成杀伤性比氢弹更强的灭绝性武器。反正术语我不懂啦，不过这种物质已经全部被核物理所接管，武器代号是……‘后羿’。” 他说的这个原故鸿知道一些，核物理所拿走种子的产物、给该产物定级别为绝密，需要原故鸿知晓并同意，他没想到的是武器代号为“后羿”。 很多很多年后，在地球人获得母树种子后不久，有人的寄生母树结出的种子就是一种叫做“后羿”的武器种子，爆炸威力极强，“后羿”是屠杀星际异兽、炸开星际航路上的不二选择。 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后羿”，和未来的“后羿”种子，有没有关系了。 原故鸿撇开未来几千年的事，说：“这个武器，这个物质，还有别的什么，我们能挂在口头说吗？” “有什么不能的。能让咱俩知道啊，那就不是秘密。一个‘夸父’，一个‘后羿’，冰山一角而已。等着瞧吧，有人要坐不住了。”话虽如此，倪青衫还是很快就转了话题，将谈话的重心转回联合种业，“如果试验田的实验结果能够实现推广，炸药抽出，咱们还能拿一次。” “那奖拿着有啥意义，提醒别的国家哭上门来，要求分享种子和技术吗？” “分享？咱又不是圣母。想要可以，拿东西来换啊，这不是最喜欢的吗？你用这要求，给咱们换了多少好东西啊。” “Ohno，一旦出现交易，就是要成立新实验室和新公司的节奏，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现在有一个公司三个实验室呢，都快烦死了。一想到上次建研究所之前的那些事，到现在我都腿肚子都打颤，再来一次——让我死了吧。” 倪青衫愉悦地笑了：“谁叫你的异能强大呢，这叫能者多劳。你还是学学你家邵总，铁人哪。” “学啥，大邵每天忙得那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和我见六十天就不错了，晚上说晚安的时候人还在帝京，第二天一早人就到了南半球谈判桌，太辛苦，我舍不得。” “那也没办法，邵总厉害，没有人能取代呀。如果种花家再强一点就好了，这样就不用管别的国家怎么想，不必担心会不会得罪某个强国，不想合作就可以不合作。有了绝对实力啊，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原故鸿稍微愣了一下下。倪青衫说的好像不错，如果种花家再强一点，更强一点，还要强一点，实力摆在那，谁还能在谈判桌上和大邵为难呢？原故鸿下意识地看向大邵，他在异能中心的宾客席上，与异能中心的负责人说着话。他似乎感觉到原故鸿的注视，目光也移了过来，两人隔着几米远对望一眼，邵骠鹞晃晃手里的酒杯，原故鸿一笑，然后低下头继续和倪青衫讨论。 他一定会让邵骠鹞少辛苦一点儿。他不敢说让邵骠鹞从忙碌中脱身，没事干纯吃喝玩乐那也不是邵骠鹞想过的日子，邵骠鹞还是喜欢做事的。那就让他掌握更大的主动权，至少，在交锋中不用顾忌太多吧。 这个元旦节，原故鸿是以邵骠鹞的伴侣身份出席各个社交场合的。当然之前，这个并不大的圈子也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他，一半是因为他的异能，一半是因为邵骠鹞。不过邵骠鹞一直没有带他出来见人，于是大家对这位“邵夫人”再好奇也得忍着，直到邵老爷子亲自带他出来为止。 邵老爷子的态度就是说他已经认可了原故鸿是邵骠鹞的伴侣，并视他为自己家庭的一份子，他将给予原故鸿足够的保护和尊重，触犯他选中的“孙媳妇”，与触犯他老人家无差。 邵老爷子的两任长子媳妇、两任次子媳妇、三子媳妇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儿，原故鸿相较而言还好一点，毕竟他有一个云深集团，三个大型实验室，以及异能者的身份。 从邵骠鹞的性向被圈内人知道，他们就在等着看——要么邵骠鹞终身不娶，要么找个伴儿，那个人伴儿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被他带到他们面前来，能被邵家认可接受。 终于他们知道了。 一个有点儿特别的男人，长相还算过得去，看起来很乖巧，不过从他搜刮其他国家的文物和资料的努力程度看，他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的吸血鬼，嗯，他尊重老人，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似乎很好说话，却从不做任何承诺。他很爱邵骠鹞，也被邵骠鹞爱着。 同样出席宴会的卫老爷子也表示了相当的喜欢和偏爱，在邵老爷子介绍了原故鸿之后，卫老甚至带着原故鸿走了一圈儿，拜访了几位南方的大佬——卫老起家是在南方军区，直到邵骠鹞过来带走他。 于是大家可以知道，这位是邵家的新宠，还是得到邵家盟友承认的新宠，地位牢不可破。 邵骠鹞将圈内几个同辈介绍给原故鸿互相认识——其中就有云深联合材料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常喜飞，以及当时曾经因为谈判无果和原故鸿、邵骠鹞大打出手的几个糙汉。 其中一个大大咧咧的大头兵还把原故鸿从邵骠鹞身边拽开，拽到自己爸妈跟前介绍说：“这就是那个雁子，就是和邵哥二打九赢了的那个。” 他爸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大大的块头，国字型棱角分明的脸，还有熊一样的巴掌，他用力拍着原故鸿的肩——那力气大得让原故鸿怀疑他是不是在代他儿子报那次斗殴的仇——然后大笑着露出一口铮亮铮亮的白牙：“好！不错！会打架！这才是军人的老婆——”然后他就被他老婆拎着耳朵押回座位了。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夫人，一个中等体型圆圆脸的女士，手上爬满了茧子，双眼明亮，精气外露，显然也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军人。 邵骠鹞很快就跟了过来，礼貌地向两位长辈问过好，又互相熟悉了之后，他们继续走向下一个圈子，等到侍者前来请他们入席，他们才一左一右陪着邵司令，簇拥着邵老爷子入席。 元旦开国宴，邵老爷子和邵司令一起，邵书记不在军队这个圈里，他在另一头，原故鸿第一次见到了邵家的其他人，邵爸爸的第二任夫人伍心怡，总参的邵三叔和袁三婶，特种大队的邵小叔和余小婶，邵三叔的儿子邵骠勇，邵小叔的女儿邵锦艳。见着两位叔叔，原故鸿才发现邵老爷子的遗传有多强，四个儿子全部和爹长得一样，到了第三代，邵骠鹞像奶奶，所以最得老爷子喜欢，邵骠骑和邵骠勇又和老爷子有七分像。 邵骠勇才二十多一点儿头，已经当了六年兵，现在是一个特种大队的精英队员。 邵锦艳十八了，是个文艺兵，从小到大念的都是军艺学校，经常被军艺借出去演戏、表演，现在已经小有名气。她长得过于漂亮了，又不单单只是漂亮，美得有辨识度，令人一见难忘。她继承邵小叔的五官和余小婶儿的气质，外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邵家老四的闺女。 邵小叔和夫人是奉子成婚，在那个年代，邵小叔把人未婚闺女肚子搞大了，还乐颠颠地回来告诉他爹，结果差点没叫老爷子打断大腿骨。 原故鸿听到这个故事时，以为余小婶儿一定很漂亮，才会让邵小叔一见倾心，用尽方法死缠烂打，谁知真人并不算特别美，至少和苗二婶没法儿比，只是周身的书卷气，十分淡泊安宁，她朝原故鸿笑的时候，原故鸿会觉得如春风拂面。比较有意思的是，刚才那个大大咧咧的大头兵是余小婶的外甥，单看外表，那一家和余小婶完全没有共同点。 邵家四个儿子，六个媳妇，只有余小婶儿家有背景，到了第三代，李明珠又算一个，她和邵骠骑只差领证摆酒，说好等她毕业，也就是新年七月就去民政局的，所以这次国宴，她只和李家父子一起坐了一会儿，就被邵骠骑领过来了。 94、突如其来的邀请 和长辈问过好之后，李明珠很自然地在原故鸿身边坐下，邵骠骑只好摸着鼻子坐到他哥对面，原故鸿则借着开餐前寒暄的时间和李明珠聊了一下，获知了一个巨大的八卦——李明秀接受大邵的拜托，罩了一下雷亦乐，其实也没做别的，就是下班后顺路接人吃个饭，“顺便”和秦宣永聊了一下，雷亦乐就再也不必担心以后了。 嗯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明秀现在在追雷亦乐，而雷亦乐好像也不反对。 为此，李明珠觉得他俩要是真结婚的，得给原故鸿和秦宣永一人一个媒人红包，虽然原故鸿和李明珠都觉得秦宣永肯定宁可不要。 他们俩低声交谈的时候，长辈们就微笑着围观，苗夫人不在这边，气氛相当宁静自然，邵老爷子不和他们在一块儿，他在主宾席，时不时和身边同等级的大佬说几句话，然后那桌人就齐齐看过来，看得原故鸿和李明珠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毛。 邵骠鹞轻轻扯一扯他的手：“还习惯吗？” “嗯……我会努力适应。” “不必勉强，这样的宴会一年也就一到两次。我不常在帝京走动，并没有很多这样的社交需求。将来你还是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那最好了。”原故鸿还真有点担心以后的应酬会多起来，邵骠鹞这样说，他就立刻把那点小忧虑忘到脑后，接着就把新鲜出炉的八卦告诉邵骠鹞，邵骠鹞说，秦宣永大概是想借着自己是同性恋的八卦让雷亦乐放下戒心，结果却让李明秀捡了个大便宜，这真是……喜闻乐见坑自己啊。不过秦宣永未必有多喜欢雷亦乐，顶多是觉得这姑娘长得好看有能力，可以处一下看看。如果是真喜欢，不会潇洒放手，就像原故鸿和邵骠鹞，也许刚谈的那会儿也许还有些迷茫，两年过去，到如今，已再无他人插足的可能，那么自然的，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放开对方的手。 元旦节有3天假日，作为学生，原故鸿的空闲时间比邵骠鹞多2天。前三天他都陪着邵家人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或者是参加异能中心的年初聚会。最后的两天他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做，就是像正常家庭的主妇一样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缝缝衣服，做做菜，等邵骠鹞回来，两人就一起吃饭，或者打开家庭影院，听一场音乐台的交响乐。 假期结束的时候，母树打着哈欠从精神世界出来了，它成功了。 能储存灵气的麦子给了它灵感，它参照灵气麦子的内部结构和运转方式，将能量压缩起来，最后形成大小不等的绿色结晶。想使用时轻轻敲破它的外壳，结晶就会释放出它里面的所有能量。 对母树来说，储存能量这件事带来的喜悦，远远及不上“攻克一个大难题”这件事带来的成就感。所以它得意洋洋地炫耀了自己的聪明，获得原故鸿的夸奖之后，就顺便把那一大堆能量结晶清理出来，原故鸿捧着能量结晶，很辛苦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颤抖。 天地也，每一颗能量结晶都蕴含着大量的能量，打碎最小的那一颗也能轻松夷平一片大楼吧——即使不能，他也不想尝试。 原故鸿最后用藤蔓把种子分开包裹好，放在柔软的防震泡沫里。邵骠鹞听完原故鸿的描述，拿走了其中一颗。 开学后，原故鸿忙于应对各种期末考试和论文，邵骠鹞说能量结晶非常重要，希望能拿走其中的一部分，原故鸿和母树确认了一下，母树表示那些结晶都是多余的，随便用。邵骠鹞一颗也没给他剩下，不等原故鸿问，他就给出了原因。测试用的能量结晶被送到能源所进行测试，因为测试人员对它的能量预估不正确，结晶打破后释放的能量冲破了防爆控制罩，毁掉了一整个测试舱。能源中心的负责人还和他抱怨，这个东西没研究清楚前怎么能当能源使呢，明明该送到核物理中心啊。 原故鸿对此表示遗憾，不过他提醒过这东西的潜在威力，能源中心不听，那他也没办法么，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而且还极大地激发了大家的研究热情。 相对的，原故鸿假期的第一天就这样泡汤了。他刚刚从考场里出来，就被邵骠鹞派来的警卫送上车，直接来到某个山腹里的基地。 不得不说，没有邵骠鹞保驾护航，原故单独招架那——么多科学家、军人，非常困难。这还是因为元旦节邵爷爷带他认了个门儿，他们不敢过于逼迫。 看在一切都是为了种花家的份儿上，原故鸿忍了。 能量结晶不是种子，这是母树所有的产品中，唯一一种能解释内部构成和使用机制的。 原故鸿花了大概六个小时解释能量结晶的用法。能量结晶中的能量是一种波，通过解析波的函数，实现对波的压缩，压缩几万几千万倍后，能量会被压成实体，能量波函数与函数之间互相勾连，形成一个小团一个小团的絮状物，继续压缩，直到无法再勾连其他能量函数为止，这时候再用一种稳定的能量波形成保护壳，能量结晶就成型了。事实上这和量子传送有一定的相通性，当然，比量子传送更难做到。种花家的量子研究已经非常超前，他们已经实现了用量子技术将一个物体瞬间传送到几千里之外的地方，量子炮也已经通过初步测试，军备专家和物理专家正在试图将它实用化，这很难，不过比压缩能量更容易。 母树能轻易地将能量压缩成结晶，是因为它自己没有实体，它自己可以看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能量场，在能量场里，压缩波一点也不困难。然而在地球自然环境下，压缩波就不那么简单了。 不过，只要知道一些相关的参数，和压缩的过程，种花家的科学家，总能想办法做到。 结束六个小时的讨论之后，原故鸿一身疲惫地回到学校收拾行李。 程容易通宵看完书参考回来倒头就睡，原故鸿尽量快尽量蹑手蹑脚地收好东西，以免打扰他的睡眠。他的行李很少，所以他很快就收拾好了，然后他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发呆。 邵骠鹞在西半球，这个点儿应该还没起床，原故鸿不想打扰他。 但是孤军奋战这么久，他很累，很想听听邵骠鹞的声音，他费了点自制力按下这个打算。 至少等米国西海岸到上午早饭时间。 原故鸿这样想着，紧接着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闪出寝室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底下，原故鸿甚至没看通讯名片，直接接通了电话。 邵骠鹞的声音一如往常：“我听说你受到了军部的邀请。” “您可以直接说那是胁迫。” “是的，是胁迫。那么你还好吗？” “挺好，就是和那么多老狐狸斗智，累得慌。” “我不在，让你受苦了。” “你当然不可能一直在，我不能一直靠你保护。我总得做些什么。你那边现在几点？” “你说呢？” “好吧我知道，早上四点。不要告诉我，你一整晚都没睡？” “睡不着。” “因为我？” “是。有些担心，现在听见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熬夜不好，希望没有下一次。你快去睡吧。” “我尽量。那么晚安。” “安。” 95、原妈妈的打算 电话挂上，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刚刚还没精打采的原故鸿瞬间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 情人的安抚，真是无上的灵药。 司机打来电话，通知原故鸿他到了，原故鸿拖上行李下楼，楼下俩警卫在门口等着，车上还坐着一个警卫。 人有点多，原故鸿很不自在，却没说什么。 邵骠鹞不在原故鸿身边的时候，原故鸿就老老实实跟着警卫寸步不离。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遇险，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给别人找麻烦，或者真的不怕万一。 尤其超级麦种和能量结晶出现，原故鸿直觉总有一天他的宁静生活会被打破。过于超前的东西，总会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在风雨到来之前，还是让他多享受一下平凡的宁静生活吧。 这个时候邵老爷子的《每天刀法教学》系列视频已经全部拍完放网上了，正琢磨着没干货继续赚粉丝，战争分析是不错的干货，不过回忆过去，对邵老爷子来说有时候是种折磨，所以战争分析邵老爷子只愿意偶尔做一做，军备方面的干货，又往往受到保密限制，不能乱说。原故鸿回来了么，老爷子终于有了新干货——每日刀法视频一直是他的独角戏，现在终于可以对打了。而且以原故鸿这一表人才，放视频里，相信绝对不愁转发量！ 于是原故鸿刚回家，还没疏懒几个钟头呢，第二天早上就被老爷子拖起来练手了。 试图欺瞒老爷子是不对的，所以原故鸿非常忐忑地在做准备活动时就和老爷子坦白说：“爷爷，最近，我有那么几天，没好好练过。” 出乎意料的，老爷子一点也没生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就很好。我相信你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是的。”原故鸿稍微有一点点尴尬，这个理由实在不太好说出口么。 老爷子也没追问，两个人各自活动了关节和肌肉，原故鸿打了一遍拳，接着就是刀法，先演练三遍，然后是实战。 两人的刀都没开刃，不过打中一下也够疼的，老爷子和原故鸿身体素质都还不错，被打中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真打起来两人都没手下留情。 他们实战的时候，昌秘书和两个小伙子就拿着一台摄像机在旁边录像。 第一次打完，老爷子看了录像的效果，又找原故鸿录了几段拆解的近镜头，直忙活到八点半才录好。 原妈妈抱着一只小狗，牵着几只大狗，浩浩荡荡地从小路上经过，远远地就朝他们打招呼：“哎，练完了吗？下山吃饭了！” “马上就来，妈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原故鸿把刀放回老爷子的兵器架上，换下练功服，出门一看老爷子也收拾齐整了，昌秘也好了，原故鸿赶紧凑上去从原妈妈手里接下大狗的牵引绳，问：“妈妈，你怎么上来了。” 原妈妈说：“粥都要冷了还没见你们下来，我就上来看看。怎么今天拖这么久啊老爷子？” “和雁子打得高兴，忘了时间了。”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他顺手拍一拍海狸的头，说，“老婶子今天气色不错啊，因为雁子回来所以高兴的？” “哈哈自从雁子叫我帮他遛狗，我这一天要走上七八里路，人见了我都夸我气色好。都是宝贝儿的功劳。”原妈妈掂一掂怀里的小贵宾，红光满面的像开了桃花一样。 小贵宾是原故鸿弄来的，就是从买暇步士的那个犬舍弄的。 老爷子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会儿，问原故鸿：“我那个狗儿呢？” “还才满月，不急着抱回来。我有去犬舍看它，很健康。等三月份我就给您抱过来。” “给我？不要。我是让你养。”老爷子眯着的眼稍微睁大了一些，“难道你以为我会想养个哈巴儿？是你，不是我。”他背起手，昂头阔步地前行，很快就超过原故鸿，超过原妈妈。 原故鸿和原妈妈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原妈妈问：“老爷子为啥要你养一只狗？” “谁知道。养就养吧。” “可学校宿舍能养吗？你在北京的房子里又没人。” “养在大邵那里嘛。” “邵大校家方便吗？大校又没有女朋友？” “——呃，没有。并没有。哎呀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老爷子不会让我做我做不到的事。” “你这混小子，嗬，嫌你娘多事啊，别人的事我还不稀得管呢！” “是啊是啊，我知道妈妈最爱我了。”原故鸿小小地和他妈撒个娇，原妈妈养的孩子多，到了原故鸿这个年纪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哄她开心的就很少了。原故鸿毫不忸怩的直白的表达，她非常受用。 母子两个一边说笑一边走下山，老爷子就在前面，不远不近地吊着。 荒山上积满了雪，正是围着火炉吃火锅的好时候。 早餐很简单地打发掉了，午餐则非常丰盛，邵老爷子的晚辈孝敬了一只鲜美的小羊，原故鸿把它送到菜场上收拾好，做了三大锅喷香的羊肉锅仔，足够院里上下吃好了。过几天还有一顿杀猪饭，老爷子吃着羊肉，还惦记着院里那头肥嘟嘟的猪，一直在唠叨哪哪哪个部位要怎么做，原故鸿边吃边答应着，不时还给个建议。 大概是进入尾声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吃完离开，就剩下昌秘和几个警卫，原妈妈也吃完饭了，她搁下碗筷，看看四周，忽然低声问原故鸿：“雁子，你……谈朋友了没？” 原故鸿哽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有啊。” 原妈妈一脸失望，然后又一脸期待地看向老爷子：“邵将军哪，您看我们家雁子，人品怎么样？” 老爷子竖起大拇指：“好哇——” 原故鸿直觉他妈要坑他，他插入两人的对话，打断它，说：“妈，你说这个干嘛。” 原妈妈瞪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去去，你吃完了出去看书，快去快去。” 原故鸿看看老爷子，老爷子也挥挥手，让他离开，那他没办法，只好放下碗出去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原妈妈把椅子往邵老爷子的方向又拖近了一些，然后用一种带着恳切和不安的语调说：“老爷子，您曾经和我聊过，秦总，他喜欢男人，是吧？” 邵老爷子一瞬间想了非常多事，然后他淡定沉稳地说：“是的。不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原婶子觉得呢？” “啊，他们自己的选择，外人说不上话。”说得上话的人又不一定会听话。原妈妈腹诽了一句，接着问：“我在网上查了一些这方面的情况，不过我不太会用电脑，查得也不太多，那个听说部队里，喜欢男人的人会多一些？” 邵老爷子难得地迟疑了一下：“嗯……也许，我没研究过。你问这个，有事？” “啊，是啊，那个，我有一个……侄子，人品非常好，非常好，但是就是，和那位秦总一样。不过他很洁身自好的，长到这么大，也没谈个伴儿，当然他人很聪明，人品也很好，那个……不知道您能不能介绍几个部队里靠谱的孩子呀？” 96、从相亲开始 原妈妈和邵老爷子在聊天的时候，原故鸿就无可奈何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的房间里浮着淡淡的兰花香，这几年他搜刮来来的兰花已经长得和疯草一样了，有母树的强效改造，现在它们不分四季，想开花就开花，想分芽就分芽，所以他的房间一年四季都浸在兰草的香气里。 原故鸿现在已经不靠它们提供灵气，但是收集兰花的习惯他保留了下来，他不在的时候，原妈妈会好好地照料他们。 母树一直很喜欢兰花，它仍然念念不忘秦宣永的天青云白，即使它已经有了一株天青云白的分芽。 给所有的兰花一些抚慰，让它们继续安安稳稳地成长，原故鸿心神不宁地打开电脑，刷了一会儿论坛，然后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进去。 他想他得和母亲大人聊聊，鉴于他离开前，母亲大人和邵老爷子的话让他如此不安。他待机了他的本本，然后跑下楼在活动室等着妈妈。 这时候中小学都会还没有放假，孩子们几乎都在学校，福利院显得空荡荡的，护工叔叔和阿姨高兴地和原故鸿打着招呼，原故鸿在窗边坐下来，剥着开心果，注意着对面餐厅的动静。 他并没有等太久，差不多下午一点半吧，邵老爷子和原妈妈就出来了，看他们的表情，应该聊得还不错。原故鸿离开活动室，上前扶着原妈妈，和邵老爷子愉快地道别，邵老爷子有些古怪地看他一眼，让他下午到山上去，原故鸿答应着，接着就和原妈妈进了活动室旁边的办公室。 “妈，你和邵爷爷说什么了。” “还不是为了你呀。”原妈妈嗔怪地说，“虽然这个和你一样喜欢男人的人是不多，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是不是？” 原故鸿有种囧囧的预感：“我并没有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呀。妈，到底说什么了。” “没准备就吊着那一个人了，那为什么这么久没看见你谈朋友？是是是，妈知道，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不好找，基数小，难得遇到，那是没办法对不？我是请老爷子从部队找那么几个靠谱的男孩儿，大家认识认识，不是说就一定要谈，只当是交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妈……你怎么会想到找邵爷爷打听这个的？” “我又没直说是帮你打听。我不是看见网上都说部队里当兵的人好素质好，喜欢男人的也多嘛，这不好找吗？那放着你邵爷爷这个部队的头头不用，那不是浪费吗？” “妈你上的什么网，谁说当兵的里头喜欢男人的多啊？你看邵老爷子，他自己是天下第一妻奴，四个儿子都是部队出来的，不都娶了媳妇吗？几个孙子，老二已经订婚了，和明珠姐是青梅竹马从没想过别人，老三虽然没有女朋友，那注意力也从没分给男人。我那个室友王京，算上他爷爷，家里一共八个大头兵，有一个喜欢男人的吗？就是他自己，也和花清影在谈了。掰着手指数一数，有几个喜欢男人的？” 原妈妈涨红了脸，然后露出一个带着狐疑的表情：“听起来好像是这样没有错。不过为什么，你直接略过邵大校，从他弟弟开始数起？” “呃……”原故鸿无语，他妈妈什么时候这样敏锐了？“他……我……不是很了解。” “是吗？不了解？就你俩熟得那样儿还不了解？”原妈妈半信半疑，“算了我不管你们。不过总之，如果邵将军给你介绍人认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收拾整齐了去见见，不准整幺蛾子！” 原故鸿心里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难怪邵老爷子让他下午去山上。 原妈妈见他唠唠叨叨地说着原故鸿从小到大啥都好，就是谈恋爱不好，让她整整一年都在担心等等等等，原故鸿一个字也没敢辩解，早知道当初把大邵供出来了，或者之前妈妈问他有没有谈恋爱他说在谈也没什么啊，当时怎么就下意识地说没有呢，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来圆…… 被原妈妈念叨了半小时，原故鸿才有些狼狈地离开，而门口，昌秘就在那儿等着陪他去见老爷子。 山上老爷子正喝茶逗八哥呢，八哥是杏子成熟的时候自己飞来的，老爷子的红杏院果子多，招来了好多飞鸟，以这只八哥最通人意，经常飞下来陪老爷子玩耍。 原故鸿进门的时候，老爷子就掰着个橘子和八哥做游戏，听见原故鸿的声音，老人家掀一掀眼皮：“坐。你和鹞子的事儿，怎么还瞒着你妈？” “我后悔了。头先是怕妈妈受不了，觉得是大邵哄骗我，不待见大邵，才骗妈妈说是别人。原本打算慢慢地假装和大邵是后来才在一起的，结果……一时嘴快。都是一时嘴快。” “没关系，让鹞子和你相个亲，就当是现在才开始谈么。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当初你们应该说真话，做孩子的怎么能欺瞒长辈？” “嗯，我错了。” “知道就好。”老爷子说，“不过你妈关于部队的这个印象是怎么来的？简直匪夷所思。” “妈妈说是在网上看到的。” “我得看看网上是怎么说的。鹞子是小年夜回来吧？” “是的。” “小年夜正好安排你们第一次相亲，节奏把握好没准今年过年你能和鹞子一起过。” “谢谢爷爷帮我们一起瞒着妈妈。” “谢啥，唉，小辈儿遇到麻烦不就该长辈给你们兜着吗。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哎。” 晚上和邵骠鹞每日一聊时，原故鸿稍微提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邵骠鹞在那头笑得不能自已，被原故鸿恼火地打断了几次，他才正色说：“假装是才开始谈好像也不错……鉴于我们已经分离了半个月，小别胜新婚，对吧？” “谁要和你胜新婚！如果你只是为了嘲笑……喂你还笑，喂！” “咳，好我不笑了。不过你不觉得这个真的很有意思吗。明明已经很熟悉了，却要假装不太熟。已经是伴侣，却要假装相亲。” “不觉得。但是谁叫我自作自受呢。哼╭（╯^╰）╮~” “我很期待。” “小年夜啦，没几天啦。算算时间，你已经在外面飘了十三天，离小年夜还有三天，突然觉得时间好长。” “是的。我很想你。” “我也是。呼，还好只有三天了。捏~我会在一天准备好杀猪饭，除了肘子，你还有别的需求吗？” “干煸猪颈肉？” “这可不是什么合适的搭配，不过只要你喜欢——那我等你。” “我一定尽快到。也许私人飞机是个不错的选择。圣诞节前，米国的一位先生向我推荐了一款小飞机，正好元旦我和元部长聊过，报备很简单，要找个驾驶员也不难，航线更好解决，鉴于我有出不完的差——这真是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我宁可没有这个理由，没有这个需求。比起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并引以为傲，我更希望，每天晚上都能在餐桌上看见你。” “不是每天早上而是晚上？你确定？” “……你够了！” 那边又是一串笑声：“那么晚安，早些休息。” “哼，你也是。安。” “安。” 对于恋人来说很漫长的三天，一下就过去了。 原妈妈对于老爷子能在三天内给约个靠谱的人非常满意，“邵将军是那——么大的官儿，能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事，咱们得常怀感激。” 原故鸿彼时正在和猪颈肉奋斗，嫩滑软糯的猪颈肉不太适合干煸，不过这是邵骠鹞想试试的。他想让某人高兴。 原妈妈说：“做完这个别做了，好好收拾一下，人家上门来谈，多有诚意。” “做一顿好吃的不是更有诚意吗。妈，您别管我啦，放心好了。啊，妈您回去坐着织毛衣吧，我要一条两米长一米宽的围巾哈。” “又嫌你妈多事，以后我不管你了！”原妈妈给儿子一个爆栗，到底还是回活动室织毛衣去了。 下午三点，原故鸿准备好了晚饭的食材，回到活动室拿妈妈的老旧电脑上了网，同时找到了他妈关于部队的印象的来源——浏览记录全是小说，看小说得到的印象能符合真实情况吗！ 同一时间，邵骠鹞在首都机场着陆，登上自己的座驾，在后座开始补眠。 五点，原妈妈把儿子推到房间里洗澡换衣服，原故鸿懒得提醒老人家一会还要做饭，把自己洗洗干净擦干头发，又翻了一会儿菜谱。 邵骠鹞的座驾在帝京X城高速上飞奔。 六点，老爷子和原妈妈先吃了晚饭，老人可不能挨饿。原故鸿吃不下，最后拿两个小点心应付。 邵骠鹞的座驾终于到了X市辖区。 七点，小朋友们开始争抢电视机的遥控器，原妈妈交代护工们照看好淘气鬼，陪着儿子来到邵老爷子的院子。 鱼冻，养生酒，干煸猪颈肉，水晶肘子，毛氏红烧肉，牛肉炖小南瓜，干锅羊肉，尖椒五花肉炒葛根粉片，腊肉藜蒿，鸡汁白菜，素蒸三丝，肉末茄子，三鲜汤，鱼头豆腐汤，紫米粥，红薯饭。 完美。 97、相亲宴 邵骠鹞的座驾终于驶入红杏院附近的停车坪，邵骠鹞迫不及待地跳下车。 天上有点雪，岑助理赶紧给他撑伞，邵骠鹞说：“别打了，赶紧走。” 岑助理只好将他漂亮的黑伞收起来。快到门口的时候，邵骠鹞又说：“你明天早上回帝京，年后再过来。” “是。” “这是放假，早点回家见亲人。” 岑助理愣了一下，又赶紧快步跟上去。 邵骠鹞已经交上通行证，进了门，直奔客厅。 客厅里，原妈妈和昌秘愉快地聊着天，邵老爷子坚持哪有世上没有长辈等晚辈的道理，所以根本就不在客厅。其实真实原因是，作为被医生禁止吃宵夜的人，对着一桌子喜欢的菜，那简直太残暴了。 推开门，暖和的风扑面而来，邵骠鹞将大衣和帽子挂在衣帽架上，原妈妈满面笑容地迎向来客，然后她的笑容石化了——“邵大校？” 邵骠鹞带着笑意微微低头：“原婶好。希望没有让您过于吃惊。” 原故鸿在他妈妈背后做个鬼脸，邵骠鹞忍住抱抱他的冲动，礼貌地和原妈妈寒暄几句，然后在原故鸿对面坐下。 原妈妈很快就从石化中清醒，却发现想好的开场白全都派不上用场。 邵骠鹞非常自觉地端碗吃饭。 在国外出差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尤其是吃的。 原故鸿也饿极了，他也没话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怕一说就露馅。 岑助理接替昌秘的位置，昌秘上楼请邵老爷子。岑助理试图让气氛活跃一点，捧着小碗说：“陪老大出差啥都好，就是吃不好。外国人吃的，那能叫食物吗？” 原妈妈总算找到了话题，她顺着说：“是呀，我在网上看见介绍外国佬吃的，哎哟哟，糟蹋食物哟。” 两位年长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邵骠鹞和原故鸿则埋头苦吃，两碗饭下肚，邵骠鹞终于放慢了速度，原故鸿也吃得八分饱了，晚饭他一向只吃到这儿。 岑助理和原妈妈的聊天也快无以为继了，原妈妈瞅着儿子吃完了，暗中推他一把：“你就不说点什么？” “一年四季要见好多次的，有什么可说。又不是陌生人。” “是啊，原婶儿，我和雁子也老熟了，以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这么想了，还真挺合适。您要是不反对啊，我就和雁子先处着？” 原妈妈觉得他这说法很靠谱：“真是老熟人了，也知根知底，雁子你怎么说？” “问我啊？我也觉得挺好啊。”原故鸿看看邵骠鹞，他朝自己眨眨眼，眼中满是笑意。 原妈妈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那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搀和了。你们都是大人，我也不多说什么，就是，别像孩子似的淘气，多忍让，多宽容，过呢就好好过，过不了呢，好说好散，咱即使做不成老来伴儿，也不做仇家。”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邵骠鹞又添了一碗饭，把牛肉撸光了，端着酒慢慢地喝着，等原故鸿和原妈妈说完了，他才说：“爷爷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原婶儿，过几天我和爷爷要回帝京去开会，您看，我能带雁子一起去吗？” “过几天？”原妈妈又狐疑起来，“你们这节奏也太快了吧？” “这不是因为我和雁子熟嘛，都这么熟了，哪还慢得下来？” “是这样吗，雁子？” 原故鸿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邵老爷子下楼了。 老人家慢慢走到空沙发上坐下，慢慢说：“这是我的意思。鹞子在这才能住几天，马上要到帝京去，一去又是二十天。不如让雁子一起，雁子年纪小，但是鹞子年纪可不小了，耽误不起呀，让他们快一点度过磨合期，我才放心。我年纪在这摆着，哪还能等他们慢慢来啊。” “邵将军说的也对啊。那雁子你怎么说？” 原故鸿犹豫了一秒钟：“要不，大邵先回，我和妈吃完团圆饭再赶过去。” 原妈妈听到这句就懂了，所以她叹口气，说：“得啦，你和大校走吧，唉，我是那绊着儿子不让儿子走的人吗——不过初七得回来。” “嗯嗯，我记得呢。”初八要上山扫墓的，原故鸿当然得回来。 邵骠鹞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到这里他已经喝光了他的酒，然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对原故鸿又笑了笑，他可不敢再说什么，原妈妈对于儿子的事总是敏感极了，还好有爷爷。 春节比元旦更让人烦躁。 走不完的活动在等着邵骠鹞。 有邵老爷子在前面撑着还好，毕竟代表一个家族的拜访和被拜访都会由老爷子出面打理，邵骠鹞和原故鸿只要保持得体的微笑就可以了。 如果邵老爷子闹脾气不肯担起家主的责任，那邵骠鹞就倒霉了，老爷子是可以对别人发脾气的，但是邵骠鹞不行。就算再不给面子，表面还是得过得去，尤其是面对那些和爷爷一样老的老头子。 就是这样的情况，邵骠鹞还是陪原故鸿走了一趟异能中心的团拜宴，不得不说，异能中心的团拜比其他任何单位的都精彩。稀奇古怪的演出毕竟只有异能者才能做到么。 邵骠鹞顺带解释了一下，能量结晶目前只能由异能者制作，产量非常小，仅作研究使用。有一个异能是能量场的S级异能者，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场，只能被拘在特殊的控制房里，自从将能量场拿来压缩能量结晶之后，他终于能出来走一走了，只要他时时刻刻都记得压缩能量，就不会引发乱子。 这么说起来，有些异能者也挺可怜的。 倪青衫没有出席宴会，除了他，还有三名植物系的异能者不在。邵骠鹞察觉到他的探视，又解释了一下他们的去向——超级种子工程，如果试验成功，最晚明年秋天，原故鸿又要多开一个实验室了，他们已经连实验室的名字都想好了，依旧是没有创意的云深——方珂联合种业实验室，超乎原故鸿意料的是，方珂种业表示如果云深集团的负责人直接挑头，那么他们那边会以方珂教授带队洽谈。 方珂种业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以主持实验室的教授人名作为名的实验室，或者说公司。方珂教授本人是一位毋庸置疑的顶级科学家，几乎只醉心研究，从不出席其他场合。 和这样的科学家合作，是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即使他们的合作方式只是不太深入的项目式，即使原故鸿也没多少机会和方教授本人正式谈一谈，能见上一见，那也足够了。 聚会结束，回家路上，原故鸿还有点兴奋地说着自己对这位科学家的敬仰。邵骠鹞无可奈何地忍了一路，直到把人带上床——哈，终于满意了。 98、程容易 走完所有的宴会之后，初七原故鸿回X城准备扫墓，邵骠鹞则代表邵家参与新一轮的政治角逐。 邵家一向是强势的，因为强势，所以不惧挑战。邵老爷子不稀罕靠别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第一他不需要巩固，他并不企图保留现在的地位，第二他并不期望给子孙后代以过分的庇护，子孙有能力子孙自能晋身，子孙无能那就不要尸位素餐了。于是邵家不联姻，不结党，所幸邵家二代三代能力都不错，没有堕了邵老爷子的威风。 过去的政治角力里，邵家已然很强势，现在有云深集团的支持，更加锋芒无二。幸而邵家一向不谋私，无偏向，更没有政治企图，在上层那是出了名的听话——虽然军不干政，但是有军队的势力在，想支持几个人完全没问题，大家也都是这么干的。可是邵家很少这么干，有那么几次，也是不得不为之，毕竟邵家不能表现得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而世上也总会有那么几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出身贫寒，需要一个势力扶持才能走下去。 每年的势力角逐，邵家主战场都在军队。除了邵书记，他的战场在政界。不得不说这是一位很有魄力和手腕的男人，他应该会继续担任黑山省的省委书记，然后到下一届就会回到帝京了。 李书记也一样，XX省在他的掌控下平静了不少，不过看上面的意思，对XX省还是不放心，所以李书记也会继续连任，李明秀升了一级，楚申市的组织部副部长。原故鸿以自己浅薄的政治常识分析，可能是出于补偿，他爹已经做了十六年省委书记，还得再做四年，这个位置绊住他太久了。李明秀太年轻，过于年轻的人担任过于重要的职位，是福是祸，不太好说。不过正式任职会在年底公布，那时候李明珠已经正式嫁给邵骠骑，相信有这样给力的姻亲，李明秀也不会太难过就是了。 正月十五老爷子回到X城疗养院，邵骠鹞还在京里和人周旋，邵骠骑和李明珠跟着来了。 李明珠气色更好了些，她有些幸灾乐祸地谈起她哥哥，元旦那会儿，雷亦乐还没追到手呢，家里意见先来了，比起豁达的邵家，显然李家更传统一些，他们在乎另一方的家世，所以李书记娶了章家千金，李相权嫁的也是门当户对的孩子，李明珠早早定亲就定给了更高一些的邵家孙子，李明秀找的这位，着实是毫无权势……章妈妈抱怨说，如果她有个稍微好点的家庭，哪怕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漂亮，十分之一能干，二十分之一善解人意，她也愿意赶紧给儿子娶回家来，可她没有。 李明珠帮着她哥做了不少工作，还好雷亦乐有个拿得出手的大学，基因好，这已经胜出别人一大截，何况现在又是秦氏的总裁特助，对于要在楚申市扎根的李明秀来说，绝对是不错的助力。总之这年春节，李明秀终于能带雷亦乐回去见父母了。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李明秀手脚挺快的，一边追人一边搞定家里人，不过一个月时间，美人到手，家里也搞定了。见着雷亦乐真人了，李书记夫妇就彻底放下了那点挑剔。 李明珠和原故鸿狠狠八了她哥一卦，然后乐不可支地和他一起下厨做饭，做着做着，她发现原故鸿有些走神，于是她顺手给他一个肘击：“想什么呢？” “在想，还好我遇见的是大邵。不然，光性别都够我喝一壶的。” “可不是。大邵已经和家里坦白了性向，家里也不管别的事，只在乎他过得好不好；你妈妈呢又很在乎你，在乎到你做什么你妈妈都支持。于是一切水到渠成，顺利极了，真是再好也没有。珍惜吧！” 原故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做他的元宵。 正月十七，原故鸿和李明珠回到学校继续学习。 整个寒假，原故鸿帮老爷子录了十六份学刀法的视频，放到网上转发量还挺好，好多老爷子的老粉丝都夸他“孙媳妇”长得好又孝顺，哄得老爷子高兴，又得瑟了一下原故鸿做的饭菜和衣服，就着满屏的“羡慕嫉妒恨”，美美地下饭。 程容易正好刷过，顺便也转了一发：“雁子会使剑不？教教我呗我要出cos了~\（≧▽≦）~”然后后边一串的“卖萌可耻”，原故鸿顺着程容易的微博刷了一圈，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容易已经成了二次元的知名人士。 唔长得好——这是绝对、无可、争议的，程容易的脸不是原故鸿这种干净清淡，也不是冯朗那种阳光帅气，也不是褚明翰那种冷淡犀利，他就是漂亮，单纯的、无可置疑的漂亮，小巧白皙的心形的脸，眉眼黑黑的，像画一样，唇红齿白，个儿虽然不高，却很匀称，谁见了都得夸一声这孩子真俊。他还爱笑，笑起来眼弯如新月，卖得了萌，犯得了2，偶尔贱一下都能贱出风格贱出花。除了长相，也有内涵，又不是花瓶，有智商有能力，PVP、PVE都是高手，打得了副本开得了荒，带得了新人当得了替补，还会活跃气氛，吐得一手好槽，三观还正，在微博经常被当做神最右转发破千。 原故鸿的转发被程容易转了之后at数秒秒钟上百，原故鸿不得不给自己的微博提示改了下权限，然后对自己背后的程容易说：“我就在你背后，你敢不敢直接问啊？” “不要，我这是给我的第一次COS造势，宣传，懂吗？”程容易像一只懒猫一样趴在桌上，他刚通宵刷完副本，困得厉害，“雁子，我的COS服——” “我包了，当做是你的COS初体验礼物呗。” “谢了，狗大户，我就不和你客气算钱了唔，接下来我只要搞定假发就可以。” “门派是？” “秀秀啊——男的啊，不是原版女装，是衍生男装。” “好嘞，我知道啦。不过等等，你的大号是天策，小号才是秀秀吧？又不是社团活动，是帮会活动，应该是啥职业出啥人物呀，怎么让你出秀秀啊？” “我倒是想出军爷，问题是我美貌值爆表出了军爷，谁能出秀秀啊？”程容易转身抛个媚眼，妩媚得嘞……原故鸿趴在椅背上笑岔了气。 褚明翰在上铺淡淡地说：“你怎么不说是因为身高？” 这下可踩了猫尾巴了，程容易差点跳起来：“我矮怎么了！军爷就不能矮啊！我身高也有一米七——” 褚明翰继续补刀：“是一米六八。” “褚明翰！老子和你拼了！”程容易蹭蹭蹭爬上褚明翰的床，两人就在上铺打了起来。 冯朗和原故鸿闷笑不已，有程容易在，气氛想不活跃都难。 打了一架的程容易很快就在褚明翰床上睡着了。 褚明翰有点小洁癖，却容忍了这个没洗澡的男人在自己床上睡觉，他抱着本本蜷缩到床脚继续看书，将大部分空间留给了程容易。 原故鸿摸摸光滑的下巴，这么算起来，这学期，褚明翰在图书馆的时间少了很多，好像只要程容易在宿舍，他就会在宿舍。 不知道是他不自觉的行为，还是开窍了。 这条路其实不太好走，有几个人能像他和大邵那般幸运，大多数人要么屈服现实压力，要么得花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说服家人。 程容易无忧无虑的样子最可爱，他想，褚明翰越喜欢他，就越舍不得他的生活中出现一点点阴影，所以褚明翰不会表白。但如果有一天程容易也懂了呢？他不会一直这样没心没肺，他总会明白的。 原故鸿稍微发了一下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而研究起程容易要的男秀秀服装，研究到一半他又停下来——官网又更新了一组新的套装，他忘了问程容易，他要哪个套，要原画版还是实物版。三秒钟的思考之后，原故鸿开心地放下这件事，继续刷微博打发时间。 99、难得发飙的雁子 如果程容易想做一件事，他就会尽力去做好。他开始找艺术系的姑娘学扇舞，和原故鸿学基础的武功入门，以期能在三个月内学会舞剑。扎扎实实的学习，不带一点儿虚的，他甚至因为过度练习导致肌肉拉伤进过医院。 他想出好这个COS，他就一定能做好。 原故鸿和他敲定了服装，新套的原画版，由于还没有大手画男版的，原故鸿被迫自己上阵参考女版秀秀画男版，最后他们社团的COS组接受了原故鸿的手绘版，接着就是漫长的打样、配色、选料子。 手染、手绘的重要性在这时就显露出来了，没有现成的料子，自己染；没有现成的图案，自己画；道具买不到，自己做！原故鸿甚至找艺术系的孩子借了机器片木头，就为了做一把结实的大扇子和两把漂亮的剑，于是新世界的大门又打开了…… 在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变成全能手艺人的。在寝室给剑上完底色，打量着半成品的时候，原故鸿这么想。 寝室门打开，这个时间，冯朗有社团活动，褚明翰回家了，那就只能是程容易。原故鸿头也不抬地说：“你回来啦，等这个晾干，我再画上装饰，主体就算完成了，效果一定非常华丽——你怎么了？” 程容易看起来是老样子笑嘻嘻的，不过原故鸿就是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他站起来，把颜料放在桌上，搬着椅子坐到程容易身边问：“出了什么事？难道——”原故鸿想到一个可能，心里像针扎了一样，“翰林怎么了吗？” “和翰林有什么关系？”提到褚明翰，程容易精神好一点了，“是……道具要不先不做了吧？可能有些变化，不一定用得上。那个，多少钱？我算钱给你。” 原故鸿一说就懂：“你被人放鸽子了？” “啊，也不是放鸽子吧。”程容易稍微纠结了一下，“临时有个人想出彩蛋里的男秀秀，老大让我改天策，但是天策是老大自己出的，我总不能抢老大的角色吧？” “临时出现的那个人是谁？你们老大的老婆？” 程容易眼中闪起崇拜的光芒：“雁子你好厉害，一猜就中！” “因为男人只有在遇到女人的时候才脑抽。”原故鸿又搬着椅子回到两把剑跟前，拿着扇子扇风好让它快点干。 程容易说：“别做啦——反正也用不上。” 原故鸿说：“做就要做好啊，这一次不用，你以为以后都用不上啊？你闲吗？闲的话过来扇风，我打个电话。” “哦——噢。”程容易有点小呆，他蹭蹭蹭过去，接替了原故鸿的活儿。 原故鸿拿出手机找名片，边找边说：“定国秀秀的装饰做得我要吐了，剪铜片铁片铝片剪得我手都快残了，这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告诉你，就算出不成COS，你也得穿上给咱们寝跳一个看看！” 程容易满头黑线，吹一声口哨，说：“雁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时候也很女王？” “你想多了。”原故鸿找到了名片，直接拨打过去：“于同学，方便听电话吗？” “啊，我看到你在群里说，收到基三的邀请函，准备出基三cos，剧本里安排了男秀秀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所以砍了戏是吧？” “正好，容易你记得吧？” “对就是他，就是那个你看中想请人反串梅妃结果人家没空参加排演的。嗯，他现在舞得了双剑，耍得了一米二的扇子，怎么样？衣服我都做好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是的，就是这样，被人坑了——你嫌其他人的衣服不好啊，哪些不好要重做的我包全了。” “放心，我才不会吃亏，容易算你们社团的人，给你们出工呢是理所应当，我可不是你们社团的，除了男秀秀，其他人的衣服要算受手工费的。” “OK，我让他和你聊。” 原故鸿转过身，对上表情呆滞的程容易，满脸狰狞：“我给你谈好了下家，电话号码159010XXXXX，编导系的于同学，元狩社COS部部长，你要是敢出漏子……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程容易几乎要哭出一脸血：“雁子！于同学是处女座啊！比雷亦乐还死挑剔啊！我就是不想和处女座出COS才选了工会那边啊！” “容易同学……为了你，我可是接了至少五个——阿不，是七个衣服的单子，你特么敢在这时候掉链子我灭了你！去打电话！” 程容易把扇子递还给他，拿着手机输入刚才原故鸿报的号，拨打之前，他深深呼吸两次，然后说：“雁子，谢谢你。” “谢啥，你是我朋友，我怎么能看你被别人欺负。快打电话去吧，好期待于同学的本子，他可是编导系的天才，被他们系的博导称为是天赋最靠近大师的人！” “是的他很厉害，但是我只要一想到他是个处女座就——为什么处女座的男人这么多……”程容易小声嘀咕着，最后还是打了那个电话。 以程容易的本事当然是毫无悬念地通过了于同学那一关。这件事的后遗症是原故鸿在家加班加点地赶工做衣服，还好最难的没有图样的男秀秀已经做好了，而其他几个门派的衣服原定也是用原画版，风格统一，不用他再修改已经完工的男秀秀。 应该说庆幸上半年邵骠鹞很忙吗？因为他忙，所以原故鸿的忙碌完全没有耽误两个人的相处。 等邵骠鹞空下来，原故鸿也空了，正好能回X城小院子避暑。 他们两人的时间就是搭配得这么好。 比程容易的cos首秀更先到的是李明珠的婚礼，那是一场非常盛大，盛大而不铺张的婚礼，到场的人并不多，邵家全家，李家全家——李明秀携带未婚妻雷亦乐——不得不说李明秀下手够快的，他才追上雷亦乐多久，就迫不及待地订了婚——还有李明珠的朋友闺蜜，邵骠骑手下的兵和军队里的哥们儿，两家的政治上的朋友和不能不请的客人，总共三百多号人，将不大的会场挤得满满的。婚礼并没有对外做宣传，微博上刷过几张照片，因为照片上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攻击的奢侈品，也分辨不出重要人物，于是一点水花也没翻起来。 原故鸿对婚礼的感想，只有一个累字。就算他有母树加持过的身体他也扛不住，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回到邵家大宅邵骠鹞的房间，原故鸿迫不及待洗洗干净擦干头发往邵骠鹞的床上一趴，发出满足的叹息。 邵骠鹞紧随其后，他坐在床上给原故鸿按摩肩膀，不带任何不良意味的纯按摩，边按摩便问：“很累？” “是啊。婚礼真是太可怕了！再右边点儿……对对就是那，呼呼苏服啊……” “早点习惯吧。我们的婚礼，至少也是这个规模。” “我们的婚礼？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办婚礼？不是摆摆酒席就好吗？”原故鸿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他跳起来：“鹞子我告诉你啊，你别指望我穿婚纱陪你走红毯啊！” 邵骠鹞有些遗憾地耸耸肩：“没有，我怎么会想看你穿婚纱。不过婚礼还是要举办的，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会有婚礼？” “总归不是正常的婚礼呀。我怕吓到老人家，还怕会被媒体挖出来。” “至少——一个家庭里的小婚礼，这个不能拒绝。条件合适的话，一个涉及朋友和社交的大婚礼，也不能反对。最好能扯证，有点困难但是如果可以争取，你也不要拒绝。” “能把你绑在我的户口本上我当然不会拒绝咯。不过婚礼……”原故鸿打了个寒颤，“以后再说。” “好。”邵骠鹞侧转身体抱住他，“睡吧。” 100、有关未来 婚礼之后就是暑假，原故鸿依然选了暑假小学期的课，8学分，其中有一门是野外实践，去的地方是秦岭，正好能赶上八月上旬何教授带的秦岭考察队，预计赶回来的时间是八月下旬。 邵骠鹞想想，把云深——方珂实验室的筹备谈判提前到了八月初。种花方珂种业的大本营恰好在秦岭附近，这样他的谈判地点就是秦岭，于是他和原故鸿又多出了半个月的相处时间，他实在是太聪明了！ 之前，五月份，方珂种业的实验田迎来了一次大丰收，这次丰收给方教授的种子谱系增加了数十种优质良种，让原故鸿的土壤种子成了禁止销售品，而种业实验室的筹建事宜也正式提上了议程，原定是国庆之后筹建，这个安排完全是在邵骠鹞过于紧张的行程的基础上做的，按方教授的意思当然是越早谈越好，压到国庆他已经很想抱怨了，邵骠鹞把时间提到八月，正中方教授下怀。 所以这场谈判就在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迅速答成了一致。邵骠鹞代表云深联合种业允诺提供土壤净化种子，方珂种业则拿出技术，双方致力于培育高产优质的良种，双方均不盈利，培育的良种由国家统一收购使用。 原故鸿甚至只抽了一个下午，和邵骠鹞一起代表云深联合种业实验室在组建云深——方珂种业实验室的文件签字，这场谈判就结束了。 和纯学者打交道总是这样简单而让人愉悦，只要你不试图去触碰他的底线。 接下来的时间，邵骠鹞好好放了个假，作为秦岭考察队的外围人士跟着考察队走了半个秦岭，接触了一星期之后，何教授特别郑重地和原故鸿打听邵骠鹞有没有意向念个双学位加入考察队做点相关的事情什么的，一个有着十分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坚毅果敢有决断力有领导力、身手很好能拉高整个考察队综合素质的男人，在哪个团队都会大受欢迎。原故鸿直接帮他拒绝了，先不说邵骠鹞肩上的担子，单说他的性子，“他对生物保护没有特别的感情，一只朱鹮对于他来说可能和一只鸡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可能是肉多和肉少？” 何教授叹息一声，他也就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的这样指望，他甚至不能说服原故鸿跳过来，何况更高级的BOSS邵骠鹞。 “那么你自己呢？毕业之后，你准备加入考古队还是博物馆，还是做鉴定师？” “做个……文学家吧？我还是适合生活在文学和ACG的世界里。” 何教授一口水喷出来：“想做个文学家你为什么要学考古文博？” “兴趣。我从来不想把兴趣变成工作。我喜欢种花家的文化，喜欢一点点把文化的结晶从尘封中打开的满足感。这和我参加考察队其实是一致。我想亲眼看到，历史的，现在的，自然的，人工，封存起来的，显露在外的美，并且借我的手让它维持下去，或者，更美。” “伟大的愿望。” “是渺小的愿望，因为人都可以做到的。教授您不就在做吗？至于文学，是因为……我有一些关于美的故事，想表达。” “祝你成功。” “谢谢教授。教授有活动照样可以告诉我，尤其是一些棘手的事。” “那我得先保证不被邵骠鹞念死。”何教授说道，瞥了一眼蹲在溪边洗野果的邵骠鹞。 邵骠鹞非常警觉地抬头看过来，何教授说：“看吧，他这护食护的。” 原故鸿闷笑一声，邵骠鹞不明所以，耸耸肩，和他的警卫对视一眼继续低头洗野果。 邵骠鹞打心里不喜欢原故鸿跟队，太费时间，临时行动至少十天半个月，大行动少则一两月多则大半年，费时间不说，还特辛苦，偶尔还会遇到危险。不过作为伴侣他不会反对原故鸿保留自己的爱好，至于何教授说的以生物学家为职业，那是不要想了，原故鸿作为他的伴侣，总有些推不掉的事务，也很难有那样多的时间天南地北地跑地方、做研究。 和何教授聊完了，原故鸿发现自己还没和邵骠鹞透过对未来的打算，于是就在当天晚上和他说了，邵骠鹞当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他的文学梦。转头直接包了个小出版公司，一大笔钱砸下去砸成大出版集团，空着首席签约作者的位置专门留给原故鸿，只等原故鸿写东西了就好签约，当然，他不准备让原故鸿知道这些事。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岑助理还问，现在小说改影视很多，要不要顺便找个影视公司挂一下，邵骠鹞考虑到邵锦艳现在还是挂在军艺底下，并没有签约经济公司，他们完全可以先弄一个影视公司先捧邵锦艳等几个军艺出来的姑娘。娱乐圈水特浑，这些姑娘有个大点的公司面面俱到地维护，才好尽量避开那些个腌臜事。 邵骠鹞越想越觉得是该这样，回去和爷爷叔叔一说，邵锦艳她爹妈肯定是愿意的，于是云深——方珂实验室的基础建设还在进行时，影视集团先成立了。邵骠鹞收购了一个红二代的私人公司，增加注资改组成新的影视集团，邵老爷子给它取名叫烈景。这家在成立时就有极强军队背景和军艺支撑的影视集团旗下很快就汇集了一大票军艺骨干，论颜论演技都很拿得出手，头一号女演员就是邵锦艳。 原故鸿想给邵骠鹞所有他能给的，所有他最好的。邵骠鹞也是如此，所以原故鸿还在辛苦地念着书的时候，邵骠鹞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未来的接应。 未来曾经是个有些遥远的话题，在原故鸿21岁的秋季，终于成了近在眼前的事情。 结束了八月的旅程后原故鸿回到福利院，原妈妈欢天喜地地给他张罗着，张罗到一半，突然问：“邵大校没和你一起回来？” “大邵在帝京，下旬他有好几场商业谈判。” “你为啥不留在学校陪他？” “我又没和大邵绑一块儿，福利院是我家，那没课了我当然要回家。” “雁子，来，过来。”原妈妈拍拍床边的椅子，让他坐下，“妈和你聊聊。” 原故鸿乖乖在椅子上坐下来，听他妈问：“你和邵大校已经稳定了，邵将军已经把你当家人，而你也陪邵大校出席很多场合。应该说这算成家了吧？” “嗯，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既然成家了，是一家人，那么这时候你应该在邵大校身边。”原妈妈停下给儿子收拾床铺的动作，“小两口，一方很忙的时候，另一方难道不应该给他提供一些支持吗？” 原故鸿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他是自在惯了，一时没想到那么多，他上前搂住妈妈的肩膀，用一种带着些微撒娇的意味的语气说道：“妈，我就是想你了。” “想我也不是你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回去吧，我这忙着呢，孩子都快有四十个了，哪一个是好缠的。爱党在的时候还好，爱党去大学军训啦，我这忙得不沾地呢，你还给我找事。好好和大校过你的日子。” “我人都在这了，您还把我往外赶？” “赶？赶你我就不会在这给你铺床。就今天一晚上啊，明天你就回去。妈知道，这是你家，但是这是福利院，每一个孩子成年了都会离开，这不能一直给你当家。或者，你可以把它当娘家？” “妈——什么娘家？我又不是姑娘！” “类似娘家。当然现在小荒山还是你的，农家乐虽然挂在福利院底下，但是到底是云深集团捐献的产业。是，这里还是你的地方，不过，妈还是想说，如果可以飞很高，就不要眷恋灌木丛里的小窝。” “福利院就是我家，既然是家，那就算它在地缝里，也是我扎根的地方呀。” “不，福利院不是。如果世上没有孤儿，那也就不会有福利院。所以福利院永远不是你们的家，你们会有自己的家。不过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别太依恋这里，妈希望你有自己稳定的家。” “妈……” 原妈妈拍拍儿子的手：“乖，明天回帝京去，啊。如果受委屈了，那你回来，妈疼你，要是没有啊，就好好和大校过。” “……嗯，妈我知道了。” 原故鸿心里乱糟糟的。 福利院的孩子在成家后就会离开，或者选择做护工，那可以继续留下。 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像是察觉了他的想法一样，原妈妈安慰他说：“别想太多，也别想太复杂。你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你还有疗养院，你还有农家乐，你可以随时回来。你的房间，妈会一直给你留着。” “谢谢妈妈。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还当自己是未成年呢。” “妈也不想你这么早离开孤儿院，但是今年统计孩子的信息的时候——表格上虽然给你写的是未婚吧但是——唉。”原妈妈说到婚姻状态的时候似乎稍微凌乱了一下，所以她停顿了几下，换了另一个说法，“总之，就算是为了你和邵大校家庭和睦，你也得呆在他身边，就这么定了，嗯？” 原故鸿用力地抱抱妈妈：“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儿子。” 101、收留你 正如原妈妈所要求的，原故鸿第二天就回到帝京的爱的小窝了，邵骠鹞有些意外，原故鸿直奔厨房，系上浅咖啡色的围裙，边做下午茶边将昨天发生的事告诉邵骠鹞，然后顿一顿，说：“所以现在我被扫地出门了， 拜托亲爱的大邵，收留我咯！” “好啊。”邵骠鹞端着茶盏靠在门口，半眯着眼看他像个小仓鼠一样忙忙碌碌地翻食物，两只喵绕着原故鸿的拖鞋打转儿，暇步士小虾蹦蹦跳跳地试图抓住主人的注意力，夕阳从窗格里洒下来，一缕一缕的，“仓鼠”好像突然从浅棕色变成了金色。他喝一口茶，问：“不过，收留多久？” “也许一辈子？” “会不会太短？” “几十年上百年还短哪？” “才上百年……真的太短了。” “贪心不足，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是有点短。”空气中甜腻的香气越来越浓，随着烤箱叮一声，原故鸿套上防烫手套，拧开烤箱的门，浓甜的芒果香瞬间溢满整个厨房，“呼~芒果派好了，你最喜欢的芒果~” “你不是芒果过敏吗？” “所以我给自己准备了香芋派。”原故鸿重新打开烤箱，放进六个香芋派。接下来他准备做焦糖鸡蛋布丁，他和邵骠鹞都非常喜欢的茶点，搭配自己做的酸梅汤，再合适也没有了。 酥脆的壳，咬一口，甜而不腻香滑软浓的芒果馅立刻就会溢出。 邵骠鹞一口气吃掉了四个巴掌大的派，视线一直粘在原故鸿身上，一秒钟也不曾离开，在原故鸿把牛奶、蛋液混合均匀倒进盛放焦糖的模具里等待入烤箱之后，他端起茶一饮而尽，走上前 搂住伴侣的腰，给他一个深吻。 如此完美的味道，只吃一百年哪里足够。 正式离开——或者也不能说离开，就和一个孩子组建新家庭必然要离开父母一样——离开福利院之后，原故鸿觉得生活变了许多。 不是实质的改变，而是心态的变化。之前，福利院是他家，他时不时就会跑回去，他称这是回家，而去邵骠鹞身边，不是回家，是“去伴侣家”。现在，他必须得承认，有邵骠鹞在的地方才是家。邵骠鹞不在的时候，他会有孤单的感觉。显然邵骠鹞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尽量呆在家，尽量把饭局安排在原故鸿上课的日子，如果原故鸿回家做饭，他就绝不加班，一定按时回家，陪家里的一人一狗两只猫吃饭，然后天气差不多不冷也不热的时候，夫夫两个就一起出门遛狗。 小虾很通人性，能帮原故鸿叼菜篮子、背小框子，原故鸿有时候会被它的精彩表演逗得捧腹大笑，有一个午后，原故鸿坐在摇椅上看书，小虾特别乖巧地趴在原故鸿脚边打盹儿，原故鸿突然想起某个画面，他偏过头去问邵骠鹞：“爷爷去年催我们给他老人家找一只暇步士，可为什么我说抱给爷爷，爷爷又说让我们自己养？” “不知道。”坐在另一张摇椅上的邵骠鹞略微思考片刻，目光在小虾和原故鸿之间飘移，“也许是为了……纪念？爷爷的心思一向很难猜。” “纪念？”原故鸿咂摸了一遍，弯腰摸摸小虾的头，小虾翻过身来，四肢朝天，示意主人摸肚子。 是纪念自己曾经拥有却未能守住的过去？是在孙子身上找寻自己和爱人的影子？ “大邵。” “？” “我有没有特别正经地和你说过我爱你。” “没有。” “好吧，于是，我爱你。” 邵骠鹞合上书，非常非常严肃地说：“嗯，我也爱你。” 小虾不满地晃晃尾巴，从地上爬起来，伸爪子搭主人的膝盖，原故鸿把它抱在腿上放好，小虾不安分地东踩西踩，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趴下来，接着它就被邵骠鹞拎着爪子扔回地上。 大喵小喵取代小虾跳上主人的肚子，然后又被邵骠鹞拎走了。 对于自己的地盘，邵骠鹞向来看得紧，怎么能让这三个小家伙抢地方。 原故鸿半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两只喵死肥死肥，踩得他都快吐了，他把椅子往邵骠鹞那里挪近，贴着他坐下，邵骠鹞伸出一只手揽住他，两人合看一本书。 小虾绕着主人散了几圈，最后仍然在主人脚边趴下睡觉。 这样的日子就很好，原故鸿想到，两个人，很安宁很安宁，是很多人盼了很久的日子呢。 时间迅速来到国庆假期，原故鸿陪邵骠鹞穿梭于各种聚会，接着就是云深——方珂实验室成立，再忙原故鸿也得参加成立庆典，鉴于方珂种业排除的代表是方教授，对等的，云深这边，原故鸿得到场。撇去这些因素不说，只是为了见见方教授的真人，原故鸿也非常乐意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不仅原故鸿愿意去，邵老爷子也跟着过去拜访了老朋友。 原故鸿才知道原来邵老爷子的交游如此广阔，方教授是科学家，纯的，和军工没有任何交集，除了那三个班的警卫，方教授浑身上下四周八围找不到任何一点能与军队产生联系的地方，邵老爷子从十六岁参军起就没再拿起锄头和书本，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也是多年的好友。 扎扎实实听了两个小时的老友聊天，原故鸿从邵骠鹞发来的信息里得知两位老友曾经在一个牛棚受过罪，邵老爷子和鄂夫人对方教授照顾有加，可以说，没有邵老爷子和鄂夫人千方百计省食物接济他又帮他扛住一些打压，方教授能从浩劫里活下来的概率不足一成。 所以虽然联系不多，话题也不多，方教授仍然愿意抽出自己的研究时间出来陪老朋友说说话，聊完过去未来和现在，方教授最后说：“听说鹞子最近又被绊住了？” “是啊，连媳妇都扔我这了——雁子，他出去多久了？” “十九天。” 老爷子眼中浮现一些不满来：“为这么个蕞尔小国，耽误十九天，太弱。” “大哥要求太高。我这的消息一面倒夸他好。” “——可别当面说，以免孩子自大。”邵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自豪一点也没有他的话的意思。 方教授说：“我是想帮他。” “怎么帮？” “新种子……我不介意把它当做谈判的条件。” 邵老震惊了。以前，方珂从不允许粮食成为政治的工具，而国家也一直很尊重他的意见。这是头一回，方珂主动提出将粮食拿来当做谈判的资本。 方教授继续说：“云深集团一直以来的做法我都知道，小原又是鹞子的伴侣，我这个合伙人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也得尊重伙伴的意见。” 原故鸿说：“那，我代大邵，谢谢教授。” “不忙谢，等公布第一年育种的结果，真能帮上，你们再谢我也来得及。需要我帮忙的时候，直说。” “别介！他要是得靠咱们这些老骨头帮忙才能收拾好事业，我打断他的腿呀。靠天靠地靠祖宗的，能是我们邵家人？” 方教授笑笑：“大哥的性格一点也没变，得嘞，知道你嫌我婆妈。我不沾你时间讨你嫌嘞，回喽。” 他的尾音带着点地方特色，老爷子也拿方言回了他两句，两位老人友好地互道再见，邵老爷子目送方教授上了研究所的车，才带着原故鸿上车去机场。 此时日历已经翻到了这一年的冬季。 102、决定 学校生活一如往常的平静单调。 程容易在游戏的COS比赛中一举成名，等着看没有了雷亦乐领导的元狩社的笑话的人全部落了个空。没有雷社长，有比她更彪悍的于同学，没有coser“不亦乐乎”，有比“不亦乐乎”更漂亮的男coser“知难行易”，元狩社的话题性只升不跌。临近元旦，光演出邀请就收到了五六十封，于同学和雷亦乐一样，只挑重要的留下两个，别的都婉拒了。 程容易特别后悔，cos真的很辛苦，尤其他的部长是于同学，这个“很辛苦”前面还可以加无数个形容词。不过让他选，他还是会选择接受当初原故鸿给的机会，出这个cos。 放了他鸽子那个帮会，在游戏展览上狠狠跌了一跤。基三组织的帝京沙龙，一共有六个帮会出了cos，程容易所在的帮会本来呼声也很高，因为取代程容易的那位是个小有名气的coser，颜和感觉也都不错，不过到了正式演出的那天，所有人都幻灭了。 拿程容易的话说，那位coser之前的照片PS程度不亚于整容，而且他们服装、道具、舞美、剧本的质量也确实没法和元狩社比。 元狩社顺顺利利地收到了基三公司给的游戏论坛大展会的邀请函，他们将代表基三出COS剧，基三那边负责这个项目的小头头特别指明一定要请程容易上台，剧本道具等等也不用再修改了。 也有人反对，表示元狩社是职业级cos社，不是基三玩家，当然能秒基三玩家自娱自乐的cos剧，这对于纯游戏玩家不公平。于同学当场就嘲讽回去了——如果是其他情况确实可以优先考虑玩家的知名度，但是游戏论坛大展会上代表游戏公司的颜面的表演不用职业的cos团队，是准备丢脸丢到家吗！程容易连说话的意愿都没有，顶着浓妆假发，当场和那位质疑者来了场PVP，军爷虐一遍，秀秀再虐一遍，本来还想用最小的小号小黄鸡再虐一遍，于同学担心把他的对手气出心脏病来，出面打了个圆场，这事才算完结了。程容易退出人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给对手一个嘲讽笑，下巴一扬，端的是威武霸气。 围观全场的褚明翰表示，他是第一次发现，他家老四，能美得这样有气场，之前他一直把程容易当小白来着。这想法他没藏着掖着，在会场上就和程容易吐槽了，于是程容易不顾场合，在会场外面又和他掐了一架，直到于同学出马才能分开他俩。 CJ结束，程容易捧着奖杯回来，得瑟了好久，褚明翰嫌他吵，还想和他掐，冯朗在上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去了：“老三，你究竟是嫌老四吵着你了，还是嫌他老是把于部长挂嘴边？” 就为这一问，褚明翰整整一个月没敢和程容易说话，程容易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了，他可不知道褚明翰那点小心思，还以为褚明翰真生他的气，哄了一周不见好，他也没耐心继续哄。等到考试结束，褚明翰还搁那儿纠结，程容易则考完就回H省了，没多久他微博上晒了好多在老家的照片，其中不乏和妹纸一起吃饭喝酒唱K的，褚明翰当时还有论文没弄完，顾不上那头，那几天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原故鸿不乐意插手别人的感情世界，对于褚明翰和程容易那点小纠结，一点儿也没搀和。回家和邵骠鹞一说，邵骠鹞也就是附和他感慨了一下。日子是自己过的，外人帮不上。 寒假过到一半就是春节，今年春节前，方教授凭借超级优种第三次获得种花家最高科技奖，同时也拿到了他的第三枚生机药丸。云深——方珂种业实验室和方珂种业一共拿到了六枚生机丸，成为贡献榜最大的赢家。 不过这一次，生机药丸对方教授的效果已经降低到了第一次使用的五分之一左右。 医院大夫和种业实验室急得跳脚，方教授自己却很无所谓，他身体好得很，没有那个药他也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再过十几二十年，他的徒弟也该能独当一面了。 原故鸿为这个担心过一阵，母树安慰他说，边际效益永远是递减的，不可能每次服药都能给人保十年寿命，那岂不是长生不老了，能有三颗发挥作用就不错，照这个势头看，第四颗也不是全然无效，这就足够了。 像邵老爷子，被原故鸿拿生机药养了四年多，身体是倍儿好不假，但是现在生机药对他的作用几乎没有了。同理还有邵骠鹞、周泊山等等。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件值得悲伤的事情，为防万一，原故鸿停了邵老爷子的生机药。如果生机种子对他老人家的效果已经变得微乎其微，那么他希望最后的这点微小的作用能发挥在最关键的时刻。 方教授自己倒是看得很开，他保存好第三颗生机药，然后让贡献榜的评审会把他从明年的备选里删掉。 老人们的风度和品格，原故鸿无意对此多说什么，只希望每个人到了方教授这个年纪，都能像方教授一样放得下。 春节之后，原故鸿就必须面临人生的另一个选择了。 接下来，他是要继续念书，还是工作，还是彻底变为自由职业者？ 念书，他可以保研，以他的主专业3.98的绩点和双学位3.88的绩点，以及院长、客座教授的推荐信，他想保国内的研究生或者想申请出国继续念考古文博、环境、生物相关都轻而易举；或者他想工作，博物馆、研究所、考古队、商业公司的offer也很好拿；或者他现在就想实现自己的文学梦，那他可以立刻选择宅家里写作，或者这和他继续念书也互不干扰。 原故鸿毫无鸭梨，所以反而很难做出决断，他和好朋友们都聊过，柳芃芃已经找到了工作，正在实习期，她强烈建议原故鸿继续念书，“工作起来你可能没时间管三次元的事而我还希望找你订衣服”； 雷亦乐正在备嫁，她和李明秀的婚礼将于四月举行，她只说了个“随意吧”，手机就被李明珠接过去了，李明珠倒是给了不错的建议，她自己要念到博士的，她建议原故鸿这样念完； 程容易被要求保研，他的运气很好，每次都能靠着原故鸿的“神之猜题技术”和绝佳的运气蒙对题，成绩竟然也能杀进前20，而且他在他们那个专业里，专业技术鉴定可以算首屈一指，所以他保研一点也不难，他也建议原故鸿继续念书，“我需要一个能继续给我蒙题的人，你看，即使咱们不在同个专业，你还是能蒙对80%的考题，我需要你，亲爱的雁子”；褚明翰也准备保研，他也是同样的建议；冯朗也是，他有学工加分，保研专业随便挑，他希望大家还能继续相处下去；其他人的意见大同小异，总之就是如果原故鸿不急着工作，也不缺钱，想做的事完全可以利用课余时间做，那么他为什么不继续念书？ 原故鸿拿着朋友们的建议和邵骠鹞仔细逐条地分析过，决定继续念研究生。 这个决定让邵骠鹞非常满意，上学大概是这世上最轻松的事了。 103、母树3.1 紧接着假期而来的春季，云深——方珂实验室提供了许多种子，方珂种业的试验田再一次扩大，带有灵气的稻种整整种了十亩地，根据方教授去年的实验结果，这类稻种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进化——灵气对它们的作用表现在几十年几百年才能完成的基因上的进化，被缩短到几个月内完成，所以他们在第一年的实验中收获了各种奇怪的稻种，产量非常大的矮壮抗风品系，根系十分发达的抗旱品系，适合酿酒的易发酵品系，产生了毒素的自保品系……这种进化还在不断地进行，方教授费了一番功夫才定下各种种子的使用方法，是继续进化，还是进行杂交，还是稳定品系以推广使用。 原故鸿能直接地感受到种子的扩散情况，尤其是在母树终于跨入三级一阶之后。 那是程容易开始为新年的CJ做准备的时候，母树没有任何预兆地升了一级。原故鸿第一次在母树升级后没有急着问它新种子是什么，而是问它原因，然而这一次，连母树也无法回答了。 没有答案，也是一种答案，最有可能出状况的不外乎就那么几个地方——邵骠鹞、老爷子、福利院、联合种业实验室、云深秦氏实验室、联合材料研究所、云深——方珂种业实验室，除了最后那个其他的变数都在母树的侦测范围之内，换句话，十有八九是云深——方珂种业实验室出了状况，而且是正面的状况。 原故鸿立刻就联系上了倪青衫，倪青衫显然没有觉察什么状况，不过他知道异能者总有异能者的途径，所以接到原故鸿的电话之后，他连夜赶到实验室去检查了。 打完电话，正主儿没什么挂碍地呼呼大睡，倪青衫和另外两个植物系的异能者在实验田做了三个晚上的苦力，终于找到了可能引起原故鸿注意的变化。那是一株水稻，散发的能量波动与其他水稻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植物系的异能者，可能很难发现这棵水稻的问题。 异能者只能区分这棵植物发生了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无法探测。倪青衫给水稻做了标记，告诉原故鸿一声，原故鸿觉得最多就是又出什么新品种了之类之类，也没放在心上，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原故鸿将精力放在了研究母树的新产品上。 三阶的种子，终于不再是植物。 与其说是种子，不如说是一个小小的包裹，而且要生产它似乎非常麻烦，母树估计了一下，假如要弄一个小包裹，开足马力投入所有能投入的能量和灵气，需要一星期才能生产出来，这个消耗大概是其他种子的几万倍。 原故鸿又和邵骠鹞讨论了一下，邵骠鹞建议他慢慢来吧，于是原故鸿综合四个实验室的需求，省出一部分能量和灵气，准备花半年时间把第一个“包裹”弄出来。 母树也只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品种的产物和能量有关，具体是什么，要在生产的过程中才能逐渐知道了。原故鸿选择的第一个“小包裹”也不是母树唯一能生产的三级种子，事实上母树给出了十几种选择，原故鸿选的这个损耗最小。 让母树去专心致志抓生产，原故鸿又一次闲了下来。前面五个学期他把该修的不该修的学分修得差不多，于是这个学期他闲得蛋碎。偏偏邵骠鹞很忙，物理学家一直尝试着将能量结晶运用到武器，但是结果始终不尽如人意，能量壁垒永远是一个超级难题，“后羿”计划迟迟未能获得突破。为了搜刮其他国家关于能量壁垒的研究资料，邵骠鹞的时间一多半都花在和外国的政客、研究所过招上了。 本来就很闲的原故鸿，没有了伴侣在身边，更加闲。他适应不了这种闲适，或者说，他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思念某个人，可他不喜欢这样，他宁愿再忙碌一些，免得浪费人生。于是他果断给自己继续报美术班，顺便又开了几个衣服的订单，引来几个好朋友一阵狼嚎，订单链接上架不到五分钟全部秒光。 大部分订单都被于同学抄走了——程容易发现原故鸿发的订单微博就立刻告诉了于同学，所以于同学下手速度最快。 雷亦乐敲了两套汉式婚礼服的订单，李明秀表示了支持。雷亦乐怀孕了，李明秀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妻奴，老婆怎么说他就怎么听，他甚至都没让雷亦乐碰电脑，一切和原故鸿的网络交流，都是李明秀代为操作的。 程容易加塞了一套军爷，今年他终于可以摆脱秀秀出军爷，这让他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经过一系列波折和令人啼笑皆非的狗血事件，褚明翰和他在一起了，不过之前他可不知道褚明翰是个醋坛子，一听说他要出去年那个让他呷醋呷了半年的cos，脸黑得能淌墨——所以能不让他吃醋那最好不过。程容易自己也厌倦了粉红色的秀秀，所以用尽所有手段说服于同学让他出军爷。于同学面无表情地嘀咕了一句“有史以来最矮军爷大概也可以作为卖点把”，大度地答应了程容易的要求。感谢元狩社去年下半年新招到的一对儿姐妹花，正好出两个秀秀，凭元狩社cos部那群疯女人的化妆技巧，应该不会让秀秀的美貌被军爷比下去的。 显然于社长在做这个预估的时候，忘了那群女人对美人的优待。 柳芃芃这次倒是没抢订单，她从原故鸿开放订单的行为里捕捉到了“他很闲”的信息，于是她顺着网络爬过去敲到了另一个单子——剧本。柳芃芃已经没有时间出COS了，她很快加入了另一个圈子，并且迅速混得如鱼得水。原故鸿的段子功底她非常清楚，能拿到他的本子，那必须先下手为强。 给自己找了足够多的事，原故鸿却发现，再忙碌，他也无法停止想念某个在外面奔波的人。即使是他忙得无暇思考，但只要他停下来，哪怕只是喝口水的功夫，他依然会想起邵骠鹞，会想知道他的工作顺利不顺利，他现在怎么样。 彻底地离开福利院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又一次因为走神导致车线不直，原故鸿停下缝衣服的动作，拿剪刀把歪掉的线一一挑出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失去了福利院这个落脚之地后，他越来越依赖某人……他敢打赌邵骠鹞肯定非常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可他自己并不是特别习惯，这有违他给自己制定的人生计划。过去的几年，他在给自己规划未来时，从没做好把自己的人生和另一个人捆在一起的准备。 原故鸿挑完线，坐着愣了一会儿，突然做了个有些疯狂的决定。 如果毕业了，他还是这样放不下邵骠鹞，他就跟他一起到处出差。反正他绝对不会找需要坐班的工作，走哪跟哪儿，似乎也不错。 104、新智慧生物 他刚刚想到这里，手机就响了，原故鸿直觉以为是邵骠鹞，结果显示却是倪青衫。 原故鸿没多想，接通了电话：“组长。” 倪青衫的声音在发抖：“有空吗？” “啊？多久？” “三到五天。要么我到帝京来，你是不是说过，你对你的异能种子的控制范围是三百公里？” “是啊，不过现在已经扩大到四百公里了。” “好，我马上回京，你空一个周末给我吧。那株水稻……产生了智慧。” “……智慧？” “是的，和人差不多的意识。精神组的三S级异能师元漱峰发现的，他能和各种意识沟通，他发现那株水稻抱怨水的味道不好，抱怨母亲不在身边，目前元大哥已经把水稻稳住了，根据他的判断，水稻的智商大概相当于八岁左右的小孩儿。”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先确定时间，告诉我，我好请假。水稻嫌水的味道不好，可能是微量元素不对，或者是土壤退化了，这个好解决，拿各种不同的水质试一试就知道了。不过它还抱怨母亲不在身边……”原故鸿觉得匪夷所思，“这个它母亲能是谁啊？” “我们讨论过，一致觉得应该是你。所以方教授同意我和元漱峰带着它回帝京。” 原故鸿感到一阵恶寒：“……我觉得你们想多了。” “等我们到了就知道了。唔，机票订好了，我和元大哥是下周五的飞机，那么周六？” “应该ok。” “能期待周六会有小点心吗？” “能，如果大邵没有提前回家。” “噢那不可能，知道我们要和你谈谈，邵大校一定飞快地赶回来。” 原故鸿为大邵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一笑：“也许吧。” “好了，不聊了，我得去看看小宝贝儿，水稻姑娘最近很粘人。那么周六见。” “周六见。” 原故鸿将手机放回兜里，敲敲呼呼大睡的母树：“有一棵水稻产生了智慧。” “在哪里在哪里！”母树睡眼惺忪地打滚。 “下周六才会过来。” “嗷~”母树又软软地趴回去，“好吧，那让我先来翻一下传承记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唔，能产生意识和智慧的植物啊那应该是母树种子的前身……” “你慢慢翻，翻到了叫我。” “嗯嗯，你先抓紧时间思念你的丈夫吧，一会儿说正事可不能走神哟~” 原故鸿的脸立马红到了脖根：“你丫再说一个字我给你关小黑屋你信不信？” 母树翻个白眼，鼓个泡泡，钻进庞大的母树信息库，没回音了。 倪青衫他们的见面要求，原故鸿当然会告诉邵骠鹞，不出意外的，邵骠鹞听说是异能组和实验室的事情，不敢放原故鸿独自面对。他比原计划提前四天回来，差不多和倪青衫同时到达帝京，原故鸿自觉地到机场接他。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只有一个非常用力的拥抱。周围的旅客都很疲惫，没人察觉，或者有人看到了，也不过是将目光移到别处。原故鸿很用力地抱抱他，然后自然地牵住他的手。 “以后出差带我吧。” “好。等你毕业。” “明天我没课。”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故鸿努力控制住表情和语气，然而通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真正的想法。 邵骠鹞的手又紧了紧：“但是有谈判。” “我想那不是谈判。顶多是个聚餐？” “那正好，明天我也没有别的事。” “Great。我开始期待今晚了。” “我也是。” 必须得说，把见面时间放在晚上是非常正确的。 倪青衫带着水稻小姐刚刚进入帝京方圆四百公里母树就发现了，母树还准确地定位了水稻小姐的新住址——异能中心植物基地。 异能中心离尊庭花园并不远，母树甚至能准确地探知水稻小姐的情绪。水稻小姐似乎很喜欢新居，原故鸿没再给她投入注意力，伴侣在身边么那当然所有精神都得花在伴侣身上。 一通宵折腾的结果是原故鸿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草草吃完饭就和邵骠鹞来到了异能中心。 倪青衫期待的小点心当然是没有的，倪青衫看到他两手空空，表情都不对了。精神系异能者元漱峰就正常得多，原故鸿抵达时他正在和水稻小姐交流，看见原故鸿，元漱峰的表情似乎变了好几下。原故鸿隐约感知到水稻小姐的情绪，似乎自从他走进植物基地的防护罩之后，水稻小姐特别活泼。 母树很快给原故鸿和水稻小姐搭上精神联系的通道，水稻小姐的精神是一根绿色的散发着荧光的线，原故鸿十分期待地挠挠它，一个女童的声音迅速响起：“妈妈妈妈！你终于来看我啦！” 母树在原故鸿的精神世界里笑得花枝乱颤，原故鸿瀑布汗，他终于知道元漱峰那奇怪的几个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花了不少功夫让水稻小姐改口叫“爸爸”，又给她一些精神上的抚慰，放她舒舒服服地去生长，原故鸿结束第一次和植物的沟通，对倪青衫说：“变异稻种，在特殊培养基里能结出和其他实验种子差不多的稻种。也可以和异能者的精神世界融合，融合之后，理论上异能者就能自己产出水稻，但是到底怎么样，要试过才知道了。” “融合？” “嗯。”之前母树已经将搜到相关信息告知原故鸿，水稻小姐大概就是低等母树的始祖状态，能与人类融合，吸收能量和灵气生产种子，不过怎么吸收能量和灵气，能不能像母树一样改造环境，能不能升级，种子会不会变异，都是未知之数。 母树对此非常期待。 倪青衫问：“要怎样融合？什么样的人能融合。” “是个种花人就能融合，劝说水稻小姐的思维搬个家就可以了。我可以将融合者和水稻小姐精神联通，水稻小姐通过精神通道迁移到融合者的精神世界里，就算融合成功。融合之后……大概就和养了个女儿差不多吧，看脾气怎么样了。幸运的话会是个贴心的女儿，不幸的话，准备被气死吧。” 母树听出原故鸿意有所指，非常生气地跳出来满地打滚。原故鸿一边安抚它，一边和倪青衫、元漱峰小声讨论稻种融合的事，最后他们决定现在就试试。 原故鸿不知道该夸他们有冒险精神，还是该说他们胆大妄为。 再一次和水稻小姐搭上精神通道，劝说水稻小姐转移精神倒是很容易，水稻小姐也想到处走走，也想随时随地和人聊天，不过要找个融合的人就有点困难了。原故鸿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母树非常霸道，水稻小姐刚提出迁移到原故鸿的世界，就被母树切断了精神联系，原故鸿好说歹说，母树才不情愿地重新打开通道，元漱峰和倪青衫也不行，母树建议他们再等等，等真正的母树种子出现之后，融合母树。因为融合母树种子的要求高，母树至今也就发现了那么几个人符合要求，这些人没必要浪费在要求比较低的普通种子上，如果可以一个人融合几种种子还好，一对一那就亏大发了。所以最好是普通人。 原故鸿先让邵骠鹞试了试，但是和邵骠鹞的精神联系刚打通，水稻小姐就委屈地缩回来了：“好恐怖的人啊啊啊一点也不亲和啊啊啊！我要爸爸这样的啊！” 邵骠鹞也因为水稻小姐的精神攻击皱起眉头：“有没有安静一点的？” 水稻小姐更加委屈了：“他还嫌弃我！嘤嘤嘤！他嫌弃我！我还嫌弃他呢！爸爸我要换个主人嘤嘤嘤！” “好了好了别吵了，咱们再换一个，换一个啊。”原故鸿好容易安抚住了水稻，继续试下一个——岑助，岑助理的情况和邵骠鹞一样，水稻小姐也是尖叫一声就试图逃跑，原故鸿猜测这和邵骠鹞、岑助理以前都在部队呆过、执行任务估计杀过人有关，于是接下来他避开了军队出身的司机先生和警卫先生，最后，和倪青衫一起送水稻小姐进京的方教授的学生卜恬成功融合了水稻小姐。倪青衫和方教授打了个申请，将卜恬留在了植物基地观察。 105、打破壁垒的发现 对原故鸿来说，融合植物精神这样的事兴奋一下就可以了，他更关注将来的母树种子。对其他异能者而言，这是却没有这样简单。 卜恬融合水稻小姐之后就跨入了异能界的门槛，虽然异能等级很低，异能的作用一时间也观察不出来，但是，能打破异能者和非异能者的壁垒，可以说是一件能改写整个异能界历史的超级大事件。 原故鸿守着卜恬融合完毕就万事大吉，和邵骠鹞回家休息去了，异能中心却为这个开了半个月的讨论会，章程要改，规则要改，监督体系要改……新变动甚至惊动了一些更加上层的机构，总之就是除了始作俑者继续轻轻松松过日子，其他人都被拖进了一个深坑。 倪青衫在事情尘埃落定后才离开帝京，离京前他特别登门拜访告知原故鸿异能中心的新变化，还有原故鸿的资料进入绝密级的通知单，顺便还想吃个便饭，再顺走一些他念念不忘的小点心。 原故鸿不知道新变化是好是坏，对未来会有怎么样的影响，只能说，目前看起来不错。异能中心及时做了调整，国家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而转变从攻击力最低的植物系开始，也给出了充足时间让大家慢慢适应新变化。 希望将来会有更多种种子供选择吧，这样他也许能找到适合邵骠鹞的种子。 想到邵骠鹞，原故鸿隔着厨房的磨砂门朝客厅看了一眼，邵骠鹞正和倪青衫聊天，影影绰绰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还算分明。 看见他在就很安心，原故鸿这样想着，邵骠鹞如有察觉，微微侧过头，余光飞到厨房门上又飞快地转回来。 倪青衫可没忽略他这个小动作，他填一口艾汁青团，笑眯眯地说：“我刚才的话，你千万别不放在心上。为了‘后羿’计划，你得罪的境外势力不少，他们合起伙来，不一定能怎么你，但是雁子……” “我会注意。谢谢您的提醒。” “不敢，这算啥提醒，我们甚至都没有证据，不过是凭借精神系那位的预见能力，偷窥到未来可能的事，只是可能。” “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邵骠鹞不动声色地答应着，“我不会大意。” “那我就放心了。但愿，一切平安吧。” “承您吉言。” 五个人吃完晚饭，倪青衫、岑助等非常自觉地在七点前离开了，原故鸿和邵骠鹞遛完小虾，回到卧室又黏糊到了一块儿，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欢过后，原故鸿侧身靠墙，问：“你们聊了什么？你有点不太对劲儿。” “你看出来了。” “显然。” “有些爬虫不太安分。” “种花家的，还是别家的？” “猴子国白象国菲佣国都有，幕后的可能是白头鹰家的虫子吧。只可惜没有他们不安分的证据，咱们被动了点儿。” “没关系，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化被动，为主动嘛。” “是个主意，就是要仔细计划。真操作起来，说好的假期又泡汤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我不上课我就跟着你。假期不假期有区别么？”原故鸿一翻身，半趴在邵骠鹞身上，低头就是一口，啃在他脸颊上，“你不在的时候我真想你。尤其这一次，你一走就是两个月。” “我也没料到这么久。以后是要把你带上才好。”邵骠鹞给伴侣一个回吻，手稍微用点力把人按紧一些，然后他默默背诵一遍原故鸿的课表，发现他现在最好什么也别做了，如果他不想原故鸿大清早龇牙咧嘴地去上课的话，于是他只好略带遗憾地收回手上的动作。 精神系异能者的预见能力向来可以信赖，况且这件事还有别的佐证，邵骠鹞的情报网还不错，头先他就怀疑周围有些“邻居”不安分，元漱峰的“预见”则坐实了他的怀疑。 按照以往种花家韬光养晦的战略，得到情报之后的做法应该是不动声色地布置，表面上受点气，背地里找回场子。 如果仍然用以前的处理方法，那也不值得邵骠鹞动脑子。 最近几年种花家发展得非常好。 如果去米国、东加国、优罗洲各国走一圈，看看他们的博物馆，再看看种花家的博物馆，就知道种花家这几年做了什么。搜刮财富，只是最表面的。高尖精技术早就不知道井喷成啥样了，量子大炮已经装到了空间站上，无声核潜艇能贴着马里亚纳海沟底部打几个来回不带一点损伤，隐形机几乎每天去逛米国领空——那群坏小子管这个叫“打卡”。 邵骠鹞想，既然，已经这样了，量子炮已经能把地球表面犁一遍了，那为什么，种花家，还要，默默地，韬光养晦呢？ 就算是打瞌睡的龙，偶尔也可以伸伸爪子，“不小心”抓伤鬼鬼祟祟的“邻居”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以改改风格，于是他也这样去做了。 先打策划草案，和邵老爷子等等参谋参谋，再逐级提上去，不断地讨论审核修改模拟推演…… 最初这个草案并没有原故鸿啥事，随着时间推移，邵骠鹞掌握的情报越来越多，发现某些“邻居”的目标是云深集团，原故鸿也就不得不牵扯近来。 这时候，其实和原故鸿的关系也不大，他只要配合国家的计划，行动上稍微受点限制而已。不过原故鸿研究了地图，和邵老爷子商量这件事时，邵老爷子问他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比如亲自出马，在“邻居”的陪同下去南海九段线一日游神马的……反正他有海捕蝇草，方圆百里丢上几百个，保证能将入侵者杀个片甲不留，然后种花家派船队去接他的时候顺路休整一下，休整变小憩小憩变临时停靠临时停靠变小住小住变常住常住变固定…… 原故鸿觉得很可以考虑一下，但是邵骠鹞坚决不同意。原故鸿倒不意外他的反对，做伴侣的有几个人希望自家伴儿涉险，何况邵骠鹞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信念是要保护别人，又怎会同意他冒险。设身处地想想，换了邵骠鹞提出要当靶子集火，他自己也不乐意。原故鸿才不会因为这些事和邵骠鹞起争执，邵骠鹞不准他掺合，他也不坚持，顶多就是在送海捕蝇草的时候表示一下遗憾。 106、新产品 邵骠鹞的计划定稿的时候，母树终于弄出了第一个三阶种子。 那是一个能反复使用的防护罩，打开后形成一个半径米的球形防护空间，防护力度不太好描述，反正里头放满满一杯水，旁边扔炸弹，炸完周边全是弹坑，靶子几乎都碎成了粉，防护罩里的水晃都不晃一下。 母树提供的资料显示这层防护罩由纯能量构成，组成有点像能量结晶外面的那层能量壁。最后它落到了物理学家手里，而不是原故鸿以为的军备处。听说它落到核物理所没多久，种花家遇到瓶颈的能量武器和量子武器就突飞猛进了一下。 三级的种子，大概全部都是差不多的额纯科技产物，恐怕和生物没有任何关联了吧。原故鸿有点失望，一级和二级种子里他并没有发现特别适合邵骠鹞融合的。也许海捕蝇草可以，但是海捕蝇草仅适用于水域，对场地要求大，这限制也未免太多了，可他有没有海陆空三栖可大可小随意变形的捕蝇草。 “喂，谁说三级种子，全部都不是生物了？”母树毫不客气地戳戳他。 原故鸿挠挠回去：“又偷窥我的思维。” “你的不就是我的，怎么能算偷！”母树继续戳他，“哎，说正事儿，三级种子也是植物哟。不过——”它加重了语气，“‘你的’大邵可能融合不了。” “一个一个说。为什么没有生命迹象也是植物，为什么大邵不能融合？” “它们没有生命也是植物，因为它们就是母树种子。母树种子并不全都有生命迹象，李星灿的那个就没有。当然了，一般的母树种子不会像我这么英明神武威武霸气多才多艺——”它在原故鸿暴走之前打住自夸的话，“就是普通的母树种子，有生命，可以融合，借宿主的灵气和能量，能生产种子。你知道的咯，融合母树种子是有条件的，比如倪青衫，比如元漱峰，他们就可以，大邵，他们不行。水稻小姐不是母树，而是植物精神，所以非异能者也可以融合。” “好吧我懂了。不过为什么未来世界，人人都可以融合。” “因为漫长的星际旅途中，没有异能的人，都被淘汰了。”母树难得地正经了一回。 原故鸿稍微有点诧异，这段历史他完全不知道。 母树伤感了一下下，立刻将话题又拉回到邵骠鹞身上：“大邵能融合的种子，也是植物精神。不过根据我的推测——未来没有非异能者，也不会有人放弃母树融合植物精神，所以我没有实例只有推测——三级种子也有可能产生植物精神。植物精神说白了，是现实中的生物，经过我的刺激，自我产生意识。不仅植物可以，其他生物也可以，只是植物产生得相对快一点而动物很慢，其他生物生存的时间太短不足以产生意识。如果大邵能等等的话，我们可以试试人工智能会不会产生意识。” “人工智能？” “对。我觉得可以。就算不行，我们还有灵魂药，可以强行给它一个意识。不过就是不太好掌控，需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我们努努力，试试看咯。李星灿的母树种子是星空战舰，要是能给大邵融合一艘超级战舰该多好？” “没出息！母树种子顶级的可能是星空要塞好吗！到时候随便搞个小行星，把要塞的技术克隆出来，将小行星改造成要塞，我再塞个灵魂进去，oh天哪，你再也不用担心大邵的人身安全了，要炸卫星炸卫星，想打行星打行星，打架杀人保命统统的so~easy啊！” “叫你别乱看电视了，你学的都是什么广告啊有点品位好不好！” “╭（╯^╰）╮！我生气了！我研究新种子去了，勿扰！” 母树消停了，原故鸿整理一下思绪，给倪青衫挂个电话：“卜恬融合水稻之后，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噢，这个啊，你不问我也准备找你来着。现在卜恬还没有搜集到确定的情况。主观感受大概就是融合种子之后可以感知植物的情绪，影响植物的生长发育，每隔一段时间能弄一些高度进化的种子，也没别的了……养水稻的精神体和养小孩儿差不多，每天要哄要逗累得卜恬说比打仗还辛苦，这也是个反馈吧。可惜了，没有客观的数据。你咋突然想起问这个？” “就是问问，我不是想给大邵弄个异能么。” “样本少了点。唉，瞧咱们这语气，简直像能批发卖异能一样。” “没准将来真能批发卖异能呢？” “那感情好啊！求之不得！你这么说，是不是真有戏？” “看情况，我……正在努力。” “加油，我，还有整个异能组都等着。” “好吧，我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再快一些。” 由于先前已经攻克了能量结晶的压缩方法，现在要攻克能量护罩就有了些基础，反正进度一直挺快，比预想的顺利。 由于能量护罩会将受到的攻击转化为能量通过量子波返还给母树，原故鸿可以通过母树的提示猜测能量护罩进行了多少次实验，其中传回来的能量最多的一次，是在深夜，母树和原故鸿都被汹涌的能量波惊醒了，原故鸿比照之前几次实验的结果，推测能量护罩被送到西北核试验场去了，除了核试验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攻击能产生如此丰厚的能量。 能量护罩在那次攻击之后依然很坚硬，看来它的质量确实很不错。 靠着防护罩在屡次实验中传回来的能量，母树生产新种子的速度快了一些，大三下学期的期末，第二个“小包裹”也出炉了，第二个包裹还是防御性的，那是一层非常薄的透明的膜状物，涂满全身能起到消毒、隔绝微生物、净化空气等等作用。 新防护膜依然很快就被送到实验室供研究，被送过来的是刚刚投入使用的个人能量防护罩——物理学家联合军方出品，国家高级官员及重要科研人员人手一份，遇到危险直接打开能撑起一个3X3米的能量罩，除非敌人使用导弹，否则一般的攻击完全能阻挡。 这个能量罩就是科学家根据母树提供的能量罩逆推的产物。听说还有许多逆推结果，有的已经在各个行业开始使用，有的还在筹备阶段。 反正原故鸿新换的那个诺基亚，电池用的就是逆推的科技成果，续航能力真心彪悍，主板元件等等几乎也都是实验室的特殊材料制成，使用体验一级棒。 邵骠鹞说国外有那么些组织已经在怀疑种花家是不是“又”获得了什么外星人的科技成果，各种渠道的刺探手段层出不穷，光他知道的被抓的间谍都有二十多个，有一些敏感的间谍已经把手伸到了原故鸿身边，当然，目前他们还没办法拿到更深的消息，也没办法采取行动，他们一旦伸出爪子，就会被邵骠鹞毫不留情地斩断并且顺藤摸瓜挖出更多间谍。 107、所谓随夫到任神马的 间谍的事邵骠鹞并不会说，然而这不代表原故鸿就不知道。原故鸿适时地减少了外出计划，他总是宅在宿舍或者家里，如果必须出门，那一定是有邵骠鹞作伴。 上学期间还好，然而暑假小学期结束之后，闷在家里就显得过于无趣了。他在家里宅了一星期后，邵骠鹞想起之前随口聊起的打算，又算了下自己的时间，问：“要不你到我那儿去实习？反正你也要修实习的学分。” 原故鸿十分懒散地分给他一个目光又迅速将视线转回电脑上：“我担心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后门，会不会引起话题？” “我一直是他们的话题中心，多一个你，好像也没什么改变。跟我走吧，不是说好我到哪儿你到哪儿吗？”邵骠鹞赤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掐着时间算原故鸿给他煮的甜汤什么时候能冰好，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提前打开冰箱，倒一杯还没有变得冰冰凉凉的酸梅汤，“你要是愿意啊明天就和我一起去上班。” “太突兀……我还没做好准备。” “就是换个地方上网，还要什么准备？你一点也不好奇我在做什么吗？” 原故鸿侧着头，非常认真地问：“但是我为什么要对会和我抢伴侣的事情感到好奇？” 邵骠鹞咕嘟嘟灌下一大杯酸梅汤，意犹未尽地挑起眉，说：“所以我的骑士先生你不想找名为‘工作’的恶魔单挑然后救出被‘恶魔’绑架的国王吗？” “不想。鉴于你的‘恶魔’关系着许多人的饭碗。” “那么好歹让国王被‘恶魔’绑架的日子过得轻松点吧，骑士？说好即使我出差也陪我的呢？” “我说的那是毕业后——”原故鸿迎上邵骠鹞有点哀怨的眼神，硬生生改了口，“不过我不介意提前。我看看……明天是周五，那么下周一吧。” “好，正好我去给你收拾个地方出来，电脑是自带还是配新的？” “自带。”原故鸿并不认为自己去实习是真的去干活的，充其量陪玩，既然是陪玩，还要拿人家的办公器材那就不好了。 “行吧，手提三年一换，你那台电脑可以换了，正好换换么？国家研究员出的银河X型我看挺好的。” “银河X？”原故鸿立马想起一长串相关数据，“我用银河X太浪费了呀。” “不浪费。银河X已经是银河整个系列配置最低端的机子了。我现在用的是银河III，使用体验太棒了。如果不是材料难以大规模地生产，它一定能屠掉销售榜。” “将来可能会吧……你说的我都开始期待银河X了。哎，弄这个困难吗？” “就你来说，要申请一台银河X不难。不仅银河X，银河II、III、IV、V、XI你都可以要。不过我觉得那几个都太大了，银河I有三层楼高，银河II只比它小13，不实用。银河III的官配操作系统太复杂，如非必要也用不上。最实用的还是银河X。”邵骠鹞说道，“你是帮程容易问的？” “嗯，快到他的生日了，我刚想要不弄个给他。你这么说，好像有点困难。” “主要是银河系列的保密级别比较高，等下半年那边保密级别低一点的银汉系列，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反正都不对外出售，内部申请应该相对容易一些。” “那，我先帮容易订一个名额了。那孩子太可人疼。” “好我记着了。”邵骠鹞满口答应下来，继而眉头皱老高：“你刚说什么？可人疼？亲爱的，你还要疼谁啊？” “你够了！容易的醋也吃，你知道人家有主的！” “有主也不能‘可人疼’！”邵骠鹞做出一个有些狰狞的表情，扑向在坐在床上上网的原故鸿，两人很快就滚做一堆。 暑假无聊是无聊了点，炎热是炎热了点，但总还是有好处的，比如第二天不用上课…… 新的周一，原故鸿穿着崭新崭新的衬衣西裤，顶着周末新剪的“精英头”，拎着邵骠鹞给的公文包，正式开刷“随夫上任”的日常。 上周五邵骠鹞已经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原故鸿的办公桌，新电脑，办公用品，门卡饭卡各种卡，全部都在了。老总夫人随夫到任的消息也已经通知了各个部门。邵骠鹞对玩“微服私访”或者“锻炼能力”没兴趣，一切只要原故鸿高兴，他高兴就可以了，所以原故鸿的地位必须是十分明确的，以免被人添堵。 作为总经理特助，原故鸿的办公桌没有另办，他和邵骠鹞拼一张办公桌。椅子是新买的按摩椅，和邵骠鹞的一样，就放在邵骠鹞的办公椅旁边。外表黑不溜秋的银河X周末就已经到位了，比邵骠鹞的银河III小一圈儿，看上去非常像情侣款，邵骠鹞和原故鸿都很满意。休息室的个人用品也多了一套，床倒是没添加，他们也用不着两张床，只是浴衣拖鞋牙刷等等多了一份。 办公室的铭牌也换了，现在的铭牌上写的“总经理？总经理特助”，因为铭牌超长，后勤不得不连夜赶工重新做铭牌套和卡位。 上上下下折腾了一番，别的不说，至少总部人人都知道了总经理是个超级妻奴。往日十分威严、难以招架的邵总，就这样被拉下了神坛，成了广大“怕太太”俱乐部的一员，以至于周一邵骠鹞和原故鸿进门的时候，看向邵骠鹞的目光中有三分之一是来自已婚汉子们的饱含同情、理解的注视。 原故鸿直到这一天才知道，邵骠鹞挂职的公司就是军方内部赫赫有名的八一集团。 八一集团总部位于中轴线禁宫以北不远的老城区，原故鸿惊觉自己竟然一次也没来过，作为伴侣这实在太失职了！ 建筑是相当老的老建筑，不过里头的装修和现代化设施还不错，都是最新的，和老气的外表很不符合。 整个建筑群有七栋房子，中间有一栋的有一层属于原故鸿那个基金，在基金会上面是四个实验室的办公区，四大实验室代表层楼上是云深集团代表人员的工作群。目前云深集团除了基础保健品之外，其他的产品都是由八一集团负责运营的，四大实验和云深集团能在八一总部有代表区并不难理解。 原故鸿注意到铭牌上的标志，说：“咦，云深集团、实验室、基金会都有代表在这……那我为什么要作为你的特助在这实习，而不是作为云深集团的特助啊？” “说的也是啊……”邵骠鹞思考了三秒钟，然后叫来后勤主任：“我的办公室铭牌再改一下，把总裁特助改成总裁夫人。” 原故鸿敢打赌那位后勤主任的脸一瞬间变绿了。 邵骠鹞又对原故鸿说：“这样，你就得在我这边了。” 原故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为什么不是在云深那边开一间办公室叫总监总监夫人啊？” 邵骠鹞竟然又点点头：“如你所愿……老孟，听到了吗？在云深那边弄个铭牌。” 迎客大厅一片死寂，继而从马秘书、岑助理开始，大家闷声笑起来，暧昧不明的笑声让原故鸿禁不住脸红：“别别，我就是随口一扯，你来真的啊？让人看笑话。” 邵骠鹞摸摸他的头发：“谁敢笑话我？走吧上楼看看你的办公室。” 108、大邵的一天？上午 邵骠鹞的办公室在顶楼，随着电梯上行，其他人都在其他楼层下了，最后只有岑秘、警卫和三个原故鸿没见过的秘书一起到达顶楼。 顶楼的装修风格非常朴素冷厉，可能是由于这一层的人个个都有军队背景的缘故。乍然踏出电梯，原故鸿还以为自己又到了哪个军事基地。 不过这只是装修的风格，不代表室内设施也和军队一样简单朴素，至少那个豪华的按摩椅，在部队里肯定很难看到。 刷卡进门，首先就是情侣办公椅和情侣办公电脑，然后是背后像图书馆的书架一样的文件。 原故鸿好奇地在办公室和休息套房转了转，赫然发现休息套房旁边的书房里放着他熟悉的工作台——邵骠鹞把他的工作室也复制过来了，原故鸿看了一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时间正好早上9点。 邵骠鹞那边已经开始高节奏的工作了。 原故鸿拿着银河X刷论坛刷贴吧刷微博，时不时分心给邵骠鹞，暗暗估算他的工作强度。上午三个小时，邵骠鹞约见了三波客人，处理了十六份文件，和秘书、助理、部门老总开了四个小会，一共下达了二十七个命令，给下个月的行程增加了两个外地的商务会议。 神一样的效率和速度，堪比冰川的威严和压力，还有让人心疼的辛苦和劳累。 差不多上午的工作结束，后勤送午饭过来，原故鸿从冰箱拿出自己做的凉菜和绿豆汤，邵骠鹞这时候才有时间喝口水喘口气。 工作午餐还不错，三荤两素一凉菜一汤一饭一杂粮，还有一杯任选的饮料和水果，大厨的手艺不赖，至少原故鸿觉得很好，再配上配上自带的邵骠鹞最爱鱼冻和原故鸿特制爱心加料绿豆汤，完美的一顿饭。 本来他们可以选择去餐厅吃，不过邵骠鹞一想到进公司时那些人好奇的眼神，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动用了特权让后勤把午餐送上楼来在休息室。 原故鸿抢先吃完饭，然后忙东忙西给邵飘眼挟菜添水，按摩肩背，邵骠鹞乐得享受伴侣的手艺，不时还满意地哼哼两声。 等他停了筷子，原故鸿才说道：“每天都这样忙？” “今天算清闲的。” “不能让下属分担一些？” “能让他们分担的都分出去了。早八百年叫老头子们找个人来接班，一直拖拖拖。” “怕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像你这样给力的能找到几个啊？” “得嘞，一听说是考察经营管理，那群小兔崽子跑得比导弹还快。余家的一个公子，就是余小婶儿的小弟弟，本来是很好的人选，不知道中途谁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他被爷爷他们重点关注了，结果，第二天就听说他把手下一个公司败了个干净。那公司你知道，就是烈景传媒集团的前身。”邵骠鹞的语气里满满是嫉恨。都是红X代，凭啥他得在这忙死忙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把抓，其他人就等着吃分红啊，“可能余小叔叔还想着等风头过了把公司买回来，呵呵，那也要看我放不放。要么就死在外头别回来，要回来，就得乖乖干活。” “我好像见过他。”原故鸿在记忆里找了一下那个余小叔叔，元旦宴会上见过，一个皮相出众有点油滑嬉皮笑脸但是眼神很正直的男人，“唔想起来了。长得很好，演技也不错——装纨绔子弟装得挺像。” “你提醒了我。他爱演戏，就让他演个痛快。嗯我有主意了。”邵骠鹞在心里给余某人安排了一个还不错的去处，回过神来原故鸿已经换上睡衣在大床上打滚，邵骠鹞走到办公室，给烈景集团的负责人挂好电话，迅速返回休息间，换上睡衣躺在原故鸿旁边。 夏天的白昼这样长，中午正好午睡一小时。尤其是自己不高兴的时候整一下别人这样虽然自己还是不高兴不过有人对比也就相对高兴了，怀着好心情，即使不做什么动作，纯睡觉也是很好的！ 下午的工作比上午还要多一些，原故鸿上网也上烦了，正好帝京博物馆又发来一个压缩包的资料，原故鸿对着图解看了俩小时，挑中一件色彩极为鲜艳西北大墓出土的半袖袍子，拿详细的数据和图例，扔到软件里建模。 新电脑新系统，最初还有些不顺手，不过上手之后，流畅度、灵敏度、反应速度的优势就看得出来了，原故鸿忍不住赞叹一声：“真的好棒啊，做设计的人应该人手一台才对。” “过渡期的产品而已。以后还会有银汉、星汉系列、宙始、星辰系列，等你这台银河X报废，宙始系列应该已经出现了。”邵骠鹞的目光仍然落在文件上，他一心二用完全没问题，“作为银河计算机必须材料的供应者，将来材料实验室一定会忙到飞起。前不久常姐说，研究所已经人仰马翻，需要扩大。我让她写扩充岗位的申请，你收到了吗？” “显然没有，岗位扩充申请总得先过了军队才能过我这儿呀。这件事不能急，我怕一急就会混进别有用心的人。” “政审肯定不会放松，这个可以放心。”邵骠鹞在文件上重点标示地方几个，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某个人，简洁明了地说：“方案有问题，立刻上来见我。”接着他换了一份文件，继续说：“故意放那么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进来有时候也有好处。引蛇出洞，反客为主。” “你随意，反正我不参与，我也没法参与，智商不足哇！说道这个，南海那边儿的事怎么样了，不是说，要狠狠干一票吗？” “网撒下去了，等鱼上钩，爷爷的太平日子过了这么多年，难得有点小风浪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老人家决定去H省的海军基地盯着呢。现在就等着看哪条傻鱼先咬钩，鱼太蠢，有时候也是问题。” 原故鸿失笑，问他：“海捕蝇草带了吗？” “放心都带着。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海捕蝇草能人工培养吗？” “也许可以，回头我问问种业实验室和植物系的那几位。到时候先试试，万一培养成功，万一变异，万一有了智慧……嗯我觉得你当年那个用海捕蝇草一口吞掉东加岛的想法未必不能实现啊。诶我怎么早没想起来？”原故鸿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可行，立马掏手机和倪青衫联系，两人就在通话里定下了植物中心来取种子的时间，原故鸿想想又添加了几种植物的种子，就让他看看，种业实验室还能给出怎样的惊喜吧。 109、邵骠鹞的一天？下午 下午原故鸿上某宝补充一下打样用的无纺布，第二天继续做裁剪图，等第一稿裁剪图出来，无纺布也到了，正好打样，顺便找熟悉的染料店定染色剂，找布料店订材质和纹样比较和文物差不多的料子，第一版衣服是文物的复制品，原故鸿希望它从尺寸数据到颜色都和出土文物一样。 这项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邵骠鹞正忙于接待AR联盟成员国超级无敌豪华访华大使团的准备事宜。AR联盟这次是带着巨额的采购计划来的，上头的指示是务必刮尽每一分钱，肩负起这个重任的当然就是邵骠鹞了。 “关于礼物……”邵骠鹞为了选礼物愁死了，“给尤安娜储妃的礼物真是难搞啊。” “尤安娜储妃？”原故鸿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B国皇储的夫人、A国皇储的姐姐尤安娜公主，“奇怪，这次过来的访问使者中，不是A国皇储最为重要吗？为什么给B国皇储妃的礼物最难搞？” “A国那位还没娶妻。” “难得，他们一向早婚不是吗？” “A国皇储塞亚拉夫反对过早的婚姻，他今年开始在米国X大攻读博士学位。我们估测他最早也得在三年后才会娶妻。” “挺神奇的……尤安娜公主平时喜欢什么？她们国家的人不是不希望女眷在外面抛头露面吗？你这样给她准备礼物，会不会有忌讳？” “所以才麻烦，又不能让尤安娜储妃觉得被忽视，又不能违反AR联盟国的传统。尤安娜储妃相对而言比较活泼一些，为了宣传AR联盟的传统文明，她对国内的几个博物馆和重点文物保护区都有注资，而且非常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这次大使团访问，尤安娜公主赠送的礼物是B国国宝级文物‘真神之杖’的复制品。” “要么我们送个玉玺的复制品？” “传国玉玺的原件我们自己都没见过。没法复制啊。再说玉玺嘛……就算是复制品，送出去也有些不妥。” “这么说起来，我记得J省的明亲王墓出土过一整套非常漂亮的缂丝礼服？” “你想做那个复制啊，来得及吗？” “料子不成问题，金陵缂丝所常备按照古代纹样复原的缂丝料子。那一整套一共是八件，数据都是现成的，一个机构做可能有点慢，几家一起做，一个星期就能好。” 邵骠鹞思考了一会儿，拿电话拨了个内线号，一边等另一头接通一边说：“听着不错。我打个申请。” 大使团正式抵达时原故鸿已经结束了实习返回学校，他忙于申请保研，交材料、等审核、笔试、面试……足足花去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这时候大使团的访问已经接近尾声。 邵骠鹞的任务进行得非常顺利，AR联盟和种花家签了现金总额接近十二位数的订单，涉及港口建设、军工产品、教育合作、能源等各行各业，附属订单里还有超过二十年的能源供应协定和三条输油管道的工程协。这仅仅是明面上的订单，暗地里的交易还包括了庞大的绝密级军工产品，种花家卖了党费系列，AR联盟则把优罗联盟和米国对种花家禁售的军火和实验室数据全部卖了一遍，这个合同堪称种花家突破军售封锁的里程碑。 不过邵骠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任务完成得这样轻松，当然和他以及整个团队的努力分不开，不过更重要的促成因素是原故鸿和四大实验室的技术，以及他的堂妹邵锦艳。 邵锦艳前年拍的电影《长恨歌》上映了，首映礼邀请了AR联盟大使团参加。 塞亚拉夫对主演没什么想法，对饰演配角回鹘公主的邵锦艳却惊为天人。作为一个富得流油的国家的皇储，为了喜欢的姑娘一掷千金一点也不奇怪。 而根据邵骠鹞的分析，近一个世纪以来，AR联盟成员国虽然风气依然保守，但是皇室男丁娶妻，已经开始偏向长相漂亮、智商高的外国妹子，B国皇储第一位妻子是拥有米国XX大学法律博士学位的碧斯汀，塞亚拉夫的母亲是70年代电影圈的第一美女、优罗洲汉斯国的国宝级影星法埃丽。邵骠鹞的团队称他们是在有计划地洗基因，效果确实很明显，塞亚拉夫的祖父辈的皇室男丁，从外貌到能力，都比不上塞亚拉夫这一辈的年轻人。 邵锦艳外表显然是合格的，高挑而不干瘦的衣架子身材，面孔融合了余家的柔和和邵家的深邃，很奇异地带了一点点异域风情，眉眼十分秾艳。她今年才十九岁，下半年申请去米国X大导演系攻读硕士，offer还没寄到手，不过九成把握是有的。X大，正是塞亚拉夫攻读博士学位的学校，全球TOP3。 虽然现在还处于塞亚拉夫的单向追求阶段，虽然上面已经放话说一切尊重邵锦艳的个人意志，虽然邵锦艳自己觉得无所谓，邵骠鹞仍然很不高兴，清算订单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卖了妹妹的感觉。 邵锦艳对他的这点心思嗤之以鼻。 就好像女人只能躲在男人背后做主妇，不能帮助国家捞点好处似的。她可是邵家的女孩儿！何况塞亚拉夫不论人品相貌才华家世都非常好，除了国籍，其他各方各面都够得上好伴侣的标准，如果他同意她结婚后继续抛头露面，她绝对愿意答应这桩婚事。邵锦艳是这么想的，她也确实做到了。为期二十天的访问结束后，塞亚拉夫滞留帝京两个月，临走邀请邵锦艳、邵小叔、余小婶儿等人访问A国，元旦后，邵小叔一家和一个种花家的使团抵达AR联盟，很快，邵锦艳和塞亚拉夫在A国皇室和邵家亲友的见证下定了婚，婚期定在三年后的九月。塞亚拉夫答允邵锦艳，婚后不干涉她的事业，当然邵锦艳也得答应他遵守一些AR联盟成员国的传统习俗。双方各退了一步，结果可以说皆大欢喜。 鉴于女儿要远嫁，邵小叔和余小婶儿又要了一个孩子，有云深集团的药，余小婶儿很快就怀上了。如果是女儿，邵老爷子准备给她取名叫邵宝丽，如果是男孩儿，那就是邵骠武。 AR联盟的使团离开后，种花家东南海域就不是很稳定，老爷子和几个老伙计一起在海军基地驻守了大半年，春节都没离开，而没有调令，邵骠鹞和原故鸿也不能去看他，最后一家人只通过视频见了一次，原故鸿不放心，把留给老爷子的生机药托给补给队送进了南方基地，交给昌秘保管。老爷子他们并不直接上阵，但是在后方布局谋略，也很费神，不比直接动武更轻松。 不过此时双方都还算克制，种花家一向不主动找事，猴子白象狒狒国也只敢打打嘴炮，估计是还没得到米国的主力支援。 事情发生变化是在种花家的第三支无敌航母舰队正式服役之后。 110、结局前奏？上 原故鸿日子还算正常。 真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李明珠生下了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女儿被邵骠骑留下，儿子过继给了邵骠鹞。老爷子给重孙女取名邵重华，重孙子邵继英。 原故鸿忙于研究生阶段的学业，又忙着帮忙照顾两个小家伙——他照顾小孩最有经验了，老爷子表示很放心，李明珠夫妻也乐得清闲。 秦宣永之前假称自己是同性恋，治好病之后发现自己想改变形象变回异性恋也没人信。不知道该说活该还是该说幸运，他最后还是找到了伴侣，伴侣性别男，是雷亦乐的男闺蜜，楚申市的coser“星汉灿烂”，真名平章事。这是一个长相俊朗，脾气十分温和的好男人，雷亦乐不止一次和原故鸿、李明珠吐槽，平章事配秦宣永简直太亏了。秦宣永和平章事很快就摆了酒席，期间他后妈尤夫人带着秦昭久来闹过。秦宣永直接登报脱离关系，并冻结了母子二人的一切账户，将他们彻底扫地出门。 帝京这边，程容易保上了研究生，早在通知书到手的时候元狩社就组织了一场聚会，社员个个喜大普奔，现任社长表示将全力支持程容易在研究生期间担任元狩社的COS部长。程容易现在是国内首屈一指的coser之一，当COS部长可谓理所应当。至于社长人选，当然是和程容易牢牢绑定不得不混二次元的考据狂设定狂分析狂褚明翰。 整个大四，褚明翰和程容易都在和家人斗智斗勇，到新学期开学时，虽然两家人都没松口接受儿子的选择，但是至少都不再激烈地反对，褚明翰家甚至有点无可奈何随他去的意思，反而程容易家的阻力更加强硬一些。 不管怎样，反正现在他俩黏糊得可怕，冯朗说，他曾经以为邵骠鹞和原故鸿这一对就够黏糊了，没想到自打褚明翰程容易过了明路，每天都在刷新下限，每天起床都要换一双氪合金狗眼！原故鸿深以为然。 四大实验室已经扩展到了七个，母树提供的产物被逆推了不少，种花家第三支航母舰队就是全新技术新材料打造的，这支舰队全部配备了能量壁，几乎可以认为这就是无敌状态的雏形，虽然能量壁并不能达到母树原版的强度，然而作为现有技术的产物，舰队的防护罩已然可以笑傲全球。 联合种业实验室陆陆续续培养了十几种作战植物，包括海捕蝇草、空天草囊，其中有三株植物产生了意识，在原故鸿的帮助下，这三株植物的精神体分别与军队中的三个精英融合成功。原故鸿听说海捕蝇草非常老实听话，而剧毒寄生草则傲娇得让人叫苦不迭，融合了寄生草的小伙子的眼圈黑了整整三个月。 超级水稻和超级小麦已经在部分粮食产地开始试种，从目前的长势看来，很值得期待，要推广到全国可能还要几年时间，毕竟粮产突然暴增，会对粮食产业产生一些冲击，国家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做准备。 方珂教授捧回了两座炸药库，奖金还不够买房的，奖杯被他拿回去哄孙子了。倒是国内科技大奖的证书，老爷子压在办公桌的玻璃底下，一天要看好几回。种花家的科技大奖，那个含金量可比炸药奖高多了，奖金的丰厚程度、隐藏的其他形式的奖励、奖杯所代表的的荣誉，都不是炸药奖能比肩的。 方教授拿这些奖是实至名归，原故鸿给的改造后的土壤确实是个外挂，但是种子品系的培养、稳定，还是依靠方教授的团队才能完成，原故鸿的那点土壤，充其量就是个催化剂。所以方教授提出要算上原故鸿一起领奖，原故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邵骠鹞出于他的保密和安全考虑，也同意他的做法。方教授最后还是把奖金给他分了一半，原故鸿没推拒这个，这笔钱他拿去给自己的小岛安保升级，毕竟东南海不太稳定，他那个大雁岛很容易被战火波及。 第三艘航母在九月份下水试航，区别于以往的秘而不宣，长安号航母下水有一个轰动性的报道，整整半个月，新闻报道和论坛讨论都围绕长安号不断地翻着花样地报道。长安号是绝对的巨无霸，它的排水量超过了前两艘的总合，即使满载，也毫不影响它自如地活动。新航母的跨时代新功能种花家并没有对外公布，比如能在五分钟内拆散成四艘巨舰，能在十分钟内组合回来，比如一些基础的变形功能，超强防护罩、鲸跃机动等等，都被按下了。外面有一些专家嘲讽长安号样子丑笨，看起来很傻，那些看起来很专业很旁征博引的论点，让原故鸿和邵骠鹞笑了好几天。 种花家的战斗机也发展到了第45代，45姬娘娘与其说是飞机，不如说是机甲，它已经有了机甲的影子，可以完成初步变形，海陆空三栖豪无鸭梨，无人驾驶的状态下甚至可以完成量子跳跃，就是经过传送后能不能保持原样不太好说，总之零件都能通过量子波传送到指定地点，只是传送后的零件不一定都在它传送之前所在的那个位置，这里崩一块金属板那里崩一个轮子是常有的事。此外，45娘娘对飞行员的要求太高，造飞机容易，培养飞行员困难，直到航母服役的时候，也只堪堪装备上一个战队的45娘娘。 量子大炮经过改良缩小后成为种花家三军的常备武器之一，除了量子炮还有激光武器、波武器、粒子武器、能量外骨骼等等，虽然并不是每个战士都能得到全部的新武器，但是骨干力量都换了装备。邵骠骑就是第一批换装的，根据他的说法，现在军队里年轻人躁动得厉害。军人嘛，骨子里都有那么点好战，有新武器不能猛着劲儿用，多浪费，而且和平时代，军人晋升相对困难一些，一旦起了战火，那升职的速度就会快多了。 种花家的第三航母舰队下水时国际舆论狠狠掐了一阵，种花家不管别人怎么吵，反正嘴炮上始终坚持“人畜无害小白兔，爱好和平种花家”，你说我有威胁你拿出证据来啊！神马？航母舰队的武力值太高让邻居坐立不安？艹艹艹，你丫还和种花家隔着个南种花海呢，看看人家巴羊国，和种花家就隔了一道线，人家巴羊国特开心地发了贺电好吗？你要是觉得我威胁你，肯定是你先有别的坏打算！再说了，为了方便在种花家的大池塘里捞点鱼，咱开发几个大型捕鱼队自己用用也得经你们批准啊？管得宽！ 这几年种花家的官方态度越来越强硬，种花人享受着经济军事全面碾压国际社会的快感，荣誉感是秒秒钟爆棚，看米国东加跳脚，已经成了大家的日常消遣。 至少原故鸿现在刷微博就会习惯性地去翻翻那几个大使馆最近的言论，如果没看见言辞激烈的反对，就会觉得少了点下饭的菜。 原故鸿现在刷微博已经只敢开小号了。老爷子的身份被人八了出来，被扒出来那会儿在网上还沸沸扬扬地炒了一阵，老爷子的粉丝量长得嗖嗖快，连带他这个“孙媳妇”也成了热门话题，一上线全是at提醒，私信骚扰也特频繁，设了私信权限和at权限也没好到哪儿去。没办法，他开了个小号专门刷微博。老爷子那里反而清静些——渣浪微博特别给老爷子的账号做了过滤。 111、结局前奏？下 航母下水之后不久原故鸿终于写完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根据几千年后流传的英雄故事改写的，所有情节和主要角色都是根据真实历史改编。与地球碰撞的小行星被天文学家监测到，一部分人紧张地行动起来找寻人类生存的希望，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这是一个骗局，还有一部分人相信末日即将来临，却不相信人类有存活的希望，于是他们开始醉生梦死……当然，最后小行星还是在命中注定的那一天撞击了地球，让地球成为一圈粉碎的陨石。 故事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原故鸿起初并没有自信到认为稿子可以一遍过，没想到刚投出去两次，第二次就被出版社收了，收稿的还是个很正式的出版集团，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 和原故鸿联系签合同改稿子的编辑“土拨鼠”，不用多说，就是邵骠鹞手里那个出版集团的策划编辑了。 本来嘛整个出版集团都知道老板的那点小心思，打的主意是不管原故鸿写多烂，都给他刷个50万册，反正老板出得起钱。结果真的签到手一看，书写得还不错，主线大纲气势磅礴，文字也可圈可点，有一些瑕疵，那也在可以修改的范围内。也许单看前两本还有些过于沉闷了，不过随着人类的星际航行展开，千奇百怪的外星生命，无法预测的未知因素，宇宙终于撩起了面纱，让人类能近距离接触它的庞大、神秘、危险与诱惑，整个故事的可看性一下子就上去了。原故鸿态度又那么好，叫重写就重写，从来不拖稿不敷衍。土拨鼠拿到原故鸿的整个故事大纲之后，对这一个系列充满了信心，就算没有老板在背后砸钱，这个系列也迟早能火起来。 被土拨鼠逼着不停地整合情节、把节奏加快再加快、折腾一点小小的暧昧点进去、补上一些后文会展开写的线索，原故鸿大半年的课余时间都砸进去了。到了年底，万圣节的时候，一部和星际航行有关的米国大片上映，原故鸿的第一部小说也搭上话题开始发售。 书没有爆火，但是一直在慢慢地长，大概两周之后有零星的电子版出现，都被出版集团全部整掉了。开玩笑，他们这个集团就是老板开着哄伴侣高兴的，怎么能出被盗版这样的瑕疵呢！ 相较于增长缓慢的发行量，影视改编权倒是很快就卖掉了——烈景传媒很快就通过邵骠鹞撬走了整个系列的影视和游戏改编权，按照原故鸿的写作进度，第一部电影会在后年开拍，那时候邵锦艳正好应该毕业回国了，又因为原故鸿在写书的时候就是按照邵锦艳的形象设定的女主角的形象，所以邵锦艳接女主，当仁不让。 出人意料的是于同学接走了编剧的工作。于同学大四那年和薛稼结婚了，薛稼是他的御用道具师、历史顾问团队必备人选，夫妻都供职于烈景集团。于同学是烈景传媒的金牌编剧，早在毕业之前就被烈景通过他的导师直接定了下来，之后一边念研究生一边工作，两年写了一个电视剧的本子，收视刷新了上限，还有两个电影的本子，第一个喜剧以3000万的成本博了8亿的票房，第二个马上要上映了，首日排片51%，又刷新了国内首映排片的比例。他听说原故鸿的小说被公司买了，没二话就接了电影的剧本。 在原故鸿改稿期间，第三航母舰队正式开始服役，而邵老爷子和邵骠鹞等待已久的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材料实验室混进了间谍，在一次政治审核中露出了马脚，被迫暴露身份带着资料逃往国外。国内的安全部门始终睁只眼闭只眼，直到间谍小姐乘船出海在南海某片海岛补给，国内才发难，本来应该在北方军港附近巡航的一支舰队忽然出现在南海，并迅速包围了间谍船，接着就传出种花家一艘海监船搁浅的消息，于是一整支舰队就明目张胆地在那片海岛上建工事、扩大岛屿面积、就地驻扎了。 奉命接应间谍小姐的狒狒国气得跳脚，可又拿种花家没办法，毕竟他们理亏，而且种花家又只是“临时驻扎”而已。这时候真正的主使者米国又不肯出来接盘，狒狒国打落牙齿也只能和血吞。 间谍小姐没来得及造成损失就被押回国了。 原故鸿还和她见了一面。 这个和他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曾经很可爱很懂事的小妹妹，赵爱幸。 赵家夫妇因为绑架案而失去了财产并且在牢里待了一段时间。阿幸被国外的叔父收养，直到今年才返回国内。她的那位叔父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而是一个职业培养间谍的香蕉人。 阿幸始终沉默着，原故鸿也没什么话好说，阿幸的父母并没有来看望她，反而原妈妈听说了之后，申请探望阿幸，大骂阿幸一顿，然后母女两个隔着监控玻璃对哭。 至少那一刻，原故鸿相信阿幸后悔了。 间谍案本身只是一个小案子，关键在于案子之后的博弈。种花家不动声色地挑衅——种花家绝不打第一枪，要打，肯定是别人先打，所以种花家就是用各种借口抢占海岛，越境工作，飞机每天去其他国家打打招呼，新装备翻着花样地展示，特种兵比赛每年都刷一次上限……相信除非优罗联盟、米国、东加都是死人，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落入种花家设计已久的圈套。 对于这一天，原故鸿期待已久。 112、节操满满的结局 公元21XX年。 萤惑七号飞船。 上午七点整。飞船舱门准时关闭，广播中的女声温柔地响起： “乘客您好！欢迎您乘坐荧惑七号星际飞船。我们的航行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穿好防护服、反失重拖鞋，确认您的安全锁已经锁上，并请确认您的所有随身物品已经放于保护罩内……我们的飞船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再次确认您的防护服是否已经穿好，防护罩是否已经封闭。我谨代表机组人员，对您的配合表示由衷的感谢……” 宽阔的飞船客舱的灯光暗下来，旅客们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头等舱里，原故鸿和邵骠鹞共享一个大大的防护罩，等待飞船起飞。 他们将要去千军星系过第二十六次蜜月。 为这次蜜月，他们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公事都丢给了儿子侄子孙子侄孙子……这两位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虽然每次度假回去都会被已经接掌家业的邵继英狠狠地咆哮一次，他们仍然乐此不疲。 邵骠鹞为了国家奉献了几十年青春，出门度个假怎么了！就算他翘班不请假又咋滴！原故鸿这些年一直跟着邵骠鹞，天南海北地奔波，忍受各种黑暗料理，有时候还要正面应对暗杀，穿梭在各种实验室中，为大种花家的材料、军备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出来喘口气还不行啊！ 换了年轻时候的邵骠鹞和原故鸿肯定不会这么干，但是年纪一上来，他们的心性反而越来越幼稚，邵继英有时候都分不清，到底是他爹更像小孩子，还是他儿子更像。 原故鸿嘟哝说：“我都不敢开通讯器……天哪，我不要听继英咆哮，到时候你单抗吧。” 邵骠鹞笑眯眯地拍他的手：“开玩笑，夫夫本是一体的，玩要一起玩，挨骂也得一起挨才对么。” 原故鸿冲他翻个白眼。 飞船进入跳跃阶段，原故鸿和邵骠鹞皱起眉，不论坐几次，飞船起飞阶段的空间跳跃总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头等舱的舷窗外，飞船外面的彩灯闪成一片。 地月要塞的航空航天港十分繁华，短短几分钟间，就有好几艘飞船在外面等着排队跳跃了。 很远的天边，一艘庞然大物缓慢地降落。 那是一艘星空母舰，空天中的巨无霸，母树三级三阶的产物之一，经过三十年的研究，种花家已经可以自主生产。 其中最强大的一艘星空母舰被原故鸿用了灵魂药剂，产生了智慧，最终那艘母舰选择了邵骠骑作为宿主。 邵骠鹞融合的人工智慧，正如原故鸿和母树所做的打算那样，是星空要塞，母树的顶级产品之一。母树升到顶级之后的产物有两个，星空要塞，时空传送。时空传送只能单向往未来传送，对于过去，只提供围观服务。 原故鸿没有把时空传送功能放出来，这是个秘密，他要让它烂在心里。 母树的存在已经小范围地公布了，因为升到顶级之后，母树会生产母树种子，有部分异能者可以融合母树种子，到了这时候，瞒也瞒不住，那索性就说了，反正别人也不可能抢走母树。 原故鸿和邵骠鹞分享了一盒点心之后，广播再次响起：“亲爱的旅客，您好。我们的飞船已经跳出要塞，进入星际轨道。现在您可以在指定范围内自由活动。对于您的配合，机组全体成员，再次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下面请容许我向您介绍本次航行的一些情况。萤火七号飞船本次航行的终点站千军要塞，航程三百光年，途经地月星轨、炎黄黑洞、伽马星轨、金星辰黑洞、伊普斯龙星轨，预计航行时间为三天。沿途停靠将星要塞、长安星系崇文星、西京星系东焕星。您将有机会看到种花家最新修建的要塞——将星要塞，人类发现的第一颗带有生命的外星球——崇文星，被誉为东天明珠的纯钻石星球——东焕星，以及我们的终点站千军要塞。千军要塞建于20XX年，以第一位到达千军要塞的人——种花元勋邵千军上将的名字命名，用以纪念邵千军上将在两次攸关种花存亡的战争中的卓越贡献。” 听到爷爷的名字，邵骠鹞和原故鸿相视一笑。 邵爷爷在八十多年前战死在种花家的第二艘航母上。 八十多年前因为种花家的井喷跳跃式发展过于迅猛，终于引来了地球其他国家的围剿，当时只有毛熊、巴羊、AR联盟站在种花家这边。战争打了三年，种花家损失极小，基本上是种花家碾压其他国家的节奏，在种花家用党费犁了一次米国之后，米国和优罗联盟投降议和，东加国借用米国战争派的残余力量最后疯狂了一次，邵老爷子带领的第二舰队和东加硬碰硬，接连作战七天，将东加国的攻击钉死在海上国境九百公里以外，最后因为体力透支过度疲劳而亡。 邵骠鹞当时也在战场上，等他带着原故鸿赶到爷爷身边，邵老爷子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那最后一口气，还是靠升级版的生机药吊着的。 邵家所有人都赶到了，老爷子很欣慰，他最喜欢的孙子，重孙们，孙女婿，准重孙女婿……他的老战友，老伙计，都在。 能战死沙场，这是老爷子一直念叨的理所应当的归宿和身为军人的最高荣耀。 最后邵老爷子只留下两个遗愿。 一是希望自己死后骨灰能送入太空。当时种花家正在筹备一次星际航行，飞行器“天机”号将会尽可能地飞远一些，并且，有去无回。等它的能源耗尽，它就会静静地停留在宇宙的某个角落。 老爷子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和飞行器一起走完人类历史上最遥远的航程。 “要亲眼看一看，种花人最远的征途，我们征服宇宙的开始……” 而第二个愿望，就是希望新一年的大会上能通过关于同性结婚的法律。 “雁子是我亲自挑中的鹞子的伴侣，我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面前，以夫妻的身份。” 邵老爷子的老伙伴们一边抹泪一边答应了。 邵骠鹞很想说这是他的责任，他为这个同性婚姻法案付出了好些年的努力，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又被老爷子抢功了。 老爷子真是太……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喉咙塞住了。 老爷子的骨灰最后被送上了“天机号”，“天机号”经过漫长的旅行，在一个星系附近耗尽能源，成为星系中一颗行星的卫星。 母树升到三级三阶后，种花家有能力在这个星系驻兵，国家给星系命名为“千军星系”。二十多年过去，原故鸿的母树升到顶级，种花家也积累了大量的空天技术，种花家就在这里建起了人类的第一座星空要塞，并且在三年前开辟了地球通往要塞的常规航线。 老爷子去世不久，卫老、周老等人先后辞世，他们的骨灰和老爷子的一样，都被送入了太空，成为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星球或者要塞的卫星。 飞船的广播已经简单地解释了千军要塞的来历。千军要塞的主星是千军星，千军星是一颗恒星，围绕它最近的那颗行星叫绿萼，绿萼星的卫星就是“天机号”。这个名字是邵骠鹞取的，相信老爷子应该会满意。 这次他们度蜜月，还带了邵奶奶的骨灰，准备送去和老爷子打伴儿。邵老爷子死前的遗言没有交代，不过邵骠鹞和原故鸿相信老爷子有这个心愿，只是当时他因为种种原因，没说，所以当通往千军星系的航线开通之后，他们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飞过去。 广播继续介绍三个停靠站。 将星要塞，这是一个纯军事要塞，附近有四个以上将名字命名、埋葬了上将骨灰的星球。所以要塞名为将星要塞。四个埋骨于此的上将中就有卫老和邵骠鹞的父亲。 邵爸爸在二十年前去世，死因是一场空间跳跃中的失误，飞船遭遇新型宇宙射线，导致飞船上的全部人员都受到了辐射，并在极短的时间内相继死去。老人家的死亡给种花家冒进的航空行业敲了警钟。对于宇宙，人类总是知道得太少。 不过在那场悲剧之后，种花家在星空领域再没犯过任何错误。 崇文星，在孤独的宇宙航行中，人类第一次发现存在地外生命的星球。地外生命和地球的很不一样，它们是厌氧生物，不需要水，也不需要有机物，它们没有智慧，外形非常可爱。现在已经有一个团队的科学家驻扎在崇文星对这些生物进行研究，除了科学家，还有科学家的家属和两个团队的军队在崇文星附近生活。 东焕星，纯钻石星球，可惜附近没有恒星。科学家相信，如果给它一束光，它能闪瞎整个宇宙的东边天空。东焕星附近的旅游活动一直很热门，大家都是跑过来，拿激光照一下，满足地欣赏这份璀璨的美。也有黑手过来盗挖钻石，不过东焕星附近有两个军事基地，基本上黑手有来无回，至今未曾听闻有人盗挖成功，但是地球上有不少珠宝店打着东焕星名号卖钻石，销量好像很不错。也许因为浪漫是人类的天分。 反正……原故鸿很心动。 邵骠鹞曾经暗暗决定，如果还能发现一颗纯钻石星，他一定要用原故鸿的名字命名。不过很多年过去，钻石星没有出现，倒是出了个非常威武霸气的纯黄金星球，邵骠鹞捏着申请给黄金星命名为“故鸿星”的报告，愣是没交上去——原故鸿知道后非常庆幸他没交申请。 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的天性里是不带任何浪漫、审美因子的。 原故鸿这些年和于同学联手打造了星际系列的十六部电影。前八部是根据历史改编，后面八部就是纯瞎掰了，口碑一直很好。 那颗在几千年后谋杀了地球的小行星也被科学家监测到。由于技术进步和原故鸿的提示，科学家提前了几千年发现它。千军要塞一发量子炮，成功地解决了这个大问题。 小行星被粉碎的那天，原故鸿一直提心吊胆。他不知道小行星被粉碎，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没有了末世的地球人，不会离开地球，也就不会去什么双子星建立人类生存的基地，那也不会有他原故鸿存在了。 然而一觉醒来，睁眼看到的，依然是邵骠鹞沉静的睡脸。 原故鸿突然觉得成天东想西想的自己简直傻透了。这一刻他还在，就是他一直存在。 母树升到顶级之后开始产生母树种子，少量种花家的异能者可以融合母树种子，倪青衫是一个融合，他的母树产物是生机药。元漱峰是他们那一辈最后一个融合的人，他的母树产物是机甲。 原故鸿大概摸到了一些规律，植物系最容易融合母树种子，产物一般都是植物，融合率高却容易出废品，只有达到SS级的植物系异能者比如倪青衫，才有可能产生高级种子。而其他系的异能者，融合比例小，产物都是非植物。 母树生产母树种子的速度很慢，原故鸿一共也没存多少，少少的几十颗种子里，有一颗是超级母树种子。超级母树种子始终没遇到那个能融合它的人，最后被封入母树提供的存储间，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原故鸿隐约感觉到那个人，是自己熟悉的人，并且能解决一些他的疑惑，只是他不一定能见到他…… 邵骠鹞发现伴侣又走神了，他晃晃他的手：“想什么呢？” “想你呀。”原故鸿张口就来肉麻的，显然已经被邵骠鹞问过很多次了。他随口说完这句话才真正回过神，看向邵骠鹞，舷窗外的浩淼星空波光粼粼，比较远的恒星像一大片一大片的碎钻，不远不近地恒星光芒璀璨，天空一会儿如白昼，一会儿又一片黑暗，邵骠鹞背对舷窗，三个大大的汉字“帅呆了”在原故鸿脑海里疯狂跳跃，母树为这笑得不能自已。 邵骠鹞勾起嘴唇：“我就在你跟前，你还要想？” “我是想咱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冷冷的不说话，多可爱，现在，整个一唠唠叨叨的糟老头子。” “我之前确实是寡言少语，不过和你相恋之后就唠叨了。这不是我的问题吧？” 原故鸿说：“不过……唠叨也挺好。不管是寡言少语，还是唠唠叨叨，我都喜欢。” “我也是。” 邵骠鹞像年轻时候那样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他的伴侣也熟练地轻轻抱住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