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胡天杰就这么在某个夜黑风高,月头高挂,正直滚床单的晚上,衣(光)衫(着)整(屁)齐(股)的穿越了!? 你说有这么倒霉的人吗?本该穿的是他女朋友,完了他躺旁边,一堵墙下来把他给砸穿越了 经这一砸,胡同志算总结出了俩学术问题: 一,他女朋友绝对是个练气功的。这么一堵墙砸下来,他一大老爷们都开瓢了,女友竟然没事,说没练过什么盖世武学这绝逼不科学,妈蛋大学四年白给丫提这么多桶水了。 二,网友说的话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他这是什么?他这就是活生生的躺着都中“墙”啊! 穿就穿了吧,哥们也能走个基本套路,抱个大腿子什么的,以后过个有权有势搅基把妹子的悠闲小日子,岂料点低抱了个爱脑抽的大腿,老家伙一脑抽把他当“眼线”给安插在了老对头祁府家五少身边…… 为了革命的胜利胡同志毅然走上了眼线的孤独旅程,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热火朝天天翻地覆的苦逼生活…… ****** 我那风流倜傥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淡泊如水年少多金神勇威武的祁家五大少啊,我与你无怨无仇,你这么残忍虐我是为哪般?! 各位看官一人一个板凳,请看资深受害者小胡给你诉说二世祖们光鲜外表下的无奈与心酸! PS:本文1V1,结局HE,无小三,无虐心,无虐身 PS的PS:本文各种烂梗综,结合所有你看得烂了的梗: 家族斗争不一定阴谋滔天,男主们不一定酷毙帅呆 武林大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惊天动地,反派人物不是你想的那样邪魅狷狂,真相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高深莫测 一切狗血神逻辑,认真你就输了,还望大家勿拍TAT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天杰,祁靳于 ┃ 配角:鲁意发,佝王爷 ┃ 其它:武侠江湖玄幻宫廷全部上架 【光腚跨世纪】 01.光腚跨世纪 胡天杰光屁股站在这已经许久。风吹蛋蛋十分凉。 不是他缺心眼,也不是他爱暴露,主要是那《和女友打炮安全守则》上也没标注有“请以一插一回眸的节奏注意您头上的墙,以免躺着也中墙”这一条啊,别人高朝是虎吼一声,白光一闪,浊浊液体倾洒而出,他这叫一高端洋气,直接白墙一堵,哀嚎一声,射了个四脚朝天脑开瓢,光腚直接跨世纪。 道一口断肠叹,抹一把心酸泪,胡同志此时此刻心有千千结,你说砸就砸吧,好歹让他把那啥给射完,播撒几个爱的种子啊先,待将来种子大了好赖也算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大的一笔“到处一游”了。妈的就这么没个通知的把人砸过来,这边穿越处招生办的也太他娘不地道了。 举目望去,方圆百米,除了对面庄严的大殿,就剩一个搞身体艺术的他了,没吃没喝没人没内裤…这么干站着晾肉也不是个办法,几番合计,小胡兄打算还是到那大殿里去瞧瞧看,刚起脚,对面就出来一青衣姑娘。 妹子长得不错,那身段扭得跟麻花一样,好容易扭到了胡天杰跟前,对人微微福个身子:“这位公子,我们老爷请你进去一趟。”也不管人整没整明白咋回事,扭上屁股抖着胸就带起路来。 小胡兄这里都糊涂了,连忙把姑娘给叫住,“小姐留步,快留步,我都还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呢,你就让我跟你走,你老爷谁啊?” 青衣姑娘拥有全古代女人通有的特点,那就是爱装B,有什么事都不直说,生怕说了会怀孕一样,没事就爱来个逆天的邪魅一笑,然后莫测高深地来一句,“公子要是想知道,跟我来便是。” 如果胡天杰这时候要再不跟上去,姑娘可能就要一脸蛋蛋地忧桑对着他无奈道“我该拿你怎么办”了,胡天杰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潇洒一窝脖,跟了上去。 大殿里的结构不错,一般电视小说里面能有的都有了。殿内坐着一白发长眉的老者,看到胡天杰,一巴掌拍桌子上抖着长眉怒吼,“怎么会是你!” 胡天杰全身上下除了胯间那根,就没哪里长的了,索性把脚一跺,抖着鸟儿反问:“怎么会是我!” 老头看到那一抖一抖的小麻雀,气得三公升血来回吐,如果这时候天公作美投来一束阳光的话,铁定能搞出一道彩虹来——老人家这么激动也是有原因的,老头所处的世界有东南西北四个域,他是北域领主,叫灵王。 每个领域的领主每年都会在现世索要与灵界有缘之人,让其作为自己的门生,人灵王从大年初一开始选人,挑了好几个月,脸都挑肿了,才找到胡天杰…他女朋友这么一个有灵性的姑娘来当自己的门生。 也怪那灵王自己,平时疯疯癫癫,自诩不凡,觉得自己这么一个鹤立鸡群的神人不能同其他三个领域的领主同流合污,就是招人也得招出格调来,所以才选了砸墙这么一招,结果是啥,大家也都看出来了。 错误是犯下了,可他灵王打死也不能承认这么个错误,这要是被其他的三人知道,这不损他面子么,这面子对当官的来说,那就是处女的膜,轻易损不得! 所以灵王稍稍一压惊,便开始舔着脸求胡天杰能善解人意留下来帮帮他。 一瞅胡天杰就不是个助人为乐的优秀少先队员,人家灵王都这么求他了,丫裹着刚送来的被子死活不答应,气得灵王冲上去就要扒拉人身上的被子。 小胡兄这叫气啊,扯着嗓子推回去,“没你这样当领导的啊,怎么着,在老子创造生命的时候把老子给砸过来了,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是赤果果的谋杀,是一尸亿命啊!我都还没怪你,就盖了你一条破被子就要打要杀的,啥jb人品啊!” 小子还真不害臊,还一尸亿命呢,就他这小身板?灵王一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又赖着脾气劝,“哎呦呦,小兄弟这是哪儿的话啊,我灵王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不是不放你回去,这一年才招生一次,要回去还得等到明年,现下你也回不去了,干脆就待下来得了! “老夫看你根骨极佳相貌端正拿你代替那姑娘也将就嘛,仰观宇宙之大,你我都只是沧海一粟,能如此相遇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看你我如此有缘的份上,不如老夫认你做儿子你看如何?” 这老头还真是行,刚弄死别人,完了放屁还没散,转眼就要认儿子,就没这么个认贼作父的说法,胡天杰没好气,“你也是这么认的你妈?” 当官的就要学会装聋,灵王全当没听见,推着一脸的笑,循循渐进,“来,叫声爹爹。” “滚犊子!” “叫爹爹。” “边呆着去!” 灵王:“爹爹给你一本可以笑傲灵界的绝世灵术秘籍。” 胡天杰一把揪起人衣领子:“爷爷啊!” …… 无论怎样,灵王总算是把人给留了下来。威逼也好利诱也罢,灵王的面子是保住了。 其实胡天杰也不是真信灵王那老头会给他什么狗屁秘籍,小兄弟之所以答应下来是有自己打算的,既然灵王铁了心不把他送回去,自己也不是个开外挂的万能杰克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不找个靠山还真心活不下去,更何况对方还是一方领主,自己怎么着,也算个二世祖了啊,要钱有钱,要妹纸有妹纸,这幸福生活怎么算都是大大的长呐! 时间就像炮弹发射一样冲得飞快,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可胡天杰的悠闲二世祖日子却还没开始。 恰逢灵王八千岁大寿将近,逢八逢九是天数得大办,所以全府上下早忙开了,府上的佣人不够用,灵王那资深守财奴又舍不得花钱再请人,这个时候孙子就体现出了他的实用价值,孙子是认来做什么的——当孙子使的呗! 所以此刻的胡天杰正挽着衣袖站在高高的梯子上,迎着爽爽的春风……掏鸟窝。 别人穿越是,把妹搞基一出一个准,他这混的有前途,找个鸟窝一掏一个准! 人胡同志这么任劳任怨坚守岗位不算,底下还有人提意见。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是叫你掏没叫你孵啊!” 胡天杰烦啊,“闭上你的八婆嘴,惹急老子给你一蛋蛋!” 底下要挨一蛋蛋的八婆叫碧云,也是小胡兄刚来异界时那看了他的胸和鸟还无动于衷的青衣妹子。 事后小胡兄就此事还寻问过她,碧云妹子笑得邪魅狂狷,鄙视道:老娘当年在现世可是京城oo楼的头牌,什么没见过,就你那小麻雀,目测不过XX厘米。 字数之触目惊心实叫人每每午夜梦回蛋疼菊紧。 时间的炮弹一旦发射出去,除非你自动毁灭,要不然就不会停止下来,胡天杰不可能去死,所以还得继续给人大寿星当孙子。转眼间,灵王的寿夜终于到了。 作为灵王的直系家属,这出门迎宾的活儿还得他妈胡天杰去干。 胡天杰现世时是个咸湿宅男,应酬这东西还真没尝试过,可没见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人小胡同志宅归宅小说可没少看,那小说里什么“久仰久仰”“恭候多时”“蓬碧生辉”等诸如此类的客套话跟报菜名儿似的一个个往外蹦。 刚打发走一批,这边管家又扯着嗓子喊了,南域冥王府五世子祁靳于,三千金景遥到! 胡天杰一听来了精神,这五世子他熟啊,打自他成了孙子之后,他爷就没少在他面前耳提面命:这个祁五啊,那是三岁能打拳,五岁能耍刀,八岁能作诗,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平蛮夷,十八岁抱娇妻……说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风生水起起死回生生生不息啊! 尼玛这灵王要不生在现代真是可惜了,就这一把YY的好功夫,要写个外挂乱开金手指闪闪惹人爱的杰克苏小说,那绝逼把掌握全球经济命脉是所有男人女人噩梦的狂帅酷霸拽总裁甩出三四条街去! 其实据有关人士“摆渡居士”透露的真实信息记载,人祁五爷来异界的时候都二十好几了,哪有灵王说的那些三岁五岁七八岁,上阵杀敌不假,但人也不是个光明正大的主,战场上耍阴招,设了个万箭坑引敌方将领入内,结果害人终害己,自己杀糊涂了走错路,一下掉进自己设的坑,便当了。 因为前世杀了太多人,后来到了地府差点入了畜生道成了猪,幸得被冥王选中,收了做自己的门生,要不哥们哪来现在的人模人样,早一生一世地上爬了。 唉,小祁哥的生平让笔者不禁想马上扎俩小辫,穿一棉麻裙子,如安妮宝贝一般蛋蛋地感叹一番——世间之事。公平。抑或不公平。又是如何。如他这样的男子,也终究,难逃,差点成为二师兄的命运。呵。 咳,言归正传,其实胡天杰不知道,那小祁公子对人也是不陌生,缘由还得从各自的爷和爹——灵王和冥王这俩老骨头说起。 灵冥俩王一路来都是死对头,斗了好几千年,就是撒泡尿也要比谁尿得久,灵王这里新认了个孙子,那冥王能不捉急么?老人家就想寻个机会探探敌情,刚好碰上对手大寿,特派自个儿子前去窥探一发。 胡天杰赶紧迎过去,“哟,祁五公子,久仰久仰!” 祁靳于脸上笑盈盈的,“想必这就是胡公子了,客气客气!” 胡天杰谄媚人,“祁五爷哪里的话,久闻五爷大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仪表堂堂!” 胡天杰平时不轻易夸人,能这么说就是想让对方也反过来夸夸自己,哪知姓祁的还真不要脸,直接回了一句,“谢谢。” 胡天杰:“……” 还是景遥小姐地道,“早听家父提起过胡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声音是甜美的,排序是整齐的,用词是正确的,一番话听得咱小胡兄弟很是受用。 胡天杰是有心和妹子畅谈一番,奈何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后面又来了几波客人,不得不忍痛割爱放行。 …… 寿宴开始,大殿内热闹非凡,只是胡天杰的心不在此,刚才景妹子的音容笑貌一直停留在脑海中,哥们就想找个机会俩人单独在一起,谈谈人生,谈谈未来。 老天也还真随他愿,吃到没一半,只见景小姐整整衣衫出去了。如此天助奸情的时刻,胡兄怎能放过,东西也顾不上吃了,滋溜一下跟了出去。 景小姐走得倒快,跟出来时都只能看见一抹倩影了。 只见景遥左拐右拐往院落深处走去,一下就没了踪影,那方向直走就是灵王的书房所在地,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告诉胡天杰,大有蹊了个跷啊! 妹也顾不上把了,胡天杰轻手轻脚跟上去,果不其然,房门大开,景遥妹子正在那翻箱倒柜呢。 胡兄一个将跳出去,大喝一声,“呔,妖精!使什么坏呢!” 这一声那个气沉丹田啊,吓得景小姐差点没把持住叫了出来,景遥一脸惊恐地看着胡天杰,没多会又转开视线诧异地往他背后看去。 这招胡同志可见多了,但凡电视剧里那些被抓包的人都整这套,先看看你,再看看你后面,趁你往后看的时候再偷袭。 胡天杰藐视一笑,颇有点军统特务拷问共产党员的架势,“能有点新意不?这招都快被用烂了,怎么着?想趁哥哥不注意偷袭哎哟——”话还没说完,后颈子突然一疼,小胡特务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一片模糊中只看见一双描着金纹的黑靴渐渐靠近,一个黑衣男子映入眼内,和景遥纠缠了一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02.生宴出事端 使坏这事儿得靠天时地利人和的,计划再周密,周围环境再配合,保不齐半路就遇程咬金——还他妈是俩! 景遥是万万想不到,所以她失败了。 胡天杰也是万万想不到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所以他被偷袭了。 最后倒是那黑衣人享渔翁之利,占了大便宜。 等灵王发现端倪寻到书房来时,景小姐不见了,家传的秘籍也没了踪影,至于胡公子……这不地上挺尸着嘛! 案发经过灵王是无从知晓,但老头脑补是好手,家传的秘籍被盗,自个的孙儿又遭袭,来的客里刚好少了景遥一个,对方还是老对头冥王的人,那老不死的又觊觎他的秘籍许久,种种线索一结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这事儿冥王府脱不了干系! 灵王码定了这事和冥王府有关,自然是不能放虎归山,就拿景遥无端失踪,胡天杰又遭受袭击这事做理由,硬是把祁靳于留在府上,说是受害人家属间的情感交流,实则是方便监视。 可一连两天派去的人都监视百八十趟了,也没能有点发现,灵王沉不住气了,决定自个到祁五那探探风去。 可无论灵王怎么旁敲侧击,祁五是打定了主意装糊涂,兜了好半晌圈子,愣是不给灵王一个痛快答案。 老人家心脏不好啊,圈子兜多了容易晕,只好把话撩明白,“世侄也别怪叔父说话难听啊,主要是本府刚丢了东西,而令妹又无端失踪,事情太过巧合不得不怪叔父怀疑呀!” “灵王叔父的心情我能理解,怀疑是应该的,不过怎么说我们也是受害一方,现下遥儿的下落还无从知晓,况且家父与叔父是世交,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家妹刚出事就听到叔父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叫人寒心啊!” 这话得分两段听,前半句是真——他确实是不知道景遥去了哪。 后半句嘛……那可就比四那个娘的照片还假了。 灵王被堵得一阵无语,舌头正打结呢,这时儿下人来报,“老爷老爷,少爷醒了!” 祁靳于听后微一皱眉头,又喜逐颜开,“好消息啊,醒得正是时候,既然叔父心有怀疑我们也不妨问问胡公子,若真是遥儿做的,我定当好好罚她。” 这姓祁的粘上毛比猴都精,一看时机不对,立马就把作战同盟给踢开了,脚比那重庆的蒋委员长还利索。 灵王看到他就头晕,赶紧摆手“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世侄还是早点歇息吧。” 祁靳于也没反对,告个辞踱了出去。 胡天杰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嗷嗷喊疼,灵王起手给人一巴掌,“喊个屁!这么点疼都受不了还是我灵王的孙子嘛!” 胡兄心里这叫憋屈啊,才挨了一击,痛都还没散,转眼又挨了一巴掌。 灵王看他抱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儿,气也消了大半,给熊孩子递上一碗热烫,爷孙俩先对对口供。 …… “哼哼哼。”灵王从鼻子里哼出几声,“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么多年了,冥王那老顽固还惦记着老子的家传宝!对了,那黑衣人你记住什么特征没?” 胡天杰的回答挺标准:“穿黑衣。” 啊废话,不穿黑衣那就不叫黑衣人了。 脸呢?没看见。 多高?谁知道啊。 …… 反正除了穿黑衣就没一点线索了。 灵王捋捋长胡须赶紧交代人,“这事儿你谁都不能说,你就和别人说你和那黑衣人打了个正面,老子的秘籍和那个小贼婆娘全是黑衣人虏走的,听到没?” 胡兄眼贼兮兮地瞅他,“您这是有什么打算吧?” 灵王又贱兮兮地瞅回去,“亲孙子!如假包换的啊!” 灵王确实有打算——反正祁五那缺德带冒烟的是早就把自己和景遥撇干净了,自个现在连个兴师问罪都寻不到。 反正自己的家传宝确实就是在景遥身上,而景遥被黑衣人虏了,自己索性把罪全推到那黑衣人身上。 妹丢了不得找吧?自己正好把俩事绑一块儿,安插个自己人在祁身边,滋要是他妹子有一点消息,自己的传家宝准没跑儿! 至于按谁在祁五身边嘛,还能有谁?! 灵王打好了算盘就行动,本想杀他个出其不意。哪知姓祁的还是老样子,笑得一脸无害,不仅爽快答应下来,还和灵王交流起意见,看是那天出发,走哪条道,随行几个人云云。 祁五这孙子到异界少说也有两千年了,灵王认识他也有两千年了,永远笑脸盈盈的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少算盘,只要这孙子一笑准是在打什么破主意,狗日的阴到家了,就算心里没个什么想法他也要堆出一脸笑来,诓得你举棋不定。 灵王打不定他咋想,不过既然走了这么一着自然得继续下去,先过了他的楚河界再说,奶奶的,都是千年的王八,看谁先成龟。 两人一番商定,既定两日后清晨启程。 胡天杰没想到自己刚从挺尸的边缘绕回来,转眼他的亲爷爷就把他甩卖出去了。大兄弟当然一百个不答应了,不过那是你的事,纵使有你有千百个不愿意去的理由,灵王也能有亿万个借口给堵回去。 灵王一当官的,什么不会,就找借口拿手。 你要说,我刚来还没享福呢,不去遭那折腾。 ——哪能啊,不经厉风雨怎能见彩虹?阳光总在风雨后! 你要又说,我手无缚鸡之力,路途险恶,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们要用有限的生命做无限的事! …… 几回合下来,小胡同志愣是被堵得无路可退。但也不肯妥协。 灵王又利益诱惑,“乖孙孙啊,不是爷爷我有意为难你,你知道这秘籍什么来历吗?” “……” “这秘籍可是我灵王家的传家宝啊,记录了各路武林绝学,还附送插图,简单易学,哪里不会点哪里,有了它,爷爷就再也不会担心你的学习了!” “……” “还记得你刚来时,老夫说的话吗?爷爷说要给你一本笑傲异界的秘籍,那说的就是这本啊!” “……” “老夫可是早就想把位子给你了,正想等这次大寿结束后把秘籍传给你的,谁想……唉,这次老夫派你去,一来是要回秘籍,二来也是想锻炼锻炼你,好想你有能力继承我的位置,你明白吗?” 胡天杰把眼一瞪,“再说我可急了啊!咱俩谁跟谁啊,您是我亲爷那能害我吗?” 灵王笑得那个猥琐啊:“孙儿,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胡天杰:“得嘞!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孙儿定要回秘籍,不负您所望!” 就这么着,胡天杰又一次在灵王的忽悠下走向了不归路,等到他后知后觉时……都他妈后知后觉了,后悔还来得及嘛! …… 两天后,祁靳于如约到灵王府,胡天杰在他亲爷的“依依惜别”下出发了。 此行还有一个人,祁五的红颜知己人称异界第一才女的方祯姑娘。 但凡有点才能或特立独行的男人都必须得有个红颜知己,这是自古以来特有的定律,比如希特勒和莱妮,宝玉和晴雯,王二和小转铃…… 他们无话不谈,互相欣赏,超越友情却又越不过爱情,所以一般姑娘是不愿给别人当红颜知己的,交心交情最后还不能相伴,你说这不白搭嘛! 对面这两位就是典范,方姑娘仗着有几分学识,长得也不赖,成天鼻孔看人,谁都瞧不起,还就除了祁五。 原因么,不就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狗血戏码嘛,多说无益。 出发容易定位难,眼下那黑衣人与景遥的去向大家着实没有头绪,满世界找只能是无用功。 幸好有个知识渊博的在,方大才女献计,听闻东域有个石井村,那里住着个千年鲤鱼精,能卜巫算卦,知前测今,不妨我们去碰碰运气。 也没地方去,既然都决定了一个,咱走吧那就。 …… 要想从北域到东域去,必须得经过一条河。 这河两岸都是高耸树林,密密麻麻的绿树重重交叠,倒映在水中远远看去就像一条蜿蜒的青蟒,故得“青”一字。 又那河上每日出卯时到日午天中便有浓雾笼罩,如轻纱飘渺迷人眼帘。故此名作青缈河。 青缈河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够危险,河水急湍不说,还暗石乱布,想要在上行船泛舟根本不可能。 因此就有了“水上车夫”这一行当。赶车的是清一水儿盲人,您可别怀疑残疾人士的能力,那阿炳不也能拉一手好曲儿么,前面说了,这青缈河常年浓雾弥漫,有眼也白瞎。 这时候靠的就是敏锐的听觉,哪处水流受石块影响的不同所在与哪片的鸟叫区别猿吼之分,车夫们一听就知。 小胡和方祯到站口附近的小茶馆给水瓤加满水时,祁五也已经找好了车夫。 车夫是个中年男子,俩耳朵长得跟扇子似的,一看就让人心里有底,就这小耳招风的,隔二里地都能听见。 那马身鸟翼,面小儿样的拉车的畜生叫熟胡,上古的老物了,虽长得怪异,但拉车行路绝对是一把手,快不说还稳,即使在拐弯处也能让车稳当行驶,绝对是居家旅行,安全交通的必备良品。 这么个舒坦条件下,您要不呷一口小茶,磕把瓜子,打个小盹儿什么的,那还真是太对不自己了。 看来车上这三位非常对得起自己,喝茶的就俩,剩一个正上眼皮搭下眼皮呢! 胡天杰这刚睡下没多会儿就做起梦来。 梦里自己变成一灰毛大驴,正伸长了脖子要去叼面前吊着的大萝卜,那萝卜这叫一翠,这叫一长,胡天驴捋直了嘴去够,没成功。再来,还是没成功。如此坚持不懈了几次,大萝卜终于到嘴了。 正待吃下去,突然背后“呲啦啦”一声响,驴屁股火辣辣的疼,有人在自己屁股上抽了一鞭子,胡天驴疼得“啊嗯啊嗯”嗷,扭头一看,一个人正坐在自己背上。 玉雕的脸没了以往的笑模样,长眼睛居高临下的瞅着自己,眼角微微一眯忽然起手朝自己劈头就是一鞭子…… “哎呀我!”胡天杰一激灵,从梦中惊醒过来,吓得是一身冷汗。 这厢还惊魂未哺,就见那木车门猛地被踹开,本来该好好赶车的师傅,此时正举着赶车鞭满世界舞,“老实点啊,把身上值钱算给我交出来!” 胡天杰心中警铃大响,这是遇上黑车了啊! 03.匪人二豹爷 黑车这东西不能说太细,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黑车的存在,大到皇城跟下北京城,小到城乡结合部,哪都不能少,就是到了国外一个不小心也得被劫。 这里完全可以用传销体来诠释——这黑车啊,它是国际的黑,是世界的黑!即便是到了异界也要继续一黑到底! 可胡天杰他不懂啊,黑车师傅拿着马鞭舞,他比黑车师傅还兴奋,这都要跳大神了,“师傅您冷静,冷静啊!良民,大大的良民……不不,穷人,大大的穷人啊!” 每一个被劫的人都说这话,黑师傅能信,“少废话,没钱衣服脱了也得给我留下来!大爷我可是不是好混的,惹急了老子送你们下去喂鱼!” 事出突然,方祯反射性备刀而起,见一旁的祁五还悠哉哉的喝茶,狗男女狼狈为奸,屁股撅起来都知道拉什么屎,五爷这么淡定肯定早有打算,方姑娘又整整衣衫坐了回去。 这可累坏了小胡公子,把毕生所学能劝人的话全给搬了出来,“大哥饶命饶命!想想你的亲人,上到爹娘中到妻儿下面还有百万小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假如生活欺骗你……养一只狗,从此以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被劫的人大抵有三种表现,一是哭天喊地求饶的,二是散尽钱财保命的,三是誓死不从拼命的,像胡天杰这么声情并茂朗诵诗歌的还他妈是头回见,大哥听胡天杰在那里“春暖花开”就脑仁疼,于是把矛头一转指另外两个人,“个挨千刀的,敢无视老子何二豹,不想活了!”说着一鞭子摔桌子上,尘土飞扬,“看到了吧,识相的给老子我把值钱的交出来,不然全送下去喂鱼咯!” 祁公子用茶盖拨着热气,终于有了动静,“我这值钱的东西怕你拿不起。” “哎哟我,豹爷也是见过世面的,小子搁老子面前耍大爷来了?最后一句话,给是不给,不给老子一踩机关,秒秒钟送你们下去喂鱼!” 大哥都送人下去喂三回鱼了,兄弟估摸着就这么光打雷不下雨有点挂不住,得吓唬吓唬他们,不然自己还怎么混了,想着起脚就往机关处挪去。 离机关只差半个脚趾头了,突然就刮来一阵风,接着就什么重物砸在木板上的巨响声,震得马车也抖了几抖。 原来是那祁靳于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拔出腰间配刀,生生截住了黑车师傅的路。 祁五把刀提起又放下,来回击打着车木板,打得木板声声脆,这才慢悠悠道:“东西还没出鞘,豹爷您看是不是要亮出来验验货?” 二豹爷怎么着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挥舞起手中的马鞭,铁血铮铮四个字,“好汉饶命!” 胡天杰:“……” 胡天杰此刻的表情还能再自由飞翔点吗!!! 哥们真可谓是变脸中的战斗机,变脸中的VIP,刚才还恶气冲天,现在只巴不得笑成弥勒佛,一场闹剧过去,胡天杰松口气之余,心里暗想这祁同志还是挺靠得住的,看来以后大腿得抱勤了。 二豹爷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刚才这么一出差点没把二爷吓尿,至今小心肝还蹦蹦跳呢,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满脑子全是自个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拉车的孰胡更瞎,丫白长这么大眼珠子,没了二豹的指挥啥都不会分,就是冷冰冰的山石这货也能当妈妈的怀抱一样投进去。 这不,没走几步就撞了。 马车剧烈摇晃起来,车内乱成一团,左摇右摆中也不知是谁没抓稳,撞到了胡天杰,倒霉孩子没个思想准备,一家伙摔了出去,下面是汹涌的青渺河…… 胡天杰只来得及在空中嚎嚎两声,就一头栽进了河里,河水跟饥渴了百八十年的老婆娘一样,立马把人给卷了进去。 河水没顶,胡天杰只觉得那水一个劲的往他鼻子、耳朵、嘴巴里灌,吐都吐不完,身体越来越下沉,小胡学着电视上的人那样扑腾手脚往上划,可掉下来的地方是激流,刚浮上来就又被冲走了。 幸好青缈河布有醮石,一路下来胡天杰总算是抓着了一个,说人倒霉了打嗝都能哽着,小胡同志新鲜空气都还没来得及吸上两口,忽觉头顶一黑,抬眼一望——竟是那马车掉了下来。 “哐”一声沉闷的巨响,马车猛的坠进了河里,激起的巨大水浪把胡天杰一下又打了出去,这回直接就往下沉了,怎么游都浮不上来。 就在胡天杰以为自己快要交代了时,一片水波中就看见一双游动的脚。 ——这他妈是普度众生救苦救难之大脚啊!!! 胡兄激动得热泪盈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扑腾着双手就往“生命之脚”游去,抱住了就不松开。 苦了脚主人——小祁公子这游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拽了脚,一下把他拉下去好些,还不相算,那拽了他脚的东西竟还攀着他往上爬,人是越来越下沉。 祁靳于栽水里一看,喝,能不往下沉么,兄弟腿上还挂一大小伙呢! 这姓胡的小伙子不讲究啊,赖在祁靳于身边监视人不算,到掉水里了,还抱着人大腿不松开,抱媳妇都没这么紧。祁公子心里发狠,抬起自由的那只脚就往小孩脸上踹,势必要甩开这包袱。 或许是在水里使不上劲,也或许是人在危难时刻对一线生机的执着,奈何祁公子踹得腿肚子都抽筋了,胡天杰就像长人腿上了一样,死活甩不开。眼看水都快要没鼻子了,祁五没法,又一头栽水里去,把胡天杰给拽了出来,拖着他往岸上游去。 …… 胡天杰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祁靳于那张帅脸,尽管那脸此刻纠结得像是要出翔,胡同志还是激动,颤抖着双手死抓住人衣领子,大鼻涕甩了人一身“可算是见着亲人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那茫茫激流中要是没有您这双散发着人性光辉的大脚,我可早就交代了呀!” 祁靳于:“……” 胡天杰接茬叨叨:“您不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我知道您同雷锋同志一样谨遵着做好事不留名这一人生准则,不希望张扬出去,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您不想但请还是要受我一拜!” 祁靳于:“………” 谁能帮五爷挽他妈个五斤尊呐!!! 你说人没整死算,完了对方还甩鼻涕抹眼泪巴巴搂着你喊爹,这JJ(吊)FLY (爆了)的事搁谁身上能舒坦。 祁靳于实在码不明这平白多出来的“便宜儿子”到底要整啥幺蛾子,若有所思地盯了“亲亲儿子”好几眼,这才说了句双关话,“胡公子哪里的话。” 祁公子黑心算计千八百年,做什么事前都得过过脑子合计一番,不过这心思对别人还成,搁到胡天杰这缺货身上实在有点浪费了,感情胡天杰在水下抱大腿时就已经意志模糊了,满脑子就记住这只救苦救难的腿,至于这腿的同胞兄弟对自己实施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暴行,人家压根没印象,听祁靳于这双关话当然只能听懂一边,握住人家双手上下直摇,“再生爹太客气了,好人有好报,以后有用到儿子……不对,有用到兄弟的时候哥们尽管说啊!” 这一试祁靳于也瞧出来了,笑得那个风轻云淡,淡泊如水啊,“胡公子才客气,我既然答应了灵王叔父要照顾你就一定会尽责的。” 哎呀我去这玩意儿扯犊子都他妈能扯出人性的光辉来,唬得胡兄这叫一热泪盈眶,正待决堤而出,突听对面传来一声惨嚎。 “老子的车啊……!”只见黑车师傅哭出一公升的眼泪,“二十年来你陪着我风风雨雨都走了,到今天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当初我为了建造你,自己一脚一脚的上山砍木材,每一块都倾注了我无限的爱与关怀,刷漆时我就像柔情的儿郎,你就似温顺的俏娘,乖巧的让我为你修妆描眉,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难道就忘了吗?你忘了吗?忘了忘了忘了吗?” 嗯!听这词儿,就知道当年豹爷没少给豹嫂塞情书。 二豹爷已经开始一公升的眼泪第二部了:“孰胡啊孰胡,爷的小心肝啊!你个小东西平时最胆小的,天天跟在爷身边寸步不离,如今你也撒手离我而去,留我一个人在人世间孤独终老。初遇时你清澈的眼眸与性感的大嘴我都还记在心里,你好狠的心啊!你真的就要这么走了吗?走了吗?走了走了走了吗?” 用词之哀挽凄凉,段句之字字泣血,感情之表达丰富,实叫胡天杰扯直想着脖子深情伴唱一曲儿“我用尽一生一世爱将你~巴!扎!黑!” 这俩货一个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一个流涕痛哭生死离别,都他妈能搭个台子唱戏了,祁公子这叫弄得头昏脑涨青筋暴起。 幸好有个方姑娘在,这一趟掉下来的几个就剩方祯正常的了,姑娘刚打水里出来,额发稍上挂着几滴水,顺着脸庞滑下来倒添了几份水灵。方姑娘一来就直奔主题,环视一圈周围后问祁靳于,“怎么办?” 小祁公子恢复了帅鼻子帅脸,“不知道,现下临时上岸,东西南北皆不知,前是急湍河水,后是茂密丛林,实在进退两难。” 一句话让旁边哭天抢地的二位住了嘴,倒不是祁爷的话杀伤力有多大,胡天杰住嘴是因为他猛然意识到了现在有件事现在比感恩戴德抱着人大腿歌颂重要。 二豹停了嚎,是因为他发现了一条致富好商机。 二豹爷一打挺爬起来,笑得谄媚,“几位爷我有法!” 【树庙】 04.山林遭地犬 何二豹被三人围在中间,来回审视,豹爷眨眨眼睛,努力堆出一副善意的笑来,可惜天生长得磕碜,一笑跟似抠脚大汉似的。 祁靳于问,“你真知道怎么出去?” 二豹爷答:“那必须的!老子常年在这带行路,光掉下来都有七八回了,哪次不是自己走出去的!” 方才女再问,“说吧,你不可能这么好帮我们,你的要求是什么?” 二豹爷再答,“姑娘真是慧心呐,其实也不高,我一老实巴交的车夫能有啥大要求,刚丢了饭碗,就想赚点钱重买个碗!” 胡天杰酝酿一番,准备开口:“那……” 刚说一个字,就被祁靳于一嘴截去,“这好说,只要你让我们出了这地方,报酬只多不少。” 二豹爷忙不迭点头,“那是那是,大爷你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一看就是个不诓人的主!” 胡天杰再接再厉不放弃,“那个……” 这回又被方才女插去,“别嘴贫了,既然说好了,那二豹爷您就带路呗?” “得嘞,说走咱就走!” 胡天杰:“……” 此时此刻的胡天杰还能再自由飞翔点吗?!玛了个蛋他围过去就是自讨没趣的,狗男女压根不给他出场的机会,自己他妈还巴巴围过去,到头来台词都不给留一句,啥JB人品! 胡兄心里有气,可也没处发去,自己一不是开外挂专业户,二没有金手指好基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兄弟撸起水淋淋的裤腿子,跟着上路了。 …… 几人所在的林子位东域边境,翻过这山就进入了东域,听着虽简单,可要从这走过却不容易。因为临近青渺河的原因,林子里也是烟笼雾锁,阴沉沉一片。 几个人行了段路,因为刚在水里奋斗了多时,加之天色已晚,便寻了块宽敞地应付一晚上。 这地朝东有棵大树,枝干粗壮,树叶茂密,一来可以遮夜雨,二来山野猛兽多,关键时刻还能救命,一举两得。 就算爬不了树,也可以撒丫子逃,除了东面,其余三方都有很大空间,野兽想要隐藏很困难,除非它是从四面八方围来,否则滋要是一方出现个甚,哥们撂脚往别个方向逃就完事儿。 计划倒是挺周全,可也码不准变化。 四人安顿好后,由二豹和五爷去找东西吃,胡天杰和方桢负责留下来生火。 常说懒人屎尿多,胡天杰绝对是其中典范,一捆柴火还没捡齐全,这就开始捂着裆到处寻地放水。 小伙也是有自我尊严和社会公德心的,不能当着人大姑娘面前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好赖寻了处隐密处,尿还没下去呢,身后忽然一阵猛风划过,吹得屁股蛋凉飕飕的,胡天杰警绝回头,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根据多年看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一个回头没有,再回过头去,就指不定有什么了,小胡兄吸一口气缓缓回过头去,突然就见跟前那堆草丛冒出一个长嘴巴出来,张开嘴亮出獠牙就朝胡天杰冲来,幸好胡天杰反应快,一个侧身躲过了,要不然,自己胯间那二两肉非秃噜下来不可。 那东西肉没吃着,倒挨了一顿尿淋,尿骚味可不好受,那东西摇晃着脑袋可劲甩,呲着尖牙冲胡天杰逼近,胡天杰也不含糊,撒开蹄子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方姑娘,救命呐!” 方祯不知道这浑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都不爱搭理他,直到胡天杰跑近了才扭头往他那边看——只见胡天杰提着裤子跑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大嘴叉子张得像口缸,样子跟被狼撵了一样。 定睛一看胡天杰身后,喝,可不是被狼撵了么,那在小胡身后紧紧追捕的就是一绿眼獠牙的恶狼。 方姑娘手疾眼快,从刚升起来的火堆里操起一块木头就朝恶狼砸过去,畜生怕火,一下就退了好几步,方祯趁此机会取出袖口的飞刀朝灰狼射去,刀刀刺中脑颅,只一瞬间那狼便呜咽几声,应声倒地。 刚才着急忙慌没看清路摔了一跤,幸亏那一跟头,要不然现在中刀倒地的就是胡天杰了,小胡同志提着裤腰带爬起来,赶紧的把人夸,手上功夫不好,但嘴上功夫不能耽误,最好把人捧得没边去,让她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到时候出了危险第一个冲,好给自己留个逃跑的机会。 你瞧着缺德带冒烟儿的东西! “姑娘好身手啊,手法快速不说,动作还相当优美,举手投足之间不乏仙气儿……” 还没夸完,方姑娘脸色突然一变,大喊一声,“趴下!” 胡天杰反应够快,往前一扑倒在地上,刚趴下自己身后一道黑影掠过,直直朝方祯扑去,仔细一看,竟是那中了方姑娘飞刀的恶狼!! 方祯也是诧异,自己的身手她一清二楚,这么几刀下去,那灰狼早该去阎王殿报道了,怎么可能还有气爬起来,不光如此,那挨了飞刀的脑袋,竟不见一丝血。 眼瞅灰狼步步逼近,方桢不死心接着再甩出几刀,与此同时,大狼也一跃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过去,几把飞刀擦过狼身,生生割了好几个口子,可那伤口里却还是不现一点血液,只堪堪飘起几缕黑烟。 我勒个尼加拉瓜大操,2013啊这是!!!胡天杰吓得腿肚子直打转,心想自己不能光这么趴地上等死不是,兄弟得寻个机会逃出去。 不能怪小胡同志见死不救,马克思老先生说得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冲上去了也是影响人操作,自己还是先逃出去搬个救兵什么的还实际点。 胡天杰就着倒下的动作,趴在地上装起死人,同时屏住呼吸一点点往前爬,爬一段就停下来装一会死,听得没什么情况了,又继续往前爬,就这么爬一段死一段的,竟还逃出了不远,胡天杰心里一阵激动,正琢磨着站起来跑时,手下的触感突然一变——毛茸茸的还带着丝丝凉意…… 胡天杰使劲咽了口唾沫,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散发绿光的眼睛。胡天杰看它,它也盯着胡天杰,俩人就这么“含情脉脉”的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冻结了,全世界只有这一人一畜的深情相望。 胡天杰这辈子从没这么语调清晰,字正腔圆,帕瓦罗蒂地嗷出这么一嗓子,“我——的——个——亲——娘——四——大——舅——诶!!!” 祁靳于和二豹爷刚好带着打来的猎物回来,突然就听到这么一声嚎,两人皆是一怔。 二豹爷竖着耳朵仔细听,一拍大腿道,“不好,怕是遇上地犬了!” 祁靳于将打来的狍子一扔,拔出腰间大刀就往休息地赶。 刚赶到附近,迎面就跑来一血人,全身上下全是血抓痕,好好的衣服愣是让扯得跟肚兜一般。此人除了胡天杰还能有谁。 胡天杰刚跑到祁靳于跟前,一条地犬扑面袭来,祁公子也不含糊,一刀下去拦腰将地犬砍成了两截。 只见那像狼的畜生叫唤都来不及便倒在了地上,狗血的是——那被砍处还是他妈一点没见血,又是一阵黑烟冒起,那两截身体像有什么牵引一样,竟又重合在了一起! 地犬兄弟啥事没发生一样,连上了身子接茬干。 二豹招起耳朵一听,大事不妙呀,地犬不止三只呐,豹爷多聪明一人,听到风吹树叶,三拐两拐就朝声源头寻去,四肢抱树就要往上爬。 刚起脚还没上呢,一只腿不知被什么给拽住了,豹爷直觉就问,“谁?” “豹爷,我我!同盟同盟!”出声的正是抱大腿专业户胡天杰同志。 “你小子快撒手啊,地犬都快来了!” “豹爷您可不能这样啊,咱都是路上的革命好伙伴,您怎么着也得搭上我不是?” 这哥们比孙猴子还精,哪安全往哪钻,不放过一切保命的机会。二豹爷琢磨,要是自个不答应他,缺德玩意儿指定扯他下来同归于尽。 自己真是遇得到啊,二豹叹一口气,爬了下来,给胡天杰当人梯,先把这货给弄了上去,自己这才“噌噌”上树。 俩人一人坐一树叉子,好不悠闲,底下的打斗跟看电影似的,那家伙视觉听觉的双重刺激啊! 只见那五爷像砍萝卜墩一样,一刀一个,白刀子进还白刀子出,狼兄弟压根没事,依旧舞得欢实。方姑娘飞刀早用完了,身上挨了几爪子,正流着血,祁靳于赶紧护住人家,这下好,俩人一凑块,倒方便狼兄攻击了,四五只地犬一家伙包围了俩人。 胡天杰一看这不行啊,靠山都死了自己怎么办,扒拉个树叉子过一辈子?这得想法啊,“这他妈什么怪物,这贼拉厉害的?” 二豹说:“地犬,东域边境深山的特产,说是东域领导为防外人非法入境给专门放的,这畜生使了巫术,一般家伙弄不死他。” 胡天杰问:“就没个制服的法子?” “有是有,就是不好找。这山上有几棵水清树,树上结的水清果子有用处,那果子青悠悠的,硕大无比,两边鼓起中间却是凹下的,好认但不好找,把果汁儿往武器上一抹,再杀地犬就没事了!” “你可别忽悠我啊!” “哪能啊,那我你还不相信么?” “就是你我不才不相信。”胡天杰心里腹诽但没说出来。 二豹爷却还在那侃侃而谈,胡天杰想叫他闭嘴,突然眼前一亮,在二豹身后垂直挂着的那青悠悠,硕大无比,两边鼓起中间凹下,长得跟屁股蛋子一样的果子不正是水清果是什么?! 05.拉翔知真相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谁能想到大伙寻的落脚地上唯一一棵大树竟然就是那好认不好找的水清树呢? 胡天杰赶紧摘了一个让二豹认,二豹两手来回一摸,点点头,错不了了。 小胡操起“青屁股”就朝祁靳于扔去,边喊,“祁兄,赶紧的对着屁股……啊不,果子砍上一刀,把汁儿给抹刀上!” 祁靳于会意,左手接过青果子,用大刀一抹,真他妈奇了怪了,外面青悠悠的果子,汁儿却是血一样的红。 刚好这时扑过来一条地犬,祁靳于侧过身躲开,趁着地犬跃过时,五爷抓起狼尾巴一拽,起刀砍断了脖子。 也还真邪行,刚才还只会冒烟的地犬,这回终于溅血了,鲜艳艳的血“哗哗”直淌,身首异处的狼兄弟最后刨动几下四肢,断气儿了。 五爷一看这事成了啊,冲胡天杰道,“胡兄,继续!” “来了,接着。”说着又扔了俩过去。 正好方桢飞刀用完了,又不甘心闲着,脚尖一点地,一手一个接住了。俩人一个接一个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支烟的功夫,干废了仨,只剩下最后一条。 地犬兄弟也是条爷们,饶是孤军奋战了也不胆怯,呲着牙同祁靳于对持。 胡天杰围观围得兴起,一瞅只剩下一条了,更是激动,挽上裤腿动手就要把水清果摘,哪知肾上腺素上升太快,兴奋过头,兄弟孩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事出突然,几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那尖牙畜生敏捷,脚蹄子一拐,朝胡天杰冲了过去。 敌人来势汹汹,胡同志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眼看着狼嘴巴都快碰鼻尖了,就在这时,狼脸表情突然一变,只听“撕拉”一声响,竟是祁靳于提刀从将地犬从中生生劈开了去。 一股热血迎面撒在胡天杰脸上,胡天杰只觉得双眼火烧一样疼,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胡天杰在一路颠簸中醒来,白晃晃的光扫得人眼睛疼,胡天杰直觉就问,“天亮了?” “醒了?”有人问他,声音低沉倍有磁性。 胡天杰这时才发现自己面前立着个人头,他说怎么一路晃晃悠悠,原来是有人正背着自己走,胡天杰扒拉着那人肩膀侧头一瞧——高挺的鼻梁,微凸的眉骨下是低垂的眼睫,淡薄的嘴唇紧紧闭着,用村头老太太的话来说就是: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呐! 胡天杰纳纳,“祁兄?” 祁靳于也侧过头,望着他清亮亮的眼睛说,“能看见了?” 胡天杰一转眼珠子,立马捂着眼作痛苦状,“啊呀,疼啊,针扎一样!” 祁靳于微挑眉毛,心道,这小子演技忒差,不想下来可以直说,何必呢。 小祁公子虽然是个自私自利的主,别人占他一点跟要他命一样,不过正因为这点,他也不爱欠着别人,怎么说胡天杰受伤他也有间接关系,背他走一段也无妨,不过待出了山林,胡天杰是真瞎还是假瞎就不关他的事了。 为防地犬再袭,几人也不休息了,连夜赶路,终于在日上天中时翻过了山头。山那边的风景就是好,起码没了弥漫不散的浓雾,那山头就像一个分割线,将正背两边阻隔起来,各有各的面貌。 到了这头也算是正式进入东域境界了,二豹家所在的山脚村就在东域城外,豹爷想自己也不能刚走出来就管人要钱,多俗啊,干脆把人带家里去,扯上几句闲话再要钱。 “那啥,连夜赶路各位都辛苦了,我家就在不远,几位不妨去我家歇歇脚?” 祁靳于正好想打听石井村的下落,便答应了下来。于是几人动身山脚村。 山脚村顾名思义是在坐落于山脚下的,村子构建简单,房子呈左右对立形,中间一条小路,几个小孩子正聚在路中间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何二豹领着几个人进村,还不忘和村人打招呼,村子里鲜少来外人,这回一下来了仨,村子里的大姑妈小媳妇全趴门缝里看猴似的把人看。 走到尽头往左拐便是何二豹的家,二豹推门而进,喊道,“媳妇儿!” 这时从里屋急急走出来一女人,看到他就骂:“你个死鬼,昨晚上哪去了?咋不回家!可急死我了!”说完发现了二豹身后的几人,“这几位是?” “可别说了,行车路上撞了,差点没淹死,这几位是我拉的客人。” 二豹嫂子显然不大相信,有点怀疑,“就你,都干这么多年了,能撞车?” “咋不能啊?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沾鞋!” “这词用得不对吧?” “去去去,哪那么多废话,败家娘们,赶紧的去弄点东西吃,一晚上没吃东西了!”二豹爷赶紧的把嫂子往外推,再问下去估计自己拉黑车这事就露馅了。 祁五给方祯打了眼色,方姑娘立马会意,边挽袖口边说,“哟,嫂子这么一走,留我一个姑娘在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就给嫂子你打个下手得了。” 二豹嫂正愁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忙不过来呢,这回正好,俩人说说笑笑便出了厅去。 吃晚饭后,趁着无人,方祯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一道了出来: 一,石井村就在离山脚村二里地的盘子林里面。 二,据说石井村风水不好,全村所有女的都相继失踪,一村子全是老爷们。 三,要进石井村不容易,村子常年封闭,不准外人进入。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据说二豹爷和石井村村长是多年的好哥们。呃……看来二豹爷有得忙了。 …… 一番忙活下来,天也黑了。从昨天开始,胡天杰就没好好睡过一场,今个儿吃饱喝足怎么也要睡足了本才算,不过人越是对什么寄予太大希望就越不能如愿,这不刚睡下没多久,就开始闹肚子疼,疼得那叫个排山倒海,刻不容缓呐。 一晚上下来都跑三趟了,刚消停一会儿,这又澎湃起来了。 胡天杰刚蹲下就听见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就有人开口说话,“豹爷大晚上把人拉过来,所谓何事?” 说话的竟是祁靳于!胡天杰诧异,这俩人啥时候培养出半夜相聚与厕所的好交情了? 二豹说道:“哎呦,我也不想大半夜的扰人好梦不是,就那啥呀,五爷您还记得您在北域渡头交代我的事吧?您让我假扮黑车老板劫你们,又让我假装撞车,制造骚乱,这些我可都照做了呀!” “钱不是都给你了吗?怎么嫌少?” “绝对没有!钱绝对不少!可是您看我这,车也没了,拉车的孰胡也淹了,我这营生的家当算是彻底丢了…” 祁靳于打断他,“那可就是二豹爷你自己的事了,我交代你的就那几件,钱我也给你了,其他的一概不负责。” 说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是祁靳于要走,然后是何二豹追了上去。 “五爷五爷,你看我不光带你们出山林,还招待你们吃喝住,您就当给个住宿的钱吧?” 祁靳于揶揄他,“最好的天字客栈,恐怕也没二豹爷您家贵吧?” 何二豹没话说,“……”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多给你,这还得请二豹爷帮个忙。” 一看有门,何二豹语气提高了几个阶,“爷您说!您说!” 祁靳于这才慢悠悠道:“听闻东域有个能知前测今的能人就在石井村,不过据说要进石井村十分不易,而刚好今天不知听谁说二豹爷你和那石井村村长有点交情…您看?” 二豹为难,“这……” 祁靳于语气淡淡的,“时候不早了,祁某困得不行,豹爷您还是早点睡吧。”脚步声又起。 二豹赶紧追上去,“成成,这事我答应下来还不行嘛!” 没多会便没了声音,寂静的黑夜里只有胡天杰可劲憋翔的声音,其间还伴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慨。 ——好啊,我说麻痹的怎么撞车时偏巧有人不小心撞了自己,力道还他妈不小,一下就撞出了车门,感情是有人成心要自己死,完了的自己还巴巴搂着人家感恩戴德,我去,自己就是那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逼! 胡天杰心火那个烧啊,这都快要怒发冲冠了,就想着拿把刀冲进去把那缺德带冒烟的祁靳于给一刀喀嚓了,可念头刚冒出来,兄弟又萎了,想法很丰满现实却骨感,自己要啥啥没有,缺啥啥都缺,就这么去了,还不一秒便当了。 呼呼顺几口气的当儿,胡同志也想通了(关键是想不通也没办法呀),你说摊牌吧,指不定人惹急了破罐子破摔秒了自己。拍屁股走人吧,自己他妈路都不认识,走个蛋蛋。 哪个方法都行不通,倒不如保持原样最好,自己继续装傻充愣,打入敌人内部,卧薪尝胆,杀他个出奇不备! 人呐,就得有点阿Q精神的好。凡事都要自个能想清,你看事情这么一捋顺了,心情也就好了,心情好了,翔他妈也拉得通畅了,擦干净屁股,哥们回去接茬睡! 月上枝头,黑夜正浓。 06.深山石井村 天刚擦亮,几人也准备动身出发,二豹嫂细心地蒸了些馒头让带着路上吃。 自从昨天的事发生后,胡天杰现在看谁都觉得有鬼,也不和他们聚一块走了,拉开一两米的距离,自成一派。 走着走着肚子饿了,就厚着脸皮踱过去拿俩馒头,边吃边又拉开距离,如此反复了几次,祁公子不耐烦了,“村头都还没出,你都来回拿六个馒头了,这么饿你自己过来背着。”说着要把包袱给他。 胡天杰现正防他防得厉害,突然冷不丁就塞个包袱给他,这他妈哪是包袱,分明就是那炸药包啊,指不定啥前就要了他狗(你他妈才狗呢)……人命。 胡天杰扔了馒头一下跳出老远,双手呈蛇头状进入戒备。 祁靳于:“……” 也不知道这小子抽的哪门子风,昨天还粘粘糊糊踹都踹不走,今天就巴不得一下跳出二里地,祁靳于心里疑惑,不过倒不在意,哥们瘦胳膊瘦腿得跟刚放下山的猴似的也玩不出什么幺蛾子。 几个人在正午时赶到了盘子林,盘子山树木不多,多是巨石山崖,山上有道石头砌成的台阶路,一眼望不到边。 几人上了石阶路,走到约摸半山腰,忽见前方立着块大石,上书:石井村——到了! 何二豹领着几人进了村,临面出来一背着竹篓手拿镰刀的中年大汗,二豹高声招呼道,“老六老六!” “何二哥!”汉子几步走上前来,嘿嘿笑说,“好久没来了啊,今天怎么想起来了?我家可没酒给你!” 二豹爷打起哈哈,“哎呀,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不这几天嫂子背心寒不舒服,想来找你哥要点草药给熬着喝。” “哦……”老六点点头,把眼落到另外三人身上,“这几位是?” 二豹爷一拍脑门,装模作样道,“瞧我瞧我,光顾着唠了,这几位是我的客人,这不订了我车,我说我今天不出车,几个人也不在乎,没办法,谁叫你二豹爷在青渺河的车夫里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呢!”说到此处老大哥还不好意思地挠一发头。胡天杰听得那个寒啊,比二豹嫂子的背心还寒。 “那赶紧的啊,别耽搁了,我哥在树庙那。”说着给指了道。 石井村倒没有想的那么诡异荒凉,相反的还充满人气儿,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孩子追逐打闹,偶有几个特别调的起棍打狗,气得主人家揪着耳朵训。一路走过来,过往和二豹打招呼的不少,可见二豹真没少来这。 祁靳于凑进方桢耳边,“你确定这里只有一个石井村?” “嫂子确实是这么说的,可……”除了全是男的这一点符合,其他好像都不搭边呀! 两人对话让二豹听见了,豹爷也凑过来压低了嗓子道,“你们可别轻心,到晚上就知道了,想老口子当年在这过夜……啧啧啧……”说到这就停了,二豹往前努嘴,“瞅见前面那大树下的水井没?” 前方是一棵参天大树,以树桩为中心,周围用粗口红布搓扭的红绳呈圆圈围起来,树下就是一口用大石头砌的水井,一正男人正蹲在井前烧香拜佛。 二豹补了一句,“据说你们要找的那个会算命的鲤鱼精就在井里头。”说完准备好一脸憨厚热情的笑冲了上去。 “哎呀,石村长还烧香呐,回回来都见你蹲疙瘩角烧香,都快成方丈了!” 井前蹲着的男人听闻转头一看,裂开嘴笑了,“我说你个拉车的挺忙啊,多少时候没见了,说今天不请自来有啥目的啊?” 二豹爷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谎话又别出来滚一遍,听说几人要借住一晚,石村长满口答应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听的那么常年封闭拒人千里的味道,倒是二豹爷如临大敌,暗地里猛拽五爷要他保护好自己。把几人安排进屋,二豹借口说要急着挖草药,把石村长支出去了。 村长心细还给留了水,祁方二人也不知道累,人一走就开始嘀嘀咕咕打起坏主意,胡天杰一根红苗正,长在红旗下的跨世纪好少年哪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况且兄弟是在渴得不行,率先端起了碗。 可到了嘴边却迟迟下不去口,为啥?同志,要您碗里躺这大一蜘蛛,您还能下得去嘴,那恭喜,您不是天生英勇神威,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那黑底红纹的大腹能把人恶心得一身白毛汗,胡天杰趁另外两人正在说话还没动碗,便偷偷摸摸把祁靳于的给调换过来,往近一看,我擦!比他的还多一只呢! 再看方才女的,妈了个蛋!点数更大,竟然有四只! 胡天杰把碗一放,喝个球,妈的斗地主呢! 祁靳于看他贼眉鼠眼的来来回回换了三趟,最后又苦起一张脸对着三碗水发愁,又不喝,样子贱得实在烦人,“你小子要喝就喝,哭丧个脸祷告呢?” “喝什么喝什么?蜘蛛汤啊?” 祁靳于看他的表情足像他一口气吞下了一斤翔,“哪来的蜘蛛?” 胡天杰看他的表情足像他一口气吞下了一车翔翔翔翔,“还没有,那碗里的是啥?长得像蜘蛛的茶叶渣子啊?” 祁靳于:“……” ——呈在祁靳于面前的真真切切是一碗清水。 方祯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她看到的和祁靳于一模一样,她把碗端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绕回胡天杰眼前,“你说这碗里有蜘蛛?” “不光你拿的,其他两碗也一样。” 祁靳于:“你可别撒谎啊。” “撒谎你是我儿子。”胡天杰忍不住嘴贱,说完一瞧公子狠狠地皱起了眉,胡兄立马改嘴,“我是你儿子,你儿子!” 小祁公子不屑和他计较,“把你看到的说一遍。” 胡天杰心里激动万分,不是吧,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自带开外口挂功能突然一天就任督二脉畅通无比的天生主角命?!! 其实,真是小同志想多了,具有关权威人士“摆渡居士”提供的可靠消息是,因为胡天杰眼睛被地犬的血给溅了,而那血中还混有水清果汁,水清果不仅能制中了巫术的地犬,其实还有开混沌之眼(说白点就是天眼)的用处,哥们歪打正着捡了个大便宜而已。 唉,好歹是个主角,怎么的也给开个金手指呗,哪怕是个小拇指头啊! 甭管咋说这村子确实是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大家都提了点心。晚上石村长给大伙准备了一桌,几人推脱不开,又怕吃着蜘蛛,这时候胡天杰就发挥了他服务全人民,造福全人民的伟大精神,胡司令气宇轩昂手握生杀大权,拿着筷子指哪儿几人就冲哪处夹菜,好不威风,一直到夜色笼罩,几个人好赖是吃了点意思意思。 待入夜大伙都睡熟了,偷鸡摸狗四口人口帮的偷鸡摸狗大行动也正式开始鸟。 头号份子,浑名“偷哥哥”(这他妈谁取的缺德名)的祁靳于祁五爷率先行动,只见他轻声轻脚走到石村长房门口,开了一条缝往里探,而后又轻轻走回来。 “睡实了,走。” 四口人口帮出了院子就翻墙,都是练过的,脚一点地上墙落地秒秒钟搞定,可怜了胡天杰,那墙头高他半个人,小伙子伸长手跳了半天没扒拉上去,急得直嗷嗷,“祁兄祁兄!!” 碰上这么个猪一样的队友是在是叫人捉急,祁五公子这都要怒目圆睁了,再这么让他嗷下去,估计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可以起来大合唱了,祁靳于重重叹了一口气,又翻了回去,把人给扛起来俩人一块翻了过去,几人这才开始出发。 一路上静得出奇,说是人都睡下了没动静还好理解,怎么连狗也不吱一声,要说狗的听觉可是灵敏得很呐。 五爷阴阳怪气哼哼几下,还能吱声? 要说这偷鸡摸狗四口人口帮还真是够缺德的,特别是刚才提到的“偷哥哥”和这位浑名“鸡妹妹”的方祯姑娘,俩人天刚擦黑,就悄没声地把全村的狗兄弟给点了哑穴,狗亲们现在估计嘴都嗷直了也叫不出来。 哥几个偷偷摸摸移到树庙,说是庙其实就只有一颗老树和一口水井,也不知道庙在哪里,这树看上去也有好几百年了,枝桠交错,树叶茂盛,重重交叠,连月光都投不过来,站在树下口阴暗暗一片。 没个光线,井下是个什么状况也无从知晓,祁靳于打算下去看看,二豹赶紧过去趴井口往下喊他,“五爷你要下去就得快啊,马上三更天了,到时候村子的人蛛一出来,咱就麻烦了。” “啥人蛛啊?这么恐怖?”胡天杰问。 “你小子就不知道了吧,想当年呐…来来来,坐下老子慢慢和你说。”二豹爷把人给拉过来,俩人寻了块地打起盘腿坐下来,哥俩悠悠哉哉,就差没上盘瓜子儿磕着唠了。 二豹爷说得手舞足蹈声情并茂,“老子当时睡到半夜,一看天约摸着三更了吧,突然就听到一阵嘈杂声,哎呀那个挠心呐,我穿衣出门一看,喝,门外竟然聚了好几十个人蛛,手脚着地大着个肚子,正绿着眼睛盯着我呢,奶奶的个个都冲老子来啊。 “老子英勇神武临危不惧,操起木门栓子就冲出了重围,要不然你们还有机会碰到英勇神威的二豹爷我?” 胡天杰竖大拇哥,“好一个盖世好儿郎!” 二豹爷拍拍小兄弟肩头,“客气客气,哎呀你是没看见那人蛛,手脚着地,鼓着大肚子,活脱脱就是一大型蜘蛛啊,老子当时纠起一个来一看,你猜怎么着?那张黑黝黝的脸竟然是村子的村民!老子平时待他不薄,败家玩意儿启开嘴就要咬老子!” 胡天杰一拍二豹大腿,“打他狗日的!” 二豹爷拍回过去,“打他狗日的了!老子把木门桩子在手里打了个转儿,一下就把丫的给撂倒了,爷爷我越战越勇,冲上去干掉好几个,所到之处无一幸免!”二豹越说越起劲,“其实要是豹爷一个人在这也就不惧这些怪物了,关键是你们在这,不能让你伤着不是?” 胡天杰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哎呀,其实我也不瞒豹爷,别看我平时这样,其实我藏着呢,不是有一句话么,‘真正的高手一般是不外露滴’,关键时候你就瞧好了。” 何二豹:“高山遇知音!” 胡天杰:“再世伯牙君!” 俩没羞没臊的“盖世高手”相见恨晚,来了个世纪大握手。 二位侃得没了边,忽然间前方有什么东西正以每秒八十迈的速度往这边冲过来,胡天杰忘了形,指着那边嘿嘿乐,“豹爷你看那东西像不像不说的人蛛。” 二豹爷眯眼一瞧,“可不咋的,哈哈,孙子们受死来了。” 说完二位高手又是一阵狂妄大笑,可哈到一半卡住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嘴张得都能看见对方胃了:“我!的!个!神!人——蛛——!!!” 创造歌坛奇迹,感动万千人的二重奏单曲《我的个神,人蛛》今晚正式发售! 07.树庙战人蛛 人蛛说话就到,知己与伯牙二位兄弟跑都跑不及,方桢机敏,率先知会了祁靳于。 祁五跃出石井,挂了一身的水都来不及甩开,就要拔刀而出。 二豹看见了连忙制止,“五爷手下留情,都是中了邪的普通村民,还望留条性命。” 祁靳于顿了顿,把刀给翻了个身,以刀背对人。方桢本来都在长袖中准备好飞到了,二豹这么一说只得收了手,一看周围固定红绳的木桩子正好,方姑娘扛了根木桩子拿手上使唤。 两人男女搭配,齐心协力杀进重围。 胡天杰和二豹俩人也没闲着,齐心协力爬树头。 爬树可是他们的专长,无论何时无论各地,只要给他们一棵树,哪怕是天冻严寒哪怕是烈日高照,哥俩都坚守着职业道德,绝不放过一棵树! 不过这次可没上回那么容易,树桩子过大,手脚不够用,又有几个人蛛兄弟不地道,见人爬树爬得好好的,非要过去搅一把局不可。 眼看老哥俩都快上树了,突然就被人扯着裤腰带给拽了下来。免不了又是一场遭遇战,好在二豹还会点拳脚功夫,胡天杰虽然没练过但也不是个光长鸡鸡的柔弱白莲花,惹急了哥们闭着眼一顿乱扑腾,杀伤力也是不小的。 纠缠了好半晌,总算是上了树,喜悦的气泡还没来得及冒出,迎头就撞上个大家伙,干巴巴的,还发着恶臭。 胡天杰定睛一看,正好对上双黑漆漆的眼珠子,胡天杰看它,它也直勾勾地盯着胡天杰,突然那眼珠子以迅雷不及快车的速度破出了好几个小洞,从里面一下窜出好几十只蜘蛛幼虫,好好的眼白一下变得黑密密一片。 这视觉感官也太他妈3D了,吓得胡天杰差点又是一屁股墩摔树下去,叫声都到嘴边了,忽听隔壁一声嚎:“唉嘿哟!我的亲娘四大舅啊!!” 隔壁的二豹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女尸正吊在他跟前,豹爷的头正对在女尸同志的裆下,如此天下男人梦寐以求之事,现在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惊吓过后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树上挂着的尸体还真他妈不少,都是清一色的女尸,皮肤皱巴巴的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睁得老大,嘴比眼睛还大,活脱脱像是被榨干了所有血肉一样。 每具女尸的身上都有细细的蜘蛛丝缠着,银丝勒进血肉里,两端没入身体里,分别从下体与嘴巴延伸出来,一路伸出树外,胡天杰心里一转个,将就自己面前的女尸,从她嘴巴里的蜘蛛丝顺着寻过去,竟发现那细细的银丝连着的是树外凶恶诡异的大腹人蛛! 嗯!大发现啊!胡天杰心里好一阵兴奋,看来这树真是个好物,每次爬树都有新发现,比他妈海澜之家还奇妙,等过不久自己回去了,一定闭关写他一本书,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别吹灯——一个爬树者的亲身经历》简称《爬树笔记》,到时候此书一出,必定掀起举国上下一阵爬树风,说不定还得成立个爬树教,那自己就是爬树教教主,当然混名一定得响当当,既要表现出会当岭绝顶的孤独感也要表达出对天下苍生的惜别之情,咱也是个有格调的人,决定了,就叫——爬王杰宝!! 胡教主越想越兴奋,一个跳将而起,摩拳擦掌的就要去扒拉人女尸同志的裤衩。教主大人两眼放光,手脚利落,嘴角上扬,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怪笑,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本色演出。 何二豹这厢看得发愣,抖着手怒指胡天杰:“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嗜好啊!” “……”胡天杰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味后大骂,“去去,想什么呢你,瞅见这女尸的屁股里冒出来的这条银丝没?有门!” 二豹爷伸长脖子望了几望,拿斜眼挤兑胡天杰,“小子跑我这里来扯谎了?都是老中医,和我玩什么偏方啊?哥哥是个开放人,大不了我不看,我不看啊!”说着连忙捂住眼睛。 胡天杰心想你个老厌物捂个JB眼啊,那手指缝都他妈能夹俩鸡蛋了! “紧急关头,我没功夫和你贫,你不信看你面前吊着的那位。” “看个屁,老子也没功夫和你贫。” 胡天杰还想和他说点什么,一转念,又豁然开朗心情愉悦,难道说,我他妈可是传说中的风流倜傥神韵非凡的“命中注定该穿越天生主角命开外挂不要钱金手指闪闪发亮的天眼爬王教主君”吗! 这么个事实一出来,胡天杰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他妈贴了金片,散发着骚包的屎黄色,教主觉得自己身负重任,拯救苍生的艰巨任务就压在他厚实的肩膀上了! 越想越兴奋,胡教主挺起胸膛,捻起女尸下体的银丝,跟打了鸡血一样,伸长了脖子眯着眼到处张望,终于找到了银丝的出处——树下的水井!只见无数蜘蛛丝从水井里延伸出来,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果然有门!胡天杰心里激动,不过也不急着行动,而是坐在树上观看战况,祁大公子和方大妹子还在奋战,打晕了一个后面的又上了,上来的打晕了,刚才倒的又醒了,呲牙咧嘴的冲上来,此起那个彼伏呐! 待看到祁公子和方妹子都有点应付不来,开始微微喘气时,胡天杰一拍大腿,这么严峻的时刻,也该是他这个“命中注定该穿越天生主角命开外挂不要钱金手指闪闪发亮的天眼爬王教主君”出场的时候了。 胡教主先左右查看了树下情况,确定没有人蛛了才对何二豹道,“情况如此险急,我看也该是我出马的时候了,不过…”胡天杰摇摇头,“只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还望二豹爷出手相助!” 二豹爷也没问怎么个帮法,爽快回答,“兄弟你还是自己去吧!” 胡天杰:“……” “豹爷别这么快回答嘛!好歹想一想呗,也不是什么大忙,我发现井里有点猫腻,想潜下水去看看,就想二豹爷你在井上当个接应。” “接应这事我最不在行,不瞒你说,你哥我耳背!”何二豹说。 胡天杰堵得没话,一转眼珠子道,“难道二豹爷你不想要报酬了么?” “什么报酬?” “就五爷在渡口交待你的事?” “你小子怎么知道?”何二豹问。 “唉…”胡天杰叹口气,阴阳怪气地咬着嘴唇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好隐瞒豹爷您了,其实我啊……是……是五爷的老姘头!” 何二豹:“……” “你别看那方姑娘整天和五爷形影不离的,其实都是假象,我才是正主,五爷是个闷骚的人,在人前都不好意思对我好,其实真爱就是我,没人看见的时候,偷偷给我塞好几个大馒头呢!人家说什么五爷绝对会满足我,二豹爷你不帮我我也不强求你,那要是哪天我我觉得没激情了,在五爷跟前一吹枕头风……那就不好玩了呀。”说完还不忘来个由磨人的小妖精独家赞助的娇媚眼神。 二豹爷有点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胡天杰脸不红心不跳:“嗯哪!骗你不成,昨天五爷还缠了我一晚上呢!就在二更后!” 二豹爷一对时间,好像自己找五爷谈判完的时候正好是二更时,心想这小子也不像在说谎(谁会拿自己的屁股撒谎呢),一合计,豹爷不免又想再敲上一笔,“接应可是个技术活啊,兄弟你看…” “豹爷放心,报酬,那是大大的多啊!” 二豹爷这都到树下了,“还楞着干啥,赶紧的啊!” …… 胡天杰一“滋遛”滑下树,抄起躺落在地上的大红绳在自个身上围了好几圈,这大红绳是用来围圈老树的,结实不结实不敢保证,但足够长,胡天杰把余的塞到何二豹手里。 “豹爷你可要抓紧啊,我下面一使劲摇它你就把我给拉上来!” “五姨太您就请好了!”二豹说。 胡天杰:“……” 临下去前胡天杰忽然想到什么,冲方祯喊,“方姑娘给我把小刀!” 方祯这正鏖战呢,没功夫答应他,甩手就甩出去好几个飞刀,刀刀直向胡天杰,幸好教主他身手敏捷,躲了过去,要不然早他妈成镖盘了! 何二豹一看这冷冷的小刀飞的,真够狠的,都他妈能写本《小三快意恩仇录》了,看来胡兄弟所说不假啊! 祁靳于拿眼角瞅胡天杰,见小孩腰上缠根红绳跟本命年似的,就知道这小子一定又是看到了点什么,冲方祯打个眼色,两人一人守住一边,防着人蛛接近石井。 二豹爷这边看得老激动了,五姨太!绝对他妈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五姨太!你看五爷这护犊子的损样!藏够深呀! 豹爷深知自己这是拜对了佛,手上也不含糊,把绳子拽得那个紧,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他妈来一个团,他豹爷也绝对不松手! 话分两截,说胡天杰手脚并用的撑着井壁下了井,井下到处是蜘蛛丝,跟小寡妇一样,下来就缠了人一身,弄都弄不走,周围又黑,也没个灯,胡天杰也不会游泳,就这么死憋了一口气潜进水里。 条件有限,但胡兄也不傻,身上缠了这么多的小寡妇丝,总不是平白出来的嘛,只要顺着这些细丝一点点寻,指定能找到个出口啥的。 胡天杰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虽说是蜘蛛丝可也坚实得很,轻易弄不断它,也亏得它坚实,方便胡天杰牵着找,他就这么一点点寻过去,终于在一处井壁上摸到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东西好像是和井壁一起的,应该是打井的时候一并给弄的,中间有个大口子,那些蜘蛛丝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胡天杰把准备的小刀给掏出来,抓了一把蜘蛛丝,管他三七二十一起刀就磨,也不知道弄断了多少,但见井上一阵骚动,老树上“咚咚”掉下来两具女尸,与此同时人蛛群中突然有几个哥们瞪直了眼就倒地上去了,随后几个黑黝黝的大腹蜘蛛从他们嘴里爬了出来。五爷手快,一挥刀全给灭了。 何二豹一看,有效果!赶紧的给胡天杰汇报战果——“有了!有了!五姨太!” 胡天杰刚浮出水面来,就听见那狼似的嗷着五姨,这叫气得一火光,“你有了!你有了!你他妈才有了!”哥们太激动,完全没注意到水面上浮着的几只蜘蛛正攀上他的衣服往脑袋上爬,一溜烟钻进了他耳朵里。 胡天杰只觉得耳朵一痒,都没来得及“啊”上一声,就这么晕了过去。 伟大的领袖,天之骄子爬王杰宝同志就此——扑街!! 08.决战夜前夕 胡天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教主急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一嗓子刚出去,不远处就传来两声咳嗽声,刻意得很。胡天杰直着脖子寻过去,不远处的窗户边放了张小桌子,小祁公子悠哉哉坐在那里赏着他妈的景,妈了个蛋的咳了那么大几声,现在倒装得从没发生过一样,好半晌才转过头来,“胡公子你可终于醒了。” 那双细长一笑起来胡天杰就嚼吧出味来了,“咋的,卸磨杀驴还咋的?” 祁五公子跟没听见一样,“既然醒了,我倒有点事想向胡公子核对核对。” “啥事需要绑着核对啊?” 祁靳于嘴角有点抽抽——也不知道他抽个啥,“不绑不行,我怕等会公子又会龇牙咧嘴冲上来呀!” 胡天杰以为他骂人呢,“你他妈才龇牙呢!你祁狗最爱的就龇牙咧嘴!” 正时,房门开了,方祯姑娘和二豹爷正往里面进,何二豹一瞅人醒了,狗腿地往人奔过去,“可算是醒了啊,五姨太!” 祁五疑惑,“五姨太?” 胡天杰一看这事要坏,撅着嘴要接话茬子,“五……五……五夷太山奈我何,狂风破浪会有时!” 一首诗对得牛头不对马嘴,周围空气都他妈凝结了,听得周围群众是那个汗颜。 祁靳于:“……” 方祯:“……” 二豹爷还在那喃喃,“好端端一小伙咋就犯个没事爱朗诵诗歌的毛病呢…” 胡天杰脸都要气肿了,小声提醒他,“嫉妒!嫉妒!女人的嫉妒!” “哦!”何二豹恍悟,一缩脖子,“明白明白。” 小插曲过后还得言归正传,胡天杰算是闹明白了,感情自个昨天逞能装13得太投入,被水里的蜘蛛钻了空子,鬼扯似的冲上来扒拉着祁靳于就咬,现在祁公子那胳膊上都齐刷刷码着一排“劳力士”呢! 终于知道祁大公子为毛嘴角抽抽了,胡天杰心里暗暗扼腕,那孙子差点整死他了都,自己就该脖子上来一嘴咬死他妈的算完。 “那啥,这不还没到晚上嘛,这么绑着也不叫个事儿,要不先松松活动活动?”胡兄试图打着商量。 然后就真有人过来给他松了绑,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说啥不放的祁靳于,只见祁公子把人给扶起来坐好,笑得山花烂漫。 胡天杰一看这笑就知道没好事,果然,那边祖宗发话了,“在下一直对胡公子下井后所经的事有那么几分好奇,现在正要前往,不妨一同搭伴?” 胡天杰瞪着眼,“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又要发病了,赶紧绑了我快!”说完直挺挺就要往回倒。 祁靳于手快把他给截了回来,“不急不急,在下还有一只胳膊呢。” 胡天杰:“……” 今天村子安静的很,五爷为防有人打扰,天还没亮就挨家挨户点人穴,好家伙就差没把手点折了。 几人又回到了树庙,可眼前之景却让胡天杰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石井里的水竟在一夜之间全干了,只堪堪留下冗长冰冷的井道,有一边井壁被凿出个大洞,如大开的兽嘴,黑漆漆的,不知深浅。 如此这般,大有种敞开门迎客的感觉。 “如何?”祁靳于问。 “不咋的。”胡天杰指着井壁上的洞,“我说的银丝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不过,现在没了。” 祁靳于顶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冲方祯打了个眼色。 方姑娘立马会意,手往大衣袖子里一伸,掏出捆麻绳,利利索索把胡天杰绑了个牢实。 所有行动进行的迅雷不及,胡天杰这都来不及骂上几句,就被祁靳于一膀子捞进了怀。后者甩了一句“麻烦二豹爷等会找个火把来,必有重谢”,然后深提口气,搂着胡天杰往井里跳了去。 几下脚点壁,二人轻松落地。 这厢刚站稳,小祁公子就赶紧的把人给推开,跟甩大鼻涕一样。可怜咱胡大兄弟手脚被绑,没个依托,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实在是欺人太甚!叔可忍大姨都不能忍了! 胡天杰尖叫着就要扑上去咬人,“别拦我,都别拦我啊!哥们今天和你拼了!” 周围除了那缺口井壁,就剩一抗大刀的小祁哥了。 祁靳于:“……” “咋的,你别跟我这装,杰哥我今天定要扬我大穿越人之威严!” 我说哥们你就好好地上趴着吧,撅着个屁股在那一蠕一动的,知道的是你要奋起反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欠操呢! 看来小祁哥的想法和广发群众是一样一样的,本想回过头去不鸟他的,奈何在这深井之处,胡天杰一嚎起来跟村头喇叭似的,实在刺耳,这才又把人给捞起来,客客气气地帮忙掸去身上的泥土,“都怪在下武艺不精,让胡兄受累了,见谅见谅。” “滚滚滚,少在那给我装丫挺,就你还武艺不精,我看你是人品有问题!妈的要老子的时候就是人,不要了就当牲口栓了,老子他妈是卫生纸啊,你高兴了擦嘴,不高兴了就擦屁股?” “诶……胡兄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祁靳于有点委屈,“在下是真有心与胡兄相交,却不想胡兄这样看我,实叫祁某心寒啊!” 我寒你个大年三十!胡天杰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会装的人,祝你他妈早日装成逼。 胡天杰不依不饶,“别扯淡了,以为我瞎啊?明明就你推开的老子,还有脸说自己武功不好,你也不害臊。” 一句话让祁靳于先是楞了半秒,而后丫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突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胡天杰看,黑漆漆的眸子里好似还掺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推开不行啊,实不相瞒,在下有龙阳之好,与胡兄这么亲近,我怕我会硬。” 胡天杰:“……” 万能的杰克苏大神啊,请赐予胡天杰一副可以和祁狗抗衡的盼盼防盗门脸皮吧! 此次的第一次交锋,以胡同志惨败收尾,恭喜祁公子荣获“最佳不要脸辩手”称号! 这是这举国欢庆,普天同庆之时,忽听上方传来一声柔软细语—— “五爷你……” 底下的二位齐齐抬头,正见着方姑娘缠着昨晚胡天杰用的红麻绳下到半空,模样还是原来的俏模样,就那表情跟猛然间发现自个不是怀孕五月而是长膘五月一样。 方姑娘声音是颤抖的,语调是迂回的,内容是惊天动地的,“想不到五爷你……竟然有龙阳之好!” 祁靳于:“……”谁能帮五爷挽个五斤尊呐!!! 有的人天生就不是当坏人的命,就拿祁靳于这孙子来说,干坏事的头脑是有,可就没那干坏事的命,上辈子害别人,差点他妈成了猪,这辈子瞎扯淡,这下成基佬了吧。 胡天杰这都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拍手称快了。 方姑娘抛出一炸弹后这才慢悠悠滑下来,脸上这长五个月膘的表情还没下去。虽说方祯一直以祁靳于的红颜知己自居,可男有才女有貌,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奈何人小祁哥就是对人没兴趣,这不免有点打击大姑娘的自信心,这回是终于找到答案了,原来——百花千姣满春园,英雄只爱后庭花呀。 方姑娘自信心一找回来,说话也有了底气,“哎,五爷你选择沉默我也能理解,任谁都不愿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是吧?” 祁靳于:“……” 如果胡天杰现在不是被绑着的话,他一定要冲过去拥抱方姑娘,真是为他出了一口恶气。看祁狗那吃翔的表情,啧啧啧…… 方姑娘整整衣衫,“当然,这也没什么的,谁没有点特殊爱好啊,不过……”大眼睛一瞟胡天杰,“你也得挑个好的货啊。” 祁靳于:“……” 胡天杰:“……” 身为基佬的祁靳于还能说什么!再次躺着中枪的胡天杰还能说什么!!! 得不到回答方姑娘也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罢了,不提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说完一扭头跨进洞里,留下无言以对却要面面相窥的二人。 胡天杰看祁靳于,祁靳于看胡天杰,最后还是胡兄先开口,“你好,基佬。” 祁靳于:“……” 幸亏二豹爷下来的早,要不胡天杰的脑袋现在准开瓢了。二豹爷手上拿了一火把,正好落在两位中间,燃烧的火焰映着双方的脸一片红丹丹。 对于刚才发生了什么,井上的二豹爷是一点不知情,一下来就见两人大眼对小眼,方姑娘也不见踪影,二豹爷灵光一闪,赶紧地提着火把到洞头那一照,脑袋再往里一探,然后回头来冲二位挤眉弄眼,“方侠女不在,洞口有我把守着呢!你俩该亲亲该抱抱就赶紧的呀!” 一语落,祁胡二人倒是不对望了,一致回过头来直冲何二豹。呃……豹爷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唉,我说大伙还是调整情绪把这页翻过去吧!前面方姑娘都快走得没影啦!三大老爷们整装待发,二豹爷提着火把打头阵,小祁公子牵着胡天杰断后。 那洞口就如野兽的血盆大口,正一点点把所有人纳入口中。 09.洞内别外天 不远处忽有绿光向他们渐渐逼近,不是别的,正是率先进洞的方祯。也不知方侠女从哪掏出来一颗鸭蛋大的夜明珠,绿深深的光在这漆黑空间里坏吓人的。 胡天杰一直就觉得这方祯欺骗了党欺骗了群众,她绝逼不叫方祯,妈蛋说掏刀就掏刀,说掏麻绳就掏麻绳,这会儿连他妈夜明珠都可以掏出来,不叫方啦A梦简直是天理难容! 胡天杰那点神思维方祯要是知道了,绝对掏出小刀唰唰唰了,不过现在方姑娘是没那心情,短短一株香的功夫,方姑娘就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三观碎得拾都拾不起来——一是自己竟然会对一龙阳君有爱意,人生观已毁;二是,可惜了五爷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偏好走后门,价值观已毁;三是,自己的魅力竟然比不了那一脸童养媳样的胡天杰,世界观已毁。 所以姑娘这么早进洞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寻个没人的小机会正正自己的三观。当然,顺便还得庆祝一下下,不是自己长相问题,而是五爷性向问题。 祁靳于现在看到方祯就脑仁疼,幸亏哥们和姐们一样,心理素质好,还能做到个泰然自若。 对二位来说,这一切就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好,这页翻都不用翻,直接他妈撕掉,大家还和以前一样,我还是那个很傻很天真,你还是那个很直不会弯。 既然阴霾过去了,那就言归正传说说这洞,与其说是洞,倒不如说是一巨大沙漏,几个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沙漏顶部,空间宽阔,往前只有一条路,冗长逼仄,仅供一人通行。周围十分潮湿,大概是接近水源的缘故,头顶上方不断有水滴落下来,浇在火把上,忽明忽暗,一副快要熄灭的模样。 四人分工明确,二豹爷提着火把打头,方姑娘紧跟其上,祁靳于再牵着胡天杰断后。 胡天杰就不明白了,这样一步不离手的牵着到底累不累啊,真当遛狗呢! “我说,基哥,我这还好好的,你就不能等我变蜘蛛侠的时候再绑我吗?” 两人刚才都撕破脸皮了,祁靳于也没必要装斯文了,把麻绳往回一拉,逼近胡天杰,“要是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我就勉为其难对你做所有符合那两个字的事。” 胡天杰直着眼睛看他,威胁?妈的他胡天杰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他,既然祁狗都这么威胁他了,他当然要……乖乖闭嘴。 祁靳于见他老老实实抿上嘴,这才肯推开胡天杰拉开距离继续上路。 因为头顶滴水不断,再加上地表渗水严重,脚下的路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人走在上面都能听见鞋面挤压出的“滋滋”水声。一小段路走得大伙一腿子泥,跟下完田回来的农民大哥有一拼。这还不算,越往里路段越泥泞,踩下去那泥土直接能没到脚踝以上,在往前不知道还能成个什么样。 打头阵的二豹爷走不下去了,“我说五爷啊,咱还要往里走?这他妈都快要成沼泽了!” 祁靳于还没说什么胡天杰先发话了,“走,必须得走,坚持就是胜利!”啊废话,妈的就这么回去了,他这蜘蛛毒怎么办,真要当蜘蛛侠他还不愿意呢! 祁靳于瞟了一眼胡天杰,对二豹道,“走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那也要能走不是,还真就像何二豹说的那样,大伙走的这都不叫路了,到后面干脆一家伙没到了膝盖骨头,艰难程度直逼红军当年过草地。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另寻条路,祁靳于接过火把往四处探照,天无绝人之路,在众位右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小斜坡! 那斜坡黑黢黢的,在灯火下还隐约能看到其间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白,是一般的岩石层构造。 祁靳于用火把照映着斜坡处,示意其他人,“前方有落脚处,先上去。” 这一句啊,好似那雪中送了碳,听得几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刚才还个个如背着前前行,这回就巴不得大步流星了。 大伙稀稀拉拉上了斜坡,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太他妹的爽了!胡天杰躺地上就不想再起来,兄弟实在不容易,四肢健全的人根本就不懂他拖着两条泥腿子在沼泽中寻找光明的艰辛与痛苦啊!在这里,胡同志衷心地祝福不理解他的人断手断脚。 一看祁靳于就是这辈子欠断手断脚的,人家胡兄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拖着麻绳要前去先探探路。 胡天杰一百个不愿意,“谁说的要探路谁自己去,拉上我干啥玩意,咋的,路上陪你深情对唱啊?” 祁靳于脸上笑盈盈的,“胡兄要是愿意,咱俩可以现在就来上一曲。” “和你对唱实在太掉我面子了!”说完,扭头就走。 小祁公子又把人给拽回来,好心提醒,“胡兄可别忘了此趟也是为你身上的毒啊。” “少他妈放屁瞅别人,不是你妹偷了我家秘籍我能和你一起出来找你妹?不是为了找你妹我能来这鸟村子?不来这村子我他妈能遇见人蛛?不遇见人蛛奶奶的我能成蜘蛛侠?”不是兄弟不想算明白,算起来实在是他妈的丧心病狂,如果要配上一个标题的话,那绝逼是——《独在异乡那累累伤痕的少年啊,红尘之中谁能为他掬起一把辛酸泪》! 祁靳于不为所动,脸皮还真厚,“所以说,咱俩可是统一战线上的亲兄弟啊!” “我妈也没告诉我,我有一厚脸皮哥啊!” “我娘倒是给我提过,我有一傻驴弟弟。” 胡天杰:“……都别拦我,我和你拼了!” 就这一路对骂也好打发时间,一支烟功夫便有到头了。坡顶紧贴着一面巨大岩石墙,石层结构一样,应该是原先这石面墙的断层,刚才在斜坡下不太明显,越往上就会发现此斜坡路面有波浪形的线条,方便人上下以不至于滑倒,波浪一直延伸到斜坡尽头的一个洞口处,此洞口和井壁上那个不同,形状方方正正,似一副门框,不像自然筑就,看来以前就有人进到过这里,而且还在这大刀阔斧过。 洞内的光景更是让两人为之一震,因为位置正处地面那颗大树之下,千百年来树根在地下肆意生长,盘龙交错,四通八达地布满整个洞顶,犹如一个树根构成的迷宫。 迷宫下是无法知晓其深的沼泽池,灯火找不到尽头。看来想要过去只得从洞顶的迷宫上过去。 胡天杰踢踢祁靳于,目瞪口呆,“我擦,快告诉我我不是穿到了古装版盗墓笔记里啊!!” 祁靳于也挺给面子,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脑门嘣,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优雅大度,如果满分100的话,我给110。 胡天杰:“……我跟你拼了!” 免不了这又是一场恶战。幸好这时候二豹爷和方姑娘赶了上来,才制止了一场人间悲剧的发生。 何二豹往洞里一瞅,拍着大腿道,“哎呀!真是了,真是了,真他妈有个地下仙府!” “地下仙府?”方姑娘疑问。 “我姥姥以前是石井村人,豹爷我小时候她老人家可没少给我说过石井村的地下仙府。 “说是仙府神秘莫测,地形险恶,府里就住着你们说的那个能卜巫算卦的千年鲤鱼精,大家都叫她石井婆,要见这老太婆不容易啊,还他妈只有有缘人才能得之一见。”说到这二豹爷摩拳擦掌,眼冒精光,“赶紧的上路啊,时间就是生命!,老子还得去找那石井婆给我算一卦,看我啥时候能飞黄腾达,富敌全国。” 众人:“……” 胡天杰一翻白眼,一副算命先生的样,“老衲掐指一算,豹爷你根骨精奇,紫薇星照天灵。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王侯将相之……” 祁靳于一脚踹他屁股蛋子上,把话给打断,“再这么贫下去,你俩都能搭台子唱了。上路。”还没等胡天杰和他拼了,哥们先主动把胡兄身上的麻绳给解了,成功转移注意力,让刚才还炸得脚汗毛都起来的胡天杰,这会一脸受宠若惊的盯着他。 所以说啊,人就是贱,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连他烧过你家房子蹭过你家饭忘得一干二净。 祁靳于哪有那么好啊,不过是因为接下来的路只得从树根盘结成的弯弯绕绕中行过,而树弯空间太小半人高都不到,不爬着过去根本行不通,这才压下了“遛狗”的乐趣,大义放人的。 祁靳于把绳子给一刀分为二,一半交给方何二人,一边往自己腰上系一边交待,“树弯错综复杂,我们对方位也不知晓,照明的只有两个,咱两人一组,我们拿火把走前头,你们紧跟其后。” 胡天杰还在纠结那个“我们”指的到底是谁跟谁,就见小祁公子悠悠哉哉把麻绳另端往他腰上一绕,打了他妈个死结,然后笑得风清云淡,“胡兄,我们上路吧。” 胡天杰:“……” 让我们手画十字,衷心地祈祷耶稣上帝观世音保佑胡天杰同志一路平安!阿弥陀佛! 10.山路十八弯 这树根历经千年,有的地方早成了化石,人走在上方倒是安全,就是绕得山路十八弯,再加上互相缠绕的根须之间空隙太大,在这一片漆黑里仅靠一个火把和一颗夜明珠,能见度实在是微乎其微,稍不注意就会手落空或脚被套,跌人一大马趴。 就这路段,饶是让练家子来走都有点费劲,更何况是咱们要啥啥没有,缺啥啥都缺的胡同志呢,好家伙这是走三步跌两下,一路下来脸他妈都摔肿了三圈。 值得注意的是,胡同志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小祁公子自作自受,搞什么捆绑作战,这下好,胡天杰摔十次有八次都摔在了祁靳于身上。 小祁公子这叫气呀,任谁当免费肉垫那都不乐意,公子把胡天杰给提溜起来,脸都快冷成了冰渣子,“我说你就不能看清了路再走?” “不是啊,基哥你听我说。”胡天杰立马白素贞附身,软的跟蛇似的往人小祁公子身上靠,神神秘秘,“你难道就没发现这火把照的范围越来越小?” 怎么可能没发现,虽说这火把打了也有段时间,火焰没刚开始烈是真,可怎么也算不得弱,照到周围一米开外应该是可以的,可随着人越是往里走,这火光的照射范围就逐渐缩小,现下勉强只能照到往前一个肘子的地方。就像无形之中潜藏着一个专吸光的怪家伙,正在把光明一点点吞噬入口。 祁靳于也有点犯难,“岂止,还静得出奇。” 这么一说,胡天杰也闻出点味,好像真从进到这里开始,周围除了自己和基哥,就真没有听见其他任何声音,可是明明二豹爷他们就跟在他们身后。 胡兄赶忙朝后嗷一嗓子,“豹爷啊!”妈的,还真邪性,这么大的空间,嗷这么大声连回音都不带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遥遥听见回话,“啥事,五姨太!” “……”胡天杰厚着老脸冲祁靳于打哈哈,“那话太长,下面的话都还没传过来,我把完整版说给你听听,啊那个五,五夷泰山………” 祁靳于接过话茬,“五夷太山奈我何,狂风破浪会有时。”完了那一笑得脸阴测测问胡天杰,“我念的还算对吧,胡兄?” 胡天杰那个汗啊,“祁兄好记性。” 情况特殊,祁靳于也没闲功夫和他扯,点到为止,“咱先暂时别走了,等后面的上来再一齐走。” 胡天杰等这话搁那都快等哭了,小祁公子前半段话刚出来胡同志就一屁股坐实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果胡天杰边上坐了个山顶洞人的话,山顶师傅都他妈能进化成了人,后面的二位却是一点不见踪影,好似彼此之间隔了有十万八千里,可要是嗷一嗓子去,却又能听见他们在不远处的回话,但就是等不到人。 把一个人丢在黑暗里,任谁都会受不住,更何况这黑暗里还不知潜藏着多少的危机。 小祁公子纠结着眉,面露难色,显然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那不断击打着刀柄的手指最后敲了几下,下定决心般一握刀柄,祁靳于让胡天杰拿着火把,推他往前,“这么干等也不行,我们继续上路,走一步算一步。”说着从下衣摆撕下来一块布条,绑在树根上做了个记号。 胡天杰看他在那里忙碌,其实特别想劝他一句,兄弟你就省点布料吧,凭他杰哥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凡是在路上作记号的,十次有九次都会再走回来,剩下那么一次,就是作者写到这就坑了。 所以说,众多革命先驱用血的教训告诉我们——记号有风险,照办洒狗血。 不过看人弄得这么认真,胡天杰也不好打击人同志的积极性,最好是一路上多搞几个,能撕多少就撕多少,千万别省,和丐帮第213任帮主走在一起,才更能凸显出他的潇洒英俊! …… 两人在黑暗里继续爬行,周围一片死寂,甚至是连呼吸声都缺失了一般,只能听见电波似的耳鸣“滋滋”响着。道路还是一成不变的树须弯,祁靳于已经尽力保持直线前行,可无论怎样,却总是走不到头,假设这山洞无边无际,倒也符合逻辑,但不可能这树须弯也是无尽的吧,一棵树怎么可能会有超过自己十倍数量的树根与树须? 祁靳于有想过这些弯弯绕绕会不会是呈圆形循环往复的,可最后还是自己给否定了,如果是真是循环的,那他们走了这么久,怎么会连他做的一个记号都没看见?前方还是那无尽的黑暗和交错的树根须。 胡天杰走不下去了,“妈的,老子F5都按烂了,怎么还是这路!” 刚说完只觉手下触觉一变,带点柔软,还有点粗麻布的感觉……借着光看过去,前方赫然出现一只穿着布鞋的脚! 那又粗又壮的脚让两人皆是一怔,胡天杰这都要摊到祁五爷身上去了,叫声正待喷发而出,倒是前面先叫唤上了,“哎呀我妈!大大大大……大仙饶命啊!” 胡天杰与祁靳于面面相窥,几乎是同时喊出,“豹爷?” “呃……”前面的喊叫戛然而止,然后就见二豹爷老泪纵横的脸向二人袭来。 “可算是见着亲人了!” …… 本该走在他们后面的方祯何二豹,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胡天杰又一下往人身上扑去,祁靳于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我说你还靠上瘾了?” “祁兄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胡天杰整整衣衫,一脸严肃,“你懂什么,一般小说发展到这就进入一个高朝点了,按照科学的剧情发展,这时候就必须要有一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人出来烘托气氛,身为乐于助人的红领巾少先队员,舍小我成就大我,没有老子的牺牲哪能凸显出你们的光辉形象!” 祁靳于:“……” 方祯刚才还不太相信,这会一听胡天杰在那鬼扯,终于确定这是真的,“五爷,怎么你们……” 他要是能知道就不会走在他们后面了,这问题太强人所难,小祁公子无法解答,便问道,“你们一路来可遇见什么情况?” 方祯说:“倒不是什么大的,本来刚开始走还能看见你们,可不知什么时候就寻不见了,我还以为走丢了,正好听见你们的呼声,可那声音就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连个确切方向都寻不到,最后也不知怎的,竟就走到了你们前头来了。” 看来大家所遇到的都一样,祁靳于心想,又问,“那你一路来可有看见我用衣布作的记号?” 方祯摇头,“这倒没有。” 祁靳于皱眉,有点纳纳,没看见任何记号且无故走到了他们前面,如果说这路是由无数条路交错相连而成的话,方祯他们倒有可能是走上了某条路,然后两路相交最后走在了他们前面,如果照这么个说法,那每条路从不同地段都有可能相交结错,那自己一路来作了这么多记号,再怎么至少也会看到个一条啊,如果从这方面出发来想的话,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大家都是一条路走过来,且这路还没有循环往复,但…这样的话又与前面的相互矛盾起来。 小祁公子公子陷入了死胡同,突然下灵光一闪,难道说……祁靳于喃喃道:“惑术?” 惑术,顾名思义就是以某种不同与于正派武学的手段技巧,迷人眼眸以达到幻惑他人的目的,民间有人把这称之为鬼打墙,但其实不然,因为使用惑术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何来的鬼。 惑术的实体就是苗疆的虫蛊,有两种方法惑人,一是从口入,这类比较常见,还有一种就是利用自然的风、雨、土等作为媒介,进入人的身体,比如,虫蛊可通过风吹入人的眼睛,通过水从皮肤进入。 这洞内空气潮湿,时不时有水滴在大家的身体,想必下惑人就是通过水来迷惑众人的。 当然这也只是祁靳于的猜想,是不是还不能肯定。祁靳于看着下边那不知深浅的沼泽池,决定还是搏一搏,祁公子调整下姿势,半蹲起来,对方姑娘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胡天杰只来得及“唉”了一声,就连着被一起拽了去。 胡大兄弟都能感觉到瞬间被没顶的窒息感,这可比在水里难受百倍——大量的淤泥往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灌,直至填满。 胡天杰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每呼吸一口气就是煎熬。 …… 祁靳于跟看猴似的看胡天杰在那张牙舞爪,饶有兴致,最后看哥们都快翻白眼了,这才把人从地方给拎起来,摇几下摇清醒了,“看明白了,这是平地。” “呃……”胡天杰在一阵摇晃中往脚面看,可不咋的,还他娘是砖石铺就的呢! 上面的二位也跟着下来,这时候大伙才有机会仔细看看刚才走的路,哪有什么沼泽池,这里一马平川全是石砖地,并且这洞内的空间也不大,提着火把往前多走几步就能照到他们来时的洞口。 不过洞顶倒是有树根须,但面积也不是太大,根本就不需要走那么长时间,一切都正常,就一点让人匪夷所思,就是五爷在那树根须上作的记号,竟一个都寻不到了! 不过和前方的景象比起来,这都算个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两扇大石门,石门紧闭着,一边各有一个门把,皆是鲤鱼头形状,一切昭然若揭。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他妈是到革命根据地了,大伙都不禁有点雀跃。 胡同志再也不想当蜘蛛侠了,赶紧推着要祁靳于把门打开,小祁公子刚准备把手往鲤鱼门把上搭,一下又停住了,扭头盯着一旁那黑漆漆的角落,问道,“谁? 11.半路程咬金 “谁?“ 斜刺里直直逼来的剑算作是回答。事发突然,祁靳于一个侧身避过攻击,拔刀而出先砍断和胡天杰之间的麻绳,再一个反手接住那剑。 只听“咔”一声,剑一分为二,竟然是把桃木剑。 众人:“……” 那偷袭的壮士一脸扼腕,“哎呀,再来!”说着从背后又抽出一把长剑来,呼啸而来,同祁靳于撕打在一起。 妈的,胡天杰看电视剧或小说的时候最恨就是这剧情,有一天你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冲出来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抡着王八拳就要和你拼命,血海深仇堪比你刨了他家祖坟或上了他家儿子(?)。 对于这种损害花花草草,造成人体水分与营养大量流失的行为,胡天杰是非常唾弃的,杰宝教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正在鳌战的两人,忽听不远处传来气沉丹田一声吼,铿锵有力,“那边那位壮士!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刀剑相相?是哪个组织派你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怪你,大不了我们多付点钱,大家和气生财相亲相爱一家人!” 祁靳于和偷袭汉子寻声望过去,看到胡天杰躲在满面黑线的方祯与二豹背后喊得那叫个声情并茂。 壮士大骂,“放屁,你别诬赖人,想我堂堂茅山人岂是贪财之人,今天这蜘蛛精我是势在必得!” 蜘蛛精?这回胡天杰敢露面了,“壮士,误会啊!你找的蜘蛛精。我们找的是鲤鱼精,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科目,不是一个单位的呀!” 仅凭一句话人家又怎会信,果然那壮士虎躯一震,左手一运气,看来是要出绝招了,大家都不免紧张起来,胡天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见壮士渐渐抬起手,然后……往自己后脑勺一拍,嘿嘿道,“他妈的原来是这样!” 众人:“……” 五爷正准备一个下劈刀过去,这会儿硬生生停住,差点没闪了腰。 汉子收了剑,对各位一抱拳,“实在是对不住了。”壮士长得十分壮士,脑大脖子粗,一看就是朴实憨厚的广大劳动人名一员。 “不知者不罪。”祁靳于道,“刚才听先生有提到‘茅山’,常听茅山道士法力非凡,今日终于得以一吾。” “嗳,请别叫我道士。”壮士正色道,“经第三次全茅山代表大会就'如何除旧迎新用新世纪头脑取代旧观念思想以实现科学发展观一问题'的提出,我们已经沿用了最新的称号,以后请叫我们——茅!山!妖!见!死!” 众人:“……” 这缺德名字简直他妈的丧心病狂。叫我们伟大的“爬王杰宝”教主也不禁黯然失色。 茅山妖见死继续叨叨,“因为名字太过霸气外露,许多捉妖的野路子不服,所以经常在我们办公时使绊子,昨天我一来,看见你们在战人蛛,还以为你们是竞争对手呢。” 祁靳于说,“想必那井壁的洞和那惑术都是出自先生之手了。” 妖见死面露愧色,“实在是太对不起了!” “先生客气了。”方姑娘也来凑热闹,“小女子倒是有一事一直困惑,想请教先生。” “请说。” “先生对我们施了惑术,按理说只迷了我们未知的东西,为何五爷连用自身之物作下的记号,却是一个也寻不着了?” 话一出妖见死壮士老脸一红,“说来惭愧,我看那用来做记号的布料,质感上层,色彩素净,用来做记号实在浪费,所以就偷偷收了起来,打算到时候绣成朵花头簪,送给我小师妹。”说着从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一把白布条。。。布条。。。条。 众人:“……” 这要再不挽个八九十斤尊,实在他妈没法演下去了。 得是要多么高端高贵洋气的脑回路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在这里胡天杰呼吁全电视剧众小说里准备或正在作记号的同志们,请时刻警惕着你们作的记号被潜藏在哪个犄角疙瘩的抠脚大汉拿回去绣花啊! 壮士还在自言自语,“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众位大名,在下鲁意发。” 胡天杰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打一炮。” 众人:“……” 鲁意发:“炮兄名字好霸气。” 胡天杰:“撸兄你的更灵气。” 胡天炮给他的新小伙伴一一介绍过去,“这位是大才女方祯姑娘,这位是神勇与智慧并存的二豹爷。”最后到祁靳于面前,胡天杰严肃着说,“这位是失足青年小祁公子,你也可以叫他——基!哥!” 祁靳于面无表情的看他几眼,然后一巴掌拍人屁股蛋上,完了还来摸两圈,笑呵呵道,“鲁兄不必见外,叫我祁五就行。”说着把胡天杰拉扯进怀,“贱内小时脑袋被驴踢过,不大灵光,疯言疯语还请别当真。” 鲁意发先是愣神而后笑得那个暧昧啊,“哪里的话,在下实在佩服祁兄,拖着个智障妻子还能如此不离不弃,实在是男人中的楷模,我祝你们幸福!” 胡天杰:“……” “不是啊撸兄,你别听他乱放屁……”胡天杰追上去解释,结果被祁靳于提着衣领子拎了回来,在他耳边不紧不慢道,“既然胡兄不听劝,那我只好‘亲力亲为’让你懂得‘听话’二字该怎么写了。” 贱人就得歹人收,这回胡天杰算彻底老实了,跟在小祁公子屁股后面跟受了家暴的小媳妇儿一样。 鲁兄道,“这石门属极寒之物,需与血热相结合才能打开,看我的……”说罢,只见鲁兄拔刀而出,撸起袖子亮出大胳膊,咬碎银牙,“哇哇呀”一声……从布包里掏出一小鸡仔,利利索索一抹脖,抓着小鸡仔在石门上一通乱挥。不大一会功夫,传世惊作后现代抽象画代表作《茅山妖见死的呐喊》腾空出世! 石门后又是一条地道,倒不是太长,不消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头,道口外豁然开朗,是一块大空地,地面全用石砖铺就,其间还有色彩不同的小石子铺成的小路,一路延伸到一座大屋门前,大屋门匾上公公整整写着俩大字——树庙。 怪不得说石井村树庙有树没有庙,原来庙在地底下! 鲁意发手托着个卦盘,盘中央有个小指针此时正左右晃动着,最后直指树庙。 “错不了了,里面确实有妖,我们进去。” 不用你说人也知道,这里就这一破房子,不进去还能去哪? 庙里古朴静雅,设计也很人性化,充分从游客们的自身利益出发,每个一段距离就挂着个长明灯,虽说在地底下,但也不至于人抓瞎。 走过长廊,尽头是一个小院子,不过院子中间被掏空了去,四四方方,如个小池子,里面白茫茫全是蜘蛛丝! 胡天杰从刚进来就觉得心中激昂,这会儿更是压都压不住,看着前边小祁公子的大白脖子,眼睛都不带转的,那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去了,胡兄赶忙又吸回去。 何二豹挠着后背,“娘耶,这满池子的蜘蛛丝,看得老子全身都痒起来了。” 鲁兄手中的褂盘此时也猛烈转动起来,朝着池子的方向来回移动,指针还隐隐发着暗光,鲁意发退后一步,对大伙道,“这池子里有东西。” 祁靳于吩咐道,“大家去把长明灯拿来。” 随着一盏盏灯的下落,只见刹那间火光燃起,池子里的蜘蛛丝如触手一般迅速缩成一团,直至全无,臭气哄哄和浓烟袅袅里,一个巨大的透明虫卵出现在众人面前。 虫卵里躺着俩黑不隆咚的尸体,一男一女,都干成腊肉了还紧紧抱在一起,那女的双腿跟八爪鱼一样缠在男人身上,而仔细看男人的那话儿竟就深深插在女人的下体里。 !!!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胡教主这时候心里却想,我了个靠就这一幕简直能让这剧情从益智动脑片直接跳跃到和谐友爱动作片啊! 你说人家在蜘蛛丝底下爱得好好的,你一把火下来把人家的奸情公布于世,就算是尸体也不能答应啊,果然光屁股女尸同志恼羞成怒,呲着牙冲众人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祁靳于忽听耳边一阵风声,胡天杰又变蜘蛛侠了,缠上去就要咬人脖子。 小祁公子也不含糊,一巴掌下去差点没把胡大蜘蛛侠脖子给打歪,脚下一用力迅速拉开距离。 那女尸同志拖着个比她重出好几十斤的男尸竟丝毫不受影响,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爬房顶,不费劲! 左边是吃了新盖中盖的女尸同志,右边是吃鸭脖吃上瘾的爱脖专业户胡大侠,几个人是进退两难,打完一个还得时刻注意另一个,这一仗打得颇费神。 不过幸好我方有四人,敌方虽有三人,但有俩是捆绑作战,两人一起背靠背作战,各负责一个刚好。 鲁兄喘了好几口气,对背后的何二豹说,“豹爷,我数三声咱俩分开,我打前面引开注意,你在后面给予一击。” “……” 没等到回答,鲁意发疑惑,“豹爷?” 一回头,发现二豹爷红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牙磨得嚯嚯响…… 12.和谐夫妻档 波未平一波又起。 胡天杰和二豹爷不愧是一起爬过树的革命路上好伙伴,患难见真情,一个成了蜘蛛侠,另一个也不甘心在地上老实待着。就在刚才众人进小院的当儿,豹爷疏忽大意,中了蛛毒。 时局急转直下,扭转过来,我方战士被敌人团团包围,情况十分危急。三人呈三角紧靠在一起,防住死角,祁靳于低声问方祯,“我们过树根弯时用的麻绳还在吗?” “在。”方祯说,“不过估计不够用。” 祁靳于道,“我去对付那一男一女,你们俩对付另外两个,能绑一个算一个。” 鲁意发说,“那五爷你可小心点啊,我们制服了他俩就来助你。” “嗯。”祁靳于握紧了刀把,一声令下,“上!”三人如离弦的箭各自散开来。 祁靳于腾空跃起,向女尸砍去一刀,光屁股女尸反映贼啦快,一个瞬步移形躲了过去,风情万种地甩起自己干瘪的大脑袋,那脏兮兮的头发突然一下长出几倍来,直冲冲向祁五爷袭来,牢牢缠住了他的刀。 双方僵持不下,正在此时,一直在光屁股女尸身下一动不动的“基(J)巴(B)查(插)德(得)森(深)”同志跟嗑了十全大补丸似的,一下活了过来,离开他家光屁股朝祁靳于飞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五爷从布靴里抽出一把小刀,一下把缠在大刀上的头发割断,往后倒退几步拉开距离。 相比之下,方祯和鲁兄就轻松得多,虽说对方中了蛛毒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但好就好在人现在没意识,打起来也就不讲究个套路和章法,基本就是小屁孩打架,张牙舞爪追在你屁股后面一通乱跑。 所以方祯和鲁意发俩使坏,一会来个平沙落雁,一会耍个天女散花,弄得胡天杰和二豹爷是晕头转向。胡大蜘蛛侠直接一头撞到柱子上,摔了个狗啃泥。 “好机会!鲁兄!”方祯把麻绳另一端抛出去,鲁意发接过绳头,两人左右一边围上何二豹,三下五除二把人给绑了个严实。 鲁意发自布包里掏出张黄符来,嘴上叨叨几句,然后往豹爷大脑门上一贴,最后用刀往人胳膊上划出道口子,只见一股黑血从口子里喷洒出来,二豹爷应声倒地。 同胞惨遭杀害,敌强我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胡天杰同志充分发挥了一个蜘蛛侠该有的冷静与睿智,化悲痛为力量……撒开了蹄子向光屁股和基巴查德森奔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是失去了意识,胡天杰贪生怕死的尿性还是一点没变。 二人追赶上来,祁靳于瞟了一眼躲在男女尸背后上蹿下跳的胡天杰,说,“我和鲁兄来对付男女尸,方祯你去收了胡天杰。” 方祯点头应道,“嗯。”说着便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女尸和她老公也冲了过来。 祁靳于连跳几步迅速躲开,“我把他俩分开,咱一人一个。” 这时光屁股又甩起了她的长发,五爷毫不怜香惜玉,拽过头发到跟前,大刀一挥,她老公一看,媳妇儿脑袋都秃了半瓢,这还得了!基巴查德森同志怒发冲冠,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眼瞅着都要抓到人头了,基巴查德森决定怎么都要把他也给啃成个秃子,谁知祁靳于在这时突然弯下腰来,然后利落转身起脚把基巴查德森给踹了出去。 鲁意发抓准时机跳上前来,截住了基巴的去路。 基巴和屁股一时陷入了困境。 屁股虽然凶神恶煞,天生神力,可再彪悍的外表也掩藏不了灵魂深处那颗敏感脆弱的心,每个女子都希望有个山一样的男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紧紧抱着自己,爱之深,插之深。 可偏偏有人棒打鸳鸯,迫使有情人不成眷属,这种人神共愤天地所不齿的行为应该受到全妇联的集体谴责,光屁股同志身为妇联代表三八红旗手这次定要代表全体妇女同胞们惩罚他! 夫妻俩刚才人多欺负人少,祁靳于寡不敌众,一直处于下风,这会终于落单了,怎么都要捞够本才算完,看见女尸冲了过来,小祁公子二话不说提起大刀追着她是满院子打。 没有了基巴的陪伴,吃再多新盖中盖也不顶事,屁股没跑上几步就开始大喘,别说上房梁了,光连站起来腿都打颤。 鲁意发也发现了异样,自从和女尸分开后,基巴查德森就进入了焦躁状态,一直在寻机会和老婆回合,而他的那话儿也迅速萎了下来,最后只剩个可怜的小丁丁吊在胯下。 光屁股女尸实在跑不动了,豁出去打算孤注一掷,和祁靳于来个同归于尽,不过想象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女尸同志连小祁公子头发丝儿都没碰到,就被哥们一刀刺穿了肚子。 说也奇怪,那一刀刺下去声音得跟剥核桃似的,卡滋卡滋脆,里面一滴血都没有,呼啦啦冒出来成千上万的蜘蛛来。 正好两人在的位置离房柱子挺进,祁靳于取了上面的长明灯一家伙扔进了光屁股女尸的肚子里。刹时间只见熊熊烈火在她肚子里翻滚,女尸在地上翻滚,随着蜘蛛的一烧而尽,光屁股也停止了挣扎。死了。 基巴查德森像是受了重创大叫起来,正在与方祯纠缠的胡天杰倒是一怔,而后如放脱的野狗一样朝基巴查德森奔去。 鲁意发大喊,“五爷快拦住他!这畜生专靠阴阳交合采取精气,这会子女尸死了,体内有蜘蛛的胡兄就是他下一个目标!” 祁靳于听后一挑眉,脸上又露出那阴森森的笑来,渗人得紧,祁靳于赶紧把胡天杰给拦了下来,然后束了他双手带了过去,一把推给了基巴查德森。 “……”鲁兄下巴都掉到胯下去了。 基巴查德森也是个行动派,把胡天杰抱在怀里,两手左右一扯,动作之娴熟,力道之恰到好处,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没少扒过人裤子。胡天杰的大白屁股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 眼看基巴查德森都要提枪上阵了,祁靳于突然从后面冒出来,趁其不备,一刀捅到他背上,对鲁意发道,“鲁兄,火!” 鲁意发连忙取下盏灯扔进基巴查德森的肚子里,基同志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一个标准的冰天雪地转身360度托马斯大回旋后,一颗街舞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基巴查德森同志光荣嗝屁。 而胡天杰也在同一时间昏了过去,不一小会儿,一只大腹蜘蛛从他耳朵里爬了出来。 怎么说兄弟也是为革命的胜利差点献出了屁股,像祁五爷这样年轻有为又心地善良的十全好男人,在人家不省人事的时候伸出双手给予帮助也是应该的。 祁靳于刚把胡天杰扶起来,就听得院子正对的大堂里传来一声阴深深的笑声,“呵呵呵……如此俊美的男子拿来种在我家的花园里是再好不过的了!” …… 方祯咳嗽一声慢悠悠打理着她有点散乱的头发,鲁兄拿出帕子擦拭自己的褂盘,祁靳于嫌扶着胡天杰碍事,打算随便找个房间把他扔进去。 大堂里:“……” 本来以为这句挺有创新意识又彰显个性的话一说出来肯定惊艳四座,却没想到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堂里的那位不服气,又说,“有谁想知道我的真面目?” …… 方祯已经开始整理衣服了,鲁兄开始擦第二遍褂盘,祁靳于抱起胡天杰正在找房间。 大堂里:“……” “麻痹的你们不按常理出牌啊,倒是给我点反应啊,怎么说这句话老娘也算想了三天三夜呀!” 妈的哪那么多事,要怎样快赶紧,打怪也要喘口气,上个刚打完你丫就冒出来,批发大白菜呢! 大堂的木门一下子打开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美艳火爆的女子,想不到那种公鸭嗓的主人竟然是如此美艳的俏女郎,其中必然有鬼!鲁意发上前一步,说,“姑娘你好,在下鲁意发!姑娘如此柔弱在这深黑寂寞的地底下难道不需要一个像我这般英勇神威的男子陪伴?” 方祯:“……” “傻蛋,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肤浅,凡事过过大脑,正经女子会有事没事往地底钻?你看你那褂盘!”方祯提醒他。 鲁兄一看褂盘,妈的都快转成陀螺了!鲁兄一下跳出好几米,拔刀而起,“哪来的妖精!我堂堂茅山妖见死在此还不速速来降!” 女妖的目的很明确,直接朝小祁公子奔了过去,娇滴滴道,“抱个臭男人多膈应呀,公子你来抱抱我吧?” 祁靳于抱着胡天杰侧身避开女妖,妖精的手落了空,生生拍在柱子上,一瞬间柱子便被成千上万的蜘蛛丝给缠住。 “嘤嘤嘤……”女妖佯装伤心,抹着眼角嗔道,“公子你好坏,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奴家,既然公子不肯抱我……”说着,脸一下大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大蜘蛛头,“那我就把你变成我的!” 13.石井婆其人 胡天杰晕到一半被冷醒了,屁股凉飕飕的。 睁开眼,一颗满脸皱纹的大脑袋直楞楞立在他面前,胡天杰倒吸一口凉气,那大脑袋伸出只滑溜溜的手捂住他的嘴,道,“不用惊讶,我知道我的美貌足以让芸芸众生为之尖叫,我可以理解。” 理解你个姥姥,先把你那一脸褶子抹平了再说! 胡天杰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再以豹的速度冲出房间,最后用熊的力量紧紧关上房门,完成一切高难度动作后,胡天杰长舒一口英雄气。一个顶着蜘蛛头的人忽然从他面前咆哮而过,胡英雄面不改色,又退了回去。 屋子里那位看他这般折腾,劝他,“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你朋友刚把你们扔进来,外面危险着哪。” “我们?”胡天杰往屋子里一看,二豹爷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屋子有床有桌,俨然是个起居室,靠里边还有一方梳妆镜,刚才吓胡天杰的那位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多愁善感地照着镜子,一双长满鱼鳞的腿来回摆动着,扯得脚上的铁链子哗哗作响。 胡天杰大惊,“难道你就是传说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的鲤鱼精?” “没错。”那位道,“我就是传说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美貌与智慧并存,倾国倾城的鲤鱼精!” “……”胡天杰汗,“我说大姑妈你脸皮怎么比我还厚啊?” 鲤鱼精没听进去,唉声叹气道,“自从树庙被那万恶的蜘蛛精霸占,并把我囚禁起来开始,多少年来,我终于是又见到活人了。” 胡天杰自来熟地搬个板凳坐下来,“我说你也真是,好歹大家都是妖精,这还你的地盘呢,你怎么就能让个外来人骑到头上撒尿呢!” 鲤鱼精横他一眼,“人家是个文化工作者,舞刀弄剑的多不符合身份。” 胡天杰:“……” “前几日我给自己卜了一卦,象上说今日会有贵人相助,救我于水深火热中,不过你们也打得太慢了,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不行,我对自有的渴望太强烈了,我得再算算看啥时候能打完。”鲤鱼精边说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一个八卦盘,一个王八壳子,还有五个铜钱。 “慢着!”胡天杰脑子一转,“哎呦,都是时间的问题,你别急呀,真要是等得慌,要不这样,你给我卜一卦如何?” 鲤鱼精很爽快,“没问题,一口价十两。” …… 胡天杰临出门前,他慈祥善良的爷爷本着能占多少冥王府便宜就占多少的准则,一切从简的算,扣扣嗖嗖只给了他一百两银子,长路漫漫,这可是胡天杰傍身用的,没想到这千杀的老鲤鱼一张口就要他十两银子。 胡天杰和她打商量,“好歹我们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打个折?” “哎呀,我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你到市场上去问问,哪家有我便宜呀,小本生意不容易,要不这样,给你打个九折五折,算你九两五钱” “……” 妈的,对付这些人你就得说好话迷晕她,胡天杰拿出毕生所学,口吐莲花,“不是我舍不得这点小钱,主要是……哪,不瞒你说,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清纯脱俗的外表所震惊。” 鲤鱼精羞答答地捧起她的褶子脸。 胡天杰继续忽悠,“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仙子,出淤泥而不染,我又怎么忍心拿钱财这等凡物来玷污清澈的你呢?” 鲤鱼精娇羞地眨起她的死鱼眼,“死相!好吧,二两。” “……” 胡天杰一下没摔地上去,最后一咬牙,“好,就二两,不过钱我得稍后给你,外面打怪的那三人中有一个也要让你给他算卦,我和他一家的,到时候你一并算到他身上,行不?” 鲤鱼精道,“成交。” 胡天杰把灵王的传家秘籍被盗时间和被盗地点一一给她交代清楚,鲤鱼精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开始摆弄她的那堆破烂。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很多个分钟过去了。 胡天杰试探地问,“那个……” “不要吵!”鲤鱼精喝道,胡兄立马噤声,鲤鱼精才又闭着眼接着算。 又是好多个几分钟过去,胡天杰都快等睡着了,直到他听见空气里传来的轻微鼾声。 “……”胡天杰在鲤鱼精面前挥挥手,“那个……” 顿时鼾声如雷。 胡天杰:“……” “醒醒,醒醒。”胡天杰一巴掌拍桌子上。 鲤鱼精一抹嘴角的口水,惊醒过来,迷迷糊糊道,“说到哪了?哦,不打折啊,说十两就十两!” 胡天杰这都要冲过去抹人脸上的褶子了,“我靠你个老滑头,说好的二两啊!” “蹲蹲(等)……”鲤鱼精被扯得话都说不清,“散(算)出来了!” 果然,只见那王八壳子发出一阵亮光,然后壳子上冒出几行字—— “小小秘籍真神奇,无数秘密藏在里;要问秘籍谁拿去,还看冥王三千金。” “这卦文……”胡天杰淌出两行清泪,“怎么跟顺口溜似的,哪家小说里的卦文这么三俗啊!!!” “你懂什么?”鲤鱼精嗤之以鼻,“这叫接地气儿,深入到基层,切实为基层人民办好事,办实事,一切为基层人民所想!” 就在这时,房门被大力撞开,一个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正是那蜘蛛精。 蛛蛛姑娘正好撞在二豹爷身上,可怜二豹爷昏迷许久,这会子终于醒了,一睁眼对上颗毛茸茸的大蜘蛛脑袋,二豹爷一翻白眼,“嘎”地又抽过去了。 尘土飞扬中,一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停在蜘蛛精跟前,帅气的脸上噬起一丝笑,“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你家的后花园可容不下我。” 蜘蛛精气得牙痒痒,姑娘显然是没有充分理解“越长得人模狗样就越不是个东西”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看祁靳于长得斯斯文文,就以为人一定善良得跟唐三藏一样,妄想占便宜,人小祁公子是能让人占便宜的主儿吗,这不召集了俩帮凶联手对付蜘蛛精。 你说要是三个一起上也还好,要累大家一起累,说祁靳于阴坏就阴在这,让大家轮番作战,一个打累了另一个上,等休息够了再接着来,这不欺负人蛛蛛姑娘一个人么,这叫累得喘气都能闪了腰,最后被她的冷面小玉郎一脚踹飞出去。 “吼吼吼!”从祁靳于出现开始,鲤鱼精就抓着胡天杰的胳膊猛晃悠,“小兄弟,我…… 我……我觉得我好像闻到了恋爱的感觉!” 胡天杰:“……” 鲤鱼精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如此邪魅狷狂的男子正是我想要的,你看那深邃中又透着淡淡忧桑的双眸,那刚正不阿的笔挺鼻子下是那感性的薄情唇,微微皱起的眉毛诉说着他对于当今社会的不满与屈服,那撕成一条条的衣服更是将他的桀傲与不羁表达得淋漓尽致!”鲤鱼精仰天长叹,“天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老天爷,你为何要派这样一个酷毙帅呆的男人来惩罚我!为什么!!” 胡天杰:“……” 胡天杰斜视她,“老实交代,其实你是京城穷瑶戏班子的忠实戏迷吧!” 鲁意发手上拿着个捆妖绳,跟着进来,风风火火冲蜘蛛精奔去,待绑严实后,长剑一挥,在蛛蛛姑娘手上割出一大口子,把血引流到一个小瓶子中,道,“等出去了把这血掺进水里让村民喝下去,他们的体内的蜘蛛毒就全解了。” 祁靳于一抬眼,正好看见一脸吃翔的胡天杰和春花灿烂的鲤鱼精,语气特别冷,“胡天杰,人都该有点羞耻之心,既然你醒了,能不能别光着屁股了?” 胡天杰:“……” 妈了个蛋,你以为老子高兴愿意爽啊?他连裤子怎么没的都不知道,谁他妈穿越混成他这熊样的,穿过来才几天,屁股都光两趟了! 再对上鲤鱼精时,祁靳于已经换了副嘴脸,这孙子一人面前一个样,现在俨然回到了平时在人前的谦谦君子样,“想必这位就是石井婆婆了,久仰久仰。” “请不要叫我石井婆婆,人家还没那么老了啦~”鲤鱼精捂着脸,“我喜欢公子你叫我井儿。” 祁靳于:“……” 鲤鱼精站起来想把他给拉过来坐,奈何那铁链子长度有限,没走几步就被限制了脚步,差点没摔倒,小祁公子善解人意,帮忙把那链子给劈断,乐得鲤鱼精嘴都合不拢了,“我就知道公子你心疼井儿~” 祁靳于:“……” 胡天杰看得嘿嘿直乐,让你丫爱装孙子,这回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如水美人”! 祁靳于被鲤鱼精拉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咳嗽两声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来是想请石……井……井儿姑娘帮我卜一卦,指条明路。” 鲤鱼精娇嗔着,“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呀?想算点什么就说与我听。” 祁靳于依言把有关景遥失踪的所有经过一一道出,然后鲤鱼精又开始捣腾她那堆破烂,人长得好了就是好办事,不消一会,王八壳子上白光亮起,鲤鱼精一看,却是疑惑,“咦?” 【武林锦标赛】 14.东域武林会 “咦?” “怎么了?”祁靳于问。 王八壳子上这回只显出三个字,扭扭曲曲如爬虫,鲤鱼精道,“失落城。” “失落城?” “没错。”鲤鱼精指着壳子上的爬虫字,“这是苗疆古文,前面两个字在苗古文中念‘Dia juo’,此在苗疆中为失落之意,相传黄帝战蚩尤时,蚩尤帝为防后患,在幽冥界创造了一个国度,集各路妖魔与凶兽在此,并且还留有一支部落…后来皇帝取胜,放化蛇与此,招来一场大水,将幽冥界残留部落全沉于水中。 “此后千百年,这边被遗忘的地方,便成了各域流放之人与心向罪恶之徒的聚居地。” 这些传闻祁靳于倒是听到过,不过,“以前在南域有所谓的失落城人出现过,不过都是借此名为非作歹的恶人,真正的失落城人是见都未曾见过,更别提是失落城了。” “这确实难办,我来这异界这么多年了,也只是听过传闻却没见过真身,不过,既然卦盘上说了有就一定有。”鲤鱼精对此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如此时刻,就该饱读诗书的方大才女发挥她的巨大作用了,“关于失落城,我以前倒是在《异界日报》江湖版块上有看到过,那里的人心狠手辣擅长妖术,是江湖上不折不扣的魔教。” 这三位玩蓝猫淘气三千问玩得上瘾,你问我答嘚啵嘚啵了半天都没到个头,胡天杰又插不上话,存在感如此之低,杰宝教主不甘心呐! 这里除了地上挺尸的二豹爷和正在穿针引线准备绣头花的鲁兄,就只有被绑着的蜘蛛精闲着了,身为曾经也是被五花大绑过的苦逼大军一员,胡天杰十分能理解蜘蛛精的痛苦,而且不知怎的,总觉得姑娘哪里挺面熟,像在哪里见过。 胡天杰决定和她聊几句打发时间,“姑娘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蛛蛛姑娘听那几个人谈话听得认真,不想有个不要脸的前来搭讪,还是用这么土老帽的招数,蛛蛛姑娘冷哼一声,回道,“在你婶婶的脑海里?” 胡天杰:“……” 谈话就此结束,时长不超过半分钟。 胡天杰败不馁,“你鞋挺不错的,哪买的?” 姑娘恨他一眼,把脚给往里缩。 胡天杰又道,“姑娘你别生气,我只是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话,你看你一生气脸都气出毛了。” 蜘蛛精:“……” 胡天杰:“姑娘你家是不是住在盘丝洞?你几个姐姐我认识,哎,死得真惨,想知道凶手是谁吗?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蜘蛛精:“……” 胡天杰:“我觉得你几个姐姐绝逼不是亲生的,还是你长得比较随你祖先。” 蜘蛛精:“……” 胡天杰:“你爸被戴绿帽子了我也很遗憾,可姑娘你要坚强面对呀。” “啊!!!”蜘蛛精不堪折磨,一头撞到柱子上,晕了过去。 胡天杰:“……” 鲁意发头花绣到一半,忽觉阵阵凉意袭来,正对面看见胡天杰一点点向他挪过来,身边是不堪折磨撞墙只求片刻宁静的蛛蛛姑娘。鲁兄虎躯一震,趁胡天杰还没缠上他,一个箭步冲到蓝猫淘气三千问栏目组,加入进去,“近日东域正在举办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既然都是混江湖的,被称为魔教的失落城肯定也会去,不妨去碰个运气也好啊!” 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祁靳于笑道,“这也不失为一条路。” …… 几个人在鲤鱼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挽留下离开了树庙,一心想找石井婆婆算命的二豹爷到上了地面才醒过来,哭得老泪纵横要再跳回井里去。 中毒的村民在鲁兄的帮助下解了蛛毒,遗憾的是,村子里惨遭蜘蛛精杀害的女同胞们是救不活了,留下全村老少爷们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胡天杰安慰他们,“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你们以后就改个村名叫‘基佬村’,就当为计划生育作贡献,我相信朝廷一定会感谢你们的!” 村民们:“……” 祁靳于把他给拎过来,那手法熟练的,跟拉裤腰带一样顺手,小祁公子冷冷地看着他,“你这嘴巴就不能有一次是拿来说正事的?” 胡天杰想了想,说,“有!” 祁靳于挑眉等他开口,胡天杰正色道,“我刚放了个屁。” “……” 胡天杰就这么看着小祁公子黑着脸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到了官道上,鲁意发对众人一抱拳,“也是到分别的时候了,这次能够抓到这蜘蛛精多亏了众位的帮忙,很高兴认识你们,各位后会有期!” 祁靳于对于鲁意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说兄弟有点二百五,但也义气,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现在要分别了倒真有点不舍,五爷难得真心待人一次,对鲁意发回礼道:“后会有期,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方祯也挺真诚,“鲁公子望有缘再见。” 鲁兄重重点头,“会的!” 经过这几天,何二豹和胡天杰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二豹爷吸一把鼻涕,“就要告别了,五姨太你在以后的旅途中每看见一棵树就请记得曾经有个人和你一起爬过树啊!”说完,还没等胡天杰张口,豹爷乐呵呵地抱着白花花的银子走得头也不回。 胡天杰望着那飞奔的背影,内牛满面。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五个人一下又变回了仨,多少有点寥寂。 …… 几个人在傍晚时分赶到了东域城,因为武林大会在即,东域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随处可见拿着各种兵器的人走过,街边还有卖各种东西的,什么武林至尊大烧饼,武林一霸烤红薯,还有把大萝卜削成一小块当纪念徽章卖的,上面还挂着一招牌:武林牌大萝卜徽章,有纪念价值又管饱,江湖人都说好! 其实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不过是借着武林大会的噱头骗点像胡天杰这样的土老帽来购买罢了。 胡教主一路走过来,头戴舍我其谁虎头帽,腰缠江湖公子哥腰带,脖子上的武林霸王丝巾随风飘扬,胸前的武林牌大萝卜徽章发出阵阵光芒…… 胡教主意气风发,小祁公子则板着张脸走在后头,胡天杰每买一样东西他就在记账本上默默写上,一个不落。 这几天是旅游旺季,周边的客栈竞争十分激烈,三人只是打面前过,呼啦一下冲出来仨店小哥,各自拉着一人就要往自家客栈里推,突然从后方传来气沉丹田一声吼,一个店小二奔了过来,手里抡着根棍子,呼啸着打跑了那三个竞争对手,然后堆起一脸笑冲胡天杰他们点头哈腰,“大爷女侠好,你们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哪?里面请,里面请!” 不愧是武林之乡,民风果然彪悍。正好三人也要寻处落脚地,来的好不如来的巧,看这店装修也不错,便依了店小二,找了张桌坐下。 店小二挥着抹布到处擦,“几位要吃点什么尽管点,本店应有尽有。” 祁靳于吩咐道,“清炒两个小菜,一壶清酒,再要一斤牛肉。” “得嘞。”店小二亮开嗓子冲里面喊,“清酒一壶,牛肉一斤,小菜俩!” 胡天杰从穿过来那天起,就觉得这个地方挺操蛋的,没有一样符合一个穿越胜地应该具备的条件,这次这个武林大会,特别是这个店小二,终于是让他有了一点身临其境的感觉。 胡同志一甩脖子上的武林霸王牌丝巾,对店小二道,“请问店小哥,这武林大会是什么时候开啊?” 店小二呵呵乐,“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我们大东域一直紧跟时代发展的脚步,时刻走在潮流的尖端,武林大会那多俗啊,咱们管这叫全国武林锦标赛!大赛历时十五天,明天早上开幕式,此次开幕式还特别请了红透半边天的演唱组合‘龙飞凤舞’来演唱,几位可千万不要错过哪!” “……”胡天杰收回他刚才的话。 正说到此,小店又来了一批客人,清一色的黑衣黑裤,走前头的那位打扮奇特,长须长眉,下巴的胡子结成个小辫子,小辫子深吸口气,冲里面喊道,“店小二!” 店小哥吆喝着又迎了上去。 打那几个人进来,胡天杰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胡天杰从头到尾又把那伙人打量了一遍,当看到几人脸上穿着的鞋时,胡兄一拍脑门,这用金丝绣着奇怪花纹的鞋,不正是和生宴那晚偷袭他的黑衣人穿的一模一样嘛! 还有那树庙中的蜘蛛精,他说怎么看她看有一种熟悉感,小妖精脚上穿的也是这黑料金丝纹的鞋! 15.屋顶好赏月 胡天杰在桌底下偷偷拽祁靳于衣摆,悄声对他说,“五爷,我有一大发现,想知道是什么吗?” 祁靳于斜着眼看他那一脸得意的小贱模样,冷淡道,“有屁快放。” 胡天杰挤眉弄眼,“看到门口那桌黑衣人没,我发现他们穿的鞋和掳走你妹妹的那人穿的一模一样,这还不是高朝,高朝是树庙里那蜘蛛精也穿着一双哪!” 祁靳于喝酒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瞟了门口几眼,“你确定?” “童叟无欺。” 将酒一饮而尽,祁靳于吩咐道,“先吃饭。”然后一双眼有意无意地在几个黑衣人之间徘徊,记下他们的脸和体态特征。 吃完饭后,几个人分别要了间房住下。厢房在二楼,环境也不错,下面还有个小院子,晚上还能在院子里乘凉。 那四个黑衣人和他们一楼,两个人住一间紧挨着,胡天杰他们只要过一个走廊转个弯就到了。 胡天杰晚饭时喝了点酒,那酒后劲大,到了夜晚胡兄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啊,杂七杂八的东西全来了,正好想到住同一楼的几个黑衣人,酒撞熊人胆,胡天杰一溜烟摸出房间,打算去一探究竟。 刚走出去没几步,迎面就撞上个硬圌邦圌邦的东西,借着月光一看,小祁公子冷着张脸看他。 “祁兄?” “这么晚了胡兄出来晒月亮?” “嘿嘿,祁兄你这不埋汰我呢嘛!”胡天杰醉得迷迷瞪瞪,“你呢?要不陪我一起晒晒月光,补补钙。” 祁靳于冷哼一声,“我还要去打探敌人内幕,没空。” 胡天杰鄙视他,“你们古代人说话就他妈爱操蛋,再恶心人的事都能让你们说得诗情画意,强X就强X吧,偏得说是采花,打架就打架呗,扯什么武艺切磋,你看你还打探敌人内圌幕呢,通俗一点不就是听墙根么?” 祁靳于冷嗖嗖看他一看,转身就走。 “说了你还不高兴!”胡天杰追过去,“一看你就是个门外汉,咱现在是去听墙角根,有你这么大摇大摆的么,你当去听戏呢,你应该像我这样。” 说着,胡天杰猫着腰摇摇晃晃地给人做起示范。 祁靳于那冷汗哗啦啦地往下滴,就胡天杰这动静,城门外的都能听见,祁靳于叹了口气,携着胡天杰飞上屋顶。 胡天杰第一次上屋顶,心中难免紧张,落到房瓦上脚一软就要往下掉,祁靳于赶紧又把人给捞起来,胡天杰挂着小祁公子的胳膊,双腿直打颤,“祁兄啊,你可得抓稳我呀!” 小祁公子十分郁闷,怎么他每次做点事姓胡圌的都要冒出来搅局,公子又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到几个黑衣人所在的房间上方,掀开了瓦片,胡天杰一点点爬过来,说,“怎么样?” 房里没点灯,在月光的照下,能隐约看见房内空荡荡的,床圌上的被褥叠得平平整整放在床角。 没人?祁靳于又走到另两个黑衣人住的房间查看,还是一样。 大半夜的出去,看来这伙人确有蹊跷。 胡天杰坐在房脊上,冲祁靳于招手,“哎呦,既然没人咱就坐下来聊聊呗,顺便赏赏月。” 祁靳于是真不愿意同他赏月,可又不甘心白走一趟,一咬牙,坐了下来。 夜空如墨,月色娆人。 胡天杰看得有些醉了,有感而发地感叹一声,然后拿出胸前挂着的江湖牌萝卜徽章啃了起来,大萝卜又青又脆,吃下喉咙还带点辣。 胡天杰时刻为他人着想,送到祁靳于面前,“祁兄来一口呗。” 祁靳于推开他,“不必了。” 胡天杰对祁靳于这孙子颇有圌意见,平时忌于对方阴晴不定,自己又打不过他,只敢憋在心里,这回喝了点酒,脑子管不住嘴,那嘴就跟棉裤腰似的,张口就来,“我说你这小伙子啊,就是疑心太重,看上笑眯眯的,其实谁都防着,你说连老圌子这么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你都要陷害,你长没长心?” 祁靳于挑眉,胡天杰道,“别他妈动不动就给我挑眉,你帕金森啊!你雇二豹爷制造骚乱踹老子下河的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丫也不看看我是谁,老子可是盛名在外的‘爬王杰宝’大教主,你自己扪心自问,老子对你也算不错了,谁有我这观世音心肠哪,你害老子,老子还帮你战地犬斗人蛛,你不说感恩戴德吧,至少也应该给我点报酬啊!” 做的坏事被当面揭穿,祁靳于也不惊讶,悠悠道,“你这一路来花的可都是我的钱。” 胡天杰改口,“其实吧,我觉得你也还是有一片美丽心灵的,我是真心想和祁兄你交个朋友,共闯江湖,唉……”说着悲愤地啃了一口大萝卜。 祁靳于一直以来最烦三种人,贪生怕死的,没有本事的,还有嘴角欠抽的,胡天杰刚好三样占全了,如此天赋异禀的人,他想喜欢都不容易。不过烦归烦,这小子有时候倒还是能歪打正着派上点用,况且对方还是灵王府的,表面功夫也得做足了,更何况人家现在都真情告白了,小祁公子也不好不给人面子,嘴角弯起一勾弧度,皮笑肉不笑,“胡兄哪里的话,祁某也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 胡天杰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 胡天杰一直都想找个武功高强又有钱有势的哥们来个桃园结义,拜个把子什么的,这他妈才是一个成功的穿越家该走的天才第一步啊,可是……胡天杰泪眼汪汪,“既然咱俩都是兄弟了,你为何还称我‘胡兄’这么生分?” 祁靳于问,“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你尽管说。” 胡天杰道,“你叫我杰宝吧!” 祁靳于嘴角一抽,“……” 胡天杰泪都要夺眶而出了,“你果然还是没把我当兄弟!” 祁靳于眉毛一抽,“杰……杰宝。” “嗳!”胡天杰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会又喜逐颜开,抓着祁靳于的手大喊一声,“靳于哥哥!” 然后双眼一翻倒在人身上,醉得昏天地暗。 祁靳于:“……” 顶着皎洁的月光,吹着爽爽的晚风,怀里是一身酒气的胡天杰,小祁公子平静的脸上血泪滚滚。 带着个拖油瓶当然是不能再听人墙角根了,小祁公子牙磨得嚯嚯响,把胡天杰弄下房顶,又扔回了他房间,关上房门前,在自己的账本上记上浓浓一笔——劳务费,一百两! …… 第二天大早。 胡天杰神清气爽地起来,走到楼下正好看到祁靳于和方祯在吃早点,前者脸上挂着两道深深的黑眼圈,胡天杰揶揄他,“哟呵,祁兄你昨晚偷牛去了?这么大黑眼圈!” 听到他声音,祁靳于的身体跟触电一样显然一怔,然后冷哼一声,继续喝茶。 怎么了这是。胡天杰纳闷,忽然脑子一转个,模模糊糊想起了昨晚自己抱着祁靳于死皮赖脸叫人靳于哥哥那一幕。 胡天杰:“……” 俩大男人顶着月光坐在房顶,你叫我“杰宝”,我叫你“靳于哥哥”,那画面,胡天杰打了个冷颤,也难怪祁靳于会这样了。 胡天杰万分尴尬,给祁靳于赔笑,“祁兄你吃早点呢?”得到的是冷冷的眼神刀唰唰飞往过来。 吃完早点,三人动身武林锦标赛会场。 今天是开幕会,围观群众是相当的多,熙熙攘攘,好不容易挤到会场门口,竟然还要收费,每人五两雪花银,来看比赛的大多是跑江湖的,哪来那么多钱,惹急了扛着大刀追着收费的满街砍,其他人一看,收费的都没了,呼啦一下全往里面冲。 会场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飞,俩主持人一男一女正站在台子上声情并茂地介绍着: 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少林代表队,他们意气风发,锃光瓦亮,少林人一直秉承着低碳生活,健康生活的原则,不杀生不浪费,拯救大明苍圌生,有一首是这样歌唱他们的: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 ;少林,少林 ,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 女主持人道:“此处应有掌声!” 顿时,会场掌声如雷。 少林寺代表队走完后,是武当山代表队,主持人又是一阵激情演说。 胡天杰读书时最讨厌的就是运动会的开幕大典了,一群人扎堆站着,跟赶着去投胎一样绕着操场来回走,当时他们老师还要求必须面带微笑,胡天杰又长得矮,每次都站最前面,后来每每其他班的提到他时,总是这么一句:嗳,运动会上你们班打头那个男生不错呀,笑起来跟散财童子似的。 …… 这些都是胡天杰的痛苦往事,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是眼泪。 胡天杰正在神游,忽听 旁边的祁靳于低低道,“来了。”一下把他拉回现实。 会场上,一行黑衣大军正在靠近,所有人都商议好了一样,都不做声了,女主持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尖锐,“接下来向我们走过来的是,失落城代表队……” 16.少林战武当 会场上静得都能听见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那群黑衣大军缓缓逼近,祁靳于上下打量,一看他们脚上的鞋,鼻哼一声,一模一样。 当他们走到了主办台前面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俩主持人激动地直喷口水,男主持人道,“千呼万唤始出来,我们的年度人气王——失落城魔教代表队终于来到了大家面前!” 女主持人:“他们奇装异服,标新立异,时刻谨记着自己身为魔教一员应当遵守的各项基本原则,千百年来,他们能杀一百绝不杀九十九的认真态度和做坏事不留名的高尚品德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后男女主持齐声道,“他们心狠,他们手辣,他们不走寻常路,他们的参赛宣言是,失城魔教一出手,武林至尊我拿走!” 全场掌声,口哨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围观群众甲:“魔教子弟敢作敢当,说一不二,此等真性情使我折服!” 围观群众乙:“想杀就杀,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才是英雄好汉该具备的精神哪!” …… 谁来拯救胡天杰那支离破碎的三观啊! 旁边一个女侠捂着脸对姐妹道,“代表队举旗子的那个男人好帅好威武!” 胡天杰望过去,只见一个满脸长毛的大汉正在挖鼻屎,那鼻屎挖得叫一风起云涌。 女侠姐妹道,“第三排最边上那个眼神好犀利!” 胡天杰又看,第三排最边上那位正挥着根杆子敲敲打打,眼皮都糊到一块了。 胡天杰:“……” 失落城代表队走后就是一系列的歌舞表演,女主持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问男主持人,“诶,小傻,你喜欢唱歌吗?” 男主持人道,“唱歌,喜欢啊!”说着清清嗓子就要来上一曲。 女主持微笑着,“你这水平就别出来吓人了,咱们异界最火的演唱组合你知道是哪个么?” 男主持人装得一脸傻圌逼样,“哦?还有这样的组合存在,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然后俩人一起对观众们道,“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著名歌唱组合——龙飞凤舞,给我们带来他们的成名曲《马了个菊花》” “……”胡天杰脚一滑差点没摔地上去,看来这俩主持穿过来之间把春节晚会参透得够深刻啊! 会场短暂的停顿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重金属乐,大幕拉来,一男一女赫然出现在台上,女的虎背熊腰,音域辽阔,一开嗓就掀起全场骚动。 “我要策马奔腾,菊花依旧,解开思念的谜,马了个菊花~~” 那男的剃了个大光头,双眼缠了一条黑布,看起来是个瞎子,哥们身残志不残,跳起来跟摸了电门似的,“Yoooooooooooooo,豪饮几杯马奶酒,清早起来菊花破,再唱一首菊花残,痛苦你才会懂,哟,黑喂狗,让我听见你们的声音!” 台下一竿女同志内流满面地嗷:“飞仔飞仔我爱你!飞仔飞仔你老帅了!” 胡天杰:“……” 祁靳于不禁感叹,“祁某以前就觉得这龙飞凤舞组合的歌非同一般,今次听了现场更觉惊艳,简直是激情四射!” 方祯表示赞同,“是呀,演唱手法时尚新颖,歌词又朗朗上口,特别是那句‘策马奔腾,菊花依旧’,又有策马的豪情,还有菊花的柔美,实在是对得诗情画意!” 胡天杰:“………”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祁靳于道貌岸然的竟然喜欢听这种城乡结合部发廊乐!实在是太让他……高兴意外惊喜了! 胡天杰从上了初中起就对这类音乐十分痴迷,以乐会有,他还交上了不少有音乐才华且身份显赫的朋友——路边烤肉串大亨二胖子,非主流发廊CEO强子,掌管老年街的黑社会老大,以及他的一众小弟。 以前胡天杰最幸福的事,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谈音乐聊艺术,后来悲催的穿越到了这里,胡天杰本来都以为那些艺术家的生活从此远离了自己,却没想到今天再遇知己! 胡天杰握着祁靳于的手,热泪盈眶,“想不到你们也是城乡结合部发廊乐的爱好者!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祁靳于瞟他一眼,“你在说些什么。” “就你们现在听的这类歌啊,哎呀…”说的不如唱的,胡天杰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你们听啊,就这这样的!你的爱就像火苗~把我的心燃烧~烧得我的骄傲~”到此处,胡兄一甩头最后一定型:“无!处!可!逃!” 唱完后另外两人都不做声了,祁靳于这回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没想到胡兄竟然有如此之高的音乐造旨,祁某佩服佩服!” 方祯评价道,“这首歌曲调轻柔优美,短短几句道出了爱情给人的种种感受,酸甜苦辣尽在其中,高,实在是高!” “是吧是吧!”胡天杰激动万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身为一个专注艺术者,二十年来,我会的发廊乐可以绕地球两圈,改天我一一唱给你们听。” 方祯笑着点头,“这便是极好的。” 小祁公子难得给人好脸色,“到时候在下一定洗耳恭听。” 音乐让你我更亲近,这句话真他妈是真谛,胡天杰第一次觉得祁靳于这么英俊可爱过,那薄薄的嘴唇笑起来怎么看怎么顺眼! …… 开幕式后便进入正式的比赛阶段,第一场是少林代表队对战武当代表队。 少林和武当自古以来就不对头,各大武侠小说里只要提到少林,没过一会儿就绝对有武当的冲出来与之叫板,胡天杰一直以来都想看看真人版的,今天机会终于来了,胡兄还是非常期待的。 不过期待归期待,胡天杰倒不抱太大希望在上面,自从来了这操蛋的异界之后,胡天杰以身试险充分体会到了“异界”的深刻含义,懂得了不要拿小说和电视剧的正常走向来参照这里的一切,因为它从来就没往正常道路上走过! 胡同志在心里默默祈祷,真心希望这次的武林竞标赛能稍微正常那么一点,一咪圌咪点就成了。 少林方丈慈祥可亲,武当掌门谦谦君子,二人走上擂台,少林方丈笑眼弯弯,“掌门幸会幸会!” 武当掌门礼让万分,“方丈客气了。” “诶,哪里的话。”方丈替掌门整理整理衣衫。 “谢谢方丈。”武当掌门帮他拍掉头上的灰。 一阵和谐之风迎面而来。 “方丈请!” “掌门客气客气,请!” 武当掌门一下跳开,“我X,老秃驴,纳命来!”说着,丢出一支飞镖去。 少林方丈单手接住,又丢回去,“哇靠,他妈的走你!” 接着二位抡着王.八拳打得是难舍难分。 高手过招,行云流水,围观群众只见得擂台上一大坨东西扭在一起,从左滚到右,再自右滚到左,最后双双分开。 方丈和掌门双方对立而站,大气直喘。 胡天杰看得兴起,赶紧问,“怎么样?哪边占优势?” 祁靳于看得顶不认真,左顾右盼,缓缓道,“还得有一局。” 战况焦着,在场观众不禁咽了口唾沫,只听得擂台上方丈长吼一声,如威武之狮,朝武当掌门咆哮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支毒箭直射而来,正中方丈腹部,方丈“哎呦”一声捂着下腹痛苦倒地。 “千杀的武当放暗器!”胡天杰大惊。 祁靳于却道,“不是武当干的。是那些黑衣人。” 从进会场开始,祁靳于就一直在搜寻客栈里那四个黑衣人的踪影,他们没有参加到代表队方阵里,而是各自换了身行头混在人群中,刚才那支毒箭就是其中一人假借打哈欠把手里的暗器用小空竹吹出去的,完成一切,黑衣人整整衣衫又混进了人群中。 小祁公子目睹的整个过程,专注看比赛的少林寺人自然是没看见,只看见那毒箭从武当派方向而来,少林寺大师兄愤怒而起,道,“好卑鄙的武当派,竟然放暗器!” “你们这些乡巴佬少无赖人!”武当派小师弟当然要维护本门尊严。 “还敢狡辩,出家人从不打诳语,少林弟子们给我冲啊,为师傅报仇!” “来啊!怕你!” 霎时间只觉地圌震山摇,好好的少林武当巅峰对决变成了打群架,双方人太多,把主办方重金打造的擂台都踩塌了,造成了人员的大量伤亡和财产的重大损失。 可怜少林方丈,那支箭入的不深,伤的只是皮面,最后却被活活踩成了全身粉碎性骨折,主办方一气之下,取消了少林和武当的参赛资格,令在场观众一阵唏嘘。 主办方本来的计划是这一场怎么着也能打上一天一夜,却没想到就这么草草的结束。现场观众十分不满,特别是花钱进来的,全堵在口门要求退票,主办方没办法只得派人赶紧联系人,把安排到明天的比赛提到今天来。 明天的比赛是黑山门门主对战光明顶堡主,双方皆是武艺精湛之人,想必比赛不会让人失望,众人这才罢休,坐下来等待再次开战。 可比赛变更通知下去了许久,光明顶堡主都来了,却不见黑山门门主,业界也没说过他是爱耍大牌的人哪。 就这这时突然有人来报,“黑山门门主死了!” 17.书生苏学文 来报人是黑山门右护法,据右师傅描述,门主为了此次的比赛,一直苦心修炼,昨天吃了晚饭后就进了房间,之后一直没出来,今天早上小厮拿早点去时也未见他开门,因为门主以前也有过练到深处几天几夜不出门的情况,右护法不疑有他,直到比赛变更通知下来后,门主还未出来,右护法才察觉到不妙之处。 但为时已晚,黑山门门主已经四仰八叉倒地上死僵硬了。 门主大人尸体上一点伤痕都没有,骨头也无折损现象,而且黑山门门主下榻的酒店是主办方安排的,此次大赛的参赛选手全都安排在此,能避开这么多武林高手的耳目杀人于无形,可见凶手的身手非同一般。 黑山门门主的意外死亡自然是掀起了一场大波,众人显然是把少林和武当那场坑爹对决带来的失落一抛脑后,开始津津乐道起黑山门门主的死因来。 因为无人对战,光明顶堡主不战而胜,不过光明顶堡主杨光明就去他的名字一般光明磊落,面对这捡来的便宜,堡主大人果断拒绝了,“不劳而获不是本门的行事准则,既然无人对战,那我光明顶退出比赛。” 全场一片哗然,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抹着眼泪提议道:一定要把杨光明师傅提到今年的“感动江湖十大人”中去,此提议得到围观群众的一致赞赏。 这会儿连胡天杰都觉出味来了,“这又是那群黑衣人好的吧!” 祁靳于在会场上又搜寻了一番,无果,道,“可能性很大。” 方祯分析,“先是陷害武当,制造骚乱,使两大派失去参赛资格,然后又杀害黑山门门主,这一下竞争对手就去了四个。” 祁靳于嘴角一勾,总结道,“魔教离武林至尊又近了几步。” 为大赛时长着想,主办方不能不能再变更比赛时间,只能在众多臭鸡蛋烂番茄的连番攻击下,含泪承诺给每人赔一大西瓜,才得以平了公愤。 第三场比赛是魔教对五岳派,今天晚上黑衣人必有行动,有了昨晚的惨痛教训,祁靳于这次有了经验,天刚抹黑,就从客栈房间里溜了出来,没走两步,就被人抱住了大腿。 胡天杰笑得谄媚,“五爷,带上我吧!” 祁靳于转身就走。 胡天杰抱着人大腿不放手,“能爬个屋顶听坏人墙根为人民服务是多少穿越人的梦想啊,您就当做个好事,完成我这个可怜的人儿一点小小的奢望吧!” 小祁公子回答干脆,“滚。” 胡天杰:“我给你唱三天三夜的歌!” …… 再次上屋顶,胡天杰可有了点经验,脚一落地就赶忙卧倒在屋脊上。祁靳于挑开一块瓦片。 从空隙里瞧过去,屋子里亮堂堂的,四个黑衣人聚在一张桌前,桌子上铺着一张大纸,上面画着标记分明的图,其中一个正在纸上指指点点。 “怎么样?来让我看看。”胡天杰终于爬了过来。 祁靳于把他靠近来的脸往边上一推,“闭上你的嘴。” 黑衣人甲指着图纸上的东南方向对黑衣人乙道,“等一下你把就守住这个死角。” 然后对另外两个吩咐道,“我在这边的断墙打埋伏,你们两个把他引过来。” 黑衣人乙丙丁齐齐点头应和。 交待完一切,黑衣人甲叹出一口气,“教主下令,此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大家都需提足了精神,计划就定在……”话还没说完,黑衣人甲一下警惕起来,“谁?” 祁靳于捂住胡天杰的嘴把他拖到暗处,另一只手放在刀柄上准备随时应战。胡天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只听下面一阵骚乱,一声清亮的男中音,随后就是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胡天杰和祁靳于面面相窥,移到屋檐边朝下看。 只见客栈的后巷里躺着个书生打扮的人,而他旁边散落着一架木梯子。 胡天杰:“……” 见过爬房顶偷听的,上房梁偷听的,架个梯子趴窗户偷听的还他妈是头回见,胡同志的下限再一次被刷新。 书生捂着屁股在地上嗷嗷叫疼,抬头一看围住自己的黑衣人,书生也顾不上疼了,跪在地上就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关我事,是一个道士花钱让我来偷听的,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呀!” 道士? 房顶上的两人一愣:难道是鲁兄? 黑衣人甲看起来是四人里的头头,什么都是他先发言,“哪个道士,长什么样?吩咐了你些什么?” 书生抖抖簌簌,“那道士长得脑大脖子粗,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叫我来监视你们,看你们有没有和一个顶着大蜘蛛脑袋的女人来往,我说不可能,你们这么堂堂正正的大英雄怎么可能和那种妖怪走在一起呢!” 脑大脖子粗。看来是鲁兄没错了。 祁靳于笑看胡天杰,声音轻佻,“这书生可比你狗腿多了,你得好好学学。” “……”胡天杰扑上去就要咬人,“我和你拼了!” 几个人一听书生的话,不约而同,“主公?” “啊?”书生疑惑。 黑衣人甲打断他,“那道士现在在哪里?” 书生一指东边,“往前走是个树林,林子深处有个木屋,他就在里面。” 几个黑衣人提上气就朝东边飞奔,本来打算带上的书生的,那书生一见那架势,吓得倒在地上直抽抽,提都提不起来,情况紧急也不能带着个累赘,黑衣人一咬牙,放过他走了。 他们走后不久,只见还在抽搐的书生一打挺爬起来,腿脚利索地打算跑路,正在这时,又有两个人拦在他面前,书生人都不看,又跪下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关我事……” 胡天杰打断他,“我问你,那个道士在哪里?” 书生一指北边,“往前走是个树林,林子深处有个木屋,他就在里面。” 胡天杰:“……” 这书生还真能扯,一会儿东边,一会儿西边,再来俩人,都她妈能凑桌麻将了。 祁靳于把书生给扶起来,一脸人畜无害,“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碰巧经过,听到你的话,你口中所描述的道士和我们的朋友非常相似,只是想请你带我们去看看罢了。” “这………”书生表示为难。 祁靳于拿出一锭银子,书生二话不说,“两位爷这边请。” 书生带着两人来到一处荒庙,庙中央点着火把,一个人正坐在供台上唉声叹气,二人一看,脑大脖子粗,不是鲁兄还能是谁! 鲁意发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愣住,“祁兄!炮兄!你们怎么会在这?”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祁靳于十分意外,“这不是太重要,可以慢慢说,倒是你,怎么出现在这的?” “唉,说来话长。”鲁意发叹口气,“老子带着那蜘蛛精才走出没多久,就遇上一伙黑衣人,蜘蛛精被黑衣人带走了,我一路追到这来,正好遇见四个,可又不太确定,我怕被人认出来,刚好看到了有个‘江湖包打听’的摊子,我就花钱顾了他帮我打探情况。”说着给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包打听专家苏学文。” 书生一挺胸膛,“不用那么生分,叫我苏大学士就可以了。” 众人:“………” 18.客栈遭遇战 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几人稍作商议,便决定让鲁兄跟着他们一起回客栈。重逢故友,鲁兄已然忘记了痛失蜘蛛精的打击,精神抖擞地打包起行李。 胡天杰对苏大学士顶看不顺眼,妈的笑话,突然一天冒出来一个人比你还狗腿还珍惜生命,从精神层面上来说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咱杰宝教主的格调怎么都要高一层,当然不能同流合污! 胡天杰冷冷地问祁靳于,“苏大学士也要同我们一起。” 小祁公子看胡天杰一脸幽怨,恶劣心起,笑呵呵道,“我倒没什么意见。” 胡天杰这都要怒发冲冠了。 鲁意发问,“大学士同我们一起吧。” “不了。”大学士一口拒绝,“江湖是孤独寂寞的,我们江湖人士早已独身一人惯了,同这么多人在一起还真有点适应不来,虽说我没有替你打听到些什么,不过所幸是帮你们朋友重聚,此次也算圆满,江湖之大,还有很多人需要我的帮助,就不多留了。” 鲁意发肃然起敬,“大学士能如此为他人着想,修养之高,实叫在下佩服。” 苏学文一脸正气,“鲁兄过奖过奖,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到苏某的时候,我定倾囊相助。”说着递给鲁意发一张名片,名片上“包打听”、“一条龙服务”等字眼亮瞎人狗眼。 苏学文冲各位抱拳道别,“后会有期。”然后潇洒转身,跨出庙门,可惜门槛过高,大学士脚没抬多高,一下摔飞出去。 众人:“……” 过了好半晌,才见苏大学士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冲各位说,“再见,再见。” 然后一瘸一拐消失在黑暗中。 众人:“……” 三个人回了客栈,走到客房楼下正好碰上出来找人的方祯,方姑娘火急火燎迎上来,对祁靳于道,“我晚上去你房间没寻到你,胡公子也不见踪影,就知道你们一定是有什么发现………”方祯视线一转,“怎么鲁兄也在这?” 祁靳于看她这般着急,拍拍人肩膀示意她平静下来,“说来话长,我们先回房,再慢慢说。” 几人动身上楼,正上到最后一个台阶时,迎面过来一人,黑衣黑裤金纹鞋,正是那察觉到不妥又折回来抓苏学文的黑衣人。 本来大家从未打过照面,这次碰头倒没什么,可当黑衣人看到最后面道士打扮的鲁兄时,一下警觉起来。 一场遭遇战在所难免,所幸对方人单势寡,在祁靳于三人的围攻下是连连吃亏。 胡天杰猫在根大柱子后面,探出颗头来呐喊助威,忽然只听耳边“咻”的一声,一支暗箭直直插在了胡天杰藏身的那根柱子上。 想不到还有一个黑衣人二号在,胡天杰捏一把汗,撒丫子就跑,那黑衣人早料到会如此,一个飞跳,生生截住了胡兄的去路。 前面是黑衣人二号,后面是墙一堵,胡天杰进退两难,只见那二号兄大吼一声,手呈虎爪形朝胡天杰奔过来,看来是打算来个黑虎掏心了,胡天杰吓得腿都软了,就这么看着黑衣人二号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来,然后……从他身边咆哮而过。 胡天杰:“……” 黑衣人二号跑过他没多久,又举着虎爪转身回来,胡天杰一看兄弟那两颗对在一起的眼珠子,流出两行清泪,妈的竟然是个斗鸡眼! 胡教主火了,我靠你个斗鸡眼,先把你那眼珠子给我拨正了回去再说!你说你个残疾人兄弟不好好在家待着,学人家出来拉帮结伙,这不给社会制造混乱么,胡教主也是有脾气的人,惹毛了耍一套武林绝学“螃蟹拳”也是够人好受的。 黑人兄还是头回见这么乱的拳法,抡起来跟风火轮似的,又加上兄弟是斗鸡眼,看什么都带重样的,眼里一下呼啦过来四个风火轮,都赶上俩大火车了,兄弟是应接不及,胡教主就像开了金手指一样,打得人满头包。 另一边那三人也差不多搞定了,祁靳于跳过去助胡天杰一臂之力,小祁公子一个掌刀切在人后颈子上,黑衣人二号的斗鸡眼立马拨回了原位,同志脚一软,晕倒在地。 胡天杰一脚踩在人胸上,牛屁哄哄,“臭小子和老夫斗,老子上面有人!” 祁靳于满脸黑线地把胡天杰拉到身边,道,“你给我差不多点得了,赶紧把人带走,再留一会咱都能搭台子唱戏了。” 胡天杰顺着祁靳于的目光望过去,喝,可不是,这客栈的房间窗户全来了,所有人都探个头往外瞅,更有盛者直接打起盘脚嗑上瓜子了。 这还是有生以来头回获得这么多的关注,胡天杰难免害羞,“看一次十两银子啊!” 话一落,客栈所有的窗户同时间关上,连灯都熄了,只有地上那一摊瓜子壳儿静静地向胡天杰诉说着曾经有人是那么热烈地关注过他。 胡天杰:“……” 大家把黑衣人五花大绑带到房间里审问,胡天杰一掌拍在桌子上,表情严肃,“说,你一个斗鸡眼是怎么加入魔教的?” 斗鸡眼兄:“……” 祁靳于一脚把人给踹开,“给我滚回去睡觉,这里没你事。”然后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下来和双方对峙。 妈的,你要我留在这,老子还不愿意呢,胡天杰一脸不忿,祁靳于猛地掠过来一眼,胡天杰立马变脸,笑眯眯地对他鞠躬,“亲爱的五爷,我睡觉觉去了,晚安安!” 然后转身就跑,留下脸部严重抽筋的小祁公子和表情暧昧的众人。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好像看有人往自己床上走过一样,一会凸起来一会凹下去,胡天杰睡得郁闷,不得不睁开眼,床边,赫然多了一双长满毛的脚。 …… 黑衣人的嘴异常牢实,昨晚白忙活一晚,实质性的消息一点都没问出来,正好今天有失落城魔教的比赛,众人自然是要去打探下对方实底。 大家早早地便下床洗漱整装,然后悠悠哉哉吃了个早点,到约摸离比赛还有一个时辰,却迟迟不见胡天杰的身影,祁靳于察觉不对,动身前往胡天杰的房间,果然,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用茶杯压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曲曲写了一行字,可却被划了个大叉,显然是写到一半被别人勒令重写的,一看那行字牛头不对马嘴的内容就知道出自胡天杰之手:好久不见,十分想念,今夜的月儿依旧圆,深秋到了,看着一片片落叶,我想起了你…… 然后下面重新写上了几个大字和奇怪的符号——五爷救我TAT 在下面就是另一个人的手笔,简简单单十个字,今夜子时,城南狮子岭见。 方祯指着纸上那三个奇怪的符号分析,“这三个字形状特异,乍一看很像一个人的表情。” “嗯。”祁靳于严肃道,“其实仔细看又像一副图,你看中间的这个‘A’像一扇大门,而两边的这个‘T’像两个站立的人,也不知胡兄想给我们写什么提示。” …… 如果胡天杰在的话,他一定会内牛满面,大哥,你们心里能不能阳光点,它只是个孩子,你们就别折腾它了! 离子时还有一段很长时间,就这么干等着也不可能,祁靳于道,“我们先去会场看看。” 失落城魔教不愧是年度人气王,今天会场上的观众比昨天多了整整两倍,一半是冲着这场比赛来的,一半是不知道听谁造谣,说比赛结束后主办方给发大西瓜,个个都冲着西瓜来的。 鲁兄二十几年来都在茅山苦修武艺,每次下山都是为捉妖,捉到之后又匆匆上山,对于这么盛大的场面,鲁兄还是大姑娘上骄,头一回,一路过来那脑袋都快和脖子分家了。 …… 铜锣敲响,比赛就此拉开序幕,只见新搭起来的擂台上左右各站着一拨人,因为有了少林方丈中暗器一事,各派弟子都不愿现在擂台下,以方便监视对方。 魔教教主正坐在一张靠椅上,黑白参半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长相阴柔,教主大人挑着兰花指一下下拨着茶盖,在他面前站着一个面前少年,正面无表情地与五岳派掌门对峙。 五岳派掌门气得牙痒痒,“这是什么意思?想我堂堂五岳派掌门,你竟叫一黄口小儿和我对战,简直目中无人!” 魔教教主用白丝巾擦着嘴角的水渍,不慌不忙道,“五岳派掌门如此大人物我们岂敢不放在眼里,瞧我这记性,忘了给您说,这位是我失城魔教的新教主。” 一语掀起千层浪,五岳派掌门怒不可遏,手上起势,来势汹汹,“小子看招,白鹤夺珠!” 掌门手法奇快,招招直冲年轻少年的命门。 少年摆动躯体轻松躲过,站定脚后,开始反击,一个手势一个拳法,一招一式竟然和五岳派掌门刚才攻击他的一模一样,一招都不差! 19.黑白大对峙 少年把所接的招数一个不落地奉还给五岳派掌门,但速度和力度却高出五岳派掌门给他的好几倍。掌门又怎会料到他会打出自己的招数对付自己,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少年打完最后一招,收势,然后冷冷道,“鹤夺白珠。” “……”五岳派掌门怒火攻心,“妈的招式套路全照抄我的,以为换个名字你就原创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看招,天降神兵!” 只见掌门大人脚重重一点地,腾空跃起到少年上空,采取至上而下对他发起攻势,这招出得极恨,接招者不仅要避免迎来的攻击,还要承受得住突然增加的重力,一般功夫不到家的人根本招架不住。 从这点可以看出那少年功夫底子非常好,在五岳派掌门如此强势的连攻下还能面不改色地一一接住,等五岳派掌门把那一套招数全打完,少年果然脚一点地跳跃起来,学着掌门刚才的样子,至上而下把一切招式又打回在掌门身上。 掌门早有准备,见招拆招,只见打到最后一招该收手时,少年却一个大翻腾,双脚重重踢在五岳派掌门胸上,掌门大人连退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刀在地上。 照抄人家拳法套路就算了,妈的还乱加点自己的想法进去,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少年轻松落地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兵神天降。” …… 顿时,现场叫好声此起那个彼伏哇。 五岳派掌门多少有点挂不住面子,“卑鄙无耻!我抗议!他们这是严重的抄袭,评审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对啊对啊!以为把招式名字换个位我们就不知道了?抗议!抗议!”五岳派弟子个个义愤填膺。 “这……”各大评审为难起来,大家都是门外汉,大多是收了红包跑过来打个酱油的,连马步都扎不稳,更别谈看什么招式套路了。 “咳。”魔教前教主大人清清嗓子,阴阳怪气地道,“五岳派掌门此言差矣,何为抄袭?根据朝廷今年新颁布的《发明创作享有权》规定,如果有一个人与之相似那叫雷同,十个人相似那叫致敬,百个人相似那叫传播,一个教派的都相似,那就叫文化的传承了。” 五岳派掌门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强词夺理,那到底什么才叫抄袭!” 前教主大人莞尔一笑,“说让你们好好学习不听吧,知识就是力量。”然后施施然站起来冲评审台的几人道,“还望何为评审明察。” 评审们好一番商议,最后决定:“此不存在抄袭现象,纯属雷同!” 腐败啊腐败! “我我我……”五岳派掌门我了老半天,一口老血终于从嘴中喷薄而出。 “掌门!掌门!”五岳派弟子齐齐围上来,其中一个楞头青怒发冲冠,向前教主冲过去,“死娘娘腔,我跟你拼了!” 兄弟显然是忘了娘娘腔教主身边还有个面瘫少年的存在,只见少年一个虚晃不见了踪影,而后突然出现在楞头青兄弟背后,那手掌犹如虎口,一下子牢牢禁锢住兄弟的天灵盖。 现场气氛又进去到一个高朝,祁靳于面色严肃,刚才那少年的移形换步,他竟连一个步法都追不到! 少年锢着楞头青兄弟的头盖骨,“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震碎你的脑子。”那句话震撼力太他妈强了,兄弟脚一软,瘫在了地上。 几个评审看得目瞪口呆,娘娘腔教主好心提醒他们,“看来胜负以定,还请劳烦各位大人宣布赛果。”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评审不敢怠慢,一敲锣鼓,宣布道,“此次比赛,获胜者是——失落城代表队!” 现场掌声,哭声,鲜花,番茄,臭袜子齐齐而出。 这场比赛确实让人看得震惊,鲁意发愣了好半晌才道,“那少年,不一般哪。” “的确。”祁靳于开口道,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没有从擂台上移开,“那少年下盘极稳,在面对五岳派掌门至上而下的攻势下而能丝毫不动,而且记忆非凡,在接招拆招中还能把别人的招数套路一个不差地记下来,可见他平时没少受过这样的训练,天赋加上后天训练,武林至尊怕是非他莫属了。”说到这,祁靳于面露难色,“看来,今晚我们可没那么容易就脱身了。” “……”鲁意发和方祯也是表情凝重。 为安全起见,五爷留了一条后路,只带一个人黑衣人去,另一个由方祯待着他先藏进鲁意发当时待过的那间废庙中,如果子时过后他们还未回来,方祯就把写有“暗害少林方丈的真凶,在城南狮子岭”字样的纸条发放到武林各大派,然后再带着那黑衣人前来狮子岭。 安排完一切,祁靳于和鲁意发这才带着斗鸡眼出发。 刚走上几路,小祁公子就开始郁闷起来了,你说他黑衣人也抓到手了,只要严刑逼问,失落城的下落是一定问的出来的,胡天杰那小贱嘴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呢,自己还巴巴冒着生命危险拿黑衣人去换他未免太亏了,想到这,小祁公子调头就想往回走,可转念一下,又想起那晚屋顶上胡天杰抱着自己死乞白赖叫“靳于哥哥”的模样,虽然还是贱得可以,可总有点于心不忍。 能让他这么纠结的,胡天杰还是第一个,祁靳于猛然想起自己记账本上胡天杰欠下的债,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前行,笑话,姓胡的还欠他整整两页的帐呢。 狮子岭与其说是岭倒不如说是崖,四周皆被巨大断石所围绕,死角颇多。 祁靳于他们赶到时,失落城那帮黑衣人已经恭候在此多时,站最前面看住胡天杰的正是树庙里的蜘蛛精,蛛蛛姑娘显然对胡天杰上次造谣她老爹戴绿帽子一事怀恨在心,也不知从哪找来一顶绿帽子,方方正正地戴在胡天杰头上,还勒令他必须面带微笑,不然就阉了他。 成大事者必须能忍则忍,所以祁靳于他们一来就看到了一脸鼻青脸肿的胡天杰顶着个大绿帽子,冲他们嘿嘿乐。笑,如春花哪。 祁靳于:“……” 鲁意发:“……” 胡天杰看到祁靳于他们激动得直喷口水,“五爷,快救我呀!” “……”祁靳于看着胡天杰头上那顶生机勃勃的绿帽子,忽然觉得账本上那两张帐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自己这是何必呢。 蜘蛛精一眼就看到被限制在两人中间的斗鸡眼兄,“小聘,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斗鸡眼感动地痛哭流涕,“没有,让你担心了主公,他们待我很好,就是那个戴绿帽子的……”斗鸡眼兄脸色一变,“他老嘲笑我是个斗鸡眼!” “艾玛,我靠你个死斗鸡眼……” “嗯?”蜘蛛精横过去一眼,胡天杰的眼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对在了一起,道,“我说我自己呢,你看你看。”说着把自己的斗鸡眼给她看。 蜘蛛精推开他的脸,问,“怎么只有一个?还有个呢?” 祁靳于冷哼一声,“两个换一个,如此亏本的买卖,祁某可不做。” 蜘蛛精就料到会如此,手“啪啪”拍了两下,不一会儿就见两个黑衣人压着个人上来,那人同样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散乱成鸡窝,一看见鲁意发就开始哭,“鲁大侠救命啊,我就只是趴了个窗户,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学士!”鲁意发一惊,气得牙痒痒,“竟然对无辜之人下手,实在是太卑鄙了。” 蜘蛛精瞪他,“那你们在树庙排着队打我的事就光明磊落了?” “这……”鲁兄脸一红,给人赔礼道歉,“实在对不起。” …… “别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祁靳于面上毫无愧色,“怪只怪你自己功夫不到家。” “你!”蜘蛛精气得一火光,顺了半天气,道,“我不和你争,另外一个人呢?” 祁靳于指着苏学文道,“我们先换一个。” “不行,我必须要两个都见到,你就不怕我杀了他?”说着尖锐的指甲伸向胡天杰的脖子。 “……”祁靳于绷直了脸,“随便。” 蜘蛛精:“……” “……”胡天杰鼻涕都快掉进嘴里了,回过神来破口大骂,“好你个没良心的祁狗,老子和你出生入死,你竟然见死不救!我我我我白给你唱这么多歌了,你还我歌来!” 祁靳于道,“你都快死的人了,还是省点力气说点别的吧。” 胡天杰:“我就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就想我死,然后好霸占我家祖传秘籍嘛,我告诉你一个胡天杰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胡天杰站起来的!” 祁靳于显然有点不耐烦了,问蜘蛛精,“你杀不杀?不杀我来。” 蜘蛛精:“……” 胡天杰气得直跳脚,“负心汉!死基佬!猪八戒!” 祁靳于拔出刀来要递给她,“来,我借你刀。” 蜘蛛精:“……” 胡天杰咬牙切齿,“我我我…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我天天趴你家窗户。” 蜘蛛精:“……”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不可开交时,忽听黑暗深处传来冷冰冰一声,“够了。” 在场的黑衣帮正襟危坐,只见远处隐约有灯光闪烁,然后越来越近,终于在灯火的照映中,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那娘娘腔教主和他的面瘫少年。 20.大意再中毒 “教主!护法!”黑衣帮的兄弟伙们齐齐喊道。 原来那个少年真实身份是魔教护法,护法的武功都成这样了,还不知那娘娘腔教主会强到什么丧心病狂的地步。 死娘娘腔气定神闲跟皇帝似的来到兄弟们前头,瞟了一眼祁靳于,道,“这位少侠,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祁靳于知道他在说什么,虽心中不甘,但还是把早准备在袖中的飞刀撤了。 蜘蛛精醒过神来,气得不行,“好呀,原来你刚才整那么一出就是为了趁我分神偷袭我!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阴坏呢!” 祁靳于嘴上不饶人,“以你的智商,我很难向你解释阴坏和机智的根本区别所在。” “你!”蜘蛛精真想冲上去撕烂他的嘴,可却被教主大人下令拦住了,蜘蛛精委屈地撒娇,“叔叔!” 他叔不为所动,“不要忘了此次的目的。” 真相大白,原来祁靳于刚才整那么多全是为了救他,小胡兄感动地泪眼汪汪,“五爷,我爱你!” 祁靳于看都不想看他,“把你那含情脉脉的狗眼给我收起来。” 胡天杰依言换成了抛媚眼,“我就知道五爷你不可能不救我,等回去了我天天给你唱歌!” 祁靳于汗,“你那眼睛是抽筋了吗?” 胡天杰不要脸第解释,“你懂什么呀,人家这叫抛媚眼。”说着抛了一个宇宙无敌举世无双闻者落泪见者失禁的大媚眼过去。 祁靳于:“……” “咳。”教主大人一看就是个肺结核患者,妈的动不动就咳那么几声,以为自己领导开大会呢! 教主大人道,“我说,你们两个秀恩爱也要挑个场合啊。” 两人同时开口,一人一句。 祁靳于:“我真不认识他。” 胡天杰:“嗯哼,你羡慕啊?” 众人:“……” 教主大人难得脸上僵硬一回,过了好久才道,“言归正传,此次请少侠们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为些什么,这件事我也不想闹大,一换一,双方各不吃亏,你看如何?” 祁靳于没说话,好不容易抓到的人,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就这么拱手让出,任谁都会不愿意。鲁意发也不想,一换一那就是说等把人全换回来,就没蜘蛛精啥事了,可他此次下山就为这来,捉不到蜘蛛精回去,他还拿什么娶她小师妹啊? 见两人都不说话,教主也不退让,“这是最大的让步,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答应,人我们可以自己去找,顺便可以帮你们找几块好的坟头。” “……” 这话算不得威胁,从现在来看,敌强我弱,光那帮黑衣人就够他们打的了,更何况还有那武艺高深的面瘫护法和不知底细的娘娘腔教主。 今天确实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小祁公子面上平静如水,实则心在滴血,“换,只不过另一个得要点时间,劳烦鲁兄你去把他给带过来。”然后把斗鸡眼架到前面来,推给对方,“把那个戴绿帽的放了。” 教主大人吩咐他侄女儿,“桃子,放人。” 蛛蛛姑娘显然是还没折磨够胡天杰,但他叔的命令又不敢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胡天杰松绑,只不过趁大伙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放了两只小蜘蛛进他衣服里,其中一只刚贴上胡天杰的脖子就咬了他一口,不过胡同志他太激动了,竟一点都没发现。 “五爷!”胡天杰大开双手向人飞扑过去,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祁靳于是如此的英俊潇洒帅气亲切过,他一定要给他一个爱的大抱抱。 祁靳于一掌拍在兄弟脑门上,把他限制在一个臂膀范围内,胡天杰手短,双手扑腾了半天,连人衣角都没摸到,祁靳于脸都要拉成长白山了,“胡天杰,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胡天杰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压抑不住心中那份激荡,特别是听到祁靳于的声音,胡天杰就更激动了。也是,身陷龙潭虎穴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了亲人,激动是在所难免的。 斗鸡眼小哥也是如此,泪流满面地向蜘蛛精冲过去,可惜兄弟身患残疾,方位没定好,跑着跑着就冲教主大人去了,一直在教主大人身旁寸步不离的面瘫护法终于有了动作,一步跨到前面来,把自家教主拉到了身后。 这哥们太有气场了,斗鸡眼抬头一看面瘫护法那冷冰冰的小眼神,吓得一哆嗦,差点吓迷糊了又冲回祁靳于他们这边。 “你快看那护法的霸道的样儿,都恨不得把他家教主背自个身上了。”胡天杰鄙视道。 “胡天杰。”祁靳于忍无可忍,“你说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胡天杰:“……” 也不知胡天杰什么时候缠上去的,那胳膊那腿都快直接挂人小祁公子身上了,跟树熊似的,自己他妈都干了些什么,这不耍流氓么,胡天杰红着脸赶紧放开人小祁公子。 “非年。”教主大人轻唤一声,少年一下又变得乖顺起来,默默地回了教主大人身边,教主在他大侄女儿耳边交待了几句,对祁靳于道,“这场误会能和平解决,还多亏了这位少侠的配合,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还能再见。”说完,便和面瘫小哥又提着火把消失在夜色里。 祁靳于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虽然魔教教主面上没多大变化,但祁靳于还是瞧得出来,对方的神情有些焦虑,看来此次的狮子岭会面对方最主要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也不知道者小小的山岭究竟藏了多少未知在其中。 两人走后没多会儿,鲁意发也带着另一个黑衣人回来了,成功换回苏学文,大学士一放下来就抱着鲁意发哭诉,“鲁大侠啊!我的一条龙服务里可没有当人质这一条,这对我精神上和肉体上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和伤害,你可得补偿我呀!” 鲁意发也知自己连累了人家,连连答应下来,“大学士放心,要多少尽管说,只要我有我一定不会藏着。” 苏学文问:“你现在有多少先给我点吧。” 鲁意发掏了半天,交给他二两银子,“来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苏学文:“……” “我也觉得有点少了,要不这样……”鲁兄把藏在怀里用五爷的衣服做的头簪交到他手中,颇有点舍不得,“这是我最珍惜的东西了,本来是打算送给我小师妹的,你看着布料,这花纹,最主要的这还是我自己亲手绣的呢!你看意义多重!” 苏大学士:“……” 魔教要回了人,准备撤退,走得时候,那蜘蛛精还特意冲胡天杰咧嘴一笑,笑得那个意味深长啊。胡天杰一激灵,习惯性就往祁靳于身上靠,抖着牙道,“你说那蜘蛛精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刚才要走了还冲我念念不忘地一笑呢。” 祁靳于把他给推开,鼻哼一声,“那可得恭喜你了,能看上你的人可不多。” “别呀!”胡天杰又靠上去,“我心目中的女神是林青霞,她不拍电影了我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呢,你看这蜘蛛精长得跟被盗出来的大粽子一样,我可吃不消。”过了一会提高了几个音,“等会!你刚说谁没人看得上呢,老子当年可是我们那一条街的街草,全街的大姑妈小媳妇都钦慕我来着。” 越推他还靠得越近了,祁靳于这都无语了,“我说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两个同性之间该有的正常距离?” “……”要平时这话一出胡天杰铁定会跳脚,哪知对方今天跟吃错药一样,不但没大跳着和他拼命,倒是捂着脸装起来,“那几天你就把我当个那女生吧~” 祁靳于:“……” 这一路你推我贴地总算是回了客栈,方祯早已在那等候多时,所幸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再迟一点方姑娘可就要去派发传单了。 为安全着想,这次不能再让胡天杰一人睡一间了,虽然小祁公子万分不愿意,可奈何鲁兄被分到和苏大学士一个间去了,方祯又是个姑娘,除了他再无其他人选。 祁靳于进房时,胡天杰已经抱着被子坐床上等他了,祁靳于一路上都觉得胡天杰今天很反常,以前看到他不是咬牙就是跳脚,今天看他却总觉得满面春光的,对,满面春光,绝对没错。 祁靳于走到他跟前,把被子要过来,撵胡天杰,“去,地上睡去。” 胡天杰非但没有照办,还敢直勾勾盯着他和五爷来个无声地对峙。 祁靳于挑眉,“想造反?” “……”还是没有回答。 祁靳于察觉到异样,再仔细一看胡天杰,喝,兄弟那一脸红得跟猴屁股异样,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 “胡兄?” 胡天杰一路上都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可心中那份激动之情在看到祁靳于时就犹如滔滔江水汹涌而出,特别是听到祁靳于的声音,直接就让兄弟绝堤了,胡天杰如老鹰扑敌,猛地上去抱住了祁靳于,一双大腿开始可劲磨蹭。 “……”祁靳于干净利落给他一脚,冷冰冰道,“找死!” 胡天杰倒在地上泪流满面,“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压不住呀!”说着趴在地上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偷偷往祁靳于那边靠。 “别动。”祁靳于发现了异样,低下头来一看,胡天杰的脖子上赫然爬着一只小蜘蛛,祁靳于把它拿开来,果然那脖子上多了一块红红的小包。 祁靳于算终于知道那蜘蛛精为什么对着胡天杰怪笑了,许是给他下了什么催情的毒蜘蛛在他身上,看得出来那妖精对胡兄的仇恨够深啊。 祁靳于把胡天杰弄到床上去,吩咐他,“你老实待着,我去给你找个人来泻火。” 胡天杰躺在床上,泪眼婆娑,“找个漂亮点的。” 祁靳于:“……” 好不容易找了个东域四大天后之一的小蝴蝶来,祁靳于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重金,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梆梆敲门,打开一看,胡天杰披散这衣服,挂着两行清泪,“我…我…我硬不起来!” 21.情蛛毒凶猛 祁靳于想都没想,直接道,“对你来说这不是正常现象吗。” “………”胡天杰弱小的心灵现在正受着沉重的打击呢,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和他斗嘴,只垂头丧气地道,“我跟你拼了。” “……” 看胡天杰就这么披头散发阴气深深地站在自己房间外,这实在有点影响市容,祁靳于叹了口气,妥协道,“你先进来吧。” “诶!”胡天杰等这话都等哭了,祁靳于一松口,他就忙不迭跟了进去。 刚才面对着风情万种的小蝴蝶姐姐,胡天杰就如迎风阳痿一般,怎么都提不起兴致来,可这会儿只单单和祁靳于说了几句话而已,胡天杰心中那棵小火苗瞬间就燃成了茫茫火海。 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得祁靳于这么帅气过呢,举手投足优雅大方,简直都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祁靳于喝茶,他就木桩子似的直勾勾盯着,祁靳于吃糕点,他还木桩子似的直勾勾盯着,祁靳于宽衣准备休息,他就伸长了脖子木桩子似的直勾勾盯着。 …… 祁靳于停下手中的动作,面上都成冰山了,“胡天杰,你确定你没撒谎骗我?” “啊?”光顾着看人家了,胡天杰好半晌才晃过神来,吞了口唾沫,点头如捣蒜,“当然,句句属实。” “既然如此……”小祁公子脸上青筋暴起,“那你下面快顶破裤裆的又是什么!” “……!”胡天杰低头一看,赶紧拿衣摆挡住,羞愧难当,“这也不坏我啊,你知道的,我不个随便的人,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你我就兴奋。” “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你要道歉也是可以的。” “……” 祁靳于稍作冷静,结合胡天杰刚才说的话和他今天的怪异表现,脑中一灵光,忙把外衣给脱了下来,没有,祁靳于又把里衬给脱了,胡天杰那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脚了,祁靳于用力抖了几下衣服,果然,一只小小的蜘蛛从上面落了下来。 形状和在胡天杰脖子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只背上花纹有点差异。 “……”祁靳于不禁皱眉,看来这蜘蛛精不仅对胡天杰下了催情毒蛛,而且还把自己定成了胡天杰的唯一倾情对象,这是一箭双雕啊,五爷恨得咬牙,还真他妈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胡天杰已经不要脸地迎了上去,扯着祁靳于的衣服磨蹭来磨蹭去,一边还问,“怎么办啊五爷?” 祁靳于面无表情,冷冷道,“滚回去,忍着。” 胡同志这鼻涕都要流到下巴去了,哭得直抽泣,“你不为难人么这,五爷您也是男人,这种痛苦的赶脚您能懂的吧?怎么可能说忍就能忍,憋久了会生病的!”说着,个不要脸的东西抱着人家大腿死也不肯撒手。 祁靳于眼皮直跳,再次妥协,“要不,我给你弄出来?” 胡天杰眨巴眨巴眼,提着裤子直奔床上去了。 “……”祁靳于让胡天杰把外衣给脱了,再铺到他那小二弟上面去,隔着衣服给他撸,五爷刚碰到他那根,胡天杰就开始怪叫起来,那婉转的声调都他妈快赶上做脚底按摩了。 祁靳于把他嘴给捂起来,“你吊嗓子呢?叫那么大声。”胡天杰红着脸乖乖闭嘴,祁靳于这才又开始动起来。 霎时间,暖洋洋的房间里飘荡着一阵和谐有爱的《苏格兰挤奶工之歌》,将劳动人民的辛勤与艰苦表现得栩栩如生。 撸到一半,祁靳于开始不耐烦了,看胡天杰在那欲仙欲死的,而自己在这挥洒辛勤的汗水,小祁公子心中十分不乐意,把手一撤,不干了,“我说你倒还享受上了?” 祁靳于一撒手,胡天杰脸就又哭丧起来,“别呀,五爷,你停了我难受!” 胡天杰是终于能够懂得为什么小说中的男主角全是一夜七次郎,女主角全是欲求不满娘了,感情丫们全中了蛛蛛姑娘的情蛛毒啊! 小胡同志决定要以后还有机会再见蛛蛛姑娘,自己一定要和她打好关系,说不定俩人一拍即合就合伙进军保健品界了,就蛛蛛姑娘这情蛛的持久毒效,那绝逼甩伟哥、虎姐几条街去,药名他都想好了,叫《情颠大圣》,广告词必须响亮又不失文雅,就叫——不够不够,怎么都不够啊!!! 所以此时以身试药的胡老板正抱着祁靳于不肯放,哭着喊着广告词,“不够不够,怎么都不够啊!” 祁靳于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开,“胡天杰你别耍流氓啊。” 可惜胡天杰中毒太深,意识已经混乱,祁靳于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见,只用尽全力地把祁靳于扑倒在床上,大脑袋在人脖子窝蹭来蹭去,还不知羞耻地用下身去贴对的,迷迷糊糊喃道,“五爷五爷。” 五爷一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哪经得起这番撩拨,一翻身把胡天杰反压住,锢住他四肢好让他老实,“你敢再动我就砍了你。” 胡天杰都他妈意识不清了,哪能听得进去他的话,满脑子全是和谐动作大片的场景,这就要动手去抓人裤腰带了,结果又被祁靳于一把抓住。 祁靳于恶狠狠道,“你可别不识相啊。” 胡天杰搁那都快憋成内伤了,“别他妈废话,是男人不?是的话就赶紧!”说着又去扒拉人裤子,这回五爷倒没再阻止,小胡兄耍流氓成功。 当裤子一拉下来,看到兄弟胯间那东西时,小胡同志倒吸一口气。 小祁公子真他妈该穿越到各大玛丽苏小说中去充当男主角,只见他对着胡同志来个逆天的邪魅一笑,道,“还满意你看的吗?” 我次奥!连台词都一模一样!!伤天害理啊!!! 胡天杰道:“你说的是这高度螺旋高压迫击炮?” 祁靳于:“……” 心中的情毒又开始骚动起来,胡天杰再也忍不住,一下跳到祁靳于身上,“管他什么高度螺旋高压迫击炮,让你尝尝我的深度包裹紧致防空洞的厉害!” 祁靳于:“……” 据当晚楼下的客人投诉称,楼上的客人整整搞了一晚上的摔跤,差点震塌房梁了都。 …… 胡天杰早上起来时全身都疼,用小言女主角的标准台词来说,那就是——我觉得我娇柔的身躯跟被车子压过一样。 胡天杰艰难地翻了个身,正好对上祁靳于熟睡的脸…… !!! 顿时,胡天杰只觉得五雷轰顶,劈得他外焦里嫩,胡天杰掀开被子一看,妈的,俩人都光屁股相待了!胡天杰一把把祁靳于给拽起来,不能怪兄弟大惊小怪,要哪天你醒来发现自个被爆菊,您还能笑得出来,那恭喜您,您成功地知道了自己是个合格的基佬,胡天杰显然是个宇宙无敌大直男,拽着祁靳于质问他,“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小祁公子起床气犯,一巴掌拍人大脑门上,“占便宜就占了,你嚷嚷什么?” 胡天杰这都要上去掐人脖子了,“妈的,被上的可是老子!” 祁靳于嗤笑,强调道,“上你的可是老子。” “………”胡天杰也顾不得自个还光着屁股了,跳起来冲祁靳于,“我和你拼了!” 祁靳于一肘子拐到胡天杰腰上,疼得胡兄立马卷得跟个小虾米,五爷施施然下了床,边穿衣服边道,“昨晚你中了蜘蛛精下的情毒,没有我帮你你早欲火焚身了,我也不要你什么回报,只要别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就行了。” 胡天杰心有不甘,“你让我上一次我就不出去。” “那你赶快去说吧。”祁靳于满不在乎,“我顺便给他们说说昨晚我的高度螺旋高压迫击炮是怎么对抗胡兄你深度包裹紧致防空洞的。” 胡天杰冲下床就要咬人,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一下推开,鲁兄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五爷,不好了…”一看到房内的光景,一个光着屁股,一个光着膀子,鲁兄老脸一红,连声道歉,又退了回去,反手关上了门。 祁靳于:“……” 胡天杰:“……” 这会儿不用胡天杰去说了,已经有了一位新闻发言人了,估计房里的两人衣服都还没穿整齐,鲁兄就已经拿着大喇叭宣传全客栈了。 鲁意发在门外道,“五爷,那斗鸡眼黑衣人来找我们,说…”到这声音低了好几个音阶,“魔教昨晚被端了!” 妈蛋,如此强到逆天的魔教竟然会被端,这绝壁不科学! 胡天杰和祁靳于皆是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祁靳于先开口,“胡天杰我知道你很惊讶,但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裤子给穿上。” “……” 胡天杰低头一看自己,心中百万草泥马咆哮而过。 22.冥冥自有路 斗鸡眼同志一路边躲边逃,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是到了革命根据地,见到祁主席和胡总理,斗鸡眼同志是热泪盈眶,开口第一句就是:“给我一碗饭!” 众人:“……” 斗鸡眼同志连刨带塞分分钟放完一碗饭,拿袖子一抹嘴,重重叹了口气,神色严肃,所有人也集中注意力,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斗鸡眼道,“再来一碗。” “……” 在场听众摔倒一片,祁靳于随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插到斗鸡眼兄跟前的桌面上,冷面冷语道,“说。” 兄弟吓得牙关直打颤,肚子也不饿了,一口气全全交待出来:原来,昨晚祁靳于他们走后不久,魔教就遭到了邪派的埋伏,人员死了大半,教主和主公也被抓了。 “等等,提问!”胡天杰举手道,“哪来的邪派?” 斗鸡眼手握一只茶杯凑到嘴边,一副有奖竞猜主持人的模样,“这位观众问的极好,那么究竟什么是邪派呢?邪派和魔教到底又有什么瓜葛呢?让我们……” 五爷扛起大刀架到人脖子上,“你给我好好说话。” 斗鸡眼兄额上冷汗直流,“好…好…” “在失落城有两大派系,一个是魔教,一个就是邪派,后者是近几年才出现的,虽然成教时间非常短,但是发展迅速,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最严重的就是破坏了我们在公众面前真善美的良好形象,本来以前我们不叫魔教的,全怪那邪派之人,做了坏事全嫁祸到我们头上,使我堂堂光辉圣洁的白莲花教最后沦为了人们所不齿的魔教!可恨可恨!” 众人:“……” 胡天杰说,“我觉得你们现在的教名十分好听,十分大气。” 其他围观听众齐齐点头。 斗鸡眼道,“你们懂什么啊,我们教主大人极爱白莲花,在他心中,白莲花是光辉圣洁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做人就应该拥有入白莲花一般的心灵,洁白,纯洁,宽容一切,他将这种思想渗透到我们每个人的心中,白莲花是我们的信仰,我们的骄傲。” “……” “也不对啊。”鲁兄道,“你们教护法的武功怎么也算数一数二的了,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抓?” 一听到“护法”衣服俩字,斗鸡眼虎躯一震,愤愤不平,“宋非年这个叛徒,就是他联合邪派对付我们的,想我们教主待他不薄哇,教他识字授他武功,他竟然反咬一口!” 听到这,胡天杰其实特别想告诉斗鸡眼,兄弟,一般小说到这,就证明你家教主百分百被狼盯上了,你还是别花心思担心他的生命安全了,担心担心你们教主大人的菊花还健全不健全吧! “既然那少年的武功全是你们教主传授的,想必你们教主功力也不差,再怎么也能打个平手吧,怎么可能倒被抓?”方祯质疑。 “唉。”斗鸡眼叹了一口气,惋惜中又隐约带点愤怒,“我们教主刻苦好学,天赋极高,早年网罗了各大武林绝学在手,并修炼地炉火纯青,本来前途一片大好的,坏就坏在有一年教主大人他种花刨土的时候刨出一本《降龙十八掌》,上面记载的武术之精湛,让教主叹为观止,教主为此特意闭关了七七四十九天,可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那《降龙十八掌》记到了一半又掺杂了另一本秘籍的内容在里面,此秘籍极其凶悍,开头第一句就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然后,我们教主他…他…” 胡天杰接道,“他太监了!” 斗鸡眼恶狠狠瞪他一眼,“才没有,我们教主又不姓东方!因为秘籍到一半就没了,教主的气息调不过来,最后全身经脉逆流,丧尸了全部武功。” 众人听后不免唏嘘,看来盗版书籍要人命哪,为了您的健康和生命,请坚决抵制盗版! “哼。”祁靳于鼻哼一声,“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绝没有撒谎!” “还狡辩,既然你说你们心本向善,魔教之名是别人恶意相加,那我问你,在武林锦标赛上,用暗箭加害少林方丈的人不是你?少侠的英勇事迹,我可是从头到尾观看着哪。” “这……”斗鸡眼面上难堪,“我承认,方丈确实是我伤的,但当然我本是负责混在人群中监视邪派人员搞小动作的,在他们加害其他人之前,提前制止,我当时就是看见邪派中人打算伤害方丈,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才想到放暗箭刺伤对方,可是…都怪我功夫不到位!”斗鸡眼扼腕。 胡天杰心想:兄弟这不怪你,不是你功夫不到位,是你眼珠子没到位啊! 祁靳于显然不信,接着问,“那黑山门门主呢?” 斗鸡眼连连摆手,“这个就更不关我们的事啦,当晚我们得知邪派要暗杀黑山门门主然后嫁祸于我们,我和其他三个人接到任务前去阻拦,当时两个派八个人一齐落到黑山门门主房内,那画面太有震撼力了,当时门主正在吃枣子,被惊吓到了,枣核儿进了气管自己咽死的,和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鲁意发带着苏学文也来参一脚,“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们还绑架无辜之人,而且还暴打人家。” “那前提还不是因为你们绑架了我们么?我相信这是我们教主的无奈之举,但我敢保证,我的兄弟们绝对没有暴打他。”斗鸡眼对天上的两个月亮发誓。 苏大学士不好意思地笑道,“的确不关他们的事,他们除了绑架我外,对我还是可以的,身上的伤是我被抓时因为太紧张自己撞的。” 众人:“……” “放屁!”胡天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们对我就进行了惨绝人寰的肉搏!” 祁靳于把胡天杰踹过去,“滚蛋,就你那贱模样不想打你都不正常。” “说谁贱呢!”胡天杰挥着螃蟹拳就打,“没你贱没你贱。” 胡天杰那瘦胳膊瘦腿的,打在人身上跟猫挠一样,五爷全当按摩,对斗鸡眼道,“你来找我们不会就是向我们哭诉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斗鸡眼可是亲身领教过胡教主无敌螃蟹拳的威力,对于祁靳于能面色不改地承受胡天杰的阵阵拳头,心中十分佩服,更加坚定了此次来的决心,“教主被抓前,下达了艰巨的任务给我,我必须加快时间赶在邪派人之前回到失落城,并见到城主,请求他出面救一救我们白莲花教,可一路上必定有多方阻扰,所以我想请你们同我一路前行,交换的条件就是,我带你们到你们一直想去的失落城,你看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错吧?” “……”祁靳于面色凝重,“划不来,太亏了。”说着转身就走。 这个结果太意外了,谁都没想到,斗鸡眼惊得眼珠子都归回原位了,方祯也站起来劝到,“五爷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我们正好可以不用大费周章再找失落城的下落了呀。” “对啊,对啊。”斗鸡眼忙不迭点头。 祁靳于态度坚决,“那年轻护法的功力你又不是没看到,本来这趟出来就麻烦频出,这次要再带着个拖油瓶走,还不知一路上要打上多少回,况且就算我们到了失落城,城内那么大,我们也未必能找到遥儿,上次这位兄弟也说了不曾见过遥儿,靠他没想头的。” “这…”方祯也面露难色,“确实对我们来说有点划不来。” 斗鸡眼兄眼泪都快流成河了,“你说的那位姑娘我真没见过,实在帮不了你,但我敢肯定你说的那个穿金丝纹靴的黑衣人绝对不是我们教的,我教弟子从没接到过去东域的任务,一定是邪派干的,这样好不好,等到了失落城,见到了城主,解决了我教的麻烦,我一定求教主出面帮你们找到那位姑娘,这还不行吗?” 方祯回过头来看他,“公子此话当真?” 斗鸡眼脑袋都要和脖子分家了,点头不断,“当然当然!” 方祯道,“五爷你看……” 祁靳于故作沉思状,过了一会儿才答应下来,“那好吧。” 胡天杰看得脚汗毛都竖起来了,狗男女一唱一和配合起来跟说相声似的,别以为胡天杰刚才没看到祁靳于冲方祯打的那个小眼神,妈的用这么一招趁火打劫实在是丧心病狂! 胡天杰颇为不屑地鼻哼哼,结果被祁靳于一脚揣在屁股上,小祁公子挑着眉道,“有意见?” 这一觉用力太猛,伤及了鏖战一夜的深度包裹紧致防空洞,胡兄捂着屁股冷汗直流,“那哪能有意见,做得极好极妙!” 祁靳于满意笑道,“没意见就给我滚回去收拾行李。” …… 为防邪派人抢先一步,大伙稍微整顿了一下于今天傍晚就出发上路。 来时的三个人,去时变成了六个,都他妈能拼车小面的了。 【失落城】 23.前往失落城 斗鸡眼本名岳聘,小名岳狗子,他爹岳大狗生前是白莲花教的艺术总监,副职家具设计师,莲花山庄的花花草草全由他一人灌溉修剪,桌子椅子也是他保修包换,他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与白莲花山庄荣辱与共,一辈子下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岳狗子。 他爹临终前抓着前教主的手请求他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教主重情重意,把岳狗子留了下来。 岳狗子他人残志不残,在白莲花山庄不仅继承了他爹的衣钵,把白莲花山庄打造成了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示范性山庄,还刻苦习武,为教内立下汗马功劳,并连续三年被评为“单位先进工作者”…… 以上简介,由斗鸡眼岳狗子独家提供。 岳狗子称,失落城与其他四域之间皆有结界相隔,所以一般人是寻不到其踪的,但由于近几年旅游业的兴起,失落城人也开始注重和外界的交流,特在东西南北四大域城内设了旅行社,观光吃住娱乐养老一条龙服务,包君满意。 狗子说的旅行社就在城北一条深巷子里,狗子带着众人左拐右拐,再右拐左拐,胡天杰耐不住了,叫道,“就这一条巷子,你都带我们走六趟了,搞神秘也不用这么忽悠的吧!五爷他耍你呢!”一个人未免太没杀伤力胡天杰搬出救兵。 祁靳于十分不想和胡天杰站一队,可确实也转得心烦,把大刀拔出来又架人脖子上,道,“到底哪个房间?” 岳狗子抹着冷汗不敢造次,乖乖带路,走到一家其貌不扬的店门前,敲了三下,两声重一声轻。 屋内很快就有人出来应门,“谁呀?” 岳狗子道,“失落城人。” “对暗号。”里面人道,“天王盖地虎。” 岳狗子对道,“小鸡炖蘑菇。” 胡天杰:“……”我他妈怎么就觉得这个暗号这么熟悉呢,一定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屋内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木门,一张贼眉鼠眼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看样子是这家旅行社的店家了,店老板把几位请进屋。 店内的装潢和门外一样其貌不扬,估计这店里店老板的长相算是唯一的亮点了,岳狗子和店老板交谈了几句,店老板捋着小山羊胡,眼里贼光闪闪,亮出五个手指头,“最低价,这个。” 要不是情况特殊,岳狗子铁定要好好砍上几下才算,奈何外人在场,也不能丢了咱白莲花教的光辉形象,狗子一咬牙,一跺脚,“成交。” 店老板把每一锭银子都挨个咬了遍,确定没假的,这才带着几人到后院去,后院有个露天的马厩,左右各四匹,每一只马都挺拔壮实,毛发亮泽,这还是胡天杰有生以来除了在电视里以外,第一次看到活马,不禁开始想象,自己骑着白马,英姿飒爽地在蓝天下奔跑,耳畔是那铿锵有力的歌曲回荡——我要策马奔腾,菊花依旧… “……”想象到这就此打住,胡天杰屁股猛地一疼,不禁潸然泪下,这首歌的真谛他到今天终于是领悟到了,简直是唱出了他的心声哪。 鲁意发不禁称赞道,“好马好马啊,如果能让我骑着它在风中奔跑一回,我这辈子也算值了。”不仅是他,所有人(除了菊花残的胡同志)都有点跃跃欲试。 店老板笑道,“这算什么?这些都只是皮毛,接下来你们要看到的才是我店的镇店之宝呢!” 岳狗子附和道,“没错,和它比起来,怕是这些所有的都要黯然失色了。” 店老板一拉门帘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起,里面饱含着期待的泪光—— 万众瞩目,星光璀璨下,一只短腿毛驴正卷着舌头捞萝卜吃,哈喇子顺着大嘴一路下来都他妈快流成河了。 众人:“……” 祁靳于眉角直抽,“你家赶路骑驴子走?” 鲁兄是个行动派,这都拔刀而出要上去砍人了,苏大学士拦都拦不住,“这不浪费人表情嘛!” 店老板边躲边解释,“少侠你有所不知啊,这可是我店最抢手的千里驴哟,你看它这健硕的小短腿,底盘多稳,跑起来可是一般四脚动物的八倍之多!” 胡天杰接道,“你说的四脚动物怕不会是乌龟吧?” 店老板摆摆手,“不对,是王八。” “这他妈有区别吗?”胡兄也顾不上屁股疼了,冲上去加入到鲁兄阵队中。 岳狗子又加进去劝架,现场乱成一片,跟批发市场有一拼,狗子道,“误会啊,少侠快手下留情,我们失落城人热爱和平,珍爱生命,马这等生物对我们来说危险系数太大了,倒不如这小毛驴来得亲切可爱,你看这小短腿多调皮…”话还没说完,就被驴兄一蹄子踹歪了下巴。 “……”祁靳于额上青筋暴起,沉声道,“都别闹了,抓紧时间。既然岳兄你是带路人,那我们自然一切都以你的安排为主。” “理解万岁啊!”岳狗子热泪盈眶,冲上去就要拥抱五爷,背人轻松躲开了,五爷率先上了驴车,“赶紧上路。” 这驴车配置十分简易,就是在小毛驴后面拉出一四轮小木板,真正的露天,真正的拉风。 胡天杰坐在驴车上热泪滚滚,天呐,哪家穿越的穿成他这幅德行啊,这种抗战剧里骑着驴车到邻村娶媳妇的既视感是要闹哪样!!! 简陋就算了,还他妈没有安全保障,这驴车根本就不走土路,而是行天道,倒不是这小短腿毛驴有什么特殊功能,道行全在车夫身上,这些车夫全是经过训练的,善于掌握自然五术,能运用风来做风力,加快车的行速,不过正因为如此,有时候风度掌握不够,车有个通病,就是忽上忽下。 六个成年人坐在这么一小木板上显然是有点挤了,连一点多余的地方都没有,又得防着驴车忽上忽下时带来的失重感,一路上可苦了诸位,特别是胡天杰,胡同志昨晚遭受敌方迫击炮的强烈攻击,元气大伤,站起来还好,一坐下来就跟坐到刀山上似的,疼得要命,驴车每一次升起再落下时,那种疼痛感,只能用小言的标准用语来说,那就是撕心裂肺,疼得人家不能呼吸,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 祁靳于把胡天杰给推过去一点,“我说你屁股长钉子了吗?就不能老实坐好?” “还不都是因为你!”胡天杰抓着人衣领子怒斥。 祁靳于眉梢微微挑起,了然,脸上那笑贱得可以,在胡天杰耳边道,“你也太次了,我都还没使全力呢。” 胡天杰都恨不得自己现在还能变成蜘蛛精,跳上去干他丫一脖子血。 看他这么痛苦的样子,祁靳于这变态心情好到极点,难得好心一次,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拿给胡天杰,“来,垫下面坐着就不痛了。” “……”根据丰富的对战经验总结,姓祁的绝没有那么好心,果然,只听祁靳于悠悠道来一句,“这衣服刚才被你抓过,你碰的东西我还真不稀罕。” 胡天杰奋起反抗,大吼道,“那你的黄瓜老子也碰过呢,你他妈也一起不要了吧!” 祁靳于跟摸狗似的拍着兄弟的头,笑道,“不要了你怎么受得了?” “嗷!”胡天杰对天长吼,苍天啊大地啊,谁能救救我这个无助的青年吧!胡天杰修炼了二十几年的厚脸皮到祁靳于这全他妈壮烈牺牲了,胡同志是欲哭无泪。 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贱人就该歹人收啊! 驴车行了一段路,岳狗子半蹲起身子,歪着下巴兴奋道,“失落城到了!” 果然,之间在一片茂密山林中,笼罩着一张巨大结界,随着驴车穿过结界,一座古老的城市出现在众人眼中。 失落城面积极大,其间最显眼的还要属城中那颗大树了,大树上挂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旅游胜地,神秘古城,异界AAA级景区欢迎您! 众人:“……” 岳狗子指着下面某一次道,“师傅,我们等一下就是在这里下车。”话刚说完没多会儿,只见驴车来了个大转向,朝着他指的地方反方向驶去。 24.空中坑爹战 驴车一路急速行驶,离岳狗子所指的地方越来越远,狗子急了,大喊道,“师傅你走错路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绕远路骗老子钱啊,老子可是本地人。” 胡天杰这都要哭了,“瞎蛋!看看你周围!” 岳狗子闻言望去,大为吃惊,不知哪里冒出来两辆驴车,一左一右地将众人乘坐的车围了起来,除了行车之人,两车上一共三个彪形大汉,穿着打扮与魔教一模一样,岳狗子一看对方鞋上的花纹——邪派! 岳狗子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此时再看那赶车夫,眼中万般情绪闪过,只见他起手一把抓住车夫的胳膊,用尽全力……可劲摇人家,“师傅你赶紧加力啊,我们被包围了!” 车夫:“……” 苏大学士直接给人跪下了,“少侠哪,难道非要在他们脑门写上‘我们是同伙’你才能发现他们是一路的?” “啊!!”岳狗子晃若初醒,松开了手,一下跳出去好远。 就在此时,那帮邪派恶徒也开始有所行动,只见他们把驴车渐渐驶进目标,保持在约一个大跨步的距离范围,左手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对另一辆车的两人用奇怪的语言说了点什么,双方互相一点头,然后抄起家伙朝胡天杰他们飞去。 一下多出来三个人,重量翻了一翻,小驴车明显承受不住,开始直线下滑,赶车的那位用了好大内力才重新聚集了风力使之平稳下来。 战斗就在你来我往中展开,岳狗子心想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怂啊,怎么说他也是白莲花教的“先进工作者”啊,得时时刻刻为集体荣誉着想,一看方姑娘正被邪派恶徒连连攻击,兄弟冲上前去,英雄救美,“姑娘我来!”然后抛出暗箭去,只见那暗箭直直从邪派大汉身旁飞了过去,不偏不倚。 大汉:“……” 方祯:“……” 还没告一段落,就听不远处一个惨叫,右边那赶车的邪派兄弟不幸中箭,光荣便当。另一个见了,连忙赶着驴子躲远了。 岳狗子气沉丹田一声吼,“小子哪里逃!”说着又抽出一支暗箭朝左边那赶车的兄弟刺去,然后正在和鲁意发鏖战的兄弟膝盖中了一箭。 众人:“……”这歪打正着的功夫是哪派的绝学啊我次奥! 所有人中就只有胡天杰和苏学文俩人不会武功,不能打人家就算了吧,还得时刻注意战况避免误伤,个中艰辛是外人所无法理解的。 这不某邪派汉子挥刀过来没掌握好力度,差点劈到围观的苏大学士,幸亏大学士他那当口脚软,身子矮了半截,这才躲过一劫。 胡天杰观看着一切,心如止水,只见他悠悠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板砖来,在手上来回掂了掂,这板砖是他出发前在客栈外面顺的,本来是打算留着趁姓祁的哪时不防备,偷袭他用的,笑话,祁狗占了他便宜,兄弟怎么着也要把他打晕了,用一晚上破了他一生的天真无邪才算圆满,不过今天遇到突发状况,看来这板砖的初拍是不能留给祁靳于地方大脑袋了。 胡兄稍一运气,抄起板砖就朝赶车的头上拍去,“奶奶的,这都要大闹天宫了,你丫还赶背对着赶车,真他妈当自己隐形啊,你可长点心吧!”说着又补上一砖头,赶车的邪派兄弟脖子一直,倒了下去。 没有了车夫的扶持,那驴车就是一凡物,只见小毛驴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小短腿,而后“啊嗯”了一声,连驴带车一起坠了下去。 …… 此时地面上正搭着台子演戏,今天是《洗衣大婶和卖鱼老叔》话剧的最后一出,男主角正竖着三根手指头冲女主角发誓道,“我要是骗了你,现在就从天上掉下来一头驴子砸死我!” 刚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只毛驴和一车人全掉在他面前,那场面,堪比盘古开天辟地,男主的三根手指头还笔直地竖着,看着掉下来的几位眼睛都直了。 本来看得索然无味的台下观众一下子沸腾起来,“好好!道具太逼真了,震撼震撼!” 说着台下鲜花银子手绢齐齐扔了上来,观众们热切地期盼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妈的你以为喝冰红茶呢,还再来一瓶! …… 大家刚从这么高的空中摔下来,都有点震晕了,祁靳于扶着额头坐起来,正好看到自己面前的邪派恶徒也爬了起来,五爷正待寻刀对击,只见兄弟背后突然冒出一块砖,然后毫不犹豫地拍在了他脑袋上,邪派兄弟又晃了几下,真正歇菜了。 祁靳于看清楚人,绽开笑来,“胡兄好功夫!” “客气客气。”胡天杰回笑过去,心想:下一个就是你了。 这时大伙也出不多清醒了,除了胡天杰拍晕了的那俩,以及被岳狗子误伤的那位,总共还剩下三个,其中一个膝盖还中了一箭,我方占了压倒性的优势,几个人稍作调整,又开始新的战局。 苏学文爬到胡天杰身边来,称赞道,“胡少侠好身手,如此奇特的武器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想不到小小的板砖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胡天杰一直都挺不待见苏学文的,原因嘛,以前提到过了,自己翻。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夸他了,身为心胸宽广的大丈夫,胡天杰也是敞开心扉接纳了人家,“其实一小板砖能有什么用,关键还是靠我那健硕的体格和强大的内力。” 苏学文望着胡天杰那一身排骨,赞叹道,“少侠的体格果然健美!” “是健硕。”胡天杰纠正他,换了副磁性的低音道,“如果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苏学文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胡天杰低头躲过祁靳于的飞毛腿,抬眼和对方互瞪了一眼,不理他继续吹,“不过这武功最考验人的臂力和耐力,你肯定不适应,我家乡还有好多盖世绝学,要不这样,我教你个别的,呃……”胡天杰想了会儿,“我就教你掐架吧!” “掐架?” “没错,这功夫不用大量流汗,干净卫生,不累人,只要你够愤世嫉俗,嘴够贱,下一任掐架王铁定就是你了!” 上回飞毛腿没使成功,小祁公子不甘心,这次又补了一脚,正好踢在胡天杰腰眼子上,“要吹牛滚边去,别影响我操作。” 胡天杰冲他龇牙,这姓祁的还真他妈装,看不顺眼哥你就直说,哥离你七八米远还能耽误了你操作?胡天杰就搞不懂了,这祁靳于平时彬彬有礼的,怎么一到了他面前就各种无赖耍流氓,一天不踹他七八回就不舒坦似的,妈的,老子是毽子你当健身哪! 胡同志这正义愤填膺呢,忽听身后传来高亢的女声,“是哪个王八羔子的砸老娘场?”随后,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出现在被驴车摧毁的戏台子上,嘴上叼着一支笔,狠狠道,“兄弟们给我抄家伙!” “得嘞!”只听参差不齐的应答声起,而后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手上抄着锅碗瓢盆,扫帚鸡毛掸,气势汹汹地向胡天杰他们逼近。 …… “女英雄冤枉呐,这事不赖我,我就一拍板砖的,你可不能错杀好人啊!”胡天杰扯着嗓子在地窖中喊。 祁靳于听得耳朵都长茧了,一脸不悦道,“你能不能清净会儿,放个屁的功夫你都喊八九回了。” “……”胡天杰侧过头去瞪和他背靠背绑着的祁靳于,改口道,“就算你不放过我,也请求你别把我和这死基佬绑一块儿啊!” “……” 祁靳于就着顺手,使劲一掐胡天杰屁股蛋,“我还不乐意呢。” 胡天杰往后一倒头,狠狠撞在祁靳于后脑勺上,“我谢谢你不乐意啊。” 这俩人你来我往,简直是在借斗嘴之名不知羞耻地秀恩爱,这让围观群众是看得冷汗直流。 “咳咳,那啥啊……”鲁意发正想着措辞想让二位注意点市容,词儿还没想好,胡天杰倒先悲嚎上了,“嗷……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别人穿越当王子,老子穿越当孙子,别人把妹我搞基,别人骑马我骑驴,别人勾心斗角忙登基,老子非得和个死基佬蹲牢里,老天爷,你玩我的吧!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模拟人生操蛋坑爹刷下限版?!” 胡同志这一段控诉字字泣血,感人肺腑,引人深思,勾起了岳狗子的共鸣,心中的哀伤之情泛起涟漪,狗子抽了几下鼻子,“教主……” 眼泪还没下去,和他绑一块的方姑娘怒道,“不准哭。” “……”姑娘这一声铿锵有力,霸气侧漏,岳狗子同志连连抽了好几下气,眼泪愣是不敢下。 这时,地窖的门来了,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大汉,一脸坏笑地向胡天杰和祁靳于走去。 25.桌面上谈判 那几个大汉长相极其之猥琐,特别是脸上挂着的银笑,实叫人作呕。胡天杰一看这仗势只觉顿时天崩地裂,难道说这就是小说里最邪恶最无耻最无下限毁人无数的强X情节?! 胡天杰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里面所有人就数他长得最乖巧最可爱了,这些禽兽绝逼是冲着他来的,胡天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壮士止步啊,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们千万不要被欲望蒙蔽了心,我我我有狐臭还有香港脚,最主要的是我都便秘三天了,绝对的重口味啊!” 胡天杰把目标一转,“要不这样,你们看和我绑一块这个,白衣翩翩,英俊潇洒,多拉仇恨,所以要X就X他吧!” 众躺枪猥琐大汉:“……” 大汉甲汗道,“兄弟你是天雷滚滚三观不正狂撒狗血小黄书看多了吧?” 这回换胡天杰无语了,“……” “哼。”祁靳于鄙视道,“龌龊。” 胡天杰脸上挂不住,粗着脖子狡辩,“怎么?大部分小说正常走向都这样,我他妈怎么知道自己这次穿越走的是非主流路线!” 祁靳于压根不停,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胡天杰最恨别人给这种态度,真要是能骂上几句还好,光这样阴阳怪气的哼哼,还真他妈让人尴尬。 大汉甲吩咐其他几个,“把他们两个先带走。” 于是乎,胡天杰和祁靳于被蒙了双眼架出了地窖,左拐右拐,然后听下,身旁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屋内传来熟悉的女声,“进来。”接着二人被取了眼罩退了进去。 这屋子是个大厅室,构造布置和一般帮派堂会大同小异,左右两边各放三把椅子,为地座,正中间天位设一把虎皮大椅,而当时下令绑了胡天杰他们的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正斜靠在上,翘着二郎腿审视着堂下人,嘴上叼着的笔换成了烟袋,抽得“滋滋”作响。 胡天杰一看到她,忙不迭地跪下来申冤,“女英雄冤枉呐,你那戏台子真不关我们事!” 胡天杰这一跪,也没个通知,毫无预兆就来,这可苦了祁靳于,小祁公子和他背靠背绑着,胡天杰这一跪,平衡一下失控,公子被拉得一下扑在了胡天杰身上,两人顿时滚做一团。 “……”女英雄估计也是头回碰到这样的肉票,话都还没问上,他俩倒是先滚上了,滚得这叫个难舍难分。女英雄咳嗽一声,下令道,“先把他们给我分开了绑。” 待把两人分开了,女英雄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这事不赖你们,那赖谁啊?我总得找个冤大头吧。”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听我给你捋一捋啊。” 接下来的时分,胡天杰声情并茂的感情丰富的用词深切的把事情的经过半真半假地给女英雄道了出来。 女英雄听后呷了一口烟袋,道,“也就是说,那三个穿黑衣的才是砸了我台子的人。” “可不是么。”胡天杰猛点头,“我们啊只是来失落城旅游的,和你无怨无仇怎么可能砸你台子呢,你看我长得像坏人吗!”说着推出一脸由抠鼻痴汉独家赞助的绝世笑颜来。 女英雄:“我看像。” 胡天杰:“……” 没办法谁叫哥们长得磕碜呢,胡天杰的又把祁靳于扯进来,“那你老我旁边这位,眉清目秀,一身正气,像是那种喜欢骑头驴子砸戏台子的人么?” 女英雄看了几眼祁靳于,倒没说什么,而是把话锋一转,“也不对,我们失落城的旅游开放时间只是早上到傍晚前,过了戌时行社就不再接游客了,你们怎么是晚上来的?分明在撒谎!” “这………”胡天杰向祁靳于求助,小祁公子却是一脸幸灾乐祸地围观,跟看大戏一样。 胡天杰心里气愤,就知道和姓祁的巴不得他去死,胡天杰心下决定,怎么也要把这孙子给拉下水,“事关性命,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们是来度蜜月的。” “……”祁靳于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胡天杰眼神一换,变得千娇百媚,欲休还迎,对女英雄道,“我和我家大官人相爱多年,可一直苦于社会的舆论而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你知道的,同性恋一直不受外人的接纳,我和我家大官人是突破了重重难关才决定在一起的。”说着不忘作痛苦捶胸状。 祁靳于:“……” 胡天杰继续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最爱的人在茫茫苍天下手拉手走着,所以我们决定来了失落城,这个没人认识我们没有流言蜚语的地方。” 女英雄显然不信,“这和我说的你晚上进到失落城有联系吗?” “当然有,大大的有联系!”胡天杰流出几滴鳄鱼泪,“虽然有几个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的支持,但我们还是不敢在大白天秀恩爱,旅行社的老板看我们可怜,这才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趟浪漫的夜空之旅,可谁想,半路遇上了万恶的劫匪,我的命怎么就这么曲折呢!大官人快来安慰我!” 和胡天杰度蜜月的身为他家亲爱的大官人的小祁公子此时此刻的表情还能再自由飞翔点吗?! 得不到回应,胡天杰又大喊了一声,“大官人呐!” 为大局着想,祁靳于只得努力克制着自己抽个不停的嘴角,配合道,“他说的的确如此,造成此次结果的是那些劫匪,我们理应没有什么责任,但是如果小姐你不能接受的话,我愿意补偿一小部分,还望不要再浪费我们来之不易的假日了。” 女英雄此时已经听得潸然泪下,“好感人,真正的爱情就该如此面对众多的流言蜚语也能携手同行,嘤嘤,这是我听过最…”说到此处女英雄脸色一边,面目狰狞道,“这是我听过最扯的蛋了,小子也不看看老娘是谁,老娘一搭台子唱戏的,什么样会演的没见过,就你这两把刷子跑老娘面前摆起谱来了,告儿你,补偿我一个不差都会要回来的,口供没对完之前,你们一个也甭想走!” 女英雄手往右后方一摊,道,“大侄女,给我看看你记的口供。” 这时两人才发现,上面还坐着个人,穿着暗色的衣裙,蓬乱着头发,阴气沉沉地把手上的口供本递到她大姑妈手上。 女英雄趾高气昂,炫宝似的念了起来,“唐门公子温柔地拭去情儿眼角晶莹滚烫的泪珠,此时心中万般不舍交集起来……” 胡天杰:“……” 祁靳于:“……” 女英雄:“……”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女英雄一本子过去劈向她大侄女,“让你给我记口供,你写的这是些什么!” 她大侄女轻松地躲过攻击,风轻云淡道:“我是一个作家,你不能剥夺我写作的权利,刚才我记到一半的时候灵感来了,灵感如高朝,过会儿就没了,为了我的读者,我当然得马上写下来。” 她姑妈脸都绿了,“去你一家的读者,你看你写了这么久,就对面街墨宝斋的老王头天天惦记你,昨天碰到还和我说呢:你家侄女小说写到哪了,叫她别到处乱跑抓紧着写,我这个月笔墨纸砚的销售量可全靠她了。” 大作家不为所动,“你就可劲打击我吧,我相信总有一天遇上我的伯牙的。” 女英雄这都恨不得把她侄女的脑袋给敲了,看看你们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搭的,“我这是打击你么?我算是够支持你的工作了,你看你写的那些烂剧本,我全力配合的让我的演员来演,十回你都能砸我九回场子,想当年我‘小当家戏班子’也算是城内的大牌了,让你叫给我毁的,现在免费送票还搭签名的都没人来看,老娘这都要负资产了,我还叫打击你?” 女英雄累感不爱,叹气道,“要是谁能让我的戏班子起死回生,我一定感谢他八辈祖宗。” 胡天杰一听这话,有了想法,高声道:“原来大家都是文艺工作者啊。” “现在不是你多嘴的时候。”祁靳于低声提醒他。 胡天杰也低声回过去,“放心吧五爷,瞧我的。” 女英雄和她大侄女面带怀疑看他,“你也搞艺术?” 胡天杰一砸嘴,装模作样道,“那可不是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真人不露相’,向我这种真正的艺术家一般凡人当然是看不出来的,刚才听了二位的对话,了解到你们的戏班子现在遭遇了经济状况,我这人爱才,不忍心看着伟大的艺术之花在金钱这等俗物面前凋零,所以我决定帮你们一把。” “……” 女英雄十分果断,“大侄女,给我一毛笔戳死他。” 大作家横她大姑妈一眼,笔这等神圣的东西,怎么能用到这么血腥的地方呢,实在太侮辱艺术了,不过不照办的话,她大姑妈下回就不给她买墨宝了,大作家妹子最后还是输在了世俗上,举着笔向胡天杰逼近。 胡天杰急了,也不咬文嚼字了,直接道,“让我给你们编一处戏,赚了归你们的,赔了,归我……老公的,我老公可有钱了,要多少他都肯给,对吧,老公。”胡天杰含情脉脉地看祁靳于。 “……”小祁公子面色不改,“我真不认识他。” 大作家妹子闻言继续逼向胡天杰,胡同志连忙解释,“大企业家都是低调的,他总是心口不一,等会他一定会给的,你们相信我,给我三天,我保证让你们大赚怎么样?” “午夏,慢着。”女英雄终于出声,道,“我给你两天。” 26.神剧诞生记 三个人,一男两女,围坐在大桌子边,桌面上铺着一张大纸,上面画着层次分明的树状图,图标上那一长串《就如何东山再起然后称霸戏坛建议书》字样亮瞎人狗眼。 胡天杰用笔在图标最下方一层画了个勾,道,“想要红,改名是关键,在我家乡大多出名的明星都改过名字,一个好的名字能够让人眼前一亮,并且会牢记在心,所以名字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你听听你们戏班子叫的名,‘小当家戏班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新上市的干脆面呢,嗯…敢问女英雄芳名?” 虽然自己取的名字遭到嫌弃女英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过既然都答应了让人家全权负责两天,自己也不好表露太多的负面情绪,只得如是道,“铁娘。” 胡天杰抱拳,“铁娘好,你这个名字之霸气侧漏啊,我看这样,既然这是你的戏班子,倒不如就借用你的名字,就叫‘铁娘子戏班’,多霸气多威武,你看如何?” 铁娘称赞,“好名字,深得我心。” 她作家侄女可不能苟同,午夏姑娘嗤之以鼻,“多俗啊这,搞得跟上战场一样,要我说还是叫‘你的微笑我的心’真挚一点。” “诶,话不能这么讲。”胡天杰一罢手,“你们戏班子现在主要面对的是光大老百姓,从基层出发,名字不能叫得太风花雪月,你看这‘你的微笑我的心’,别人笑几下你心就献给人家了?小心人家里老娘们上门砸场子说你小三破坏人感情!” 铁娘鼓掌,“说得太好了,深得我心。” “……”午夏气结,这俩人一唱一和,到底谁是谁大侄女啊,果然在金钱的诱惑下,亲情亦会变得不堪一击,看来自己还是又一次败在了世俗面前。 还是小祁公子英明,早早远离了这喧嚣,自己坐到窗边悠悠然吹起晚风来,不过举凡特异独行的人都不免惹人争议,这不铁娘开始八婆起来,“我说你家老公怎么就这么不合群哪?” 胡天杰头也不抬道,“他们大企业家都这样,必须得会装深沉,你别看他这样冷冰冰的,到了床上那叫一热情似火。” 铁娘睁大眼睛,“你别告诉我你俩是你在上啊!” 胡天杰一挺胸脯,“那可不,我也知道这逆了你们西皮,可木办法呀,谁叫杰哥我天生……哎哟!”话还没说完,就被祁靳于一个东西飞过来,打在他右屁股蛋上,疼得他一下从椅子上跳起老高。 铁娘和午作家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胡天杰还没说什么倒是祁靳于开口道,“让二位受惊了,我娘子患有间歇性羊癫疯,时不时就会如此。”话一落,铁娘和午夏双双鸟兽散。 胡天杰愤慨万千,回过头去怒视祁靳于。 姓祁的端坐在窗边,手里掂着一颗鹅卵石,仰着下巴看他,而他的面前放着个盆栽,一盆子里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胡天杰咽了口唾沫,心中的怒火难平,身为堂堂男子汉的胡兄决定遵从老祖宗的话——好汉不吃眼前亏! 所以哥们忍了,只得捂着屁股乖乖回头冲二位小姐解释道,“你们别听他瞎说,看我拿笔拿得这么稳,像得羊癫疯的人么,来来,大事要紧,我们继续。” 铁娘和午夏又观察了好久,这才坐了回去,铁娘道,“想不到你老公还挺有幽默感的嘛,你们小日子一定过得挺有乐趣的吧。” 胡天杰忍着疼应付道,“一般一般,凑合过,刚才咱说到哪了?” 午夏回道,“你的微笑我的心。” “哦对。”胡天杰一拍脑袋,“都说了这名字没戏,决定好了就叫铁娘子,完了我们再说说剧本,这剧本哪就是一部戏的精髓了,题材必须新颖,剧情必须狗血,发展必须曲折,有了这几条我保证你们戏班子不想红观众都不干!” 铁娘都迫不及待了,“那要怎么个编法?” 胡天杰道,“近期重生挺火的,红楼系列也不错,干脆我们就把这两个题材结合起来,来个《重生之我是林家黛玉姐》,就讲林黛玉死了之后又重生回去了,本想一心和宝玉哥哥重拾爱旅,谁知却阴差阳错夺走了各大王爷的青睐,让王爷们为她斗得死去活来,就差没把天给捅破了,最后黛玉不堪纠缠,削发为尼,宝玉伤心欲绝,最后哭死了,各大王爷们无法接受,双双加入搞基大军,结局全灭,你们看这个如何?我们要借用经典,然后再颠覆经典,嗳我说了半天你们知道我说的是那本小说么?” “知道。”午夏道,“不就《红楼梦》么,好几百年前我们这穿来个清朝的,叫曹血情的,以前就在茶楼里说书,说的就是这,当时我可是忠实书迷不过后来人家火了,入场票太贵,我买不起就没再去听了。” 胡天杰汗颜,想不到这老头子穿这来捞金来了,“既然原作者在这,考虑到版权纠纷问题,我们还是换个,嗯……那就清穿吧,这可是近几年长火的电视剧题材。 “剧情我都想好了,背景就定在康熙年间,九龙夺嫡那时候,女主角是个穿越人,穿到了清朝八王爷府当大小姐,然后和八爷四爷发生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然后四爷当上了皇帝,和女主之间发生了矛盾,从此不想见,最后女主死了,四爷伤心欲绝,从此四爷的小心眼里只有这个美丽的姑娘,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几年后四爷大选秀女,碰到个和女主相貌相似的姑娘,叫针还,将她纳为妃子,谁知道后来这娘们和小叔子混在了一起,还害死了皇帝,最后当上了老佛爷,老年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让她上了一辈子火的丫头,叫小燕子,人称怀猪格格,那猪格格又和她的孙子搞上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部剧融合了当下最流行题材:穿越纯爱宫斗侦探伦理的神剧就此诞生,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步步惊心针还传之怀猪格格燕儿翩翩飞》,你们看如何?” “……” 这一长串话信息量过大,淳朴的失落城人民一时还没捋过来,缓了好半晌才整明白,不犹地拍手叫好,铁娘道,“神剧神剧,故事曲折多舛,精彩绝伦,狗血都能撒满整条街了,深得我心。” 大作家也不得不折服,“好高超的脑回路,听得我麻爽麻爽的,胡公子我要拜你为师。” 胡天杰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道,“过奖过奖,为人民服务么。这还不是关键,知道一部剧的灵魂是什么吗,那就是导演,二位请好了,放心交给我这个国际名导吧。” …… 就这样,由国际大导演胡天杰精心编排,小当家…不,铁娘子戏班倾情出演的年度大戏《步步惊心针还传之怀猪格格燕儿翩翩飞》于两日后正式开幕,当天铁娘子戏班门口设了个大海报,上面画着几个穿清朝服的爷们娘们,旁边用大楷体写着——导演:胡抄抄,编剧:胡抄抄,演员: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等。 如此标新立异有震撼力的宣传海报一经推出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短短一支烟的功夫,门票一抢而空。 只见新搭起来的戏台子上挂着两张大红被单,分别由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拉开,胡天杰衣衫整齐地站在红被单后面,手拿一根擀面杖充当话筒,激情四射,“正宗好凉茶,这宗好雷剧,欢迎收看由凉茶领导者‘老王家的鸡’独家冠名播出的年度大剧《步步惊心针还传之怀猪格格燕儿翩翩飞》,我是这部剧的导演兼编剧,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与您度过快乐精彩的时光,本场地设有凉茶摊位,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保你喝了一杯想两杯,具体位置请见你们的右方。” 现场观众顺着胡天杰的手望过去,只见一片空地上摆了个凉茶摊,小祁公子冷着一张脸在那里坐阵。 胡天杰继续道,“前五十名观众可以免费和英俊潇洒风韵翩翩的摊位老板握手,女性观众福利更多!” 现场一片欢呼,大波女观众齐齐向凉茶摊靠近,小祁公子恶狠狠地盯着胡天杰,那小眼神只恨不得把胡同志给戳出几个洞来。 女观众们一一握过手后,拿着凉茶心满意足地回了座位,最后一个是个大叔,捂着老脸对祁靳于道,“大侠我可以和你握个手吗?” “……”祁靳于此时此刻的表情还能再自由飞翔点吗!!! 只听现场一声大鼓声起,胡天杰清亮的嗓子响起,“下面请各位观看第一场——知性女人成马下魂,一觉醒来成妙龄女。” 大红被单一下拉回去,接着又拉上去,台上演员准备就绪,大戏即将开始。 27.收视真冠军 只见戏台出现一个衣袂翩翩的女子,她面若梨花,淡泊如水,后面有个低沉的画外音陈述道:她叫张兰,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当代女性,而今天她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张兰独自走在大街上和黑夜分享着她的悲伤。 台上的女演员抬头四十五度地在大街上,一脸蛋蛋的忧桑。连观众们也不禁沉浸在她的悲伤中。 画外音继续交代:他走着走着,突然一辆马车急驰而来。 胡天杰在后台喊,“吩咐你们准备的马车呢?快上呀!” 铁娘摧道,“上道具上道具!” 在失落城,马这等生物是只有皇家才有的,小老百姓上哪找去所以只得拿上次掉下来的小毛驴子代替,工作人员拍着驴屁股把它往上赶,急驰的马车变成了撂撅子的驴大哥,胡天杰那个尼加拉瓜大汗啊。 不过那女演员还真不愧是科班出身,驴子一过来,姑娘立马捂着胸口痛苦倒地,然后咽气。 胡天杰抓狂,“撞的是头,不是胸,你捂着胸是要闹哪样?” 大被单一放一收间,戏台上已经多了一张床,女主正躺在床上,旁边围了一杆丫鬟,兴奋道,“格格醒了,快去禀告八爷。” 台下好几个老姑妈小媳妇羡慕到不行,老姑妈道,“一睁眼就成了格格,我也好想你来一次。” 小媳妇感叹道,“可以我家里没有驴!” “……”几个女同志一下回到现实,不由得唏嘘。 于是乎,实际上三十好几的大龄女青年摇身一变成豆蔻少女,整天装傻充愣扮可爱,很快就和她温柔有才的姐夫哥八爷勾搭在了一起。 其中还是有几个观众是理智的,“哇靠,这也太奔放了吧,竟然抢自己姐姐的男人,光腚总菊大人没有砍了这剧?” 那几个老姑妈小媳妇显然已经成了死忠,不服道,“你们懂什么啊,人家这叫真爱!” 倒是有不少男同胞一脸羡艳,“这好事咋就轮不到有头上来呢。” 大家反响热烈,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谁知道正在兴头上,那杀千刀的破被单有放了下来,胡天杰和铁娘手挽手走了出来,胡天杰道,“朋友们,每当你们看戏时就有这种感受。” 铁娘接话茬,“剧情越精彩我们就越兴奋。” “越兴奋就越想找点东西来缓解这种感受。” “以前没有什么办法,当你走进我们铁娘子戏班,遇到了它——” 胡天杰和铁娘展开手向戏台左方,“嚼不烂葱卷饼,选用上好的面粉揉合而成,配上新鲜的大葱,包你吃得过瘾,吃得满意,一个嗝能熏自己三跟头!” 戏台左方,午大作家正可怜巴巴地在那里卷着大饼。 胡天杰又道,“前五十名观众可以免费得到文坛新秀玉女掌门写手铁午夏的纯情玉照,机会不容错过!”说完,只听地震山摇,观众席上已无一个雄性生物的踪影。 祁靳于对于这种遭遇十分感同身受,虽说胡天杰这种赚钱的方式有点卑鄙,不过小子倒会迎合消费者的爱好,捞金确实有一手,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小祁公子端起一碗凉茶喝了口,心里却颇想笑,不知道这算不算胡天杰最大的本事呢。 “那个……”刚才那位大叔锲而不舍,“大侠,我可以和你握个手吗?” “……”祁靳于一手震碎了茶碗,大叔一惊,捂着脸逃开了。 待大饼销售一空,大戏这才重新开始。此刻已经进去了第一个高朝点,天真烂漫的女主因为八爷不是天生主角命的理由和他提出了分手,明明是她提出来的,丫倒成了受害者,整天以泪洗面,大半夜不睡觉抽风跑到荷花溏去划船,然后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 没错,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死了几百年还能复活过来在电视机跑几个片场的雍正帝四爷! 大批女观众对着台上那秃了半瓢的男子尖叫道,“啊啊,四爷啊!”要不是那演员身高不错,别人还以为郭四娘又发新书了呢。 这时又是画外音:荷塘这一晤,让若西(也就是张兰)互生情愫,没几天就陷入了热恋期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俩以为可以相伴到老时,意外发生了。 画面一转,女主和四爷在大街上玩你追我跑的狗血戏码,女主笑得满面春风,“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四爷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淘气,看你往哪跑。” 忽然,那头驴子又冲了出来,一下撞飞了娇柔的女主。 然后是五爷悲痛的大喊,“若西!!”叫得在场观众蛋疼奶酸。 不过,女主倒没死,就是破了相,女主为了不让保留自己在四爷心中的美好形象,走李夫人对汉武帝那一套,与四爷老死不见,后来四爷当了皇帝,而女主在某天照镜子时,没承受住,被自己吓死了,只留给了四爷一个木盒子,里面有四爷送给她的掏耳勺和一张她的绝笔信,上面只有堪堪一行字——我们要遵守交通规则,以后不在大街上忧伤地抬头四十五度和狗血地你追我跑。还有,帮我杀了那头驴子。 “啊!!”皇帝抱头痛哭,鼻涕眼泪都糊到一块去了,“若那个西啊!” 这是本剧最虐心的一部分,也是胡导和众演员拍了一晚上才有的最佳效果,成绩十分理想,战场哭倒一片,有几个玻璃心的直接哭得不省人事,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演,谁知那破被单又放了下来。 有人急了,破口大骂,“干什么,怎么又挂起来了,晒尿布呢!” 在观众的群情激愤中,胡天杰挂着一脸欠抽的笑走了出来,道,“好戏不怕晚,慢工出细活,相聚的时刻总是短暂的,今天的节目到此就结束了,下面的剧集排到了大后天,具体时间请关注我们的公告,为表谢意,下面由我来为大家带来动感舞曲一支,音乐!” 后台开始敲锣打鼓胡天杰在台上都快扭成麻花了,“爱情的路上鲜花开,处处放光彩……观众们都嗨起来吧,跟着我唱,你说爱爱爱,爱情变成了买卖,你说怪怪怪,男人不坏女不爱~~” 现场气氛发到最高点,所有观众跳下观众席跟着胡天杰的歌曲摇摆,那场面,凤凰传奇算什么! 小祁公子坐在凉茶摊前,面无表情的脸上实则已热泪滚滚,太不容易了为了这一首歌,他不仅牺牲色相,还得全程观看这么一出雷剧,一切只为了那激情四射,动感十足的城乡结合部发廊乐! 所以说,人呐,就不应该对什么东西太过偏好,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胡天杰这样的不法分子所盯上。 “那个……”老大叔孜孜不倦,“大侠我可以和你握个手吗?” 小祁公子一刀砍在凉茶摊上,黑着脸道,“滚。” 大叔再次一惊,捂着脸又跑了。 …… 此次演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创下了同一时间段各大戏班子节目的收视奇迹,成为当之无愧的收视冠军。 铁娘子戏班也赚得钵满盆满,笑得铁娘下巴都回不去了。 第二天大早,胡天杰在吃早餐,铁娘捧着《失落城日报》笑眯眯坐到人身边来,拖着下巴道,“胡导快看,你都上头条了。” 说着把娱乐版摊给胡天杰看,只见报纸上一页全是昨天的神剧报道,标题为——天才出少年,当失落城来了个胡抄抄。 胡天杰:“……” 铁娘道,“艾玛哥你现在老火了,都有自己的粉丝团了,就今天一大早推咱们戏班子门口,流着眼泪的喊你名字呢,我给学学啊…”铁娘清清嗓子模仿起来,“抄啊,抄抄啊!我抄,我抄最帅,我抄最酷,我抄赛宇宙!” 胡天杰:“……” 他说怎么一大早就听见外面抄来抄去的,他还以为妇联的在骂街呢。 胡天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谢谢老板娘带来的好消息,只要一切你满意就好。” “满意,太满意了我。”铁娘猛点头。 “你满意我就满意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胡天杰提醒她,“那补偿的事。” “去他一屋的补偿,您就是我的大恩人,我哪还能管你要钱哪。” 话是这么一说,可铁娘倒没有走的意思,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偷偷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胡导,你那企业家老公呢?” 一提到祁靳于,他就嗓子眼疼,胡天杰面部抽搐了几下,道,“房间里帮我看剧本呢。” “哦。”铁娘放心了,声音大了点,“是那啥,有不少女性观众反映买凉茶的小哥太帅了,希望他也加入到戏中来,还说不采纳她们的意见就不看我们的戏,我们也是讨口饭吃,所以我想…你看能不能…” “不行不行。”胡天杰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啊废话,昨天因为骗祁靳于帮忙摆个凉茶摊,姓祁的晚上愣是让他在房门口唱了大半宿的歌才放他进屋,哥们现在嗓子都还疼,你说要是再让他上台演戏……胡天杰咽了口唾沫。 铁娘这次是下定决心来的,咬牙道,“只要你让你老公上台演出,我们戏班子股份你二我八。” 胡天杰摇头。 “……”铁娘一跺脚,“你三我七总行了吧。” 胡天杰还是摇头。 “……”铁娘豁出去了,“你四我六,不能再分了,我还有一大班演员要痒呢!” 胡天杰的初衷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永不抗拒生命交给我们的重负,才是一个勇者”嘛,胡天杰和铁娘达成协议,“包在我身上。” 28.尔康的逆袭 前一秒还合作愉快,后一秒胡天杰只恨不得扇自己七七四十九个大嘴巴子。意志薄弱啊,令人发指啊,竟为了这么一点点小诱惑,就拜倒在罪恶之花的脚下,胡同志他对不起党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呐! 你说要是让祁靳于知道了,指不定得剥下他一层皮来。想到这胡天杰就疼得腿肚子转筋。 不过一转念,胡天杰又喜滋滋的了,这可是他穿越来的第一个企业啊,想成为一个成功的穿越者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笑话,将来的“穿越者学术交流大会”上,让自己谈经验,哥们不可能说老子上树掏过鸟蛋,骑着驴子奔腾,看过少林和武当打群架吧?尼玛跟搞杂耍似的,多跌面呐,怎么也要来上个能拿出手的。 这厢码定了,喜色刚上眉头,可脑中一下闪过小祁公子那张阴生生的脸,胡天杰又愁眉苦脸起来。 就这样,胡同志在一喜一愁的复杂情绪中熬到了夜晚。 胡天杰走一步退三步以蜗牛的速度爬回了房间里时,小祁公子正悠哉地坐在躺椅上,闭着眼似在假寐,胡天杰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关上了房门。 因为俩人对外宣称是突破世俗死乞白赖也要在一起的苦命鸳鸯,铁娘这么冰雪聪明充满女性光辉的人当然得给小两口制造相处机会不是? 胡天杰看自己咳嗽那一声的时候,祁靳于眼皮子动了一下,就知道丫肯定没睡,自己麻溜搬了根凳子,坐到祁靳于身边去,狗腿道,“五爷睡着呢,我给你捶捶腿吧。” 祁靳于把脚一晃,让胡天杰落了空,五爷眼睛都懒得睁开,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不吃这一套。” 胡天杰一把抱住他大腿,声撕力竭,“伟大的五爷啊,求你发挥一下雷锋精神,倾情加盟我的剧吧!” 祁靳于起身就要走,胡天杰抱着人大腿不松开,被一路拖着还不妥协,“您就答应我吧,我这可都是为了集体的安危呐,你想想,咱们这叫打入敌人内部,取得信任,到时候一举歼敌,救出我们的同胞兄弟。” 胡天杰死死勒着他不肯放,五爷裤子都快被他扯下来了,气得直拿脚踹他,“别跟我整这些花花肠子,今天你和铁娘的谈话我可从头到尾都听着,要演你自己上,别扯上我,赶紧滚。” 胡天杰脸上被印上好几个臭脚板,气得一火光,跳起来威胁道,“哥们破罐子破摔了,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我就上铁娘那里告你暗自计划闯地窖救人的事!” 祁靳于这孙子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他,那天谈剧本的时候,以为坐在窗前玩抬头四十五度蛋蛋的忧桑,他就不知道丫其实是在记下戏班院的各路结构走向了?笑话,那脑袋左扭右扭的都快赶上维吾尔族同胞跳新疆舞了! 祁靳于笑得慷慨,“欢迎,那你可得抓紧的去了,我顺便给他们来一出‘谋杀亲夫’的戏你看如何?” “……”胡天杰扑通跪到地上嘿嘿笑道,“瞧五爷这话说的,我和你开玩笑的啊,你看我是那种人么,只要你肯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什么都愿意?” 胡天杰一看这事有门,忙不迭点头,“真的真的大大的真!” 祁靳于舔了下嘴唇,“那你让我亲口。” “……” 胡兄手跟触电了一样快速弹开,然后以刘翔跨栏的速度跳出两米之外。 祁靳于轻笑一声,胡天杰就知道自己被骗了,看着姓祁的脸上那得意的神情,别提多欠抽了,这让胡同志不禁想起自己的发小A兄来,那时候他俩都爱玩网游,每次有什么新游戏,A兄都比他先接触那么几天,还偷偷练级不告诉他,等胡天杰开始玩的时候,丫就开始得瑟起来,比如,你现在才玩啊,我玩魔兽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贪吃蛇呢;或者,还玩这呢?我玩劲舞的时候,你还在家里跳跳舞毯吧;再或者,这游戏难度太大,不适合你,我玩LOL的时候,你还在玩给少女换装游戏吧? …… 去你妹的贪吃蛇!去你妹的跳舞毯!!去你妹的少女换装!!! 当时胡天杰真想冲上去给他一个超低无敌霹雳旋风大嘴巴,抽到对方哭天喊地告爷爷才算圆满,今天面对着祁靳于那种久违的冲动又上来了。不过动归动,冲还是不冲,这是个问题。 胡兄这厢犹豫不决定,小祁公子那厢都已经抖开被子打算睡觉了。 胡天杰火气上头,雅蠛蝶,要他放弃这难得的当企业家的机会,他雅蠛蝶!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的,胡兄咬碎银牙,豁出去了。 祁靳于刚准备躺下,只听得一声大喊,胡天杰鼓大鼻孔,瞪大眼睛,怒气冲天地朝他扑过来。 一个驴打滚翻上床,抱着祁靳于就可劲摇,“我算便宜你了,你要亲就亲吧,来。” 说着,俩爪子抓住祁靳于的双肩,闭上眼睛撅着大嘴巴往祁靳于面前送。 也不知道胡天杰晚饭吃的什么,那气味熏得五爷眼睛都睁不开。 祁靳于把胡天杰的脸推到一边,厌恶道,“不用了,求你离我远点。” 胡天杰厚着脸皮,“五爷你别害羞嘛,来给我么么哒。” 祁靳于这都要翻白眼了,一起身把胡天杰压住,拿被子把他嘴给捂严实了,“谢谢的臭嘴,我答应你就是了。” 胡天杰兴奋着要起来,让他得逞了还得了,祁靳于把胡天杰牢牢压住,“答应你是可以,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些事,同意的眨一下眼睛,不同意就两下,听到没有?” 胡天杰眨了一下眼睛。 祁靳于又道,“我看最近你和铁娘的作家侄女走得挺近的,我也没多大要求,只要你想办法帮我弄到地窖的钥匙,如何?” 胡天杰先眨了一下眼睛,接着那眼睛跟抽筋了一样眨起来就没完。 “……”五爷这都咆哮了,“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胡天杰挣脱开压嘴的被子,眨着眼道,“我他妈眼睛进灰了。” “……”五爷脸神经都僵硬了,半晌才重复道,“同意不同意?” 胡天杰皱起眉头,“如此忘恩负义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是……太适合我了!” 祁靳于:“……” “五爷你放心,这事就交到我头上了,包君满意,到时候咱钱也赚到了,人也救出来了,我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 祁靳于都快要被胡天杰那臭嘴给熏哭了,“要鸳你自己鸳去,我没空。” 胡天杰已经达到目标了,心里正美着呢,不管小祁公子说什么都像的改革的春风一样,和谐美好。 胡天杰不要脸地把嘴凑过去,殷勤道,“五爷你看你想演个什么角色?嗯…我看你这么风度翩翩百里挑一才气过人,唯一适合你气质的角色非他莫属,决定了……”胡天杰一巴掌敲定下来,“你就演尔康吧。” 祁靳于显然不知道“尔康”这个角色的神奇所在,毫无意见,欣然答应,然后只管做自己的事,待把被子重新弄整齐了,小祁公子吊着双眼开始撵人,“时候也不早了,胡兄你还是回自己床睡去吧。” 胡天杰一看地上那地铺,无耻地耍起赖来,胡天杰对祁靳于可爱一眨眼,再比个非主流剪刀手,道,“五爷你看我今天和你睡一床怎么样。” “不怎么样。” “别呀,你看地上那么冷,看我多可怜你就怜香惜玉一次吧。” 祁靳于不为所动,叽笑道,“你是香还是玉?” 胡天杰不要脸到底,娇滴滴道,“我是胡香玉。” 祁靳于:“……” 趁五爷还在发愣,胡天杰抓住时机扑过去夺了被子,利利索索躺下盖好。胡同志这招够狠啊,不过五爷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一大脚丫子把人给踹下床去。 胡天杰摔了个四脚朝天,刚好闪到腰,疼得兄弟嘴都嗷直了。 这他妈叫什么?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 第二天胡天杰扶着老腰苦着脸跟在祁靳于后面,铁娘八卦地迎上来,小声对胡天杰道,“胡导受累了,你老公够厉害的啊,瞧着小腰弯的。” 胡天杰都这样了还不忘嘴贱,“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厉害的是我,你不知道昨天我那频率快得,好家伙都快成……” 话还没说完,祁靳掠来一眼,吓得胡天杰就是一激灵,乖乖闭上嘴。 今天要排练的是尔康的姘头紫薇因为矫情综合症又犯了,吵着闹着要和尔康分手,然后尔康苦苦挽留,“难道我们的悠悠谷,我们的‘山无棱才敢与君绝’都是拿来凑字数的吗?你敢说你没爱过我?” 然后就是紫薇哭得梨花带雨地说,“我就是没爱过你,你还是忘了我吧,没了紫薇你还可以找大薇,小薇,赵薇。” 接着就是尔康抱着紫薇来一场激烈的吻戏。就这么简单。 正式开始彩排,祁靳于抽着嘴角把台词念了出来,“难道我们的悠悠谷,我们的‘山无棱才敢与君绝’都是拿来凑字数的吗?你敢说你没爱过我?”念完后连脚汗毛都立了起来。 演紫薇的女演员也进入角色,听完那段话就开始哭,然后一把抓住祁靳于的手,红着脸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想一生跟你走!” 祁靳于:“……” 围观群众:“……” 胡天杰拍着大腿怒斥,“干什么呢?台词有这么一句吗,你要走哪去啊!” 女演员面含羞色,“我不行啊,看到他我不忍心念出那句台词伤害他” 胡天杰无奈,又挑了个冰冷点的换上场。 祁靳于又念了一遍台词,女演员照旧先哭,然后念起台词,“我就是没爱过你……” 胡天杰长吁一口气,终于正常了。 岂料女演员一下倒在祁靳于怀里,娇羞道,“我从始至今都是爱着你的,你感动吗,来吧,尔康,紧紧的拥抱着我!” 祁靳于:“……” 围观群众倒。 胡天杰气得跳脚,“换一个换一个。” “没得换了胡导,这俩是我们这最资深的女演员了。”铁娘有点为难,“而且你老公魅力太大了,一般姑娘挡不住啊,叫我都呼吸困难起来了。” 胡天杰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过,妈蛋,什么玩意,又不是杰克苏小说! 没有演员,戏也无法进行,后天就是演出日,铁娘急得团团转,这时午夏大侄女有了主意。 “我看不如这,要不就让胡导来演紫薇好了,他们俩这么恩爱,演起来绝对逼真。” 铁娘重重点头,“这个可以有,深得我心。” 祁靳于:“……” 胡天杰:“……”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祁靳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胡天杰在后面苦苦哀求,“不要走啊尔康,难道我们的悠悠谷,我们的‘山无棱才敢与君绝’都是拿来凑字数的吗?你敢说你没爱过我?” 祁靳于头也不回,“我就是没爱过你!” 得,演来演去最后变紫薇死乞白赖留尔康了。 29.朦胧初吻记 现场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跌宕起伏悲惨苦情的糟糠妻千里追夫大戏。 胡天杰以他精湛的演技和被祁靳于硬拉出二里地也绝不放手的刚强意志,死抱人家大腿,说不放手就不放手,苦苦哀求,“尔康你不要走啊!难道你忘了答应我的吗?” 用情之深,让围观群众叹为观止。 五爷是个要面子的人,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这多跌份呐,五爷耐着性子把胡天杰扶起来,笑呵呵道,“胡兄快起来,你误会了,在下天生好静,只不过想寻个静处自己一个人看看剧本,揣摩下人物的内心,好将角色发挥到更好。” 胡天杰吊着鼻涕,“可咱俩还得对戏呢。”说着上前一步要抓住祁靳于的手。 后者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依旧笑眯眯道,“这你不用担心了,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是还有其他的戏份吗?你们先抓紧时间排练吧,我先告辞了。” 然后头都不稀得回过来一次,快步走远。 胡天杰在背后喊,“那晚上我们床上见。” 胡天杰这话本意只是想提醒祁靳于今晚他不想再睡地上的,不过现在思想纯净的能有几个,一听和床有关,周围传来一片暧昧的吁声。 “……” 祁靳于此时此刻在想,自己干脆直接回地窖里继续绑着算了。 胡天杰忙完一切已经到了饭点,吃了晚饭顺便到街上逛了一圈,街边卖菜的老太婆还没收摊,一看胡天杰来了硬要塞给他俩超级无敌至尊水晶大萝卜,拜托胡天杰明天一定要给她留张票,胡天杰看着萝卜直流口水,满口答应下来,然后抱着萝卜屁颠颠跑回房间。 屋子里没人,显然祁靳于还没回来,经过这么久的接触不用猜胡天杰就知道他去了哪,特向铁娘借了架梯子,胡兄手脚并用爬上屋顶。 果然,屋顶上那白衣翩翩,正在玩“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除了小祁还能有谁。 胡天杰叼着萝卜须一点点向他靠近。那动静大得都能赶上敲锣打鼓了,祁靳于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待人近了,才叹声气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我不在你睡不着啊?” 胡天杰知道对方挤兑他呢,故作娇羞道,“是呀,大官人你不在,奴家一个人怕黑黑。” 祁靳于耽着他,“要不要我教你一套‘学说人话拳’?” 胡天杰立马无师自通,说话倍顺溜,“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太无聊,特意上来陪你一起谈人生谈未来的么!”说着谄媚地递过去一根大萝卜,“看,我还给你带了宵夜呢。” “你属驴的吗?除了萝卜你能不能换点别的?” “嗳,五爷你可不要看不上这小小萝卜呀。”胡天杰拿起一个来,郑重道,“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它,原因有三,其一,当然是因为它口感好,解渴又润嗓,二嘛,当然是因为它方便携带,占地面积又小,还不怕雨淋不怕日晒,晒干了可以当萝卜干吃,多好,最重要的一点当然是因为它还可以用来防身,你瞧这结实的小东西,敲人也可以敲晕几个呀!你说如果我要带块肉上屋顶,这时候来一人偷袭我,我拿这肉能干什么,和他搭个架子搞烧烤啊?你说说,这萝卜是不是个好物?” “……”胡天杰在那嘚啵大半天,听得小祁公子面部神经严重失调,那小嘴角抽得都他妈快成马达了,好半天才调整过来,小祁公子转了话头,“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 胡天杰断然拒绝,“那怎么可以,身为一个敬责敬业的导演兼演员,我还得和你对戏呢。” 祁靳于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明天不会出任何差错,不过……” 见祁靳于拉着音迟迟不说出来,胡天杰以为他在担心明天那场吻戏,安慰道,“五爷尽管放心,我都想好了,轮到吻戏的时候,你就抱着我转个身,你挡着我背对观众,咱俩来个借位,这不是什么大事。” 祁靳于反笑,“谁告诉你我在担心这个,我要说的是‘不过你答应我的事不知是不是同样有保障’,胡兄你想象力够丰富的。” “……”胡天杰落了个大红脸,硬着脖子道,“五…五爷你放一百个心,明天你就瞧好了。” 祁靳于好整以暇,“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 随着新的一天到来,万众瞩目,翘首以盼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一大早铁娘戏班门口就聚集一众票友,门票门票一经发售便抢购一空,场场面十分壮观,好些没抢到票的直接爬围墙上占位置去了,结果被铁娘一个一个打下来,收了半票价才又放回去。 天刚抹黑,大戏就隆重开始。 上回演到雍正帝痛失爱人,悲痛欲绝,多年来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几年后,皇帝大选秀女,终于遇上了他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针还! 本剧从雍正帝选秀女开始,只见台上稳稳坐着的黄衣男子大手一挥指着前排站着的一众女子道,“中间那位娇小玲珑的可人儿叫甚?” 那女子往前一站,静静道,“民女针还。”在场观众倒吸一口气。 早在胡天杰地剧本刚成形时,铁娘就被针还这个角色所深深吸引,觉得这么个刚强聪慧的传奇女子非自己莫属,所以自告奋勇演了针还。 台下观众倒吸一口气,有观众不禁感叹,“我的娘亲呐,站起来那屁股都有旁边的腰高半截,这他妈还叫娇小玲珑?!” 皇帝是真命天子,眼光当然不能同普通人一般,反正皇上就是爱惨了针还,一时间让她独宠后宫,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皇上的白内障好了,看清了针还的面貌,一气之下把她送去了尼姑庵。 不甘如此的针还努力减肥,在他小叔子的帮助下重返皇宫,处心积虑气死了皇帝,可怜雍正帝英明一世,最后却给人当了这么久的便宜老爸,绿帽子都不用戴了,直接他妈是绿巨人了。 这一场戏曲折迂回,纠结了不少观众的心,接下来就是放松的时刻了,年度最浪漫的逼死穷瑶纯爱戏马上上演! 先是小燕子和五阿哥一场真情告白后,终于轮到了紫薇和尔康。 只见胡天杰上穿一红艳艳的外套下面再配个绿油油的长裙,耳朵上还别了一朵黄色大菊花,此时正哭天喊地“多浪漫啊,我好嫉妒,我从来没有和你一起在山中赏月,一起数过星星,你和晴儿是要气死我么?尔康!” 胡天杰一声落下,祁靳于闪亮登场,样子还是那帅模样,就是鼻孔鼓得有点大,让人不得不正视——这是胡天杰特别交代的,说尔康的精髓就在这俩打鼻孔上。 果然,小祁公子一出场就得到了热烈的欢呼,有不少女观众捂着脸表示,“我发觉我的一颗芳心就要被那黑洞洞的鼻孔吸走了!” 五爷鼓着鼻孔念念有词,“紫薇你听我解释。” 胡天杰捂着耳朵矫情万分,“我不听我不听!” 祁靳于闭嘴,可没一会儿,胡天杰扮演的紫薇又撕心裂肺嗷起来,“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尔康张口解释,“你听我说……” 紫薇又捂上耳朵,“啊我不听我不听!” 尔康又闭嘴,没一会儿紫薇矫情综合症犯,“这是这什么你快说啊!” 尔康再次张嘴解释,紫薇再次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台下有观众看得双拳握紧,青筋暴起,“哎呀,到底听不听啊,尔康你快说啊,再不说孩子都过四级了!” 紫薇伤心欲绝,转身要走尔康苦苦挽留,“难道我们的悠悠谷,我们的‘山无棱才敢与君绝’都是拿来凑字数的吗?你敢说你没爱过我?” 紫薇哭得脸红脖子粗,“我就是没爱过你,你还是忘了我吧,没了紫薇你还可以找大薇,小薇,赵薇。” 到这高朝来了,只见祁靳于上前一把将胡天杰搂进怀里,然后按事先说好的一转身背对观众假装和胡天杰接吻起来。这一出反响热烈,叫好声不断,可突然有个眼尖的观众看出了端倪,奶奶的唯恐天下不乱,大叫道,“他俩根本就没亲!骗咱们呐,太没诚意了,退票退票!”一时掀起千层浪。 “这……”胡天杰有点为难,铁娘在后台冲他摊开两个巴掌,对着口型道,“五!五!分!” 说了就是!胡天杰豁出去了,冲过去拦住正要做甩手掌柜的祁靳于,假模假样地胡念一通,“放手尔康,你拦不住我离去的脚步的!” 祁靳于:“……”到底谁拦谁啊! 胡天杰凑到祁靳于耳边低声打商量,“五爷这都演到这份上了,咱俩干脆豁出去了吧,就当我们拜把子吧!” “你家拜把子用嘴的?”祁靳于埋汰他。 “尔康你快放手,我们不可能了!”胡天杰又拉着祁靳于在台子上扯来扯去胡念了一段台词,接着道,“我这不是换种思考模式么,咱好不容易得到铁娘的信任,今天要是演砸了就功亏一篑了!” 祁靳于回答挺简洁,“无所谓。” 胡天杰最后一次争取,“只要你和我演完了这出戏,明天一早我就去要到地窖钥匙,而且还送你一本《论城乡结合部发廊乐的形成与发展》一书,上面有百首发廊乐的乐谱和歌词,是我毕生的成果,怎么样?机会只有这一次啊!” 祁靳于:“……” 这条件实在太他妈有诱惑力了,谁没有点偏爱啊,小祁公子心一横,搂过胡天杰就亲了过去。 四片嘴唇紧贴在一起,让两人都不禁有点发愣,虽说这不是胡天杰的初吻,可和同性接吻这还是第一次,二位滚床单的时候也没想到要来上那么两口,这么突然的一亲,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倒也奇怪,妈蛋两人竟然没有一点恶心感!!! 现场稍有片刻宁静,而后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大家都扯着嗓子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本来接下来两人还有一场重头戏的,可小祁公子实在没有闲心再演下去了,把胡天杰一打横抱起来朝后台走去。 这一幕太过突然,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解说员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午大作家临场发挥写了个稿子让他念,解说员一看内容,嗯,看来这几天没少受胡天杰的熏陶! 解说员清清嗓子,画外音道,“这一吻简直就是那天雷勾动了地火,尔康的心中窜起一把欲火,他要这个女人!他要她!于是尔康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紫薇,今天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以下省略三千字…… 台下哗然,抗议声此起披伏,“拉灯可耻!我们不要马赛克版,我们要支持正版!” 胡天杰这都快被抱出舞台了,还不忘扒拉个脑袋回道,“不给看,就不给看!” 其他演员匆匆跑上去救场,后台一下安静许多,祁靳于把胡天杰放下来,胡兄还没回过神来,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最后还是祁靳于先开口,小祁公子悠悠道“让你少吃点大葱你不听,那嘴都能熏出三条街了。” 胡天杰:“……”我跟你拼了! 30.柳暗花又明 胡天杰对灯发誓他今天绝对没有吃大葱,简直是血口喷人,哥们明明吃的是大蒜! 胡兄哈出一嘴气自己闻了闻,味道还是挺清香的嘛,就姓祁的穷讲究,丫以为全世界就他最香! 胡天杰心中有怨,可又不敢发作,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人家就是大爷,得好好侍候着。胡天杰冲他堆起一脸笑,“对不起呀。”没能熏死你,实在太他妈对不起我自己了! 小祁公子一看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对胡天杰的道歉毫不接受,娘们兮兮地擦着嘴,将一杯茶递给胡兄道,“油闲工夫说废话,还是先漱一下你那臭嘴吧。” 你嘴香,你祁狗放屁都是茉莉香的!胡天杰在心中把祁靳于八辈祖宗都问候了遍,脸上装得乐呵呵地接过杯子灌了一口。 小祁公子一双细长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胡兄身上瞎打量,最后定格在他那沾了水的嘴巴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好半晌,最后又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胡天杰一个人在那里扮人形喷泉。 第二天一大早,胡天杰神清气爽兴高采烈地出了房门。 “神清气爽”是因为不知为何昨天姓祁的脑袋抽了,欣然答应让胡天杰睡床,胡兄艰苦奋斗这么久,终于迎来了新世纪,一躺下便死睡到天亮,身都不带翻一个的。 “兴高采烈”当然是因为胡兄终于成为了铁娘子戏班的大股东,以后自己也是狂帅酷霸的冰山总裁了,胡天杰乐呵呵地计划着,是不是该把戏班子改个名叫“铁杰宝戏班”更酷毙帅呆一点呢!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午夏已经对胡天杰有了特殊的感情——同为文艺工作者的那份清高与心心相惜让她把胡兄当成挚友与师父。 午作家现在对胡天杰是言听计从,昨晚散场时一听到胡天杰要约自己第二天在书房见面,午作家愣是兴奋得一夜没睡,天还没亮就坐在书房等人家,好容易等到门开了,午作家迫不及待迎了上去,把自己多日来的心血与他分享,“师父你看,这是我上节课受你的《总裁文与玛丽苏的崛起与探讨》一相关课题写的中长篇,不过我们这没有总裁,我就把它改成了总舵主,这是我的新文《总舵主的温柔乖乖妻》,请您指点一二。” 胡天杰一看开头那句“他是拥有10000000000000000万家产的邪魅霸主”就脑仁疼,大姐,你写这一段的时候是强迫症犯了吗?敢不敢再多来几个零?! 胡天杰接过稿子放到一边,“这个不急,我回去慢慢看,今天来找你我还有点其他事。” 午夏郑重道,“师父请说。” “是这样的,八戒……什么八戒!”妈蛋,老是师父师父的叫他,胡兄都被带进去了,“那啥我刚来的时候不是被你们绑了么,这不,可能是当时没注意,我老公给我的定情信物估计掉那里了,我实在找不到了,所以想到地窖去寻寻,你看……” “……” 午夏没说话,胡天杰又道,“唉,我知道这里不是你当家,钥匙不在你手,你也很为难,可你也知道,我这不是怕她误会我另有图谋,这不才想来拜托你帮我要一下钥匙的,那定情信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找到了必定马上还你钥匙,行呗?” “……”午夏听他说完这一大堆才道,“你要地窖钥匙?” 胡天杰点头。午作家一拍桌子,“要说那,我这有一大窜钥匙,要哪有哪,还用我姑妈干什么,多费劲呀!” “……”胡天杰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手上有钥匙!”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要?”午夏反问,“我们戏班上到我姑妈下到洗衣大婶人手一把。” 胡天杰:“……麻痹你们不按常理出牌啊!” “啊?” “我夸你姑妈很懂得贯彻‘人人平等’思想,是个好同志。” 午夏:“……” 胡天杰又和午夏瞎扯了几句,便带着钥匙和《总舵主的温柔乖乖妻》迅速逃离现场。 祁靳于那厮在外面院子的一棵大槐树下等他,秋日白晃晃的天光照在丫身上,那场景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和谐美好,看得胡同志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 回过神的胡同志只想扇自己几大嘴巴,一定是被鬼扯了,妈蛋一大老爷们心悸个屁! 胡天杰向他走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祁靳于耳朵警觉一动,而后楼过胡天杰就窜上了大槐树上。 不一会儿,一个兴奋的声音从远至近,“大侄女!好消息!” 铁娘手舞足蹈地颠到屋内去,大嗓门隔二里地都能听见。 “我给你说,咱们戏班子就要垂名青史了,今早收到通知,失落城中央部门的上级领导对我们的节目十分满意,让我去皇家给城王表演呢!” 祁胡二人一对眼——失落城王!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高兴之余,小祁公子心有不甘,怎么算自己都有点亏,早知道会如此,自己就不该答应演那么一场戏,牺牲也太大了点。 照铁娘的宣传路线,估计等一下就是直奔他们那里去了,祁靳于脚上运功,驼着胡天杰呼呼往房间赶,俩人前脚刚进屋,铁娘后脚就冲了进来,红光满面道,“好消息,我们戏班子得到皇家的邀请了。” 这两口子专业听墙角根几十回,还用铁娘来重复?胡天杰故作惊讶状,“哎呀,可喜可贺,皇天不负有心人呐!” 铁娘激动地热泪盈眶,“还不是多亏了你,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胡天杰道,“哪里哪里,我这也是为集体荣誉着想嘛,这次难得的好机会我必定会好好再为咱们戏班子做出又一步神剧的。” 铁娘这都恨不得上去亲他一口了。 “不过……”胡天杰和祁靳于一对眼色,为难道,“这次的剧我想用我所熟悉的人。” “啥意思啊?”铁娘纳闷。 “老实话讲,和我一起来的伙伴都是戏剧爱好者,以前我们在学堂时还组过话剧社,我觉得如果这出戏能有他们参演,一定火!” 铁娘有所顾忌,“这……” 胡天杰拍着胸脯保证,“老板娘你放心,现在戏班子也有我的一份,你好我才好,你说是吧。” 铁娘一合计,道,“说放就放。” …… 好几日的分别,终于再次相见,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岳狗子一路狂奔过来,打开双臂冲向胡天杰,打算给他来一个爱的大抱抱,结果不用猜,哥们没让大伙失望,再一次从胡天杰身边擦了过去,冲向了后面的祁靳于,小祁公子轻松躲开,狗子同志的深情拥抱最后以撞到墙上完美收关。 自从两人被带走一直未归,方祯就担心到现在,如今看到他们好吃好喝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祁靳于简言意骇,“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我要大家和我们演一出戏。” 接下来的剧情回顾由祁靳于夫夫独家解说,忘记了的自己往回翻! 鲁意发一捶掌,“那我要演中原第一刀。” 胡天杰:“………” 你演中原第一撸更合适亲! 苏学文道,“我要求不高,就给我来个齐天大圣吧。” 胡天杰:“………” 我在给你根金箍棒你取经去吧! 岳狗子道,“那我就要天下第一神射手吧。” 胡天杰:“………” 啊呸,吐口水都要歪哥们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方祯道,“我要演观世音。” 胡天杰:“………” 大姐你赶紧和苏学文一起取经去吧,你们跑错片场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俗了,胡天杰突然觉得原来他和祁靳于是这么的有共同语言。 小祁公子见胡天杰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心里又泛起坏来,一边用茶盖扇着热气,慢条斯理道,“我演美男子好了。” 胡天杰:“………” 胡大兄弟此时此刻的表情还能再自由飞翔点嘛!!! …… 启程日定在十日后,胡天杰闭关三天,终于创作出了他的全新力作,青春励志爱情剧——《到死都看流星雨》,此剧讲述了一个女屌丝和四个中二高富帅之间的恩怨情仇。 中二男主角盗明寺,他爸是全国寺庙的CEO,大大小小的寺全是他家的连锁,这霸气到丧心病狂的角色,由同样霸气的中原第一撸,鲁意发饰演。 中二男配花泽累,花匠出身,死娘娘腔一枚,最喜欢的就是学黛玉妹妹葬花,而且是菊花,如此感情丰富的角色,胡导大方地留给了祁靳于饰演。 中二男三号西门,西门庆的后代,继承了他祖先的优良传统,赏花无数,可惜是个基佬,还专门做零号,这个角色由苏大学士饰演。 中二男配四号没做,资深宅男一枚,常年在家撸爱情动作片什么都没做,最后瞎了眼,靠算命过日子,此威武的角色当然是岳狗子同志的。 女主角酸菜,典型东北大妞,家里开猪肉炖粉条馆子的,她还有个名字叫“翠花”,应方姑娘要求,女主角非她莫属了。 演员敲定下来,大家日夜排练了几天,终于迎来了出发日,皇城特意派来了马车,岳狗子一心要见到城王后举报邪派的恶行,所以把那俩邪派人也带上了,所有人一共五辆马车,浩浩荡荡向皇城进发。 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从邪派人手中掉下来一只黑虫,只见那黑虫迅速爬出了马车,钻入土中…… 31.山岭遭突袭 失落城王宫坐落于九龙岭中,周围九座大山环绕,山山相连,如果没有皇室专人带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通向王宫的真正道路,常有人在九座大山中迷路,运气好的还能恰好寻个出口,碰上点背的,那就只能一辈子困在大山之中了。 如此霸气侧漏的结构让胡天杰忍不住感叹,您瞧瞧您瞧瞧,还是人失落城中央领导觉悟高,这小路给绕的,领导就再也不用担心有老百姓上访了,妈的路都找不到,跑这大山里来干绕着充长征呢? 要说起来胡同志穿到异界这么久了,掉过河骑过驴,掏过鸟窝钻过地洞,没一样是靠谱的,哥们没日没夜的翘首期盼,终于是盼来了今日这么个脑回路正常的设定了,头回坐马车,胡同志的第一感受就是——真他妈颠得慌! 哎呀我去,这一路过来,颠得胡天杰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蹦迪了,胃头那点东西翻江倒海,直冲嗓子眼。 祁靳于看胡天杰捂着嘴一脸难受的样子,十分乐于助人地把兄弟往一边推,“你离我远点啊,那边空气好点,你去那边。”这小子还真靠上瘾了,平时有事没事爱往他身上靠就算了,今个都要吐了还不放过他,他是痰盂啊? 胡天杰这正难受着呢,也没那闲力气和他斗嘴,只捂着嘴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那小模样可怜又可笑,小祁公子一时恻隐心起,认命地叹出口气,叫了停车,扶着胡天杰到下到路边。 刚落地胡天杰就吐得昏天黑地,不过哥们也不孤单,马车刚停下,就见从其中一辆车上飞奔出来一个人,捂着肚子冲进了草丛中,随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拉稀奏鸣曲。 此壮士不是别人,正是中原第一撸鲁意发是也。 祁靳于挑着眼似笑非笑地埋汰胡天杰,“我说你俩搞组合呢吧,一个上吐一个下泄?” 滚蛋!胡天杰心中大骂,吐得更厉害了,胆汁都吐了出来,苦得舌头一片麻木。 赶车的马夫挺善解人意的,当下提出来让众位稍作休息再出发,铁娘人高马大看得比一般人远,一拍肚子指着不远出道,“前面有一凉茶摊,我们去那歇息喝口凉茶吧!” 众人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可不是一小凉茶摊子么,里面放了几个桌子椅子,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大老爷们。怎么会有人在荒郊野外摆摊子做生意呢,胡弄鬼啊! 方祯看胡天杰,胡天杰看祁靳于,祁靳于看皇家马夫。 皇家马夫不愧是皇家的马夫,立马会意,一把拦住铁娘,疑狐道,“且慢!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铁娘嗓子都要冒烟了,急问说,“咋说啊?” 皇家马夫眼露精光,沉静道“你看那店……位子也太少了点吧,咱这么多人坐得下嘛?” 方祯兼祁靳于兼胡天杰:“……” 兄弟你搞错重点了吧!! 这时凉茶摊老板也注意到了不远处这一票人,殷勤地迎了上来,“客官找落脚处呢?小店有各色凉茶,清热解渴,这边请。” 皇家马夫率先抬脚而去,其他人纷纷跟上,胡天杰在后面气得又要吐了,“我说你们不是吧,脑回路就不能稍微往正剧这边发展下?谁会在着鸟不生蛋的林子卖凉茶啊?亲近大自然啊?还有你们几个……” 胡天杰一指店老板和摊子里那几个老爷们,老泪纵横,“兄弟拜托你们可长点心吧,以后换装的时候专业点,那清一色的鞋子是要闹哪样,你们团购促销啊?” “……”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鲁意发和岳狗子这都快要坐下了,赶忙撒腿跑了回来。 “教主就是爱整这些有的没的!”店老板嘀咕一声,也装不下去了,“小子算你聪明,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去见城王,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蹭蹭又窜出来十几个人,大伙一齐脱掉外套,亮出里面的浑黑衣着。 皇家马夫怒道,“杀千刀的魔教!” 岳狗子在那边撕心裂肺地喊,“你才杀千刀的,不关我们魔教的事,杀千刀的们是杀千刀的邪派!” 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进去,现场早打得不可开交。 胡天杰一闪身躲到祁靳于身后去,动作那叫一个熟练到位,胡兄扒拉着祁靳于的肩膀冒出个头观战,“我擦,这帮兄弟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五爷这都还没说话呢,就被人抢了镜,只见被他们绑了的那俩邪派恶徒阴深深坏笑起来,“没想到吧,我们早放了信虫通知门徒前来救援,今天你们是见不见城王了,可以就排着队去见阎王,啊哈哈,!” 胡天杰呸了一口,“卑鄙!” 邪派恶徒将卑鄙进行到底,“怎样不高兴啊?不高兴你打我啊,哈哈!” 胡天杰和祁靳于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开打,那场面实在血腥暴力,笔者文化程度有限,此处省去一万八千字。 苏学文在一边看得投入,“啊呀呀,太精彩了,比《十大酷刑》还好看,我要把这生动的一刻用我的笔记下来!”说着掏出笔和小册子开始画,刚低下头,只见一把刀往他头顶飞过。 有些人还真是天生好命,苏学文整天浑浑噩噩的竟然又让他躲过了一劫。 这帮邪派兄弟虽然演技不咋的,但是武功却是一顶一的好,对付起来颇为不易,所幸铁娘子戏班的伙计们都是从小练着基本功过来的,虽说唱戏的拳脚招式杀伤力不大,所谓文体不分家娜,好就好在他们人多,几个人围攻一个也能消减不少战斗力;皇家马夫竟然能被皇家所聘用,本事自然也不小,马鞭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风生水起;小祁公子战队的那就更不用说,除了胡兄和苏大学士,其他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至于胡兄和苏学文嘛,一个会抱大腿,一个天生好命,基本没脱团队后腿。 现场战事进入白热化状态。 胡天杰平时不见有天生主角命,偏得到了危险时刻他姥姥的主角命就找上来了,别人都是一对一,到了他这就一家伙给他来了仨,还个个都威武雄壮,虽说有小祁公子挡着,可毕竟一个人能力有限,又没开外挂又没金手指,一个对付三个,还他妈带个拖油瓶,打起来要多费劲有多费劲,没一会儿两人就被逼上了绝境。 前面是如狼似虎的敌人,后面是无底的悬崖,可谓是进退两难,偏偏这个时候胡天杰脚还打滑了,身子一歪摔下了悬崖。 我说兄弟你摔就摔吧,还他妈得带个伴,丫是真爱惨了小祁公子,死都要和他一起,拖着哥们一起摔下了悬崖。 耳边是呼啸的狂风,两人撞开一层层的白雾直直坠下。 这时悬崖下又是另一片和谐光景,一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人正张开双臂作拥抱状,嘴上兴高采烈道,“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给了俺聪明过人的头脑和高超娴熟的功力,让俺在这无尽的悬崖下自行打通了全身经脉,从此以后江湖又将是俺的啦,哈哈!” 老人笑的正嗨,忽觉头顶越来越黑,睁开眼一看,就见一大坨东西向他砸来,只听得咔嚓一声,山谷里飘荡着老人家惨绝人寰的叫声,“俺那能摸胸能掏鸟的刚强右手啊!!” …… 胡天杰本来还以为这次自己铁定完了,没想到摔下来才发现这地出乎意料的软,再加上祁靳于一直都在运用功力缓解掉下来的冲力,小胡同志现在的身体状况那是杠杠的,但是可怜了祁靳于,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愣是去护着胡天杰,结果摔下来时手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现在毛直觉都感觉不到,小祁公子欲哭无泪,你说自己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啊? 英雄出手相助,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滴,胡天杰从身下抽出祁靳于的手捧在手中,跟朗诵诗歌似的,激情澎湃,“啊!多么强壮的一只臂弯啊,是它呵护了我这朵娇柔的性命!你就是我生命中的Hero啊!” 小祁公子现在只恨不得把他吊在树上打,皮笑肉不笑道,“胡兄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的!”最后三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胡天杰浑然不觉,扯起来就没了边,乐呵呵道,“我知道五爷你是真心把我当哥们,我也同你一样。”说完还不忘抛几个媚眼过去。 “……”这几个抛得小祁公子那个寒啊,脚毛根根竖起。 这时突然从两人身下传来一声怒吼,“妈的够了,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臭驴蛋,是不是还准备在我身上翻云覆雨啊?!” 他说这地怎么这么软呢,感情是有个垫背的啊!胡天杰赶紧拖着祁靳于的手一起离开,身下的老头还呈大字贴在地上,好久都不见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听老头闷闷道,“你们倒是过来扶我把呀,老子被你们两个大屁股坐麻了!” 祁靳于:“……” 胡天杰:“……” 【黄赌毒之路】 32.崖底黄药师 老头瘫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滚了一身黑泥跟刚被被警察同志从黑心煤矿解救出来的民工似的,断了的右手无力的耷拉在身侧,一动不动。 胡天杰一瞅老头的手再观祁靳于的,想起刚不久祁狗埋汰他的话,胡兄忍不住嘴角,以牙还牙道,“哎呦呵,你俩刚出道的新组合呐,Twins好哥俩啊?” “……”祁靳于的手只是被突来的重力压得暂时没了知觉而已,现在早恢复地差不多了,小祁公子对胡天杰是个行动派,心里不爽直接两手一划拉,捏着胡天杰的嘴叉子就往两边扯,弄得胡兄说话都漏风。 胡天杰也不服,扑腾着双手要拧回去。 一边的老头看得肝火冒,这哪来的一对没皮没脸的狗男男,跑老子面前无耻秀恩爱来了!问过老子的意见吗?想过苍天大地花儿草儿的感受吗? 老大爷手残了脚还利索着,荡起双腿在地上可劲的刨,带上一片尘土飞扬,还特意“啊哼啊哼”地怪叫几声,就不信这俩孙子还爱得下去! 胡天杰一边挥开尘土一边道,“大爷你有话就说呗,刨什么土啊,那腿都快甩成风火轮了。” 老头子瞪起牛眼睛,“你管我,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都还没说话你嚷嚷个屁!老实交代,谁派你们来的,够会挑时间的啊,老子艰苦奋斗几十年终于恢复了功力,你俩倒好,一屁股下来直接把老子坐成三级残废了!你们好狠的心呐!”这一段控诉哀伤迂回感情充沛,叫人听得心痛鼻子酸。 祁靳于上前一步,彬彬有礼道,“老前辈对不住,我们并不是谁人所派,只不过路上遇到劫匪,逃难途中失足掉下来的,误伤了老前辈我们也很后悔难过。” 瞧瞧这孙子人模狗样的德行,就你那不锈钢心肠还会难过,蛋都快被你操碎了! 胡天杰鄙视地冷笑一声,结果没把握好力度,笑太大声了,被祁靳于听到,小祁公子耽着他,吊起嗓子问,“胡兄有意见?” 胡天杰头摇得像波浪鼓,拍手称赞,“五爷菩萨心肠又青年才俊,实在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祁靳于这才满意不再计较,转头问到,“还请老前辈告知一下,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 老大爷笑得邪魅娟狂,“想知道?求我啊。” “……”两人转身就就走。 大爷在后面苦苦追喊,“快回来回来,我说还不行嘛!好不容易来俩人陪我,你们倒是让我耍下帅嘛!” …… 经老头一番科普,才知道二人所坠下来的悬崖叫恶虎之渊,倒不是有多少猛虎在此,叫这名字纯属图个霸气外露。老头是几十年前和对手相斗时被暗算掉下来的,当时手脚筋全断,生活不能自理,大爷不向命运低头,做生命的主宰,用顽强的意志战胜了巨大的苦难,终于在几十年后重新接连了自己的全身筋骨,谁知他妈的……唉,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是眼泪。 胡天杰从老头开始说起那心中的小海浪就没停歇过,悬崖!孤寡老人!这他妈说明了什么?根据多年看小说的经历,每一个掉下悬崖的酷毙主角一定会遇上个邪魅娟狂的师父在等着他,这就是证明!如此天赐的良机,此时不抓更待何时? 胡天杰不再犹豫,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一头跪倒在老头跟前,梆梆叩了几个带响的,“原来你就是我苦苦找寻的师父呐,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头都被叩懵了,“这唱的哪一出啊?” 祁靳于在一旁挑着眉毛看好戏。 胡天杰满脸诚恳,“师父你有所不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被一个梦所困扰,梦中有个白胡子仙人说我二十岁后会在一个悬崖下遇上我的师父,他将传我盖世武学,以前我一直不信,今日一见师父尊容,我信了,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啊!” “什么!”老头用左手一拍大腿,不可置信道,“这这这…这他妈实在太好了,我终于也有徒弟了,徒儿快快请起。”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拜了个师父,胡天杰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晴天。 老头也很兴奋,“想我采花门终于有第一位入室大弟子了,师父一定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新一届的采花大帝就是你了!” “……” 刚才的话还没说要,胡天杰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晴天……霹雳!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你说的采花大帝难道是采花贼的那个大帝?” 老头白他一眼,“这话就不好听了,见采花贼多不尊重人哪,你说你要是碰见天下第一神剑手,你叫人家耍剑的,人家能高兴嘛?我们也是要面子的人,记好了我就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采花之父黄药死,我门的都随我姓,你就是新的大帝——黄!赌!毒!” 胡天杰:“……我有事我先走了。” 黄药死抓着他裤腰带,“嗳嗳,哪去啊!师父知道你现在心情激动,能拜我这么个盖世高手为师,小小的激动是可以理解滴,你看你都激动地哭了。” 胡天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祁靳于求救,小祁公子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得和蔼可亲,“好好加油啊,黄赌毒兄,祝你早上称霸花坛。” “……” 胡天杰跪倒在地,无语问苍天,“老天爷,你模拟人生坑爹无下限版是玩到第几关了啊!!” 于是乎,胡天杰……不对,黄赌毒同志终于有了他穿越来的第一个师父,从此走上了采花大帝的孤独旅程。 一大清早,黄药死就把胡天杰拽起来,师徒俩脸也没洗口也没漱,挂着眼屎在那交流学术,黄药死用木棍在地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道,“今天我们要上的内容是——采花的语言艺术。 “说话可是一门功夫,特别是我们采花工作者来说就更重要了,你想象一下,假如你面前有一个妙龄少女,你上去和人家说,‘姑娘,别动,脱下你的肚兜来’,人家一定大耳光抽你,正确的说法该如何你知道吗?”说着俩牛眼睛直勾勾看向胡天杰。 胡天杰都不爱搭理他,耐不住他用炙热的眼光盯着,只能接到,“那要怎么说?” 黄药死抖着大胡子,“这时候当然就要用到我们的语言艺术了,如果你这么说,‘可爱的小姐,能否让我一睹你那雪白傲人的双峰’,你听听多么绅士多么有礼,人小姑娘一定立马流着泪求你看。” 胡天杰:“……” “来,你跟着我念一次。” 胡天杰看着黄药死那声情并茂的样子,突然很想哭。 “赶紧的呀,今天课程还多的很哪。” 胡天杰硬着头皮道,“可…可爱的小姐,能否让我一睹你那…那…那雪白傲人的双峰峰?” “虽然有点结巴,不过还有有提升空间的,接下来是针对男人的。”黄师父挤眉弄眼,“我这可是专门为你加的哦,小样一看你就是个喜欢走后门的。” “……”胡天杰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 黄师父大讲堂还在继续,“如果说你看到一男的,你冲上去说‘壮士,把裤子脱了’,你说多俗气?这时我们应该这么来说,‘威武雄壮的壮士先生,麻烦你把裤子脱了,让我来滋润一下你那干枯的小菊花’!” 胡天杰一口老血喷洒而出。 祁靳于正好从外面探路回来,路没探到,倒是寻着一片湖,顺便捕了几条鱼开荤。 总算是见到亲人了,胡天杰泪流满面地向他爬,哭着喊着,“五爷,你快来救救我吧!” 祁靳于就爱看他那可怜兮兮的贱模样,心情大好,把他拎起来,笑吟吟道,“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黄赌毒兄你可得好好练呀,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片心意。”说完把胡天杰推给黄药死,自己开始生火烤鱼,顺便看看《胡天杰被虐记》,小日子过得还真他娘舒心! 这边采花二人组已经上到行为学了,黄药死正在教胡天杰龙爪手,奈何胡天杰天生就不是个打打杀杀的料,闹了半天那龙爪手舞起来跟泡椒凤爪一样,还带兰花指的,黄师父看不下去了,打算亲身示范,双手一伸就去抓胡天杰的胸。 “……” 刚才还乐呵呵烤鱼的小祁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情一个直转急下,阴着脸走到两人面前,把烤鱼塞到胡天杰手中,冷冷道,“吃!” 胡天杰拿着烤鱼跟扛炸药包似的,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还乐得跟捡到一块钱似的,现在那脸都拉成长白山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胡天杰不愿意和他师父同流合污,厚着脸皮要和祁靳于一块,姓祁的什么也没说,主动让出空位,背对他睡了。 白天训练地太多,小胡同志到现在都有阴影,梦到自己正和别人对战,自己一个龙爪手过去,抓得对方动弹不得。 “……” 祁靳于冷冷地盯着死死抓着自己胸的手,再看回熟睡的胡天杰,白天那点不明的情绪都上来了,一翻身,将胡天杰牢牢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