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男后 下——冰糖小透明
冰糖小透明  发于:2014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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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这个突然冒出来叫赵恒父皇的孩子到底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凡身上,赵凡似乎也发觉了众人的目光,垂着小脑袋,摆弄着自己肉呼呼的手指。 赵恒叹了口气,俯下身一把将赵凡抱了起来。快步走出了众人的视线,不一会一个人走了回来。众人惊叹,他是怎么制服那个魔王的?赵恒只是对着大家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坏笑。转头一脸得意的望向苏砡展,苏砡展眯了下眼睛,就一声不知地转身走向大门,赵恒连忙追了上去。 夏役是赵恒的跟屁虫,刚刚一直跟着赵恒,赵恒走后,青松跟陆剑殇将人围了起来。 “你们干嘛,别这样看我,我说,我什么都说还不行么,不过你们可别告诉皇上,是我说的。”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表示成交。夏役吞了吞口水,眼睛转了两圈,“就,皇上哄他说,回来给他带好吃的,还教他骑马……” 听完青松的话,两人不屑的翻了翻眼睛。 “哎?我当什么好办法呢!”青松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陆剑殇也转身办正经事去了。夏役连忙追上两人,不停地辩解:“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呢?他还是个孩子,皇上说什么大道理,他能懂么?哎,你们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不是,我说的没错啊,还有我真放不下我家皇上,你们呢,放心么?” 青松跟陆剑殇两人默契的对视,同时摇了摇头。夏役的唠叨让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此时,官道上。一匹黑色骏马奔腾而过。 马背上的两人一蓝一红,似乎正在争执。阮云昊一手抓着身后的赵翼,一手捂着嘴嘟囔着:“都怪你,我都说了两匹马,两匹马,你听不懂么,我不要跟你共骑。你看,这样多慢,我师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我。” 赵翼蹙着眉,心里暗暗计划着,以后拐了人定要让他心中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什么师兄师傅阿猫阿狗的,全都给他靠边! 赵恒跟苏砡展坐着马车来到松溪县边一处受灾最严重的村庄,这里刚刚被洪水侵袭过,到处是被洪水冲垮的房屋,树木,稻田。很多还被泥土直接掩埋。百姓们大都无家可归,哀号声阵阵刺入两人的耳中,目光所及有人死在自己家门前,有人在自己门前拼命的挖着泥土。 乌云密布,天空越发的阴沉,远处的天边一道闪电破空划下,村民们纷纷逃跑。倾盆大雨瞬间降落在这片狼藉的大地。 赵恒举着一把旧油纸伞,半条胳膊露在外面护着苏砡展,两人也随着村民快步疾走。雨肆意拍打着大地,水天连成一片,很快雨又夹着冰雹砸了下来。赵恒手中的伞被敲的千疮百孔。根本起不到挡雨的作用。雨水浸湿了二人的衣衫,苏砡展抬手抹了抹脸颊,雨水遮目,他快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了。 赵恒护着他一路快走,两人顺着百姓的人流躲进了一处破庙。庙相当的狭小,里面人满为患,大家摩肩接踵几乎人挨着人,赵恒皱着眉轻声在苏砡展耳边询问道:“砡展,此处灾民众多不宜久留,现在众人被大雨吸引住了,等一会众人发现我们,我们会非常危险,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会直接扒光了我们抢夺我们身上的财物。” 苏砡展扫视了一下四周,众人都忙着擦拭身体,拧干身上的雨水,只有少数几人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他们。“快走,离开这里,我们去山上。” 苏砡展跟赵恒突然冲进雨中,众人追了上去,奈何雨势太大,追出来的几人也不在纠缠。二人终于平安的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山上,找到了一处山洞,两人连忙钻了进去。洞外雨势迅猛,似乎一场山洪即将到来。 赵恒收集了一些没被雨淋透的树枝,费了好大的劲才点着了。山洞中有了火苗,两人开始解开衣衫,准备烘干。“砡展还是第一次在朕面前宽衣的这么心急。”调笑完苏砡展,赵恒已经光着上身只留下一条亵裤。 苏砡展扫视了一眼赵恒,抖了抖已经湿透的外衣,在附近找了块石头将衣服摊在了上面。刚转过身就撞在了赵恒坚硬的胸膛上。“抱歉,朕靠得太近,有没有撞伤你。”赵恒拉过苏砡展坐在火堆旁,借着火光检查苏砡展的脸颊,发觉他鼻子红红的,肯定是刚才撞的。伸手摸了摸,手上奇怪的触感又出现了,苏砡展猛的警觉赵恒擦掉的是什么,开始用力闪躲,赵恒一个挺身将人压倒在身下。 “别动,不然朕现在就要了你。” 果然这句话成功的让苏砡展停止了反抗,赵恒继续借着火光轻轻擦拭苏砡展的面颊,很快,一张与之前三分相似的面容展露了出来。 这张脸比之前的容貌精致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细长的眼角,隐隐带着孤傲,薄薄的嘴唇泛白,可能是刚刚着凉的缘故,虽然整个人看上去冷漠不可侵犯,可又让人忍不住想要肆意亲吻蹂,躏。 赵恒完全呆住了,虽然他心中早知苏砡展易容了,却不知显出真容的人竟然是这般模样!他脑中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件事,那就是,面前人易容就对了,这般摸样绝不能给外人看了去。 可在这之前,赵恒要先解决自己蠢蠢欲动的某处…… 他到想控制好自己,可偏偏面前的人身上只着了一件艾绿色的亵衣,还是早已湿透的,亵衣微微下滑露出大片锁骨,可能是刚刚他压到对方时不小心拽了一下,再向下打湿的衣服上胸前两点更是清晰可见。而他此时此刻竟然还伏在对方身上,这简直是极致的诱惑,也是对他自制力的最大考验。 “看够了就起来。”低低的声音从身下传了出来。拉回了赵恒的胡思乱想。他翻身从苏砡展身上起来,逃到洞口外踏进雨中,大口的呼吸洞外的冰冷空气,雨水迫不及待的打在赵恒的肩膀上,胸膛上,瞬间将他变成了水人。 苏砡展沉着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衣衫,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冷冷的唤道:“皇上还不进来,淋病了,别奢望我背你回去。” 赵恒甩了甩头上的雨水走了进来,身上的水流随着他的脚步流了一地。 苏砡展看他走进来,就将手中的衣服扔给了他。“套上这个,把亵裤脱掉,你这样会发烧的。”赵恒点了点头,不停的眨着眼睛,他还是不习惯这个绝色容貌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刚刚的意乱情迷三分是因为容貌,七分还是因为他压着的是自己心里的苏砡展。转过头,赵恒道:“你为何易容?” 苏砡展起身走向洞口,他伸手接住了下落的雨滴。“皇上要治微臣欺君之罪么?” “朕要说是呢?”赵恒快速的脱下唯一的裤子,将苏砡展扔给他的外衣套了上去。穿好后低头一看他穿的竟然是苏砡展之前的那件青碧色的长衫,不禁咧开了嘴角暗自偷笑。 “等微臣随皇上回宫,要杀要挂听凭皇上处置,只求不要连累我的家人。微臣易容只是不想凭空多生事端。”站在洞口的人收回了手掌,双手背在身后,仰头面朝雨帘紧闭双目,回答的淡如清风,仿佛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东西都不能将他挽留。冷风拂过,衣衫翩翩,绝世独立。在这一刻赵恒眉心紧锁,胸膛有一瞬间的窒息感,仿佛有人要将自己的心连着血管一同剔除。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急切的走到苏砡展身后,双手重重的按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朕与你玩笑而已,怎舍得杀你,砡展你有没有精致的容貌并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不管易容不易容你都是朕一个人的苏砡展,也只能是朕的。” 不等对方回答,赵恒拽着身边的人走进洞内,柔声劝道:“朕睡了,保证不偷看。你把湿衣服全脱下来烤干吧,不然明天生病的人肯定是你。”几句话神情恳切,句句透漏出对面前人的关心,眼中也包含着无限的深情。 听过对方的话语,手臂被对方滚烫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苏砡展眼神微变,紧抿着嘴唇,刚刚面容上的云淡风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眸光陷在赵恒深邃幽黑的目光中无法自拔。 赵恒失笑,抬起大手挡住了面前人的视线。“砡展莫要这般望着朕,不然朕不能保证今日还能克制得住自己,你可知,为了你,朕忍耐多久了,朕从来都是清心寡欲,平日里也都用内力压制着,可自从遇见砡展,便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苏砡展尴尬的低下头,不知想起了什么,面颊有一丝红润。赵恒收回手转身在篝火旁躺下,果然合上了眼睛。可没了视觉上的震骇,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还是让赵恒浑身一颤。他连忙开始运功压抑自己的欲望。似乎他又低估了苏砡展对他的影响力。 身后的苏砡展这次很听话,一件一件将自己扒了个精光,很快,他赤脚走在山洞里柔软的泥土上。纤细却不柔弱的身形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第43章:囧萌小剧场 囧萌小剧场: NO……1 赵恒:“今日又是除夕夜。每年除夕太后都会给朕包饺子,朕最爱吃白菜馅饺子,可惜,太后去了,再没人为朕包饺子了。” 苏砡展:“饺子?” 赵恒:“嗯嗯。” 第二日,皇上撤去了一天的膳食。第三日,皇上还是撤去了一天的膳食。 赵恒,好失望……饿死了…… “唉,还以为砡展会为朕亲自下厨包饺子早知道就不绝食了,现在饿的眼前一闪一闪的……” 第一日回放, 苏砡展走进御膳房,跟厨师研究起各种面的起源跟播种方式。结果一天过去了,苏砡展半个饺子也没做成。 第二日回放, 苏砡展再次来到御膳房,吸取上一次的经验,决心包好饺子,结果,因为各种馅料比例的问题,跟厨师发生了激烈的争辩,最后夕阳西下,饺子再次泡汤。 画外音: 娶妻虚谨慎!酷爱专研学问的辩才,好可怕…… 第44章 洞外大雨倾盆。 山上大大小小的土块有的禁不住冲刷开始顺着雨水滚落下来,洞内却异常的平静。苏砡展弯腰捡起两人散落在地上各处的衣物,当捡到赵恒亵裤的时候手僵了一下,挑了下眉也收进臂弯。 身后假寐的人将眼睛微微的露出一条缝隙,入眼的雪白顿时让他刚刚压下去的躁动腾地又窜了上来,身体瞬间僵硬。 “不知道这雨要下到几时?”苏砡展坐在火堆旁,一边烤着衣服一边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赵恒收敛了心神,连忙合上了眼睛。专心把身体里四处乱窜的邪火疏散到全身各处经脉,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听见身旁人呼吸顺畅,苏砡展嘴角满意的上翘,转身将手中的衣服穿好也躺在了地上,刚刚这一顿折腾,他累坏了,很快呼吸也绵长起来。 松溪县附近,树枝被雨水拍打的七零八落。 官道上,叶兮带着随身的奴才策马正往松溪县赶。 叶兮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从小耳熏目染跟随父亲练习骑射,也曾梦想着有朝一日征战沙场,只可惜一道圣旨断了他所有的梦。此时雨点不停的敲打在他的面颊上,雨水模糊了他的视力,可他毫不在意,用力夹紧胯下的马匹,潇洒的扬起马鞭不停加快马的速度。 “主子,雨太大,我们避避吧,不能在这样赶路了,您身子这些年在深宫养着早不比当初,会吃不消的。”叶兮身旁的奴才拼命追赶才不至被叶兮抛下。 叶兮抬臂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接着扬鞭,“侍风,我们再快一点,这几日我总是心神不宁,不快见到他,我不安心。” 身旁的奴才无奈的点了点头,追上了叶兮。 营帐外,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云瑞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头顶是一处简陋的帐篷。身下却是一种异常松软的感觉,手掌触摸类似是什么动物的皮毛,鼻端若有若无的传来阵阵的汤药香。深吸了口气,他支持着身体坐了起来,却发觉自己四肢无力又倒了回去,好闭目养神,他开始回忆自己这是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帐篷被人刷的撩起,冷风中一个小童走了进来,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汤汤药,一手举着把打伞。可能是汤汤药太热,刚进了帐篷他就把伞整个扔在一边,换成双手拿碗,嘴里还小声嘀咕着:“皇叔对他可真好,睡着白虎的皮,喝着加了人参的汤药,这一会汤药都热了三次了,他再不醒,我就要累死了。” 听见人声,云瑞猛的张开眼睛,吓的进门的小童跌了手里的汤药。“啊,好烫,疼死我了。你醒了干嘛闭着眼睛又忽然张开,不知道会吓死人的么!” 小童在原地跳脚,不停抱怨着,双手连忙掐着自己的耳朵,想把手上的温度散去。帐篷的门帘又被人大力拉开了。 “老远就听见你在这吵闹!” 一个身穿雪青色衣衫的人走了进来,身上只有少数部位被雨水打湿,看来是有人为他撑伞。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又带着几分威严。 “皇叔金安。”小童俯了俯身,满脸的不情不愿。捡起地上的油纸伞起身出了帐篷。 身后来人摇头笑了下,这孩子被他父亲宠坏了,连忙叮嘱道:“再去煎碗汤药来。”说完走到云瑞床前。门口的小童撇撇嘴跑了出去。 “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面前人,宽额头,浓眉,刀削一般的面容,身上带着寒气,云瑞一时之间看的呆了。那人看他发呆便抬起大手附上了他的额头,“嗯,热已经退了。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云瑞眨了眨眼睛,有点弄不清现在的状况,这人是谁,自己不是因为救砡展掉进河水里了么,当时刺骨的凉意让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怎么会在这里? 张了张嘴,云瑞只突出一个我字。 来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慢慢说。” 云瑞点了点头,感觉肩膀上的温度有些蜇人,动动身体,“在下云瑞,请问,我怎么在这?是你救了我?” “嗯,是我的手下在河边发现你的,就不知你为何事要自寻短见。” 云瑞瞪大眼睛,连忙起身解释,“我没有寻短见,我只是想救人!” 见他激动的神情,来人浅笑了一下,调侃道“哦?救人……那你要救的人呢?” “啊?嗯……我太没用,冒冒失失的跳下水,自身难保,别说救人了。他可能已经被其他人救了吧。我看见有人跟我一起跳下去,还抱住了他……”云瑞声音渐小,最后低下了头。 来人刚想劝他,刚刚的小童走了进来。“好烫,好烫。皇叔,你欺负人家,把人家当奴才使唤,哼,等我回去要跟我父王告状。” 来人走过去接过小童手里的汤药碗,揉了揉他的头。“别胡闹,下去吧。让你煎汤药就是使唤你了?那你缠着我教你骑射算不算使唤朕?” 小童撅嘴,俯身一拜,“浅陶不敢。” 来人转过身将汤药碗递给云瑞,轻声道:“趁热喝吧,你昏迷了几天身体虚的很。这汤药里我让加了人参给你补身体。” 云瑞伸手接过药碗,对着面前人灿烂的一笑:“谢谢你,还不知恩人你尊姓大名,来日云瑞也好报答。” 还没等云瑞身旁的人回答,浅陶戏虐道:“我皇叔什么都不缺,你要怎么报答,不然你以身相许好了,皇叔一直一个人怪孤单的。” 来人朝浅陶瞪了瞪眼睛,转身道:“报答就免了,你可以叫我靳萧。”浅陶惊讶的张了张嘴,在靳萧刺过来的目光中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你喝了汤药再睡一会,我们先出去了。”说完拉着身边长大嘴发呆的浅陶走出了帐篷。门口奴才早已准备好伞具,将二人送去旁边的帐篷。 “皇叔,你骗人,你明明……” 靳萧挑眉,大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小孩子,别那么多话,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快去写来我看。” “哼。”浅陶撅着嘴转身走了。 “皇上,奴才有事回禀。”门口有人出声道。 “进来。” 看见来人靳萧眯了眯眼睛,“可是三皇弟有了消息?” “回禀皇上,三皇子不肯跟微臣回来,微臣愚见,您还是早日回朝比较安全,我们毕竟在西魏的地界上,太危险了,微臣刚刚回来听闻您还救了一个陌生人,这万万使不得,万一是西魏的奸细,会危害皇上您的安危啊!”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雨一直没有停止,睡梦中的两人突然同时张开了眼睛,可还是晚了一步,地面一阵强烈的晃动,接着是一记沉闷的轰声,洞口被滑下的石块掩盖住了。 赵恒起身拦住苏砡展沉声道:“危险,别过去。是山体滑坡,没想到雨会下的这么大。看来我们是被困在里面了。” “山洞里没有空气也没有食物,我们挺不了多久。”苏砡展转身向山洞后走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刚走两步被赵恒拉住了,“别乱走,坐下保持体力,我估计明天天亮他们就会派人来救我们出去,在这之前,你尽量别动,我去后面看看。”赵恒说完扔下苏砡展,把地上的篝火熄灭了,只留了一支照亮抬脚向山洞后走去。 山洞里很暗,一支火把仅仅能照亮很少的空间,赵恒走了一会发觉身后有脚步声,猛转身,果然是苏砡展跟了上来。 “胡闹,不是让你保持体力了么?你跟来做什么?”赵恒微怒,朝苏砡展喊道。 苏砡展眼睛都没眨一下抢过赵恒手中的火把向前走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身后的赵恒愣住了,直到苏砡展转过身目光直视着他,“快跟上,山洞黑,小心脚下。” 火把微弱的光亮闪烁在苏砡展苍白俊美的面容上,一时间让赵恒有些陌生,直到被人拉住了手,赵恒才反应过来,拉着自己前行的人是谁。 两人一路沉默,只听见刷刷的脚步声,走了一会,苏砡展停了下来。“没路了。” “什么?”在苏砡展身后思绪凌乱的赵恒一时之间没听见对方的话。只惊觉手心一凉,对方已经收回了手。 尴尬的咳了一声,赵恒询问道:“前面是死路吧。我早就料到了。刚刚在洞中就发觉这边没有风吹过,应该是死路。” 苏砡展蹙起了双眉,“你竟然知道还要白白走这一趟?” 赵恒浅笑了一下,垂下头,解释道:“因为有你在,朕要护你平安,就算没有希望也要试一次。” 山洞里忽然变得很安静,两人久久凝视,空气中的气味不再只是泥土跟枯树枝的混合,还夹杂了一丝暧昧。 苏砡展感觉胸口有些窒息,心里暖暖的。眼前这个人,总是不经意间打动他,这种感觉仿佛能将人抛到云端又遥不可及…… 第45章 乌云有散开的迹象,天就要亮了。 赵恒上前一步,拉过苏砡展的手,吹熄了两人中唯一的光亮,山洞里顿时一片漆黑。“火把会消耗山洞中的空气,还是吹熄了吧,现在也不是你发呆的好时候,跟上朕的脚步,我们回洞口去,但愿天明会有人来救我们。”苏砡展冰凉的手被赵恒牢牢的牵着,俩个人小心翼翼摸索着走回了原地。 “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呢。”苏砡展突然出声淡淡地询问。赵恒转过身,在黑暗中对着苏砡展的轮廓郑重地回答道:“朕能跟你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一段佳话。” 苏砡展撇了下嘴角,起身小心的走到洞壁,抬手敲击。“现在不是你油嘴滑舌的时候,起来帮我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赵恒上前一步抱住面前的人,笑着开口道:“听你的。不过先让朕抱一下,不然万一以后抱不到了,朕要饮恨终身了。” 俩人一边斗嘴一边在山洞中寻找出路。 此时山脚下。俩个身影跳下马。 “主子,穿过前面的村庄就到松溪县城了,奴才看前面有个破庙,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天亮了再进城。” 叶兮摇了摇头,“此处洪灾,村庄基本被毁了,破庙里面肯定有很多避难的百姓,我们这样过去,不安全。我看这山脚下不错,找棵大树休息一下,我们连夜就进城。”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使得,主子如果不放心,奴才去查探一下,主子你在前面那棵树下等着奴才,奴才去去就回。” 侍风不等叶兮反对就一个人向破庙方向跑去。 叶兮走到树下让马匹稍事休息,他也喘口气,连日来拼命赶路,他有些吃不消。 侍风悄悄的来到了破门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吵吵嚷嚷,商量着什么。耳朵靠墙,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他耐耐的,老子房子没了,田地也没了,还有什么活头,这往后的日子是没法过了!” 有人小声附和着他,还提议道:“刘大哥说的对!我们不能这样在这等死,我们冲进县衙,让朝廷给我们一个交代,之前皇上派来的大臣哪一个不是将我们的救济金中饱私囊。不给我们交代,我们决不能善罢甘休,反正我们是无家可归了,还怕什么!” “对,张家小弟说的对!我们明天就去。” 此时一个老者念着花白的胡须,开口道:“大家千万别激动,听老秦我说一句啊,当今皇上算是明君啊,他不会不管我们的,我看我们还是稍安勿躁,别被衙役当成乱民给打死了。今日啊,我看跟咱们一起避雨那两个京城人,气质出众高贵不凡,没准就是皇上派来救济我们的,只可惜,我们一时财迷心窍,将他们逼上了山,我们要想想如今这事要如何解决啊!” “麻麻的,老子就是看他们像京城来的才要打劫他们,他们身上肯定有银子,得了银子,我们还用在着风餐露宿无家可归么!” 几个声音正在争吵,突然一个声音沙哑的青年插话道:“我,我,我刚刚去外面小解,碰巧望见他们所在的山发生泥石流,正好把他们躲避的山洞给封死了,我们要怎么办!” 聚在一起的众人面色皆是一愣,没人再敢言语,圈子散了开来。如今跟县官报信那必然会牵扯出他们想打劫,不报告,那山洞里的两人不出几天肯定就没救了,到时候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众人一时之间都不敢言语,生怕说错了什么牵连自己。 侍风从庙外面听明白了,心咯噔一下,京城来的,不就是苏砡展他们,两人,两人会是谁?有没有陆大人?心里暗道不好,连忙赶回去给叶兮报信。 叶兮站在树下,离的老远就看见侍风跑的磕磕绊绊的,好像有什么急事。终于人到了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喘个不停。 “主,主,主人。奴,奴才,我听见……” 叶兮双眉紧蹙,“何事如此惊慌,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些!” “回主子,奴才刚刚在破庙听说,有两人被泥石流困在山上了。那两人好像是京城来的,我听他们描述好像其中一个是苏砡展,现在不知道另一个是谁。” 叶兮听完侍风的话眼神闪烁,手中的马鞭掉进了地上的水坑中,溅起一簇水花,打在他早已湿透的鞋子上。 “主人,您没事吧,别吓奴才,现在还不确定是陆大人跟苏砡展在一块,我们快去进城找人来救他们吧啊。” 叶兮一把抓住面前的奴才拎到面前,喊道:“说,他们在哪个山洞。” “奴才,奴才不知,只听说是在这座山上……” “滚去城里找救兵,晚一刻提头来见。”叶兮将人摔在地上,转身朝山上大步走去。刚走了两步被身后的人拦住了去路。 “主子,使不得,这个时候你不能上去,刚刚泥石流,他们也不知道在哪个洞口,危险啊。您还是跟我回城,我们从长计议,再想办法救人。” 叶兮目光冰冷扫了一眼面前的人,怒道:“让开,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侍风无奈,僵着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兮一步一滑的向山上走去。 松溪县府,几人聚在苏砡展的房间商议今日赈灾的情况。终于整理清楚,一抬头天已经擦亮了,苏砡展跟赵恒两人竟然还没回来。 “竟然这么完了,公子还没回来,不行,我要去找他去!”说完青松从椅子上起身却被身边的陆剑殇拦住,拉了回来。 “路黑不安全,师弟跟赵恒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青松挣扎了一下望了望窗外,终于坐了回去。房间里回复了安静,“都回去休息吧,明早他们要还没回来,我们就出去寻他们。” 夏役挠了挠头,“奴才在宫里听皇上的,这里皇上不在,奴才就听陆大人的。”夏役刚刚也想出去找赵恒,可是他最怕黑,只能忍着放弃。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动作,刚刚说的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可是没有行动,都望着窗外。 “啪啪啪。啪啪啪。”房门被人大力的敲响了。 所以人都激灵一下,站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陆剑殇快一步打开房门,侍风没站稳,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陆剑殇推开人,一看面容,这人不是叶兮身边的奴才么?他怎么来了,难道他主人也来了?侧身向他身后望了望,没找到他想找的人,眼底有一瞬间的失望。 侍风喘够了,看轻面前的人整个人都呆滞了。陆大人在这,陆大人没事,可主子他。 “陆大人,快,快去救,我主子,他,他以为你跟苏砡展被困在山洞,已经上山去寻你去了!” 所有人开始紧张的心此时都忽悠一下,满脑子都是苏砡展跟赵恒被困在山洞里面了,生死未卜! 几人顾不得雨具什么的,通通跑出了房门,陆剑殇拦住青松,吩咐道:“你去找知府大人让他召集几十个衙役,备好火把,随我们一同上山。” “侍风,你前面带路,把详细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别有任何的疏漏。” 这个时候,被困在山洞中的俩人还在洞壁上仔细摸索着。 “嘶。”苏砡展跟赵恒的头撞在了一起,赵恒抬手想摸面前人的头,结果太黑看不清,摸上了对方的嘴唇,“抱歉,朕想看看你的头撞伤了没有。”苏砡展没吭声,赵恒连忙道歉。看面前人没有应他,赵恒连忙收回手,手却在半空被人抓住了。紧接着,手被人松开,额头一阵冰凉。 “你发烧了!刚刚为什么不说?”苏砡展微怒,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仔细检查。 赵恒嘴角上翘,傻笑了一下。“没事,朕身体健康的很,发烧无碍的。”苏砡展冷哼一声,“无碍,再烧下去,你就变成痴呆了,跟我过来。” 俩人回到刚刚休息的地方,坐在了地上。苏砡展拿出火折子,把火堆再次点燃了。 “别,别点,空气不多了……”冰凉的眼神扫了赵恒一眼,赵恒闭上了嘴。“没关系,要死,我们一起死,可我不能看着你在我眼前烧成痴呆。你去篝火旁暖暖,把身上的寒气消一消。” 赵恒偷笑了一下,起身蹲在篝火旁取暖。过了一会,苏砡展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赵恒面色烧红,点了点头。“朕,没事,砡展,你不用担心。”沉默了一秒,赵恒继续喃喃道:“朕又想你担心,你担心,说明你心中有朕。” 苏砡展起身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大声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看你是没事了,躺在那边休息吧。”说完离开赵恒身边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赵恒起身蹒跚的走了来,坐在苏砡展身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自言自语道:“就是这个时候了,不说,朕要什么时候才能说?砡展,你竟然发火了,朕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发火。是因为朕,是吧!你心里有朕的,也许你自己不知道……”话没说完,人已经昏迷了。 苏砡展看赵恒昏迷,面色也不对,再次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手下冰冷一片,他越来越严重了。心急的解开赵恒的衣衫,再将自己的衣衫打开让赵恒冰冷的胸口贴着他的胸口。赵恒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贴近了自己,然后冰冷就变成了火热,他感觉渐渐的身体舒服多了。 苏砡展紧闭着眼睛,脑子一片混乱,前世今生,无数的片段在他脑中翻滚,尤其是他喝下毒酒的那一瞬间在他脑中怎么抹也抹不掉。 此时,山洞旁,一个身影望见洞内飘出的白烟,在拼命的挖着洞口的泥土,头上的发髻散了,身上的衣衫也沾满了黄泥,鞋子走丢了一只,他就坐在那,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什么,拼命的挖着,手指间满是泥土,仔细看去还夹着着血丝。 “小兮!” 第46章 “小兮!” 叶兮猛的停止了扒土,身体不住的颤抖,久久没有下一个动作。 “说!是不是这个山洞!”夏役踹了一脚身旁的村民让他回答。 “是,是,就是这个,草民亲眼看见他么钻进去的,错不了,官爷绕命啊,知道的草民都说了。” 夏役他们根据侍风的话找到了那个破庙也把其中的乱民抓了起来。 陆剑殇见叶兮神情有些不对,大步急切的走了过去,一把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叶兮出奇的乖顺,头靠在熟悉的位置上,颤抖的合上了眼睛。 “这里交给你们,我把他安全送回去,就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开始挖起了山洞口。人多力量大,很快洞口被挖开了,清晨的阳光投进山洞,耀在洞内两个人的身影上。 此时苏砡展因为太过疲累跟缺少空气昏了过去,身下紧紧抱着赵恒。看见这一幕的众人都尴尬的转过身去。青松跟夏役俩人连忙上前扶自己的主子,苏砡展的手环抱着赵恒的腰际,赵恒的手也环着苏砡展,不过摆的位置就……青松夏役面颊顿时绯红。尴尬的垂下眼睛,俩个人分了半天也分不开他们,最后又进来两个差役,他们一起合力才将他们二人分开了。 两人分开的一刹那,所有人再次尴尬的红了脸颊。苏砡展身下的赵恒光着身子,竟然没穿亵裤,雄伟傲然的位置竟然是半硬的状态,苏砡展的亵裤上,斑斑点点的白色痕迹,一看就是赵恒的杰作,所有人都误会了,暗自偷笑,这一对真是恩爱,在山洞中也不忘…… 青松夏役动作快速的脱下自己的外衫将他们包裹好扶了出来。 陆剑殇再赶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得救了。众人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抬回了县衙。 伴晚,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去,黑暗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苏砡展的手指动了动,人渐渐张开了眼睛。入眼的熟悉感让他松了口气,良久他猛的坐起,吵醒了他床边守夜的青松。“公子,公子你醒了,你吓死青松了。”青松说着,眼睛开始变红,肩膀轻颤,抬手抹了抹眼角, “他呢?”苏砡展猛的拉住青松紧张的询问。 “他?啊?皇上无碍,在自己房中休息,只是还有些发热,陆大人说明早就能退热了。公子,你不知道,我们再晚去一小会,你们就会因为没有空气而死。当时青松还不知道,后来是听陆大人说的,吓得青松腿都软了。下次说什么也不让你独自出去了。” 苏砡展看着面前泪眼蒙蒙的青松抬起大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安慰道:“没事了,公子我这不是好好的躺在着么,青松你扶我起来,帮我更衣,我去看看他。” “嗯。” 整理好衣衫,苏砡展来到赵恒的房间,轻推了下门,走了进去。夏役爬在赵恒身边累得睡着了,这一天一夜他一直在帮赵恒擦身降温。 苏砡展轻轻走过去,拍了拍夏役的肩膀,夏役起身揉了揉眼睛。“苏修仪,你怎么起来了,陆大人说你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 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苏砡展低声道:“小声一点,我无碍,皇上如何了?”说完坐在了床边,拿起床边的帕子,小心的帮赵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 “陆大人说,明天早上应该可以去热了,现在还有些烧着,奴才再给他打些水来擦擦身子。” 苏砡展蹙起眉头,“你去打水,再帮我找些白酒来,我帮他擦身散热。” “好,奴才着就去。” 很快青松便把苏砡展需要的东西拿来放在了床边,然后转身退出了房间。烛火啪啪的燃着,苏砡展小心的用帕子给赵恒擦拭身体。先是脸颊,然后是脖颈,最后一路向下,擦过下腹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某个地方,手颤了一下。错开眼睛,屏住心神,开始给他擦拭大腿。终于擦完了,苏砡展也湿透了衣衫。 转身打开旁边备好的白酒,苏砡展要给赵恒的腋窝,胸口,大腿内侧分别擦一下,想让他的温度降的快一点。 腋窝胸口很快就擦好了,可大腿内侧…… 咬了咬牙,苏砡展起身,来到床尾,分开了赵恒一侧的大腿,那雄威的某处,此时软软的倒在中间,让苏砡展烧了脸颊,虽然同为男人,那东西自己常常看见,那次赵恒中毒,他也帮赵恒纾解过,可当时他把房间里的光亮熄灭了。全然不像现在这样,灯光明亮,完完全全的将床上人的那东西展露在自己面前。苏砡展锁眉,暗自把自己的跟赵恒的比较了一下,撇了下嘴角,也差不多么。忽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苏砡展尴尬的摇了摇头,开始专心擦了起来。 帕子连擦了几次,总是会不小心的划过赵恒的……很快,床上的人开始有了反应,合着的眼睛也开始在眼皮下滚动,赵恒快醒了。 苏砡展扭着头,还在继续擦拭。却发现每擦一次,手下的触感都热一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温度不降反而升高了呢? 直到赵恒一声虚弱的声音轻叹了出来,苏砡展才意识到,自己唤醒了某人的邪火。连忙拉过被子,却不小心看见之前自己还在比较的东西,此时正精神奕奕的挺在那,尺寸惊人! 赵恒伸手扶着额头,他烧的头痛欲裂。好一会才清醒过来。眨了眨眼睛,发现苏砡展站在他的床前发呆,鼻下传来阵阵的酒香,他想唤人,却发觉自己身体的某处兴致勃勃……这? “砡展。”赵恒咳了一下,唤了一声身边发呆的人。 “啊?”苏砡展惊掉了手中的帕子。 “你怎在这发呆?刚刚帮朕擦身了?”赵恒支撑起半个身子,任由被子滑落到他完美的腰际,露出利落的线条,结实的肌肉。苏砡展连忙转过身。 “你既然苏醒,想必已经无碍,我去喊青松给你弄点吃的,你吃过以后有了体力很快就会好。”几句话,说的磕磕绊绊,转身又险些绊倒。赵恒大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见苏砡展失了冷静。那日山洞里他会对自己愤怒,大喊。此时又带着羞涩跟紧张? 不着寸缕的起身下地,他一把将人从背后抱了起来。扔回了床上,完成这几个动作,赵恒有些吃力,大口的喘息,比竟他刚刚醒过来,体力上还没完全恢复。 “皇上刚好,兴致到不错。可是忘了跟砡展的约定?”冷静过来的苏砡展坐着床上,眼神淡然,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淡淡的开口。 夏役听见房间里有动静,想到赵恒醒了,激动的冲了进来。 “啊!皇上恕罪,奴才什么也没看见,这就出去。” 赵恒转头吩咐道:“天天毛毛躁躁的,去准备点吃的送进来。” “是,奴才这就去!” 躺回床上,赵恒将苏砡展拉到身边,“你这坏东西,撩起了朕,就想走么?躺一下吧,陪朕聊聊天。” 此时,皇宫,太后寝宫。 “启禀太后,云瑞随着苏砡展跳崖,失去了踪迹。” “哦?也是个痴情的。却坏了哀家的计划。算了,也是他不中用。不用派人寻找了。看来是要再物色几个人进宫才好,你去修书一封给皇上,就说哀家唤他尽快回宫。” “是,太后,奴才这就去。” 天已经大亮,赵恒拉着人聊天,自己到先睡了过去,夏役送来食物的时候,赵恒睡的正香。 苏砡展起身,从赵恒的身边跳下床,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就察觉有人,拍了拍手,两名黑衣人跪在他面前。 “属下护主来迟,请主人责罚!” “远水难救近火,我不怪你们,你们这次来是不是京城有了什么动静?” “回主人,南家发生巨变,南翼虽然顶替了南浩轩的罪行,可他一直不言不语,不为自己辩解。昨日有消息传出,不知为何他竟然翻供了!” “哦?事情果然起了变化,你偷偷潜进大牢,查探一下,再帮我带话给他,如若他能指正南浩轩我保南卿安全无碍出冷宫,还为他治好脸上的疤痕。” “是主子。” 转身望向旁边另一名黑衣人,苏砡展习惯性的转动手上的扳指,发现扳指不知何时不见了。放下手,苏砡展冷声道: “终于有动静了?” “启禀主人,您猜的没错,那边有动静了。” “呵。她到是有心了。差点大意忽略了她。想必隐忍这么久,是该行动了。” “主人,还有一事,不知……” 苏砡展挑眉,“何事?但说无妨。” “回主子,奴才在她那探听到,云瑞公子,跟您一起跳水,现下落不明。” “什么!那日的人竟然是他?” “你速去我当日出事的地点,仔细排查,务必打探到他的消息。还有,安排两个得力的人,去边境守着,观察动静。对了,你们帮我做事,我父亲他……” “回主子,老主人将信物给您就不能再支配我们做任何事。” “嗯,你们顺便也帮我监视父亲那边,我不放心。” “是,主人!” 两人瞬间消失在房间,跟来的时候一般,动作迅速。 “师弟,我能进来么!”门口陆剑殇拍门大声道。 苏砡展快步来到门前打开门,疑惑道:“师兄,这么早,何事。”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哦,我不放心你,来看看。顺便问你一会要不要跟我去给灾民分发粥跟汤药。” “砡展已经无碍了,多谢师兄牵挂。不知师兄何时去,我跟你一起吧,灾民众多,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你先收拾一下,我们早膳过后就去。” “师兄,昨日赈灾可还顺利?” 陆剑殇叹了口气,幽声道:“灾民众多,还有很多不安分的人四处鼓动人心……” “师兄不必过于担心,想必那些灾民也是被生活所逼迫,家园被毁,无所依靠,只要我们帮他们重建家园他们就不会作乱。”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青松从门口一路奔回来大力拍打着房门。 “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第47章 “何事慌慌张张的。”苏砡展蹙眉,起身拉开了房门。 青松拍门用力过猛差点跌倒,还好苏砡展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不停的拍着胸口,青松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公,公子,县衙外,被,好多,难民拿着……包,包围了我们。”说完终于松了口气蹲在地上喘息。 陆剑殇听完青松的话猛的站起身,神色紧张。“县衙外大约有多少人聚集?可通知知府了?灾民暴动可大可小,历朝历代有无数赈灾的官员死在暴民的手下,我们要万分小心才是。” 青松起身弯腰抬头回答道:“已经告诉知府了,就是知府让我来找公子你们的,他说求你们快想想办法。难民现在已经聚集了几百人,估摸着会越聚越多,到时就更不好处理了。” 苏砡展低头深思了一会,大步走出了门口。“你们跟我到县衙门口,我去安抚他们。” 青松连忙张开双臂当在苏砡展面前,“使不得,公子使不得。你就这样去了,会有危险的。那些难民失去家园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公子跟他们面对面不行啊。况且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 苏砡展抬臂轻轻推开青松,自信道:“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你们随我来。” 几人快步走出回廊,刚转弯迎面碰见了赵恒主仆二人。 “砡展这是要去解决灾民的问题么?怎不让人知会朕一声,朕怎么能让你一人去涉险。” 苏砡展眯着眼睛冷哼一声,转头对赵恒身边的夏役吩咐道:“夏役,扶你们皇上回去,如今外面危险,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宜在外面久留。” 夏役双手扶上赵恒的胳膊,却被赵恒瞪了一眼,连忙吓得收回了手。目光委屈地投向苏砡展,意思在说,奴才扶了,皇上不回。 “你们在着看着他,我去去就回。”苏砡展说完走到大门前,门口有两个衙役正在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只听木门被人用东西砸中,砰的一声。 苏砡展站在他们身后开口询问道:“外面如何了?” 俩人猛的回头,看见苏砡展站在身后,都瞪大了眼睛连忙跪在地上。早就听说了这位皇上的修仪气质不凡,却不想容貌更是让人惊艳。苏砡展望着面前人惊讶的盯着自己的脸,连忙抬手抚摸了一下。糟糕了,昨日大雨把易容都浇掉了,易容用的染料他手中也没有剩余。可令他疑惑的是,为何身边那几个人都好像知道他本来样子一般,没人惊讶,没有人询问…… 青松看见苏砡展疑惑不解,连忙上前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原来他被救出来那天青松跟陆剑殇商量,跟知府解释说他们外出易容方便。 点了点头苏砡展目光扫向夏役,知府搞定了,夏役又是怎么回事。看了看夏役身边的赵恒,想必是赵恒吩咐过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苏砡展转身上前两步,抬手去打县衙的大门。 俩差役毛了,连忙阻止,“外面暴民危险,使不得啊。” “无事,你们都让开门口,我要开门了。” 苏砡展打开了大门,身体向左闪开了村民仍过来的一把镰刀。 外面围着的村民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的想继续扔东西的也呆住了,这神仙般的公子太美了。不止长的美,最突出的是他身上还透着高贵脱俗的气质。很快百姓中间开始炸锅了。 “他妈的,太美了,老子要抢回去做男夫人!”一个猥亵的大胡子露出贪婪的笑脸低声跟身旁的人耳语道。 他身边的矮子垫脚抬手给了他一拳“二胡子,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这神仙般的人物也是你能觊觎的?那是京城来的,错不了,你看看他的衣着,还有那气质……” “妈的,矮子你下手真狠,老子就看他漂亮怎么了,天高皇帝远,老子就真压一压他谁又能把我怎样!现在老子他妈的都没家了,什么都没了,老子还怕什么!” “我们不是来抢人的,我们是来商量关于我们的救济问题的,你给我安分一点。”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都在议论苏砡展,根本忘记了今天来县衙的目的。刚刚的两名衙役也缓过来了,挡在苏砡展面前护着他,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刁民快散了吧,谁你们都敢觊觎。快滚快滚!” 很快大家被衙役的喊声唤醒了,都举起了手中的镰刀,木棍等简易的武器。 苏砡展扫视了一圈周围激动的人群,推开了面前的衙役。“大家安静!听苏某人说一句。”苏砡展的声音清澈明亮,周围的人瞬间停止了聒噪。 “大家今日来县衙,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苏某能答应你们的就肯定为你们做到,食物会陆续发放,救济的银两也会尽快发奋发到大家手中。请大家安心。”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苏砡展的话把大家想说的都说完了。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此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口说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马上就有人随声附和,大家又七嘴八舌起来。 苏砡展想曝出自己的身份,这样大家也许会安心,可是他又有所顾虑,害怕有居心不良的人图谋不轨,又怕他修仪的身份太低,压不住众人。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赵恒从门里走了出了,刚刚他一直在门内凝视着苏砡展,心中暗暗的庆幸这般出众的人物竟是他的人。心里满满的得意,听见众人质疑他的身份,赵恒挑了下眉走了出去,高声道: “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就是当今皇上的妃子,贤妃。他说的话,你们还有什么怀疑的!”苏砡展转头疑惑的望向赵恒。赵恒嘴角浅浅上翘,俯身低头在他耳边低语,“如此贤德的砡展,朕不封你为妃,不是太昏庸了,砡展觉得贤字如何,朕赐与你做封号,封妃大典等回宫朕再给你补办。如今你有了封号,位分已经超越兮妃,回去,朕再把后宫也交给你管理,后宫你可以随心所欲。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苏砡展蹙眉,等着赵恒继续,赵恒停顿了下,继续道:“回宫继续易容,你的容貌只给朕一人看,如何?” 百姓们忽的沸腾了!不住的点头赞叹,皇上的妃子就是最好的保证,他们这次有救了,只要不是又来坑他们的官员,他们就安心。 苏砡展瞪了一眼赵恒,转身面对百姓,继续安抚道:“明天开始继续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之后我们会继续修葺你们的房屋,如果肯自己动手修葺房舍的百姓,可以到衙门领取银两补助。我也会跟朝廷反应大家的情况,尽量协调。绝不让你们无家可归食不果腹!” “贤妃千岁!” “贤妃千岁!” 百姓纷纷扔了手里的工具,交头接耳起来,“这般好的妃子,皇上还不封为我们西魏的皇后,太可惜了。” “没错,得此贤后,皇上大幸,西魏大幸啊!”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摸着胡须点头赞同道。 刚刚还在觊觎苏砡渣展的大胡子此时叫的最欢,他身旁的矮子跳起来狠狠地敲了他的头,“胡子,你这风向转的还真快,刚刚还要睡人家,这会就变了。” 大胡子咧嘴嘿嘿一笑,胡子随着他脸部的肌肉抖动。“老子那有这个福气,贤妃啊,妃子啊,保不准将来就是国后啊,你当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啊,傻矮子,人傻怪不得这么矮。” “你!”矮子气的面红耳赤,不再与他理论。 人群中有身影对着县衙门口的苏砡展点点头,目光闪烁,转身离开。 赵恒看大家议论纷纷,连忙凑近苏砡展用胳膊碰了一下他。“砡展爱妃,朕回去直接封你为后吧。” 苏砡展脸色忽变,合了下眼睛,再张开的时候眼底带着冰冷,转头望了赵恒一眼,冷的赵恒只想打哆嗦,这么冰就是人发火的前兆了,赵恒连忙收起玩笑脸色,安抚道:“朕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砡展你别介意。” 苏砡展没搭理赵恒对门前的百姓摆了摆手,“大家静一静,今日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没有房子的站在左边,我一会让知府为大家安排临时的安身之所。” 众人点了点头,都散开了,有家的归家,无家的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县衙口等着安排。苏砡展松了口气,刚刚的情况他也有些担心控制不住局面,还好赵恒临时给他封了妃位,不然他真怕说出修仪会让众人不服,这种时候他才觉得位分的重要,不过对于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后位,他是怎么都不会再当的。 众人散了,苏砡展跟赵恒也走进了县衙,知府对苏砡展千谢万谢,感激他帮了大忙。又说什么一定会知恩图报,鞍前马后。苏砡展望着知府卑躬屈膝的姿态,摸了摸手指,缓缓开口:“知府大人,砡展也没有什么鞍前马后的大事,只是不知你可否将近几年的赈灾账本全部拿给我看看。” 知府大人一愣,作揖的姿势停在半空。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这会一个红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呦,我当是谁在着这么热闹,原来是苏修仪。”叶兮俯身刚想给赵恒请安,赵恒摆了摆手。 陆剑殇望见叶兮眼神柔软却侧转了身体。 “如今砡展不是修仪,是贤妃,封号贤!”赵恒背着手,观察着叶兮的表情。叶兮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不情不愿的俯身给苏砡展请安,“给贤妃请安。”请完安快速的起身脸转向一边。 苏砡展对旁边傻眼的知府吩咐道:“你先下去吧,记得派人把账本都拿到我房间。” 知府一个头两个大,连忙灰溜溜的走掉了,那些账目虽然滴水不漏,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终于没有外人了,叶兮俯身给赵恒请安,“皇上金安。” “嗯,起来吧,兮妃怎么也来了?身体可好些了,朕听闻你为了救朕赤手去挖山洞,让朕看看你的手可伤的严重?” 赵恒上前一步,叶兮把手藏到了身后,“微臣无碍,前日是微臣鲁莽了。皇上龙体康健就好。” 苏砡展望了望两人,心中一股火莫名其妙的就窜了上来,俯身道:“微臣还有事先告退。”说完不等赵恒回答,转身就走。 留下身后俩人均是一愣。 第48章 赵恒实在想不通,只好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苏砡展用力推开房门,迈大步走了进去,反手啪一声关上了门。青松被关在了门面,看出苏砡展神色不对,青松知趣的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烦闷窒息的感觉又泛了出来,苏砡展绷着脸坐在床边望着墙上的字画发呆。猜想着,自己走后,赵恒跟叶兮两人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亲密的接触……就在刚刚他望见赵恒要拉叶兮手的瞬间,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对赵恒的占有欲竟然是如此的强烈。他竟会因为赵恒拉别人的手而心里酸涩。是在意吧,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如此在意这个人了。正胡思乱想着,赵恒推门走了进来, “砡展?” 苏砡展抬头目光直视赵恒,吓了赵恒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苏砡展露出这样的表情,莫名让他感觉有几分心虚,尴尬的低下头,努力想了想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不该做的。 “砡展……”赵恒又唤了一遍,苏砡展没有应声,幽黑深遂的眼睛继续凝视着他,赵恒有些挺不住了,连忙垂下眼帘,假装咳嗽了一下,走到苏砡展身侧,坐在了他的旁边。 “砡展,你,没事吧。” 苏砡展还是没吭声,赵恒抬头目光又撞上了他的眼睛。“砡……” 第二个字还没有吐出口,赵恒就被人吻住了。也不算是吻,而是被苏砡展撞上了他的嘴唇,他猛的瞪大眼睛,有点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他平日认识的苏砡展,他竟然被砡展吻了!!!肩膀疼痛,赵恒感到钳制自己的人有些颤抖,不是害怕,不是羞涩而是,他在生气!苏砡展本就气愤,感觉到嘴下人的分心,牙齿一个用力,赵恒蹙了下眉头。 其实苏砡展根本不会接吻,这也算不上一个吻,只是嘴唇相贴,互相摩擦,。吻了一会,苏砡展张开眼睛,身体也不在颤抖,狠狠的再咬了下赵恒的下唇,然后离开,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赵恒正沉浸在喜悦中,对方的离开,让他猛的醒了过来,疑惑的望着面前的人。看见对方受伤的眼神,赵恒忽然全明白了,伸手宠溺的摸了摸苏砡展的头,解释道:“朕跟叶兮没什么,虽然他跟朕时间最长,可朕真的没碰过他,他的心也不在朕身上。今日砡展好大的醋味,朕以为你那日只是吃朕跟凡凡的醋,想不到,你竟然会吃起朕跟叶兮的醋,砡展你喜欢朕!” 苏砡展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是被自己的举动吓着了,尴尬的不敢抬头看赵恒。今天是他无理取闹了,就算赵恒跟叶兮有什么,那也是正常的,赵恒是皇上。三宫六院很平常,他也只是其中一个。想到这,苏砡展心窝抽痛。 “嘶,疼,疼,好疼,疼死朕了。”看苏砡展不回答,赵恒假装嚷嚷,苏砡展眉头紧锁,转过身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刚刚下嘴太重了,真的咬伤了赵恒。却不想他刚一转头,赵恒早在他身侧等着他了,看他刚转过来,热烫的唇就快速的迎了上去,准确的找准了他的嘴唇,含进了嘴中。小心的舔吻,伸出舌尖,品尝面前人嘴中的全部甜美。赵恒很会接吻,让苏砡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让苏砡展更为恼火,翻身将赵恒压到在了床上。不甘心的反吻了回去。学着赵恒刚刚的方法,大胆的伸出舌头,搅拌对方的口腔。“嗯……”吻到深处,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也同时撤出了身体。一根红丝连在两个人的唇边,刚刚赵恒的唇确实被苏砡展咬的不轻,两人这般亲昵,血自然也混了进去。 赵恒抬手轻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头枕着胳膊,仰面靠在床头。抬眼看了看跟他一样狼狈的苏砡展,嘿嘿一笑:“砡展看的书,没有朕多。” 苏砡展一愣,不知赵恒怎么忽然提到了书上,站起身也擦了擦嘴角。“论博览群书,微臣自认没人能超越微臣。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书,可说出名字,微臣一定看过!” “哦?是么,那为何砡展接吻的功力却远不如朕呢,想必砡展定没有看过《春宵秘籍》《镜春图》……” “够了!皇上不努力朝政,竟然还研究这些不入流的书,成何体统!”苏砡展怒目相视,脸腾的红了。 赵恒挑了挑眉,起身将人一把拉近怀中压在身下。苏砡展挣扎了两下,就又做出冷漠的模样,不再反抗,他知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面前的人知难而退,可这次他却想错了。身下的赵恒目光紧紧的锁着他,手下缓缓的解着他的外衣。 并不急切,手却似烧着一般。眼看外衣解的差不多了,苏砡展终于绷不住了,挣扎起来,“皇上答应过微臣的,不会……” 话戛然而止,苏砡展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人轻轻的握在了手中。那手火热,坚硬,瞬间让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想说出口的话。 赵恒凑近苏砡展唇边,轻声道:“朕是答应过,要随砡展的心意,所以,朕现在不是在摸索你的心意么,呵,真是敏感,这样就有反应了,砡展还想否认什么?” “你……放开!”苏砡展伸手推了推面前耍无赖的人,想骂人,话说不出口,想打人,又打不过人家。再者说,面前的人是皇上,那是随便能打的么。眼睛闪烁,苏砡展放松了身子,手指向下,想同样握住对方。却被对方的热度跟硬度,愣是烫的收回了手。 赵恒笑了,两边的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好一会俯下身子,在苏砡展耳畔低语,“尺寸砡展可还满意?嗯,朕差点忘记了,朕的尺寸想必砡展应该早就量过了,让朕回忆一下,从那次说起呢?朕在南卿那中毒,是砡展替朕解的吧,还有,最近这次,朕昏迷不醒,想必砡展那日也将朕看了,摸了。朕说的可对?” 苏砡展腾的起身,头撞在了赵恒额头上,跌在了床上,心中翻江倒海,赵恒都知道,他竟然都知道!心中懊恼后悔,却躲不开面前的人,只能狠狠的闭上眼睛,不打算再理睬身上的赵恒。 赵恒收回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喂,这样就生气了?不像砡展的个性啊,小老虎,快起来跟朕吵嘴,别温顺的像个猫咪一样。” 本不想理睬赵恒,可他偏偏不停的挑衅,苏砡展双腿向上收紧,双臂用力,翻身将赵恒压在了身下。 “谁是猫咪?”说完苏砡展的手划过赵恒的腰际,一路向下。赵恒长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苏砡展的下一个动作,他不会是想…… 苏砡展看见赵恒害怕的眼神,低头安慰道:“皇上不必害怕,你刚刚说的那些书,砡展虽未细细研究,也是通读过的……” “呵呵,砡展,朕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先松开腿,放开朕,朕没你的同意,不会真的碰你的,你要相信朕,不然朕想动你早就动了,朕的机会有很多不是么!” “哦?可是,微臣不太相信呢!”苏砡展继续动作,手指在赵恒的大腿处摩擦。 “砡展你喜欢朕。”赵恒的话成功的让苏砡展将手指间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要想反对,也不要再想什么话反驳朕,你不喜欢朕,那日就不会为朕解毒,不会在断桥上推朕上去,更不会拼了命在湍急的河水中把朕救上来,你在意朕,不然不会在山洞里担心朕的安危陪朕去探路,不会知道朕生病发烧而心急解了自己的衣服为朕取暖……” “够了,别说了。”苏砡展眼神不住的闪烁,赵恒的每个字都敲在他的心上,将他彻底的敲醒了。 “还有,你吃凡凡的醋,他其实不是朕的孩子,是敬王的,你今日又吃叶兮的醋,你还敢说你不在意朕,不喜欢朕?朕只是不明白,你为何对朕处处防备,小心躲避,朕那里做的不够好,你为何就不承认心中早就有了朕?” “可以了!我承认,我喜欢你!”苏砡展松开了对赵恒的钳制,起身坐在床边双手抱着头,心飘飘荡荡的,身体异常的冰凉,似乎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直就在圈子里盘旋,前世今生,从未绕出去过一分一毫,同样是这个人,上一世让他肝胆相照,兄弟情深,却落的穿肠毒药。可笑的是这一世却让他陷的更深,心中对他的那份感觉早就超越了前世,想躲也躲不开,这一世等待他的又是什么结果? 赵恒从他身后圈住他,收紧了手臂,“砡展,相信朕,朕不会负你。一生一世,生死相随。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给朕一个机会,好不好?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苏砡展没开口,只是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向后靠了上去。闭上了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微微的颤抖,赵恒抬手抚上了他的眼睛。 “赵恒,你陪我下棋吧。你让我两子。”良久苏砡展平静的出声。 赵恒将人转了过来,再次拥进怀中。“砡展,你,你刚刚唤我什么?好,下棋,朕,多让你几子又何妨。” 两人人静静的下了一夜的棋,苏砡展的眉眼间再不如往常,偶尔也会对赵恒露出一个微笑,赵恒每每被这样的笑容迷惑然后输了棋,却甘之如饴。 第二日清晨,青松照常来给苏砡展更衣,却看见赵恒穿戴整齐嘴角含笑的走出苏砡展的房间,看见他还破天荒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开了。弄的青松莫名其妙。急急忙忙走进苏砡展的房间,就看见苏砡展手执一枚棋子发呆。这俩人今天都是怎么了,撞邪了?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青松上去伸手在苏砡展眼前晃了晃。 苏砡展将棋子揣进怀中,笑了下,“无事,青松给我更衣,我们去找我师兄商量一会去赈灾的事。” “是,公子。” 赵恒心情愉悦,看什么都是美的,乐呵呵的回到自己房间,夏役正坐门口打瞌睡,听见脚步声,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守夜睡着了,罪该万死……”说了几句,夏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皇宫,他昨夜也没守夜,因为皇上去了贤妃的房间。 “还是这般毛躁,起来,给朕更衣,朕要跟砡展去给灾民发放粮食跟银两。” 青松起身连忙回答,“是,皇上,对了,皇上,昨夜宫中有飞鸽传书。”夏役将一个折的很小的纸条递给了赵恒。 赵恒笑着展开了纸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忽的沉了下来。 第49章 赵恒微眯了下眼睛手下轻轻用力,手中的纸条瞬间变成了粉末散落一地。 青松从回廊处拐进来,跪在赵恒身前,“皇上,我家公子唤您去前厅商议赈灾。” 赵恒点了点头,“告诉砡展,我换件衣服马上过去,他动作倒是快。”看见青松,赵恒又恢复了刚刚满心欢喜的模样。青松走后,赵恒转身进房,嘴角紧闭,脸上透着冰冷。沉声道:“夏役,翼王他们最快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回皇上,翼王前日飞鸽传书说,这今天就能到了。” 赵恒满意的点了点头,“帮我给诸葛将军修书一封,让他去桑县等我们。你去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出发去桑县。”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赵恒想了想又唤住了夏役,“等等,再去给太后修书一封,说选新妃之事,等我回宫再与他商议,让她先缓一缓。” 夏役走后,赵恒独自换了件衣服,走到桌案旁写了张字条。到窗边轻轻吹动手指,一只白色的鸽子飞了进来,赵恒伸手轻而易举地抓住鸽子,将字条塞好又把它放了出去,看鸽子展开翅膀越飞越远赵恒才安心的走出房门。 赵恒来到前厅,正看见苏砡展跟陆剑殇在查看账本。 看见赵恒到了,苏砡展对他浅浅一笑,摆了摆手, “你来的正好,帮我们把这账本看一下,看看有哪里不妥,然后我们马上就出发,去赈灾粥铺看看,再去看看房舍的重建工作。” “没问题,不过,你要这样出去?”赵恒站在苏砡展面前将人从头看到脚扫视了一遍。众人也都将目光转向苏砡展,同时摇了摇头。苏砡展眉心紧蹙,连忙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这样行了吧!”众人再次摇头。 “跟你的衣着无关,砡展你出去必须要易容。昨日你刚刚露面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了,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不方面,万一有人对你心生歹意怎么办?”赵恒语气坚定的望着苏砡展。 “易容的染料我手中没有了,都在我师弟手里。”苏砡展不在理会众人的目光继续翻查手中的账本。账目众多,表面看着滴水不漏,实际上处处是问题。 森林中,营帐内。 “启禀皇上,西魏的皇上不在皇城,此时正是我们大举进攻拿下西魏的好时候。我们不能再等了,请你马上回朝,还有那名身份不明的人皇上还是除去为妙,已决后患。” 桌案后的人眼神上调,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冰冷的声音开口道:“准备回朝。” 此时两个人身影终于赶到了松溪县城。 “师兄,师兄,我想死你了!师兄!”阮云昊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飘了进来,众人都看向门口,一个红色的身影瘸着就拐了进来。 苏砡展看见来人运功之接跳了过去,一把抱住来人。“师弟,你没事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砡展摸索着阮云昊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发现人很健康,除了刚刚看他走路的姿势很怪异。 阮云昊踮起脚尖就亲了苏砡展脸颊一下,这个快速的动作让周围两人瞬间收紧了瞳孔,一个是满脸阴沉的赵恒,另一个就是浑身邪气的赵翼。赵翼身形迅速把阮云昊拉进怀中,寓意很明显,这个人是我的,谁也别想动。 阮云昊抬脚向下重重的踩在赵翼的脚上,“撒开,堂堂王爷再外面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说完又蹦到苏砡展面前,抱了上去。“师兄,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你最近好吧。” 赵翼鼻子快被气歪了,他不能搂搂抱抱,阮云昊自己倒是可以又亲又抱的,真是差别对待! 赵恒眯着眼睛,脸色很是难看,甩手扔下账本就离开了大堂,临出门口,对赵翼使了一个眼神。 苏砡展摸了摸阮云昊鬓边垂下的头发,继续问道:“师兄很好,你的脚怎么了?我看你刚才是瘸着进来的。” 阮云昊脸一红,转头怒视赵翼,嘴里紧咬着牙齿。其他几人都将目光转向赵翼,赵翼蹙眉莫名其妙,上前将阮云昊拉到了跟前,耳语道:“乖乖的,我去办事,一会就回来,你去房间等我。”说完嘴唇一偏就想吻阮云昊的侧脸,却被阮云昊躲开了,这么多人他有些不好意思。手下还推了一下。赵翼嘴角上翘笑着离开了。 众人都露出一个了解的眼神。阮云昊涨红了脸嚷嚷道:“你们,你们别乱想,我们,我们真的没什么。”刚喊完动作幅度过大擦到了大腿内侧疼的他差点跌倒在地上。苏砡展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陆剑殇上前建议道:“我来吧,砡展你身体还没康复。”阮云昊本就红着脸,这会看见大师兄脸更是烫的难受。解释道,“大师兄,你也在啊,呵呵呵呵,我刚刚没看见你。我真没事,砡展师兄你快放我下来。” 陆剑殇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调笑道:“你还知道看见我啊,我看你心里就只有你的砡展师兄,一进门就朝他扑了过去。那还顾得了别人?” 阮云昊难得嘴拙不知道说什么应对,头猫进苏砡展的胸膛。 苏砡展摇了摇头:“大师兄,小师弟还是孩子,脸皮薄,你就别笑他了,我看他上在腿上,我带他去我房间,你先别整理账本了,百姓还饿着,你先去发粥,我一会就跟你汇合。” 陆剑殇点了点头,“好,账本太多晚上继续,本来以为有皇上加入我们能加快速度,要知道皇上看账本的能力超过我们不只一星半点儿,可他不知怎么就走了,砡展你一会先去他那看看。” 苏砡展点了点头,带着阮云昊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青松小跑跟在后面,苏砡展吩咐道:“去帮我打盆水来,再把咱们从宫里带出来的治疗擦伤的药帮我找来。” 青松点了点头就急急忙忙找了起来。 苏砡展简单给阮云昊处理了伤口,安排他睡觉,又跟他要了易容的染料,变回了之前的样子,望着镜子里普普通通的容貌,他心里舒服了很多,挑了挑眉,赵恒看见自己这样还会不会喜欢,想到就就去证实,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微风轻拂,树枝摇动,花园树林里得湖面波光粼粼。 此时凉亭中站着两个谪仙般的身影。绀青色的赵翼,月白色的赵恒。 “臣弟参见皇上。”赵翼俯身。赵恒连忙把人扶了起来。“皇弟无需多礼,此处只有我们两人,你直接唤我名字就好。事情调查的如何了?宫中情况可还稳定。” 赵翼点了点头,凤眉微眯。语气却是冷绝。“南家小动作频繁,苏家按兵不动,太后那边似乎也开始行动了。” 赵恒点了点头,嗯,一切都在你我的掌握之中,南卿这枚棋子我们弃的太早了,险些坏了大事。 “哼,只能怪他自掘坟墓。怪不得旁人,要不是留他还有用处,他还能活到今天?” 赵恒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皇兄知道你喜欢那小子,可也不能因为他怀了我们的大事,还有,那小子你调查清楚没,他的身份……” 苏砡展找了一圈,房间大堂都没见到赵恒的身影,最后来到了花园。远远的就看见花园中的凉亭里不止一个身影,看衣着一个是赵恒,另一个是带阮云昊前来的翼王? 听了赵恒的话,赵翼挑了挑嘴角,自信道:“皇兄我跟你不同,我要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任何人想阻止我,除非在我的尸体上踏过。” “哦?皇弟还真是自信,皇兄我只能自愧不如。”赵恒想到他跟苏砡展刚刚有点眉目,明日自己又要走了,太后这时还要再给他纳新妃,到时真不知自己要怎么跟砡展交代。 赵翼看赵恒苦着一张脸,提醒道:“苏家长子是个人才,皇兄你务必要想尽办法办法将他留在身边。要是他被敌人所用,后果不堪设想。到那时,人就留不得了。” 良久的沉默,赵恒垂下眼睑。“皇兄我自有分寸。”。 大树后的身影,紧紧的闭着眼睛手指嵌入树枝干。两人的交谈声在继续可苏砡展再也没听进去。 赵恒本是想去给苏砡展他们帮忙的,还特意换了件普通的民间衣物。可人刚刚走到县衙门口就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整个府中能直接抱他的人,估计就只有赵凡了。 “凡凡,你放开朕,朕有事去去就回。”赵恒哄道。 赵凡死不撒手。哭嚷道:“我不,我就不,父皇骗人,上次出门答应凡凡的事情还没做到就又要出门。”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整整纠缠了半天这门也没出去。最后赵恒看了看天色,一把将面前捣乱的小人抱了起来。 “好,你胜利了,父皇带你一起去出,出门记得唤朕朕爹爹,你记住没,说错了,下次就扔下你一个人在家。” 赵凡不停的点头,小眼睛闪着光亮。面露喜悦,他有很久没出门了。 赵恒抱着他一路朝村子里赈灾粥铺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水绿色的身影正在帮忙给灾民打粥。脸上带着微笑,眉眼虽然平平却让人错不开眼神,他那除尘的气质太吸引人了。 身边拿了粥的村民一边喝粥一边不停的赞叹苏砡展。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年红着脸颊跟身边的少年低语:“刚刚发粥给我们的人,你觉得如何?” 被问到的少年仰头喝掉碗里的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人好,长的普通,胜在气质出尘。你看上了?” 红脸少年低头垂下眼睑。手下扭着衣角。 “我刚刚打粥的时候问了他,他说还没娶夫人哦?男夫人都没有,你想追人就可得快着点了,我听说就隔壁街那几个没婚配的少年可都看上他了,还商量着一起表白,想共侍一夫呢。” “啊?”少年的脸由红转白,身形晃动,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旁边的少年白了他一眼,“切,你什么表情,好东西当然喜欢的人多,竞争的人就更多了,我说你要喜欢就快去吧。”说完留下那少年在那发呆自己走了。 此时赵恒的脸黑的骇人,眼睛里都冒出了火苗。 赵凡在赵恒的怀中,小眼睛眨了眨,望一下苏砡展,又望一下赵恒,然后又在两人中来回变化。最后从赵恒怀中跳了出了,朝苏砡展跑去,“爹夫!” 第50章 暖暖糯糯的声音落下,赵凡胖乎乎的小手也伸出来抱住了苏砡展的腰部。小脸顺势贴了上去甜甜道: “爹夫,凡凡跟爹爹来找你回家。” 正在盛粥的苏砡展,手一抖险些将手里的碗扣进粥盆里面。刚刚他远远的就已经望见赵恒他们了,过人的听力更是让他听见了边上少年们的对话。可他忙着给灾民打粥,没多做理睬,谁知道赵凡会忽然跑过来抱住他,还叫他…… 赵恒倒是嘴角上翘,满意的望着赵凡,脚步上前轻声唤了声砡展,然后缓步走进苏砡展,抬手顺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 “为夫来晚了,害的砡展这般忙碌,头发都散落了。”赵恒的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苏砡展冰冷的双眸流光闪耀,清亮中透着算计。他俯身在赵恒耳边低语,“你吃醋了。”完全肯定的语气,嘴角上翘。 赵恒愣了愣,眉梢淡淡一挑,“砡展你整个人从头到脚全都是我的,我吃什么醋?”苏砡展脸上掠过一丝红润,为了缓解自己的羞涩,他蹲下身子抱起了赵凡。 赵凡转头对赵恒眨了眨右眼。赵恒也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见苏砡展正望着他,连忙站直身体双手背后。假装若无其事。 “你怎么带他来了?这里灾民众多凡凡在着乱跑不安全,你还是带他回去吧。” 赵恒上前一步拿起苏砡展刚刚盛粥的工具,继续给排队的灾民打起了粥。 “放你自己在这,我也不放心。砡展,我有事想跟你说,晚上你能来我房间么?或者我去你房间也好。”赵恒本意是想告诉苏砡展他明早要离开的事情,可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里透着丝暧昧。 苏砡展倒是没多想,他正好也有事要问赵恒,既然决定两个人再一起,那有些事情就应该坦诚,不能放在心里自己胡乱猜测,下午那会他是很气愤,可刚刚一直在这发粥,他想了很多,赵恒对他是真心的。他如果只是听了片面的言辞,就轻易怀疑会留下遗憾,所以今日就算赵恒不找他,他也要找赵恒问个清楚。 苏砡展跟赵恒俩人站在一处,一个一身水绿,一个一身碧色,很是搭配,两个人气质相近,中间还抱着个粉刁玉琢的可爱孩子,不知道羡慕坏多少灾民。刚刚想告白的少年脸都青了。 “你不是说他没娶夫么,他身边的是谁,还有那孩子。”少年哆嗦着嘴唇,指着苏砡展他们的方向。 他身边的少年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摇了摇头,“唉,情报失误了,怪不得他说没娶夫,原来是嫁了人了。可惜啊,可惜。你们都没希望了……” 苏砡展看赵恒给百姓施粥,脸上带着微笑。每次施粥他还不时的询问百姓生活的近况,每每有百姓问问题他都很乐意回答。无乱是多古怪的问题他都能解答出一二。 赵恒人长的俊美,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气质完全显露在外,他还非常却平易近人,把百姓哄的不知有多开心,很快他身边就围了五六个村民有老有少,老的跟他探讨灾情,年轻的小心打听他是否婚配。 苏砡展一直站在他身后,怀里抱着赵凡,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他也在等着赵恒回答。赵恒对问话的少年们略作停顿,大家的心都被他吊了起来。 “在下幸运,早已婚配,只能多谢大家的厚爱。我家那位爱吃醋,大家还是不要再打我的主意才好。”赵恒说完故意的望了望苏砡展站的方向,眼神温柔宠溺。大家全都明白了,有人暗暗点头,觉得他们俩人很般配。 苏砡展一听赵恒的话,冰冷的眼神就扫了过去,赵恒已经完全无惧他的眼神了,他知道苏砡展是只纸老虎,看着吓人其实内心柔软的很。他转身眯着眼睛调笑道, “砡展吃醋起来表情生动多了,不错不错,以后要多多吃醋才好。” “赵恒!”没想到赵恒在这么多人面前调笑自己,苏砡展脸腾的红了。气鼓鼓的抱着赵凡转身朝县衙走去,此时赵凡挂在苏砡展的身上早就睡着了。赵恒看人真的被他惹生气了,连忙追了上去。 县衙门口。 陆剑殇弄好了手里的几个账本,准备去看看苏砡展他们,结果在县衙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主子让你过去。” “不知兮妃有何事找微臣。” “奴才不知,陆大人,请吧……”陆剑殇无奈,知道躲也躲不过,事情早晚要解决。 夕阳西下,红霞飞满天际。 苏砡展抱着赵凡回到了县衙,身后跟着赵恒。这一路,赵恒都尽力的讨好苏砡展,弄的苏砡展不知所措,气也消了大半。 “我去把凡凡抱去他房间,你去我房间里等我吧。”阳光洒在苏砡展的面颊上,让他整个人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双眸闪烁他的眼底一片澄净。赵恒被这样的苏砡展迷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哦,好,我等你。” 当苏砡展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满室的茶香。赵恒正坐在查案边倒着茶水。看见他走进来眼含笑意对他招了招手。“砡展,快来,我刚煮好的茶水。忙碌了一天,你肯定又饿又渴,先吃几块点心,喝点茶水。” 苏砡展走到赵恒身畔坐在了他旁边,抬手拿起桌案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茶好,煮茶人的手艺更好。” 赵恒给苏砡展满上了茶,犹豫了片刻开口道:“砡展,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苏砡展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手中敲击着桌面。“我也有事想问你。” “哦?那你先说,我不急的。” “好。”苏砡展起身来到窗前,推开了窗子,明亮的月光斜射进屋子,清风吹拂他的脸颊,带起他的衣衫飞舞。 “如果,我没有出色的外表,过人的才华,你还会,喜欢我么。”话轻轻的传进赵恒的耳躲,敲击着他的心。 “我喜欢你时,你只是普普通通的外貌,至于才华,也不是我爱上你的缘由。这样说你可明白?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一个人,我在乎他,他也在乎我,能懂我,能与我携手并肩看日出日落。仅此而已。” 肩膀一热,苏砡展转头,发觉赵恒将披风披在了他的肩膀上。“夜凉了风大,砡展还是把窗户关上吧。你也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了,要美人我有叶兮,要辅佐我的大臣,我有满朝的官员,砡展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苏砡展上前一步抱住了赵恒,赵恒动作一僵,披风滑落到了地上。” “砡展?”赵恒有点疑惑,不知道今天的苏砡展是怎么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苏砡展在赵恒耳边低语。赵恒点了点头。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我,明日早上要先回去。你自己一个人要多加小心。”赵恒叹了口气,抚摸着身前人的头发,面颊,沿着对方的脖颈手指渐渐的下滑。 苏砡展一顿,并没有伸手阻止,被赵恒却愣了一下,眼中目光变得越发的深邃。“别诱惑我,我想要你想的我心都痛了,可不能是现在。我等你回来,我们在在一起。我要给你一个风光的大封典礼。” 这一夜,两个人相拥而眠。第二天清晨。苏砡展张开眼睛,就发现身侧的位置空了,伸手摸了摸,感觉褥子都是凉的。赵恒很早就走了…… 北晋,深夜。 云瑞对月光发呆,思念起远在西魏的苏砡展,不禁从腰间将玉笛抽了出来,那日他溺水时,手里紧紧攥着的就是这枚玉笛,没有它,他恐怕也坚持不到被救。 笛声渺渺,似有似无,无数的思念夹杂在笛声里。这时有人推门进房,打断了他的笛声。 “云公子,好兴致,是我打扰了。” 云瑞放下笛子探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人,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对方其实也没想隐瞒,还时不时的透漏给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他那日被人下了药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营帐了,这里的宫殿别致高贵,他马上就猜到了,这里是北晋的皇宫。就不知道那人抓他来想做什么了。 “云公子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想要什么就跟奴才们说,我会尽力满足你。” 云瑞嘴唇颤动了一下,“我想回家。” “我明日要出兵攻打西魏,还,不能放你。” “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可知一次战争会毁掉多少人性命,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痛不欲生。你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 “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此时,苏府。 苏怀瑾放下手里的信件,满意的捋着自己的胡须,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摆了摆手,“起来吧,砡儿最近如何。可有什么行动?” “回大人,少爷一切安好,没有什么行动,可能还在观察朝堂的动静。老爷我们要不要行动?” 苏怀瑾沉思了片刻,“行动吧,我要为砡儿扫清一切障碍,让他一世荣华富贵享之不禁。任何想要阻挡的人,我都要拔除。” “是,大人!” 赵恒一路飞马,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可能是他来早了,诸葛将军还没有身影出现。翻身下马,赵恒在路边歇息,忽然几个黑色的身影一起出现在他面前。 “抓活的,上!”有人一声命下,几人朝赵恒攻了过去。 顿时赵恒跟夏役陷入一片混乱,夏役慌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为了抓一个皇上。 他们只有两人,对方人数众多,在这样打下去对他们很少不力,忽然夏役长大了眼睛喊道:“小心!”声音还是晚了一步,赵恒被人砍伤了右臂,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月白色长衫。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第51章 烈日,风过,云动。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几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将赵恒他们团团围住,几人的目标只是赵恒,招招不留余地,明显想致他于死地。赵恒护着青松一不小心右胳膊被划了一剑,血不停的涌出。 “他右手受伤了,攻他右手。”黑衣人中有人命令道,众人接到命令全部朝赵恒攻了过来。 赵恒眉梢微紧,眼波微动,垂眸冷笑,露出很绝的目光,迅速将右手中的长剑换到了左手,转身出剑,月白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在众人中穿梭。几名黑衣人没料到他有这一招躲闪不急纷纷被他的剑气伤到,脚下不停退后。赵恒眼中杀气剧增,月白色的长袍被他的鲜血染上了大片的血红,微风掠起,让看的人心悸。众人晃神的瞬间,白光闪过,前排几人倒地,气绝身亡。其他人看见同伴死了,手中的剑微微发抖,再次向后退了几步。 夏役趁机跳到赵恒身边,扶住赵恒的胳膊,焦急道:“皇上,血,快止血。” 赵恒早已杀红了眼,那管得了那么多,他推开了身边的夏役,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在泥土上,到处是血腥的气味。俊冷的眉眼扫着周围已经被他惊吓住的黑衣人,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不说,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他面前的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双腿打颤,犹豫着后退,赵恒现在的样子太骇人了,每个人被吓的心惊胆战,担心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 “哼,不说?朕留你们何用。”赵恒左手剑一挥,噗,噗几声,剩下的黑衣人全部毙命。夏役从来没看见过赵恒发这么大的火,之前只是知道他左手剑比右手更快,更狠,却不想厉害成这样。看着满地的尸首,夏役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一骥黑马从远处奔驰而来,一眨眼已经到他们身前了。骏马上的人甩蹬下马,扫见周围的尸体,眼神微变,心中是深深的佩服,总以为赵恒无所事事,虽不至昏庸无能,却毫无作为。今日危急关头他才惊觉,赵恒只是深藏不露而已,很多事情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样深的心机无人能及。他大步上前,单膝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来迟了,请皇上责罚。”诸葛镜铭一身玄色衣袍身姿潇洒。 赵恒看也没看他一眼,瞳孔紧缩。微眯起眼睛,开口道:“起来吧,派人查一下,看看刚刚是何人胆大包天,竟敢要朕的性命。我们现在即刻出发赶往峪峡关,务必在北晋发兵前赶到,绝不能失了先机。朕布这个局很久了,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诸葛镜铭抬起眼帘,眼神颤动,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都被他压了下去,镇定的回答道:“皇上放心,臣都已经安排好,大军分为十二支队伍,悄悄在峪峡关汇合,不过……”话说一半他开始欲言又止。 赵恒眉头微蹙,追问道:“何事吞吞吐吐,但说无妨。” “回皇上,队伍有了,可这粮草……” “不必担心,朕早已经让翼王筹调好了粮草,我们先过去,粮草随后就到。” “是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禀报,云瑞失踪了,太后怕您回来后寂寞,又给您选了两名男妃,人已经在日前安排进宫了。”诸葛镜铭说完,目光探视的看着赵恒。 赵恒眉头越蹙越紧,手中攥紧了拳头,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太后还想这些!不用管她,我们走。” 刚走出两步,赵恒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眸光深邃,疑惑道:“云瑞还没有找到?” “是,回皇上。云瑞说是去追你们,可人竟然消失了。太后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你派人继续查找,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丢了人,我怕砡展会担心。走吧,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峪峡关。” “是皇上。” 夏役吐完了,从怀里掏出了刀伤药,虚弱的走到赵恒身边想给赵恒包扎伤口。赵恒抢过药瓶随意洒了一些,又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 “行了,走吧。赶路要紧。” 三人直奔峪峡关,很快消失在管道上。 此时,苏砡展在房中查账,一页一页的仔细查算,遇到有问题的账目就一一记下,眉头越蹙越深。陆剑殇来到他门前,见门敞开着,抬手敲了两下房门。 “师弟。” 苏砡展抬头,招了招手。“师兄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几笔账目是不是有问题。” 陆剑殇走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的确,这几笔支出确实有问题,可签字人……” “父亲,让我很失望。”沉默片刻,苏砡展合上眼睛,淡淡的吐了一句。 陆剑上低头沉思,“苏伯父定然有他的苦衷,不如等我们回京再详细的询问他。”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苏砡展放下账本,发现陆剑殇神色有异,似乎有些事想开口却在犹豫,“师兄可是有事跟砡展说,你我亲如兄弟,不必顾虑。” 陆剑殇望了苏砡展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师兄想先回京一趟,送叶兮回宫。” “此时正是救灾的关键时期,不过师兄既然决定了,我不阻拦,一路顺风。”苏砡展说完起身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 陆剑殇起身苦笑了一下,抱拳道,“多谢师弟体谅。我会尽快赶回来。” 苏砡展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师兄先走一步,师弟一个人留在此地万事小心。” 望着陆剑殇远去的背影,苏砡展摇了摇头,情之一字害苦人啊。忽然眼前就浮现出赵恒的身影,苏砡展脸色微微泛红。忽然面色一沉,精光聚于眼底。 “出来吧,有何消息。” 一名黑衣人跪倒在地。“回主子,皇上带着诸葛将军朝峪峡关去了。” 苏砡展的心咯噔一下,略加思索。“知道了,你继续跟踪,危急时刻护他周全。” “是,主人。” 黑衣人走了,苏砡展眉心却没有舒展开,这个时候赵恒去峪峡关做什么,还带着诸葛镜铭,难不成,是想攻打北晋? 房门口。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 “不回,刚来,床还没睡热,就让人回去,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我要跟着我师兄。”阮云昊不耐烦的赶人。全都是赵翼要立即回京的缘故。 “别闹了,跟我回去,不然,我把你打晕了绑回去!”赵翼一把抓住阮云昊吻了上去,这个小鬼只有被吻了才会合作一点。 “唔,唔,你,无赖,混蛋。” 苏砡展闻声走出房间,正好撞上俩个人深吻在一起。他微微挑了挑眉,双手抱肩,目带笑意。 “砡展竟然不知翼王何时迎娶了我师弟,可曾去山上拜见过家师?如若还没有,就请王爷放开我师弟。” 赵翼一分神,就被阮云昊咬破了嘴唇,阮云昊趁机跑到苏砡展身后躲了起来。这回有人给他撑腰了,他得瑟了起来,“对,你去问我师傅答应不答应把我许给你,师傅要是不答应,你,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阮云昊说完躲在了苏砡展身后,害怕的伸出半个脑袋。观望着赵翼,其实他心里很期待赵翼被师傅认可。 赵翼擦了擦嘴角,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宠爱阮云昊才导致今天的局面,眼睛转了转,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回答道,“是不是你们师傅答应了,他就是我的人。” 赵翼手指向阮云昊,阮云昊连忙将身体躲到苏砡展身后。 “翼王,大可一试。”苏砡展嘴角向上,扫视着面前的男人果然是英俊潇洒,外貌绝不会输给赵恒,只是他少了赵恒身上的威严霸气,多了分妖媚邪气。 “本王,身上却有急事,带着小鬼也不方便,你替我照看他几日,我回京一趟,去去就回。等我回来再带他去见你们师傅。到时候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的答应,小鬼都是我的人。”赵翼说完深深的凝视了阮云昊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赵翼一走,阮云昊就蔫了,咬了咬嘴唇,几步上前,想去追人,又觉得丢面子,犹豫不前,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回了自己房间。 苏砡展摇了摇头,也想回自己房间。却在门口撞上了青松。 “公子,知府请你去一趟,说,说,出现瘟疫了!”没等苏砡展反应,青松拉着他就直奔知府的院落。 夜深,苏府。 苏怀瑾吹着手中的茶望着地下跪着的手下。 “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主人,南浩轩已死,南霖被人劫走了,不知所踪。” “嗯,做的好,南浩轩那老狐狸,一定没有想到他也有今天。你派人继续追查南霖,斩草除根。想跟我斗,他南家还没这个资本,之前我任其势力发展是因为怕太后疑心我们苏家,如今南家得罪了翼王,已经倒了。这怀中的石头抱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扔下去了,落井下石送他一程。” “是主人。” “砡儿那,可有什么动静?” “回主人,少主最近专心赈灾,您又把暗夜给了他,他的行动,我们很难追查。暗夜是我们的左膀右臂啊。” 苏怀瑾品了口茶,沉默了一会,“砡儿行事稳妥,不碍事。就算他查到我们,又如何?你先下去吧。” “是。” 苏怀瑾闻了闻茶香,紧闭着双目,心中暗暗道:“砡儿,为父这一切的用心,希望你能明白。” 夜幕下,雨急,风疏。 一骥黑马穿梭在树林中,很快来到城门下,来人亮出腰牌,守门人才放他进城。 赵恒已经到达峪峡关一天一夜了,城中的士兵已经被他安排妥当,此时他正对着烛光抚摸手中的墨笛。临走时,他悄悄的从苏砡展的房间拿走了这支笛子,想到苏砡展知道他偷了笛子生气的模样,赵恒嘴角轻轻的上扬。 夏役在旁边上前将赵恒面前的凉茶水换了,又给赵恒披上了披风。 赵恒心中一动,摆了摆手,“夏役,朕发现自从来了边关,你竟然这般细心了。不止日日给朕的膳食换着花样,还体贴入微,要不是你跟了朕这么久,朕都要怀疑你居心叵测了。” 夏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磕了两个头“回皇上,奴才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逾越。这,这些都是贤妃派人给奴才送来的小册子上写的。” 砡展?赵恒俊眼一眯,修长有力的手指敲着桌面“去,把册子拿来给朕过目。” “是,皇上。”夏役刚退下去,赵恒的门就被人焦急的敲响了。 “皇上,微臣有紧急军情启奏。北晋趁着夜色出发大军已经到达峪峡关外十里处……” 赵恒眉头紧锁,刚要起身开门,门就被人撞开了,夏役冲了进来,“皇上,遭了,松溪县爆发瘟疫,灾民大范围被感染,翼王请旨封锁松溪县,说防止疫情扩散!贤妃还在疫区,您快想想办法。” 第52章 赵恒双手交叉放在背后,仰头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诸葛镜铭跟夏役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不敢多言,等他下命令。良久,赵恒转过身,询问道:“镜铭,十二路大军,昼夜不休,几日能赶到峪峡关?” 诸葛镜铭思索片刻,“回皇上,南面的两路军再过一个时辰就会赶到,西南西北两路军明日清晨也该到了,至于其他队伍,为了怕敌人发现我们的踪迹需要绕一段山路,估计要等到两日后才能到齐。” 赵恒黝黑的眼底微微一滞,眼波流动。抬手吩咐夏役道:“来不及了,今夜就行动,取朕的铠甲来!”夏役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皇上,使不得,北晋大军个个精锐,赤甲军更是威名远播,当年他们一万骑兵一夜之间吞了我们三座城池,翼王不在,您一个人不能冒这个险。” 诸葛镜铭神情动容,没想到赵恒对苏砡展用情如此的深,竟然为了他要改变设计这么久的计划,也跪在地上劝道:“请皇上三思,不如等大军到齐了我们再做安排,如果一定要今夜行动,微臣愿做先锋为皇上探路。皇上万万不能冒这个险。” 赵恒眼光凌厉,沉声道;“你们也不用再劝了,朕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夏役,快去取来。我们今夜偷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诸葛将军,朕领两路军队绕到敌人后方查探他们粮草所在。你明日清晨带领先赶到的两路军在峪峡关口给朕不停的阅兵,做的要像所有队伍到齐一样。” “臣遵旨,皇上,今夜还是让微臣去偷袭吧。” 赵恒摆手,摇了摇头,“你虽在几月前打败过北晋大军,可当时的情景跟今日不同,第一,今日带兵的是北晋的新皇,听闻他擅长用计,为人心思细腻,你不是他的对手。第二,峪峡关地势险要,你这是第一次来,不熟悉地形,未免发生变故,实在不易在黑夜带兵。朕来过此地,也曾在这里跟北晋交过手,有把握偷袭成功。” 诸葛镜铭愣住了,皇上竟然来过此地,什么时候?他为何从未听人提及? 此时夏役双手抱着个大包袱吃力的走了过来,脚下有些蹒跚,上百金的铠甲实在是太重了。诸葛镜铭好奇的观望了一会,铠甲被一匹金黄色的布包裹着,他没看出什么特别。 赵恒看夏役实在是吃力,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手将东西接了过去。 夏役怀里没了重量扑通坐在了地上,垂着胳膊,“哎呀妈呀,太沉了。幸亏皇上英明去松溪县的时候没带着,让人先送到这来,不然奴才这胳膊是废了。” 诸葛镜铭嘴角上扬,望着夏役,早知道皇上对待奴才从不苛刻,看夏役就明白了,没有那个皇帝能容忍奴才这般放肆吧,可赵恒却对这些毫不介意,这种器量让人佩服。诸葛镜铭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赵恒身上,心中对他的好奇之心越发的强烈,其实他当初领命来攻打北晋是出于小时候跟赵恒的友谊再加上君命难违。而且那日赵恒酒醉的话还在耳畔回荡,他是越来越看不清赵恒了。 赵恒一把拉下包裹铠甲的黄布,很快便将铠甲换好了,刚刚铠甲打开的时候刺眼的金光耀亮了整间屋子。夏役早知道会这样连忙捂住了眼睛,诸葛镜铭却不知道,眼前一片金黄,眼睛被刺的生疼,连忙也捂住了眼睛。 良久诸葛镜铭才缓缓的张开眼睛,望见赵恒的瞬间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 赵恒此时一头墨发束于脑后,夏役为了配合这件铠甲特意给他配了一条金色的发带,此时正垂在他的长发两边。剑眉斜飞入鬓,目光如炬,穿上铠甲的赵恒身上多了几分肃然跟杀气。铠甲是由成千上万根金丝跟金片密织而成,可拆卸成六部分,每一部分的金片厚度不一,设计巧妙。除了水火难侵,刀枪不入,还暗设了机关以备不时之需。这铠甲当今世上只有两件,赵恒亲自设计让工匠打造一年才得以完成。一件他留在身边,另一件则给了从小跟他亲厚的翼王。 诸葛镜铭上前一步,眼神闪烁,嘴唇有些颤抖,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件铠甲的主人竟然是赵恒。普通一声他跪倒在地,“皇上,当年北晋大军夺西魏三座城池,当时翼王带领三千精锐苦战两天两夜才将城池夺回,那次战争血流成河,翼王也是因为那一战而成名。臣听闻翼王苦战的时候穿的就是件金色的铠甲,不知这两件铠甲是否为同一件?”其实他是想问,当年杀敌的人是不是赵恒,可面前人是皇上,是天子。他不敢问的太直白,只能迂回着。 赵恒一笑,抬手示意他起身,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对身旁的夏役吩咐道:“你去给翼王回个信,让他先封锁疫区,再派几名御医前往救治,务必稳住百姓情绪。救灾的事情不能停止,还要继续。贤妃不能在待在那了,你叮嘱翼王,让他派人先接贤妃即刻撤离疫区。” “奴才遵旨。” “等等,”赵恒又唤住了夏役。 以砡展的脾气,他此时是不会离开疫区的,一定要想个别的办法引他出来才行。赵恒走到桌案前,唤道:“给朕研磨。”刷刷几笔,赵恒写了几个字叠好递给了夏役。“即刻飞鸽传书给贤妃。” “是皇上。”夏役接过了字条。 诸葛镜铭目光一直盯着赵恒,他想知道答案,可赵恒却不说让他心急难耐。看夏役走了连忙俯身作揖,“皇上……” 赵恒看避无可避,揶揄道:“好奇心太重,不怕丢了性命?” 听顿片刻赵恒继续道:“这件铠甲朕唤它金丝云甲,朕一件,翼王一件。这样说你可明白?” 诸葛镜铭略有失望,眼眸下垂,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到,“微臣逾越了,请皇上责罚。” “待罪立功吧,明日清晨的戏要给朕好好的演,虽然计划提前镜铭也不要懈怠。虎符给朕,等着朕的好消息。”赵恒接过诸葛镜铭手中的虎符走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恒大步走在夜色之中,手轻轻的抚上腰际,眼光闪烁,嘴角噙着笑意,在松溪县临行前的那天早上,他不止拿了苏砡展的墨笛,还顺走了他贴身软剑。不知从何时起,他就老是喜欢顺走苏砡展随身的东西,每次都气的苏砡展变脸。而他就是喜欢看他脸上变化的表情,比总是冷冰冰的强多了,也更有血有肉了。 不知道这次拿了他最重要的两件东西,他会气成什么样子? 很快赵恒跨上自己的白马奔向不远处的军营,算着时间,两路军队应该到了。 松溪县城,人心惶惶。 此时县衙所有人都聚在县衙的大堂中,其中几名老大夫捋着胡须,摇头叹气。知府在中间走来走去。肥大的肚子随着他的动作颤动。 “喂,喂,你别晃了,晃的我头都晕了,晕了就更想不到药治疗瘟疫了。”阮云昊瞪着眼睛朝知府喊道。 知府看出阮云昊跟翼王的关系,连忙收住脚步,谄媚的上前,小心的陪着不是。“哎呦,微臣的错,公子别恼。我不走就是,不走就是。” 阮云昊看他那肥头大耳的谄媚嘴脸就反胃,连忙挥手:“起开,离我远一点,烦着呢,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办法,算了,靠你们,百姓早死光了,我自己回去想。师兄,你跟我回去帮我想药材。”找了个借口拉着苏砡展,俩人离开了大堂。 阮云昊前脚走了,知府转身变了脸色:“都给我滚,没用的东西。再想不出药,你们几个老东西,别想活了。” 很快大堂里只剩下知府。 一个奴才小跑着进来作揖,弓着腰满脸的讨好。“老爷,别烦了,有那两个京城来的在,什么问题都推给他们就好了,事成了功劳是我们的,失败了,责任是他们的,您说是不是。” 知府眼光一亮,肥大的手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嗯,说的有道理。” “老爷,小的给您备好了酒菜,您去享用吧。” “嗯?鬼东西,可给老爷我准备了饭后“甜点”?”知府一脸的银笑,摸着下巴。 奴才起身在知府耳边低语了几句,俩人一块笑了起来。 “可惜了,那姓苏的,不易容倒是绝色,性子又冷,老爷我最喜欢这样。可惜是皇上的人,苏相也不是好惹的。看的着,吃不到真是折磨死我了。” “老爷,此时瘟疫正是好时机,到时候如此这般……” 阮云昊拉着苏砡展回了房间,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这什么知府,一看就不是好人,长的面目可憎。瘟疫了也不见他有所作为,还停了施粥,施药。这样下去怎么行!” 苏砡展蹙眉抬手擦了擦阮云昊的脸颊,“知府的事情,师兄我心中有数。师弟,你的易容染料掉色了,晚上回去补一下。” 阮云昊摸了摸,小脸扭在一起:“染料我在师傅那偷来的时候本就不多,前日来剩下的都给你易容了。要是再配还得重新弄药材。” 苏砡展不语,坐在了桌案旁,给阮云昊倒了杯茶水。“明日天亮我跟你去上山采药,正好看看有没有能解瘟疫的药草。” “好,明天早上我们去山上转转。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师兄也早点休息。” “啪啪。”有敲门声,苏砡展起身打开了房门。 “给贤妃请安,我们老爷说,您这几天忙里忙外的辛苦了,这是他吩咐特别给您熬的银耳血燕,您趁热喝了吧。” 来人说完,不等苏砡展回答就绕过苏砡展想把汤放在了桌案上,一抬头却望见了阮云昊,不知房中还有另一个人吓的手一抖险些将汤洒在桌子上。还好阮云昊一伸手把汤碗接了下来。 甜腻腻的气味扑面而来,天这么晚了,阮云昊他们一直没吃东西,这会闻着汤,他就饿了。咕噜咕噜两口就把汤给喝了,喝完还吧嗒了两下小嘴。“有点烫,不过还挺好喝的,再去弄两碗来,小爷我饿死了。” 来的奴才一脸的惊呆,面前的这位公子也太性急了,那汤还热着呢,他就给直接喝了。“回这位公子,就熬了这一碗。而且这血燕是极难得的,府中也没有了。” 阮云昊打了个饱嗝,挥挥手,“行了,小气,你下去吧。”奴才望着空了的碗有些迟疑,但还是退了出去。 苏砡展抬手敲了下阮云昊的头,“胡闹,随便吃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阮云昊起身抱着脑袋蹭到门口,咧嘴一笑,“不会不会,什么药我闻不出来,再说,我都要饿死了,就是有毒也不做饿死鬼。” “好了,天色晚了,你回房休息,记得明日早点过来。”苏砡展无奈的摇了摇头, 阮云昊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嗯,师兄放心,明天我肯定比青松起的早,咦?青松呢,好半天没看见他。” “我派他去办事去了。你快去睡吧。我看翼王爷对你是真心的,你也收敛收敛你毛毛躁躁的性子,别在闯祸。” “啊,我困了,师兄我走了。”阮云昊听到翼王两个字心跳有些快,连忙低头跑出了屋子。一路低着头,心还在不停的狂跳着,几天不见,真是很想他,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自己的嘴唇,想到了离别前的那个吻。 人恍惚着,砰一下脑袋就撞到了门框上。“哎呦,好疼,该死的门。”阮云昊扶着额头,心中气愤踹门走进了房间。 点上蜡烛,房间里才明亮起来。他举着蜡烛走到铜镜前看了看额头,还好没有破,只是红了一块,这回两块红人更丑了。阮云昊撇了撇嘴,从盒子里翻出一个药瓶,擦掉了易容。 一张粉嫩白皙的小脸出现在镜中。阮云昊越看自己越满意。盯着镜中的嘴唇就又想到了翼王,不知道他一个人在京城过的好不好,想着想着,阮云昊觉得自己呼吸的速度不太正常,脸也开始发烫。连忙摇了摇头,不在乱想,退去了长衫,只穿着亵衣躺在了床上。身上还是热,他索性脱了亵衣,反正他一个人睡又没人看见。光着身子,他感觉凉快了很多,合上眼睛,眼前却出现了翼王的身影,身体轻飘飘的,回忆似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闭上眼睛就想起翼王亲吻他,抚摸他,小脸更红润了几分。 突然阮云昊腾的坐了起来。脸色微变,受到了惊吓,尴尬的拉开被子。原来他身下某个部位顶着亵裤已经挺直了起来。 “啪,啪。”这时候门口有人敲门。阮云昊脑袋翁一下大了了,连忙套上了外衣。磕巴着问道: “这么晚了,谁?” “阮公子,我们老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为大夫想到了治疗瘟疫的草药,想跟你研究一下。” 第53章 阮云昊红着脸,轻咳了一下,尴尬的拉了拉被子。 “啊?这大半夜的,等,等我收拾一下再过去。”门口的奴才听了他的回答,嘴角上翘满意的离开了。阮云昊见人离开,松了口气,扭动了下身子,被子下面的身体还是热烫的涨的他难受。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也曾偷偷想过,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个样子。阮云昊起身拉开被子,脚刚粘地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哎呦,好疼。”强撑着起身走到柜子前抽出银针在自己的穴位上扎了几下,很快炙热的感觉就消失了,只剩下腿上还有些疼痛。 没时间处理腿伤,阮云昊整理好衣物,离开了房间。刚走出几步路,就觉得脸又有些发热,难道自己是着凉了,看来回来的给自己熬点驱寒的药了。摇了摇头他继续走向大堂。 “嗒,嗒,嗒”官道上,两匹马飞快的跑着。 “王爷,您休息一下吧,这样日夜兼程您身体会受不了的。”赵翼的奴才策马追上他劝道。 赵翼回道:“不必,松溪县疫情紧急,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抬手用力扬鞭想加快速度,可马儿实在是累极了,被鞭子猛的一抽身体抖了一下,脚掌踏在石子上忽的向前折了过去。“王爷!小心!” 赵翼一个空翻,脚尖点在马背上利落地跃了下来,“碰!”马无力的倒在地上哼了几声就没再起来。“王爷,这马不行了。”赵翼上前看了看,眉头紧锁,“休息一下吧。” 夜风微凉,月朦胧。 青松轻轻推门走进房间,站在窗前的苏砡展依旧仰头望着天空,没有转身。 “公子,你又吹冷风,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又失眠了?”青松走上前埋怨道。 “事情查的如何?”苏砡展转身淡淡的问道,脸色有几分苍白。 青松上前拉过他,关上了窗户,“公子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到了,皇上果然没有回京而是去了峪峡关。北晋的大军也已经出发数日,这几天应该也会到了。” 苏砡展被青松一拉险些摔倒,身体晃了两晃。青松连忙扶他坐在床上。“公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肯定是吹冷风又着凉了。” 苏砡展摆了摆手,“无碍,去给我倒杯水来,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青松走到桌案前,刚要倒水就望见了桌子上有一碗汤,不过早已经没了热气。好奇道:“公子,有汤你怎么没喝呢,可惜都凉了。” “刚刚知府派人送来的,我没什么胃口就放在那没喝。” “原来是这样啊,公子,你的身体还没好么?上次你在山洞里面着凉,陆大人就说让你多休养,少操劳,你看你这几天,天天不吃不喝的,还总爱在夜里望着天空发呆,这病又严重了。是不是想念皇上,所以才” “我身体,我知道,没事的。”苏砡展接过青松递来的茶水低头稍稍喝了一口。 “就是想皇上了,看你这几日无精打采的,吃不好饭,睡不着觉,还让我写了那些找人捎去给皇上,公子你还不承认!” 苏砡展被青松戳穿了心事,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红色。上再抬起头时脸色却微变,对着房间的空地出声道:“出来,又有何事?” 一名黑衣人凭空出现,跪倒在地上:“主人,皇上今夜亲自带兵去偷袭北晋军了!”苏砡展腾的站起身。手中的茶杯碎裂在地上。“我们的大军不可能这么快到齐!他搞什么!现在有几路大军到齐了?据我估计应该不足四路。” “回主人,皇上只带了两路军前往” “什么!!糊涂!”苏砡展微怒,手攥成了拳头。“他的计划是借由赈灾为名暗度陈仓引诱北晋来犯好一举歼灭他们。如今大军未到,他为何会突然前往偷袭,打草惊蛇!” “属下所知,有人把松溪县瘟疫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才临时改变了战略。” “来不及了,听我命令,召集所有人跟我到峪峡关救人,你们先去,我交代几句马上就追过去。”苏砡展摆了摆手,黑人消失了。 “青松你留下照应我师弟,我现在就走,连夜赶过去。我总觉的这次他出征会有事情发生,我不能坐视不管。” “公子,不身体还没全恢复,刚刚又着凉了,还是让青松跟着你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青松上前一步,一脸的恳求。 苏砡展摇了摇头,“大师兄来信说会尽快赶回来,他不在的期间你帮我看着我师弟,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尽快通知翼王,可记住了?” 青松望着面前苏砡展坚定的眼神,只好妥协的点了点头。 宫中,灯火璀璨。 陆剑殇眯起眼睛凝视着自己面前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再一次被他算计了。 叶兮明知自己做错了确瞪着眼睛抢辩道:“你,你不用这样望着我,我用计带你回来,那,那也是为了你好!” “小兮,你总是将自己认为的事情强压在别人的头上,你所谓的好,只是你认为的好,我从不这样认为,松溪县的瘟疫是你搞的鬼吧,快把解药交出来。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要不是我偶然发现你跟父兄的飞鸽传书,你还要瞒我到何时?” “是我又如何,我父兄在边关拼死拼活,有何人体恤过他们?皇家对我们叶家不信任,不然也不会留我在宫中当人质,我要离开,我要离开你懂不懂!” 陆剑殇猛的上前双手抓住叶兮的肩膀,眼中冒火,一字一顿道:“你当我不知当年你是自愿的?” 叶兮惊呆了,望着陆剑殇了然的眼神,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身体软了下去。 夜很长。整个县衙里一片漆黑。 阮云昊小心的迈着步,觉得有些奇怪,走到大堂的时候才察觉,院子里的灯不知何时都让人熄灭了。大堂里只有微弱的烛光。 忽然他身边走过来一个人,惊的阮云昊运气一下跳向旁边,抚摸着胸口,身体里的热气也突然涌了出来,明显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谁,什么人?” “咳,阮公子莫怕,是奴才。奴才奉知府大人的命请阮公子到书房一叙。”来人一身灰色长袍手中提着只简易的灯笼。 阮云昊因为燥热,尴尬的垂下头。心里合计,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回房比较好。“抱歉,在下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我看还是明日再碰瘟疫之事吧。” 来人向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劝道:“大人跟几位大夫都等着小公子呢,还是去吧。救人如救火。” “这”阮云昊有些动摇了,他也想早日研究出抵抗瘟疫的良药救灾民于水火。“好吧,前面带路。” 俩人一路向前,阮云昊偷偷拿出银针对着自己的穴道又扎了几针,希望可以缓解体内的邪火。可他发觉自己今夜真的不太对劲。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想念赵翼所以引发邪火乱窜,可自己动针几次,越来越觉得有一股热流完全不受控制肆意在体内乱窜。脑袋顿时一亮,难道是中毒了?阮云昊平日喜欢研究各种药物,一般的药对他来讲都没什么作用,可这个药虽然药劲不大,却奇特在它的持久,要不是他能用针压抑,恐怕早就忍不住了,不行,他得回房间。 阮云昊心中翻江倒海,猜不到自己是怎么中毒的,莫非是那碗汤?想了想,书房是去不的。转身想走,眼前一花,头顶就出现一张大网将他紧紧的缠住了,他用力挣脱,网却越缠越紧。 “放开小爷,你们这帮混蛋,败类,抓我干嘛!” “公子,你少费些力气挣扎吧,我们家老爷这张千蚕丝网,那可是宝贝,不知道网住了多少美人,你是挣不破的。再者说公子身体不热么,我们抓你当然是帮你泻火了,来人,抬去老爷房间。别让老爷等急了。” 面前人说完,阮云昊感觉后背一阵冷风袭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阮云昊,很快就来到一个房间前,将他扔在了房间的地上。房间里灯火通明,阮云昊趟在地上,昏迷不醒。 知府此时穿着白色的亵衣,露出肥厚的肚腩,眯着眼睛光脚走了过来。“没有苏美人,抓了你这个丑八怪,不过想你皮白肉嫩的,关了灯都一样。哈哈哈,来美人,让老爷我好好帮你泻火。”说完他使了个眼神,几个人合力想将阮云昊从大网中拽出来。 肥头大耳的知府本不想看阮云昊的脸,因为早知道他脸上那丑陋的胎记怕看了倒胃口。可在众人拉扯间他不经意的就扫到了一张精致的面容,白嫩精透,那有什么红色的胎记。拉拽的几个奴才随着知府的目光望去,也全都看直了。阮云昊被拉拽中衣服大开露出了脖颈跟锁光洁的锁骨,其中一个拉拽他的人看见这些,直接露了鼻血。怕被责罚连忙用手捂着跑了出去。 “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老爷我的人也是你们这帮狗奴才能看的?”知府连踢带踹将人都哄了出去。 “美人,想不到,你竟也是易了容的,今日真是捡了宝,哈哈,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说完他弯腰将阮云昊抱了起来,走向房间深处的大床。 软云昊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他身上,弄的他痒痒,抬手挥了挥,“赵翼,别闹。”身上的人听见他的话,一愣停下了动作。阮云昊也醒了过来,目光正对上知府那双银邪的眼睛,“老色鬼,去死。”抬脚一下踢到了知府的命根子,知府弯腰滚下了床。软云昊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才惊觉自己的欲望挺了的老高,低声骂了一句,看来自己是被他下毒了。气愤的走过去,望见地上打滚的知府抬腿还想再补一脚,却没想到,地上的人猛的站了起来朝他压了过去,他中了毒身体敏锐大不如前,躲闪不及被压个正着。 “妈的,你个王八蛋,压死小爷了。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第54章 阮云昊瞪大了双眼,怒视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猥亵知府,抬手就是一拳,正中对方的鼻子。 “哎呦,我的鼻子!”知府上下一起痛滚到在一旁。 看自己得手了,阮云昊得意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敢惹小爷,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小爷是谁!”抬腿又想补上一脚,这人太可恶了,竟然给他下药,还想非礼他,今天饶不了他。 阮云昊抬脚却被地上的人一把抓住了脚踝。那人红着鼻头,得意的一笑,露出惊艳的表情。“小公子发起脾气来也这般貌美,当真是绝色,老爷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要风流一下。”说完朝阮云昊扑了过去。 门口守门的人听见里面扑通的声音一个个猥亵的笑着。 一个尖嘴猴腮的奴才低声笑道:“老爷好兴致啊,这声音啊……嘿嘿” “嘘,小声点,我都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了,那公子够美的,还长的细皮嫩肉,不知道老爷玩够了会不会赏给我们,到时候,嘿嘿嘿嘿。” “当然会,以前不都是这样,老爷吃肉我们喝汤……哈哈哈!” 俩人正银荡的笑着,脑袋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 “胆子不小啊,老爷的墙角也是你们听的?还不快滚?喝汤你们也得轮下一批。” 俩人抬头原来是老爷贴身的总管,连忙灰溜溜的走了。总管爬门口听了一会发现都是衣服摩擦的声音,也坏笑着离开了。刚刚他就看阮云昊长的漂亮,本以为自己送错了汤老爷会责罚,这回美人再怀,他可算安心了,一会老爷玩爽了,他就能喝汤了。 想到着他猥亵的笑着走开了。刚走出回廊就被一个人影给制住了,“说,阮公子人在何处?”来人浑身冰冷,眼神带着慑人的杀气,他看不清长相却被对方的气势吓得直接软了身子,双腿不停打颤。“我说,说,人在老爷房间。大侠,饶命,这都是我们老爷贪图美色出的主意,真不是我出的主意,也不是我送的汤药,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对方听见他的回答脸色越发的阴沉,眼睛微眯,“我的人你也敢动,你这样说,以为我会相信么!” “你,你是……”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赵翼了结了性命。 屋内,阮云昊来不及闪躲被对方撕去了大半片外衣,气恼的咬着嘴唇从衣襟里抽出一包药粉,洒了过去。知府向后躲药粉却不小心吸进了一些,扑通一声沉重的身体摔倒在地。阮云昊趁机上前点了他的穴道。一顿拳脚相加胡乱朝对方砸了过去。 “我让你动手动脚,有种你再来啊,小爷打的你找不到北。打得你变猪头!”一拳一脚,不一会知府肥胖的大脸又胖了两圈,知府抱着脑袋求饶。“哎呦,妈呀疼死我了,我再也不敢了,大侠饶命,饶命啊。” “哼,打你打的小爷我手痛,不打了。不过,嘿嘿,再给你尝尝本小爷的新药,看你还不老实。”说完,阮云昊又翻出一包红色的药粉,拿在手中眨了眨眼睛。 “咦?不是新调的痒粉,天意啊,没办法了,只剩下这个了啊,那就只好便宜你了,这药小爷我还没试过,拿你试药吧。”知府刚想求救就被阮云昊点了哑穴。嘴角上翘阮云昊将药粉塞进了知府的口中。 “药效如何?知府大人记得告诉我哦,啧啧,我还没试过,不知道药效如何。哎呀,糟了,你是知府啊,万一肠穿肚烂会不会不太好?”知府眼神闪闪,似乎在赞同阮云昊的说法。 阮云昊摸着下巴,摇了摇头,“不怕,不怕,我好像记错了,这药应该是七孔流血而死才对!”知府吓得直接翻了白眼晕过去了。 阮云昊得意的拍了拍手,一脚踩在他的肥屁股上,俯下身子得瑟道:“吓死你个老色鬼。看你还敢不敢毁人清白胡乱下药。” 抬跨的瞬间,阮云昊发觉身体里的热气又上来了,这次不能再用针了,扎多了不举了怎么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门被人大力的撞开了,赵翼红着眼睛走了进来,看见阮云昊踩着知府的造型,眼神缓和了一下,脸色也不在阴沉,大步的走了过去。 阮云昊长大了嘴巴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傻了,他怎么来了。赵翼看也没看地上倒着的知府一眼,走到阮云昊面前直接拦腰将人扛了起来。 直到走出房间阮晕昊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一顿扑腾,手脚乱动。打在对方身上却被对方的坚硬震伤了手。 “你,你怎么回来了?快放开我,放开……”对方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放开,反而将手臂收的更紧了。 赵翼此时怒火攻心,这个小鬼竟然有如此出色的外貌,还一直不告诉他,这次竟然引来别人的觊觎,看见他来了也不知道高兴,竟然还在质问他怎么回来,他回来还不是担心他的安危,以前真是惯坏了他,今天要好好收拾他。 回到阮云昊的房间,赵翼单手制住阮云昊防止他掉下来,一手锁上了房门,扛着身上的人直接走进内室。“锁门干嘛,快放我下来,你个混蛋,一回来就发疯。那知府中了我的毒,一会疼死他怎么办,快点放我去给他解毒!” “死了便宜他了。”赵翼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一个用力将肩上的人仍在了床上。他也单膝跪在床边凑了过去。“小鬼,你欠我很多解释。” 阮云昊抬头就撞进了对方深邃漆黑的眼眸里,一时之间晃了神,他感觉今天晚上的赵翼很不一样,有几分骇人,像发狂的野兽,而自己就像是他的猎物随时会被他拆吞入腹。 “嘿嘿,那个,赵翼,你离我远一点,我喘不过气来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先放开我。”阮云昊心虚的向后一点一点的挪动。 赵翼嘴角斜了一下,伸手掐住了面前人的下颚。“小鬼,知道害怕了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日夜兼程赶回松溪县,回来竟然发现你被人拐进了房是什么心情。” 阮云昊红着脸辩解,“这,这不怪我,是那老色鬼给我下药,还,还拿渔网抓我……” 看着阮云昊闪烁不停的明亮眼睛,委屈的话语,赵翼再也不想忍耐了,倾身上前,缓缓的吻上了他的嘴唇,堵住了他还想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唔,你……”阮云昊有些发懵,双目瞪的溜圆,这人怎么说亲就亲上来了,赵翼微眯着眼睛,似乎预料到他的反应,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加深了这个吻。将他的双唇含进口中不停的吸吮,舌头用力撬开了他的贝齿,让他感受自己的气息。大手缓缓的探入阮云昊早已凌乱的衣服内,抚摸着他的腰身,滑腻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再一次加深了这个吻。 阮云昊本就被下药的身体,极其的敏感,如今就只剩下喘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赵翼在他唇上掠夺,身子在他的大手下苏苏麻麻的却很舒服,两个人的身体交叠在一起,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赵翼吻的专心投入,他想要这个小鬼想太久了,之前一直顾虑他的感受,怕他拒绝,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让他明白,不早一步下手,小鬼随时可能变成别人的,想到这他心一阵抽痛。手下用力,刷刷两下就除去了两人中间碍事的衣物。小鬼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 阮云昊身上一凉清醒了过来,不停的推拒着伏在他身上的赵翼。脑海中出现了刚刚那个猥亵知府的身影,原本红润的脸色变的煞白。泪水从眼角不停的流了下来。 赵翼感觉到冰冷的触感,停了下来,起身望向阮云昊,眉头深锁叹了口气,放开了他。 大手轻轻的擦掉他眼角的泪水。调侃道,“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么,如何哭了?”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惹的阮云昊怒目相视狠狠的扑上来。赵翼眼前一阵发晕,没想到面前这个小鬼会用头撞自己,晃了两晃倒在了床上。 阮云昊起身坐在他的身上,怒道:“你也是坏人,看小爷我好欺负是不是,你个混蛋。”想抬手打人,可看着身下人原本俊逸的面容透着憔悴,他就却舍不得了。又想到他肯定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自己才这样劳累,终于将手放了下来,起身想下床,又被人从后面困住了身子。 “别闹了,小鬼,我承认我是混蛋,我错了,小鬼,你原谅我,你刚刚受到惊吓,我不应该这样对你。今天我不动你了,你让我静静的抱一会。”赵翼小心的哄着身前的人,却心猿意马,俩人肌肤相贴,这姿势,实在是暧昧的很。 阮云昊也感觉到背后的炙热跟坚硬,动了动肩膀,脸腾的红了。想想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身后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之前俩人也没少亲亲抱抱,是他因为那个色鬼知府反应过度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被那头色狼猥亵的目光扫过,心里翻腾的感觉又浮了出来,连忙晃了晃脑袋压抑下去,不停的跟自己说现在抱着自己的人是自己喜欢的。 “对不起,是我反应过度了,你先,放开我吧,我去穿衣服。”阮云昊起身,却被赵翼拉了回来。“小鬼,你自己摸摸,你干的好事,又想扔下我不管么?再让我抱一会。”手下热烫的那个东西让阮云昊心惊。尴尬的想抽回手,却被赵翼连着他的手握的更紧。另一支手也没闲着。 “小鬼今日好敏感,这样就起来了?” 阮云昊微怒:“我,我那是被人下了药,还好我身体抗毒,不然早忍不住了……”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阮云昊感觉自己身后的人体温又高了几分。 赵翼的吻沿着阮云昊锁骨优美的弧线浅吻,一直吻到他的脖颈,张口含住他的耳垂。哑声道:“正好,我来给你当解药,小鬼,给我吧,我忍的好辛苦。” 阮云昊一瞬间的心酸,身后这个人对自己的好,他数也数不完,堂堂一个王爷,自从对自己表明心意,就变得处处包容自己,忍让自己。想到赵翼的好,阮云昊放软了身子,靠在赵翼的身上。也不在控制自己身上的邪火,更不在扭捏直接转头吻上了赵翼。 对于阮云昊的主动,赵翼反而有点退缩,这让他想到那次自己被阮云昊戏弄。小声的试探,“小鬼,你……” 阮云昊怒了,将人推到在床上,“今天你别想跑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阮云昊的人,你敢出去在找什么王妃,侧妃的,小爷我就阉了你!听明白没有!” 赵翼眼前一亮,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刚想点头,却被人抓住了下身,整个人僵住了,阮云昊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看过很多医书,里面讲解的很详细,可真到实际情况,他反倒迷糊了,书上是怎么说的?细节他全忘了,只知道要进入,然后握着对方的坚硬自己就坐了上去。俩人同时闷哼一声,阮云昊直接弹了起来。嗷嗷大喊,“奶奶的,疼死小爷了。” 赵翼也好不到哪去,瞬间就疼的软了。上前抱住做坏事的小鬼揽回怀中安抚。“别怕,没事,没事,你太急躁了,这种事要慢慢来,你这样会伤了我们的。” 阮云昊不好意思的躺在赵翼怀中,手指点着他坚硬的胸膛。“小爷,不会,你,你来。” 赵翼起身吻了上去,让他现在再来一次,他的缓缓。 终于经过一番折腾,这一次,由赵翼主动,勤奋开垦,倒也顺利,阮云昊在他身下扭动,赵翼知道他准备好了缓缓的将自己推了进去。 猛的被人狠狠的掐住肩膀,赵翼放慢了速度“小鬼,你,还好吧。” 阮云昊红着脸,不看对方,微怒,“别婆婆妈妈的,你是刚刚被我坐坏,不行了么?” 第55章 夜色正浓,暖帐春宵。 “别婆婆妈妈的,你是被我坐坏,不行了么?” 赵翼没有反驳,他被心爱的人紧紧地包裹着,就快被身体上炙热的触感吞噬了,嘴角微斜,眼神如深潭一般仿佛要将身下人吸进去。缓缓低头用吻堵住了阮云昊叫嚣的小嘴,身体用力猛的向上撞击了一下,强而有力的腰身让阮云昊浑身轻颤,轻吟声细碎的从口中溢出,立即被赵翼快速收进口中,他灵巧的舌尖扫过阮云昊颤抖的唇齿,不停的允吻轻舔。 终于等到阮云昊完全适应了,赵翼的动作开始加快起来。一下,又一下,让阮云昊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到达是行还不是不行! “啪,啪,啪。”一阵细微的敲门声传了进来。“阮公子,我是青松啊,我听你房间有声音,你还没睡吧,我有事找你。” 阮云昊倒吸一口气,青松平日里跟他混的很熟,万一看他不开门直接推门进来,那不是……他开始拼命推拒着身上的赵翼,指甲狠狠掐进他裸着的背部,可赵翼却根本不在乎像是故意的,一直不停的啃咬他的双唇,撞击也一下比一下深入。 “呜呜,放,你。唔……”赵翼顶的阮云昊脑子里一片空白,险些晕过去。青松还在门口疑惑的嘟囔着:“怎么不开门,明明灯还亮着,里面有声音啊。咦,好奇怪的声音。” 终于赵翼在最后的撞击停了下来,可他突然卸去自己的力量直接落下重重的压在了阮云昊身上,在他耳边粗重的喘息。阮云昊没看见赵翼唇边带着抹坏笑。 “啪啪。阮公子?”青松又敲了两下。惊的阮云昊猛的长大了眼睛。“啊,青松我在!” 赵翼起身双手撑在床边将阮云昊圈中间,一直微笑凝望着他。阮云昊的脸瞬间变幻了好几个颜色,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身体里已经软的东西再次膨胀了起来。他眉头微蹙,怒视赵翼,“你……” 青松眼睛一亮,他就知道房间有人,“快开门,有急事!” 赵翼一把抱起了阮云昊,俩人面对面而坐紧密结合的地方一直没有分开,赵翼也似有似无的摩动着。惹的阮云昊一阵抽气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里暗暗的想这人太坏了,绝对是故意的! “什,什么,嗯,什么事?”阮云昊的声音开始不稳起来,身体里那乱动的东西折磨的他整个人都是红色的,身体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奇怪,你今天怎么不开门,我自己进去了啊。”说完青松就上前用力的推了一下房门。门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没有打开。 阮云昊吓的一哆嗦,想起身却被赵翼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扣着动弹不得。心急的他低头对准赵翼的肩膀就咬了上去。赵翼没吭声却低头含住了阮云昊的耳垂,轻声道:“我进房的时候把门锁上了。” 阮云昊连忙收回了嘴,又气又恼,“你混蛋……”赵翼不以为意,停下了动作,从阮云昊身体里退了出来。 “奇怪,门怎么锁上了,平时都不锁的,阮公子你开开门啊。”青松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继续拍门道。 “啊,青松,我睡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吧。”阮云昊知道门锁着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被门外的人听见,可他很气赵翼戏弄他,抬起脚朝赵翼踹了过去,赵翼正用目光扫着阮云昊,光着身子的阮云昊此时因为刚刚运动完,白皙的身体泛着粉红,样子又羞又恼,嘴唇也被他吻的红红的,整个人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阮云昊踢过来的脚正好被他一手握住,白皙的脚掌,骨骼分明,不似女孩子小巧却很招人喜欢,他稍稍一带就将人拉近了他的身边。阮云昊身体大开更是方便了他,他直接扶着自己就顶了进去。 阮云昊彻底呆了,竟然是侧着身子……这个姿势让两个人结合的更近,他仿佛被面前的人贯穿了一般,张大了嘴差一点惊呼出声,还好赵翼抬起大手一把将他的嘴给捂住了。 青松等了一会发觉阮云昊没有开门的迹象,撇了下嘴,转身离开了。小声嘀咕道:“不开门就不开门,切,等明天你知道我家公子走了你后悔去吧。”说完人愤愤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人一离开,赵翼就放开了手,阮云昊彻底被他气疯了,抓起他的手就咬了上去,咬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刚刚都咬了赵翼一次了,不知道伤到他没有,心一软嘴上就收了力度,伸出舌尖舔了赵翼的大手,想把血给舔干净。 赵翼眼神猛的一缩,被阮云昊的舌尖弄的身体充血,开始加快了动作,轻重交替,很快阮云昊就被一阵一阵的巨浪冲的脑子变成了浆糊什么也不知道了。 峪峡关大营,火光闪烁。 赵恒身披金甲站在众位士兵中间,众人跪倒在地,激动万分,想不到他们三生有幸竟然可以跟皇上并肩作战,个个都兴奋异常,握着长抢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赵恒双手背后,锐利的眼神扫视全部士兵,高声大喊道: “大家听好了,我们这次突袭,不可硬碰,只可利用地形攻其不备,一得胜就要即刻撤退不得恋战,好大喜功,违反军令者死!还有,此次战役敌人众多,如果我们不幸与敌人大军对上,有任何人胆敢有弃甲归顺之意,也是死!出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路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赵恒跟几名士官研究了一会作战计划,他的计划他精心策划的,让他身旁几名士官深深的佩服。其中一名年老的士官一直跟随诸葛老将军麾下,此次被派来保护皇上。他听完战略眉头紧锁询问道:“皇上,这个计划虽然完美,可只有进攻,撤退路线不详细,如若我们战败要如何撤退?” 赵恒眼神微微眯起,打量了一下士官,昂首道:“朕从不打败仗!” “可是,皇上,老臣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计划中不能没有万全的撤退计划。” “一会再议,我们就快到达敌军的阵营了!” 老士官欲言又止,明知道计划看似完美却有致命的缺陷。可赵恒明显不相信自己会输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通往峪峡关的官道上,苏砡展策马疾驰,跑了很久,直到远处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白光时他才放慢了些速度。 刚刚他确实着凉了,连夜赶路更是让他的身体有些发热,其实这些小病本没什么,只是他最近不思茶饭身体一直没什么体力,现在一番折腾他开始有些疲累。心中万分担心赵恒,他不敢停歇,怕自己慢了救不了赵恒就会遗憾终身。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匹白色的骏马站在他前方的官道上,地上散落着几只空酒瓶,马上躺着一人,仰面望天,手里把玩着一只空酒壶,他身下的骏马乖乖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睡觉,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衫带着阵阵的酒香,他刚刚确实喝了不少的酒。此时有些微醉,可是他在等人,而他要等的人估计就快到了。 苏砡展策马而来,远远就闻到阵阵的酒香,这种酒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琨泉酒。顿时苏砡展眯起了眼睛,这种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御酒? 马上的人平稳的躺在马背上,用力晃着酒壶,摇了摇头,听见马蹄声离他愈来愈近,薄薄的嘴角不断上扬转身换了个姿势面朝树林的方向,继续躺在马背上。苏砡展觉得奇怪便放慢速度,小心查看,接近对方时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慢慢便放松了身体,可就在两匹马交错的瞬间苏砡展背后一热被人单手抱在了怀里。握着缰绳的手也被对方的大手握住,想抽却抽不出来。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你终于来了!我的酒都喝光了。”背后人的声音轻佻,带着调笑。 “什么人?” 苏砡展用力向前弯腰想将身后的人甩出去,对方却狠狠夹着马勒着他让他完全动不了,此人武功极高,不在自己之下。 “放开我!”来人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手臂却收的更紧了。苏砡展眼波轻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放松身体,冷冷的声音询问道:“不知叶大将军要将在下带到何处。” 对方没料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被戳穿,身体僵了一下。苏砡展趁这个机会猛的运功起身,可惜用力过猛本就虚弱的身体让他眼前一花,动作变慢脖后被人重重的击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本不想弄晕你的,谁让你太过聪明,越是聪明的人,本将军就越不喜欢。” 天已经大亮。管道上白衣公子怀中抱着绿色的身影,俩人共乘一骥身后还跟着一匹白色的骏马。 俩人行了一会忽然前方出现俩名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放下我们主人,绕你不死。”黑衣人举剑喊道。马背上的白衣人浅笑了一下,斜长的眼角微微上扬,让他面前两名黑衣人握剑的手同时抖了一下。一个男人如此妖娆魅惑实在让人无法抵挡他的魅力。 “我要是不放呢?这世上还没人能从本将军手中将人带走,你们不妨一试。” 俩人对视一眼犹豫了,合他们二人之力定打不过面前的人,可主人是不得不救的,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杏黄色身影飘落在他二人身前,“你们去缠住他,我去救公子。”蝶衣焦急安排道。俩人快速的朝面前人攻了过去。蝶衣也加入战团。 四个人夹着苏砡展打成一团,苏砡展只觉的头很晕,身体被人不停的摇晃,刺眼的阳光直射在他面颊上让他张不开眼睛。缓了一会他终于清醒了,张开眼睛看清面前的黑衣人正是自己的手下,估计他们是等不到自己前来寻找自己的,还好他们来了,不然今天就会误了大事。苏砡展一个挺身后脑撞击困住自己的人,跳跃下马。转身便对上一双跟叶兮一样媚人的眼睛。 蝶衣上前搀扶,手扣上苏砡展的手腕。片刻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送到苏砡展嘴边,“公子,快吃了这个补充体力,你身体太虚了。”苏砡展将药丸含进口中,苍白的脸色稍稍缓解,手自觉的摸向腰间,猛然想到软剑已经不在,只好抽出了腰间的竹笛。“叶归,叶大将军,不知你今日有何指教,又想带砡展去那里?” 俩名黑衣人利落的回到苏砡展身边跟蝶衣站一起挡在苏砡展面前。马背上的人哈哈大笑一声一跃跳下了马。额头被苏砡展刚刚撞击了一下有些微红,他却毫不在意,调笑道“以苏公子的聪明才智,想必不用本将军说,你也应该猜到本将军此行的目的。” “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此刻若是拦住在下救不了赵恒,西魏大乱,你们叶家又能得到什么?别忘了,叶兮还在皇宫。”苏砡展锐利的眼睛微眯。盘算着以自己之力加上身旁三名手下能不能打过面前的常胜将军。 面前人嘴角荡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多谢苏公子提点,小弟在皇宫之事本将军怎会忘记,要不是他,很多消息如何传到我们耳中。” “叶家世代保护皇城,忠心耿耿,你与你父亲突然倒戈,底意欲何为?宫中是否还有人与你们勾结?你们是不是已经勾结了北晋!” 叶归自在的抚摸着身旁的骏马,嘴角含笑,笑而不语。 “没时间了,我们走!”苏砡展见对方不语,不想跟他多做纠缠转身想走,刚转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唉,苏公子,别着急走啊。父亲与我想请你去我军中一聚,不知你是否赏脸?” 苏砡展停下脚步,对身后三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三人跟叶归动起手来。苏砡展趁乱跳上身后的白马,抚摸了两下,从怀中掏出药瓶给马闻了闻,白马顿时前蹄高抬兴奋异常,不等苏砡展命令撒欢的奔了出去。 身后叶归大喊,“喂,你对我的马做了什么,那是我的战马,你休想带走!”果然是好马,速度惊人,苏砡展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匹马自己一定可以很快到达峪峡关。三人估计苏砡展已经走远了,转身撤退,叶归再想寻找苏砡展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北晋大营, “他又没吃么?”冷萧望了望桌子上丝毫不动的饭菜唤来奴才问话。 奴才一脸惊恐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回道:“奴才该死,不能让云公子进食。请皇上恕罪!” “不关你的事,退下吧,把粥热了端来。”冷萧挥了挥手让奴才出去了。 “是皇上。” 冷萧走到窗前,云瑞望着窗外发呆,对他的靠近毫无反应。 “不吃不喝,你是想死么?死很容易,可是死了你不会有遗憾么?” 云瑞转身,浅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有,皇上可会放了我?”冷萧不记得有多久没看见过云瑞的笑容了,好像自从他被自己带回北晋就没了笑容吧。这样微笑的云瑞好像午后的阳光,温润和煦暖人心田,冷萧一阵晃神。 云瑞见面前人的表情,渐渐收起了笑容转身继续望着窗外蓝天中的白云,他羡慕云可以自由的飘荡自由的变化,没有人可以阻拦,没有人可以困住它们。 “皇上如果做不到,就请离开吧。” 冷萧被云瑞瞬间冰冷的话语惊到了,好像被人从头顶浇下一盆冰水一般。 “皇上,粥热好了。” “放在桌上,你出去。” “是。” 冷萧端起粥碗走到云瑞面前,劝道:“把粥喝了,你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云瑞摇了摇头,“不饿,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冷萧眼眸幽深举起粥碗喝了一大口,一把拉过云瑞吻了上去。 粥顺着两人的唇齿滑进两人的喉咙,云瑞被冷萧用舌头顶着连着吞咽了几下。用力推开了自己身前的人,面容飞红,弯腰喘个不停。 “你如果继续这样不吃不喝,我不介意继续这样喂你。云瑞的唇,果然是甜的。比这粥还要滑。”冷萧嘴角倾斜伸手擦了擦嘴角。 “如果我还是不吃呢!”云瑞站直身体,怒视着面前的人。他第一次被人亲吻想不到竟然亲他的人不是他的夫君,不是他心上之人,竟然是敌国的皇上。 第56章 “如果我还是不吃呢!” “很好,想不到云瑞这般喜欢朕,从今往后,你的膳食由朕亲自负责。”冷萧面色阴沉瞳孔微微收紧转身大步离开了营帐。 没有看见云瑞在他转身以后流露出那一丝落寞的眼神。 峪峡关的官道上,叶归驾马狂奔想追上苏砡展半路却被人拦了下来。 来人被一身赤色的铠甲,挺拔坚实的身躯,宽肩窄腰,容貌出众,最特别的是他竟然将战衣穿出优雅的气质,让人过目不忘。他来到叶归马前,动作利落的下马,“大哥你没什么事吧,义父有令让你即刻回去。” 声音粗重却带着几分关切,眼神飘忽不时扫着他面前叶归。 叶归伏在马上,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道:“叶辞你叫我什么?有种你再叫一遍!你成年那天对我这样那样以后还敢叫我大哥!” 叶辞叹了口气,上前一把将叶归从马上拉了下来搂进怀中,吻了下他干裂的嘴唇。“归,别闹了,跟我回去,你竟然又喝了这么多酒,早就跟你说过,酒多伤身,你就是不听。明明比我年长却让我放心不下。” 叶归抬起胳膊撞了几下背后结实的胸膛,“几瓶酒而已,我又没醉,你放开我,让我去把那性苏的小子抓回来!” “你拦阻他半日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们回去吧。被人看见你堂堂镇国大将军在官道上这样,让人笑话了去,再者你轻举妄动会坏了义父的计划。”叶辞抓住叶归扑腾的手臂将人重新困在自己怀中。 “谁爱笑谁笑,我叶归才不怕。不过小辞,我爹他怎么让你来了,北晋已经行动了,他一人镇守就不怕其他小国蠢蠢欲动?”叶归似乎不满意被人圈子身子,奋力挣扎了一下,可身后人的胳膊如岩石一般坚硬牢牢的困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他转了转眼睛,侧头伸出舌尖舔了舔叶辞的下颚,满意的发现围着自己的人身体颤抖了一下。 叶辞抱着怀里的人跳上了马,眼眸幽深,眼底透出微微怒火:“大哥,你再胡闹我就在这荒郊野外上了你!跟我回去,义父只是听从苏相安排,拦住苏砡展别让他扰乱赵恒的计划,如今你拦了他半日,他插翅也赶不上赵恒的队伍。他不去赵恒才能安全回来,有他在赵恒必然会在战场分心不能全力以赴,这就好比义父从不让我们一同上阵杀敌!” 叶归挑了挑细弯的眉毛,瞪了叶辞一眼,“原来如此,那临行前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而你什么都知道!” “义父当然是怕你坏了大事,要是告诉你拦着苏砡展,以你的脾气,你肯定不会善待他,让你毫发未伤的带他回来才是良策。” “哼!回去再跟你们算账。我的好弟弟,你喊我什么?刚刚又犯规!”叶兮故意动着自己的肩膀摩擦着叶辞,可惜身后人穿着厚重的铠甲他白费了力气,只好又转头细吻对方的脖间下颚。 “好,不做大哥,做我的妻!”叶归被对方擒住他挑衅的嘴唇强势的吻了上去。良久身后的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他,“走吧,回去,再不走我怕在这要了你。竟然随时随地煽风点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竟忍心让我一直忍着……?” 伴着叶归得逞的大笑声,俩人一骥很快就消失在官道上。 此时此刻,松溪县城,折腾一夜的俩人从睡梦醒了过来。 阮云昊揉着腰先醒了,发觉自己身边暖烘烘的,他抽出白皙的胳膊连忙拽掉压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昨夜赵翼贴心的帮他清理过以后还给他上了药,现在他感觉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腰酸。望着自己身侧的人,阮云昊偷偷的笑了。昨夜俩人结合的时候,他真的疼死了,可看见对方为了他隐忍的摸样他很感动,在那一刻他才发觉自己被赵翼无数次的感动融了心,爱上了他,爱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赵翼也渐渐张开了眼睛,他这几天一直因为计划没休息好,昨夜是他这几天真正入眠的一晚,因为有阮云昊在身边,他睡的很安稳。 “醒了?还疼么?”赵翼粗糙的大手罩住阮云昊的半张脸,柔声问道。 阮云昊被他炙热的眼神注视的有些害羞,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看见怀中人这般诱人,赵翼没忍住再次起身将自己燥热的身体压在了他的身上,一边吻着,一边还抓住阮云昊的俩只手贴在自己结实性感的小腹上。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赵翼望着身下不停喘息的人疑问道。 “小鬼,你的手好冰,你的额头是怎么了。” 阮云昊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回答道:“昨夜中了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小心撞了头。” “你记着谁敢欺负你,我就让他碎尸万段!” “嗯,正好有一个人,欺负我了,你去碎尸万段吧。”阮云昊撇了一眼赵翼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可推了几下,对方毫无反应,反而用某处顶着他,害的他胆战心惊。 “谁!竟然敢欺负本王的人?你快告诉我。” “此人位高权重,十五岁上阵杀敌,血战北晋,被人称嗜血王爷。如何?我说的就是他了,你快点去吧!”阮云昊捂嘴偷笑,得瑟的抖着腿。 赵翼眼神几变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身体下沉,动作向上动了一下。“小鬼,你耍诈!看我不收拾你!” 阮云昊感到身上的热度跟硬度,变了脸色,连忙想闪躲,却被人抓双腿向上直接顶了进去。 “啊!你……你……出,出去!” 赵翼哈哈大笑,扶住他的腰肢再次向上用力贯穿,阮云昊连忙捂住了自己长大的嘴唇。 “别捂着,我想听你的声音,放开。”找翼拍掉了阮云昊的手,再次用力快速顶了两下。这次激怒了阮云昊,阮云昊手指一点,让赵翼蹙起了眉头,因为他完全不能动了,身体得不到舒缓像无数小虫滚爬一般痒的难忍。恳求道: “小鬼,快给我!” 阮云昊嘴角上翘,将赵翼退出了自己的身体,翻身扶着赵翼骑在了他的身上。舒服的感觉让破碎的闷哼声从赵翼喉咙里溢出,阮云昊咬着嘴唇,得意极了,他喜欢这种由他主导的感觉,接着他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良久,阮云昊倒在赵翼身上,“好累,不行了。” “那就换为夫来好了。”赵翼忽然起身再次将阮云昊压在了身下,快速的冲刺着。阮云昊惊呆了,这家伙太狠了,这么快就自己解开了穴道,昨天折腾那么久早上竟然还这么有精神。 俩人的运动,再次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这次阮云昊连忙点了赵翼的穴道,给赵翼盖上棉被,自己快速的套上亵裤,披着衣服下了床。 “青松,什么事?” 青松晃着门,不情不愿的回答:“你房间怎么一直有奇怪的声音,我说,我们公子走了!你到底要不要知道!不想知道就算了!你老实呆在房间,别乱跑,等他回来。” 门嘭一声被打开了,“什么!我师兄走了?走去哪里?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阮云昊听见苏砡展走了,急忙打开了房门,完全忘记他房中还有人,而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好。 门一打开,一阵特殊的气味冲了出来,让青松面色一红,连退了两步。脸色泛红,尴尬的望着阮云昊,开始青松以为是阮云昊自己在房间解决那个,可仔细望了望面前的人,发现阮云昊脖颈间竟然有清晰的红痕。青松脸更红了,探头进房,就发现床上有人,而床下摆着两只云锦面的白色靴子,靴子上用银线绣着龙纹。他心中了然连忙尴尬的低下头磕巴的回答:“公,公子去那了,我,不能告诉,你。我走了。你大白天的,注意点。” 阮云昊听了青松的话,脸腾一下烧着了,想追过去解释,可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青松猜测的总比自己昨夜发生的事情少。回到房间快速的带上门,阮云昊来到床边给赵翼解开穴道,焦急的问道“我师兄去那了?你肯定知道,快告诉,他有没有危险,我要去找他!” 赵翼看阮云昊急的快哭了,连忙起身套上衣服。“好吧,本来这次不想带你犯险,可皇上现在也没有给我口讯,我隐隐有些不安就带你去找他们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轻举妄动。你的医术虽然可以帮到他们,可我也同样担心你的安危!” “等等,我们都走了,这里的瘟疫怎么办?”阮云昊双眉紧锁犹豫不定。 赵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这次根本不是什么瘟疫,我临到松溪县前,不小心打下了你大师兄给苏砡展的飞鸽,信中说这次的瘟疫是有人下毒,他今天就会赶回来解决让你们放心。昨夜我来的匆忙也没机会与你说起。” “那就好,我们快点启程去找我师兄吧!去晚了,我怕他有危险!” 北晋大营,冷萧端着一碗清粥走进了云瑞的帐篷。 云瑞一个人静静在坐在桌案前,桌子上摆着一张棋盘,云瑞左手黑子,右手白子自己跟自己下的正激烈。 冷萧咳了一下,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人无视了,实在是没有面子。自从他进门云瑞就没抬头看过他。咳也咳了可云瑞的心思还被棋局霸占着,根本不搭理他。 “云瑞,别下了,奴才来报说你又是一夜未眠,过来吃点东西,去休息!”冷萧将粥放在桌案上命令道。 云瑞对他还是毫不理睬。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冷萧怒极端起粥碗喝下一口就绕过桌案走到云瑞身旁。 “报……!皇上,不好了,我军后方有敌人偷袭,粮草库被烧!” 冷萧脸色微变,顿住了脚步,将含在口中的粥吞咽了下去,云瑞也停住了手中的棋子。静静的望着自己面前的人。 “昨夜不是刚报过西魏在阅兵么,怎么会有人来突袭?朕马上过去,你派人继续查探,别轻举妄动,可能有诈。” 冷萧走出帐外,云瑞手中的棋子一松,落在棋盘上打乱了本就纠缠错杂的棋局。 第57章 狂风起,天色骤变。 天空中的烈日被浓密的乌云迅速遮盖,昏暗瞬间吞噬掉苏砡展脚下尸横遍野的战场。到处是躺倒的士兵,战马,血染红了大地。 风夹着沙粒刮过苏砡展的脸颊,四周静的可怕,静的让人什么也不愿去想,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大片死尸中穿行,不时转身大喊呼唤赵恒的名字。可没有人应他,几万大军仓促应战,惨败。全军覆没,竟无一人生还。他还是来晚了一步,还是来晚了…… 赵恒死了, 被人一箭穿心,跌下战马,尸体离苏砡展只有两步远的距离,可这段距离却显的那么长,长的让苏砡展不敢靠近,更不愿相信。他摇着头心中想着那人一定不是赵恒,不是。赵恒是不会死的!他前日还对他微笑,还偷了他心爱的软剑玉笛。还嬉皮笑脸的占他便宜。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可尸体就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一瞬间,苏砡展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身体颤抖缓缓的跪倒在沾满血的土地上。他跟赵恒相处的画面如碎片般浮现在眼前,前一世自己饮下毒酒对赵恒的失望,这一世赵恒奋力背他出深坑,赵恒借着酒醉拥他入怀,赵恒害怕虫子跌进荷池。赵恒跟他在山洞生死与共。赵恒……赵恒,脑海中全是赵恒的身影,赵恒占据了他整个大脑让他浑浑噩噩,直到他手指微动感觉黏腻异常,他想那是人血……也是赵恒的血。 苏砡展嘴角狠狠扯出一抹薄笑,目光呆滞嘶喊出声:“赵恒,你的一生一世生死相随呢,你的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呢,你在那!你答应过的想要食言么!君无戏言,你回答我啊!赵恒,你不能死!你混蛋!你在扰乱我心以后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离去,你不能死!不能!你若死了上天入地我苏砡展也要找到你!抓你回来!你听见没有,赵恒!”苏砡展红了眼睛不停在狂风中大喊,他颤抖着身体缓缓爬到赵恒的尸体旁,一把将人抓了起来不停的摇晃赵恒的尸体,可尸体就是尸体,没有一丝生气,苏砡展泪水滑落眼角。 “公子,公子你醒醒,你醒醒啊,公子你怎么了。” 苏砡展猛的张开了眼睛,眼前一片白光,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望就见面前是蝶衣焦急的目光,扫视四周树木茂密,虫鸣鸟叫空旷无人,自己还在大树下,身边也只有蝶衣一人。没有什么战场,也没有赵恒更没有死亡,原来竟是一场梦。记忆瞬间回笼,昨日他跟蝶衣赶路太累就宿在了大树下。想不到竟然做了这样的梦,想到梦中的情景,心一阵慌乱。 蝶衣疑惑的凝视苏砡展,见他面色惨白眼角还沾着泪水。轻声询问道:“公子,你梦见了什么?怎么哭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小时候我做噩梦,照顾我老嬷嬷说,梦都是反的,公子不要挂在心上。身体重要,切莫大喜大悲。”蝶衣劝过后抬手从袖中掏出手帕指了指苏砡展的眼角。苏砡展没有接手帕,伸手用力擦掉泪水,深吸了口气,“我没事,继续赶路,今日一定要赶到战场!” 京城,太后寝宫。 “微臣宗人府王敬远有要事启禀太后。松溪县日前密诏传来。事关重大,皇上又离京在外,臣肯请太后定夺。”地上跪着的人眼神闪烁,头深深的低着,枯黄的手递上奏折带着轻颤。 太后身侧的太监将奏折接过递给太后,太后只是拿在手中没有打开。细细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大臣。这人她有点眼熟,好像跟苏相素来交好。想到苏相太后开口问道:“苏相抱病在家,王大人去看过了没,可有好些了。” 太后的问题让地下跪着的人身体晃了下,抬手不停擦着自己头上的汗水。磕磕巴巴的开口,“微臣,微臣最近忙于松溪县瘟疫之事,还,还不曾前去探望。” “松溪县的瘟疫被控制住了吧。”太后没有再提苏相而是问了疫情。 “回太后,陆大人带人前往紧急救治,如今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太后微微点头,“那就好。”低头缓缓展开了手中的奏折。好一会,太后站起身,将奏折摔在来人身侧。怒道:“大胆,你可知你参奏的是当朝的丞相!如若没有实质的证据,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微臣惶恐,微臣有证据可以证明微臣句句属实,绝无欺瞒太后之处,松溪县知府因为此事已经被人灭口,微臣害怕,求太后救命!护臣周全……”来人说完不停的在地上磕头,直到额头见血也未停止。 “够了,证据留下,你先下去,有本宫在定不会让人害了你去,你就放心的回家吧。此事本宫自有定夺!” “谢太后恩典,谢太后恩典。”来人见太后脸色缓和连忙跌跌撞撞的退出了房间。 王大人走后太后沉思了很久摆了摆手,“来人,传我口谕,苏相涉嫌松溪县赈灾款贪污一案,将其暂时关押至天牢,等候皇上回来后审问。苏修仪知情不报维护其父贬为小侍搬出华清宫迁回暖翠阁。” 太后说完身侧太监没有起身小声提醒道:“太后,前几日皇上飞鸽传书给您说将苏修仪封了妃……” “没经过封妃大殿就不算妃,按我的话去办吧。”太后叹气抚了抚额头,奴才连忙退下去宣旨。太后身边的宫女挥了挥手殿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太后,您休息下吧,别累坏了身子,这些天皇上不在,您要看奏折还要处理朝政,已经操劳过度了。”宫女上前给太后捶腿劝道。 “无碍,哀家还能撑的住。桑慧,哀家这次做的过了没有?” 桑慧神情有一丝慌乱,眼神游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走到太后跟前跪了下来,“太后,奴婢知道您这样做都是为了皇上着想,在皇上与苏家之间您这样选择是没有错的。” “砡展那孩子,哀家是真的喜欢,可哀家不希望皇上爱他。皇上可以喜欢他,可以宠他,可以重用他,可皇上是一国之主注定是寡人,可以喜欢但不能有爱,如今变成这样哀家也有错。对了说起砡展哀家想到云瑞,上次哀家只是气话,还好桑慧你人派去寻找他的下落,不知有没有消息?” “回太后,云瑞公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了大半月竟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怀疑有人救了他还封锁了消息。” “没有消息也许证明他还活着,云庆淮生了个好儿子,哀家相信他还活着。今日也晚了,你先下去吧。等等,天牢哀家不便前往,荣慧你带我照顾好苏相。” “荣慧知道,太后放心吧。”退下去的身影突然神色微变目凌厉紧紧的攥着衣角。 微风阵阵,火光冲天。 此时几路大军还没有全部到达,诸葛镜铭听从赵恒安排,带着现有的士兵跟将领正在一遍一遍的阅兵,这样做是企图麻醉敌人,让北晋以为西魏的大军已经全数到达而不敢轻易出兵攻击。 士兵们个个胆战心惊,眼睛斜斜的望向着火的地点,他们都知道,有人前去突袭,只是不知有没有得逞。 “都给我打起精神,声音再洪亮点。不要一个个都跟养在家中的夫郎一般!上阵杀敌气势为本,都给我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让北晋的人看看,我们的实力”一个副帅站在高台上训斥台下的士兵。 诸葛镜铭望着火光良久,终于忍不住转身低头询身前的副将道:“皇上已经出去一天一夜了,我们出兵救援吧。” “君命不可违,将军,切莫忘了老将军的话,我们都想出兵,可,皇上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要去找他们,如果破坏了皇上的计划……” “副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安危重要还是军令重要!”诸葛镜铭抗争道。 “请将军三思。”俩人争吵的声音过大,所有站在台上的副将士官全都跪下恳求。诸葛镜铭犹豫了,军令如山从小父亲对他的教导困住了他,救与不救在他心里纠缠不休。最终还是被军人的服从压了下去。这时远处跑来两个人影。绿衣人在他们营帐前踢掉马蹬跳下马,直奔着他飞了过来,人到眼前让诸葛镜铭大吃一惊,来人衣着凌乱,面容憔悴眼中充满了焦急跟恐慌,认识这么久诸葛镜铭还是第一次在这人眼中发现如此的情绪。 “诸葛将军,皇上呢?”苏砡展飘到诸葛镜铭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胳膊询问道。“微臣参见贤妃,我们去营帐里面说吧。”苏砡展摆了摆手再次焦急的询追道:“他是不是带兵走了?” “皇上前夜带领两队人马去偷袭北晋,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过前方有火光,皇上他们应该是成功了。”看诸葛镜铭为难,身后一位副将出声回答道。 “两队!他竟然只带两队人马就去了!诸葛将军你去检查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我要带兵去救他!” 诸葛镜铭眉心紧锁安抚道:“不行!你现在去太危险。恕微臣不能让你带兵前往涉险。” “请贤妃三思。”几位将领上前将苏砡展跟诸葛镜铭围了起来。台下的士兵有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开始窃窃私语。 “皇上的妃子不乖乖的在后宫争宠,跑来战场开什么玩笑,他带兵,有诸葛将军在,他凭什么。” “就是,后宫可以干政可军队之事还没听闻那个妃子掺和其中,就算皇上再宠他他也没权过问吧!” 众将领虽未开口可表情都写满了不屑,他们的想法跟士兵是一样的,苏砡展只是皇上的妃子而已,军队之事插手不得,他们也绝不会听令与他。 “诸葛将军,请你派兵让我去救皇上!”苏砡展目光坚定,声音带着恳求。 诸葛镜铭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让你去,而是皇上有军令,其他几路军,没有他的指令不得出峪峡关,我不能违反军令。而且其他副将也不会同意把兵借给你的。” “糊涂!军令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你到底借不借兵?”苏砡展怒极大声嘶吼道。 “微臣不能违反军令,抱歉贤妃!”诸葛镜铭扫视了身前众位将领的神情,仍然拒绝。 “臣等也不能违反军令。贤妃三思!”众位将领再次跪倒在地上。 一位副将起身拱手,“贤妃,您贵为妃子应该知道后宫不得干预军政,您何苦为难我们,还是请回吧。” “没有皇上的指令我们是不会出兵的!贤妃请回!”另一名士官起身。 苏砡展目光冷了两分,那双清冷幽深的眸子,寒气逼人,那种不怒而威的眼神让人胆寒,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就连诸葛镜铭也倒吸了口气,实在是苏砡展的气势太过强烈,眼神也更加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我一定要带兵走呢?” “请贤妃自重,我朝虽后宫可以干政,可这里是军营,不是后宫,由不得你在这里为所欲为!”一位副将上前一步语气开始强硬起来。 “贤妃,没有军令,我们是不会答应您出兵的您快回去吧,战场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另一个副将开口道。此时诸葛镜铭目光呆滞,像完全不认识面前的苏砡展一般陷入沉思。 天际晨光熹微,朝阳破云而出,一时间光芒万丈投射在苏砡展身上,这一刻让无数将领永远刻在了心底。苏砡展目光扫视周围的众人,微风拂过他绿色的衣裳,他嘴角竟勾起一抹微笑,这笑容却更加让人畏惧。他声音也带着寒气,从怀中掏出了苏相交给他的黑色貔貅举到诸葛镜铭面前…… “想必诸葛将军应该见过这个吧。” 第58章 秋高,气爽,风起,云涌。 峪峡关阅兵台上,气氛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视着苏砡展的手尖。“想必诸葛将军应该见过这个吧。”苏砡展抬头举起手中之物将台上众位将领定在了原地。 所有西魏国人都知道,墨玉貔貅是一个传说。 相传西魏国主建国初期,为防止后世子孙昏庸无能而动摇国本,特命人寻得冰海墨玉打造貔貅,用来在危机关头调兵遣将,抵御外敌平定内乱。手持墨玉貔貅者尊贵超越皇帝,可跳出皇权直接命令全国的兵将。但漫长的几十年来貔貅从为现世,如今却在苏砡展手中展现,的确让众人惊叹不已。 “这不可能,那东西是假的!”人群中刚刚阻止苏砡展的副将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抬手就想上前夺取貔貅。 挨着他的士官年龄稍长一把拦住了他。“别冲动,那是真的,我听父亲说起过墨玉貔貅就是这样的,错不了,你看,那貔貅借着天空中的阳光能反射出七彩的光芒,一定错不了!” 刚刚几名默默无声的将领听见身旁俩人谈话均是一愣,瞬间又全部跪倒在地,低眉顺目讨好道,“臣等听凭贤妃吩咐。”另外几名阻止过苏砡展的也都顺势跪倒在地上,就连刚刚说貔貅是假的副将也跪倒在地上。一时间形式大逆转,只有诸葛镜铭望着苏砡展的貔貅发呆。 苏砡展声音略提道:“诸葛将军可有异议?” 面前人气质飘逸面容俊雅,问话从容沉重,让诸葛镜铭瞬间回神,连忙跪倒在地。“微臣没有异议!听凭贤妃派遣。” 台上跪倒一片,台下前排眼尖的士兵也发现了貔貅,一片哗然,有知道传说的又添油加醋的在士兵中间传递。顿时如烈火添柴,士兵开始纷纷攘攘起来。 清风扑面,翠绿色衣袖迎风飞扬,苏砡展高举貔貅缓缓转身,台下几万士兵如海浪般跪倒在地。“贤妃,千岁,千千岁。” 诸葛镜铭被眼前的一切震慑了,本就想出兵的心又活了起来,起身上前一步问道:“贤妃,如今我们大军尚未到齐,要如何出兵?” 苏砡展收起貔貅猛地转身朝营帐走去。“诸葛将军听命,你带领两万大军继续镇守峪峡关,其他人随我去接应皇上。” 诸葛镜铭双拳紧握,上前拉住了苏砡展的去路。“不妥,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等苏砡展同意转身继续道:“秦副将你带领两万军队继续镇守,我随贤妃前往。” 苏砡展目光扫过秦副将,眼中透着怀疑。秦副将立即跪倒,语气坚定,“臣定不辱命!请贤妃放心!” “既然诸葛将军看中你,你便替他留守吧。诸葛将军,为我找一套青色的铠甲来,我们即刻启程,朝浓烟最密的方向出发!” “是。” 很快苏砡展从营帐出来已经换好的了铠甲,一身戎装,眼神凌厉的让人恐惧至深。他走到营前双手拍击了两下,一名黑衣人跪倒在他身前。 “都准备好了么?” “回主人,暗夜十二神甲护卫两百精兵已经准备妥当,在此处三里外等候差遣。” “很好,你先下去吧,注意查探周围北晋兵动向,我带兵马上跟你们汇合。” “是,主人。” 苏砡展带领部队出发了。 此时,北晋大营附近。 “皇上,前方就是被烧毁的粮仓。西魏军应该刚刚撤退,现在追击还来的急!我们不能放过他们!” 冷萧目光一沉指着粮仓道:“这批粮食还剩余多少,够我们坚持几天。” “回皇上,坚持不了几天了,我们几十万大军,这点粮草怎么够。皇上,时间紧迫,我们还要不要追击?再迟恐怕有变!” “不能追击,慎防有诈,西魏大军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如若再遇计策我们会更加被动。” 俩人正在交谈远处奔来了一匹快马。来人连滚带爬的跌下马,直奔冷萧,脚下不稳扑到在地啃了满嘴的沙土。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浅陶世子他……” 冷萧面色微变跃下战马,上前一把抓起来人。“浅陶怎么了,快说!” “世子,世子拿上弓箭,带着一队人马说是,说是要去抓放火烧粮草的人!”小兵满嘴沙土磕磕巴巴的把话终于吐清了。 冷萧将人摔在地上,利落的上马。转头吩咐道:“传我命令,立即召集十万大军,跟我去追世子。” “遵旨!” 苏砡展带领大队人马朝火光方向进发,刚刚还烈日炎炎的天空如今变得昏暗,如毛的雨滴越飘越急争先恐后的落在众人的铠甲上。 诸葛镜铭用力夹马追上前面的苏砡展劝道:“贤妃,这雨恐怕越下越大,不如我们避避雨吧,如果皇上在这附近想必他也会找地方避雨。” 苏砡展停下马匹,望了望天,果然天空中浓云密布,仿佛即刻就会有一场大雨。梦中的情景忽然浮现在眼前,让他整个人抽空了一下,心口憋闷,捂住嘴猛的咳嗽了起来。 “公子,公子你快收住心神,切莫大喜大悲,平顺呼吸,快,不然你的内力会损伤心脉。来快吧这药吃了。”蝶衣追了上来,此时她也换了铠甲,一身戎装雌性莫辩。 苏砡展换手接过蝶衣的药一口吞了下去,嘴角边还有淡淡的血迹,蝶衣连忙递给他手帕,这次他没有拒绝而是用刚刚捂住嘴的手接了过去。立即策马“前方有树林,我们去避雨。” 白色的丝帕被苏砡展攥在手心,染上了红色。 诸葛镜铭来不及多想就追了上去,他也很担心赵恒的安危,在心中祈祷,希望赵恒不要出事。大队人马很快就来到了树林,惊起无数飞鸟。 苏砡展摆手拦住了大家前进的步伐,“等等,树林有人!大家在此等候。”转身面向诸葛镜铭,“你在这观察四周,我去前方探路。”诸葛镜铭上前拦住了他的战马,“我跟你去,你一个人太危险。” 苏砡展嘴角上扬,拍了拍手,“十二神甲护卫随我前往。”身后十二名装备精良的黑色骑兵策马围了过来。“这样,诸葛将军总放心了吧。”苏砡展说完继续策马。 诸葛镜铭有一瞬间的呆愣,最后还是追了上去,他心中隐隐不安,有感觉前方是赵恒的队伍。苏砡展看他追上来也没有多言,还是继续小心向前。 果然,过了这片树林,诸葛镜铭发现前方一抹金黄在这翠林之中尤为现眼。随即大喊出声, “皇上!” 赵恒正带领士兵休息,这次突袭果然如他预想一般大获全胜!只是他们被这场暴雨拦住了,只好躲在这里避雨。听见呼喊声他抬头像远处张望,身旁的副将也出声道:“皇上,是诸葛将军!” 赵恒的目光紧紧的锁住树丛间那个青色的身影,树枝凌乱几乎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可他还是在一片绿茫茫中一眼就看见了他,也知道那人一定是他。 手高抬扬起马鞭,激动的心情全部化为行动,心底只有一个声音他来了,他果然来了。苏砡展在诸葛镜铭策马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树丛中的金黄色身影,一双冰眸玉色流光,面色却不喜不悲,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震撼是多么的强烈,那种灼烧感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他想策马,却发觉身体里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只能静静的坐在马上,望着远处的赵恒,心中呐喊着他还活着,他没死,他是安全的。此时,如梦。 “砡展!”赵恒眉眼飞扬,加快了马速。 树林旁一个小小的身影,隐藏在一棵大树后,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望见赵恒激动的策马,他嘴角上翘将身后的玉弓箭抽了出来架在了肩膀上。手臂随着赵恒的移动而移动。 赵恒奔跑着,身边仿佛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苏砡展的身影,诸葛镜铭也正朝他的方向奔去,军人的直接让他没有丝毫的松懈,当那支玉弓射出时,他身体一跃抱住赵恒,挡在了赵恒身前。后背中了一箭。 变故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赵恒连忙伸手拉住下滑的诸葛镜铭,将人抱上马,圈进怀中。抽出腰中的软剑刺了过去。一声闷哼,刺中了。 士兵连忙朝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赵恒已经策马来到了苏砡展跟前,俩人对视一眼,双双垂下眼眸。“来人,军医呢,快救诸葛将军!诸葛将军如果有事我让你们陪葬!” 怀中人猛的吐出一口血,抓住了赵恒的金色铠甲,手指无力缓缓滑下,只留下几道血痕。 “镜铭,你,你这是何苦要帮我挡这一箭!”赵恒满眼的愧疚。他不应该大意的,如若不是他放松了防范诸葛镜铭就不会出事,更不会受重伤。 “皇,皇上……”诸葛镜铭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 “镜铭,你要说什么,先别说话,保存力气,你会没事的,我们还要把酒策马,秉烛谈心,你是我最好的知己。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你不能死,坚持住!” 诸葛镜镜咧开嘴角,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皇上,可还,可还记得,跟臣说的话。” 赵恒眉心紧锁,心中一片慌乱,实在想不出诸葛镜铭指的是自己那句话。 “只愿为一人倾覆一生……”诸葛镜铭说完最后一句便晕死了过去。赵恒这才想起,那日在御花园自己酒醉说的话。想不到竟然被诸葛镜铭记了这么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军医赶了过来,几名士兵小心翼翼的抬着诸葛镜铭到一个大石头上。良久,军医摇了摇头,“启禀皇上,诸葛将军伤在心脉上,恐怕是不行了。” 赵恒怒火攻心,双目赤红一把抓起军医,吼道:“给我治好他,治不好朕诛你九族!”苏砡展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劝道,“你先放手,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望着苏砡展的清澈目光,赵恒缓缓的放下了手臂。抱住了头,苏砡展上前抱住了他。 转头命令道:“蝶衣,你去看看,最起码让诸葛将军坚持到我们回到军营。”蝶衣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随后又给诸葛镜铭喂下两颗药丸。 “公子,诸葛将军箭入心脉,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我给他吃了药只能暂时稳住他的伤口,可他后背的箭如果不及时拔出,恐怕坚持不过明天。就算箭拔出了,危险也是有的,治好的几率只有三成。” “事不宜迟,蝶衣,你快帮诸葛将军拔箭吧。” “公子,蝶衣的医术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这……”蝶衣站在那愧疚的低头。 苏砡展闭上了双眼,的确,蝶衣擅长的是制毒,救人还得靠师弟阮云昊,可如今远水解不了近火要怎么办。 “报,不好了!我们被北晋大军包围了!”一名骑兵急匆匆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众人皆是一愣,仰面环顾四周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苏砡展拍了拍手。 “十二神甲护卫你们去四周查探一下,具体的情况马上向我汇报!”十二支黑色铁骥瞬间消失。 “其他几位副将带领手下的士兵戒备,我们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让敌人有机可乘。” 苏砡展活了两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慌乱,一切都不掌控之中,望着心情低落的赵恒,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面对外面的北晋大军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无力感深深的缠绕着他。 树林外北晋军营一片慌乱。 “我错乱,呜呜呜,我错了,皇叔你醒醒啊,我错了。”浅陶望着床上昏迷的冷萧摸着眼泪,刚刚如果不是冷萧来的及时恐怕他的小命早就已经没了。自己太冲动了,竟然跑去行刺西魏皇上,害了别人。而这个别人就是自己最敬重的皇叔,浅陶后悔不已。所以刚刚他下令十万大军包围整片森林,他要那帮人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树林中,气氛异常凝重。 十二神甲护卫很快就回来了。“回禀主人,北晋大军十万,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们只有四万人,战无可胜,突围不易!” 苏砡展眉头锁的更深了。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继续观察。” 苏砡展拍了拍怀中的赵恒,询问道:“我们如今被大军包围,你有何良策突出重围!”赵恒深吸了口气缓了过来,扶着苏砡展起身,仰头望了望天空然后转头望向昏迷不醒的诸葛镜铭。“可有人能救的了诸葛将军?” 蝶衣上前躬身抱拳“参见皇上,如若此时能找到阮公子前来,奴婢想诸葛将军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好,我即刻让人飞鸽传书!”赵恒说完身形有些微晃,苏砡展一脸的担心上前扶住了他。“你,没事吧。”赵恒拍了拍苏砡展的手“没事,只是两天两夜没休息身体有些疲惫。” “报,北晋大军从北面开始正陆续向我军靠近。”一名骑兵紧急奏报。苏砡展神情一滞,眼光流转,对身旁赵恒说道:“你带着诸葛将军从南面突围,南面地势崎岖,你熟悉地形,定可以安全出去。” 赵恒深深的注视着苏砡展,良久询问道:“那你呢!”苏砡展双手放在赵恒肩膀上安抚道:“你们先走,我牵制住他们,然后再去跟你们汇合!” 赵恒俯身用力将额头抵在苏砡展额头上,轻轻说道:“你在骗我!你当我不知道,你要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么!你去困住北晋,你用什么困住,他们十万大军我们四万,你以卵击石是想去送死!” 苏砡展看了赵恒一会,挪开目光,低垂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目光。淡淡的声音从鼻腔传了出来,带着浓浓的哀伤。“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你牺牲,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们无法改变什么,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如若我有什么意外,请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饶恕我的家人保他们平安。” 赵恒一把拉起面前的苏砡展火热的唇吻了上去,这是一个惩罚性的吻,滚烫炙热,在苏砡展的唇上啃咬,夹着这些天的思念一同爆发了出来,直到嘴中被咸腥味道占据,赵恒才放开了怀中的人。张开双臂将人环抱住,俩人身上的铠甲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赵恒望了望俩人中间的间隔懊恼的收紧了手臂。 “苏砡展,你给我听着,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请求,你的家人,你自己去保护。还有再你没有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之前我是绝不允许你逃跑的,你那都不许去,我说过要跟你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这些话你都忘了么!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苏砡展眯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想着赵恒的话心里暗暗道,像你爱我一样爱你么,亏你想的出来,你却不知,我爱你的心绝不会比你少一分一毫。 赵恒说完转身对身旁的副将命令道:“你们带着诸葛将军从南面先撤离,路上小心。” 众将领一起跪在地上劝道:“请皇上三思。您身处险境万万不可啊!” “朕意已决,你们快速撤离!耽误诸葛将军的救治朕绝不轻……”赵恒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不敢置信的转身,苏砡展在他耳边轻语道:“我爱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你们几个,带着皇上,快撤退,务必保证皇上的安全。”将怀中昏迷的赵恒交给身旁的副将苏砡展命令道。 众人皆是惊叹的目光,谁也没有想到苏砡展会将皇上打昏。几名训练有素的将领立即领会了他的意图,架起皇上就走。事到如今,皇上的安慰最重要。 “十二神甲护卫两百精兵,我用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们保护皇上跟诸葛的将军安危,务必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主人!”众人想反抗在对上苏砡展冰冷的眼神后全都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转身追上赵恒的身影。 很快,十二神甲护卫两百精兵带着赵恒跟诸葛将军还有两万精兵向南进发,苏砡展则带着剩余的两万士兵向北面前进。 血,到处是血,苏砡展骑着战马与北晋大军拼杀,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眼前忽然一片空白,他连忙摇了摇头,继续厮杀,他要给赵恒他们争取时间,这样他们才能顺利突围。 忽然,前方的北晋军开始撤退,四周拼杀声一声高过一声不停充斥在耳边,有救兵!很快苏砡展就看见俩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刚刚还在峪峡关跟他争辩的副将,另一位就是前日拦劫他的叶归! “喂,姓苏的,你发什么呆,看到本将军带十万精兵来救你,你高兴的傻掉了么!” 听见叶归的调笑,苏砡展脸色一黑,手下又快速的结果了几名向自己进攻的敌人。脑海中充满了无数个问号,转瞬有几分清晰明,可还有问题他要当面跟赵恒对峙! 这是一次嗜血的厮杀,北晋大军被杀的片甲不留,只有一队人马突围成功。 北晋军营。冷萧震怒。 “放肆!你们简直胡闹,我只是昏迷了半日就变成如今这样,北晋这次想回复元气要用多久你们知道么!” 浅陶跪在地上呜咽道:“都是我的错,不管诸位将军的事,皇叔要责罚请责罚我一人。还请皇叔别在动气,胳膊上的伤口会崩开的。” 冷萧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吊着的胳膊,整件事不能全怪浅陶,自己也中了赵恒的计。还好浅陶无碍,不然自己回到北晋真是无法跟哥哥交代。 “你们跪在这好好反省。”说完冷萧转身走出营帐。却跟营帐门口的人撞在了一起,撞翻了对方手里的药汁,也扯动了伤口。 “皇叔你没事吧。”浅陶上前一步扶住冷萧,却被冷萧挥开。“去给我跪好!没有我的命令别起来。”浅陶撅嘴回到原地跪好,冷萧这才抬头望向送药之人。 “云瑞……” 日落时分,苏砡展回到峪峡关的时候,翼王带着阮云昊也赶到了。众人在诸葛镜铭的房前忙碌。赵恒还没有醒过来,苏砡展没想到自己下手这样重,只好静静的坐在他的床前等他苏醒,望着床上的人,渐渐陷入了回忆。 这个跟自己纠缠了两世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工于心计,善于谋略,竟然在自己之上,要不是今日在战场上与叶归相遇,他还天真的认为床上的这个人只知道傻傻的追逐自己的脚步,后宫,松溪县,山洞。却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他的算计当中……他到底想要什么?嘴角一抹苦笑,苏砡展深深的呼吸,周围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就连自己的心,也沾上了,洗也洗不掉。 “嗯。”赵恒醒了,声音打断了苏砡展的沉思。 “你醒了。诸葛将军有我师弟照顾应该会没事,你放心吧。”苏砡展起身离开床前,苍白的脸色注视着窗外忙碌的人群。赵恒点了点头,坐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感觉后颈很疼,猛然间记起自己是被苏砡展打晕了。他面色瞬间漆黑,起身上前一把扛起苏砡展将人摔在床上,栖身在他上方。 床上的人面无表情,神色自若,似乎不是他这几月认识的苏砡展,而是他第一次他时的摸样。赵恒很生气,气苏砡展自作主张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气苏砡展又变成了这般没有灵魂的躯壳。他轻轻的环住身下的人,紧紧的抱住,肩上的力道像要将人揉碎进自己的身体,让人一动也动不了。 “砡展,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我知道以你的聪明肯定猜到了什么,虽然我处处算计,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你相信我。” 苏砡展紧闭双目,就是不张开眼睛,他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气被自己所爱的人算计?还是气自己不够聪明再一次陷入赵恒的网,而这一世比前世更为严重,他爱上了赵恒,爱上了自古无情的帝王。 赵恒从小就不会认输,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小心计算,认真谋划,这是他成为皇上前就学会的立身之法,身处皇家,不会为自己谋划步步为营怎么能登上如今的地位。可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败在了怀中这个人的手中。什么计谋,什么策略,只要遇见他就统统变成真心,变成在意。可如今怀中的人生气了,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他就是知道,就如怀中的人一样,知道怎样做才能令自己抓狂。 赵恒将头抵在苏砡展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千言万语都没有说出口,最后只呢喃出一句话:“砡展……对不起。”说完起身用手描绘着苏砡展的面容,觉得还是这张平凡的脸看着让人舒服。 苏砡展猛的张开眼睛,对着赵恒的肚子就是一拳,疼的赵恒翻身倒在了床上。“你,好狠的心啊,好疼。” “别装了,我只用了一成的功力,还受着伤,能疼到哪去。这一拳是警告你别在算计我,你起来给我把今天的事情解释清楚。”苏砡展抱肩坐在床边等着赵恒。 赵恒起身坐在苏砡展身边用力掰过他的身体狠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好,我告诉你,你不许再生我的气。” 苏砡展眯起眼睛,冷冷一笑,“解释清楚就原谅你,解释不清楚,我们就各归各位。” “保证知无不言,这要我从何说起呢。就从松溪县发生水灾开始吧,那时起,我就想到好了整个计划,你出行前往松溪县也是计划之一。” “你就肯定我会前往?”苏砡展面色缓和,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了床上。 赵恒点点头,“我了解你,事情涉嫌苏相,还有松溪县的百姓,你看重亲情,为人善良,我知道你肯定会前往。” 苏砡展摇了摇头,打断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我去松溪县也有我的考虑。” 赵恒眼中精光一闪兴奋的看着苏砡展问道:“你的考虑是什么?” “你还没说完,继续。” “咳,之后我赶去松溪县不暴露身份,表面是跟你一起低调赈灾,实际上暗地里派人将我出宫的消息散布出去,让北晋上钩。之后我联系了诸葛将军,将军队分散赶去峪峡关,也跟叶老将军商议好由他派人阻止你赶到,目的是防止你提前赶到拦住我不让我突袭北晋。当然最后我还需要他出兵跟我一起合力击垮北晋,事情大致就是这样。”赵恒说完心虚的不敢看苏砡展。 “还没说,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得到什么,又利用了我什么?” 赵恒停顿了一下,起身走到窗前,眸底静寂,转头望了苏砡展一眼带着抹苦涩。斟酌了良久出声道:“我想知道,另一枚貔貅是否在你身上。”在这一刻,赵恒硬生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他没有勇气在利用算计完人之后还能口口声声的强调,自己最想的是测试苏砡展是否爱他。 苏砡展合上眼帘,一丝苦涩瞬间侵蚀他的心田。心里猜到跟心中想到是两种感觉,第一种可以自我催眠是自己想错了,可第二种就只能接受无力改变。 伸手从脖颈上摘下貔貅,放在赵恒身边的桌案上,苏砡展推门走出了房间。窗外,已近黄昏,天际不知何时已经放晴,远处的天边泛着橘红,刺眼的很。 苏砡展在回廊中绕了两圈走到诸葛将军房前,门前已经有几位将领在等待结果,他心中很平静,因为他相信他的师弟,就算只有三层把握,他也会诸葛将军治好。 赵恒也赶来了,就站在苏砡展的身后,他想上前,却犹豫最终选择站在原地。目光凝望着身前青碧色的身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为诸葛将军祈祷。 “苏砡展接旨!”良久没有等到结果,却等来了太后身边的公公。 “苏相涉嫌松溪县贪污一案已被打入天牢,苏修仪知情不报,维护其父贬为小侍搬出华清宫迁回暖翠阁,钦赐。” 苏砡展淡定自若的身体轻晃了一下,前一世的经历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重来一次,自己还是无能为力么?不过还好时间上不对,刚刚半年,案子也只是贪污,应该不会历史重演。心中安慰自己,没听见太监的召唤。直到赵恒轻轻唤他,他才反应过来,接过了太后的意旨。 公公走后,阮云昊满头大汗的从房间冲了出来,“救活了,救活了,奶奶的,累死小爷我了。你们去看看他吧,轻点,别打扰他休息。” 所有人鱼贯而入,赵恒走到呆滞的苏砡展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苏相他不会有事的。一切等我们回宫再议。”说完赵恒也走进了诸葛镜铭的房间。 知道人无碍了,苏砡展心头的大石也就放下了,可看着赵恒进入诸葛镜铭的房间,他的心中却酸涩异常,难道这就是在意么,苏砡展终于想通了自己的感情。可却是如今的结果他转身走过回廊向自己房间走去。迎面碰见了叶归。 “姓苏的,你怎么看见我老是一个表情,你会笑么,会哭么,你能换个表情对我么!”叶归双手叉腰拦住苏砡展前进的路,不让他过去。 苏砡展心绪烦乱,之前还被他打晕过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仰头冷冷的开口道:“叶将军,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不带兵赶回边关,在这拦住苏某的去路是何原因?” “唉,我们怎么说也有一骥之缘,别这么无情啊。这样我叫你砡展你叫我归好了,我们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把。”叶归伸出手递到苏砡展面前,却被赵恒拍掉了。他是追着苏砡展身后过来的,将叶归的话听了个大概。“叶将军,你应该回边关了。”声音不怒而威,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叶归看见来人,连忙跪倒在地,“微臣参加皇上。” “平身吧。” “臣启奏皇上,本来臣是即刻回边关的,可臣刚接到太后的意旨让臣进宫一叙,臣想想也很久没见家弟了,就想进宫看看他。”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赵恒遣走了叶归,转身想跟苏砡展解释刚刚的话,他还是决定要说出来,就算砡展不信,他也要说。 苏砡展没等他开口就从他身边走过,冷冷道,“皇上还是去看诸葛将军吧,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需要人陪伴。” 赵恒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身形落寞的转身离去。 两日后,除了诸葛将军伤重行动不便,其他人一起赶回京城。 陆剑殇早已经带着赵凡跟青松回了皇宫。青松听说苏砡展被贬回小侍就回到暖翠阁收拾房间,等苏砡展归来。 这一日天空万里无云,苏砡展一行人来到皇城下,远远就跑来俩位公子,穿着竹青色的外衫。离近了众人才发觉他们竟然长的一模一样,俩人在赵恒身前跪下,齐声道:“臣靳飞,臣靳武恭迎皇上回宫!” 俩人将赵恒弄的一愣,夏役上前附耳道:“皇上,这两位就是太后给您新选的妃子。靳烨修,靳大人家的孩子。” 赵恒点了点头:低声询问道:“靳大人回京述职了么?” “皇上,您怎么忘了,翰林院缺了主管,您特意将他招回来的。之后我们就去了松溪县。”赵恒一拍脑门想了起来。实在是这一阵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就把这事给忘了。低头发现俩人还跪着连忙出声道:“快,两位快请起吧。” 俩人对视一眼起身,同时扫了眼赵恒身侧的苏砡展。 “皇上,臣先回暖翠阁了,晚些再去给太后请安。”苏砡展看见新入宫的俩人心情有些烦躁。匆匆拜别就走的不见人影。赵恒在他身后想挽留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他远去。 夜幕坠下,星光璀璨。承欢殿酒气弥漫。叶兮眯着眼睛,一袭摇殷红色长沙薄薄的挂在肩上,长发绕在脚踝处,妖魅却不失英气。他单手支持起身体,晃着身体举杯道:“大哥,弟弟敬你一杯酒,这些年,你代我侍奉父亲,幸苦了!” 叶归也斜卧在榻上,同样眯着眼睛,嘴角弯弯,摆手道:“弟弟你说的什么话,孝顺父亲本就是应该的,到是这些年苦了你,一直被扣在这后宫之中。哥哥知道,被折断翅膀的你很苦。” “三年了,苦是什么滋味,我早就尝不出来了。哥哥,弟弟问你,父亲周旋在苏相跟皇上之间,真的没有问题么?我很担心他,还有你让他小心太后。” 叶归起身倒酒,懒懒道:“父亲手握重兵,能有什么问题,无非都是为国为家。太后慈善,又通情理,有什么可忌惮的。弟弟,这次我来正是想跟太后请求,放你出宫,我想她会答应的。” 一口酒饮下火辣感充斥着口腔,胸膛,叶兮笑了,仰面躺倒。“出宫?咳咳,咳咳。” “没错,出宫,哥哥我如今算是得到了报应,尝到了你当年的那种苦楚。爱一个人如果得不到是酸涩的。弟弟,你去找他吧,天涯海角,哥哥成全你。” “二哥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叶兮含笑望着叶归。 叶归腾的站起来,脚下不稳扶住了身侧的桌案,碰撞中酒壶躺倒酒洒了一桌。“你,你也知道他,我跟他,我们……” 叶兮起身望了望桌上洒了的酒满脸遗憾,俯身低头将地上的一坛酒抱了起来,“二哥从小看你的眼神就跟别人不一样,只有你这这只呆狐狸不知道他的用心。” “是这样么,你竟然能看出来他喜欢我?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当初是我缠着他,他被我缠怕了才答应了我。”叶归满脸的失落,仰头喝下酒杯中的酒却是苦涩的。 “这就是二哥的高明之处了,他明明喜欢你却不告诉你,让你主动缠上他,这样你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不然以我们兄弟的性格,得到了也不会珍惜。” “弟弟你……” 叶兮抱着酒坛,笑的灿烂:“他就不会,他怎么就不会……” 暖翠阁前。 赵恒本来在逛御花园,可不只怎么的,走来走去就又来到了苏砡展的住处,他在院墙下站立,抚摸着冰冷的墙壁,想进去却又犹豫。青松不知赵恒跟苏砡展怎么了,可从俩人回来就有几分古怪。 “皇上,天冷了,您回去吧。再不然我去敲苏小侍的门?奴才知道您想见他。” 赵恒敲了夏役的头,沉声道:“鬼精,朕是想见他,可他却不会想见朕了。夏役,你说,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心。” 夏役挠了挠头发,咧嘴一笑。“这奴才那知道,奴才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相信对方,真心对他好,时间长了,他就会知道了。” 赵恒皱了皱眉,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原来竟是这样简单……相信俩个字他有多久没有想过了。” “皇上,您没事吧。”夏役上前扶住赵恒。 “朕无事,夏役,朕有件事想你去办。” 苏砡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次松溪县之行也算大有收获,除了失去貔貅不能调动暗卫。却让他知道了前世陷害自己最有可能的人竟然是太后,如若不是这次离宫恐怕他还会被太后蒙在鼓里,走上前世的道路。想到前世又想到赵恒,那个扰乱自己心湖的人,他知道赵恒对自己是真心的,可却被他的算计伤了心,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缓缓的合上眼睛,他希望一切不要重演。想离宫的心情越发的强烈,“砰。”门被人撞开了,“不好了,公子,老爷在天牢病危。” 第59章 承欢殿烛光闪耀。 “我这次答应回京就是不想看你继续痛苦下去。”叶归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递给叶兮,你看,我从父亲那偷来了什么!”预料中的看见叶兮发呆,他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叶兮的眼睛瞬间睁大,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猛的起身上前一把夺了过来拿在手中反复的查看。“哥,你糊涂了,怎么把父亲的宝贝墨玉貔貅偷了出来!让他知道,你少不了皮肉受苦!” 叶归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事,皇上不就是想要这个么,给他又如何,他定能放你自由!当初你自愿进宫不就是为了帮父亲保全这个东西么,如今哥哥我成全你就是。” “可是,没了这个东西,万一皇上要对付我们叶家该如何是好?”叶兮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垂了下去,手中摆弄着貔貅心神不宁。 “这么多年我们叶家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我会去劝父亲的,他只是顾虑与先皇的约定。当初先皇将这对貔貅分别交予我们父亲跟苏相无非是不放心皇上,可如今国家富强皇上睿智,完全可以治理好国家,就连最有威胁的北晋也被我们大伤元气,他们想东山再起恐怕很难了,别婆婆妈妈的,大不了我留下,换你自由。”叶归走到叶兮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安慰道:“好了,弟弟不必多虑。只要想好怎么再赢回你心中人的心便是了。” 叶兮面色一红将貔貅塞给了叶归,踉跄的起身避开他的视线,“不劳大哥操心,我看大哥还是捆好我家二哥最实际。你竟然破天荒的说要来换我,莫不是跟二哥又吵架了?” 叶归本来带着笑意的脸沉了下去,叶兮的问话他不想回答,转身走到床前推开了窗户,转移话题。“今夜月色如水,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要到满月了,听说御花园的荷池风景迷人,我出去转转,弟弟你也早点休息吧。” 叶兮看了眼明月,点了点头,“形单影只,独月伤人,我,我就不陪大哥去了。大哥早去早回也早点休息。” 叶归叹了口气,拎着一壶酒就走出了承欢殿。 只到人走以后叶兮才想到,这个时候荷花早就开败了,那还有荷花的影子,看样子大哥是心情不佳才找借口出去。 此时此刻,太后寝殿偏殿。 “嘶,啊。” “对不起,对不起,桑姐姐,我再轻一点,很痛,对不对?太后最近病发的更频繁了。桑姐姐你受苦了。” 桑慧眼中含着泪,攥紧了拳头。“做奴婢的这些苦都是应分应该的。” “桑姐姐,太后为何将你打成这样。可还是为了让你查探云公子的事情?” “嗯,太后最近病发严重,经常反反复复,喜怒无常,吩咐过的事情也时常不记得,对人有时宽厚,有时又冷漠无情。” “药上好了,桑姐姐你小心别沾水。这样说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啊,皇上可知道?”小丫鬟瞪着好奇的目光询问道。 桑慧摇了摇头,收回手臂。“皇上还不知道,之前太后发病间隔时间很长,有时候一年也不会发病一次,可最近不知为何这样频繁。” “啪啪。”细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桑慧眉心一锁,低声道:“谁?” “桑姐姐,是我。” 小丫鬟上前打开门,转身道:“是十一姐姐,桑姐姐,有十一姐姐在,我先回去太后身边伺候了,你们多加小心。”说完便走出房间把房门关好。 桑慧望向来人,“十一,你怎么来了,可是云公子有什么消息了?” “回桑姐姐,前日我派出的人查到,云公子人在北晋。” 桑慧腾的起身,牵动了手臂上的伤,紧闭着眼睛晃了两下。十一上前小心的扶住她询问道:“桑姐姐你怎么受伤了,又道是太后?她……” “我没事,你半夜前来安全么?有没有被人发觉?” 十一垂下眼角,扯了扯自己衣衫吞吞吐吐道:“其实,我怀疑公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直没揭穿我。” “苏公子是个好人,我想他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难为你,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先把云公子的事情详细的告诉我,我好报给太后知道。” “好。” 宫墙一角,青松扶着苏砡展快步急行。 “公子,你慢一点,刚刚都摔了,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苏砡展脚下踉跄险些又摔倒,还好青松相扶才稳住了脚步。“我没事,我们再快一点,我要马上见到皇上,求他让我见父亲。” 赵恒在暖翠阁墙外徘徊等了很久青松终于回来了。 “回禀皇上,东西已经放好了,可是好奇怪,这么晚了,苏小侍的房间怎么没人呢?” 赵恒满意的点点头,忽然又听见说人不在激动的拉住夏役的胳膊,“什么?你说人不在?这么晚了,人会去那?” “皇上,你,你掐疼奴才了,奴才也不知。也许苏小侍去找皇上了也说不定。” 看夏役挣扎,赵恒连忙放开了他,自言自语道:“没错,我来找他,他也可能去找我了。夏役,我们快回宫。” 苏砡展跟青松很快就来到了皇上寝殿前,刚想上前就被人拦了下来。借着明亮的月光,苏砡展看见来人蹙起了双眉,这么晚了怎么会是他们?看了看他们又看向皇上的寝殿,看他们好像是从那边出来的,难道他们今夜侍寝? 来人没开口上前就是两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四个人都是一愣,苏砡展望着前方的寝殿发呆,等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充斥着整个面颊,他今夜一定要见到皇上,可看样子还得经过他们这一关。 “大胆,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敢打扰皇上休息。哥,你放开我,我还没打够呢!正好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你让我多打几下。”靳飞早就看见出是苏砡展,故意装糊涂要多打几下。 “别胡闹,进宫前父亲是怎么交代的,你都忘了么。” “苏小侍参见二位修仪,微臣有急事要面见皇上,恳求二位让路让微臣过去。”苏砡展拦住正要发火的青松开口道。 “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贤,妃,哦,不对,现在是苏小侍了。不过不管你是什么,都要抱歉了,夜太黑,我还当是哪个没头没脑的太监要打扰皇上休息呢,苏,小,侍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弟弟,怎可胡乱打人,快去给人道歉,爹是怎么教我们的!”靳武拉着靳飞让他跟苏砡展道歉。两兄弟就在苏砡展面前争执了起来。 靳武教训完弟弟转身对苏砡展作揖,“靳武代弟弟给苏小侍赔不是。这么晚了苏小侍要见皇上何事?皇上已经休息了,您还是请回吧。”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太后让我们夜夜守着皇上,这里不需要小侍,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靳飞白了一眼哥哥,对苏砡展挥了挥手。 苏砡展内心焦急,他今夜一定要看见父亲他才安心。犹豫片刻他上前一步,蹙眉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吓的靳飞连连后退两步。 伸出手指指着苏砡展骂道:“你,你,放肆,大胆,竟然还想打我们。我,我们不怕你。”说完藏到了靳武身后。 “靳修仪别怕,微臣只是想请二位帮忙,这只墨玉笛子是难得的极品,还请二位不要嫌弃收下,放微臣过去,微臣真的是有急事要见皇上。” 墨玉笛是赵恒在松溪县悄悄还给他的,他养成了习惯,随时带着身上,如今为了救父亲,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希望他们收了东西能不在难为他,放他进去见皇上。 靳飞虽然不通音律但也知道墨玉是难得的好东西更别说是做成笛子了,他上前一步抢过笛子连忙塞进自己的腰间,触手冰凉温润的感觉让他知道,这笛子价值连城。“不错,是好笛子,谢了,不过,皇上你还是见不得,你快回去吧。不然一会招来禁卫军,再把你当刺客抓起来可就别怪我们了。” “你们,太过分了!”青松上前拉着苏砡展的衣衫,“公子,我们走,不求他们。” 苏砡展摇头,“青松,别胡闹,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我担心父亲的病情。” “公子,老爷一向健康的很,怎么会突然生病,一定是有人错报了。我们回去在想别的办法吧。” 听俩人争吵,靳飞晃了晃靳武的胳膊,使了使眼神。靳武无奈上前一步。 “苏小侍,夜深了,你还是请回吧。至于笛子,家弟似乎很喜欢,让你破费了,改日我们在带礼物去拜访你作为交换。” 靳飞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这样说,连忙扯过人大吼,“干嘛给他送礼,他也配。哥,我们比他位分大,不用怕他。再说,他还有个蹲大牢的父亲,罪人之子,早晚得出宫。” “身为皇上的妃子,大半夜的吵吵闹闹,还抢人东西,啧啧,真是不像话,我应该把这事告诉家弟,听说太后跟皇上让他管理后宫,看来他应该好好整治一下这乌烟瘴气的后宫了。” 叶归拎着酒壶浑身的酒气站在苏砡展身前,将胳膊搭在了苏砡展肩膀上,笑望着面前的俩人。 “你你你,你又是何人,竟敢在这多管闲事。” 靳武拦住弟弟,作揖道:“参见叶大将军,早就听闻叶将军英武不凡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尊容,今日一见果然俊美。我们没有吵闹,只是不想苏小侍打扰皇上休息,再说东西也是苏小侍送给我们的,不算抢。你大可以询问苏小侍,不知叶将军深夜在此有何指教。”靳武加重了送字看着苏砡展。 叶归喝了口酒,摆了摆手:“指教可不敢,只是看不惯有人狐假虎威,变成看门狗而已。” “你!”靳飞怒极,上前一巴掌打了过去,被叶归伸手拦了下来。“别费力气了,我不是这后宫的妃子,也无事相求,所以不需要隐忍你们,你要是敢打下来,我就敢双倍还回去,我叶归从横沙场还没怕过谁。” 苏砡展躲开叶归的胳膊,顺了下衣衫,“叶将军,这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应该插进来。”叶归笑了,笑容如天空中的月色一般耀眼的让人张不开眼睛,看的靳飞吞了吞口水,早就见识过叶兮的妖媚,却想不到,叶归竟然更胜一筹,如此笑容真的可以惑人心智。 苏砡展面无表情像没看见一般转过头,对靳武道:“恳请二位放微臣过去见皇上。” 叶归满意的看见靳飞靳武失了魂,却听见苏砡展完全无视他的话,气的他上前凑到苏砡展耳畔呢喃道:“砡展总是无视我,不是说好了要做好朋友么,看你被人这样欺负我还无动于衷,除非我死。” 叶归早就听闻过苏砡展的一些事,很欣赏苏砡展,知道他为百姓请命申请赈灾银两,亲自慰问百姓施粥赠药。还有苏砡展不会因为自己的容貌被自己左右,他对自己长相完全免疫,从不会露出惊讶或者是其他表情,完全将自己看做是普通人。但最让他下定决心交苏砡展这个朋友是他那次在以寡敌众在战场厮杀的英勇让久经沙场的他深感敬佩。可苏砡展总是居然千里之外,冷冰冰的,像蚕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看上去总好像有很重的心事,除了上次他想去救赵恒那种焦急的表情,他还没见过苏砡展有别的表情。这样的人活得太累了。他想帮他改变,可却不知从何入手,今夜他只是想从叶兮的宫中逃出了,却远远的看见他焦急的身影,一路尾随就看见他在这任由别人欺负。身为朋友,他怎么能让他被人欺负? “你们俩个,给我闪开,今日本将军一定要带他进去面见皇上。挡我者休怪我不客气。”叶归变了脸色冷冷道。 靳飞靳武二人均是一愣,他们还不能从刚刚叶归的笑容中找回心神,实在是那笑容太过摄人心魂。 叶归见二人发呆,拉着苏砡展就走上台阶。苏砡展则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脚下走的是磕磕绊绊,这一世他最在意的就是亲人,不然也不会在此时乱了阵脚,他完全可以直接硬闯进去,可现在他脑中一片混乱。 “跟上我,注意脚下,你在发什么呆,不是着急见皇上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今日的你乱的不像话,往日的冷静都去那了?” 叶归的话点醒了苏砡展,他抽回被拉着的手,踮起脚直接运功飞到门前用力拍门,门口的小太监早就看见他来了,刚刚他们在下面争执的时候,他们也在上面观望不敢下去。这会苏砡展直接飞过来,吓得他们扑通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 “奴才叩见苏小侍,奴才叩见苏小侍。”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苏砡展抓起地上的人问道:“皇上人呢?” 俩人颤抖着身体,“奴才不知,刚刚奴才就告诉靳修仪他们了,皇上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赵恒双拳紧握,他刚回宫就远远看着叶归牵着苏砡展的手,这让他妒火中烧,早在松溪县他就觉得叶归对苏砡展有兴趣,看来他再不好好把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拐跑!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殿前,发现靳飞靳武傻愣愣的站在那,没空理会他们他急忙飞上殿门口,“砡展,朕在这,出什么事了。” 苏砡展听见他的声音仿佛在黑夜中看见一丝光亮,猛的朝他奔了过去,双手激动的抓住赵恒的肩膀,“我父亲,他在天牢病重,恳求皇上让我见他一面。” 赵恒没说话,单手揽住苏砡展的肩膀运功跳跃直奔天牢,怀中的人似乎又清瘦了几分,肯定是这些天为了去边关救自己,吃了很多苦,赵恒现在万分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而要去试他!后悔自己最终没有发出不让他来战场的飞鸽传书,什么貔貅,什么兵权,什么皇位,在怀中人的面前一切都变的不值一提。 望着俩人相拥消失的身影叶归叹了口气,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思念远方的那人,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 “哗啦。”赵恒一脚踹开了天牢的门,守门的士兵刚想出手看见来人一身金黄竟然是皇上纷纷吓的跪倒了一片。 “皇上吉祥。” 赵恒带着苏砡展进入天牢很快就找到了苏相,此时时苏相正躺在木板上床上,双眼紧闭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苏砡展的心抽痛连忙上前,“父亲,父亲,您醒醒,父亲。”拉出苏相的胳膊,苏砡展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觉他体内有毒!什么人敢在天牢对父亲动手,竟然用这样稀有的毒药。 苏砡展转身跪在赵恒面前:“皇上,臣恳请皇上让臣带父亲去暖翠阁,父亲他身重奇毒,臣怕是有人想加害于他。” 赵恒上前拉起苏砡展望了望床上的苏相开口道:“好吧,就让你带苏相回去,我一会安排太医去给他诊治,在案情没有查清楚以前,苏相还是当朝的丞相。与公朕不会让他有事,于私,他是你的父亲也就是朕的父亲,朕更不能让他有事。” 听完赵恒的话,苏砡展心中一片温暖,点了点头,转身抱起苏相离开了牢房。 “砡展,我会尽快还苏相清白的。”苏砡展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停下来。 赵恒伸手人却已经走远,只好在他身后继续:“你离叶归远一点!”可惜人已经走出了天牢似乎并没有听见他最后的警告。 暖翠阁中气氛凝重。 “师弟,我父亲他何时能醒过来?” 阮云昊收针起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千幻蚀心草的毒霸道又诡异,无论是花瓣花蕊还是花枝都有毒,而每个部位的中毒现象都不相同,解药也都不一样。这种草药只在偏远的瀞国才会有人种植,不知何人给苏相下的毒,不知道药量跟药草的部位就不好下解药的剂量。” 苏砡展双手卡住阮云昊的肩膀,双眼通红,“没有其他办法么?已经半个月了,父亲他还能坚持多久!” 阮云昊因为胳膊上传来的疼痛皱了下眉,安慰道:“师兄,你别着急,大师兄已经出发去瀞国找解药的方法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不会让苏相有事的。” 苏砡展松开手掌,扶着额头连忙道歉:“抱歉师弟,我弄痛你了。” “混蛋!你们在干什么!”赵翼前脚刚踏进房间就听见苏砡展的话急的大喊道。 阮云昊看他怒气冲冲,连忙上前将人抱住,“啊哈哈,没事,什么事情也没有。我们回去吧,让师兄安静安静。” 赵翼看俩人衣服整齐的站在床边松了口气,一把抱起阮云昊离开了房间。阮云昊对苏砡展的感情一直是他所忌惮的。他很怀疑苏砡展一句话阮云昊会扔下他消失。他也肯定,如果苏砡展说要从他身边带走阮云昊也是易如反掌。 冷宫,静谧无声。 自从赵恒登基以来,冷宫基本已经废除,曾经的嫔妃不是发放皇寺就是给先皇陪葬。如今只有一个妃子住在此处。 南卿蹲在地上望着花丛发呆,有人轻轻的走到他身后,望着他,他感觉到来人的目光,转头洁白无暇的面孔,闪亮的双眸疑惑的问道:“虞大哥,你说,萼片脱落以后这花会直立起来,是不是真的。” 来人淡淡的笑容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嗯,等到它花蕾绽放,就会直起身子,花瓣无风亦似摇摆,风动时更是偏偏欲飞,美丽异常。” “想不到它这么弱的花枝竟能开出这般大的花蕾。”南卿伸出手刚要触碰花朵被他身后的人拉住了胳膊。 “此花剧毒,我告诉过你的。” 南卿点点头,眼神若有所思。“嗯,我记得,一时忘记了而已,再说,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的脸,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这多亏了你的功劳。”南卿边说边观察来人的动作,在自己说中毒了有他在的时候看见来人将自己的手自然的放在胸口抚摸了一下。南卿嘴角含笑起身将两条胳膊搭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来人面露不悦,却没有言语只是拉下了他的胳膊。转身到:“你的脸已经痊愈,明日我会告诉南霖,然后离开!” 南卿上前拉住对方的胳膊,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松开手指转为拉住对方的衣袖。“别走在陪我看会花吧,我知道你是受哥哥所托才来给我治伤的,我好了你就会离开,可是,我舍不得你,难道为了我,你就不能留下来么,你看这些花,是你好不容易栽种的,就快开花了,你就舍得留它们在这自生自灭么!” “我跟你哥哥是至交,只是把你当做弟弟,我来这帮你治伤,照顾你也只是还你哥哥的人情而已,请你不要多想,花在我走之前我会一把火烧了它们。” 说完人拽出被南卿握住的衣衫转身离开。飘逸的衣角让南卿伸手却抓了空。南卿咬紧下唇双拳紧握,眼中闪着恨意。 虞鹤手中握着书,心却全飞了,帮自己心上人医治弟弟,结果弟弟却爱上他,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他大伤脑筋,如今之计只有离开了。对南霖他一直是暗暗的喜欢,只要是他请求的事情,他从不会拒绝,就好比这次,混进冷宫帮他治疗弟弟。可南霖却一直对他没有什么表示,他自认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他希望南霖能主动,他以为南霖对他有意,就算还不到爱,但平日他们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他心中应该是有自己的吧。 南卿深吸口气,将手中的托盘抱紧在怀中,眼中的一滴泪水淌了下来,他连忙抬起胳膊蹭掉了,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缓了缓走进了房间。 “虞大哥,休息一下喝杯茶吧,看你整日看书,一定累了。” 看着朝自己走进的南卿,虞鹤放下了手中的书,他根本也读不进去。回忆俩人刚见面那会,南卿对自己很抵触,不是打就是骂,完全就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模样,可如今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也沉浸了很多,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接过南卿递过来的茶杯,虞鹤发觉南卿的手些颤抖。这孩子对自己的心意他一直都明白,可他爱的人是他哥…… 只喝了一口,虞鹤手中的茶碗就掉在了的地上,碎了一地。 “你!你……” 南卿上前扶他却被他狠狠的拍开了手。 “你竟然给我下千幻蚀心草……”虞鹤把手伸进怀中想找解药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南卿顺了顺自己的衣衫,转身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脸颊望着面前的人。“没错,而且,是千幻蚀心草,而且还是它的种子……还有你别找了,解药在我这。” “你!”虞鹤一口血吐了出来,跪倒在地。 南卿起身蹲在他旁边,眨了眨眼睛。“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对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南卿继续道:“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毁了他!这一点,我哥他没告诉过你么!呵呵!” 虞鹤已经动不了了,他感觉浑身冰冷,毒已经进入心肺。千幻蚀心草,美丽又邪气的花朵,全身带毒,以种子为最。却又是治疗伤口去除疤痕最珍贵的良药,只因为此花毒性霸道,被医者列为禁药。他是为了南卿的伤才费劲心里从瀞国弄了出来,还违背师傅的命令种了这种花,报应,真的是报应。罪孽之花种不得,他后悔没有听师傅的话。 南卿站起身,摸着自己的头发,“虞大哥,你可是爱慕我的哥哥,可你不知道的是,哥哥爱的人是我。我让他做什么,他就会为我做什么,上天入地,他什么都愿意为我去做。你想尝尝在他身下辗转深吟的感觉么,哈哈哈,你这辈子都休想!就算你不死你也尝不到!哥哥说,他只要我一个人,他只爱我,无论任何人他都接受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胡说!不会的,霖他,不会的。” 南卿拉开衣领,让自己脖颈间一片片红色的印记展现在虞鹤面前,“这是什么,你是医生不用我多说吧。昨夜他还在疼爱我!你不要的,他要!你不稀罕我,他当我如珍似宝!而你爱的人,在我身上,耕耘,你有没有心痛的感觉?” “你,无耻!他,他是你哥哥!” “哈,哥哥,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哦,哥哥他没告诉你么,他只是养子而已,也对,哥哥是不会告诉你的,他只是利用你来帮我治病而已,你真可怜。看你这么可怜,我再告诉你件事情,当朝丞相病了,其实是中毒了,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毒?还有是谁帮我下的毒?” “够,够了,我不想知道,让我死的痛快一点!” “别急啊,等我把话说我,我就送你上路。他中的也是千幻蚀心草,不过,我下的却只是给他慢慢下千幻蚀心草的枝叶,毒性不强,他还死不了,可他会日日饱受煎熬,他身边的人比他更受折磨,我真是太聪明了。不过这还要多亏了你的帮助呢!” “为什么,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为了报仇,我要让苏砡展生不如死,当初我的脸就是他害的,他毁了我的生活!他让我尝到了嫌弃自己的滋味!我本想解决了他就带你远走高飞!可是你却弃我如敝屣!还要烧了花,我绝不允许!” “杀了我,你快杀了我!” 南卿笑了,嘴角一抹邪魅的笑走出房间。“算时间太阳落山的时候,你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我,实在是等不及了,除了你,好没成就感,因为你对我太信任了。我下一个目标,就是苏砡展!你乖乖的呆在这等死,等我去了解了他再来帮你入土为安。” 御书房内,赵恒双手交叠身后在房内踱步。 “皇上,翼王他们来了!” 赵恒转身快步走到阮云好身前停住了脚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就帮苏相解毒!” 赵翼不知道赵恒要干嘛连忙拉过阮云昊护在身后:“皇上,别逼他!如果有办法,云昊一定会拿出来,既然他不说,那就是没有!” “唉!朕,不忍看见砡展他日益憔悴,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了,在这样下去他身体会支撑不住的!陆剑殇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阮云昊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赵恒,“我还有一个办法!” 日落,文华殿。 靳飞,靳武俩人坐在庭院中赏着晚霞,嘴角带着笑意。 “哥!过了今晚,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靳武扫视了一下四周,摆了摆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奴才们低头纷纷退了出去。 靳飞拿起一串葡萄含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哥,你太小心了,这是我们的寝宫,不会有人的敢偷听的。你怕什么,胆小鬼!” 靳武起身望着天边赤红色的晚霞开口道:“父亲教导我们,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记得了么,进宫不得太露锋芒,你也不记得了么?上次在殿前,你失仪了!以后万万不可!” “知道了,你跟父亲一样罗嗦,张口闭口父亲说,念叨死我了!哥,你说,等南卿除掉苏砡展他们,是不是我们就安枕无忧了!这后宫一定是我们兄弟的!” “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叶兮,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没事,危机解除,我前日去太后那请安,隐隐听见叶归跟太后请求让叶兮出宫,他不是我们的敌人,等他一走,就没人能跟我们分皇上了。” “哦?他要是自动退出,如此最好。跟南卿南霖接洽的人都处理干净了么?”靳武突然顿住转身问道。 “额……都,大约,可能,处理好了!”靳飞支支吾吾的,起身向后退步,怕靳武过来打他。他哥交代的任务,他只记得南卿的,南霖那的他给忘记了! “哗啦。”靳武将桌子上的水果掀翻在地。“混账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爹就不应该让你进宫给我添乱!” 靳飞翻了个白眼,“多大的事情啊。哥,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还只会对我发脾气!在外面就装作温和谦卑,骗了多少人!” “别说这些没用的,快去把人都解决了,南霖那你把这封信给他送去,如果事发就让他拆开来看! 靳飞接过手中的信,摆弄了一下,“哥你就是太仁慈了,要我说,南霖南卿一个都不能留。万一他们把我们供出来就功亏一篑了。” “你乖乖的送信吧,我自有分寸!” “老是指使我,我是你弟弟,又不是奴才。凭什么!” 靳武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弟弟,去吧,哥刚才语气重了,你别放在心上。你我是最亲的人,我信不过其他人。在这后宫之中,我们只有互相依靠才能活的更好。” “这么说还差不多,我去了,哥你等我好消息!” 入夜,风起,暖翠阁。 蝶衣从苏砡展房间出来,打算去给他做点吃的,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转身走过回廊,一个石子落在她脚边,蝶衣连忙转身却不见人影,她小心的四下观察了一下,捡起的地上的石子。打开上面绑着的字条。 “太后召见,速来。桑字。” 蝶衣将字条含进嘴中一口吞了下去,撇了石子掉头朝门口走去。 “公子,你休息一下吧,你几天没有休息了!”青松站在苏砡展身前劝道。 苏砡展将苏相身上的被子拉高,又帮苏相擦掉了额上的汗水。“我没事,这里我看着就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青松抢过苏砡展手中的手帕,“我去洗吧,公子你看着就好。”将手帕放进床边的水盆里,青松洗了起来。 “啪啪。” “苏小侍,奴才奉皇上旨意来给您送血燕粥,皇上说你这些天辛苦了,要好好补补。” 苏砡展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青松将手帕放在苏相额头上,转身接过托盘。从怀中掏出银针试了试,没有变色,这才给苏砡展递了过去。 “公子,喝一点吧,不然老爷没醒来,你反而撑不住了。” 苏砡展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你吃吧。”青松不甘心,继续道:“就吃两口,绝不多吃。”说完拿起托盘上的汤匙盛了一口递到了苏砡展的嘴边。 轻轻的张开嘴,苏砡展把粥吞了进去。身侧站着的小太监看见青松拿起汤匙松开了攥紧的拳头。青松喂了两口,转身看见小太监竟然还在,“你怎么还不走?” “皇上嘱咐奴才要看苏小侍吃完再走!” 青松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走吧,我们公子吃完了。”小太监连忙退了出去。 “青松。” “公子,我在。”青松端着粥碗来举到苏砡展跟前。“公子你可是要再吃,青松喂你。”苏砡展推开粥碗,“不了,剩下的你吃吧。这几天你也累坏了,血燕是好东西,难得皇上舍得送来,扔了怪可惜的。” 青松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谢公子,青松还是第一次吃血燕。”说完举起粥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完了,喝的太快,没尝出什么滋味。” 苏砡展看他搞怪的样子笑了一下。青松蹦了一下,开心道:“公子,你终于笑了,半个月了,你要吓死青松了。” “咳咳咳。我没事的,青松,跟着我让你吃苦了,等事情了结,我带你去四处游玩可好?” 苏砡展收回笑容对青松许诺道。 “不苦,公子对青松好的不得了,青松这辈子都要侍奉公子,公子去那我就跟到那,为公子当牛做马。”青松举着手中的碗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了,公子我知道你忠心,现在你听我的,去休息,明天早上在过……”来字没有说出来,苏砡展就感觉胸口一阵憋闷,心跳加速,望着青松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 青松看见他不舒服,吓的掉了手里的碗扑了过去。“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你别吓唬青松,青松,青松胆子小,不禁吓的!” 喊了几句,青松也感觉呼吸一滞,眼前一片白光,跌倒在地上。 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一个人影晃了进来,正是刚刚送粥的小太监。 “你,你是谁?你进来要敢什么!”青松勉强起身挡在苏砡展身前虚弱道。 来人缓缓的走进,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别来无恙吧,苏小侍?” 第60章 来人声音轻甜,让人熟悉异常。 苏砡展抬起头,望着他,蹙了蹙眉头。“南卿?”。南卿摘掉帽子,撤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真让人惊讶,苏小侍,竟然还记得我?唉,让我说什么好呢,感谢你么?” 青松支撑着身子,怒道:“你在粥里放了什么?你想到底想怎样?”南卿撩起衣襟坐在了桌子旁。“放了什么?当然是好东西了,跟苏相的可是一样的呢,你们会感觉呼吸困难直到渐渐昏睡最后死去。唉,可惜,本来想直接下种子给你们的,你们还能死的快一点。可惜种子我只偷留了一颗已经送给别人了。”南卿起身望了望窗子,见天已经黑透,嘴角邪魅一笑,冷宫中的人应该已经死透了。 “我知道你带着解药,快把解药给我!你恨的人是我,我的命你拿去,我父亲跟青松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苏砡展起身,想推开身边的青松,自己却跌倒在地上。 南卿自然的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胸前,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猜的不错,解药我确实有,可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你拿什么跟我交换他们的命?省省吧,你们所有人都要死,我要把你加在我身上的伤痛一一的还给你!我们从那开始呢,你这张脸实在让人倒胃口,毁了它我一点也不会开心!” 青松爬过去想拦住他,可浑身无力,呼吸困难,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放开公子,你这个混蛋,人渣!你会遭到报应的!” 南卿用刀背拍了拍苏砡展的脸,“怎么样,你说我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胳膊不错,那就从胳膊开始吧。看你还怎么吹笛子魅惑皇上!”一刀划过,血瞬间染红了苏砡展的衣衫。 “哈哈,哈哈哈,挺漂亮的不是么,越看越像千幻蚀心草呢。哦对了,你不知道千幻蚀心草的样子是不是以为它是株草?愚蠢,让我告诉你吧,千幻蚀心草其实是种迷人的花,它们迎风起舞美得让人窒息。它们就像是我跟他的孩子一般,你想看么?好想让你看看它们,可惜,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又是一刀随着南卿的声音过后准确的割在苏砡展的手臂上。 “放过我的父亲跟青松!”苏砡展猛的起身扑向南卿,将他扑倒在地。南卿没想到他还能有力气起身,震惊中刀子递了上去。“噗。”刀身插进苏砡展的腹部。 南卿惊呆了,一脚踹开了身上的人,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公子,公子!”青松用尽全力爬了过去,抱着苏砡展。 “青松,我,我没事。你别管我了,你走!”苏砡展推着青松,将手中的药瓶偷偷的放进他的怀中,眼神示意他走! “不,我不走,公子青松说过,要为你当牛做马的,你别离开我!呜呜呜……”青松没反应过来,只是抱着苏砡展大哭。 南卿听见他们的对话缓了过来,起身拿捡起了地上的刀子。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吵死了。我没想让你那么快死,是你自己扑上来的。现在本公子玩腻了,送你们上路!” 一把扯开青松,南卿瞄准苏砡展的胸口就刺了下去。这一下用尽了全力,刀刚落下,人就被一股力量撞翻了。 青松躺在苏砡展上面,背上插着那把刀血流不止。“公,公子,青松,不,不能陪着你了,从小到大,青松敬你为兄长,青松好舍不得你。青松还想跟着公子出宫去四处游玩,可青松福薄怕是等不到了。” 苏砡展心中抽痛,如万箭钻心一般,他大意了,他明明知道青松会有中伤这个劫难,还是大意了,他的青松,他从小当他做亲弟弟,重生醒来他是多么庆幸老天爷给他这次机会,可他都干了什么,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青松,还害了两世! “青松,你挺着,别睡,求你,你别睡过去,我会救你的,你要坚持住!” 青松抽了抽鼻子,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公子,你,哭了。别哭,青松能为公子而死,青松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在这个世上,公子你是青松唯一的亲人了,青松不想看着你伤心落泪。” “够了!别在这边卿卿我我的!今天你们都的死,你,你们还有阮云昊他们包括苏相,通通都该死!你们毁了我,毁了我的家,让你们死是便宜你们了。” 南卿走到苏砡展跟前,举起刀对着的确是青松,“既然他这么喜欢为你死,不如,我就成全了他,苏砡展,让你看着你在乎的人在你面前死去,这真痛快,让我先送他一程!” “噗!”又是一刀,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刀确实插在了人的身上,只不过衣服确是金黄色的。苏砡展在看见赵恒微笑的嘴角时整个心都被掏空了,四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是赵恒带血的嘴角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他脑中。 “皇上!来人!抓刺客!”夏役整个人都傻了,捂着嘴巴大喊,几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南卿制服绑了起来,也夺下了他手中的刀。 一名黑衣人来到赵恒面前,跪倒在地上:“主人,我们来迟了,请您责罚。”赵恒摇了摇头,“你们,你们的主人还是砡展,貔貅,朕还给他了。”赵恒说着话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苏砡展本来抱着青松已经接近崩溃,现在又看着赵恒被刺整个人瞪着眼睛眼里失去了聚焦。 这时禁卫军冲了进来,黑衣人又全部消失。众人从苏砡展怀中拉起赵恒,接着是青松,大家这才发现苏砡展没有了反应。 青松跟赵恒刀伤很重不能移动,就被临时安排在暖翠阁,所有太医都急忙赶到了,阮云昊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挨个看了他们几个,然后注意到青松胸前的血手印,找到了那瓶解药,根据之前跟赵恒研究的药量把众人的毒都解了,赵恒跟青松只是外伤他交给了众太医。他比较担心苏砡展就仔细的检查起来。 “他怎么样了。”赵翼看过赵恒没事就跑过来询问阮云昊。 “不太好,毒已经解了。可是,师兄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让他本就冷漠的心直接封闭了起来。他这样很糟糕,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也许明天,也许永远。” 赵翼面色微沉,眉头紧锁。伸手将阮云昊抱进怀中,安慰道:“别太担心,他会好的,这么多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我想他会醒过来的。” 阮云昊眼睛湿润用赵翼的前襟当起了手帕擦着泪水,“青松他们没事吧。”赵翼抚摸着他的头发点点头:“没事,有几位太医在,他们的伤都稳定了。青松伤的重了一点又失血过多,今天应该醒不过来了。皇兄没事,他身体强壮的很,晚上就会醒过来。” 阮云昊愤怒的推开赵翼,哭的鼻子上还带着鼻涕,“南卿那个混蛋王八蛋呢!我要杀了他给师兄他们报仇!” 赵翼抬手用衣袖帮阮云昊擦掉鼻涕,回答道:“我让人把那个混蛋关进天牢了,等皇兄醒过来再决定如何处置他!最好让他交代千幻蚀心草的下落,那种草决不能在留在世上。” 阮云昊眨了眨眼睛,他想不到平日里爱干净的人竟然会用自己的衣衫帮自己整理,整个脸顿时红透了。“你,你怎么用自己的衣袖……” 赵翼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前襟道:“你自己看看,衣服已经这样了,还在乎衣袖么?” 阮云昊的脸更红了,连忙找借口转移话题,“那个,我要纠正你,千幻蚀心草不是草是花。这种花毒性很强的,我不放心要再去看看他们,你快去换掉这件衣服吧。”说完人就像箭一般飞跑走了。 天牢。阴冷潮湿,地上不时有东西爬过。 南卿快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天牢呆了多久,这样的地方他这辈子也没来过,就连冷宫都比这里干净自在。他不时拍掉身上的虫子,吓得退到了床脚。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 这时门被人打开了。 南卿蹭的起身他仿佛看见了曙光一般,扑进来人的怀中。“哥,你来了!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南霖嘴角上翘,邪邪一笑,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 “哥,你快带我立刻这个鬼地方,我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求你。”南卿说完踮起脚尖递上自己的嘴唇,却没想到被南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这是南霖第一次躲开他,南卿的心仿佛被人用锤子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小声的询问道:“哥?” 南霖再一次露出宠溺的微笑,让南卿从紧张中放松下来,也许是他多虑了,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爱自己,爱的卑微又执着,在自己毁容的情况下还能抱自己,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只有他了吧。想到那几日的缠绵南卿红了脸颊。 南霖没有看他而是绕过他走到牢房的床边将手中的饭菜放在了床上,“来,先吃点东西吧。” 南卿闻到菜香走了过去,吞了吞口水,他确实很久没有吃过东西这样好的东西了,可天性警觉的他不相信任何人,他抬头凝视着南霖。 南霖也发现了他的注视,主动坐到床边,“我陪你,我们一起吃。”南卿收起了怀疑,笑着点了点头。俩个人坐在床上,吃了起来。“好好吃,哥,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这里又冷有阴森,晚上还有哭声,吓死人了,最过分的是到处都是虫子还有老鼠,我们吃过饭就走好不好?” 南霖点了点头。宠溺的加起菜放进他的碗中,“好,吃过饭,我们就离开这里。”得到对方的许诺南卿终于松了口气,今天他一直觉得南霖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忽然他想到自己本来计划的掩埋虞鹤的尸体因为他被抓而忘记了。手指一松,筷子掉在地上。 “哥,你,在菜里,放了什么!”南卿胸口滞闷仿佛被压了千金重的巨石,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 南霖起身走到他跟前将人抱进了怀中,吻了他的额头。“弟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那日是我第一次去南府,你穿着红色的夹袄,欢乐的在院子里跟奴才们追逐欢笑,你那时的笑容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每天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看着你微笑,只要你笑了,就算让我拿命去交换我都愿意,所以从小到大,我都宠着你,帮你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可是你长大了,不在是我天真可爱的弟弟了,你变的冷漠,极端,只要有人不如你意,你就非打即骂,变得让我觉得陌生。这几日我守在虞鹤坟前赎罪,我一直在想你还是我心中那个弟弟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南卿冷哼了一声,“我一直都是我,你爱的不就是我么,怎么,后悔了?想为你的老情人报仇?”南卿费力的抬手想拿怀中的解药,手指却触到了腰间的匕首。 南霖苦笑了一下,抚摸南卿的面颊,“虞鹤只是我的朋友,我说过,我只要你,弟弟,爱上你,我从不后悔,我爱你超过自己的生命,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绝不皱眉,你可以随时拿去。可,你为何要杀虞鹤,他那么善良,又乐于助人。要不是我苦求于他,他也不会出山求你,是他治好了你的脸,你怎么忍心杀了他!” “我爱他!”南卿的话像针一样刺进南霖的心中,让他抱着南卿的手微微的颤抖。“是,是么,既然爱他,那你又为何杀了他?” 南卿不屑的转过头,“可是他爱的人是你!我的笨哥哥!”南霖整个人都颓了,浑身麻木,双手抱住脸颊却挡不住泪水。“是我害了他,是我,都是我。” “没错,是你害了他,也害了我,要不是你让他来给我治脸,我就不会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又怎么会杀了他,所以这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他又怎么会死在我的手中,还有我落到现在这样也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让我认识他我怎么会有千幻蚀心草,又怎么会去刺杀苏砡展!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南卿一字一句低声在南霖的耳边低语,字字刺进南霖的心中,南卿也终于有机会去摸怀中的解药,却整个人呆滞了,解药不见了,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该死的,唯一跟他有身体接触的就是苏砡展朝他猛扑过来压住了他!一定是苏砡展趁机偷走了解药,他们都会得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自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南卿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胸口剧烈的疼痛将拉回了他的思绪,他不敢相信的望着环抱着自己的男人竟然将刀子直接刺进了他的心中。 “对不起,弟弟,都是哥哥的错,哥哥对不起虞鹤更对不起你!哥哥在他的坟前答应他要为他报仇,可是哥哥舍不得你,哥哥不应该爱上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爱你,就算知道会死也绝不会后退,所以我拿了千幻蚀心草的毒下在饭菜里,陪你一起死,弟弟你告诉哥哥,你可爱我?你在冷宫与我度过的那几日可快乐?” 南卿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血不停的从他的嘴角涌出,他看见南霖的嘴角也带着血,血不停的留下,可南霖还带着微笑,他慌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心慌,他一直认为自己爱的是虞鹤,爱他的飘然无尘,爱他的细心关怀。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他爱面前这个男人,深深的爱着他,只是自己一直把那当做亲情来看待从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 伸出手南卿不停的抹着南霖嘴角边的血渍,可他越抹血流的越多,他的手不停的颤抖,仿佛不在是自己的一般。他嘶哑的大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说,哥,你别死,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可南霖已经闭上了眼睛,没等到他最后的回答。他也回答不出来,想点头也已经晚了。低头看见南霖胸口插着另一支刀,那是他亲手刺进去的。 仰头大笑,他笑自己这辈子就好像是一场玩笑,笑够了他躺在南霖怀中,呢喃道:“哥,你没有错,错的是弟弟,你一个人黄泉路上太孤单,让弟弟来陪你,可弟弟做了太多的错事,不知阎王肯不肯让我再遇见哥哥,哥哥你等着我可好?”最后一句话说完,南卿俯身亲浅吻南霖的嘴唇,刚刚南霖的刀其实进的不深,南霖爱他还是不忍下手很绝。南卿拼尽全力面朝下一个翻身压了下去,整个刀身没入胸口,合上了眼睛。 侍卫来报的时候,赵恒已经醒过来了,他坐在苏砡展的床边,望着苏砡展发呆。夏役走进来,轻轻的敲了敲门,“皇上,天牢的侍卫有急事禀报。” 赵恒挥了挥手示意让人进来。 来人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启禀皇上,南霖闯入天牢将守门的侍卫迷晕,跟南卿在天牢自尽了。” 赵恒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听这些,只是点了点头,对来人摆了摆手:“下去吧。”来人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砡展,几天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别在睡了,苏相都已经醒过来了。他的案子也已经查清,是王敬远跟南浩轩搞的鬼,我已经还苏相清白了,你快醒过来吧。对了,青松你不要担心,他也没事,只是太医说他伤的严重失血过多,他必须在床上休养半月才能下地,前日他醒来就要来看你,我知道你担心他的安危就拦住了他命令他好了才能来看你。” 赵恒踉跄的起身推开窗子, “砡展,冬天快来了,这是我们第一个冬天,等下雪了,我带你去赏雪,赏梅,御花园的红梅每年都开的旺盛,你一定会喜欢的,那时你我对月把酒,双笛合奏岂不快哉。” 赵恒一个人说了很久,没有人回应,他叹了口气,将貔貅从他枕下拿出,套在了苏砡展的脖间,“我错了,不该怕丢面子没有将貔貅当面还给你,只是让夏役偷偷的放在你的枕下,我以为你会发现,可你还是这般迷糊,就好像上次朕偷了你的玉佩,你竟然一点也不知情……醒来吧,这空旷的皇宫没有砡展你的陪伴,我会熬不下去的。” 还是寂静,静的可怕,赵恒从来没有这般怕静过,可如今他很怕,怕的浑身发冷。夏役再次进门,低声道:“皇上,诸葛将军回来了,太后听说他是为您受伤的就特意接他去自己的寝宫休养了,让你也过去下。” 赵恒起身,将苏砡展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又刮了一下苏砡展的鼻子,“乖乖等我回来。”说完带着夏役前去太后寝宫。 这是赵恒登基以来第一次跟太后发生争吵。 “母后,孩儿绝不会纳诸葛将军为妃的,您别勉强我了。前几日你硬是要我纳叶归为妃,我已经答应您了,您怎么……”赵恒满眼的无奈望着太后,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他发现太后变了。之前还会在意自己的感受,不会多加强迫,可最近却越来越专横。 太后起身走到赵恒身前,“皇上长大了,羽翼丰满,可知道为人母的心情,哀家都是为了你好,让你纳妃而已,你不是想再封苏砡展为妃么,只要你娶了诸葛镜铭我就答应你!” “母后你,怎么可以威胁朕!砡展不是物品不需要交换,朕要封他为妃,没的商量,诸葛镜铭我也不会娶,我们只有兄弟之情,怎么可以将他拉进后宫!” “咳咳咳,咳咳,皇上,哀家老了,你就忍心看我这个老人家伤心么?你专宠一人会招来非议的,有镜铭跟叶归在我也安心不少,还有镜铭那孩子对你可不只是兄弟之情,哀家老了可不糊涂,不爱你怎会为你挡箭!,” “母后,你让朕好好想想,朕先退下了。”赵恒转身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太后寝殿。 太后转身,召唤道:“桑慧,我们去看看镜铭。” 诸葛镜铭回复的很快,平日里身体就健壮,在战场上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他到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人刚回京就被太后直接拉来了这里,他有些奇怪。 突然有人推门进房,诸葛镜铭用力起身带动了伤口还有一丝疼痛。“镜铭不用起身,哀家只是看看你伤的如何。” 诸葛镜铭见来人是太后,岂敢失礼连忙跪在地上,“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吉祥。”太后上前扶起诸葛镜铭,“快起来,你身上还带着伤,地上凉。”诸葛镜铭疑惑的坐回床上等着太后问话,太后似乎有话想跟他说,可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出口。 “太后可是有事要微臣去做?”诸葛镜铭向来是个爽快的人,有话直说,就算来人是太后他也不愿意这样兜圈子。 太后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镜铭啊,哀家却是有事找你,到也不是安排你去做什么,只是,哀家想封你为妃,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诸葛镜铭腾的站了起来跪倒在地上,“太后,微臣惶恐,微臣对皇上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微臣一心只想带军守卫西魏安危。” 太后将人扶了起来,“镜铭平身吧,这件事,哀家考虑了很久,觉得你很适合,封你为妃,哀家准你继续当你的将军,你也可以继续带兵杀敌,如此可好啊?” 在这一瞬间,诸葛镜铭确实心动了,对赵恒,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每每他都会被赵恒吸引,所以他跟父亲请求远走他乡寻求名师,其实是想躲开赵恒,他知道如果继续在赵恒身边,那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可京城毕竟是他的家,回来了就没再离开过,因为赵恒需要他,需要他带兵上阵,守卫西魏。 他本不想答应,可却在看见赵恒期待的目光中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那次御花园饮酒,是他彻底沦陷的时候,当赵恒说出原为一人,倾覆一生的时候,他无比的期望那个人就是自己。帝王独爱那是多美的梦啊,可梦终会醒来,当他看见赵恒跟苏砡展出双入对的时候,他的心就死了,他知道,赵恒找到了那个让他可以倾覆一生的人。那个人,不是他…… “镜铭,镜铭你休息吧,身体要先养好,以后的事情以后我们再商量,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哀家是很希望你点头答应的,那将会是皇上之福,也是我们西魏之福。” 太后走了,留下诸葛镜铭望着床板发呆。 太后寝宫。 “放肆,竟然还敢狡辩,桑慧,掌嘴!”太后将手中的茶碗摔在十一身上,热水瞬间将十一的手烫的通红。桑慧一步一步走向十一,心中是不忍,太后又病发了,那天明明是她让自己唤十一前来问话,如今她却不记得了,说十一擅离职守,才害的皇上陷入险境。十一不服,争辩了几句,就被太后下旨掌嘴。 几下清脆的巴掌回响在大殿上,太后抬手,“停下吧,十一你给我记得,再敢顶嘴,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回去如果有人问起你怎么说?” “奴婢,奴婢会说,自己失职没有保护好苏小侍,自己去宗人府领的罚。”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去吧,我会去知会宗人府一声的。” 十一走后,桑慧轻轻的走到太后身边,发现太后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她只能静静的站在旁边。 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来临了,雪花如鹅毛一般漫天飞舞。 文华殿内。靳飞抱着暖炉在地上跺脚。“哥,好冷啊,冬天太难熬了,不然在派人去要些炭火来吧。” 靳武没理睬他,同样抱着暖炉坐在桌案前凝视着手中的棋子。“哥!你到是说句话啊,你已经好几天不理我了,皇上也不让我们侍寝,连我们寝宫都没来过,这样下去不是跟打入冷宫一样么!都怪南卿那个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明白,死了倒是干脆。哥,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皇上天天守着那个活死人,走了一个叶兮,却来了一个叶归,我们再不出手,真要等着太后封别人为后么!” 靳武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一大片黑子被吞掉。“别着急,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雪停了,暖翠阁的院子里堆满了雪,就连干枯的树枝上也挂满了雪花,满眼的白色连成一片美不胜收。 青松给苏砡展擦过脸颊,继续每日的唠叨。“公子,你看,青松我已经痊愈了,你就别睡了,起来吧,青松从来没有怪过公子,青松做任何事都是自愿的,为何那日青松在公子眼中望见了深深的自责?公子,青松真的不怪你啊。就算那日为你而死,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快乐!” 苏砡展的眼珠转动了,隔着眼皮竟然也被青松发现了。他激动的撞翻了床边的水盆,“公子,你能听见青松的话对不对!快起来,起来!下雪了,我们去食雪好不好!小时候你最喜欢带着青松去食雪了,雪花的味道带着泥土的芬芳,青松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呢,公子,起来吧!” 终于苏砡展的眼睛在青松的注视下张开了。青松高呼万岁,上前抱住苏砡展的身体,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起身:“我这就去把公子醒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皇上他除了上朝就日日守在这里,他知道公子醒了一定会很开心。” 青松走后,苏砡展缓缓的起身,赤脚走到屋外,漫天的白色晃的他张不开眼睛。站了一会他终于缓了过来,走在冰冷的雪地里,走了几步蹲了下来,伸手捧起地上的雪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微笑。 赵恒披着紫貂皮的披风赶过来的时候正好望见了这样一幕。雪地里的苏砡展身上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亵衣,黑色的头发披散着,光脚蹲在雪地里食雪。那俊美纯真的模样深深敲击他的胸口,让他不敢上前打扰。 青松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拉起苏砡展,训斥道:“公子!你怎么不穿衣物就跑出来了,你这样是会着凉的,你快跟我回去!” 苏砡展只是微笑,将手中的雪举到青松面前,青松望着雪水,泪如泉涌!赵恒听见青松的喊叫反应过来,解下身上的紫貂披风上前围住苏砡展打横将人抱了起来。苏砡展没反抗,只是将手又递到赵恒面前。 赵恒地下头将他手中的雪水吞了下去,舌尖舔到苏砡展的手心,苏砡展只是微笑,依旧无动于衷。赵恒忽然觉得他脸上的那抹笑容竟然那样碍眼,闭上眼睛抱他进房将人放在了床上。 “砡展,冷不冷,下次不许你这样胡闹了。赵恒见苏砡展的脚已经冻的通红,连忙解开自己的衣衫将他的脚放了进去。”苏砡展的脚在雪地里很久,赵恒浑身一颤,想躲开却还是将他的脚抱紧了一分。 此时赵恒终于看出了问题,从俩人在外面见面到现在,苏砡展竟然只是对着他微笑,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神也是呆滞的,难不成人变成了痴儿? “砡展,你看着我,说话。” 苏砡展没有反应,赵恒将人压在床上,疯狂的吻了上去,他就不信这样苏砡展还能忍的住,他不要苏砡展变成这样,不要! “苏砡展,你记住,就算你变成活死人也好,痴呆也罢,我赵恒今生今世只认你一个妻。上天入地都要带着你!死了也要你陪葬!” 亲吻没有让苏砡展出声,这般很绝的话却让他推了推身上的人。赵恒眼前一亮将人拉了起来。惊喜的望着苏砡展苍白的面容。“砡展!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是你回来了,别在吓我了,你可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么!”赵恒说完将人狠狠的抱进怀中,想直接将苏砡展碾碎。 “嗯,我知道,你每次来我都知道,只是不愿醒来,想就这样睡下去,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做,无忧无虑的,多好!” “你好狠!我要抛开你的胸膛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心!”赵恒说着拉开苏砡展的胸膛吻了上去,在他苍白消瘦的锁骨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光是锁骨还不够,他一路向下最后在左胸上辗转。“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我今天要在这个地方吻出一个心来!”赵恒的动作弄痛了苏砡展,可他没有反对,也没有制止对方的动作,像是默许一般抬手抚摸着对方的发梢。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可,我也做不到无心,如果真的无心,我想我会一直睡下去,就不会因为听见你们的声音而日日焦心疼痛不已。” “竟然醒了为何还要装作痴傻,你知不知道,看见你那个模样让我的心仿佛被人凌迟一样!” 苏砡展笑了,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笑,跟刚刚的笑完全不一样,这个笑容仿佛能让百花盛开,冰雪融化,赵恒看楞了。 “想看看我傻了呆了你是不是还会要我,如此你试我一次,我试你一次,我们打平了!”没想到是这个理由,赵恒心中有气也发不出,只有按倒苏砡展又是一顿缠绵。两人相拥躺在床上,赵恒埋怨道:“要不是看你大病初愈,我,我就要了你,每次都在最后停下来,真的要不举了!” 苏砡展起身压在了赵恒身上,抚摸着他的火热,“皇上若不举,微臣代劳便可……”看着苏砡展认真的眼神,赵恒浑身一颤,连忙将人反压下去,“砡展可真是贴心,不过我不需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养病,等你好了,封妃大典过后你就再也别想拒绝朕!” 苏砡展眨了眨眼睛,对赵恒弯了弯手指,看见这样的苏砡展赵恒竟忘记了动作,刚刚平复下去的某个地方又再次复苏了。看赵恒发呆,苏砡展支起身子在赵恒耳畔低语道:“微臣刚刚替皇上证实了一下,皇上没有不举!” 赵恒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子,无奈的抽取身体的力量整个人压在了苏砡展的身上。“砡展,朕等不及了……”赵恒发觉这次醒来以后他的砡展变了,变的充满了温度,再也不是心事重重冷冰冰的了,不知道他在昏迷中想通了什么,只觉得这样的砡展更加吸引自己了,这样下去,自己一定被他吃的死死的,可是自己的脸在笑,嘴唇合拢不上,这就是爱吧。 苏府。 苏怀瑾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开口道:“叶老将军可有点头?” “回大人,叶老将军说要再考虑一下。” “哼,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优柔寡断。你先下去吧。” 来人走后,苏母从内殿走了出来,跪在苏怀瑾面前。“老爷,收手吧,砡儿他真的爱上皇上了,你收手吧。” 苏怀瑾眉毛竖起狠狠的瞪了一眼跪着人,“妇人之仁!事到如今绝不能收手,要不是我看出砡儿也是重生并且担心我们被害,你当我会顺水推舟让他回皇宫么!要不是有我这个好儿子,我的计划怎么会进行的这般顺利!皇位,一定是我们苏家的,到时候我当了皇帝,砡儿他就是太子了,你还担心什么,砡儿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亏待他的。他要是真喜欢赵恒那个小子,我就废了赵恒的武功给他做妃子,他们照样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上一世失败在我用人不明,这一世我一定会成功的!” 第61章 白雪皑皑,厚厚的铺在华清宫的琉璃瓦上,泛着晶莹的光亮。北风冷冷的吹过,刺骨的冰凉,眨眼间已经进入了深冬。 赵恒下朝直奔华清宫而来,在苏砡展养病的这几月,他命人将华清宫收拾重新装饰了一番,如今人苏砡展人已经搬了回来。 青松撩起门襟,赵恒走进房间,炭火发出的暖气迎面扑来。“砡展,我来了。”赵恒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迎接,他转头望向床铺,发现上面整整齐齐的,再转头望向桌案,自己想找的人此时正站在桌案前,眼睛低垂,凝望着桌案,一身青碧色的衣衫衬的他脸色越发的苍白,此时他手中握着笔,神色认真不知是在写字还是在画画。 赵恒不想打扰,轻轻的走过去,静静的站在苏砡展身旁,俯身一看,一簇簇的竹节跃然纸上,画的栩栩如生,竟然是副墨竹图。 苏砡展笔锋由下至上收笔,转头一个微笑,“下朝了?今日朝堂可有什么大事发生?”赵恒面色一沉,双眉紧蹙,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转身走到椅子上缓缓的坐了下去还叹了口气。 “莫非真有大事发生?”苏砡展急忙放下笔绕过桌案来到赵恒跟前。望着面前人焦急的眼神赵恒斟酌片刻,开口道:“却有大事发生。” 一阵凉风夹着雪花飘进屋内,青松端着茶碗走了进来。“皇上请用茶,公子请用茶。”将茶碗放置在桌案上青松继续说道:“皇上,这泡茶的水可是我们公子早上跑回暖翠阁的竹林里取的雪水,您尝尝味道如何。” 苏砡展见青松还要继续说下去,开口道:“青松,你先下去,我跟皇上有要事商量。”青松点头收住在嘴边的话,转身出了屋子。 “嗯,果然是青竹之上的雪融的水,夹着淡淡的竹香。不过取雪水这种事交给奴才就好了,砡展不要亲力亲为了,你身体刚刚康复,要更加的小心才好。”苏砡展见赵恒的轻松模样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转身回到桌案前继续刚刚那副未完成的画作。 “砡展,生气了?是真的有大事发生,我西魏国主第一次风光办婚宴娶亲,难道不算是大事么?”赵恒端着茶碗走过去站在桌案旁。 “喝杯茶,消消气。” 苏砡展抬眼扫了一下赵恒,没有接过茶碗。揶揄道:“微臣是不是要恭喜皇上又纳新人,就不知这次又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 赵恒嘿嘿一笑,放下茶碗,拿起桌案上的墨块开始帮苏砡展研墨,嘴角一直微微的翘着满心欢喜,话语中带着丝得意,“你猜?”苏砡展手指微微一颤,竹节偏了,好好的一幅画有了瑕疵。 “除夕一过就举行你的封妃大殿,到时候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赵恒知道自己玩过火了,连忙放下墨块握住苏砡展的手,慌乱中墨汁溅了两人一身,桌案上的画也没幸免。混乱过后两人四目相对笑了起来。 良久,苏砡展收起笑容,眉头深锁,“我们大婚,可惜大师兄不在。” “叶兮去找他了,他们也会跟我们一样幸福。” “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但愿叶兮能找到大师兄。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叶兮喜欢的人是我大师兄的?还有,叶兮毕竟是你的妃子,那日你说放就放,就没有一点可惜,他跟你的时间可不短。” 赵恒上前一步,抬手解开苏砡展的衣扣,“别动,只是帮你换件干净的衣服而已。”苏砡展清咳了一声红了耳根,他却不认输,抬手也帮赵恒解着衣服。“别以为这样就能回避我的问题。” “哈哈,没,为夫可不敢。叶兮跟我这么久我一直当他做知己,从他入宫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心中有人,至于是谁,那不重要。直到你身边多了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我才上心起来,把他当做对手,暗中找人监视他,这才发现他出入叶兮的宫中很频繁,而十次有八次是叶兮派人去请的他。叶兮的个性你也清楚,高傲又执拗,能让他放低姿态的人身份不言而喻了。” 两人交谈中已经脱掉了外衣,这时有人敲门,“进来!”赵恒不悦的唤道。 夏役走进了门就看见俩人只着亵衣的这样的,连忙又退了出去,“奴才该死。” “回来!何事找朕?” “回皇上的话,太后有请,说是跟你商量除夕夜家宴的事。”青松回过话不敢抬头继续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砡展,借件衣服给我。你不会忍心让我穿成这样出去见太后吧。”赵恒凑到苏砡展身边拉了下他的衣袖。 苏砡展无奈,点头。“青松,去找件我的新衣衫来。” 很快青松抱着衣服跑了过来,苏砡展接过衣衫递给赵恒,“穿吧,估计大小肯定不会太合身,你若不满意,就让夏役去找你自己的衣衫来穿。” 赵恒笑着张开了手臂,“怎么会,砡展身高又不差我多少,来帮我穿上。”屋子里四个人,苏砡展面露尴尬望了望青松,青松正看着他捂嘴偷笑,忽然撞见苏砡展的目光猛的咳了起来。“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出去。” 苏砡展转身望向夏役,夏役到没看着他们,耷拉着脑袋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青松上前拉住夏役,“走吧,我们出去。”夏役愣了,抬头就看见赵恒伸出胳膊对苏砡展眨眼睛,苏砡展手中拿着衣物正望向自己。夏役连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皇上想更衣竟然也要耍赖才行,太稀奇了。他想再看却被青松拖了出去。 赵恒却唤住了俩人“夏役,去找件我平时穿的便服来,我记得我有件月白色的。”苏砡展听了赵恒的话以为他放弃了自己的衣服就放下了手。手连着衣服却被身前的人攥在了手心,“别停啊,继续,衣服穿一半怎么见人?”赵恒笑着将面前人冰凉的手指拿到唇边想吻上去却被苏砡展躲开了。 “还是快点更衣吧,别让太后久等。”说完苏砡展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很快就帮赵恒穿好了衣服。衣服果然还是有些不合身,赵恒比苏砡展强壮不少。 赵恒心情愉悦,根本不在意。身上淡淡的檀香,正是苏砡展平日喜欢的,穿上这件衣服果然很舒心,就像时时刻刻环抱着某人一般,心里窃喜顿时满面的笑意。 “什么事如此开心?”苏砡展看赵恒一个人傻傻的笑就出声询问。 赵恒抬头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收紧,薄唇轻抿,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砡展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 苏砡展立即明白赵恒的心思,苍白的脸上染了层红色,上前两步抬手道:“还是脱下来吧,皇上穿臣子的衣服成何体统。” 赵恒连忙躲开了,扬眉长笑:“不过是件衣裳,砡展莫要小气。” “皇上,衣服拿来了。”夏役在门外喊道。 “拿进来。”赵恒接过夏役手中的衣物朝苏砡展走了过去,“这次换为夫我帮你更衣可好?”苏砡展先是面色一红,然后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张开了胳膊,既然有人想服侍人,那就成全他好了。 面前人如此大方到让赵恒停顿了一下,苏砡展飘逸俊雅的姿态,从容的动作,更是让赵恒忘了下一个动作。 “奴才什么也没看见,奴才告退。”夏役送完衣服就被赵恒的举动惊呆了,这会俩人都不动了,他才反应过来,他此时在这里确实碍眼,连忙俯身退了出去。 赵恒低头浅笑,大步走进抖了抖衣服,仔细的帮苏砡展穿了上去。两人久久无声,苏砡展只闻的见胸前人的龙涎香气勾的人面颊发烫。却不知他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任人宰割的模样同样引的赵恒心猿意马。要不是太后在等他定要跟面前的人亲热一番不可。 衣物穿好了,苏砡展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当中,赵恒俯身巡视他的面颊,没忍住向前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见人还没有反应,仰面笑的潇洒。 “砡展,在想何事这般入神,不妨跟为夫我说说?”苏砡展尴尬的低头顺了顺衣衫,提醒道:“你该去见太后了。” “好,去见太后,不过不是我,是我们!”赵恒一把揽过苏砡展,两人走出房门。“等等,太后只叫你一人去,为何要带上我?” “我要带便带,谁敢管朕?走吧,别磨磨蹭蹭的,去晚了我就说你害羞不敢见人。”躲开赵恒的胳膊,苏砡展快步向前走去,边走边喊道:“还不快走……” 身后的赵恒却伸出大手递给苏砡展,寓意明显。“雪地路滑,砡展不牵着为夫么?”苏砡展无奈折返伸出手将赵恒的手握住,赵恒反手握紧他的手俩人并肩前行。 华清宫离太后的寝宫也很近,赵恒带着苏砡展步行前往,一路上不少太监宫女看见他们先是一愣,接着跪倒在地。见俩人走远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在上书房当值的小太监惊讶道:“这苏小侍当真是圣眷优渥,他身上那件衣服是皇上的,我前几天看皇上穿过,我们日后伺候的小心了,别看他现在还是小侍就得罪他。要是得罪他万一皇上一句话封他为妃,我们就有的受了。” “没错,没错,我肯定那件衣服我还亲手送去给浣衣局过,错不了就是皇上的!”一个小丫鬟插嘴道。 “还有件事你们没注意!皇上身穿的也不是皇上自己的衣服,我入宫这么就都没看皇上穿过这件衣服,这衣服一定不是皇上的!”一位老太监接话道。 “俩人换衣服穿,这般亲密,我看这苏小侍封后都不远了!” “就是,就是。” 几个人躲的远,以为皇上跟苏砡展听不见,可俩人都有武功在身,将他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苏砡展恨不得抓着赵恒回去换衣服再出来,赵恒则听的很是欢乐,心里盘算着也许直接封后也不错。 太监通传以后,俩人走进了太后寝殿。 刚进殿门就发现,赵翼带着阮云昊坐在太后身边。阮云昊看见是苏砡展激动的想站起身,却被赵翼拉着,又跌回椅子。“你干嘛拉我,我师兄来了,我要去跟他打招呼的!” “嘘,太后在,别失礼。”赵翼俯身在阮云昊耳边低语。阮云昊连忙望向太后,坐正身体,吐了吐舌头。 太后望向阮云昊面露不悦,却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对赵恒他们说道:“快坐吧,砡展来的正好,这么冷的天还让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今年的除夕宴要怎么办才有新意,年年如此了无新意过的太无趣了,你们年轻人总是点子多,不妨帮哀家想想。” 赵恒点点头,望向身旁的苏砡展,他点子多,不知他有没有什么好想法。苏砡展低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多准备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就可以了,除夕就是要开开心心的跟家人在一起就好!”阮云昊见没人出声开口道。赵翼摸了摸他的头,表示赞成。 太后皱了下眉,又望向苏砡展。 “砡展可有什么好想法?” 苏砡展起身施礼,回话道:“回太后,微臣以为,师弟说的有道理,除夕夜本就是团圆夜,当与家人同乐,往年除夕宫宴都是由太后皇上宴请众位亲王跟重臣,有些单调,人虽多但人不全,就失了团圆之意。微臣愚见,不若请众位亲王大臣入宫带着妻子孩子,一家团圆在宫中与皇上太后团聚。还可以让每个家准备一个节目带一道拿手的好菜大家共同分享,这样一来一定会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满殿。” “好!如此甚好!太后,砡展说的不错,每年除夕人寡无趣,有了家人孩子再加上自己编排的节目美食一定热闹非凡!”赵恒望向苏砡展满眼的赞叹跟自豪。 太后点了点头,也表示赞成。 阮云昊跳起来扑到苏砡展怀中,兴奋道:“我就知道师兄最棒!”赵翼正想着苏砡展的建议,觉得也不错,就忽略了身边的阮云昊,让他有机可乘窜了出去。 太后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挥手道:“哀家今日累了,你们都跪安吧。”赵恒上前将阮云昊从苏砡展身上扯了下来扔进赵翼怀中,“我的人别人碰不得,看好你家猴子。” “谁是猴子!你才是猩猩!哼,师兄是我的!”阮云昊还想扑上去被赵翼直接打横抗在了肩膀上。 吵吵闹闹的人走了,赵恒发觉后背凉飕飕的,原来是刚刚动作太大将本就不合身的衣服给撑开了。 身后传来爆笑声,苏砡展蹲在地上指着他的衣衫笑个不停。 想哭就哭,爱笑想笑这样的苏砡展让赵恒更加心动,他上前一步扯过狂笑的人用嘴堵住了他的笑声。舌尖共舞纠缠不休,良久俩人在喘息中停了下来。 “皇上,太后让奴婢传话给您,如果二位不嫌弃偏殿卧室无人。” 俩人本以为太后早就走了,没想到……尴尬的走出太后寝殿,俩人良久没有开口,迎面走来两个艾绿色的身影。 “参见皇上。”俩人一起开口一同动作整齐优雅。苏砡展对他们二人没什么好感,匆匆施礼起身后就站在赵恒身侧,眼神却望向远处自己的宫殿。 “平身吧,朕还有事先走一步。”没等二人开口,赵恒拉过苏砡展便绕过他们向前走去。靳飞沉不住气,想要唤住他们,被靳武拦住了。“别自讨没趣了,如今皇上的心不在我们二人身上,你做什么都无用。” “白费心机,特意穿成这样跟棵草一样有什么用!皇上还不是对我们不理不睬!哼!等着瞧!哥我们的……” “闭嘴!回去再说。”靳武一把捂住靳飞的嘴将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唔,计划……”话没说完靳飞就被靳武拉走了。 日耀如金,铺洒在雪地上,一个豆绿色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父皇!” “噗,咕咚。” 赵恒听见喊声转身正好望见身后的小人扑倒在地上,一头扎进雪中。 “凡凡!”赵恒一个箭步上前将人从雪地上托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摔到那?”“咳咳,,没事。父皇吉祥,父妃吉祥!” 远处几个奴才追了过来一起跪倒在地上,“皇上吉祥,苏小侍吉祥。奴才们跟丢了世子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不碍事,平身吧。”赵恒挥手几人连忙起身整齐的站在一旁,其中一位首领太监上前一步俯身道:“皇上,可让奴才带世子回宫,世子还没用午膳。” 赵凡听见午膳两个字小眼睛转了一圈扯着赵恒的衣角:“父皇,你看我的衣衫好不好看?,我看父妃经常穿这样的颜色父皇好像很喜欢。就把我类似颜色的衣服都找了出来天天穿着等父皇来看我,可凡凡回宫几个月了都没见到父皇……”赵凡说着就没了声音,头低低的垂着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 赵恒帮他整理了衣衫,安慰道:“是父皇的错,回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把你忘记了,凡凡原谅父皇可好?” 赵凡抬起头望了望苏砡展的方向,又看了看赵恒,“父皇,凡凡不怪你,父皇都陪着父妃所以没有时间陪凡凡,没关系的,凡凡的父王也跟母妃也是这般恩爱,凡凡只是一个人很孤单,不过不没关系凡凡上个月刚过了生辰,就又长了一岁,就快是大人了,等凡凡长大娶了妃子就不会孤单了。” 赵凡的话把站在一旁的苏砡展给逗笑了,赵恒伸手刮了下赵凡的鼻子调笑道:“人小鬼大,还没成年就想娶妃子了。好,父皇就帮凡凡留意着有中意的人就娶了给凡凡做妃子可好?” “谢父皇!”赵凡开心的手舞足蹈,赵恒连忙把他放在地上。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乖乖的回去用午膳,晚上父皇再来看你。” “是父皇。”赵凡开心的跑走了,一帮奴才连忙追了上去。 苏砡展伸出手捂住赵恒的手叹气道:“我们应该多关心一下这孩子,他从小没了父母需要人照顾关心。” 赵恒点点头,“是啊,这一阵确实是疏忽了,还好这孩子天性纯真,聪明伶俐,太后对他也是赞不绝口,上次太后提过让我去看看他,我本想去看他转身事忙又给忘记了,日后你要记得提醒我。” “好啊。” “砡展,我们是不是该讨论我们的大婚典礼比较重要。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布置比较好……”俩人并肩走在雪地上留下两排脚印。 除夕夜,延禧宫酒香四溢,丝竹声声,轻歌曼舞。 苏砡展一个人坐在角落,品着桌上的美酒,今日赵恒逼着他穿了件银红色的长衫,陪一条雪狐的衣领衬得他俊逸非凡。临出门前青松一直在摇头叹气,说公子不易容就更好了,赵恒只是点头微笑,拉着苏砡展就跑出了房间。 阮云昊今日到来的晚些,他今日一改往日喜好,穿了一身雪青色长衫,只用一只同色系的玉簪将头发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穿着虽然低调却还是引人注目,他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还好有赵翼在身边陪伴,众人只能了然的微笑。 赵恒站在台前与众位王公大臣饮酒,苏砡展无聊只有独自饮酒解闷。眼神却不时扫向高台上的太后,这次出事让他放下了很多,让他更懂得珍惜身边的所有。小心谨慎保护家人重要,可自己身边的人同样也重要,尤其是自己爱的人。 他将自己进宫所有的调查结果都派人交给了苏相,希望他有所防范,这样自己也安心一些。往后的路他想陪着赵恒,其他事情就随遇而安吧,这一世自己与赵恒之间的感情他想不会有人可以使计让他再被赐死了。 “师兄,干杯!今夜是除夕咱们不醉不归。”苏砡展的沉思被满身酒气的阮云昊给打断了。苏砡展看阮云昊醉了连忙将人扶坐好。询问道:“师弟,你怎么喝酒了,还喝了这么多?翼王呢?怎么没看着你!” “嗯?翼王是谁?说的是我们家那头火龙么?他,额,他正跟别人喝酒呢。咯……”顺着阮云昊的手指苏砡展果然看见赵翼被几位王爷拦着正在敬酒。 “好了,别喝了,在这老实呆着,我去给你找些解酒的药来。”苏砡展将人交给青松,自己穿过人群走向御药房。 刚走出殿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砡展!要去那?我陪你啊?”叶归满脸通红眼含笑意一看就喝了不少的酒。 “不需要。” “喂喂,我们交个朋友而已,很难么?几个月了你都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就那么讨人嫌么?连你也嫌弃我,我父亲嫌弃我不是好将军,我弟弟嫌弃我不是好哥哥,他更是嫌弃我……来到皇宫,就连你也嫌弃我……” “别废话,跟上。” 叶归得意的嘴角上翘,跟上苏砡展的脚步。他就知道装可怜这招对苏砡展好使。 等叶归跟苏砡展回到酒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阮云昊的身影。只有青松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苏砡展的座位前。 “青松,阮公子呢,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你可回来了,阮公子闯祸了。你走后他还是不停的喝酒,然后有位大人来跟他敬酒,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把那人给打了。刚刚太后震怒,已经命翼王将他带走了。” “有翼王看着他应该不会有事了。”苏砡展说完将醒酒药递给了叶归,“你现在比较适合喝这个。”叶归连忙跑开道,“谢了,闻着就想死,我才不喝,走了,改天再找你玩。” “真笨,这样就上钩了,哥你的好计策,除了姓阮的,苏砡展就少了左膀右臂。到时候我们对付他就更简单了。”靳飞举杯向靳武敬酒。 “大宴会无趣,还是我们回来独饮来的爽快,可惜错过了一出好戏。”靳武一口饮尽杯中酒笑看着桌案上的酒壶。 靳飞躺倒在榻上,“有哥在,好戏不是随时开场的么。”俩人相视会心一笑。 欢闹声一直在持续,太后寝殿。 “翼儿,哀家跟你说过多少次,这样的人不能封妃,你看看他进宫几月都干了什么!刚刚更是过分,除夕夜当着众人的面殴打大臣,这让我如何跟大臣们交代?”太后坐在高位,手指按着太阳穴,刚刚她谎称不舒服先行回来就是想拦住赵翼他们。 “母后,刚刚的事情不怨云昊,是哪位大臣意图不轨云昊才动手的,儿臣知道云昊顽皮,日后儿臣不带他入宫便是。请母后息怒。” “嘻嘻!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个你们?”阮云昊酒没醒望着太后跟赵翼傻笑。 “将他泼醒!”太后一声令下就有太监拿着清水进殿,朝阮云昊泼了上去,这时赵翼伸出胳膊将阮云昊护在怀中,水没有浇到阮云昊却把赵翼浇湿了。 “简直是胡闹!我是不会承认他的!你要么休了他,要么等着我给你赐婚娶几个妃子。”太后下了最后通牒人便离开了。 赵翼浑身湿漉漉的检查阮云昊,发觉人已经睡着在他怀中,站起身想反驳太后,太后却不给他机会人已经走了。其实他只想告诉太后,今生今世他赵翼只会有一位王妃就是他身边的这个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次的除夕宴办的很成功,可深夜时分酒宴还是散了。众人如过江之鲫陆陆续续的走出大殿。 苏砡展站在殿门前等了很久也没见赵恒便让青松去打探一下。 “公子,我们回去吧,听皇上跟前的太监说,皇上跟诸葛将军去御花园了,我们在这是等不到人的。” 苏砡展浅笑,毫不犹豫的走向御花园方向,“我们去看看。”青松追着他劝道:“公子,这不好吧,万一撞见皇上……” “有何不妥?只是去御花园而已,未必就会遇见他们。”青松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想去看皇上还不承认。” “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跟上。”苏砡展唤道。 苏砡展原本纷乱复杂的心渐渐的下沉,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在担心赵恒跟诸葛镜铭,因为他更加在意赵恒了。 御花园被冰雪覆盖,到处白茫茫的,深夜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俩人的脚步声。 正在快速行走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青松险些撞在他的身上。“公子?怎么不走了。”苏砡展转身望了望天空,发觉天竟然黑漆漆的一片,既没有月亮也不见星星。“回宫吧,今夜可能还会会下雪。”忽然之间他发觉自己什么时候这样没自信了,既然爱上赵恒就要相信他,更要相信自己。 “公子,我们不去御花园了么?”青松跟在苏砡身侧轻声问道。苏砡展点点头,“不去了,回宫吧。” 除夕夜没有人知道赵恒跟诸葛镜铭在御花园说了什么,只是那夜之后诸葛镜铭搬出了皇宫,回到了军营。一切似乎像没发生一般又恢复了原状。太后因为此事跟赵恒争辩了很久,最后在赵恒的坚持中也只有妥协。 翌日早朝,众大臣站在殿下。 “启禀皇上,北晋国君派人送来拜帖,说要拜见皇上,请皇上定夺要不要答应他们。” 赵恒眉梢轻紧,“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此番前来定是有什么事。你且答应他们,严格控制他们来西魏的人数。我到要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臣,遵旨。” 下了朝赵恒就被一位大臣拦住了去路。 “臣有要事启奏。” 赵恒盯着他看了半天,开口道:“何事?刚刚为何不在大殿上启奏?” “只因臣手中证据不足,但此事微臣想应该早日让皇上知道。” 赵恒点点头,“跟我去上书房。” “胡闹!你竟然敢说翼王造反?可有证据?”赵恒从椅子上弹起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人。 “回皇上,虽然微臣手中的证据还不够充足,但翼王拥兵自重是事实皇上不可不防。微臣有信心继续查下去会找出更多的证据。” “好,这件事由你继续追查,切莫走漏风声。” 此时翼王府。 “你听说了么,我们王爷又要选妃了!我看见太后让人送来很多画像。好像是让王爷在里面挑选呢。”几名丫鬟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有什么稀奇的,王爷身份尊贵又怎会只有阮公子一个人,王妃肯定是太后皇上赐婚才可以,寻常家的身份怎么配的上王妃的位置,阮公子顶多算侍夫。” “王爷那么喜欢阮公子,你们说太后赐婚他会接受么?”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么,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们家隔壁王二狗还娶了三个男夫呢。我就比较想知道阮公子是什么反应,看他每天大大咧咧的,应该不会在意王爷再多娶几个人回府的吧。” “也有道理!” “不过也不一定,总之啊有好戏看了。” 几个人讨论够了就各回各处。阮云昊嘴里咬着苹果从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望着地面发呆。此时他心中泛着酸涩,刚刚清甜的苹果也失了味道。他现在不觉得偷听是件有趣的事情了,因为府中的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会忽然扯到自己…… 第二天清晨,王府到处都不见阮云昊的身影,赵翼急的团团转,他立即冲进宫去找苏砡展,希望能在他那找到人,可当苏砡展告诉他人没来的时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苏砡展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人很简单,他失踪能去的地方很少,不是去集市玩了,就是回山上找师傅去了。你派人四处找找吧。除非他是故意想躲着你,不然你会很容易找到他的。” 就在翼王快把整个整个京城翻遍了的时候,北晋王一行人来到了西魏。 赵翼那还有心情管谁来,他直接准备出京去寻找阮云昊却被守门的人给拦住了。 “混账!为什么不让本王爷离京!”赵翼跳下马,愤然的走到城门口,大有当我着死的架势。守门的士兵跪了一地不停的磕头,其中领头的人颤抖着身体回答道:“回王爷话,皇上亲自下令,如果王爷离京必须要有他的手谕才可以,求王爷别为难奴才们。” “手谕?好,你们等着,我入宫去找皇上!” 皇宫之中,一行人缓缓的行走在广场中间,风冷冷的吹着,积雪被踩的咯吱作响。 “浅陶,如果你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冷萧身形突然停住拉着前进中的身影。 前方行走的人都随二人停下了脚步,浅陶望着碧蓝色的天空,嘴角轻抿,坚定的回答道:“为了北晋,无怨无悔。” 冷萧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过身边的白衣人继续前行。 云瑞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再次回到这里,往日的情景如梦易碎,脚下的台阶身边的建筑都熟悉的让他心动,除了熟悉还因为这里有他一直一直在意的人。 “北晋王到!”太监一声大喊,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殿门。 冷萧大步踏进殿内,抱拳,“北晋西魏两国战祸不断,为保两国子民不受战乱之苦,我北晋请求与西魏联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赵恒想好了一切应对却没料到北晋只是来示好的,竟然会提出联姻,虽然各国联姻是常事,可在他正想风大娶苏砡展的时候实在不愿多生枝节,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冷萧见赵恒不语继续开口道:“我们这次来西魏还有一事,半年前我们路经西魏救了一人,如今将他安然送回。” 忽然被点到名字,云瑞有些不敢相信。他不解的望着冷萧,摸不清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直愣愣的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微臣,云瑞参见皇上。” 殿下跪着的人被一身白色雪貂皮掩盖,赵恒开始并没有看清是谁,此时听见云瑞二字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下大殿。半年了,自己派人巡遍了西魏也不见人影原来竟是去了北晋。砡展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赵恒上前扶起云瑞“起来吧,一路辛苦了。来人,送云充衣去华清宫。”赵恒特意加重充衣俩字眼神巡视冷萧的面容。他总觉得云瑞消失的这段时间不那么简单。冷萧面容如常并没有一丝变化,赵恒再上前一步拉近他跟云瑞的距离,在云瑞耳畔低语,“砡展很担心你,你们去聚聚吧。” 云瑞听见砡展险些站不稳被赵恒扶住了身体。 冷萧一成不变的面容终于有了丝动容,他出声提醒道:“不知皇上对我们北晋提出的联姻有何想法。” “这,联姻不是儿戏,我们要仔细商量一下再给你们回信,你们就先暂住在皇宫吧。” 冷萧挑眉,点了点头。他身旁的浅陶气的不轻,自己堂堂北晋世子想联姻竟然被嫌弃。他上前一步拱手,直视赵恒的眼睛。“北晋世子给皇上请安。这次联姻的人就是本世子,不知皇上可还满意,是否可以立即答应我们。”他认为赵恒不答应完全是因为不了解和亲的人,如今他人站在赵恒面前就不相信赵恒不为所动,想他浅陶在北晋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虽然他才刚刚成年。 赵恒淡淡一笑转身回到高位,“浅陶世子想必是误会了,朕并不知此次联姻的人是谁,无论是任何人朕都要跟众位大臣及太后商议。” “启禀皇上,翼王有要事求见。”殿外太监匆匆急报。 第62章 “启禀皇上,翼王有要事求见。”殿外太监匆匆急报。 “夏役,你先带翼王去上书房等候,朕稍后就到。”赵恒吩咐完转身对冷萧开口道:“和亲之事,牵扯两国人民的安危与福祉,我们需要仔细慎重的商量,你们远道而来今日难免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在做商议。” “和亲一事我们北晋很是看中,慎重一些那是最好不过了,明日我们再议也好。”冷萧点头带着浅陶走出大殿。 “陶浅被嫌弃了皇叔,我看魏王根本不想娶我!” 冷萧拍了拍他的头顶安慰道:“别胡说,赵恒娶你娶定了,而我也不会看错,他会是一个好夫君,你看云瑞就知道了,离开这么久还心心念念着要回来。” “那我嫁给赵恒,不就是跟云大哥一个夫君了,这样一想还不错,我们有伴了。” 想到云瑞心中有赵恒冷萧脸色微变,不在言语。 上书房内,赵翼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般在房间内乱转,他真的很心急想快点找回阮云昊,他担心阮云昊毛毛躁躁的,一个人在外面乱逛会有危险。 赵恒急匆匆来到上书房的门前。 “青松,翼王找朕到底是有何要事你可知道?” “奴才不知,皇上你可来了,翼王刚刚已经不小心碰坏了几个琉璃花瓶,撞到几次椅子,你再不来,他非得拆了上书房不可,你快去看看吧。” 赵恒打开房门赵翼就窜了过去。“皇兄,你快给我出城令牌,我要去寻人。” “何事让你如此惊慌,慢慢说。” “阮云昊不见了……臣弟很担心他。” 赵恒点点头,“他的事情朕也略有耳闻,朕本应该放你出城的,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朕想你现在不宜离开京城,朕怕人有机可乘会对你不利。” 赵翼腾的起身,“何人会对我不利?到底发生何事了,皇兄不妨据实相告!” “这件事朕知道与你无关,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朕会派人查的清清楚楚还你清白。至于阮云昊,皇兄再多派人手帮你查找便是。如果你想去落虹山找他大可等上几日,日前我已让砡展飞鸽传书给他师父了,如果阮云昊回去山上,这几日便会有消息传回来的,你放心吧。” “也只好如此,你我兄弟十五岁开始一起上阵杀敌,生死与共,我相信皇兄。”赵翼跟赵恒告辞离开了上书房。他嘴上答应赵恒其实心中已经决定夜晚偷偷出城,他实在是担心阮云昊的安危,心中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华清宫,满殿寂静。 雕花的实木床上苏砡展正在熟睡,昨夜他被一本兵书迷住看了通宵,赵恒几次喊他休息都被他推了,结果就是现在日上三竿他还没有起来。 赵恒下朝来到苏砡展门前,制止了青松的通传,一个人悄悄的推门进房。房中点着炭火,暖洋洋的。苏砡展躺在床上,因为炭火的温度烤的面颊红润,他睡的很安稳,额上还渗出了些汗水。赵恒走上前,抬手轻轻的帮他擦去汗水,苏砡展一点没受影响还在熟睡。赵恒摇头浅笑,决定日后一定要看牢苏砡展,不能再让他这般熬夜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的扳指拉过苏砡展的手指将扳指带了上去。玉的冰凉让苏砡展猛的惊醒,大喊出声:“不要!” 赵恒上前将人抱紧怀中。安慰道:“没事,做噩梦而已。”苏砡展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环抱住身前的赵恒,“嗯,你怎么起来了,现在可是要上去上早朝了?” 赵恒大笑出声,起身道:“我的好贤妃,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早朝早就结束了。”苏砡展尴尬的嘴角上翘,抬头望了望窗子,果然已经很晚了,自己竟然起这样晚,苏砡展心虚的低头摆弄被子。却猛的看见自己的手指上套着的,竟然就是那枚代表皇后身份的红玉淬血扳指前世不好的记忆瞬间冲进他的脑中。 赵恒帮苏砡展拉好被子发觉人正在神游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砡展,你怎么了?可喜欢我帮你找的这枚扳指?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相中了这枚扳指,本还打算送给你,可当日太后命人将扳指取走了,我只好另选了一枚,结果那枚扳指也因为我一时嫉妒给扔了,上次我们去松溪县我就发觉你的扳指遗失了就想帮你再寻一枚好的,结果竟然被我再次找到了它,太后竟然命人将它送回了,你说你跟这枚扳指是不是很有缘分?” 苏砡展心中暗暗想到,自己跟着扳指不只有缘,缘分还深的很啊。苏砡展没有回答,举起扳指询问道:“你可知,这枚扳指代表了什么?” 赵恒摇了摇头,他只觉得这枚扳指玉质上乘很适合苏砡展,其他的他就不知了。苏砡展将扳指从手上取下来,放在赵恒手心。“这枚扳指我不能收下,皇上还是命人再送回去吧。” 赵恒蹙眉,疑惑的起身俯视床上的苏砡展。“为何!” 苏砡展犹豫了片刻回答道:“这枚扳指是西魏皇后的象征,我不能收……” 赵恒上前将人连着被褥抱进怀中,头抵在苏砡展的颈窝,呢喃道:“不管这么扳指代表什么,砡展都配的起它,其实在我心中砡展早就已经是我的皇后,只因不想你站的太高树敌众多才将你封为妃子好好保护。既然这枚扳指寓意如此,那砡展就更应该将这枚扳指收下才对,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皇后,而这世上也只有你会与我并肩接受百官的朝拜。” 苏砡展轻轻的推开自己身上的赵恒,直视他道:“你的情意我都知道,可这扳指我不能收下。” “砡展,你我生死与共经历了这么多,我以为我们心有灵犀,不在介意任何事,也不会有任何事会影响你我之间感情,可你为何这般在意这枚小小的扳指,皇后的意义又如何,它只是一枚扳指罢了,就算任何人带上他,除了你没人能是我心目中的皇后,你就那么不想做我的皇后么?还是你其实对我……既然你对它不屑一顾,那它便没有留在这世上的价值了。” “啪!”赵恒起身将扳指摔在地上,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青松见赵恒走远跑进房间就望见苏砡展光着脚蹲在地上发呆。连忙过去拉起他:“公子,你怎么不穿衣服跟鞋子就下地,这样会着凉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砡展缓缓的伸出手颤抖的将地上摔成两半的扳指捡了起来。这枚跟了自己一世的扳指,想不到如今却是因为自己被摔碎。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皇后的扳指又如何,这一世赵恒是深爱自己的,为何自己还是不能放开心扉接受赵恒,难道自己还有保留么。不会,上次遇刺他就跟自己说,他爱赵恒不会再有保留了。 “呀,多好的扳指,怎么给摔碎了,真是可惜。公子我扶你起来。”青松扶着苏砡展回到床上,帮他盖好了被子,苏砡展一直沉默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裂成两半的扳指。 青松安慰道:“公子,别可惜了,一枚扳指而已,只要是你想要的,多少扳指皇上都会找给你。” 苏砡展转头望向青松,“你说的对,只是一枚扳指罢了,是我想要的,赵恒都会找给我,是我不知道珍惜,带他太苛刻,这一世的他不是上一世的他,就算他封我为后我也不应该强求些什么。青松你去帮我找些金线过来。”苏砡展终于明白,自己只是对皇后的位置有着怯意,不应该拒绝赵恒的一番心意,扳指只是扳指,不能代表什么。他心中其实只是惧怕上一世的结局,陷得越深就越怕经历上一世的悲凉结局。 苏砡展的话青松听的迷迷糊糊,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连忙出门去寻金线。 赵恒气冲冲的从华清宫出来,迎面遇见了靳飞,靳武。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两人一同开口,赵恒摆了摆手:“起来吧。朕还有事,你们跪安吧。” 靳武见赵恒面色不悦小心询问道:“不知皇上为何事忧心,不如去臣的宫中稍作休息,臣弟昨日新得了好茶,正想请皇上品尝。” 靳氏兄弟入宫也有大半年了,自己一直在苏砡展宫中,竟一次也没去过他们寝宫确实说不过去。想到刚刚自己因为扳指跟苏砡展吵架赵恒心中气闷难当,想着去别的地方转转也许心能平静几分。赵恒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御花园中的红梅开的正艳,美似红霞。 “世子,您跑慢一点,奴才跟不上您了。”一群奴才在梅林里追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身影越跑越快一眨眼就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赵凡撒欢一般的跑着,他很喜欢这片梅林,自从这里的梅花盛开他几乎天天下学就会来这里跑一跑,闻着花香踩着积雪,让他想到去年他们一家三口在自家梅林里欢笑,父王舞剑,母亲抚琴,他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只可惜他渐渐的懂得自己真的再也没机会看见他们了。 泪水顺着他圆润白嫩的小脸滑下,瞬间被冷风吹干。忽略脸上的刺痛,他拼命的跑着,迎面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被弹了起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哎呦!好疼。” 浅陶很烦闷,这次他为了弥补自己上次所犯的错误才决心来和亲,实在没想到赵恒竟然没有立即答应,他担心迟则生变,赵恒会拒绝他们。如果赵恒拒绝了,那他该怎么办?可如果赵恒答应了和亲,他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辈子留在西魏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度过一生么,更何况昨日他清楚的感觉到赵恒对他完全没有兴趣。这样的自己入了后宫跟打入冷宫应该没什么分别吧。 他心绪烦乱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这片红梅林,然后就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撞在了自己的身上,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的他在看见面前人小小的身影后愣住了。好可爱的小人,圆圆的小脸冻的通红,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似在询问又似在查探。他的鼻子通红,应该是刚刚撞在自己身上造成的。 情不自禁的,浅陶伸手碰了碰对方的鼻子。结果手被对方狠狠的打了一下。对方则像炸毛的小兽一般对他怒目相向。 “放肆,你是谁,谁准许你碰我的。站住,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赵凡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漂亮的哥哥就有一种胆怯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怕他,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屁股两次着地磕疼了他。 “哇……”赵凡本就心中委屈,这一下彻底爆发了出来。浅陶吓呆了,他从不知道这样的小人儿竟然有如此大的爆发力,他慌乱起来上前俯身大手一把就把对方的嘴堵上了。 “别哭,吓死人了!再哭,你再哭我就捂死你!”赵凡委屈到不行,再听见有人要唔死自己更是大哭起来,浅陶自己还是半大的孩子那经历过这些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子,世子是您么,呆在原地别动啊,奴才来了。”听见奴才的声音浅陶慌了手脚,一用力将赵凡抱了起来运功飞出了梅林。 周围的风呼呼的灌进自己的脖颈,赵凡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吓的紧紧的抱住身边的人闭着眼睛不敢张开。终于俩人落地了,赵凡开始用力捶打着身上的人。“放肆,快放开我,父王说跟陌生人要授受不亲,你快放开!” 浅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授受不亲?你才几岁!五岁?还是六岁?”赵凡拉过浅陶的胳膊咬了上去。 “怎么还属狗的,我衣服这么厚你能咬到我还得练几年,哈哈哈哈。”看身前小人傻乎乎的咬自己的外衣浅陶心情大好笑出了声。 “你!你才五岁,我今年十一了,就快能娶妃了!”没咬到人反被嘲笑赵凡放开浅陶涨红了小脸怒喊道。 “十一?别开玩笑了,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知道么!” “我没撒谎!你是谁?带我到这里要干嘛?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做人妃子的,我将来是要娶妃子!你死了心吧!别以为绑了我就能娶我!” “哈哈哈,哈哈哈。”浅陶再一次被赵凡的话逗笑了,蹲在地上笑个不停。赵凡瞪着圆圆的眼睛躲了躲脚转身跑开了。 浅陶起身在他身后嘲弄道:“小孩,跑快点,被我抓到了,我要娶你为妃的!”赵凡听了浅陶的话险些摔倒跑的更快了,一眨眼人就不见了踪影。 这几日赵恒都异常的忙碌,西魏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翼王失踪了,第二件今年本应发给边关叶家军的军饷在送达途中被劫。两件事情并发,再加上北晋的和亲,赵恒分身乏术,累的每天回到寝宫就想直接休息,上次跟苏砡展因为扳指的事情吵架以后他就没在踏入华清宫,实在是他觉得累了,这一年他追着苏砡展的脚步,一步都不曾停歇,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而那日他差点就将自己心中的不安说出口,他真的很怕,很怕听见他想的答案。再者他跟苏砡展的大婚之期就快到了,俩人适当的分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也许俩人都冷静下以后才能更好的相处。 这阵赵恒没去见苏砡展反而在靳氏兄弟的寝宫出入了几次,无非就是品茶下棋,靳飞毛毛躁躁的性格想不到泡茶确实独具一格,每次赵恒疲累一天喝了他的茶都会减轻疲劳。而靳武的棋艺高超,绝不在赵恒之下,每次对弈赵恒与他都差个一子半子的,让赵恒很想好好的赢他一次。 华清宫名副其实的冷清下来,苏砡展抚摸着修补好的扳指坐在桌案前发呆。 青松从屋外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公子,又在看扳指啊,这扳指被你用金线修补的比原本还要好看,是皇上送的吧,你才会如此爱惜,坏了都不肯丢掉。” “有些东西丢掉了还会再有,可有些人如果失去了就追不回来了。青松我知道自己太过冷漠,可这就是我的性情,我也在努力改变了,可是不是我改的慢了动作,才会放走了他。”叹气将扳指戴在手上,苏砡展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子,冷风快速的灌了进来,青松连忙上前将窗户关上。安慰道:“公子,别担心,皇上这几日虽有去靳氏兄弟那里但听说都没有留宿,也许皇上是觉得你们要大婚了,不适宜见面所以才没来,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你别多想。” 苏砡展点点头,“是我的错,我会承担,这一次就让我来主动把人追回来吧,这样自怨自艾没有尝试就轻言放弃绝不会是我苏砡展。” “先吃饭吧公子,你几日都没好好吃饭,你看你又清瘦了。”青松拉过苏砡展回到桌案前递上了筷子。苏砡展点点头,坐在桌案前,夹起菜忽然轻声问道:“青松,你说要如何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额,这个,这个……”青松被问住了,他长这么大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也不知道么,我也是,要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兵法布局,治国之道,哪一样我都曾细心钻研,可说到情爱之事,我却知之甚少。青松,吃过饭你陪我去一趟藏书阁吧,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想必书中也会有我想找的方法。” “嗯,公子如此聪慧一定能找到办法挽回皇上的心意。” 赵恒第四次将棋子下错位置,靳武停住落棋的手询问道:“皇上今日可是身体不适?”赵恒起身摇了摇头:“朕无碍,爱卿怎么停住了,唉,这盘棋爱卿又赢了。” “皇上心绪烦乱,已经下错几次棋子了,这盘棋微臣胜之有愧。” “爱卿说笑了,爱卿棋艺之高想必皇宫之中无人能及,今日朕累了,想早些回去,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赵恒将手中的棋子放下起身离开了靳飞靳武的宫殿。 夏役随着他回到御书房,“皇上,您想去华清宫为何不去?” 赵恒拿起一张奏折摇了摇头,“朕是想去,可朕怕去了,会跟砡展发生冲突,马上就要大婚了,朕不想节外生枝。” “前日奴才碰见华清宫的青松,听他说他们主子这几日都在藏书阁,好像在找什么书。” “哦?藏书阁么?朕还以为皇宫中的藏书阁砡展不屑一顾呢,有什么书是他没仔细研读过的,朕很好奇。” “不如,奴才陪皇上去看看?” 赵恒点点头,“也好,朕很想念砡展,我们就偷偷的去看他一眼吧。数遍千古帝王,朕这皇上做的最憋屈吧。” “怎么会,对贤妃,皇上是甘之如饴!” “哈哈,说的好,就是甘之如饴,我们走吧。” 皇宫中的藏书阁分上下两层,下层都是一些常用书籍,上层多是些珍贵古籍。苏砡展爱书但藏书阁只来过一次,只因为藏书阁他感兴趣的书基本都被他研读过了。偶尔宫中有什么新古籍赵恒都会在第一时间先送去给他。所以这几日苏砡展流连藏书阁,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书,其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书来看。 “青松,楼上的书我查看过了,我们到楼下看看吧,也许我们要找的书就在楼下。这几本奇人异事你帮我收着,一会给云瑞送去,自从他这次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我问他有什么心事,他也不说,只是经常望着窗外发呆,这些书以前他很喜欢的,我想他没事翻翻可以解闷。” “好,公子放心,我一会就给云公子送去。” 苏砡展在下层的书中走了一会,停住了脚步,藏书阁门外有人。 几日不见,苏砡展清瘦了几分,赵恒在窗外静静的看了一会转身离开,他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冲进去抱住苏砡展。可一想到上次扳指的事情心中就有一根刺顶在那。其实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扳指,扳指只是一条线将问题带了出来。赵恒自己心中也明白,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他与苏砡展之间的问题,所以他宁愿做鸵鸟,不断退却,因为他害怕失去。 “皇上,贤妃就在里面,我们怎么就这样走了?”夏役好奇道。 “先回去吧,见了面,朕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砡展站在书中久久沉思,他清楚的知道是谁在门外,他期待赵恒进来,可等了片刻赵恒还是离开了。摆弄手指上的扳指,苏砡展双眉紧蹙。 “公子,公子?”青松在他身边轻声唤道。 “嗯?”苏砡展合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转身望向青松。 “公子,你想找的书可找到了?” 苏砡展摇了摇头,手指划过书架上的书籍。“还没有。” “奴才早上听见一件趣事,不知公子是否想听。” “哦?宫中沉默有何趣事发生?”难得青松想逗自己开心,苏砡展非常配合装作好奇询问道。 “听说花侍郎家的刁蛮公子为了追求一个奴才,决定投其所好日日为其学习厨艺,结果把花侍郎家的房子烧了大半,这还好是白天,所以没有人伤亡,可花侍郎新建的宅子却是彻底毁了。” “是挺有趣的,要是师弟在,想必他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师弟回山上已经有几日了吧,可有书信?” “阮公子没有书信。公子,奴才给您讲花公子的事情一是想逗你开心,二是想回答你前日问我的问题,关于如何追求自己喜欢的人。青松以前从为想过这个问题,可公子问了青松就回去想了很久,直到听见花公子的事情青松终于想到,喜欢一个人就对他好,想尽办法让他开心,为了他做任何事情都不为过,我想我会这样追求自己喜欢的人。阮公子有时候确实顽皮,可他喜欢翼王却喜欢的轰轰烈烈,青松很佩服他!就像花公子,奴才也羡慕他,因为他有可以让他为之疯狂的人。” 苏砡展眉头舒展开了,拍了拍青松的肩膀,“谢谢你青松,我想我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了。”青松的话让他茅塞顿开,青松说的没错,赵恒一直就是这样待自己的,松溪县不顾一切跳崖救自己,山洞中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在自己被刺时挺身而出。还有两人相处时对自己无限的包容,这一切都是自己不曾给予他的。那么现在就让自己努力的追上他的脚步吧。 太后寝宫。 “皇上,哀家找你来是有事要与你商量,关于北晋和亲一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赵恒接过夏役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想到,和亲对两国都有好处,可是,朕不想再娶亲,母后应该知道,朕有砡展一个就已足够。更何况后宫还有靳氏兄弟,云瑞也回来了,叶归我也答应母后让他代替叶兮过几日就封妃,这些人已经足够多了。” 太后摇了摇头,叹气道:“看似很多,可皇上心中恐怕只有一人。其他人皇上可有看中?哀家看那北晋的世子生的不错,年纪虽然上轻但也还讨喜,不如皇上就一起收了他吧,后宫多一人也不算多。既可以有人相伴又解决了我们与北晋长年的战乱何乐而不为呢?” “不妥,他还是个孩子,况且儿臣实在不想再给后宫添人了。”赵恒摆手表示拒绝。 “你不娶谁娶?和亲之事没什么好商量的,众位大臣跟哀家的态度是一致的,皇上娶他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择日完婚,不如就你跟砡展完婚当天一起办了。” “这件事让儿臣再考虑一下。” “如若皇上怕砡展多想,哀家去帮你跟他说,想必以他的深明大义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不关砡展的事,是儿臣觉得也许这件事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两人正在交谈时有太监通传“北晋王到!” 冷萧走进大殿,拱手道:“我是来跟二位辞行的。北晋事忙我要即刻赶回去,至于和亲之事,我们可以慢慢商议,浅陶年幼,就让他先留在西魏吧。” 赵恒连连点头,只要不催他和亲,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好,没问题,浅陶世子留在西魏朕定会带他如上宾一般,请北晋王放心。” 冷萧离开,最舍不得的便的云瑞,放云瑞回来是因为不忍看他日渐憔悴,可如今俩人也要面临分离。他前去跟云瑞告别,云瑞却闭门不见,直到冷萧落寞的转身离开,云瑞才轻轻的拉开窗角远远的用目光送他,直到人消失在门口。分离是他早已盼望多时的,可此时他心中满满的不舍,究竟为什么不舍他很迷茫。只是在冷萧离开的瞬间心中隐隐作痛,仿佛有万条虫蚁啃咬一般。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跟上去…… 离京城不远的落虹山是一座奇山,说是奇山不只是因为山中群石环绕有着天然阵法,还因为盛名一时无所不能的天极老人就住在这座山中,每天都有无数人想一睹他的风采可都被山中的石阵迷惑最终无缘得见。久而久之就有人传说天极老人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众人心中的一个没好的向往。 前几日下的大雪还没有融化,雪覆盖在山石上仿佛给山石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衣衫,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雪地中间,他快速的在山石中跳跃,速度之快仿佛与这雪白融为一体。他身轻如燕,风轻拂而过带动他的衣衫翻飞如这山中的仙子一般。 “哈哈,找到了,鱼儿啊鱼儿,你们被遮盖的这么深都被我发现了,今日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清脆的声音划破周围的宁静,惊动山中的积雪纷纷飘落。阮云昊不雅的蹲在地上,用剑拼命的刨着地面,原来他所在的脚下正是一面冰湖! “混蛋,老子的新衣服被冻住了,鱼儿鱼儿你别跑!”废了半天力气,阮云昊只抓到一条极小的鱼,看样子可怜的塞牙缝都不够了。 “嗷嗷嗷!无聊死了!没劲!赵翼你再不来接我,我就要无聊的变成冰雕了!!” “可惜啊可惜,本以为有仙鱼为我接风,想不到三弟你就这点本事,晚上的鱼宴看来是泡汤了。” 不远处一人矗立在巨石之上,眼含笑意正望着阮云昊微笑。不知在此处看了阮云昊多久,阮云昊看见来人扔了手里的鱼拽破衣衫箭一般的冲了过去。“大哥!” 冷萧宠溺的摸着阮云昊的头询问道:“三弟你可玩够了?玩够了跟我回家可好!”阮云昊立即从冷萧身上弹开,撇嘴道:“才不要!不要!当年父皇根本弃我于不顾,我如今已经改我母亲的姓,跟北晋再也没有关系。北晋也不是我的家!” 冷萧上前重重的敲了一下阮云昊的脑袋,训斥道:“胡说,你身上留着我北晋一半的血液,你的哥哥姐姐们都在北晋,你怎么就跟北晋划清界限了?” “大哥!哥哥我只认你一个,其他人?哼,我看他们是巴不得我死掉的好,免得给他们带来污点。” “又胡说,好了,你我几年未见你不是要在着冰天雪地里跟我谈心吧,我也该好好拜见一下你的师父。” “嗯,好,师父今晨才命我停止阵法,说有贵客来,我还以为,以为……不过哥哥也是大大的贵客,里面请吧。” 苏府一间偏房。 苏怀瑾轻轻推开房门,走进房间,静静的坐在桌案旁注视着床上熟睡之人。越看越像,不禁陷入回忆当中…… 床上昏迷的人渐渐苏醒,猛的坐起身又跌了回了床上。“谁在那!我这是在那?为什么感觉浑身无力。” 苏怀瑾起身来到床边,“翼王爷,别来无恙。你中了我的三日化功散有些虚弱,不过不要仅,这药对身体无碍,你的功力吃了解药也定会回复。” “快给我解药!苏大人,你这是?为什么!”赵恒看清来人大吼道。 苏怀瑾大笑,捋着胡须,“我对西魏忠心耿耿,立下多少悍马功劳,当年我本是从横沙场的将军,不想那赵鸿竟然为了儿子顺利登机夺我兵权,让我入朝为相,还美其名曰重用与我,我岂不知他是害怕我与叶家联合夺他皇权!” “苏相,父王待你不薄,还将调动全国兵权的貔貅交予你,你怎会想的如此偏激?”赵翼偷偷运功,发觉自己果然功力全无,都怪他急着寻人才中了人早早的埋伏,现在只能好言相劝希望苏怀瑾能听到进去。 “你父亲下的好棋,你当真以为他只给了我一人貔貅么,叶家何尝没有,他这样做不过是要我们互相制衡,还好我聪明用计让赵恒不知晓我们苏家也有一枚貔貅,可惜老夫千算万算落错了棋子,到让自己的儿子坏了我一手的好棋!” 赵翼继续规劝:“苏相,砡展跟我哥情投意合,早晚会贵为皇后,你这又是何苦?不如就此收手吧!” 苏怀瑾冷哼,“收手?那我全家被斩之仇又要向谁报!砡儿糊涂,死过一次还会心软,我苏怀瑾不会,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当初是我意图谋反与我家人何干,赵恒竟然狠心下令斩杀我全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连奴才仆人都不放过,好狠的心!最可恨的是他竟然不爱惜我的砡儿,狠心将他也杀害了,他可知砡儿是我的全部心血,我宠他爱他,我谋反也是为了砡儿,砡儿聪慧,并非池中之物,他应该高高在上坐享这大好江山!他也一定会是位好皇帝,可赵恒呢,他竟然,竟然……我决不能收手!” 赵翼听的稀里糊涂的,什么全家被斩什么苏砡展之死,苏怀瑾莫不是疯了吧,苏家不是好好的在这,他也无碍啊,昨日他离京前还听说赵恒甜甜蜜蜜的在筹备他跟苏砡展的婚礼,苏怀瑾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病了,要么就是疯癫了,满嘴的胡言乱语,这下糟了,他该如何脱身! 华清宫小厨房内。 苏砡展拿着一本厚重的书在厨房静静的看着,青松偷偷的在门口发笑,他们家公子终于要开窍了,皇上要有口福了。可是这书是怎么回事,一个上午了,公子好像对书比较感兴趣,食物还是整整齐齐的摆在那一动都没动,就连做菜的工具也一点都没动过。 “公子,靳飞,靳武兄弟二人在前厅求见。”蝶衣走到门前轻声道。 青松拦住他吵吵道:“什么?他们?耀武扬威什么啊,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还敢来招惹我们公子,上次的一巴掌我们还没还回去呢,哼!我们公子马上就封妃了,他们才想来巴结我们。小人!” 苏砡展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书,抬头道:“青松,别吵了,上门既是客,让他们进来吧,我就在这里接见他们好了,看看他们到底有何事赵我。” 青松撅着嘴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第63章:囧萌番外 夏役轻轻敲了下御书房的门。 房内的赵恒不悦的放下手中的典籍,抬起头,望了望旁边榻上的苏砡展,近日芥县发生蝗灾,把众大臣累坏了,砡展也才刚刚合眼。 赵恒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步走到门前,轻声询问道:“何事?” 青松跪地,小声回答:“启禀皇上,北晋皇子派人送来几匹上等的汗血宝马,不知皇上是留下还是直接送去给诸葛将军。按照往常的规矩都是直接送去的,不过这次的马算的上是极品,奴才特意想来问问皇上的意思,要不要留下两匹。” 赵恒连忙回道:“不要!”夏役眨了眨眼睛,怎么是双音。赵恒疑惑转头,苏砡展从床上起身,来到门前。 “怎么起来了?我们吵到你了吧,不过砡展果然跟朕心有灵犀,朕还以为砡展喜好骑射会留下一匹。” 苏砡展挑眉,“上次的事情让微臣印象深刻,没齿难忘。马匹很危险,实在是留不得。” 夏役疑惑,上次什么事?皇上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啊,难道他错过了什么? 赵恒咧嘴坏笑,手臂搭在了苏砡展的腰侧,调侃道:“砡展多虑了,马上欢好那么危险,一次就够了,朕怎会让你再次涉险呢。” 苏砡展冷哼一声,转身进房,“皇上不留下一匹,微臣也颇为意外。” 赵恒对满脸通红的夏役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人朝苏砡展追了过去,背后抱住对方,耳语道:“骑马会伤了砡展大腿内侧肌肤,朕怎舍得,何况朕觉得砡展的上位不需要再练习……” 苏砡展双颊泛红,哑口无言。“你……” 第64章 靳飞、靳武走进小厨房的时候,苏砡展正在研究怎么蒸馒头,因为是第一次尝试,他弄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面粉。 苏砡展见二人来到房门前拱手道:“参见二位修仪,不知二位今日有何要事来找砡展。”靳武看苏砡展施礼连忙拉着靳飞回礼:“怎么能让贤妃给我们施礼呢不敢当,不敢当,今日我们来的不巧看来是打扰贤妃了。” 苏砡展斟酌道:“皇上跟我的大婚还没举行,现在我只是区区一名小侍,这个礼是必须的。只是我正在研究厨艺,所以怠慢二位了,青松上茶。” 靳飞抬高下巴看都没看苏砡展一眼从腰间将上次的玉笛拿了出来,“给,还给你,皇上御赐的你不早说,还好我哥打探到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我们夺了你的笛子肯定饶不了我们。” 靳武拽了弟弟一下,拱手道:“贤妃与皇上的大婚将至,不必自谦。那日是我们失礼了,今日一为还笛子,二是为了给你跟皇上的大婚贺喜,这些薄礼你收下,希望你别嫌弃。” 靳武拍拍手一众太监拿着各色的礼物走了进来。靳武指着礼物一一为苏砡展介绍,礼物一个一个的送进来果然是大手笔,丝毫不是他所说的是区区薄礼。 苏砡展摆手道:“二位无需多礼,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些礼物砡展受之有愧,二位还是收回去吧。” “你怎的不知好歹,我哥说给你就是你的,岂有收回去之理?”靳飞不满,高声驳斥道。 靳武不慌不忙的上前,“这是我们兄弟的一番心意,请贤妃务必收下,不要嫌弃。我们晋封也是托了贤妃的福,这些礼物也是应该的!” 苏砡展神色一顿,微微的蹙起眉头,“既然二位如此客气,那这些礼物砡展就带边关的叶家军收下了,听闻军饷被劫,我想这些东西边关会很需要。” 苏砡展的话让靳飞、靳武沉了脸色,又不好将礼物收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灰溜溜的放下礼物拱手告辞。 “公子!你为什么收下他们的破礼物?他们这是来显摆的,做的不要太明显!明摆着显摆他们最近受宠还晋封!听说太后有意让皇上也封他们为妃,就在你们大婚之后,皇上也答应了。” 苏砡展神色淡然蹙眉望着面团,招手道:“青松,你过来帮我,这些面粉好像少了些,水我放的好像多了。” “公子,你还有心情在这给皇上做吃的,皇上都快被人抢跑了!”青松瞪大眼睛心急道。苏砡展笑着摇了摇头,“我会追回来的,青松不相信公子我?” 青松眼睛一亮奔了过去,拉住苏砡展激动道:“相信!从小到大只要是公子想,就一定能办到。”俩人相视一笑挽起衣袖继做馒头。 赵恒下朝的时候就惊奇的发现御书房的桌案上摆着几个特别的馒头。说特别是因为馒头不够花俏,跟御膳房做的相差太多,他很久没看到过这般朴素的馒头了。赵恒清朗的眸子一抬转身对夏役询问道:“砡展派人送来的?” 夏役点点头,诧异道:“皇上英明,这馒头是头午青松送过来的,说是贤妃亲自动手包的,可我看样子普普通通的,可能不会好吃,我看了半天还试过毒,肯定是没问题,皇上要不要尝一点?要是不好吃皇上就别吃了,我会回话给贤妃说皇上都吃了。” 赵恒挑眉,眼中透着淡淡的喜悦,根本没听夏役在旁边唠叨,他拿起一个馒头放在鼻下闻了闻,馒头好似有淡淡的花香,他张开嘴咬了下去。顿时甜腻感充斥口腔,馒头虽然甜却不失花的清香,吃一口唇齿留香,软绵可口,里面竟然是带馅料的,配料是煮烂捣碎的赤小豆加入了蜂蜜,那淡淡的花香竟然是梅花香气。 “哇,好香,想不到这看似平凡无奇的馒头内藏这么多玄机。”夏役站在旁边拼命吸气想多闻一点馒头的气味,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还在嫌弃这个馒头,如今眼睛都快掉在馒头上了,赵恒将整盘馒头举起护在怀中,得意的说道:“砡展为朕做的,当然是天下任何珍馐比不上的,你就别看了,这馒头朕今日是不会赏给你的,朕都舍不得吃打算摆着看到晚上。” 夏役苦着一张脸轻声道:“皇上每次有好吃的都会赏给奴才的,偏偏这个就不给,贤妃果然是后宫中最特别的那个。” 赵恒拿起一个馒头笑容满面,好似透过馒头望见了做馒头的人,甜蜜道:“夏役你不知道,这馅料中的赤小豆又名红豆,虽然不是书中的红豆但朕相信,砡展也是这个意思,取相思之意,他想朕了,朕也想他,传旨朕晚上就去看他跟他一起用膳,对了,这个馒头也要带上。朕要跟砡展一起吃掉。” “遵旨,皇上,诸葛将军在殿外求见等候多时了。” 赵恒将馒头摆正,焦急道:“快传他进来。” 诸葛镜铭大步走进殿内,俯身单膝跪在地上,拱手道:“臣有负皇恩,已经将京城里里外外找遍了都不见翼王爷的身影,就连翼王的护卫都一起凭空消失了,守城的侍卫说没有看见翼王他出城。” 赵恒闭目叹道:“怎会如此,希望翼王他没事,到底是什么人会把翼王掳走? 诸葛镜铭惭愧的低下头,赵恒起身绕过桌案将他扶起,“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找不到人责任不全在你,你先起来吧,回去加派人手再将整个京城巡查一边,千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朕信任你,也将翼王的安危交托在你手上了。” 诸葛镜铭肩上一暖,僵在了地上,抬头凝视赵恒却扫见了赵恒桌案上的馒头。赵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开心道:“这是砡展为朕做的馒头,好吃的极了,可惜朕不能将他赏赐给你,因为朕有些舍不得,下次吧,下次砡展再做朕派人给你送去两个尝尝。” 诸葛镜铭垂下头恭恭敬敬道:“那微臣先谢过皇上了。”赵恒笑望着桌案上的馒头,没有发觉诸葛镜铭攥紧的手指。 华清宫中,灯明影长,满室静谧,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 赵恒让夏役拿着馒头笑意满满的来到苏砡展的宫中远远就闻见了茶香。梅花茶,与早上的馒头馅料是一样的味道。 心中甜美口中干燥起来,赵恒加快脚步推开了苏砡展的房门。 迎接他的是一抹笔直的侧影,如画中之仙走入凡间,苏砡展身着月白色长衫坐于桌案一旁,头上系着同色系的月白色发带,长长的垂在一边,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桌案上俩个茶碗一壶梅花清茶,苏砡展似在等人,又似在独自对弈。 赵恒看的呆了片刻,深眸熠熠,眼中的光亮仿佛如明月般从湖面缓缓的升起,转身用力关门,垂下双肩叹气道:“砡展今日竟然卸去了易容,又是如此穿着,可是在考验朕的忍耐力?” 苏砡展落棋的手微微颤抖,面色动容,却依旧云淡风轻缓缓开口:“微臣不是在考验皇上,微臣是在追求皇上。” 话落苏砡展下颚一紧,赵恒镜运功快速的移到他的身前强制他转过头。“砡展!”赵恒的声音泛着沙哑,喉头不断的吞咽,今夜的砡展冷清中透着诱惑,让人欲罢不能。 四目凝视了一会,赵恒败下阵来伸出手臂将人收进怀中,紧紧的勒住。霸气的宣布道:“朕准许你追!” 怀中的苏砡展冷哼一声,嘴角勾出淡淡的弧度:“可微臣想了想,要领旨谢恩这般麻烦,微臣看还是算了吧。”赵恒失笑,俯身将人压倒在榻上,威胁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朕不准你收回!”赵恒心中此时灌满了感动,从早上的馒头开始他感觉到苏砡展在对他用心,这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晚上亲耳听见怀中的人说要追自己,他开心的想下旨免税一年,真想普天同庆了。 赵恒的目光仿佛要将苏砡展看穿一般,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喜悦过后就是深深的不安。手顺着苏砡展月白的长衫下落,握住他的手,手下的冰凉硬度让他的目光跟了过去。 那枚他清楚记得自己摔碎了的扳指竟然完美的套在苏砡展的手指上。上面交缠着无数根金线绕出一个恒字。赵恒眼底一道亮光如闪电划破天空,他转头俯身再也忍耐不住吻上了苏砡展的唇。 这个吻饱含了思念与爱恋,辗转吸允。一吻结束两个人均是气喘吁吁。苏砡展的月白色长衫不知何时被赵恒拉了下来,露出苏砡展雪白的的脖颈与性感宽阔的锁骨。 赵恒尴尬的起身,拉起苏砡展,解释道:“咳,我,不是有心的。还是等到大婚……”苏砡展笑着起身,嘴角弯弯拉好了衣衫。 “也好。闹够了,皇上肯定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赵恒点点头,“早上的馒头,很好吃,可是砡展亲手做的?”赵恒明知故问想借对话之机转移自己的邪火。 “嗯,研究了一天才做出来,不好吃下次我不做了。”赵恒苦了脸,喃喃道:“很好吃,寓意也好,砡展下次再做给我吃。” “嗯。”苏砡展点头,召唤青松“青松,传膳吧。再准备一壶酒暖过后拿过来。” 落虹山,温泉。水烟袅袅,雾气缭绕。 “大哥,我们很久没一起泡温泉了。我向你宣布,这口温泉是我的,哈,我的温泉不错吧!”阮云昊被热气熏的面色红润,他抬起胳膊撩水浇在自己的身上,很是享受温泉带来的舒适感。 冷萧眼神向下,幽幽而笑, “是很久了,久到三弟都长成大人了。”阮云昊不好意思的将身体微微沉了几分。耳根不知是害羞还是被热气熏的,已经红透。 “三弟,为兄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顺便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的婚事。” 阮云昊惊的猛然起身,气温冰冷他又沉入水中取暖。好半天缓了过来,“大哥,你,你怎么知道。知道……” “知道你跟西魏的翼王爷在一起了?”冷萧揶揄道。 “这个,这个……” “好了,别这个那个了,赵翼失踪了,你还不知道吧。” 阮云昊正在尴尬中忽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接受不了猛的起身,跳出温泉,“堂堂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呢?不行,我要马上出山去找他,大哥你自便吧,师傅会代我好好照顾你的。” “三弟,衣服!唉,我还要跟你说和亲的事……跑的可真快,三弟轻功果然了得。” 冷萧再想开口,阮云昊已经弯腰跳回来捡起衣服飞一般跑走了。 雪山之巅,天色灰暗,雪花轻轻的飘拢着。 山顶矗立一人绛红色长衫,脖颈间围着白狐皮制的披风,衣衫随风飘荡,白皙的手指在玉笛上翻飞,而他的人一如他手中的玉笛一般气质超群,淡然飘逸中带着抹妖媚。 他似乎在吹笛给人听,又似乎是在吹给自己听,笛音高低婉转回荡在山涧。良久一曲完结,他转身,邪魅一笑,刚想举步就听见悠扬的琴声想起,他欣喜若狂连忙将笛子横在唇下继续吹奏起来,琴声笛声相互配合,默契的不似人间之音,让人赞叹,笛声激荡处如惊涛拍岸,飘渺处又如独钓寒江。红衣人越吹越兴奋,笛音继续脚步渐移。 “哈,剑殇,你的琴技越来越好了。”叶兮目光流转,在身前玄色身影上巡视。 陆剑殇垂下眼眸浅笑,随意拉着叶兮袖中的手揶揄道:“还是老师教的好。”叶兮反手握住陆剑殇,一笑摇头:“还是学生聪慧,不知学生有何心事,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可否告诉老师?” 陆剑上失笑摇头,一把将叶兮搂紧怀中,“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前几日砡展飞鸽传书给我,说小师弟失踪虽然后来他又飞鸽传书告诉我师弟回了落虹山,可我还是不放心,想回师门一趟,再说,我也该带你去见见师父。” 叶兮烟波流转在陆剑上脸上巡视一圈,嘴角上扬道:“那就回去,那日我找到你时就说过,从今往后你我并肩你去那我就随你去那,不过……”叶兮停顿欲言又止。 “不过如何?那日追人的气概到那去了?听说去见师父就英雄气短了?”陆剑殇轻刮了一下叶兮的鼻子调侃道。 “谁怕谁,见就见,我们走吧,现在就起程,明早就能到落虹山上……” 房间里有些阴暗,却处处透着幽香。 赵翼缓缓的起身,虚弱的走到窗边,用手推了推,窗子被人在外面钉死了,打不开,他颤抖着双腿努力来到门前大力拍打的着房门。 “来人,开门,放本王出去!” 过了一会,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苏怀瑾大步走进房间凝视着赵翼,“翼王爷不好好休息,可是有什么需要?” 赵翼深吸了口气,虚弱道:“放了本王。你到底想要什么?” 苏怀瑾想上前扶赵翼回床上,被赵翼甩开了手。“翼王无需如此,老夫不会为难你,等老夫事成以后,只要你发誓从此不踏入西魏,老夫就绕你一命,不过,老夫不放心你的一身武艺,三日化功散的解药老夫不能给你。三天化功,再过三日就无药可解,你的武功就再不会回复。” “你!混账!快把解药给本王!什么离开西魏,本王堂堂西魏王爷为何要离开西魏,就这一条本王就不能答应你。本王命令你马上放了本王,本王念在砡展的情分上会跟皇兄求情,苏相别再一错再错!” “晚了,我计划这么久,绝不会在此刻收手,不妨告诉你,叶家军已经答应出兵助我一臂之力,行动定在砡儿大婚当日,赵恒他肯定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洞房花烛会是他的死期!” “你不能!”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的,我苏怀瑾偏要逆天而行,翼王爷你好好休息吧,解药我已经全部销毁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第65章 静谧的深夜里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大雪,刚刚有所回升的温度又降了下来,文华殿层层起伏的金色屋顶上覆盖了厚厚的积雪,白色吞没了整个皇宫,一切似乎很平静,却又不那么平静。 夜已深,文华殿内靳飞、靳武两兄弟还未入睡。 靳飞关上窗子抱怨道:“哥,又下雪了,今年冬天的雪倒是勤快的很。三日后就是那苏砡展跟皇上的大婚了,我们的计划进行的如何了,太后可有同意?” 烛光下的靳武披着件单衣,握着手中的书卷摇了摇头,劝道:“计划的事情无需你操心,你乖乖的呆在后宫等候结果就好。咳咳……” “怎么能不用我操心,当初父亲把我们兄弟送进宫前我们是怎么约定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了我们将来,这次的计划我怎么能不参与呢。” “夜深了,我不想与你争吵,你回去你的寝殿休息。”靳武指着门口训斥道。 “哼!哗啦。”靳飞踹倒了身旁的花瓶气鼓鼓的摔门走出了房间,临出门口留话道:“不管就不管,反正我从小到大总是遭你嫌弃。” 靳飞离开房间后,靳武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快速吹熄了烛火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太后寝宫。 “荣慧!靳武两兄弟来了没有!”太后半卧在床上半眯着眼睛询问道。 “回太后,还,没有。”荣慧快速上前跪倒在地上回答。 太后起身一脚揣在面前人的胸口上,“混账!派人去催,好大的架子,本宫召见竟敢不来!” 这时一位宫女匆匆走进殿内,“启禀太后,靳修仪在殿外求见。” “嗯,让他进来。”太后坐在床边扫了一眼地上的荣慧眼神轻蔑道:“还不给我起来,想丢人到什么时候?滚出去,哀家今日不想看见你在这里碍眼。” 荣慧颤抖着用衣袖擦掉唇边的血渍,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出了房间,出门时不小心撞上了靳武。 “靳修仪恕罪,奴婢,奴婢知罪。”荣慧跪倒在地上,不知是冷的瑟缩还是惧怕的发抖。靳武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没有言语绕过她大步向房间走去。 荣慧松了口气,伸手抚了抚胸口,刚想起身就听见身前冰冷的声音开口道:“别以为你是太后身边的人就可以如此无礼,跪在那,直到天亮。也别妄想太后来救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我身为修仪还是有权利处置的。” 昏暗冰冷的白色屋檐下,荣慧静静的跪着,仰望着月光,被雪色印染的月光越发的清寒,让她瑟瑟发抖,她将手攥成了拳头,细尖的指甲刺进了她的手掌,靳武说的没错,在这深宫之中,她只是个贱如蝼蚁的奴婢,可以任由主子责骂惩罚,自己刚刚被太后踹到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身体渐渐的冰冷起来,也许今夜她被活活冻死在这,也不会有人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荣慧浑身酸痛腿脚麻木的时候有人渐渐的走进了她,越接近脚步越是急切“荣慧姐你怎么在这,天这么冷你会着凉的,快起来。” 荣慧强睁开眼睛,望向来人虚弱的回答:“十一,你怎么来了,我,不能起来,靳修仪罚我在此处跪着直到天亮。” 十一眨眨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激动道:“岂有此理,他凭什么,你是太后的人,我去找太评理。” 炭火烘烤着的殿内烛光通明。 “嗯,就这样吧,你尽量别伤他太重,哀家欠他母亲一份人情,其余的事情你就放手去做,有什么事哀家会为你做主。一会十一来了,我会让她配合你,十一是我安排在他身边的,如今是他的贴身丫鬟,想必你会用到她。” 十一匆匆进房跪倒在地,神情焦急恳求道:“求太后绕过荣慧姐姐,再跪下去,她,她会坚持不住的。” 太后皱眉,“何事?说清楚!” 十一伸手指向靳武,“靳修仪责罚荣慧在殿外跪着,今夜暴雪天气极冷,荣慧姐姐她快挺不住了。求太后看在荣慧姐姐一直悉心照顾您的情意上,开恩放了荣慧姐姐吧。” 靳武面对十一挑眉,然后俯身对太后解释道:“刚刚那位宫女撞了微臣,微臣只是略施惩戒,也不是真心要罚她的,没想她到当了真竟还在殿外跪着。” 太后咳了几下开口道:“都下去吧,十一,以后你跟着靳修仪办事,别出什么纰漏,荣慧你也一起带去吧。” “谢谢太后,谢谢太后。”得到赦免十一匆忙出殿去扶荣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主人这件事。她刚把荣慧安置好,就被人用麻袋套住带去了文华殿。 “放开,放开我,你们是谁?”十一从黑暗中出来本能的望向光亮,在桌前坐着的竟然是刚刚在太后寝殿看见的靳武。 “奴婢参见靳修仪。” 靳武起身走到她的跟前俯下身子,一手掐住她的脖颈,手指微微用力收紧,冷哼一声。“我该叫你十一,还是,蝶衣……” 十一这时才记起自己连同荣慧都被太后送给了靳武,连忙不情不愿的垂头请安:“奴婢参见主人,名字只是代号,主人随意。” 靳武很满意她的顺从,她再精明能干也只是乳臭未干的孩子。松开钳制的手蝶衣摔到在地,靳武挑眉命令道:“很好,你肯乖乖听话到省里了我很多麻烦,桌子上那包药你拿去,明日夜里放在苏砡展的饮食里。这样简单的事情对于你蝶衣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差池,否则,太后既然将你跟荣慧赐给了我,是死是活就由我说的算。” 蝶衣看着药瓶瑟缩了一下,颤声道:“这是什么,不,不可以,奴婢不能害我家公子。”头不停的摇着蝶衣向后两步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血迹瞬间从额头渗了出来流过眼角。 靳武拿起桌案上的白色药瓶扔在蝶衣身边,呵斥道:“拿去,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你别忘了,荣慧的命也攥在我的手里,你不想她死就给我乖乖的去下药。” 落虹山下,两匹雪白色的骏马在雪地中飞驰,仿佛与这雪色溶为一体。 “喂,我们走了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到落虹山。”叶兮骑在马上转身向身后的人询问道。 陆剑殇大笑,揶揄他道:“这般着急见我师父可是心急要我娶你?”叶兮嘴角上翘眼睛转了两圈浅笑道:“你追上我我才嫁你,追不上嘛,你嫁我好了!我今日正好上山跟你师父提亲!”叶兮利落的扬起马鞭,马儿极速冲向前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陆剑殇无奈摇头策马追了上去。俩人你追我赶很快到了乱石阵。 “停下,我们在此处下马。” 叶兮跟随陆剑殇翻身下马,疑惑道:“看前面的山峰,我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走,为什么要下马?”陆剑殇见叶兮的脸颊跟嘴唇被冻的透红,一把将人拉进怀中,快速用披风将人围了起来。 “冻坏了吧,这里是乱石阵,是师父用来抵御闲杂人进山的。每次我回山师父都会命人将乱石阵关闭,不然就算是我也绝出不去此阵。可今日不知为何阵法竟然开着,看来师父是有意要我们闯一闯了,你乖乖的呆在我怀里,别出来,也别乱跑。” 叶兮难得乖巧一回竟然在陆剑殇怀中点了点头。 俩人继续小心前进,四周雾气上升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伸手不见五指,只觉得空气中的温度在渐渐上升,片刻俩人都热的满身大汗。叶兮推开陆剑殇喘息道:“不行了,要喘不过气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外面冰天雪地,此处竟然热的出奇。”叶兮从路肩殇怀中出来也被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震惊到了,他扫视了一圈兴奋的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光亮。“剑殇你看那边是什么,好像有光亮,一定是出口……” 陆剑殇一把没有拉住叶兮人两人刚一分离,叶兮忽的一闪就不见了。陆剑殇气恼的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叹气,师父的阵法精妙绝伦,他实在是无法破解,只能被困在阵中,等师父开恩放他进去,就是不知师父究竟会怎么对叶兮…… 落虹山上的温泉可治疗百病,也可让人在不自觉中陷入内心深处的幻境,温泉旁鲜花开的正艳,雾气弥漫犹如身在仙境。 阮云昊离开以后冷萧将身体泡在温泉里渐渐陷入回忆。 “战马野性难以驾驭,云瑞,你快停下来!你就那么离不开他么,他到底有什么好你要拼了命回去西魏找他!”冷萧策马疾驰追赶前方的白色身影。 云瑞咬着牙手心用力握住缰绳已经开始渗血,他拼命的挥舞着马鞭希望马再跑快一点,可身下的马一直在跟他作对,怎么也跑不快,还左右乱晃想把身上的他甩下来。 “云瑞,听我的马惊了,你快下来。小心!”云瑞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就感觉自己飞了出去,终于还是逃不掉么……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身上一暖被人圈进了怀中。“云瑞,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冷萧仔细用大手抚摸云瑞的身体,检查他的伤势。 云瑞猛的张开眼睛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我没事,不劳烦北晋王操心!”他的冷漠激怒了心急如焚的冷萧,他眼中窜火一把将人掀翻压倒在草地上。 炙热的吻肆虐在云瑞的脸颊脖颈,最后回到嘴唇,冷萧的吻带着惩罚疼的云瑞轻哼出声。“放开!啊……”冷萧不但没放开他反而用牙齿用力的啃咬他的下颚,脖间,手也滑进他的衣衫。 云瑞拼命的挣扎,手脚并用,冷萧伸手紧紧钳住他的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单膝用力压住他的腿,“嗯,啊!”云瑞抵抗的声音出口变不想却成了诱人的低吟,冷萧更加卖力的扯开他的衣衫手指不停的在他的胸口打滑挤压,“你越是想要回去他的身边,我就越是不能如你所愿!我也绝不允许你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就算他是西魏的皇上也不行!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接受粗暴惩罚让云瑞绝望,他紧闭着眼睛狠狠的咬着嘴唇,屈辱的泪水划过脸颊。 冷萧丧失了理智,身下的人让他深深的着迷,他发了疯一般的撕扯掉俩人的衣衫,“他就那么好,你就这样离不开他!这就是你逃离我的代价!”他猛的抬起云瑞的大腿,云瑞拼命的挣扎。他没有任何准备的全力刺穿,让云瑞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身下的刺痛感让两个人都停止了动作。 冷萧震惊的望着自己怀中凌乱的云瑞,撕心裂肺的喊声跟云瑞身体的紧绷炙热告诉他,云瑞还没有跟任何人……而自己却深深的伤了他。“云,云瑞……” 云瑞发疯一般的咬伤他的胳膊然后奋力推开了身上的冷萧,想奋力的奔跑,没跑几步半扯开的衣衫将他绊倒,他狠狠的摔到在了地上。鲜血沾染着泥土跟草屑弄脏了他白色的衣衫,身上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那个曾经让他信任的冷萧,喂他吃药的冷萧,对他体贴关怀的冷萧,纷纷在他眼前重叠最后裂成千万个碎片。他恨自己认人不清,早知会有今日,他一定不会心软担心冷萧受什么伤,就该在冷萧伤重的时候逃离,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冷萧心中除了深深的懊悔,还夹着一丝窃喜,“混蛋”自己遇见云瑞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堪,他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起身去追云瑞。 冷萧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云瑞躺倒在地上抱着大腿,奋力的想拉扯自己的衣裳,他心如刀绞拉起浑身脏乱的云瑞抱在怀中,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嫉妒他,嫉妒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他赵恒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执着为了他无数次的逃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我都答应你!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放我回去!放我西魏!” 云瑞当日的嘶喊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冷萧深吸了口气,深深愧疚压的他窒息,明明是心底最不愿碰触的回忆不知今日为何会在脑海中如此的强烈。动了动身体,温泉水中的温热让他想起了那日云瑞身体里的温度,不该反应的地方瞬间涨了起来。 他将左手伸进水中,不断的摩擦,“云瑞……”手指间的热烫让他的思念发酵,胀满。可那人却不在身边,他做了那么不堪的事,那人今生都不会再出现在他身边了吧,他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长久的动作终于将邪火灭去,冷萧放任自己感受水的温度不愿起身离开。 “冷公子,温泉泡久了会产生幻觉,您还好吧。主人说山下有客到,请您去前厅一叙。”小童端着新衣在山石后出声提醒。 “知道了。”竟然是环境么,冷萧叹气,就算是环境能让他看见云瑞他到真愿就这样一直泡在温泉永远也不离开。 天极老人所居住的房舍很是简陋,他昨日上山时曾去过一次,一路随着小童缓步前行,冷萧的心情异常的烦闷,阮云昊昨日一人走了他很担心,可今日他必须赶回北晋,其他亲王见他不在朝纷纷蠢蠢欲动,他在这里真有些乐不思蜀,这里无忧无虑空气清新,环境雅致,让人留恋。 脚步越走越近隐隐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随着笑声望去只见两个背影站在天极老人身前,忽然白色身影跪了下去,他身边的红衣人也随着跪倒。 “冷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前去通报。” 很快小童便跑回来为他引路,冷萧进房后发觉刚刚下跪的两人面色潮红,那红衣人绝美倾城,白衣人浓眉大眼浑身透着豪爽之气。 冷萧上前俯身面对天极老人,“晚辈冷萧前来跟您辞行。叨扰之处请您见谅。”冷萧没敢抬头看天极老人,他实在不能说服自己面前的俊美少年竟然就是天极老人,那日跟随阮云昊回山他大大的吃惊了很久,看见天极老人跟阮云昊如孩童般一起玩耍他就深深的怀疑天极老人的身份跟年龄。可看见面前的俩人没有惊讶之色自己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 “北晋王无需多礼,剑殇这位就是我刚跟你提及的北晋王冷萧。” 陆剑殇上前施礼,叶兮在他身侧嘀咕道:“冷?北晋国主不是……”陆剑殇起身拉了下叶兮的衣角示意他别胡言。 冷萧回礼,“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所以化名取母姓。” 很快几人围坐在一起畅所欲言。 “这么说小师弟去找翼王了?” “没错,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帮忙,不知二位可否……” “我正有此意,我们即刻启程前去寻找小师弟,助他一臂之力。” 天极老人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剑殇你无需着急,你师弟该有此劫,你们连夜赶路辛苦了,去休息吧明日再下山。” “冷公子,在下就不前往相送了,就让我的小童送你下山吧。” “您无需多礼,怎可让您相送。日后有机会晚辈还会前来拜访叨扰。”冷萧回话还是觉得面对天极老人心中别扭,头都不敢抬一下。 冷萧走了,陆剑殇带着叶兮四处闲逛。 “这里就是你学艺的地方啊,果然如仙境一般,日后我们玩累了就回到这里隐居可好?”叶兮很开心张开双臂任由清风吹拂他的衣衫,一瞬间绚红色长衫迎风飞舞,翩然如仙。陆剑殇看的痴了一刻也移不开眼睛。直到被叶兮发觉,他才不好意思拉起叶兮的手臂,神神秘秘的说道: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使出轻功在石林中穿梭,忽然叶兮被前方的红色吸引,脚尖点地移了过去。“这些是?”“没错,就是凤尾,此花无叶只有艳丽的巨型花朵,它十年生长,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再如此往复,所以又称轮回之花。此花有起死回生之效,又可增进功力,江湖中人往往一花难求,却不没人知晓落虹山遍山都是数之不尽。” 叶兮缓缓的踏入花海,红衣与花色溶为一体越发凸显他的俊美白皙,他随手摘了朵身旁的花抱在怀中得意道:“你总是带给我惊喜,与你相遇是我的幸运剑殇。” 陆剑殇跟上他的脚步,在他身旁仰望天际,“我何尝不是如此,此生能与你相遇相知便已无憾。刚刚在石阵当中,师父可有为难你?”陆剑殇终于将憋在心里的不安问了出来。 叶兮侧卧闻着怀中的花香眼波流转:“你猜?” “咳,我想师父他应该会考验你只是不知会用什么方式,我很好奇,他有没有伤到你,你告诉我,我马上帮你上药。” “那种考验,我此生不想再经历。”叶兮将花朵放在脚下沉重的回答道。 “……”陆剑殇感觉叶兮忽然悲伤起来,收住话语不敢在多问。停了片刻,叶兮自己说了出来。 “那一刻离开你我便发觉自己身在一处简陋的客栈,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以我的聪明很快就猜测到那是幻境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幻境中我们初次相识你不认识我,我带着记忆重新与你相遇相知,可你似乎就是对我毫无爱意,无论我怎样努力,你对我只是友情,你可以为我而死,但那只是因为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你见我入宫竟然为我庆祝,我大婚当日你亲自相送,我的心被你的目光割的伤痕累累。而我明明知道那是幻镜却还是不想放弃你,忍着痛一次次的被你无视,被你拒绝,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陆剑殇猛的将叶兮抱进怀中安慰道:“别想了,忘了它,那只是幻镜,我就在你身边一直深爱你着。” 叶兮瞬间恢复过来,点点头,擦掉眼角的湿润仰头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 陆剑殇见叶兮露出熟悉的狡黠眼神连忙想起身躲避,可惜他起身晚了一步,被叶兮压个正着。“哎呀,别走啊,我们商量商量大事。” 叶兮的手顺势附上陆剑殇,偷腥般的笑了下,“果然,每次你的身体都比你诚实!就不知你都在躲什么!我们在一起吧……” 陆剑殇抓住叶兮乱摸的手吞了吞口水,“小兮,先松开,有事我们慢慢商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叶兮成功的堵住了他的嘴。 “唔,小兮,停下来。”陆剑殇开口说话给了叶兮机会,叶兮的舌尖趁机钻进他的口中不停的搅拌,仿佛他的嘴唇是这世界上最可口的美食。 叶兮粗鲁的扯开陆剑殇的衣衫,将陆剑殇健壮结实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手指冰凉的划过对方的胸膛,良久一吻结束,叶兮向后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神流转巡视着眼前的人。 陆剑殇被看的心中发毛拉上衣衫劝道:“等一下……” 叶兮嘴角透出一抹坏笑,假装怒目相视,故意嘶喊道:“等什么,我不再要等了,还等什么,我们都错过好几年了!” 陆剑殇的双手附上了叶兮衣衫凌乱的肩膀想制止他。四目相交两个人忽然都停下了动作,还是叶兮先忍不住破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前浅吻对方的嘴角,笑道:“哈,你又被我捉弄到了,每次都被我骗却还每次都相信……呆!”手指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叶兮得意的嘴角上翘,眉峰微扬,抬手推开面前的人想像每次那般起身离开。 陆剑殇脸色阴沉,没给叶兮撤回的机会,两只有力的大手擒住了叶兮的腰间,将人重新拉近自己并用自己的身体轻撞了怀中人一下,让他感受自己身上被他撩拨起的热烫。 “点了火就想逃走么?” 叶兮脸色忽变心中微紧,嘴角挑衅的笑容也渐渐收敛,陆剑殇的眼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烧的火热,这下糟糕了,今日似乎玩的过火了,此时望着对方认真的眼神他有丝胆怯,心虚的裂开嘴角手附上对方的眉心:“剑殇,别闹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准备准备去找你小师弟,你不是担心他么。” 陆剑殇淡噙着笑意,凑近叶兮:“师父说了,不急,我们还是先解决自己的事情。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再错过跟等待,我今天不会再放过你。” 陆剑殇对叶兮一直很珍惜,所以两人的亲昵都只是浅吻跟拥抱。但次次被叶兮挑逗的他终于将隐忍的感情爆发了出来。两人身下的轮回之花大片大片被两人压倒,花瓣散落一地。 “等,等一下,花,花被压碎了!”魅惑不羁只是叶兮的表象,如今陆剑上认真起来他反而心湖翻滚一片混乱,连出口的话都颤抖起来。 陆剑殇轻抚他的脸颊毫不在意道:“没关系,这里的花多的很,少了几丛又何妨。”两人在花海深处缠绵,花枝迎着阳光随风摇曳似在微笑又似在欢庆。 白茫茫的大地与天空相接。 远处一个黑点在雪色中穿梭,阮云昊骑着马在雪地里飞奔,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嘀咕道:“是谁在念叨我!算了赶路要紧。” 阮云昊的骑速极快,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王府,他翻身下马,牵着马来到翼王府的门前,望着殿前的两只守门石狮发呆。 心里犹豫,赵翼真的失踪了?为何砡展师兄没告诉他,是因为这件事有什么内情还是这根本是个计谋,为的是让他乖乖回来?而砡展师兄根本也是这么想的才没通知他?越想越有可能,他拉着马掉头想走,马儿不知是认门还是一路辛苦,稳稳的站在大门前自在的甩着尾巴任他怎么拉拽也纹丝不动。 翼王爷曾大张旗鼓的在京城找了他几天,守门的侍卫一眼便认出了阮云昊,几人呼啦一下将他围了起来。刷刷跪倒在地,拱手道:“请阮公子回府!” 阮云昊一愣,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那什么我就是来看热闹的,我现在就离开!”他手忙脚乱的拉马其中一个侍卫连忙进府叫管家。其他几人继续将阮云昊团团围住。虽然翼王爷失踪了,但是阮云昊回来让他们激动不已,期盼着他能知道翼王的下落。 管家跑着出来不停的喘息,来到阮云昊跟前扑通跪倒在地拽着阮云昊的小腿就开始哀嚎,“哎呀,我的好公子啊,你可回来了,我们王爷是不是也跟你在一起呢啊,我们担心死他了!” 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恐怕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管家这样失控,阮云昊平日里跟管家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个稳重的大叔,没想到他会这样连忙搀扶起他,“赵翼他真的失踪了?怎么会这样!我根本没跟他在一起,其实也是回来找他的,他真的失踪了你没骗我?我们快进王府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婉翼清兮,倩若春簇……” 华清宫中苏砡展放下玉笛自言自语着叹了口气,追人他真的是不在行,正惆怅身旁的青松推门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你又在练习新曲子打算吹给皇上听么?” 苏砡展见青松进门垂下眼眸,询问道:“事情办妥了么?”青松连忙点头,“都办好了,皇上看见东西眼睛都直了,虽然声音极小青松也听见他说,娶夫娶贤,得夫如砡此生无憾。公子,皇上这是在夸你吧!” 苏砡展神色自若,脸颊却有一色红润,放下玉笛开口道:“刚刚我吹的是古曲《比目》。” 忽然话题被转青松反应了一下凑近苏砡展揭穿他道:“公子,你吹笛子为何吹的脸红了!噢!我知道了,你定是想皇上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不是这个意思!” 苏砡展脸越发的红润,静了半响,才开口询问。“遗失的军饷可有消息?暗夜的人也去了几天了。这次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加上靳氏兄弟给的,也只凑到了一半,不知够不够,青松,你去研磨,我书信一封你托人捎给宫外的父亲,让他再帮忙想想办法。” 苏砡展刚抬笔写了一半,门被人轻轻的敲响。稚嫩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蝶衣看您晚膳没有吃特意给您送点清粥。” 翼王府内,阮云昊猛的拍桌子站起。 “什么,原来赵翼是因为找我才失踪的!不行,我要去找他,管家,你说他最后去过皇宫对不对?我现在就进宫去找我师兄,他足智多谋一定能帮上忙。” 阮云昊说是风就是雨管家也拉不住他,只好叮嘱他进宫万事小心,还把赵翼的令牌给了他一块。阮云昊拿着令牌很快的从侧门进入了皇宫。 一路心急如焚,却不敢使用轻功,怕自己还没见到苏砡展反而被当成刺客给抓起来,赵翼出事,他好像瞬间沉稳了,有很多事情也想通了。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赵翼安全的回来,没有什么事情再能分开他们。 苏府后花园,几株红梅在寒风中颤抖着枝干。 “你别跟着我了,烦不烦!本公子命令你站在这,不许跟着!”苏砡飞踮着脚尖在雪地里跑着,很快一个不太规整的圆形出现在雪地上。 “嗯,不错,可以再画一个圆形与它相交。”跑了几步苏砡飞停了下来,用脚踹了踹地上的积雪,“大哥进宫快一年了,根本把我这个弟弟给忘了!母亲每天足不出屋就喜欢在房间里给大哥做衣衫,做了一件又一件也不派人给大哥送去。爹爹就每天匆匆忙忙回府又一眨就不见人影。烦死了!” “二公子,外面天凉,老爷出门前交代奴才好好照顾您的,您快跟奴才回房吧” 苏砡飞身后的奴才终于忍不住跑过来劝道。 苏砡飞白了他一眼,问道:“父亲出京还没回来?” “回二少爷,老爷说近日回来,具体什么时辰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奴才垂着头叹气,这二公子在苏府就是个小霸王,可能是苏相老来得子的缘故,所有人都宠着他,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他不喜欢什么就不让他做什么,跟大公子相比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大公子的武功才学他没学会,倒是经常去大公子的房间捣乱,常常偷一些大公子的药来戏弄奴才。不过好在大公子在府里的时候经常带着,这孩子顽皮虽顽皮倒也心地不坏。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爹爹不在你就得听我的,你下去吧,别再跟着我了,跟的我烦得慌。在跟小心我给你下药!” “是二公子。”奴才乖乖的走了,其实他知道自己管不住苏砡飞只好去请示夫人。 奴才走后,苏砡飞低头踩着雪走了很久,脚底冰凉腿发酸,他走不动了,快步来到回廊里找个石台坐了上去,刚坐下猛的跳了起来,“啊,好冰。算了,还是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好了。” 绕过回廊他却迷路了,这个院子,他好像没来过呢。几名护院在院子里徘徊,好像在看守什么人。苏砡飞好奇心大发,沿着墙角趁护院不注意溜了进去。爬上离护院不远的大树,捂着自己的口鼻将怀中的药粉洒了下去。 “哼,这是大哥最厉害的迷药,我找了很久才发现的,就这一包便宜你们了!”守门的护院刚闻到一阵奇怪的香气便纷纷倒在了雪地上。 苏砡飞跳下树得瑟的走到晕倒的侍卫身边用脚尖踹了两下。“喂,醒醒,醒醒!”几人昏迷不醒,看来是迷药起作用了,苏砡飞开心的蹦跶着来到那个锁着的门前,用力推了两下,结果没推开,他个子小踮起脚也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气的他用脚踹了一下房门,“喂,里面有人没有!” 赵翼失了武功身体又酸软听见有人踹门以为是苏怀瑾本不想搭理,可仔细听了会,发现来人的声音稚嫩,他猛的起身扑腾着来到门前。 “谁在门口!” 苏砡飞踹了半天的门以为屋子里没有人,本来想离开的,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问话,他连忙回到门边。兴奋道:“你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是我爹爹关的你么?” 赵翼眼睛一亮,门外的人竟然是苏砡展的弟弟,对于苏砡展这个弟弟他略有耳闻,他连忙拽门道故意道:“苏小弟,我认识你大哥。” 一听对方提起大哥,苏砡飞急忙问道:“你是谁?是我大哥的朋友那怎么会被我爹爹关在房间里?” 赵翼犹豫了片刻:“我是当今的翼王,这,说来话长,其中有点误会,事情是这样的,本王原本是想来带你进宫找你大哥的,苏相却说你顽劣就是不同意,这就把我关了起来。不过他说了,只要我不带你进宫,就放了我。这样吧,我现在决定不带你进宫了,你代苏相放了我可好?” 苏砡飞在门外咯咯的笑了几声,“这位哥哥,你当我是小孩子么,这么浅的谎话我才不相信,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的弟弟?就算我尚未成年,你也别想糊弄我!” 赵翼浑身酸软,只当苏砡飞是一般的小孩,实在是看轻了对方,没想到传闻这孩子顽劣想不到竟这般聪慧,现在他只能闭上眼睛沉思,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要如何应对。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真的是翼王爷么?前日盛传你失踪了,你要是能拿出证明你身份的物件我就相信你,也许还能放你出去。” 赵翼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急切的翻找身上的物件,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玉佩从门缝里塞了出去。 “本王的随身玉佩,这次你该相信了吧!” 苏砡飞拾起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开口道:“好漂亮的玉佩,我还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玉佩,可是,谁又知道这玉佩是不是翼王爷的,我看爹爹关着你肯定有他的原因,那这玉佩就送给我吧,跟你聊天挺好玩的,改天我再来找你玩,拜拜!” 赵翼闭着眼睛狠狠的咬着牙齿,这小鬼真是顽劣,不只是顽劣还很可恶!竟然骗取他的玉佩。手握成拳头狠狠的垂在门上,吓的苏砡飞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 “小鬼,放本王出去!以后你要什么样的玉佩我都赏给你!” 苏砡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对着门做了个鬼脸,又将手中的玉佩塞入怀中,“信你我才是傻瓜!拜拜!” 赵翼用剩余的力气狠狠撞门,门外依旧没有声音,那小鬼真的走了,他泄气的跌坐回地上。 皇宫之中。 阮云昊快步疾走,很快穿过回廊绕过水榭,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被正在赏梅的太后远远的看见了他的身影。太后面色一沉,眉头紧锁,吩咐道:“来人,去把那人给我拦下,送去我的寝殿!” “是,太后。” 片刻奴才回来复命,“回太后人已经带去寝宫了。” “嗯,很好。”太后抬手抚摸着梅花,“咳咳,咳咳。”身边的宫女看见太后咳嗽连忙将事先备好的狐皮披风给太后披了上去。太后刚想唤荣慧,抬头看见身旁的人是个眼生的宫女。这时她才想起,荣慧被她送人了。 太后转身打开手掌,鲜红的血渍就如同那雪地里开得正艳的红梅,自己果然又咳血了。荣慧是她故意赶走的,最近她发觉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时常对着荣慧打骂,荣慧十几岁入宫就一直跟着她,她是在不忍心看荣慧偷偷对着伤口抹泪。 “太后,入夜了天寒,回宫吧。”宫女在太后身旁劝道。太后没有回答,蹲下身,指着雪地道:“你可知这雪下是什么?” 宫女颤抖了一下,扑通跪倒在雪地上:“太后饶恕奴婢,奴婢不知。”太后眸底闪过一丝哀伤起身向前,“回宫吧,宫中还有人等着我们。” 皇宫之中最寒冷的地方莫过于冰室,冰室终年寒冷一般用来储存一些易腐蚀的食物,冬季食物轻易不会腐坏所以冰室现在处于半废弃状态。 苏砡展缓缓的张开眼睛,眼睛被东西蒙住了,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是彻骨的冰凉,他甚至能感觉到寒气从他的四面透进他的身体,他动了动胳膊,发觉自己被人五花大绑身体动弹不得。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蝶衣进房送粥,自己喝过粥觉得很疲累便回房间休息,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动了动腿,他发觉大腿也已经麻住了,自己在这里一定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苏砡展想了想心中已经了然,一定是蝶衣送的那碗粥被人做了手脚,是自己大意了,却不知是不是太后命人绑的他。 他用身体蹭着身后的冰块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有人么!”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身体感觉好冷,难不成他现在是在外面,莫不是有人绑了他又把他丢在雪地里?是想冻死他吧。苏砡展在地上蹦了两圈摔倒了三四次,不是撞到脚就是撞到胳膊跟腿,他现在肯定自己不是在室外,这里是一间冰室。 不断的冷气侵袭着他,他渐渐感觉浑身无力滑坐在地上。缓了片刻,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这样静静的呆着,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活活的冻死。苏砡展起身继续在原地蹦跳给自己取暖。 文华殿,烛火通明,几盆炭火在卧室里燃的正旺,塌前跪着一个宫女,她深深的垂着头面朝地面,紧闭着眼睛肩膀抖动,脸颊上温热的液体不停的流淌下来,滑落在她的心间,她想用泪水洗刷自己的罪孽,今日以后她再无颜面回到苏砡展身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欣赏苏砡展,发自内心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主子,可为了对自己有恩的荣慧,为了自己她却出卖了苏砡展,她罪该万死,现在她很想一死谢罪可她还不能,她后悔极了,她一定要救出苏砡展。 靳武手中擒着棋子在棋盘上空犹豫不绝,地上的宫女终于忍不住颤声道:“求,靳修仪放过我家公子,求您了,就算用蝶衣的命来换都好,求您。” 白字落下,一片黑子被吞。 靳武执起一枚棋子俯视地上哭泣的蝶衣,冷冷道:“滚出去,你坏了我下棋的好兴致!” 蝶衣爬到靳武跟前,继续哀求:“求您了!您让蝶衣做牛做马都可以,求您放过我家公子。” 靳武将棋子攥在手中不屑道:“张口闭口你家公子,从今往后你只有我一个主子。”靳武开始不耐烦对着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啊!将她给我拖出去。” 蝶衣被两名太监拖出了房间,靳武拍拍手,一名侍卫装扮的人推门走了进来。拱手道:“参见主人。” 靳武起身来到对方跟前询问道:“他怎么样了?死了没?” “回主人,按您的吩咐我们是不会让他轻易冻死的,您放心。”靳武满意的点点头并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一个时辰后就到。” “是,主人。” 殿门外一个身影随着黑衣人离开,眉梢轻挑嘴里嘟囔着:“哼,有计划还想撇开我,没那么容易。” 皇宫文华殿偏殿。 “荣慧姐姐,你终于醒了!蝶衣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 荣慧支起身摸了摸蝶衣的头安慰道:“别急,发生什么事了?”蝶衣扑进荣慧怀中哭道:“靳修仪抓了我家公子,我是帮凶,我竟然是帮凶……” “什么?你说你帮着靳武把苏砡展被抓了?你不是曾跟我说过苏砡展是你的恩人,你当他做亲哥哥,你怎么这样糊涂,还不快去救人!去晚了,你会后悔莫及的。” “可是,靳武说要杀了你,我,我……”蝶衣攥着衣角犹豫不定。 “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去吧,我不会有事的,一会我趁着没人先离开,你去救人吧!” “这样……好,我现在就去!” 冰室中的苏砡展跌倒在地上,他再也支持不住了,身体上刺骨的冰凉让他合上了眼睛不停的颤抖,脑海中曾经与赵恒的片段不停的回放。他就要这样死了么?他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还没用行动表达自己对赵恒的爱意。他们两人经过两世都不能好好的在一起么?呼吸渐渐微弱,苏砡展渐渐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苏砡展渐渐清醒了过来,眼睛张开上面还是被蒙着布漆黑一片,唯一不同的是四周很温暖,他轻轻的动了动,身体还是被人捆绑的很结实,还好他除了无力已经没有冰冷的感觉。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吧。隐约间他听见有人在争吵,声音很轻,他听的断断续续。 “……好啊,爹爹出门你就把他绑回家了?这么刺激怎么不带我!” “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借口!你就是觉得我是累赘了!才什么都不告诉我!” “别吵了,他会听出我们的声音,听话,你先回房。” 苏砡展再仔细听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吱嘎。”房门被人推开了,有脚步声走到他的跟前,在他面前站立。苏砡展神情闪过一丝阴郁他忍不住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你抓我到底想做什么!” 良久的沉默过后,苏砡展听见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有人在脱衣服……温暖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苏砡展想闪躲却被人掐住了下颚。 “这里肯定不是皇宫,我一直很好奇这种平凡无奇的脸孔到底有什么魔力?”不屑与蔑视的声音刺入苏砡展耳中,他能听出对方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你到底是谁?既然压低了声音你一定是跟我相熟吧。”苏砡展扭动了下身子,对方冷笑一声,“果然是个聪明人。”接着衣服碎裂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来人撕裂了他上身的衣物。 此时此刻苏砡展有些明白了来人的用意,他就快跟皇上大婚了,有人想趁大婚之前毁了他!苏砡展冷哼一声轻蔑道,“你这么做,毫无意义,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跟皇上的大婚之期都不会更改。” 苏砡展身上的人听了他的话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用手背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蹭了蹭:“哦?你倒是自信的很,可惜你大婚前的这个贺礼我是一定要送给你的。你就那么笃定皇上会不在意?不然我们试试如何?看皇上看见你被人强暴过后会如何待你!” 苏砡展想抬手给对方一双拳,只是他现在浑身无力连拳头都攥不紧而且他被人牢牢的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身上人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沿着苏砡展的脖颈下滑,唇边狠狠的抿起一抹薄笑,声音低微对着苏砡展的耳边开口:“皮肤手感不错,怪不得能魅惑住皇上,就不知你伺候人的功夫如何,让我今日领教一下?” 苏砡展怒道:“你敢!住手!” “我为什么不敢?你还是乖乖听话在这躺好,我来告诉你我有什么是不敢的!或者你也可以继续挣扎,我到是很乐意欣赏你挣扎的模样。” 门稀里哗啦的被人撞开,有人带着冷风走了进来,来人显然被房间里的情景震惊到了,在靳武与苏砡展身上巡视,看看赤着上身的靳武在看向同样的苏砡展吞了吞口水,眼睛顿时晶亮了起来。 “混账!不是让你回房么!”苏砡展感觉身上一轻那人离开了身边。他趁机用手解着绳索,轻轻挣扎了几下绳索反而缠的更紧。 “那,这,你,你们……我。”靳飞语无伦次的瞪大双眼,靳武捂着他的嘴拖着他就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被靳飞挣脱了,“别,我不走。”声音不大却也学着他哥故意压低了声音。 靳武气急,拉住他的手腕,“不走也的走。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靳飞抬手咬向靳武的手背,靳武连忙放开了他。 “听话,乖,回房去。”靳武诱哄道。靳飞打开他的手望了眼床上的苏砡展,嘴角带笑,“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带上我。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不是么,怎么这次你想独享他?”说着靳飞解开了腰间的衣衫,很快衣服滑落在地。 靳武叹了口气,拉着靳飞的手,走向床边:“真拿你没有办法,一起吧,小心说话!” 两个人向自己靠近苏砡展心中一惊,难道他们要一起!刚要张嘴怒斥他们,便被人用自己的衣衫堵住了嘴。 “听闻你能言善辩,所以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免得被你迷惑。”靳飞拉住苏砡展身上的绳索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抬头递给靳武一个眼神。 靳武心领神会,了然的邪笑了一下,大步走上床,来的苏砡展身后。 靳飞将苏砡展拉到面前,仔细巡视他的面容。“还真是倒胃口,你还能长的在平凡一点么?这样可不行,完全没有兴致,怎么下口!”说完将手里的人一推跌进靳武的怀中。 “不然你先?” 靳武失笑:“刚刚吵着要加入的人却临阵退缩了,我看你还是乖乖回房去好了!”靳飞被刺激到了,再次拽起苏砡展,左右查看他的面容,“长成这样皇上喜欢你什么?我真的好奇的很,你怎么不回答?糟糕,我忘记了,你的嘴还堵着,不过放开你是不行的,你还是继续堵着好了。” 苏砡展如同尸体一般,完全放弃挣扎,看的兄弟两人疑惑不解,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太过在乎? 靳飞仔细的观察苏砡展的面容发现他真的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禁好奇的凑上前,伸出舌尖极轻的舔了一下他的面颊,还是完全没有反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完全当他们兄弟是透明的,“他怎么没有反应,还活着么?呸呸,我可不想坚尸!” 靳武一听连忙将人转过身附上苏砡展心脏的位置,停了片刻。“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哥你快看,他的脸颊颜色有点变化。 靳武顺着靳飞的手指望向苏砡展的脸颊,果然有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离的太近他根本就不会发觉。他抬头对靳飞命令道:“去弄点水来,这家伙可能易容了。” 靳飞立即兴奋的跳下地,光脚跑在地上拿起桌案上的茶水递给靳武,靳武扯过苏砡展白色的衣衫向上面倒了点茶水,然后用力的朝苏砡展的脸抹了上去。擦了很久,因为用力过猛苏砡展的面颊从苍白变成了红润。 然后一张他们从未见过的脸出现在眼前。俩人同时呆了,靳飞甚至想撤掉苏砡展眼前的布条被靳武阻止了。“让我看看,你打晕他好了。” “别打开,我要他清醒的感受我们今夜给他的一切,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靳飞点了点头失望的放下手臂,“他,他他,他真好看,我还从未看见过如此好面相的人!”靳飞伸手抚摸苏砡展的面颊,手指微颤,面色有几分发红。 靳武对着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下,教训道:“没出息的家伙,这时候还发什么情!”靳飞不满撇嘴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眼神扫向靳武已经起来的位置不屑道。 苏砡展身体白皙,绝美俊逸的面容加上赤着的胸膛让两兄弟垂涎欲滴。“我,等不急了!我先。” 靳武刚刚被弟弟识穿有些窘迫,扭头,“随便你!”靳飞发现哥哥的不悦,连忙讨好一般建议:“来,我们一起吧!” 两个人的吻一同落在苏砡展的身上,一个前胸一个后背。苏砡展浑身一颤,让两人兴奋不已,他果然是清醒着的,“噗。”俩人正得意,苏砡展吐了出来,还好靳飞躲的快,污秽溅的满床都是。 靳飞啪啪两巴掌打在苏砡展的脸上,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拖下来,地上一样可以,别以为今日你弄脏了床榻就可以躲的过去。 靳飞抓住捆绑苏砡展的绳索将人拽下床,苏砡展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靳飞扑上去啃咬他的脖颈,靳武也下来帮忙,抚摸着苏砡展的后背,手指沿着后背不断下滑。 靳飞的吻渐渐上移,猛的拉下苏砡展口中的衣物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 “啊!混蛋!该死的,你竟然敢咬我!”靳飞伸手拧掐苏砡展的身体留下一个一个红印。 “哥,你快一点,把他的裤子帮我弄下来。”我去取点有趣的东西,你等我!靳武挑眉,“又去找你的宝贝?都拿来吧,我想苏大公子会喜欢的!” 结局 深夜,冷风骤袭敲打窗纸。 文华殿内一片寂静,蝶衣轻身跳跃单手擒住守夜的太监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道:“快说,靳修仪把人带去哪里了?” “奴才不,不,不知道……”小太监磕磕巴巴的回答道。蝶衣手指用力,手下的人渐渐失去了呼吸脸憋的通红。“说不说!” “说,说,咳咳,咳咳。” 终于打听到苏砡展的下落,蝶衣飞奔来的靳府,却在进门的时候被人靳武安排守门的人发现了踪迹。 靳武在房间里等靳飞却发觉门口有响动,连忙披上外衣走了出来。“大半夜吵嚷什么!”月光下一个身穿黑衣的小身影正赤手跟侍卫周旋。 “啊,有,有毒!”一个侍卫指着蝶衣倒了下去,接着又一人倒地。靳武气急,大吼道:“没有用的东西,都给我闪开!”他夺过侍卫手中的刀跳入战圈。几个回合蝶衣体力不支渐渐败下阵来。 靳武借机一刀砍在蝶衣的左腿上,趁着人倒地的时候一刀刺入她的腹部。蝶衣倒在血中,靳武用刀挑开蝶衣的面纱,“果然是你,哼,吃里爬外的东西,死有余辜!” “求,求你,放了,放了我家公,公子。”蝶衣爬到靳武脚下,染血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衫。“求你……” “滚开!死性不改。来人,这贱奴赏给你们了!好好招待她,不用留活口!”靳武说完得意的浅笑。他要让奴才们看看,跟他作对的人没有好下场! 靳武回房,侍卫们一哄而上。拖拽着小蝶衣走去偏房,敢走了守着偏房的其他人。蝶衣的血不停的从腹部跟大腿流出,侍卫们反而开心大笑。 “小美人,你还没及笄吧,哈哈哈,今日好好陪哥哥们,就留你一条狗命。兄弟们谁先来,没人来哥哥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一个侍卫拦住他激动道:“那怎么行,哥几个都想先来,你怎么能抢先!” “行了,行了,看你们几个猴急的样子,大家一起来吧,反正主子把她赏给我们了!还说不用留活口,那意思明摆着是让我们几个玩死她,大家还等什么!” 顿时几人七手八脚的上前拉扯蝶衣的衣衫。蝶衣死命的反抗,挣扎,扯动腹部的伤口疼的她动弹不得,有人特意用手按着她的伤口,只要她轻举妄动就狠命的按下去。 “小姑娘就是好啊!哈哈哈哈,够劲。我享受了,换你了兄弟!”第一个人结束了,蝶衣眼中没有一滴泪水,眼神空洞。她就这样死了么,公子怎么办,不行,她还不能死。她趁换人的时候用尽全力抬右脚踹在来人的下方。疼的对方倒地打滚。“哎呦妈呀,疼死我了,废了废了” 一阵混乱,蝶衣看着眼前的人影开始恍惚,她失血太多了,腹部,下方,还有大腿都在流血。 突然“噗!噗。”蝶衣面前的几人应声倒地。 “荣慧姐姐……”蝶衣虚弱的倒在荣慧的怀中,苍白的手抓着荣慧的衣衫。 荣慧心疼的闭上眼睛,她不该让蝶衣独自一个人来救人的,她万万没想到靳武会这么残忍,蝶衣还不满十二岁。“别说话,我会救你的。十一,你听见了么,别睡,你答应过姐姐的要永远陪着姐姐。” “姐姐,我能叫你姐姐么,这个世上就只有你跟公子对蝶衣最好,你们是蝶衣最后的亲人。求姐姐一定要帮我救公子,他是被我害的。” 泪水不停的涌出,荣慧将蝶衣紧紧的抱进怀中。“姐姐答应你!” “姐姐,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如果今日不说就,就没机会了。其实你是我的亲生姐姐,你能,能叫,叫我一声妹妹么?” 荣慧猛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蝶衣。“你说什么!你是,难道……” 蝶衣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是父亲的私生女,奶娘说,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她说你进宫为父亲报仇,我就也混进了皇宫想找到你,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你却不敢与你相认。” “为什么,为什么才告诉我,为什么!”荣慧嘶喊着,眼中全是懊悔跟不舍。 “这,这都是,都是我们的命!不告诉你就,就是怕你分心照顾我,可是,可是姐姐你还是对我很好……姐姐,忘了仇恨吧蚕M隳芸男牡幕钭牛牧俗约阂踩牧恕瓤取!毖匙诺碌拇浇橇粝拢倩厶鹗终品⑾质种姓衬迦堑碌难禄肷硎茄成野祝懊妹茫惚鹚盗耍鹚盗耍憬闶裁炊即鹩δ悖惨欢ɑ峋饶悖笊蚁壬绷私筛洌 “我恐怕是不行了,姐姐一个人救人太危险了,你拿着这个进宫求皇上!求你,帮,帮我救……”蝶衣指了指胸前的貔貅在荣慧的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貔貅是她准备献给太后用来换取姐妹两人自由的……荣慧没有哭泣,她将蝶衣放在床榻上,盖上了棉被。摸了摸她的额头,“妹妹,你乖乖的,好好睡一觉,在这等着姐姐,姐姐这就去帮你救苏砡展。” 烛光闪烁,邪笑不停。 “哈哈,你看这蜡滴在他身上,多漂亮!唉,你干嘛发呆?”靳飞得意的扬起下巴望着靳武却发现靳武在发呆。“唉,本来兴致好好的被刚刚那个死丫头给搅和了。我现在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行了,别玩了,玩了半天,是时候进入正题了,清晨前要把他送回去。你先吧,我现在没心情!” “什么嘛,一个人多无聊,说好了一起玩的。来嘛哥,你上我下一起!”靳飞指了指苏砡展的嘴唇挑了挑眉。 俩人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扒了下来,顺手扔在了地上。“他的皮肤手感真好,怪不得皇上这么宠他。”靳飞摸着苏砡展的前胸吞了吞口水。 “就不知道,这唇深吻下去是什么滋味。”靳飞说完低下头,单手掐住苏砡展的腮,迫使他张开了嘴。靳武也没闲着伸出一根手指送进了苏砡展的体内。 “碰一声,门被用力的撞开了。”俩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像被人钉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望着来人。 赵恒面色阴沉,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望着床上赤裸的两人。靳飞脸上血色渐失,由白变青。嘴唇开始哆嗦,身上不住的颤抖。 靳武从床上滚到地上扯起衣物想急忙盖住自己,嘴里解释道:“皇上息怒,这,这,臣是受了太后的旨意。” 救人要紧,赵恒忍住怒火大步的走进房,来到床前,扯过床上的被子包住苏砡将人抗在了肩膀上。“来人,把他们二人压入天牢,秋后问斩。”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真是受了太后的旨意,不然臣是万万不敢如此啊,皇上明鉴。” 靳飞一直呆傻的坐在床上,一队侍卫进房将两人就这样光着身子拉出了房间。 赵恒一路没有言语,可苏砡展知道他在生气,很生气。一路飞驰回到皇宫,赵恒几乎是撞开了华清宫的大门,“来人,准备温水,不要太烫。” 当苏砡展被渐渐的放入温水中时,赵恒揭去了他眼前的布。光亮刺入苏砡展的眼中,晃的他张不开眼睛。赵恒紧紧的将人抱入怀中。“砡展,朕来晚了,对不起!” 苏砡展开始没有动作,直到赵恒肩膀颤动,他抬起手臂轻轻的抚摸着赵恒的头顶。赵恒猛的抬头撞入苏砡展清澈的眼帘。“脏了。” 苏砡展挣脱开他的怀抱,用水清洗自己的身体。“怎么会,砡展,别多想,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忘了吧。” “难。”苏砡展没有抬头,吐出一个字之后就将自己放空,任由水没过他的胸口,脖颈。“别睡,到床上我帮你上药。”赵恒将人扶起,拿起池边的红色亵衣帮苏砡展穿好。自己拽过另一件红衣穿在了身上。两件红衣一模一样,都是大红着色,绣着金丝。 “砡展,这两件亵衣本来是准备我们大婚那天穿的” 苏砡展没有回答,独自一人磕磕绊绊走出了浴室,来到卧室的时候愣在了原地。到处是一片大红,床铺,踏上,桌椅就连蜡烛也换成了成亲用的红烛。 身后一暖,苏砡展被人抱住。“砡展,你喜欢么,这些都是我们大婚用的。” 苏砡展离开赵恒走到床前无力的坐在床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床上鲜红的被褥。赵恒嘴角上翘,转身去拿药箱。 回身才发现苏砡展已经躺在了床上,他轻轻的走过去,发现苏砡展闭着双眼,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赵恒低语失笑,打开药箱拿出药膏,拉开苏砡展的衣襟给他上药。看着苏砡展肌肤上的道道伤痕,赵恒恨不得马上宰了那俩人。 伤痕很多,有烫伤,有皮鞭抽的,还有用针划的,赵恒的手指都在颤抖,他终于忍不住了,猛的起身抽出墙上的宝剑。 “你去那里?” 听见声音赵恒停住了脚步转身。苏砡展缓缓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走在红色的绸缎上,目光紧紧的锁着赵恒,红色的衣衫衬得苏砡展的脸色越发苍白,衣衫随着他的前行滑落在他脚下。苏砡展停在赵恒身前,拉着赵恒的手回到了床上。 “大臣之子斩不得,更何况,我现在无事。”赵恒把剑狠狠的摔在地上,冷冷道:“我轻绕不了他们,不杀可以,我要让他们生不如……” 赵恒最后一个字被苏砡展突然递过来的吻堵住了。他长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呼吸瞬间停住了。“砡……” “等……”赵恒想挣脱,苏砡展直接将他压倒在了床上,抚摸他的胸膛。冰冷的指尖划过,带来阵阵的酥麻。“帮我忘了今日!” 苏砡展毫无章法的吻让赵恒沉迷不已,这是第一次身边的人带着燃烧自己的热度,他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安,甚至还有绝望。 赵恒推着身上的人,他明明可以用力将人推开,但苏砡展身上带伤,他实在不忍心再伤了他。 苏砡展的吻渐渐的向下,赵恒震惊,他以为只是,只是一个吻而已,可很明显,身上的人不是这样准备的。 赵恒闪躲,“砡梗穑鹫庋颐牵颐窃偃塘教欤教熘缶褪谴蠡椋绞焙颍绞焙颉 一阵滚烫的包裹让他停住了声音,甚至忘记了自己在那,那种感觉如排山倒海般冲击着他。让他自觉自发的将腰部向上,再向上,不停的动作。 整个动作在苏砡展干呕中停止,赵恒轻拍他的后背,“对不起砡展,我,我没忍住。”苏砡展面色潮红,擦了擦嘴角,“没关系,我们再来。” 赵恒连连后退,“还来,别,在这样我怕忍不住了。大婚……” 长发被解开披散在苏砡展的后背垂在苏砡展瘦弱却结实的胸膛,红白黑三色晃的赵恒忘记了呼吸。视线上移,赵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砡展没有易容,俊美的面容,坚定的眼神,还在嘴角轻挑露出一个优雅自信的弧度。 赵恒一动不动,看着他缓缓的来到自己身上,自己动手扩展身后,然后扶着他一寸一寸的坐了上去。 赵恒猛的将人压倒两人瞬间转换了位置,他抬起苏砡展的腿,吞了吞口水。“这般费力的事情,爱妃还是让朕来就好!” 赵恒傻傻的笑,加快了动作,他终于跟砡展在一起了。他们等了太久太久,经历了太多太多,终于……虽然还不是大婚,不过这一夜他也会好好表现,不,是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好好的表现。 深夜,微风吹拂床纱,太后起身,双脚踩在鞋上。 “荣慧,给哀家倒水。” 良久一阵细微的声响,有人走进房间,将水递了上去。太后头都没抬喝了水又躺回床上,“荣慧啊,几更了?” “回太后,快天亮了。” “嗯,知道了,荣慧你就在哀家床前守着吧,最近哀家怎么老是看不见你,奇怪。” 荣慧的手指颤抖,紧紧的闭上眼睛,心中默默道,妹妹,姐姐恐怕不能答应你了,这是最后一剂药,她的仇终于要报了!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纸泄进房中。 “砡展,砡展起床了。”赵恒轻轻的抚摸枕边人的面颊,将人唤醒,见苏砡展张开眼睛,他深深的吻了上去。“早!起来跟我去见太后,你的事情我要让太后给我们一个交代。靳氏兄弟斩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拉起苏砡展,赵恒摒退了奴才,亲自帮苏砡展穿戴整齐,俩人才来到太后的寝宫。 “母后,您说怎么处置这个两个人!秋后问斩还是现在就斩!”赵恒目光带寒扫着地上的人。 “太后,您救救我们,这件事是您授意的,我们才……”太后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哀家,何时授意你们了?不要信口雌黄。” 太后此言一出,靳武整个人都摊了,猛的抬头望向太后,却发现太后身边的荣慧,眼神顿时闪烁起来。“她,太后,她可以为我们作证。当日您还把她赏给了微臣。” 太后扭头望向荣慧。 荣慧强忍着愤怒回答道:“绝没有此事!” “啪。”碎裂声响彻大殿。“荣慧是哀家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随意送人,你别在这胡言乱语。哀家念在你们父亲忠心为国的份上绕你们不死,赶出皇宫,终身不得踏入皇城。” 荣慧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低头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后腾的起身,“竟然有此事!小畜牲,你们太让哀家失望了,来人啊,将他们即刻发配边疆充军。” 靳飞靳武被拉走了,太后咳个不停,转身对赵恒劝道:“哀家已经处罚了他们,砡展也无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跪安吧,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大婚,今日就别太放纵了,哀家可不想明日看见新人这幅摇摆的样子。”太后说完目光扫了下苏砡展。 赵恒面色一红,连连点头。逃跑一般的拉着苏砡展离开了太后寝殿,虽然还是觉得不妥,可太后关爱的眼神让他收住了想说的话。 “咳咳,咳咳。”两人走后太后一阵猛咳吐出一口血,自言自语道:“皇上,恒儿就要大婚了,你在天上是不是正看着我们,自从你五年前将恒儿跟西魏一同交给我,我就答应你要帮你照顾恒儿,保主他的王位,可是我累了。皇上,我好像也看见你来接我了。我虽不是恒儿的亲生母妃,可我最终还是帮他得到了皇位走到了今天,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边疆口,杳无人烟。 “哥,今日苏砡展那贱人大婚!” “跟上,别多嘴!” 靳飞靳武在发配边疆的半路,一行人忽然停了下来。 “哥几个,过了这个森林就到边境了,这俩人有大人物人让他们生不如死,你们看着办吧,咱可是收了三份的钱,办的漂亮点。” “大哥,三份?好家伙,这么多人想收拾他们!丫的这俩人是造了大孽了吧。” “别多话,一个太后身边的丫鬟我们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皇上跟太后!动手把,一会你们几个玩够了,可别玩死了。完事后直接扔给前面边境的小倌店,还能混个酒钱,反正只是说生不如死,不死就行,别跟他们客气!” “是,谢谢大哥,哥几个很久没开荤了,看他们细皮嫩肉的,等我们好好伺候伺候他们!” 管弦悠扬挟琴瑟共鸣。 “新人到。” 人声吵杂的大殿顿时肃静下来,赵恒与苏砡展并肩走进大殿。俩人身着同样的红衣,引来众位大臣亲王的窃窃私语,与皇帝同襟这是无尚的荣耀,就算贵为皇后也不能有的待遇。 两人潇洒迈步来到太后跟前,主婚的仪官宣布行礼。 太后寝殿,漆黑一片,能偷懒的人都去看热闹去了。 “好姐姐,你就放了我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真的真的!”阮云昊缠着给自己送饭的宫女喋喋不休。 宫女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要放了你,这头就要搬家了。你乖乖待在这里等太后气消了就能放了你。”宫女说话底气不足,最近太后脾气古怪忘东忘西,她很怀疑太后已经将阮云昊给忘了。 忽然鞭炮震天,阮云昊好奇道:“外面何事吵闹。” “哦,你不知道么,今天是皇上大婚,外面可热闹了,我还得给你送饭,你快吃,别耽误时间,我等着跟姐妹们去看热闹的。” 阮云昊眼睛转动,浅浅一笑:“好姐姐,你去看热闹吧,这碗筷我吃完了就放桌子上,等你回来再来取好了。” 宫女望了望窗子勉强点点头,“那你自己老实点,我去去就回。”阮云昊等宫女走后大喊一声将碗打碎藏在门后,等侍卫冲进来他飞一般的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发现被人尾随。 “什么人!”阮云昊收住脚步猛的转身,叶兮嘴角淡笑望着他,“小师弟,别来无恙啊!”陆剑殇上前抱住他的肩膀。“师弟,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太好了!还以为你们是来参加大婚的,刚想说我急着找赵翼就不去讨喜酒喝了。你们帮我那找到赵翼的机会又增加了,不然我毫无头绪!真不知怎么办才好!”阮云昊一筹莫展的望着两人。陆剑殇叹气,“砡展师弟这次大婚恐怕也不顺利,他如今是备受煎熬。我想赵翼失踪可能跟那个人有关系,我们去看看。” 花烛闪耀,满室流光。 苏砡飞坐在烛光下观望着手里的玉佩。“真好看。” 苏母推门进房,正看见他手中的玉佩。“飞儿,你在看什么!”苏砡飞连忙将玉佩藏进衣袖。“没,没什么母亲您怎么来了,今日的学问我都看好了,字也练完了,不信你瞧。” 苏母沉着脸,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玉佩抽了出来。“这是哪里来的,你这孩子!”高举的手臂最终没有放下,苏母气的浑身颤抖,“你大哥说的没错,你就是被我们宠坏了!你调皮捣蛋我纵容你,可你不能偷别人的东西。” 苏砡飞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没有,我,我没有,是,是房子里的大哥哥给我的,他还说自己是翼王爷,他骗人,翼王怎么会在咱们家呢!” “什么!人在那,你快带母亲过去。” 房上三人连忙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师兄你怎么知道的!”阮云昊沉不住气询问道。叶兮也很好奇,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的人让他说明。 陆剑殇无奈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救人要紧。” 琼浆玉液酒杯交错。 “礼毕!送新人进入内殿。”礼仪官宣布道。 “慢着!”一个声音从人殿外传出,众人的目光都扫向了来人。“既然是犬子大婚,为何不宴请我们一家人前来!” 苏怀瑾一身戎装,从外殿渐渐走了进来。 赵恒挥手示意,众位大臣跟太后先撤离,很快众人纷纷退出大殿。太后从刚刚就一直在强忍着胸口的灼痛,走入内殿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苏砡展上前一步挡在赵恒跟前被赵恒一拽拦在身后。“让我来。” “苏相不请自来应该不是要参加我们大婚的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这里都是自家人。” 苏怀瑾将头上的铠甲摘下冷哼一声:“谁跟你是自家人,今日以后这天下就是我们苏家的,砡儿你到为父身边来。别怪父亲拆散你们,父亲也曾犹豫过。可赵恒留不得,等你登基,天下万民都是你的,何愁找不到一个赵恒!” 苏砡展双拳紧握渐渐松开手指,双眉赤红,“父亲,放手吧。无论再来几次你都不会成功。赵恒是个好皇帝,他登基以后万民归心,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你这样做太自私。” “苏相,你现在离开,朕答应你保你一家性命。”赵恒紧紧的攥着苏砡展的手劝道。 “哈哈哈,我今日势在必得,更何况我的人马跟叶家军已经在城外汇合,你再挣扎也是枉然。砡儿,过来!你要忤逆我么!” 苏砡展向前一步赵恒攥着的手指微微收紧,“父亲,孩儿是不会过去的,你放弃吧,你的算计,你的阴谋我们早就知道了。弑君篡位,天地难容,父亲回头是岸!” “冥顽不灵,来人啊,来人!”苏怀瑾大声呵斥,却没人进来。 “别喊了,你的人马已经被叶家君全部制服了。”苏砡展松开赵恒的手再向前迈了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不会失败,我怎么会失败。”苏怀瑾面色惨白开始自言自语。 “从我进宫的第一天起,我只想保护家人,为家人自己报仇,可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我渐渐放弃了仇恨,明白了珍惜眼前。父亲,死过一次你为什么还是看不开!” 苏怀瑾目光一闪直盯着苏砡展。“你知道了!” 苏砡展点点头,“从我发觉松溪县灾款不见开始,我就开始怀疑父亲,之后便一直让陆师兄暗中监视你,你虽然将暗夜跟貔貅给了我,可我发现他们依旧听命于你,而你还在筹备更多的人马,你故意让他们回答只听从我一人调遣就是想掩饰你在暗中继续操控着他们。这次你命人盗走军饷逼迫叶家军我也早就料到了,几日前已经跟皇上筹到银两发往边境。”苏砡展很想告诉父亲,他做的这些赵恒比自己还早一步知晓,这也是他佩服赵恒地方,可他不能说,让父亲败在自己手中才能让他少一些遗憾。 “往我两世英明,没想到最后却败在自己的儿子手里!哈哈!哈哈哈!”苏怀瑾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到大殿上。 苏砡展的心猛的收紧,上前两步搀扶。苏怀瑾一个闪身跳过他来到赵恒身前抽出匕首刺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三人扭打在一起。苏砡展处处躲避不忍伤到苏怀瑾,赵恒碍他的于身份更是如此。 苏怀瑾就看清了他们这点猛的转身朝苏砡展刺去,苏砡展整个人都愣住了,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刀刀致命,是想杀了自己?他恍惚的瞬间苏怀瑾的刀已经向他接近,赵恒起身一跳想当在苏砡展面前。 刀子落下三个人都停住了动作,明晃晃的刀子正插在苏砡展胸前。血瞬间喷涌而出。苏怀瑾握刀的手不停的颤抖,然后松开了手指。 “砡儿!砡儿你这是,这是……” 苏砡展扯动嘴角,轻声回答,“父亲,两世成为你的儿子我不后悔,我知道你那几刀不是真的想杀我,而是让赵恒误以为你要杀我才会来救我,而你的目标一直都是他。” “砡展,别说话,保存体力,我马上宣太医来救你,马上!” “成王败寇,死不足惜,砡儿你这又是何苦,为父放手,想你母亲有砡飞陪伴我也放心,为父今日就陪你一死!” “砰!”赵恒环抱着苏砡展拦阻不急,苏怀瑾头撞殿柱当场气绝。苏砡展悲痛欲绝也昏死了过去。 “太医!太医!”大殿中赵恒撕心裂肺的喊声跟俩人染血的红衣让所有殿外的人久久难忘。 三个月后。 春暖花开,山清水秀,撑船人歌声嘹亮,一艘小船在河水上荡漾。 船内阮云昊靠在赵翼怀中担忧道:“三个月了你都没有康复的迹象,如果你的武功我师父也恢复不好,那怎么办!” 赵翼拍了拍他的头顶,“失去这一身的武功,昊儿你可还会跟着本王。” “当然,必须!无论你能不能回复武功我们都要去大漠跟陆师兄他们汇合一起游山玩水,我要一辈子缠着你,让你娶不成公主、郡主、王子、世子、大臣的小姐跟公……” “唔,嗯。”缠绵的吻在两人中越吻越深。老船夫继续撑着船唱着动听的山歌。也许在相爱的人面前什么都不在重要。 茫茫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 叶归从营帐中走出,扶着腰一步一晃,“哎,嘶,混蛋王八蛋!”身体被人从后背环抱,来人笑道:“谁又惹夫人生气了!” “你,你你!卑鄙!无耻……”来人的大手顺着叶归没有拉好的衣衫滑了进去,成功阻止了也归的谩骂。 “夫人,不想你的士兵们看见我们如此恩爱有事还是随我进去说吧。”叶归叹气,那日这人带领叶家军帮助赵恒平定叛乱,自己就被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家伙抓回了边关,而这样的生活就日日在循环,他想要阅兵,他想要布阵他想要他的兵书!还有,他一定要把叶兮跟陆剑上那俩个家伙抓回来镇守边关,他不会让那两个家伙逍遥快活而自己独自受罪的! 皇宫,华清宫内。 “太后的葬礼已经安排好了,荣慧还是请求带着妹妹给太后陪葬。”赵恒扶起苏砡展为难道。 苏砡展蹙眉,“蝶衣为了救我而死,我对不起那孩子,可她姐姐荣慧……” “太后临死前也跟我求情,说自己的死不怪荣慧,每次荣慧喂给她毒药她都知道,是她发觉自己渐渐开始痴呆才一心寻死,而荣慧姐妹的父亲确实是被太后害死的,太后说她欠她们姐妹太多,当年她们的父亲主张立赵翼为帝,太后为了排除众议才下旨斩了他,事后太后也很后悔,可大错已经铸成无力回天,这样说来,我也是间接害死她们父亲的凶手。” “我去劝劝她吧,蝶衣一直很相信我,我想我的话她也许能听得进去。”赵恒拍了拍苏砡展的肩膀。 “还有件事,我想你应该要知道,可我担心你刚刚伤好承受不住。” 苏砡展起身赵恒扶他下地,“无碍,你说吧,我没事。”赵恒拿了件衣裳披在了苏砡展的肩膀上。 “你母亲出家了。砡飞他也离家出走了……” 苏砡展身形晃了两下,赵恒扶住了他,“你还是躺下休息吧,御医说你伤在心脉差几分就会没命,你现在这条命是捡来的,是老天可怜我舍不得收你,把你留给了我。” 苏砡展回到床边,“母亲一定是想为父亲赎罪,父亲出事我就猜想到了。其实母亲很久以前就有过出家的念头,可惜当时弟弟年幼我也学艺在外。这次的事情是真的让她心灰意冷了。” “你弟弟砡飞他会去那呢?你们可还有别的亲人?”赵恒扶着苏砡展躺好给他盖上被子。 苏砡展叹气,“没有其他亲人了,你帮我给大师兄飞鸽传书,让他帮我留意一下。” “好,你别太过操劳,一切有我在。” 苏砡展点头,“国家大事就够你操劳的了,看你这几日奔波劳累竟然出了白发。” 赵恒扯了扯嘴角,“无碍,有白发说明我成熟了,不然如何配的上砡展,砡展不是一直当我是没长大的孩子么,还记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苏砡展苍白的面色染上一丝红润,“你怎知我当日是如何想的。” “你那日的表情那么丰富全都写在脸上。好了,说了别人这么久,砡展,我跟你提过的事情,你何时答应我!” 苏砡展想了想,回答道:“我再考虑一下。” 赵恒俯身亲吻苏砡展的额头,“嗯,不急,倒是有件事我想跟你商议,关于凡儿的。” 青草依依,冷萧一人独骥在外漫步。 三月前他回到北晋平定几位亲王的叛乱,如今内乱已定可他的心却依然没有平静,午夜梦回还是会思念那个身在远方的人,每日他都要抽出时间来这片草地,可他想见的人也许再也无缘相见。 “听闻北晋无后,大王可否考虑在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人带着阳光般的微笑,一袭白衣站在草地旁从远处缓缓向他走近,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耀眼的光圈。 西魏封后,普天同庆。 “等了五年,砡展终于答应朕了,一会便是封后大典,朕心中有些紧张。”赵恒站在桃花下任由花瓣飘下落满衣衫,嘴角带着笑,心中欢喜不已。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来跪倒在地。 “何事如此慌张,没规矩的,惊扰了皇上怎么得了!”夏役训斥道。赵恒心情愉悦挥了挥手,让他起身“平身吧,什么不好了?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许胡言乱语。” 太监哆嗦着,嘴都麻了,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是,可是,“回皇上,奴才奉命去接苏后,发现,发现……发现苏后只留下一封书信,人不见了!” “什么!书信拿来!”赵恒蹙眉抢过小太监手中的信,信中字迹飘逸洒脱是砡展的没错。 “身似浮云,遨游四海。愿为一人后,难为天下后,天下与一人,但凭君择选,松溪县静候佳音。” 赵恒念完信一边奔跑一边脱着龙袍。 “夏役,朕有事离宫,帮朕拟旨传位赵凡,即刻登基!” 灰白色的天空划过橘色的层层云影,四个身影在海边漫步。 “砡展,我们就这样把西魏扔给凡儿,妥当么。”赵恒双手交叉放于背后忧心忡忡。 苏砡展浅笑迎头赶上赵恒与他并肩前行,“凡儿是你我一手教出来的,他能不能胜任你我最清楚不过,放心吧他可以的,我们应该放手让他独自成长。” “那凡儿硬是要娶北晋的世子陶浅为后,我们要不要管管,毕竟当年你师弟与翼王大婚我们两国算完成了联姻,陶浅也早就回了北晋,如今凡儿将人抓来为后,这……不妥吧。” “今日能不能就别讨论其他事情,顺其自然吧,凡儿心思细腻,他既然敢娶就一定能摆平,出来这么久我们还是欣赏海景……你看太阳出来了!” 西魏三十九年,赵凡登基,娶北晋世子陶浅为后,此后几十年天下太平,西魏北晋繁荣昌盛。 荣慧带着蝶衣的尸首离开皇宫不知去向。 传言有人曾在落虹山见到过苏砡飞的身影。 皇城边,日出东方。 每日清晨,总有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皇城口望着城门发呆。 “诸葛将军,您又来了,今日要进宫么?” 来人摆摆手,继续仰头凝望。虽然他心中早已知晓,可却总是抑制不住自己,习惯性的来到这里回忆。他知道无论皇宫还是宫外生命中那个他再也不会出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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