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情缘+番外——又一春
又一春  发于:2014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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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柳江从没想过会和何小旭纠缠一辈子,他只想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照顾娘和家人。 可是何小旭对他的好,怎么让他觉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切,甚至比娘对自己的关怀还要入微呢?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年下攻-轻松 关键字:温柳江 何小旭 刘慧珍 楔子 何小旭从没想过,他会对温柳江放不下舍不了…… 那年他不满16岁,在那春某初夏的季节,火爆脾气的何小旭遇见了温润如水的温柳江,从此,他的声、他的貌、他的身、他的影、他的一切,他都想一意抓住。 即使何小旭为了得到温柳江,而三番四次对他作出许多过分的事,他承认,不论从身体到心里,甚至尊严,何小旭都曾深深伤害了他。 可是他不愿意放手,他一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就为这么一个人犯过傻,做过错事,甚至因为羡慕嫉妒温柳江儿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所以他不远放手,不愿意放开那个,他深深伤害了之后还能原谅他的温柳江。 温柳江有妻子,甚至即将做父亲,虽然他在成亲之前就认识了何小旭,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何小旭对他……可是那并不能作为他一定要和何小旭在一起的理由。 虽然他多次受到何小旭的帮助,可他是何府的下人,他是主人,是少爷…… 可是为什么,何小旭那样伤害他,让他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无法抬头,让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母亲,只能拼命的挣钱,来弥补对她们的愧疚,即使是这样,温柳江还是无法憎恨何小旭,甚至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当他知道何小旭因为犯了大错要被迫离开柳江镇的时候,他又一丝担忧,还有一丝不舍,可他是下人,也是有家室的人,要怎么跟少爷说,他才会放下自己安心的做他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温柳江知道,他的拒绝,是对何小旭无情的伤害,他虽有家室,却从来不懂情爱,可是在那一刻,他的心在痛…… 那人走了快三个月了吧,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要回来了呢? 为什么你还没回来,为什么你走了,我会真么难过,这么的……想你…… 回来吧,回来以后呢?他们始终不能走到一起,以后该怎么办? 第一章:柳江小镇 柳江小镇,沿着蜿蜿蜒蜒的苍澜江,是大盛朝最富裕的小镇之一。此地水源充足,是全朝粮食产业供应地区之一,因此凌武帝新政推出后,考察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这柳江小镇,可陛下此次是微服出巡,提前也没有向各郡县通知。 柳江小镇,字画街一家家字画店铺一大早就开张了。字画街的临界是一条商业街,因而字画街每日也是热闹非凡。柳江小镇虽大多数都是商人,但是也不乏喜爱书画艺术的有钱人,因此字画街也是小镇上颇受欢迎的地方。 在这条街的街角有一个小摊,摊主是一位年轻男子,面容白净,长相平凡,可给人的感觉确实温润有加。只见他正低头整理字画,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 此时,商业街也开始了营业。何小旭年仅十六岁,作为商业街上最大酒店祥和万家酒楼的少当家,早早的就来到酒楼例行每天视察工作。 他来到三楼,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就看到那人,无论寒暑都在字画街上摆着他的小铺,可是却没人去他的铺子。可那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整天捧着书本,仿佛里面有金银珠宝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 摔上窗户,也不见为净。读书人就是让人可气,整天摆出圣贤的架势,真把自己当神仙了,书本能给你饭吃不成。 “周管事,听小道消息说,陛下要微服出访,这第一站就是在柳江小镇,你有什么准备啊?”只见何小旭端坐在座位上,一手托腮,一手拿着茶盏,姣好的面容满是质问的意味。 “是,老奴细细学习了陛下颁发的新政中关于商业部分的新法,认为此次陛下必定会视察商业街,看看我们有没有按照他的规定做生意,因此老奴最近已经在实行新发了。一定不会让陛下有所疑虑。” “嗯,我们的商铺是柳江最大的一家,陛下必定会来商号暗中探查,我们必定要做好,避免落他人口实。” “是,少当家请放心。” 这日一大早就有一队商队来到柳江镇最大的酒楼祥和万家,只见带头的老板一身贵气,长相不凡。旁边跟着一位锦衣公子,那气度和长相更是让所有的男人自惭形秽,让所有的女人都脸红心跳。 那贵气公子见锦衣公子被众人紧紧盯着,心里着实不舒服,就给旁边的一个小侍从递了个眼色,那侍从立刻明了,冲着主人家露出两颗小虎牙,“嗯哼,我说老板呢?一大早的不想做生意了。” 周管事立即从那锦衣公子身上移开眼,老天他以为他们家少当家已经是天人了,没想到这位简直比天人还神仙呐! “几位客官,小人有所怠慢,不知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可是要住店。” “嗯,三间上房,在来间雅间,我主人不喜欢在大堂吃饭。”说完还不忘冲他主人眨眨眼睛。 待一行人进入雅间,周管事才松口气,哎呀,这气势太强大,都多少年没遇上这样的主了。随后眼珠子又滴溜溜转了几圈,该不会是陛下来视察了吧。连忙跑去三楼禀报。 何小旭依然坐在窗边,看着那人正开心的卖出自己的字画。 “少当家,刚才来了一队商队,老奴怀疑是陛下来了。” 微微一笑,转过头时面上恢复冷峻,“哦?知道了就该明白该怎么做了吧。周管事,要劳你费心了。不过这事情做好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是,老奴明白,多谢少当家,老奴这就去准备。” 又将头转过去。“嗯,去吧。” “是”转身离开,疑惑最近总是看少当家每日早早的来,也不做别的事就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唉,主人的心思还是少猜,他也就是打工的,有银子拿就行。 “少爷,您总是看,不然您也去买几幅回来,府上也不缺这些钱。”他的小厮小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打折胆子问了一声。 “去,你懂什么,少爷我凭什么要给那个穷书生送钱,那些个读书人没事就讽刺我这个生意人,可是他们谁有我有钱,少爷我就是喜欢看那些所谓的圣贤之人为生计急的团团转。” 翻翻白眼,少爷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可是少爷,这个穷书生您都看了好几天了,您还不腻呢?” “嘿,我说小招,你他妈没完了,我就喜欢看怎么着了,有你什么事,我就看。” “是,少爷,您慢慢看,小的给您倒茶还不行吗。” “算你识相,赶紧滚。” 记得半个多月前,他与一群朋友出去玩,大家喝的开心了,嘴上就口误遮拦,那些个朋友平日里都靠着他,他也借着家里有钱,在那些人面前特别有面子。他是最小的,可几个人中,大家都听他的。 可那日众人喝高了,就指着他的鼻子这则他,说他仗着家里有钱,对他们读书人指手画脚,他们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大官的,怎么能被满身铜臭味的人呼来喝去。 何小旭听了脸绿了又红,红又转黑。当场就叫来打手将那群人教训一顿,最后指着他们道,“今后谁他妈再来求老子借钱,老子就打断他的腿。” 之后何小旭就开始讨厌读书人,嫌弃他们自己没本事赚钱,只有一张见风使舵,只会溜须拍马的臭嘴。 这个卖字画的书生是自己十天前注意到的,当时他还在气头上,他家人不明白他为了什么,就去字画街买了字画来哄他开心,谁知刚好碰到他的逆鳞,他气的直跳脚,亲自跑到那字画的店里把老板骂了一顿,可怜老板被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一顿,还要赔笑脸赔不是,真真的晴天掉下来一块大冰块,将那老板砸了个正着。 何小旭气哄哄的从那家店出来的时候,正想回家,就听到一个让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这位客人您拿好,这是找您的的银两。” 他一下转头就看到那书生,他正给人包字画,最后将字画交到对方的手中,还冲对方微微一笑。这一笑让何小旭忘记了气愤,听着那人看了半天。 听平凡的人,笑起来却有深深的酒窝,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转身离开,“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时候他的小厮才匆匆赶来,”少爷您没事吧,小招都跟不上您,您没事就好。“ 拍拍他的头,”嘁,你希望本少爷有什么事。回家。“ 第二天他就一大早起来到自家酒楼,表面上是要视察生意,实际上是来看那个书生,这一看就是十天。说实在的,真是什么好看的,可是何小旭就是想看,看看他都干什么,尤其是他什么时候笑。看到那人笑,他也想笑。 第二章:世族大家 何府在柳江是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听说府上往上数三代,曾被皇上御赐过‘天下第一商号’的荣誉。家里经营的生意有米行、酒楼、布行、茶庄、钱庄、赌场。因此在当地备受关注,地位在商号中十分高贵,且极富声望。 这样的世族大家,却三代都是单传。且自从商业巨头何老太爷去世后,虽说何小旭的父亲何耀也甚有能耐,但是终究只是保住老太爷留下来的家业,没有再大的发展。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何老爷对何小旭的教育很上心,何小旭自身也很聪明,年仅十六就极富商业头脑,不仅延续了老太爷的事业,还将触手伸到了水陆货运及租赁土地。这样何家相当于包揽了百姓的衣食住行,更加离不开何府了。 何小旭的亲娘何柳氏去世的早,他爹没几年又给他娶回来一对姐妹做他的后娘,可那二女却一个子嗣也未出。气的何老太太大骂何老爷贪色花心,对何小旭的娘不忠心。由此就更加疼爱何小旭。 这日傍晚何小旭刚考察完他收到的一块地,一回府就看到他奶奶坐在大厅焦急的等待他,看到他回来,赶紧起身迎接。别看何老太太已是七十高龄的人了,可身体硬朗,眼不花耳不聋,在何府是真正的权威。 “小旭啊,怎么才回来,别太累了,奶奶看你最近怎么瘦了呢。”一手拉着何小旭,一手还摸摸他的胳膊。 “奶奶,小旭不累,我今天一直呆在酒楼,下午才去地里,倒是您,在这坐多久了,一定很累了。您吃晚饭了吗?” “哎呀,奶奶不累,奶奶精神着呢。小旭不累就好,奶奶就在等你吃饭呢。” “嗯,好啊,我们一起吃晚饭。我爹和巧姨凡姨呢?” “他们,我让他们先吃完走了,在这招我厌。” “哦,没关系。我陪奶奶。” “哈哈,还是我的乖孙子疼奶奶。” 其实何小旭的两个后妈对他还是很好的,他生母去世的早,那是小旭只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平日里他父亲忙,都是祝巧祝凡两姐妹照顾他。他奶奶虽然有心照顾他,可商号当时也处在动荡时期,何老太太也是操心商号的,因此照顾他的担子理所应当的落在她二人手里。 这些何老太太都看在眼里,可是老人家过不来这个坎,她心里认定的媳妇只有柳絮何柳氏。 吃过晚饭,又和老人家聊了聊,老人休息的早,他不便在打扰就离开了。 书房内,小旭推门走进去。 “爹。” “来了,老太太近来想给你找媳妇呢,老人家还想报个曾孙子。” “嗯,奶奶稍稍提了一下。” “你怎么说。” “我?爹,你不会也想抱孙子吧,儿子我今年才十六,皇帝还没立后,我也不急。” “呵,我说小子,你倒是很会推脱嘛。说吧,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何小旭听到后,心咯!一跳,“哪有,怎么可能,你儿子我乖这呢。” “乖?你?哼,‘今后谁他妈再来求老子借钱,老子就打断他的腿’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咳,爹,这您都知道了。” “哼,臭小子,以为自己家底子好就没有个样子,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告诉你,让个家商号都尊重自己是很难做到的,可是 要让别人唾弃你,确实非常容易。你的一句话,一个行为少有不慎就可能将咱家在商号中的地位削弱,这么多人看着呢,商业巨头哪那么容易。” “是,儿子受教了。” “行了,也算是那些人这话确实是得罪了商人,所以你这话别人也无法拿来做文章。不说这个,告诉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这几天看你勤快的,做给心上人看的吧。” 满头黑线,您老人家是我爹吗?“没有,您儿子我勤快您也有意见啊。” “好吧好吧,不说就算了。最近听周管事说陛下要来了,你做准备没有?” “嗯,新政推出已将近半年,陛下此次大概第一个视察的就是咱们柳江。我已经都吩咐好了,父亲大人也吩咐好了吧。” “哼,还用说。你想和你老子比一比是吗?好啊,年轻人,老头子我就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地产和货运还有那酒楼都交给你管,剩下的我老管,怎样?” “也好吧,反正地产和货运是你儿子我想出来的,为此奶奶还奖励我一坐宅子,这可是老爹您没有的待遇啊。” “你这臭小子,别骄傲就行,你老子我怎么可能嫉妒你。” “嘁,那可不一定哦。您不是答应要给巧姨和凡姨准备一个宅子吗?怎么样,您有吗?” “小子,管起你老子的事了。既然比赛开始,你就好好干,老爹我等着看呢,行了,没事了,滚吧。” “哦,这就完了,爹您是越来越省事了。” “手把手教你的日子早过去了,还想要我教你什么。” “没了,那我走了。” “嗯,早点休息。”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想老爹说到自己有心上人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个书生。话说回来,今天去看地的时候,好像看到那书生回家,似乎他家就在那附近啊。 要不要让人查一查那人,那个温柳江。 第三章:落魄书生 柳江小镇本身不大,但是周边村落却很多,是典型的商业小镇,由周围的村落提供粮食蔬菜。 温柳江的家就在柳江镇以东柳江下游的柳东村,是以种植粮食谷物为主的村落。 温柳江本不是出生在柳东村,他是顺着柳江漂来的,被当时刚刚失去丈夫和孩子的温嫂捡到抚养长大。 这温嫂本应该是做县官夫人的。那年他丈夫进了殿试,虽然不是第一,但是却也成绩优异,考试结果出来,朝廷分配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做县官,可能是太高兴,温婶将三岁的孩子托付给邻居照看,自己提前去迎接丈夫,可是谁知丈夫路上碰到暴雨天气,山体滑坡,所有的人都被埋在了泥水里找不到了踪迹。当温嫂带着丈夫的衣冠冢回来的时候,又一道晴天霹雳,他那三岁的孩儿因为无人照看,独自走出门,等她的邻居回来看到孩子不见了,发动全村人找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孩子早已找不到。 那时的温嫂心灰意冷,她走到柳江边上就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谁知是老天怜惜她,还是他和那孩子有缘,总之,柳江就与温嫂接下了母子情缘。温嫂念这孩子可怜,就结束了轻生的念头,从此只将心思放在培养柳江的身上。 柳江头脑虽然没有别的孩子聪明,但是却非常好学,对学问很有耐心和毅力。十六岁开始参加镇上的选拔考试,虽不是第一,但也非常优秀。如今他已弱冠,同时获得了参加今年的殿试考试的资格,虽然最后落榜了,但是他确实除却温嫂丈夫后的第一个能到圣读参加考试的人。 柳江人很老实,更难得的是十分孝顺,眼看温嫂年纪大了,行动一年比一年差,柳江在读书的同时也渐渐担起家中的担子。他学问好,还写了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 他的字不同于任何一个人,可以说以前现在都没有,可以说是独创了一种方式。他作的画多以风土人情为主,描绘着柳江劳动人民的艰辛却快乐的劳作。这也是从来没有人涉及到的领域。 他将自己的作品拿到字画街去兜售,尽管愿意买的人很少,但是依然有欣赏他作品的人,加上他和温嫂生活开销本就小,村上许多人家怜他母子二人,多少也会接济不少,特别是当初弄丢她家孩子的人家,更是对此耿耿于怀,经常照顾他们。所以如此下来,还勉强可以维持生活。 这日,温柳江照旧推着自己的小车来到字画街他的老摊位。到日上三竿时,是街道上最热闹的的时候,柳江平日里都是将主要精力放到书本上,因此,像今日一大群人往他摊位走来,他也毫无所觉。 “我说穷书生,卖字画啊?” 柳江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有近十人围着他的摊位,他以为这些人是哪个有钱人家派来买他字画的,于是连忙放下书,向他们行礼,微微一笑,“是,温某是卖字画的,不知几位可是看上我这字画了?” 为首的那人看到柳江如此动作,痞痞一笑,转头对着另外几人,“哎,他问我看上他哪幅字画呢。” 后面几人露出不屑的表情,最后看着柳江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连我们老大都不知道,这种蠢问题还能问出口。” 柳江不明白他们的意思,皱着眉问道,“不知几位到底所为何事?” 那为首的人突然面漏凶狠,“什么所为,什么何事,别给老子说这些听不懂的话,实话告诉你,你在这摆摊影响了整个字画街的形象,听说皇帝快来了,你这样不按规矩做生意,不但破坏别人的利益,还违反了新年的新政策,我要依新政没收你这摊位。” “怎么会这样?各位,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是规矩做生意的,怎么会影响到别人。”柳江听说他们要收他的摊位,非常紧张,他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废话少说,让开,今天一定要收。”说着那些人就将他强行拉开,把他的推车砸坏,还撕毁了他的字画。 柳江被两个大汉驾着,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字画,他试图挣脱束缚,可是那二人根本问丝未动,自己却累出一身汗。看着自己的字画被别人撕碎,他心如刀割。这些字画是母亲日夜陪着他所作的,不仅有自己的辛苦,还有母亲的关怀,怎么可以这样。 街上的人看到他的摊子被砸了,有的很同情,有的却表示早该如此,哪有不用出地皮费就白赚钱的。 等那些人砸完了,那老大捏着他的下巴,“穷书生,告诉你,就凭你这样的想在这赚钱,门都没有,要只再让老子看到,我见一次砸一次。” 柳江两眼通红,愤恨的看着他,“我又没有干涉到别人,凭什么不准我摆摊。” 那人看着柳江倔强的眼神,心跳有一瞬间骤停,捏着他下巴的手又缩紧一分,疼的柳江直皱眉,可是却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眉发出一点疼痛的声音。“你要是再敢摆就试试。”说完甩开他,带着人离开了。 柳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为自己的生活而卖字画谋生有什么错,为什么别人可以,自己就不行。 无视周围人向他投来的各种眼光,他缓缓起身,收拾着自己破败的摊位,然后起身离开,在这段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让任何人帮助他,即使有好心人想要帮他,都被他婉拒了。 祥和万家三楼,有一个人透过窗口,看到了全过程。 不一会儿,那个带头砸摊位的男子,推开三楼的门,自顾自的坐在了何小旭对面,“我说,我这次可是冒着被我老爹收拾的危险帮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转身看着痞子一般的人,“城西新收的地分你一份如何?” “嗯?似乎是不错的回报,这样我爹该不会打我了。” “嘁,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怕你爹打你?这狗有出息的。” “哎呀,我爹打人那么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已经讨厌读书的到什么程度了,见到个读书的就想教训。” 已经离开了啊,“这你别管,中饭我请你如何?” 那人见何小旭如此爽快,眨眨眼,不吃是傻瓜。 “哎,小旭,那书生怎么招惹你了,看他样子是个老实人啊,不像是能得罪人的人啊?”封离章凑到何小旭面前,像个好奇宝宝问个不停,他还记得那人坚定怨恨的眼神,他当时差点就心软了。 “姓封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要是还没完没了的问,休怪我不客气。” “嘁,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说完喝下一口酒,啊,还是这几十年的女儿红最得人心,这趟缺德事算是值了。 第四章:锦书公子 第二日一早何小旭就来到祥和万家,打开窗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又来了,真是出乎意料。那么…… “哎?这穷书生真是不怕死啊,我昨天都砸了他的摊子,他还敢来。” “嗯,真是令我感到不爽啊,封离章,再去一次。” “啊?还去,我可不想再做恶人了,他细胳膊细腿的,真要闹出什么人命,我可担不起,幸亏昨天我爹没问我。”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再说,我敢保证,你爹绝对不会打你,反而要感谢你。” “嘁,你骗鬼呢。我爹可是字画街的老大,他儿子在字画街欺负人,破坏了他的名声,他不收拾我,难道还要去收拾那个穷书生吗?” “聪明,你现在就是在帮你爹收拾那个穷书生。” “你不会是说我爹早就想收拾他了吧?” “当然,他在你家这字画街摆摊却不用交租,你爹能容忍吗?” “嗯,有道理,我这就去,看我赶不走他。” “这就对嘛,快去。” “我说穷书生,昨天是没有打你,今天还有力气来,老子昨天不是都说清楚了,你是聋的”封离章又带着他的那些弟兄,来到温柳江的摊位。他抓起温柳江的衣服领子,就将他提了起来。 “这位公子,在下只是为生计,为何在下不可以……” “我说你是要找打。”说着封离章就要举起拳头打在温柳江的脸上。 “住手,光天白日,你们怎可目无王法,随便出手伤人。” 封离章转头,看到那说话的人,那人一身白衣,长发只随意扎起,额前碎发随风飘动,好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风姿卓越无人能比。 眯着眼睛,封离章放开温柳江,打量着这位出彩的公子,“这位公子是外地人吧,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教训他,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这位公子,多谢你出手相救。但温某自认为卖字画只是为生计,没什么错。” “这些字画是你亲手所画吗?” 有这位白衣佳公子加入,围观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众人没有见过这样风姿的公子,都被他的言行所牵引,封离章等人也都站着看他,没有人在行暴力之事。 “是的,都是温某亲自所作。”温柳江不清楚这位白衣公子为何毫不畏惧那群人。 “温公子,可否借笔墨一用。”那白衣公子问道。 “哦,好,好。” 只见那白衣公子展开一张白纸,在纸张上洋洋洒洒写出‘锦书公子’四个字。众人都感到诧异,直到那公子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章印,在上面印上‘凌武帝印’的时候,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温柳江和封离章也都呆愣在原处。 那白衣公子转身对着众人道,“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柳江视察,本官认为这位温公子虽然不应该在此私自设摊,但是其孝心和爱心可嘉,温公子的字画独特,本该自成一家。本官下令,今后温公子的字画可以放到德轩楼里售卖。” “这位公子,你的本意是对的,可是用这种方法,强行命令温公子离开有违我大盛律法,我希望这位公子能赔偿温公子的损失。” 温柳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错的,“这位大人,多谢你主持公道,但温某有错在先,赔偿之事还是作罢。” “温公子能明辨是非,通情达理,本官深感欣慰,那么这位公子,本官希望你今后不要在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了,就罚你今后负责温公子的字画兜售问题。”说完又转向温柳江“不知温公子是否参加过今年的殿试?” “温某不才,落榜了。”温柳江感到十分羞愧,管不得他会落榜,连朝中的律法都不清楚。 “没关系,明年可以继续。” “多谢大人。” 等到那白衣公子离开,还有好些人都愣在原地,各个都在感叹自己见到了天人,真是夸张啊。 封离章则是从头楞到尾,他被那白衣大官一阵批评指责,弄的他非常尴尬懊悔,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个何小旭…… “这位公子,前几日是温某不对,没有了解清楚律法,温某向你道歉,这幅字就当温某向您赔罪,请务必收下。” 就这样,封离章在坐在何小旭对面,手里拿着那副字发呆。 “我说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你不饿,我还要吃饭呢。” “完了,这事都闹到皇帝那了,那什么温公子到是得了便宜,我可惨了。” “哼,不就是御赐‘锦书公子’吗,在说又不是陛下亲书,一个大臣的上次能让他风光多久,你就这点出息。” “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个大官可是了不得……” “得了,我都看到了。” “哦,我告诉你,我要是摊上什么麻烦,你可要替我担着。” “行,瞧你,能有什么事。” ‘锦书公子’,哼! 柳江小镇这几日十分热闹,原因无他,就是前几日镇上多了一位御赐的锦书公子,说是他的字画独成一家,在德轩楼卖的叫火。 可是毕竟会招来其他读书人的嫉妒。这不,那几个曾酒后出言不逊的人,有厚着脸皮来找何小旭了。 可是人家何小旭可不买账,那怎么才能买账呢?人家说了,把你们文人的代表,那‘锦书公子’叫来给他道歉,他兴许可以原谅他们,答应他们的请求。 这个难道了这几人。 “胖子,你原来不是和那温柳江是同窗吗?你去找他来。” “我?我和那温柳江不熟,原来好像还带人打过他。” “那不是更好找他了,你打过他,他害怕你,你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叫来,我们可都靠你了。” “啊?好吧好吧,我试试。” 不知是温柳江确实怕那胖子,还是温柳江被胖子的哭诉感动,总之他是硬着头答应了。 那几人是欣喜若狂啊,此刻何小旭又发话了,叫那‘锦书公子’后日晚上单独去他那祥和万家。 温柳江得知后有些犹豫了,自己一个让人,还是晚上,这,母亲会担心,自己也不好晚上去打扰别人,于是有些不愿意去。这可极坏了他群人,他们一连缠了温柳江好几天,又哭又闹,说什么已经答应了何公子,要是不去,他们几个的小命就没了。 一伙人是吃准了温柳江心软仁善,还夸张到将何小旭形容成一个大恶人,终于温柳江是答应了。 这日晚上,温柳江被那些人带到祥和万家的门口,嘱咐他千万不可得罪那何公子,之后就将他推了进去。 无法,温柳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他一进门就有人将他领上了三楼。 温柳江一上楼就看到厅内只摆了一张圆桌,桌上菜色繁多,他都没有见过,窗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 温柳江站在楼梯口,弯腰行一礼,“在下温柳江,敢问可是何公子?” 何小旭终于见到多日以来想见到的人,内心有些激动,可是面上却一片平静,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衣着依然朴素的人儿。他快速冲向前,扶起那人。 “锦书公子不必客气,何某仰慕公子才华已久,今日得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抓着温柳江的手一直没松开。 温柳江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对方还是个孩子吧。“呵,哪里,这都是陛下怜我是个穷书生,温某确实不敢当锦书二字。” 有些尴尬,“哪里,先生的字画确实令人耳目一新。哦,先生不要站着了,快做。” “多谢。” 坐在位子上有些不安,不是让我来道歉吗?“何公子,温某来是代关严几个向公子道歉的,他们告诉我,他们不该醉酒乱说话,害的……” 这么好的夜色怎么能让那些人破坏了,遂截了他的话,“先生,先生难道不愿意交何某做朋友吗?何某只是和他们玩笑,我怎会如此不大度。” “那为何……” “何某的目的只是想和先生交朋友。来,先生请喝了这杯。” “不不,温某不会喝嗯……”何小旭是硬给他灌进去的,“咳咳咳,何……公子,温某确实不会喝酒,你为何……” “何某有意与先生结交,先生理应接受小旭的敬酒。先生再喝一杯。” “嗯,温某……” 何小旭不停的给他灌酒,温柳江从未沾过酒,才几杯就神志不清了,何小旭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泛着水汽,微张的小口,沾湿的胸口不停起伏,下腹一紧。拿起手上的酒灌进自己嘴里,在对着温柳江的嘴喂进他嘴里。最后还在他口中尝遍他口里酒香和柔软。 他的气息也有些不稳,轻轻喘息着,有些紧张,他俯下身在温柳江耳边轻语,“柳江,再喝一杯,柳江……”说完吻上对方的唇,然而身下的人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对方对他做了什么。 柳江,今夜,你是我的。 第五章:你是我的 看着那人倒在桌子上,就要滑落,急忙将他扶住。两人坐到地上,何小旭让柳江靠在他胸前,看着那人红扑扑的脸蛋,捏捏他的脸。 “柳江,笑一个,我要看你笑。”笑着对他说。本以为那人醉了不会理自己了,谁知他竟然真的笑了,眼皮跳动,仿佛想要奋力睁开,可是却睁不开。 他笑起来很好看,两个酒窝加上他红润的唇,何小旭从未像现在一样感叹,自己这是发现了一个宝贝吗? 何小旭将人抱起放到床上,迅速出去二人的衣服,借着昏黄的亮光,何小旭看到他梦想已久的身体,果然同自己想的一样白皙柔软。 那躺在床上浑身赤裸,脸颊通红,双眼紧闭,小口微张的人儿是如此的诱人。微微一笑,轻轻的吻上他的唇,舔咬吸吮。感到对方快给自己憋坏了,赶紧离开。他刚一离开,怀里的人迫不急待的呼吸,真是可爱。 从刚才到现在,何小旭一直忍着,此刻他失去了耐心,他知道他想要这个人,想让他属于自己。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润滑剂,伸出食指剜出大半,抬起他的腿向后茓送去,那菊穴干涩紧致,他在周围涂了一层,又伸出一指缓缓送入那穴口,引起身下人的颤栗。 他在里面搅动着,感到那小口咬着自己的指头,随着穴口的收缩一点点吞吐着自己的指头。感到润滑剂已经被吸收泰半,他抽出手指,想在剜些出来。可能是拔出来的速度有些快,那人儿不经意间从口中溢出细小的呻吟,弄得何小旭春心荡漾,着实害的自己差点没坚持住。 由于担心那人第二天发现什么,那耐着性子为他做扩充,几乎将润滑剂用完,等到他感觉进入三指,并且可以在里面自由出入时才将自己早已挺立的分身缓缓送进去。 “柳江……嗯……柳江,我进来了。你……嗯,放松啊。”温柳江似乎不是很配合,虽然人处在昏迷状态,可是他的后茓紧缩,拒绝外物的入侵。 “嗯……哈……嗯嗯”温柳江的下身被何小旭高高抬起,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背部,下体的不适和酥麻的刺激令他双臂在空中挥舞,却没有让他抓取的东西。 何小旭此时也不好受,他很奇怪,明明自己做了这么长的准备,为什么进入还会这么艰难。“柳江,你放松啊,嗯……我不想伤你。”他努力很久却也只有前端进入。无法他只好抽出来。 此时两人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何小旭看着放松下来瘫软在床上的温柳江有些失去耐心了。他对着温柳江吼道,“你没喝醉,你在耍我是吗?我告诉你穷书生,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识好歹。老子我可没这么多耐性。老子我就不信我还进不去了。 “ 何小旭疯狂的想占有温柳江,已经忘记不要伤了对方的事情,他索性将那人抱起来掰开他的臀瓣,让他的穴口对准自己的分身,让他自己做进去。 这样的刺激是温柳江不能承受的,即使他意识不清,但还是挣扎着要起来,指甲深深陷入何小旭的肩肉,”啊……疼……嗯嗯“温柳江疼的昂起头,早已失去束缚的头发混着汗水黏在他的脸上肩背,”啊……啊……“ 整根没入那紧致炙热的地方,何小旭感到极大的满足,一种征服的满足,一种好像升入天堂的快感。”哈,哈哈哈……柳江,柳江你太棒了。“借着那昂头的姿势,疯狂的舔咬这对面人的脖颈锁骨,来到那人胸前的两点红缨处,张口就咬,弄得对方又是一阵叫喊。 叫吧,喊吧,我就是要听你这样的声音,你的嘴里就应该发出这种声音,再大声点我更喜欢。”柳江,你是我的。“ 将那人推倒,疯狂猛烈的进攻,”呼呼……柳江,再叫啊……嗯……“看着身下人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颤动,他觉得自己现在是最快乐的。 “嗯……啊……”温柳江像是在大海中颠簸一般,找不到支点,他手里紧紧抓着被单,可是依然不能阻止自己的摇摆,他觉得他在晕船,长久的持续抽插令他眩晕。 很久以后,何小旭停下动作,他弓起腰背低吼一声,将温热的液体洒进对方的内壁。一切尘埃落地,他倒在温柳江身上,扶开那人额前沾湿的发,在上面印一下一吻,“哈哈哈……柳江,你是我的了。” 他赤身走下床,转头又看了那被自己折腾过的人,身上一片青紫,特别是腰侧和大腿,那处接纳自己的地方还有白浊缓缓流出,转过身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邪魅一笑,“哼,来人,备热水。” 亲自将人收拾好,又为他的后茓上好药,还好没有出血。之后为他换好早已准备好的新亵衣,将熟睡的人抱到早已收拾干净的床上,“好好休息吧,柳江。” 第二日一早,柳江缓缓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开始却头痛难忍,他皱着眉,伸出手扶着知己的额头,轻轻揉捏。“头……好疼,咳咳咳……”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 “先生醒了,你昨夜喝多了,我命人准备了醒酒汤,就等着先生起身喝呢。” 看着站在自己床边,对自己微笑的人,清晨的微光从他身后透设进来,使温柳江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佛祖临时般就他与水火之中。 何小旭看到看着自己发楞的人,觉得好笑,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晃,“先生,清醒。呵,先生莫不是还在醉酒。” “我……咳咳,我喝醉了?这是哪里?” “怎么?先生忘了,这里是我的酒楼,先生知道我是谁吗?” “嗯,何……公子。” “呵,难得先生还记得。先生昨夜喝多了,故而小旭只好让先生现在我这里休息。” 知道自己不但喝醉了,还一夜未归,他赶紧起身,可是由于用力过猛,他感到身后某个地方一阵刺痛,后腰也使不上力气,差点跌倒在床边,还好何小旭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先生为何突然如此惊慌?” “对……对不起,叨扰何公子这么长时间,温某一夜未归,家母怕是要担心了,我要赶紧回去。”他说着,咬牙扶着床沿颤巍巍的起身。 何小旭看着他的动作,忍住心中的笑意,将他搀起来,“哦,原来先生担心的是此事,先生大可不用担心,我昨日就已经派人通知了令堂,先生不必担心。” 温柳江听到何小旭如此说顿时放心不少,“那就好,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有劳何公子了。” “先生客气,先生现在可是要用餐。” “哦,不,温某不便在打扰何公子,温某还是早些回去。”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先生。我派人送先生回去。” “不必了,温某自会回去。” “先生昨夜醉酒,怕是此刻还会不舒服吧,还是我派人送你回去。” 被他这么一说温柳江确实觉得浑身不适,“如此,有劳何公子。” 要下楼的时候,何小旭突然叫住温柳江,“先生,我们现在算是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 回以他微微一笑,“自然,告辞。” 此时那声音又在背后响起,“先生,”何小旭走到温柳江身前小声的说,“先生昨夜喝醉了,似乎是对酒精过敏,你身上出了一些红疹,但是都是正常现象,过几日就会好。” “哦,是这样啊,温某从未喝过酒,更没有醉过,不知昨夜有没有给公子带来什么麻烦?”他记得喝醉酒的人很可怕,摔桌子打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事,所以他担心自己是不是也会如此。 他这么一问,何小旭差点笑出来,幸好他克制的好,“没有,先生醉酒的时候很老实,就像睡着了一般。” “哦,这就好。”不知这么的,温柳江感到何小旭这么说的时候声音很轻柔,仿佛昨夜他感到他身上有谁轻柔的抚摸一般。他有些尴尬,赶忙转身离开。 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人艰难的下楼梯,虽然有些笨拙,可是动作依然很流畅,没有丝毫停滞。“呵,柳江,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人?唉……”轻轻叹出一口气,“昨夜……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六章:账房先生 何府,书房。 “小旭,陛下走了?” “嗯,爹,您知道还问我。” “唉,陛下这次似乎什么都没干啊。哦,听说倒是御赐一个书生什么公子来着?” “嗯,‘锦书公子’。”说到这四个字他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激动。 “你说陛下此次所谓的‘新政考察’到底是什么意思?” 略微沉思,“依孩儿之见,必陛下没什么意思。” 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哦?何以见得。”举起茶杯小酌。 “第一,陛下来柳江只待了五日,对于全国屈指可数的商业城镇,时间太短。第二,陛下这五日几乎没有出过祥和万家,陛下若真有心考察为何闭门不出。第三,怕是我们这柳江小镇本身就做的很好,陛下心中有数,无需多做其他。” 何耀听了何小旭的分析,笑着点头,“嗯,孺子可教。那么,各家商号是提前知道陛下要来,早做好了准备,陛下看到的都是表面,陛下一家商号都没有看,是否知道我们只是在做表面工作呢?” “这……孩儿没有考虑,但是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不管是哪种情况不都做的很好吗?” “你是否想过,陛下是故意走漏风声,不管我们是不是假装做给他看,反正这段时间我们是按照新政来做了,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在陛下来之前,所有的运作都在半月前按照新政改革了,在这期间大家都认为这样做确实比以前好。”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爹,我们以后都会按照新的规矩运作了吧。” 点点头,“嗯,陛下这一招实在是……” “我们也没吃亏。”看着自己的老爹。 何耀又和了一口茶,“说吧,什么事。” “嘿嘿,爹,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何耀放下茶杯,“哼,从小你一有事就像只哈巴狗一样,用你那两只黑眼珠子瞪着我,我还能不知道了。”哼,就差吐舌头了。 “嘿嘿,知我者果然是我爹。爹啊,我想,咱家那位账房先生年纪大了,再过两天他都要过五十大寿了,您看,我想换一位年轻的,比用老眼昏花的人好很多吧。”何小旭抱着他老爹的手臂,左右摇晃。如果他有尾巴,还真挺像只小黑狗的。 他爹好久没享受到儿子撒娇了,现在也算提前感受到天伦之乐了,“嗯,你还要使什么招数,老爹我都受用。” 立刻站直身体,“咳咳咳,老爹您呢自己掂量,儿子我去睡觉了。” 一阵风吹来,只有门板吱吱的声音,何老爹缩缩脖子,还真冷。 “嘿,我说这小子……嗯,是该换换了。” 自从御赐‘锦书公子’之后,温柳江家的生活比往日好了许多,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名头,开始人们都图新鲜感,或是念在‘陛下御赐’这个名头上,只当是献爱心了,可是等这个风潮过去之后,就像人走茶凉一般。 人们各自过着之前的生活,不再将‘锦书公子’挂在嘴边,不再讲孝心可谓,不再看他的字画。 可是柳江不能再去摆摊,因为他知道那是律法不允许的,可是温家还要像以前一样生活。 温嫂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温家其实是有几亩薄地的。以前温嫂身体好的时候还会打理,可是她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就干不动了。 可是每次当柳江想要去的时候,温嫂就会大发雷霆,说柳江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官的人,怎么能去田间风吹日晒,如果他要去,温嫂就会失去往日对他的溺爱,会拿起扫帚狠狠的打柳江。 记得柳江才五岁的时候,他看到温嫂每日在田间日晒雨淋,心里非常难受,于是就在下了学之后跑去田里帮温嫂。 兴高采烈赶去的柳江没有收到意料的温嫂的夸奖,反而看到温嫂露出以前不曾见过的凶狠面孔,在田里不顾邻居的劝阻,将柳江打了一顿,最后还差点没让柳江进家门,还是邻居见柳江可怜,哭的像泪人一样,才好说歹说的让温嫂开了家门,从此以后柳江每次只要是一提到就会被温嫂打,因此除了五岁那次,他再也没去过田里。 “娘,粥好了,您多少吃一点。”看着温嫂躺在床上神情憔悴,柳江眼眶红肿,都怪自己不好,自己没出息,让母亲操劳二十载不说,到现在还没有在殿试中考出好成绩。 “放下吧,娘吃不下。柳江,到娘这来,娘跟你说说话。” 端着碗,走到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娘,孩儿不孝,辜负娘亲的培养,现在只能看着娘亲受苦。” 抓着柳江的手,“不说这些,娘亲不觉得苦,娘亲看着柳江有出息了,娘亲开心。” “娘,柳江一定会有出息的。” “嗯,好。柳江啊,你看老刘家那个慧珍怎么样啊?” 刘慧珍就是当年弄丢温嫂亲子家的孩子,当年也巧,那刘嫂刚好身怀六甲,照理说该呆在家里,温嫂也是想到这样才让刘嫂给她看孩子的。谁知刘嫂年轻的时候也是好动的,他看温嫂的孩子睡着了,自己又嘴馋想起了自家后院地窖里存了些酸枣,就想吃,当时家里人都去田间了,刘嫂只好自己去拿,谁知这期间那孩子就醒了,等刘嫂空手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她恼恨自己嘴馋,结果不但酸枣没找到,还把好姐妹的孩子弄丢了,记得乱转,差点滑胎。为此事刘嫂记恨了自己一辈子。 温嫂当时是恨的,可是她恨着恨着就不恨了,柳江老实,是乖孩子,她觉得柳江甚至比自己当年的那孩子还好带。 柳江八个月的时候刘慧珍就出生了,刘嫂当时说这是报应,谁叫她当时想吃酸枣,把别人的孩子弄丢了,可是温嫂说,你到时把女儿嫁给我们柳江不就行了,这是喜事。 于是两个姐妹的感情又慢慢恢复了。 一晃将近二十年,两个孩子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两姐妹开始了抱孙子的憧憬。 何小旭红着脸,有些羞涩“挺,挺好的。” 看着自己孩子的青涩模样,温嫂感叹,唉,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太不喜欢说话,斯斯文文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当年,当年他的夫君可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汉子。 “请问是温柳江温先生的的家吗?” 门外传来马车的声音,接着一阵问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娘,您躺着,我出去看看。” “嗯,去看看找你什么事。” 温柳江走出门看到一个多日不见的人从马车上下来,“是,何公子。” 何小旭被下人扶下马车后,走到温柳江面前,抱拳一笑,“先生别来无恙。” “哪里?不知何公子找温某有何事?” “何某来此是希望先生去何某家做我家的账房先生。” 第七章:排队领‘薪’ 何小旭是被他家的管家从田里叫回府的。在路上管家告诉他,如果他不回府处理这件事,他就会被府里的下人集体怨恨死。 看他说的如此严重,于是何小旭只得和管家回府了。 一进府就被管家急忙领到后院的账房,何小旭还没弄明白情况,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账房门口。本来管家是要叫出口,让他们散开,但是被何小旭阻止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只见账房里那人,用温润的声音说道,“大家不要挤,也不要着急,都会领到的,你们有难处相信老爷和少爷不会不管的。这位姑娘,你家里有什么困难?” 何小旭听了,眼角抽搐几下,什么叫有难处我不会不管?有什么难处,你温柳江就是个管账的,可不是发银子的。 赵管家看着自家少当家回来了却不出声阻止,着实很着急。这个温柳江被何小旭请来做账房先生时刚好是在月初,当时他记得何老爷看到人之后也很满意,他也看着不错。谁知道这才干了半个月,事情就出来了。 事情到今天这样,还要从前几日说起。赵管家记得那日清晨温柳江刚来上工,刚到后院,就看到府里的女婢碧荷一边洗衣服一边小声的哭泣。 那温柳江就停下来,站在原地犹豫的一会儿,就走到碧荷面前蹲下身,问道“你怎么了?为何要哭?” 温柳江刚来的时候,何小旭将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来,向他们介绍了这位新来的账房先生。因此,碧荷是认识他的。而且据不完全统计,府里有很多女婢都非常喜欢这温柳江。喜欢的原因,大家都一致认为温先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一定很会关心别人。 此刻,碧荷看到他,哭的更伤心了,“先生,怎么办?我母亲病了,可是还没到月底,我也也没银子了,母亲,母亲已经撑了好多天,再不去看病,怕是……呜呜呜……先生,怎么办啊。” 温柳江见碧荷哭的如此伤心,想到何小旭请他来的时候说过,他是负责管理何府的账目的,有权利支配府上的财务。 何小旭说,只要你觉得来领财务的人理由充分或是有所凭证,你就可以付给他相应的钱财,并且做好记录就可以了,如果有特殊的情况,可以向我汇报。 温柳江觉得碧荷实在可怜,他又想起他久病的母亲,他是不用着急了,因为何小旭请他来的时候提前支付了他这个月的月钱。 说是为了留住他,整整五百两,他认为他卖一年的字画也不会赚这么多,他想拒绝,可是何小旭坚持他手下。 他认为碧荷的情况应该是比较特殊的状况,需要向何小旭汇报,可是事情紧急。他想,他可以先为碧荷支付一部分的银子,在立即向何小旭汇报也是没为题的。 当碧荷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时,她眼睛都直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哭几下,就有一百两银子可以拿,她不停的向温柳江致谢,温柳江有些羞赧,他认为这都是何老爷和何少爷的功劳,这些都是他们的钱,他只是中间的桥梁而已。 他告诉碧荷,赶紧去治疗她母亲的病。还说这笔银子是何少爷拿出来帮助她的,她以后要多努力做事汇报何府的帮助。碧荷听后又是连连道谢。 碧荷的事情过去了,可它也成了导火索,这十多天来不断的有人跑到温柳江面前哭诉,温柳江又是心软的人,见不得别人有困难,于是就一个个的‘救济’,为此他将要想何小旭汇报的事情就忘了个彻底。 赵管家见这一天天来诉苦的人越来越多,这温柳江似乎都想帮,他就想去阻止,可是温柳江却拿出老爷和少爷的身份压制他,说他这个管家不懂得体谅下人的疾苦,弄的赵管家再也不敢插手。 赵管家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要通知当家人比较好,本来这件事他应该找何老爷出来处理,可不巧的是何老爷这几日去了圣都谈生意,于是他立刻就将何小旭叫来了。 眼见这领到钱的人都兴高采烈的离开了,赵管家有些焦急,他拉拉何小旭的衣袖,“少爷,您看您还不去阻止吗?” 只见何小旭反而坐在偏厅饶有兴趣的听着账房那处,赵管家心里虽是焦急却也无奈。 “赵管家,没事了。你忙你的去。” 赵管家见到何小旭竟然打发他走了,他想可能少爷自有分寸,于是告退离开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何小旭才缓缓起身向账房走去。 温柳江当时正在算账,感到有阴影投来,以为又是谁有了困难于是抬起头来,“你有什么困难呢?”才问出口,温柳江就有些愣住了,他看到来人是何小旭觉得有些诧异,张着嘴半天没说话。 何小旭见他如此,干脆自己找椅子坐下,说道,“我的困难可大了,我才请的账房先生不但不帮我理财,反而背着我将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都给了别人,你说我是不是很苦啊……”看着温柳江站在原处,非常羞愧的低着头,何小旭感到可气又好笑。 于是站起身,走到温柳江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他与自己平视,温怒的说道,“先生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只见温柳江咽咽口水,深呼一口气,仿佛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少爷,我觉得他们都很辛苦,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东家,何府是应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所以我自作了主张,给他们先发了些补助,好让他们渡过此刻的困难。” “哦?可有向我汇报?可有记下账单?”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嗯,我已经记下了,就是,还未来得及向少爷汇报。” 看到他皱着眉,似乎有些用力了,遂放开手,又在他面前摊开手,“既然记了账单,就给我看看。” “是,在这。”迅速将单子拿来,少爷似乎生气了,他是不是做错了。 看到账单的时候真是有些生气,竟然每个人都给了百两以上,真把何府当成福利站了? 微眯起眼睛看着温柳江,语气有些愤怒,“先生,你给他们这么多的银两,他们要在我这做多久才能还的完?” “他们还需要还的吗?” 扶住额头,他可以感到自己此刻青筋狂跳,压抑住要怒吼的声音,“先生一位呢?” “这……我不知道,可是,何府是大户,这么多的钱财,不是应该多帮助有困难的人吗?何况他们还是何府的下人。” “混账,你也知道是下人,要是像你说的一样,有困难都来拿钱,那何府干脆改成福利院好了。”何小旭再也忍不住朝他大发雷霆。 向前逼近一步,将人圈在桌案和他之间,温柳江被逼无奈,只好靠在桌案边。“再说,先生只是听他们一面之词,你有去考察过他们说的是否属实吗?” 温柳江从未想过这些,他的声音有些小,但是依然可以让何小旭听到,“怎么可能不属实,大家都这么说了……” 抓起他的说完,非常用力,将人捞到自己身前,“你……”看着温柳江倔强的眼神和翘起的嘴唇,他又下不去手惩罚他。 “真是……”甩开他的手,拿起账单,边向房外走边气愤的说,“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不许再插手,要是还有人来,你就让他来找我,记住了。” 摸摸有些火热的手腕,还是不理解少爷为何发怒。 第八章:如此惩罚 第二日,温柳江才来到账房就看到何小旭已经坐在他的座位上,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温柳江猜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少爷。” 何小旭看着温柳江一脸茫然的摸样,不知是该发火还是该严厉些好好惩罚他,“哼,看看你做的好事。”随手把昨日的账单甩 给他看。 温柳江接过账单还是他昨日给何小旭的,但是上面有近一半的人被划去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何小旭,“这些划去的人……” “这些被划去名字的人,是我派去调查的人,回来告诉我情况不属实。” “这……怎么会?” “哼,怎么会,我还交代过,如果情况不属实就让他们把银子原数奉还,先生猜一下,有几个人还回来了?” “我,不知道。”温柳江有些尴尬,有些不相信。他当初是真的以为他们都有困难,根本没想到竟有一半的人在说谎。 “先生不知道?除了昨日的可以还回来,其余的都不能当场还回来。”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对面低垂着头的人身前,在他耳边轻声的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哼,先生猜猜我是怎么罚他们的?” 温柳江觉得自己闯了祸,他可是造成了何府几万两的损失,他有些紧张,张张嘴,轻声的说,“我,是我的错,我负主要责任,少爷如果要惩罚,就请惩罚我。” 何小旭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人,此刻却在他耳边如此坚定的表达自己的意愿。他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伸出食指勾起温柳江的下巴,“哦?先生不问我怎么惩罚他们,也不问我要怎么处罚你,就急着要我罚你?唉,我还真要好好想想。” “怎样都可以,是我做错了事,我没有调查清楚,受罚是理所应当。” 真是没见过还有人上赶着要自己罚的,“好啊,那你可要做好准备。” 清晨应该是何府最忙的时候,可是此刻下人们都整齐的站在何小旭的院落内,看着一个文弱书生,提着一桶水进入他家少爷的卧房。 何小旭侧卧在榻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搭在身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先生要擦干净才行,还有我这书架上的古玩可是很名贵的,特别是玉器陶瓷,擦的时候当心着点。” 说完伸着脖子大声的说,“赵管家,他们都来了吧,让他们都看看,下次要是谁还想贪便宜,行那欺骗我账房先生的事情,我不但要狠狠地罚他,连我的账房先生也一起受罚。” 何小旭一口一个‘我的账房先生’咬的特别清晰。 “温柳江,不将事情调查清楚,只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词,几天之内,就造成我府上几万两的损失,现在我罚他扣去这个月一半的月钱,外加让他负责我院里的一切事宜一个月。都听清楚了?” 虽然何小旭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说,可是声音足以穿透墙壁,传进外面人的耳中。外面的人立即回复,“挺清楚了。” 那声音响彻整个院落,甚至刚起床的何奶奶都听到了,“翠竹,怎么了?” “回奶奶,少爷在训人呢。”“哦,让他训吧,我们快点收拾,准备吃早饭。”“是。” 正在擦书架的温柳江听到这阵声音,手下的动作有一丝停滞,何小旭瞥见他停下来,故意大声的说,“怎么,先生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今后这一个月,你要全权负责我房里的卫生,我的起居,先生听到了?” 继续手下的动作,“听,听到了。” 哼,不教训你,你不知道什么叫听话。“好了,既然如此,赵管家,叫他们各自去忙吧。” 可怜温柳江被何小旭指使着擦了房间的桌椅摆设三次,为他换新的床单五次。 前四次都是何小旭挑的床单眼色,都是温柳江爬上爬下的为他的大床换的,每次换好之后温柳江都会出一身汗,可是何小旭却始终不满意。 最后一次,何小旭让温柳江挑选床单的眼颜色,温柳江实在有些累了,他随便指了一条紫色的床单,何小旭什么也没说,拿起那床单就铺上了,温柳江想要帮忙,何小旭却嫌弃他笨手笨脚,不让他再为他铺。 换好之后,何小旭就将旧床单放到温柳江手上,一脸邪笑的道,“先生,去洗吧。” 温柳江也没说什么就拿去洗了,这些事情自己在家也是经常做的,就是何小旭的这条床单比他家的两条拼起来都要大些罢了。何小旭笑着坐在回廊里,看着在阳光下为他洗床单的人,那人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色的衣服周围似乎发散着光环。他竟如此‘贤惠’,洗衣收拾房间也很得心应手啊,丝毫也没觉得他是在拿妻子的标准来评定温柳江的。 有突然站起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进房间,当他在翻看自己衣柜时,平日里时候他的女婢碧瑶叫,说是老太太他去吃中饭,他想了想,说道,“你让奶奶等一下,我待会儿就过去。” 碧瑶觉得有些奇怪,平时老太太派人来请少爷的时候,他都会立刻和她去的,今日是怎么了,不会是为了处罚温先生而亲自监督吧,不过温先生也确实犯了大错。她又看了看还在一边擦汗一边努力洗衣服的温先生,虽然有些同情,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碧瑶走后,何小旭从屋里抱出一大推的衣服,放到温柳江身边,“先生,这些衣服可要洗干净了。” 温柳江看看自己脚边的衣服,他竟然还看到了冬衣,吞吞口水,虽然喉咙都有些干涩了,可是何小旭的惩罚还在继续,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嗯,知道了。”说完又接着洗。 何小旭歪着脑袋看着手下不停的温柳江,手有些红了,这人,不累吗?想开口问他饿不饿,可是站了一会,最终离去,没有开口问一句。 直到黄昏,温柳江还在洗,他已经一天都没有进食喝水了,嘴巴有些干涩,双手早已红肿。何小旭真的被温柳江的毅力所震惊,他是瞒着他母亲来他家做账房先生的吧,这个点他该是要回去了。 记得当初温柳江与他母亲说他要来做账房先生时,他母亲是不同意的,是他向温母撒谎说是请他做教书先生,他母亲才答应的,如今这么晚了,柳江不回去,他母亲怕是要担心了。 到将近晚饭的时候,温柳江晾完最后一件衣裳,伸伸有些酸涩腰,抬头看到天色已经如此晚了,他立即向外跑,何小旭在房内看到温柳江焦急的向外跑,就知道这个温柳江怕是忘记了时间了。 他赶紧出去追上温柳江,“先生,先生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告诉你母亲,说是今日有特殊的事情,先生还没吃饭吧,你不饿吗?吃好了再回去吧。” 温柳江被他这么说,紧张感减少不少,也觉得确实是饿了,“少爷,我想我还是快些会去的好,我担心家母。” 何小旭觉得今天是把人折腾的够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安排了马车送他回去,温柳江十分感激,遂道谢离开。 看着那人,何小旭又是一阵叹息,唉,柳江…… 第九章:准备亲事 柳江那日急忙赶回家,心里担心母亲会责怪他没有分寸,谁知母亲不但没有责怪他,还夸他有能耐了,能让那富贵家的孩子喜欢他教的课。 开始柳江还有些迷糊,后来想到一定是少爷派人跟母亲说了什么。母亲不但不怪他反而夸他,这都是少爷的功劳,他心里记下了少爷的帮助,他已经受到少爷好多帮助了。 说实话这件事情主要是有很多下人不自觉,想借助柳江的帮助贪便宜,但是柳江还是比较在意那些被惩罚的下人的,他想去打听一下他们都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可是大家似乎都不愿意说,也好像在顾忌些什么,总之大家都对他的问题闪烁其词。 接受惩罚已经有十多天,可是除了第一天比较累意外,这几天下来,何小旭没有像第一天那样折磨柳江了,最多让他为自己铺床叠被擦擦桌椅。虽然何小旭面上对温柳江苛责挑剔,但是却没有再难为温柳江,这使温柳江心里更加对何小旭感激万分。 这日,温柳江按时回家,远远的就看到母亲和刘嫂坐在院子里。快步向前走去,“娘,刘姨。你们在聊天啊。” “柳江回来了,来坐下。”刘嫂看到柳江来了,赶忙让他坐下来。 “刘姨,您来了,您和母亲再聊会儿,我去做饭。” “不忙,柳江,坐下来,我和你刘姨有话跟你说。” 柳江听到母亲的话,就坐了下来。 刘嫂微笑的看着柳江,抓过他的手,摸摸手臂,拍拍他的肩膀,“嗯,柳江长大了,人是越来越帅气了。” 柳江有些害羞的摸摸脑袋,冲刘嫂笑笑。 “唉,长大了有什么用,就知道笑,见到人也不说话。”温嫂叹气道 “就这样才好,老老实实的才好。”刘嫂倒是看这孩子什么家务都会,脾气又好,还有文化,将来肯定有出息。 刘嫂看着柳江道,“柳江啊,在过一个月就该二十了吧。” “是。” “温嫂,你看你家柳江都二十了,我家慧珍也快十九了啊。” 温嫂其实早就想把柳江和慧珍的亲事办了,她老了,眼见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她还想再看看孙子再走,“柳江啊,上次我为你慧珍怎么样,你不是说挺好吗?那你看,要不就选个吉利的日子把你和慧珍的喜事办了吧。” 刘姨早就看上柳江了,这样的人,她家慧珍嫁过去保准不会吃苦,于是笑着道,“哎,我看这事该定下了吧。柳江啊,刘姨和你娘早就给你和慧珍定好了娃娃亲,你和我家慧珍也从小认识,不是有那个‘青梅竹马’那一说嘛,刘姨想着你和慧珍挺合适的。 咱就选个日子把亲事办了吧。” 柳江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位老人,就这样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也太快了,虽然他和慧珍从小就认识,慧珍平时也很照顾他和母亲,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娶慧珍,这么突然,他有些无法接受,可是看到母亲这么开心,也不好扶了她的意思。 柳江点点头,“嗯,就叫慧珍来商量商量吧。” 两位老人家看到柳江点头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刘嫂赶忙起身,“好,好啊。温嫂柳江,今晚就在我家吃饭吧,慧珍和他爹正在家做饭呢,这会儿怕是做好了,跟我回去吧。” 饭后,三位未来亲家聊的开怀,旁边的未来新人却显得比较局促。 相对柳江的内向少言,刘慧珍此女还是比较热情大方的,她有着农家女的豪放洒脱,又有着大家闺秀的贤良淑德,总的来说是个下的厅堂上的书房的贤内助。 刘慧珍其实心里是爱慕柳江的,虽然她小的时候很多情况下都帮助柳江打抱不平,把他当做自己的小弟一样护着,可是长大之后,他渐渐发觉如此内敛,但做事情有很牢靠的柳江才是她的追求。而且在得知她和柳江从小就定亲的事情后更是兴奋的几天睡不着,常常大清早就跑到柳江家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 为了柳江,她放弃村上甚至是城镇上所有能干的,有钱的,对她好的,不停追求他的人,一心一意的为嫁给柳江做准备。 可是柳江太内敛,说不好听的就是太呆太傻,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天天跑他家里,代替他尽孝心,几年如一日,他不道谢就罢了,每次还对她特别客气,这是慧珍十分恼火。 此刻柳江就坐在她旁边,而且他们即将成亲,想想就很开心。 温嫂和刘嫂看两个孩子还害羞,立刻找了理由,拉着刘父就离开了。 刘慧珍看到终于他们独处了,就大着胆子,坐到柳江身边,拉起他的手,“柳江,我娘说你同意咱两成亲是不是。” 突然被女孩子牵手,柳江有些害羞,但是想到自己都答应要成亲,也就反手我紧了对方的手。“嗯。”他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刘慧珍,“慧珍,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慧珍听到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素来以女中豪杰自成的慧珍,此刻趴在柳江怀里泣不成声,“柳江,呜呜……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听到你这么说,我高兴死了,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轻轻抚着慧珍的发,拍拍她的肩膀,也有些感动,“慧珍,别哭,这是喜事,我们该高兴。” 慧珍抬起头,看着微笑的柳江,柳江是他见过最好的人,最帅的人,“柳江,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 柳江喜欢她,她之前一直担心柳江不喜欢她,害怕柳江嫌弃她性子太泼辣,没想到柳江竟然喜欢她,她开心死了。 抱着柳江的要,撒娇的溺在他怀里,“那我们就成亲吧。” “嗯,成亲。” 第二日,柳江来向何小旭要求请半个月的假。 “少爷,我知道我要被罚一个月,可是我实在是有事,能不能容我过了这半月再说。” “温先生,你有什么事呢,竟然比在我这里做事还要重要。” “这……少爷,是我自己的家事,少爷是通情达理的人,可否请少爷容我半个月的假。” 何小旭觉得好笑,“哼,先生,不是小旭不给你请,是你不说清楚,我很难允许你半月之久的假期。” 温柳江本不想弄的人尽皆知,可是也无法,只好咬牙说,“是,是我要成亲,请少爷允许。” 突然收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却只得忍住不让自己吼出声,“成亲?呵,先生怎么如此突然,之前也没见先生有什么未婚妻之说吧。” “这……是,指腹为婚。” 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温柳江,可是那人低着头根本不看自己,“哦?这样啊……那好吧。” 温柳江只觉得那句‘这样啊’似乎是长叹而出,可是‘那好吧’却轻的似乎像没有说出来一般。 温柳江没有在意何小旭的语气,只听到他答应了,“多谢少爷。” 看着那人迫不及待的离去,阴狠之色划过他的眼眸,温柳江,你等着! 第十章:一定会来 温柳江到家的时候,家里只有温嫂,温嫂将他叫到身前,“柳江,昨日和慧珍聊的怎么样?” “挺好的。” “唉,你这孩子,那跟娘说,喜欢慧珍吗?” “喜,喜欢。娘,今天不是都要商量成亲的事了吗?” “唉,你喜欢就好,娘还害怕你不喜欢。毕竟昨日突然就和你商量这件事。娘觉得太唐突,怕委屈了你。” 温柳江走上前,跪在温嫂身前,“娘,柳江不觉得委屈。慧珍是好人,从小就对我好。我也喜欢她,娘放心,我们会生活的很好,娘就跟着我们享福吧。” “哎,好,这就好,你们都互相喜欢,娘就高兴,娘就等着抱孙子了。柳江啊,待会儿人来了,你主动点,人家是女方,什么话你要先讲出来,不能让人女家先提不是?” “是,柳江明白。” 温嫂笑着扶着柳江的发,“嗯,好孩子,你终是长大了。” 不知怎么回事,柳江从温嫂的眼中不仅看到了欣喜的泪水,还看到一丝悔恨和不甘,抓着柳江发的手还在不断收紧,像是要将他的头发拉断一般。 本来何小旭是要跟过去看看的,他想看清楚,那个突然要和他成亲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可是不巧封离章突然来找他。 靠在椅子上,何小旭很不情愿的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封离章也不客气,直接做下来,“你别这副样子,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温柳江。” “你找温柳江,找他去他家,到我这来干什么?” “你怎么了,发什么疯,我可没惹你,要不是听说你把温柳江叫到你府上为你做事,我早就去他家找他了。用不着到你这来受气。” “那你去啊,到我这来干嘛?还有,你找他干什么?你们很熟?” “何小旭,我找温柳江有急事,你能不这么烦吗?给我讲他在哪儿,我真的急着跟他商量。” “是他那字画的事吧,他现在不在我这,他回家了。不过就算你去他家找他,他也没空理你。” “怎么回事?” “哼,他准备成亲的事呢,哪里有空理你。” “哦,这样。咦?我怎么听的醋味这么大,他抢了你的相好了?” “去,乱说什么,我哪来的相好。行了,你没事了吧?可以走了吧。” “哎,别啊,我都这么久没来了,你也不招待招待老友?” 何小旭起身将封离章向外赶,“嘁,我忙着呢,哪来时间招待你,快走。” “哎呀,好吧好吧。我走还不成嘛,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哎,不对啊,我这是急事,就算他要成亲了,也要抽出时间处理我的事。小旭,你知道他家吧,带我去吧。” 两人在马车上颠簸近半个时辰,才到温柳江的住所下和村。 下马车的时候,封离章第一个冲出马车,“哎呀,我的老天,这可够偏的,老子的肠子快断了。”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何小旭指了指温柳江的小院。 封离章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问他,“哎,你不进去?” 何小旭有些不自在,“我?我进去干什么?” “你的账房先生要成亲了,你不进去问问?被告诉我他真抢了你的相好,不过这种破地方也不会有你看得上的女人吧。” “行了,闭上你的臭嘴,我和你进去,你胆小不敢进,早说便是,我还能不帮你。” “你……胡扯!” 何小旭让车夫将马车拴好,让他上前敲门,这马夫是上次和他一起来的,因此有些映像。 “温先生在家吧,我家少爷来拜访先生。” 话音刚落,温柳江就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面容姣好,端庄大方的女子。 何小旭见到猜测这女子该是温柳江即将过门的妻子,心中非常气愤,恨不得将温柳江锁起来,不让他成亲。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一副乡下女的穷酸打扮,一点也不合适。 “少爷,封公子,不知找柳江有何事?” “温先生,封某要先祝贺温公子即将成亲。”经过上次冷月风的调解,封离章和温柳江也算认识了,虽然只是交流了几句,可见面也算是朋友了。 “多谢封公子。” “二位公子快别站着了,先进屋坐吧。”刘慧珍甜美的声音响起。 “这位就是未来的温夫人了吧。一看就知道将来定是位贤妻良母。” “行了,离章,没听见请咱们进去吗?还站着。”何小旭拉着一张脸,不给封离章欣赏的时间,也不让刘慧珍有娇羞的空隙,就绕过众人,径自走了进去。 面对何小旭莫名其妙的举动,封离章耸耸肩表示歉意,温柳江只是笑笑,毕竟是自己的东家,刘慧珍也没说什么,但是她似乎感到何小旭对她的不善。 几人跟在后面进屋后,就看到温嫂向刘嫂夫妻两介绍何小旭。 “刘大哥,妹子,这位是柳江的东家,何少爷。别看何少爷人小,可有出息着呢。我家柳江就给何府当教书先生,何少爷特别照顾我家柳江。何少爷快请坐。” 刘嫂她二人听到温柳江在为柳江镇上最有钱有威望的何府做先生,更加中意柳江的同时也不忘讨好何小旭。 何小旭看着这些人,面上一派温和,可心里却露出鄙夷之色。 封离章有些尴尬,他觉得今日来是不是太不合适了,毕竟他们再商量大事,可是他的事情也很急,叫何小旭一起来,非但没帮他,反而让众人冷落与他,真是不合算啊。 “温先生,封某来确是有重要的事,你看……” “哦,怠慢了封公子,封公子里边请。” 何小旭看着温柳江跟封离章进了里屋,可是为什么那个刘慧珍也跟着,害他一个人被三个老人围着。 “呵,温大娘,不知柳江何时成亲,作为东家我可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的……” “哎呀,何公子客气了,我家慧珍也没打算做多大排场,请些下和村的好友来庆贺一番就行了。”刘嫂开心的拍着何小旭的背。 何小旭听到刘嫂的笑声,不知怎么心里很恼火,他向边上微微挪了挪,躲开了刘嫂想要又一次拍他背的手。 “呵,温大娘,不知可有选好良辰吉日。” “日子我们刚商量好,下月十五是好日子。”刘嫂又一次抢了温嫂的话。只是这次似乎察觉到何小旭的厌恶,没有再去拍他的 背。 下个月十五,好,好得很,真快啊。“呵,那就恭喜温大娘了。” “到时也请何公子来参加我家柳江和慧珍的喜宴啊。” “温大娘放心,我作为柳江的东家,一定会来。” 第十一章:参加喜宴 温柳江,你早就是我的人了,现在却给我说你要成亲,哼,我怎么会让你如愿,你等着,等着我给你送上最好的祝福,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新婚之夜’。 颠簸的马车里,封离章一只手扶着胃,一边看着何小旭郁闷,“我说,你怎么了?从我今天看到你,你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难道谁欠你的钱吗?” 何小旭抱胸坐在座位上,拉开车帘看向窗外,一副我懒的理你的神情,气的封离章的胃更疼了,“你这人,不说就算。” 两人都不愿意再多说,同时看着车外各怀心事。 算算日子,那天定下日子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温柳江倒是出奇的很少再向何小旭告假。其一是温柳江不愿意借此旷工。 其二,那天过后不知道为何何小旭派了许多人去温柳江家帮忙准备,还在大家的一再阻挠下,坚持为温柳江盖新房。虽然还有不到一个月,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房子竟然在成婚前两天就完工了。何小旭看了十分满意。 为此,温柳江却很过意不去,他认为少爷帮他很多他不知道要怎样偿还。 成婚前一天,温柳江特意找了何小旭,向他道谢。 “少爷,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帮助,我十分感激。明日,请少爷参加我的喜宴,我好好的答谢少爷。” 何小旭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恭敬摸样的温柳江,非常气恼。“嗯,小旭先恭喜先生了。没什么事先生就回去吧,今日可以早些回去。” 温柳江走后,何小旭靠在椅背上,想着明晚要怎么收拾这不听话的家伙。 第二日一大早,温家和刘家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村上的百姓也都收起了锄头铁锹,准备参加这一喜宴,上和村上一片祥和景象。 由于温刘两家离的很近,温柳江到刘家后,是将新娘子背到温家的,村上的孩子都开心的围着温柳江,还时不时的为他们撒花,大人们也有说有笑的前来围观,直夸是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到正午,拜天地的时候,何小旭才姗姗来迟。他一进门,就使吵闹的礼堂变得十分安静。原因无他,何小旭来参加别人的喜宴,还带了一大群‘保镖’,而且两手空空,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早就到场却找不到何小旭人的封离章,赶紧找起来向他走去,可是何小旭根本不看他。只见他眼睛听着温柳江,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露出商人一贯的微笑。 “先生,小旭来迟了,请先生莫要怪罪。” 突然被打断拜堂的温柳江只是笑笑,“没关系,少爷肯赏光前来,温某感激不尽,少爷请上座。”说罢将何小旭请到酒席的上座。 何小旭坐下的时候,面部有轻微的抽搐,他憎恨这个时候对他笑的温柳江。他还是喜欢那晚让他笑就笑的温柳江。 被打断的拜堂还要继续,司仪扯着嗓子喊“夫妻对拜”,大伙欢快的看着他们进入洞房。只有一人面上毫无表情,双手在袖子里攥成拳。 大伙知道来人是温柳江的东家,如此排场也是应该的,就不再关注他了。 本来大伙是要给温柳江灌酒的,可是看他文弱的样子,害怕他没洞房就自己先趴下了。于是,史上开天辟地的喜宴没人灌新郎酒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酒席上大多是村上的村民,来吃饭的居多,温柳江人好的名声在外,也是老实的孩子,大家也没难为他。 封离章本来想借机和何小旭搭讪的,可是看到何小旭向才盖好的新房走去,有些莫名其妙,想给这一看究竟,谁知道何小旭似乎早有防备,他被一群人驾着强制性的送回了他家。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封离章一边摸着胃,一边回想着他最后看到的画面,“何小旭,你要干什么?” 喜房内,刘慧珍已经坐在床边一天了,她的腰都酸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嫁给了温柳江,心就扑通扑通的跳,嘴角不住的挂着笑意,梦想着今后和柳江相夫教子的日子。 突然喜房响起开门的声音,刘慧珍立刻紧张的坐直身体,想到待会儿柳江要来挑她的喜帕,她就心跳加速。 “这位公子,你……” “出去。”何小旭厉声将屋内的喜娘喝退,自己迈着休闲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刘慧珍身边。 刘慧珍听声音不像是温柳江的,立刻警觉的掀起喜帕,站起身看向来人。她皱起好看的眉头,有些温怒的道,“何公子,这是我和柳江的喜房,你怎么能轻易踏入。” 何小旭慢悠悠的走着,眼中闪过不屑,“哼,看来柳江的新娘还很厉害呢。”说完快速到达刘慧珍的身边,掐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道,“听着,我只说一遍,柳江是我的人,你,别想碰他。” 刘慧珍瞪大眼睛,钳制住她的手臂太有力,她快不能呼吸,然而都不及她听到的话令她窒息,“呼呼……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请你立刻离开。” “我已经说清楚了,该离开的人是你。”说完将刘慧珍扔到地上,趁机将她绑起来,掩住眼睛和口,最后还确认是否绑紧了,看了看周围,将人塞到了隔壁的耳房。 推人进去的时候,新娘子还奋力挣扎,何小旭心中感叹,倒真是为女中豪杰,如果她不是嫁给柳江,该会有很多人愿意娶她吧,可惜…… 不理会她的挣扎,还不忘将她栓到耳房的小床铺上。然后自己做在床边,他有大把的时间等着温柳江。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到了黄昏十分,喜宴基本要结束了,来参加的人大多是老人,都围着刘嫂夫妻两和温嫂话家常了。一些年轻人则围着温柳江让他讲讲怎么追到的他们的村花的,弄的温柳江十分尴尬。 本来大伙围着柳江想去闹洞房的,但是看到喜房外站着一群保镖,都打起了退堂鼓,纷纷说自己家有事,溜之大吉了。 温柳江觉得奇怪,何时喜房外多了这么多人,“敢问各位有何事?” 那些人站的笔直根本不理会他,温柳江有些疑惑,但终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殊不知他迈进的房间,是他地狱生活的开始。 第十二章:新婚之夜 刚一踏进喜房,不知为何,在外室温柳江就没有感到一丝喜庆的意味,似乎还透着真真阴冷的气息。他打了一个哆嗦,心中疑惑喜娘和慧珍她们难道要难为自己。 慢慢想内室踱去,推开房门看到你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坐在桌边,可那人却是不该出现在这的,温柳江十分疑惑,他开口道“少爷?为何你会在此?慧珍呢?” 何小旭转过身,脸上是邪魅的笑容,其实论长相,何小旭确实难得的美男子,只是因为年纪尚小,脸上缺少成熟的气质,可是温柳江还是有一阵的恍惚。 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的温柳江,何小旭脸上的笑容立刻转为阴狠,他低沉着嗓音不悦的道“先生不用再问了,你的喜娘不会来了。” 温柳江有些不解,新婚之夜自己的新娘不在喜房与自己同在,能去哪?“少爷,请少爷不要开玩笑。请你告诉我,慧珍去哪了。” 这次何小旭干脆坐下了,他慢悠悠的拿起酒壶,倒出两杯酒。一边倒一边悠闲的说道,“本少爷可是说真的,今夜要和你喝交杯酒的人,是我。”放下酒壶,何小旭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看着呆愣的站在原地的温柳江,嘴角上扬,轻笑道“与你洞房的人也是我。” 温柳江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话,他摇摇脑袋,深呼一口气,声音却依然有些颤动的说,“少爷,你是来闹洞房的吗?不过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您的家人会担心。” 上前一把抓住温柳江的手腕,将他扯到桌边强迫他坐下,箍住他的腰,在他耳边狠厉的道,“谁他妈是是来闹洞房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是傻的。” 温柳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他温和有加的何小旭突然如此粗鲁,还说一些自己不懂的话,但是强硬的使他坐下的压迫感,使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强迫自己镇定,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何小旭勾着他的胳膊,将一杯酒塞到他的手中,自己也端起一杯酒送到嘴边,还用另一只手,抓着温柳江的手,强行让他和自己和交杯酒。 救被灌入喉咙,温柳江被呛得连声咳嗽,准确的说这是温柳江第二次喝酒,第一次也是何小旭灌的。温柳江十分不理解他的做法,难道是因为年龄或辈分的差距吗?但是他似乎不能和何小旭谈辈分差距。 在温柳江晃神的的空隙,何小旭将人抓起,拖到了床上,腰背接触到床的那一刻,温柳江依然弄不清楚状况,可一道黑影已经压了过来。 何小旭嘻嘻的笑着,他压制着温柳江,趴在他身上,嘴唇凑到温柳江的耳边轻声的说,“温柳江,你早就是老子的人了,你他妈还敢跟别人成亲,老子今天绝不饶你。” “什么?啊,你做什么。”布料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柳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喜服已经被对方撕碎,丢到床下。接着是亵衣,直到他光裸的身体出现在何小旭面前,他才停下动作,笑着看温柳江。 温柳江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抓起床上的被子就往身上披,还不忘反抗到,“何公子,请你自重,温某虽然不知道你的用意,但是,今夜是温某的洞房之夜,你怎可随意到我的喜房,做出这种事情。” 本来打算欣赏他娇羞表情的何小旭,听到他不知好歹的话,顿时气恼非常,他强硬撤掉温柳江盖在身上的被子,抽掉自己的腰绑住温柳江的手腕,还将多余的一边帮到床头。 看着怎样挣扎都逃不出他手心的温柳江,轻浮的道“哼,文弱书生就是不中用,三两下就把你帮个结实。” “何公子,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温柳江身体被束缚,此刻他又是赤裸着在比自己小很多的何小旭面前,他第一次十分的气愤。 看着温柳江依旧白皙光滑、匀称诱人的身体,加上此刻被绑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何小旭就忍不住扑倒他身上,他邪笑道,“你我都喝了交杯酒,当然要洞房花烛,我怎么能放了你。” “你,你说什么?混蛋放开我。”温柳江终于知道自己是要被一个人男人侮辱,而且还是比自己小的人,就感到恼羞愤恨,他大声的还叫,用力的挣扎。 “你最好再大声一点,让外面的人都进来看看,你是怎么被我玩弄的。”何小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说。 温柳江立刻噤声了,他摇着头,“何公子,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男人,今夜还是我和慧珍的洞房……”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温柳江的左脸颊,立刻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不一会儿,左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何小旭悻悻的收回手,“老子再说最后一遍,你的洞房花烛是和我何小旭,明白吗?” 温柳江被这一巴掌打的沉默了,也被彻底打醒了,他算是明白了,何小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了,他就这躺下的姿势,将自己的头埋在床单里。 “怎么?你他妈说话,别跟死人一样,你有什么不满意,你说。”看到温柳江这样,他气愤的同时也有意思害怕和紧张,坐到温柳江的腰上,用力的扳过他的头,看到的确实满脸清泪的人。 “你……哼,你这是干什么?用得着跟贞洁烈女一般吗?你早就不是处子了,记得那晚在我的酒楼吗?” 听到何小旭提到酒楼的事,温柳江立刻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何小旭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不错,看来你也不笨嘛。虽然你醉的一塌糊涂,可是那种在你身体里的滋味还是令我意犹未尽呐!” “你……畜生。” 何小旭听到这句话,张开手就掐住温柳江的脖子,眯着眼睛,低声的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温柳江反而觉得是解脱,他那天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时,就怀疑了何小旭的说辞,他还仔细考虑过,就算他是仰慕自己的学识,想和自己结交,根本没必要如此关系自己,而且,就算自己对酒过敏,怎么会在那么奇怪的地方。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原来自己一直但在一头危险的狼身边,他太可怕了。 预期的窒息没有感觉到,可是下体突然撕裂般的疼痛将温柳江拉回了现实。由于是毫无预兆的侵犯使得温柳江尖叫出声,但是除了第一次的叫声外,温柳江紧要着自己的唇,即使流出鲜血,他也决不让自己放出任何一丝的声音。 尽管温柳江的后庭进入十分艰难,可是何小旭不顾会伤到自己的可能,咬着牙奋力向里冲。 他大口的喘气,还不停的扭动着腰,“呼呼……你,嗯,叫啊,你怎么不叫,嗯……紧。” 他驾着温柳江的腿,拍打着他的臀,试图让他放松,“哼,你放松,我进不去了。嗯……要是再这样,我可不照顾你。” 自己陶醉的何小旭丝毫没有注意到满脸痛苦的温柳江,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在照顾他。 由于何小旭强硬的攻击,使温柳江的菊穴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开始流出鲜血,借着越流越多的血液润滑,何小旭用力挺身,完全的进入。 他仰着头微微的喘息,“你真是……太紧了。”心中升起一丝满足。 同样喘息的温柳江却觉得他跌入了地狱,从此,自己该如何面对慧珍。温柳江绝望的闭上眼睛。 虽然被关在耳房,可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从刚才就开始要挣脱束缚的刘慧珍,听到这样的声音,眼泪不住的往外流。为自己流,更为柳江流。 被掩住眼睛和嘴,她不能发出声音,可是此刻即使能出声,她也不可以漏出一丝响声。 柳江…… 第十三章:如何面对 温柳江躺在床上,手上的束缚已经除去,可是此刻他双眼呆滞双手依然保持着被绑着时候的姿势,房内灯光微弱,房外早已没有了声响。 寂静漆黑的夜,新房内是饱受虐待的温柳江,耳房里是泣不成声的刘慧珍。 虽然,何小旭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帮她也解开束缚,可是她依然蜷缩在那里,耳边回想着何小旭轻蔑阴狠的声音,“你的新郎,早就是我的人,听到我是怎么玩他的了吗?哼,你休想碰他。” 今夜本该是他们的甜蜜之夜,可是现在,可恨的何小旭,他简直是畜生,不,畜生不如。 黎明破晓十分,刘慧珍微微的动了动身,新房已经很久没有了动静,柳江,怎么样了。他是柳江明媒正娶的妻子,照顾柳江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个时候,他不能抛弃柳江。 一整夜保持一个姿势令刘慧珍浑身僵硬,她慢慢的活动自己的身体,等到手脚恢复知觉后,她慢慢起身,推开房门,向新房走去。 她看到那人过着被子坐在床边,披散的长发遮住让他的脸,昏暗的房间使她更加看不清他的样子,她慢慢的挪动脚步,却坚定的向温柳江走去。 “别过来。”温柳江沙哑低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膜,也重重的击打着她的心。 她定住脚步,张了张口,许久才说,“柳江,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应该的,请你不要排斥我。” 温柳江没想过刘慧珍会怎样看待他,他也不知道今后该怎样面对待她。可是当刘慧珍这样说的时候,他只觉得他今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面对刘慧珍了。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穿着红色喜服,本该是她妻子的女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慧珍,是我对不起你,你走吧,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给你幸福的人。” “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啊,柳江请你不要这样,我们的生活还没开始,我们会生活的很快乐的,忘记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好吗?” 刘慧珍不能忍受这样自暴自弃的柳江,不理会他的阻止,快速的冲到他的面前,跪在他的脚边,上半身扑在他的膝盖上,伤心的诉说。 温柳江伸出手,想要去抚她的发,可是却僵在空中,这样肮脏的自己怎么能触碰如此纯洁的慧珍,他的手在颤抖,嘴角不停的抽出,眼眶又开始发红,可是却没有落泪,他不能如此懦弱。 深呼一口气,温柳江缓缓的道,“慧珍,不是我不想和你生活,是温柳江不配和你在一起,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就是我喜欢的人,刘慧珍喜欢温柳江,慧珍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让我离开你。再说你要如何向娘解释,新婚第二天就赶走你的妻子。” 刘慧珍的话字字如针扎一般戳在温柳江的心上。对啊,娘,怎么办?不能让娘知道。他眼神哀伤的看着刘慧珍,颤动的双手诉说着他的无奈和不尽的忧愁。 温柳江,你是如此的无能,尽然不如一个女子。 “柳江,你不要赶我走,我要留下来,我们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你不要再去那儿了,你还和以前一样,卖你的字画,我呢,我就接手娘的‘事业’,去田里耕种。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开开心心的。” 温柳江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珠的慧珍,无线怜惜,他伸出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可是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颤动。 刘慧珍冲他露出一个微笑,自动的将脸贴上他的手,满足的闭上眼睛。 “慧珍,对不起。”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依偎在一起,直到很久温柳江说出这句话,紧紧的抱住刘慧珍。 当微弱的曙光照进新房的时候,温柳江放开刘慧珍,将他拉起来。强迫自己笑着对她说,“夫人,我们该去给母亲敬茶了。” 看到已经好了很多的温柳江,刘慧珍差点哭出来,她冲柳江重重的点头,“嗯。” 已经三天,距离柳江成亲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可是当初向他承诺过会立刻上工的温柳江却一直没有来。也是,被自己玩了,还是新婚之夜,几乎相当于在他的新娘子面前,任谁都会吃不消吧。 “小旭,吃菜啊,发什么愣?最近奶奶看你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何老太关切的问道。 回过神来的何小旭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口就说,“没什么,我就是想着爹怎么还没回来。” “哼,跟着奶奶吃饭,心里竟然想着你的爹,当奶奶是不存在的是吗?”何老太不悦的放下筷子,怄气的说道。 知道自己提到了奶奶不喜欢的事情,何小旭一边暗叹自己糊涂,一边上前挽着何老太的手,语气略带撒娇的说,“奶奶啊,没有的事,爹出发的时候,我让他去圣都顺便捎些圣都的特产,让他带回来给您,我这不是想着要尽快孝敬您吗?”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那爹能不能想起来。”何老太听到何小旭冲他撒娇,语气略微好转。 “能,能,绝对能,奶奶您就放心吧。” “唉,我才不稀罕呢。对了,小旭,奶奶请两天和席府的媳妇在茶园喝茶的时候,和她说起一个事,你听听奶奶说的对不对。” 何小旭赶紧坐直身体,凡是沾到席府,不是要求生意上合作,就是设计商业联姻。这两种何小旭哪一种都不想听。 “奶奶,您老人家聊天,小孩子我不插嘴,有没有道理,您比我清楚啊,小旭能有什么意见。” “小旭啊,你没事就当听故事也不成?奶奶几天才见你一面,你就不能陪我聊聊。” 看到何老太倚老卖老,何小旭本着孝顺的原则,也就耐着性子听了。“行,我听着呢,您说。” “席家媳妇说,她整天看她家闺女躲在房间里,她好奇就进去看看。发现她家闺女在学女红,秀的都是鸳鸯,连理。她猜她女儿有心上人了。” 何小旭一听就没兴趣了,他两手被在脑后,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小旭,你别睡啊,听奶奶讲完。”何老太拍拍何小旭大腿,有些焦急的说。 一眼闭着眼睛,何小旭慵懒的道,“我听着呢,奶奶您说您的。” “这席家媳妇就问,‘彩萍啊,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这彩萍她害羞啊,席家媳妇就问了半天,她才点头,再问他喜欢谁,那丫头就不说话了。”何老太看了看何小旭,见他没反应,继续说。 “席家媳妇就问‘那人如何啊?喜欢他什么?多大了?’彩萍那丫头听了脸红半截,她说她喜欢的人和她一般大,才十六就当了少当家,还能自己经营生意,能力很强。” 何老太一脸带笑的说,“小旭,我们都猜那丫头喜欢上你了,你说是不是。” 何小旭本没怎么在意,但是听到何老太提到自己,他不自觉的皱皱眉头,睁开眼睛,“这我哪知道,奶奶您就别瞎操别人的心了,您天天吃好喝好就行,小旭还有事,先走了。” 何老太不高兴了,他冲着何小旭离开的背影喊道,“诶?你这孩子,奶奶这怎么叫瞎操心?你,回来……” 第十四章:绑你回来 这两天何小旭很忙,忙到他几乎要忘记了温柳江,直到管家来找他,说账房先生已经好久天没来了,眼看老爷就要回府,若是账房先生再不来,恐怕老爷回来要大发雷霆了。 还在城西田里视察的何小旭听到赵管家在他身边如是说,不禁皱起眉头,这个温柳江不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吗?怎么,被自己玩弄了,就露出本相了,不说一声,就想消失?好啊,你不来,我就绑你来。 “赵管家,你先回府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做好你的事情。”赵管家听到少爷会处理,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件事情不能让老爷知道,他要回府做好工作,于是应了一声就离去了。 还是那个马夫,熟门熟路的就到了温柳江的家门口,刚想扯开嗓子叫喊,就被何小旭阻拦了,他径自走进院落。正午时分,正是家家户户准备中饭的时间,何小旭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 “不要加火了,菜已经熟了,要出锅了。”是刘慧珍的声音。 “哦,好,那我把火灭了。”这是,温柳江的声音! 何小旭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拳头突然收紧,他以为,刘慧珍知道了他和温柳江的关系会非常气愤,会离开温柳江。谁知道,好,真好,这两个人真是感情好啊。 他继续径直往前走,走到温嫂的主屋前,停下来礼貌的敲门。 当温柳江和刘慧珍端着饭菜捞到温嫂的房间时,看到温嫂正和何小旭聊得开心,两人顿时呆愣住,尤其是温柳江,端着托盘的手突然开始发抖,气息也有些不稳。 也有些吃惊和愤怒的刘慧珍,注意到温柳江的一异样,想拉着他出去,谁知何小旭已经发现了他们,只见他面带笑容的向温柳江走去,边走还边笑着说道,“先生,你怎么不过来?快过来啊。” 何小旭强硬的拉起柳江的手,还不怀好意的看着慧珍。 毫不知情温嫂看到也看到柳江他们进来了,也笑着叫他们快些过来。自从柳江成亲一来,温嫂整日里十分开心,看着儿子媳妇孝顺,感情也好,自己心里也得到了安慰,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温嫂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待几人坐下来之后,温嫂还笑着拍拍何小旭的肩膀说道,“柳江,何公子专门来请你上工,你也别拖着了,前几日刚完婚,在家也休息够了,万不可骄奢,明日就去上工吧。” 可温柳江一直低垂着头,刘慧珍看着温柳江,眼神透露出伤感和焦急,她多么想对温母说不要再让柳江去了,可是作为媳妇,在母亲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她要如何向温嫂解释。 何小旭眼神带笑,眯着眼睛欣赏柳江夫妻两的表情,复又转头看向温母道,“温大娘,我想请柳江今日就去,虽然已经过了午时,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不知温大娘可否同意。” 虽然何小旭是询问的语气,可是听起来却不容拒绝。温嫂想想也无可厚非,何小旭在柳江成婚时帮助他们颇多,若因为成婚就耽误去何府上工,实在过意不去,就决定等吃过中饭就让柳江随何小旭走。 柳江听到后,有些不情愿的抬起头,看向温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娘,柳江不想再去了,柳江觉得柳江的字画还有田里的收成,足够养家糊口。” 何小旭听到柳江这样说,心中顿时恼火,可是不等他说什么,温嫂就先发了脾气,“混账,说什么话。何公子待咱家不薄,你说出这话是忘恩负义。再说,教书先生不必你卖字画强多了,娘宁愿支持你做教书先生,也比你卖字画要好很多。” 听到温母这么说,何小旭心中放松不少,柳江很听他母亲的话,量他也不敢违背温母。 刘慧珍在一边焦急万分,他知道柳江怕极了何小旭,也恨极了何小旭,让他再次面对这个人,就等同于要柳江的性命。可是温母执意柳江去,她却不能说什么。 温柳江看看满脸温怒的母亲和满脸笑意的何小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母亲不知道情况,可是她知道母亲是为他好。他咬咬牙看着温母道,“娘,娘说的有道理,柳江听娘的。” 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所有的人都预料到温柳江会这么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会违抗自己的母亲,从来不会反抗,温和的不像话,也,懦弱的不像话。 颠簸的马车,安静的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温柳江一直低垂着头,何小旭则闭目假寐。直到马车突然停下,在内测的温柳江不受控制的扑倒何小旭的怀里。由于太突然,何小旭下意识的抱紧扑过来的人。 两个人对视片刻,温柳江首先反应过来,急忙的挣脱他的怀抱,慌张的缩到马车角落。 短暂的拥抱过后,还意犹未尽的何小旭呆愣的看着温柳江的动作,意识到温柳江的挣扎,不知为何,十分恼怒。他转过身,掀开帘子愤怒的道,“怎么回事。” 那马夫吓了一跳,他有些结巴的道,“回,回少……少爷,是一只兔子,不,不小心跑到路上了。” “啧,晦气,小心着点儿。”说完放下车帘。又觉得不解气,冲着外面补了一句,“还不快走。” “是……是是。” 转过头,看着依旧蜷缩的温柳江,更觉得气愤,没出息的穷书生,到底哪里好了。瞪了那人一眼,继续闭上眼睛。 账房内,温柳江无言的站在桌案前,听着何小旭的训话,“先生,你这几日没有来上工,已经落下了不少账目,你必须要加快补回来。” 温柳江依然不说话,就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何小旭实在忍无可忍,他抓着温柳江胸前的衣襟,狠厉的道,“温柳江,你别他妈不识好歹,老子都亲自去请你回来了,你他妈却像个死人一样。” 看到他依然面无表情,何小旭干脆强人拖着按到墙上,低沉的在他耳边道,“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不就是被老子玩了两次吗? 看你的样子,活像和怨妇,没出息的家伙。”说完放开他的衣服,甩袖离开。 何小旭走后,温柳江沿着墙壁慢慢滑下,坐在地上。耳边一直回响何小旭的话。是的,自己真是没出息,既然答应了回来,却依然不能像以前一样正常的做事。 自己是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因为这些事情而乱了阵脚,他应该振作起来,他还要照顾母亲和慧珍。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不能逃避,既然答应了要回来,就应该勇敢的面对。 他深呼几口气,慢慢站起身,向桌边走去。温柳江,振作。 第十五章:拜访岳丈 自从被何小旭又叫回何府上工之后,温柳江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位端庄贤淑的妻子,这使温柳江欣慰不少。 刘慧珍真的是一位好妻子,好媳妇。在内不仅代替温柳江将温嫂伺候的舒服开心,对外也是在田间能干的顶梁柱。对待温柳江更是没话说,每日温柳江回来的时候,虽然慧珍还在田间,晚饭都由温柳江负责,但是饭后都会和他一起收拾。 新婚之夜发生的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慧珍从不提及,就连温柳江为什么要答应再去何府,她都没有问一句,依旧做着她该做的事情。 这日,温家饭桌上,温嫂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面带笑容的说,“慧珍,柳江啊,你们成亲也有半个月了吧。” 慧珍给温母夹了块肉,笑着答道,“是,有十五六天了。” 温母试探性的拍拍慧珍的背,说道,“慧珍啊,想要个孩子吗?” 刘慧珍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偷偷的看了柳江几眼。温嫂一见这样,觉得有戏,又转身看着有些呆傻的温柳江,开口道,“柳江啊,娘想抱孙子了,你和慧珍生个儿子吧,娘给你们带。” 柳江放下筷子,咽了一口饭,看着微笑的母亲和有些脸红的妻子,点点头,“好,母亲说的是。” 听到柳江这样回答,温嫂有些不开心,但是自己的儿子就是这副样子,能谁句话就不错了,于是笑着给慧珍夹了块肉,“好,好啊。来,慧珍,多吃点,这阵子辛苦你了,过两天你也别去田里了,一个人多累,现在租地的人多,咱们把地租出去,柳江还能养不活咱们吗?” 慧珍看看柳江,柳江冲他笑笑,“慧珍,你听娘的,田里很辛苦,别去了,我能养活你们。” 刘慧珍听到柳江终于开口,说出的话也令她十分开心,她觉得以前所有的辛苦都没有白费,柳江是真的喜欢她。 夜晚来临,村子里的人休息的都很早,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去田里。 新房内,温柳江和刘慧珍也已经躺下休息。 漆黑的夜,安静的房间,刘慧珍翻了个身,对着对面平躺着的柳江说,“柳江,睡着了吗?” 听到慧珍在叫他,柳江睁开眼睛,“没有,没睡着。” 慧珍伸出手攀在柳江胸前,有些害羞的低声道,“娘晚饭的时候说,让我们生个孩子,柳江,我们生个孩子吧。” 转过头,看着慧珍,昏暗的房间,慧珍的脸看不真切,可是却清楚的看到,慧珍两颗大眼睛,仿佛闪着晶亮的光,他伸出手,扶向慧珍的脸,笑着说好。 何老爷此次去圣都,名义上是谈生意,但是却带走了祝巧和祝凡两位妇人,还担心忍受不够,用不惯有些下人,特意将何小旭的贴身小厮小招也拿去使唤了。 所以实际上,何老爷是带着两位妇人游玩去了。老人家是去玩了,可苦了何小旭,这都近两个月了,何老爷传来的消息仍然是生意没谈好,何小旭听到后,眉头抽搐,您老是老糊涂了,两个月谈不出一笔生意。 何老太对此倒是开心的紧,最好别让他见到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只要她的孙儿陪着他就行,不过倒是把他的孙儿累坏了。 近日,连着温柳江也跟着十分的忙碌,原因无他,快到月底了,作为账房先生,他要跟在何小旭身边,按照月初的账单,一次前去收取租赁、货运等债务。 这日一大早,温柳江刚到,还没进门,就被从府里出来的何小旭拉上了马车,随后丢给他一叠账本,推着他进入车里后,又对他说,“这些你看看,是今天要去的地方。” 同前几次一样,何小旭的工作效率终是很高,对他的要求也很高,他开始以为只是简单的做做账目,记录收支,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名门阔府的账房先生果然不是好当的。 等到中午他们回来的时候,何小旭突然说有事情要办,让马车转了个弯,向西边多走了一段路。马车在一家盐铺门口停下,何小旭下车的时候看到温柳江还在车里坐着,随口道,“还楞着干什么,下车啊。” 温柳江没想到他也要下车,就慢慢跟在他后面一起下来了。 他看到马夫从车后背中拿出几个礼品,跟在何小旭身后,要进去的时候,何小旭特意转身看了他一眼,他觉得可能是需要他的,所以就跟了上去。 何小旭一进去,那铺子里就立刻有人走出来,是个中年男子,只见他看到何小旭笑的开怀,将人往里屋请。 “小旭啊,听说你要来,席叔我早就守在这等你了,来,快坐。”那男子向何小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何小旭便不客气的坐下了。 他开口说道,“劳烦席叔这么早就等着我,可是最近父亲不在,也到了月底,我实在是太忙了,今日才抽空前来,希望席叔不要见怪才是。” 那被称为席叔的中年男子,正是一个月前何老太给何小旭讲的,席彩萍的父亲。由于席家老太爷和去世的何老太爷是多年的好友,虽然两位老人都相继离世,但是有何老太在,两家还有保持着来往的。 这席家当初在柳江镇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可是席府子嗣多,暴殄天物游手好闲的人自然也就产生了。 自从席老太爷去世后,席家越来越败落,如今早已四分五裂,只有这二子席成还有几分出息,得到这盐铺也算将生意做大了。 而这席成的夫人,又是当年何老太介绍的,因此与何家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这几年,席成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席成也有了与何家再联系的面子。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喜欢何小旭之后,席成夫妇更是卖力的讨好何老太。 终于,何小旭答应了要与席彩萍见面。前几天何小旭更是提出要和这彩萍见一见,席家更是高兴到天上去了。 要知道,何府可是柳江屈指可数的大户,谁不想巴结。 “席叔,小旭也不多说什么,这点薄礼,算是小旭给你和你女儿的见面礼。”何小旭边喝茶边说道。 席成听到‘见面礼’三个字,顿时觉得这件事有希望,两只眼睛高兴的直乱转,“唉呀,小旭你看你,人没见着就先给了见面礼。那你看,什么时候你和彩萍见一面?” 何小旭放下茶盏,眼睛直视前方,支起手放到唇上,略作沈疑道,“这个月恐怕不行了,我很忙。下月初吧。” “好好,小旭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到时候我让彩萍好好准备准备。”席成听了笑着直点头。 不再理会席成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在回府的路上,何小旭和温柳江坐在马车里,车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何小旭还是靠在车壁闭幕假寐,温柳江这低着头,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先生,先生刚才也在场,可是听出小旭我在干什么吗?”何小旭突然开口问,其实每次收完帐何小旭都会这样问温柳江,因为温柳江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可是现在他又这样问,“少爷实在准备,相亲。”温柳江不解的就是这件事,既然何小旭是要娶妻的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下巴突然感到疼痛,何小旭突然捏着他的下巴,轻笑道,“呵呵,先生说对了,那人就是我的未来岳丈,先生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难过?嗯?” 奋力张开对方的桎梏,他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被他这样轻浮的对待,转过头不看他,话语坚定的说“少爷,这是您的事,柳江无权过问。” 这是第一次温柳江防抗自己,而且态度是如此的强硬,刚想发怒的何小旭,似乎想到什么,邪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双手抱胸,看着他轻声道“哼,先生如此反应,莫不是吃醋了。” 温柳江立刻皱起眉头,有些气愤,又有些好笑,果然只是个孩子,这种无理取闹话都说到出来,真是不可理喻。他干脆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看到温柳江这个态度,何小旭一阵反感,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遂在心里咒骂一句,也不再说什么。 第十六章:被调戏了 何小旭快要被他的老爹气炸了,说好的三个月回来,眼看已经进六月了,可是等来的却是父亲说再推迟半个月的消息。 无法,六月算是一个季度的结束另一季度的开始,好多土地的期限也到了,还要重新商议租赁的事,另外货运不管是路路还是水路,也有新的生意。 何小旭可不想因此耽误他谈情说爱的时间,他找来负责各个事项的主管和老板,跟他们讲清楚了自己的要求和注意的地方,最后表明了干好了有丰厚的奖赏,干不好直接走人,就撒手不管了。 不过土地方面比较麻烦,主要是土地租赁年初的时候,收费与管制由府上直接管理的,所以收租和看地、做宣传都是他和赵管家和以前的老账房在管。 现在何小旭根本没心思,他一心想见见那个传说中全柳江所有青年男子都想追求的席彩萍。所以他就跟了几天,就将事情交给赵管家和温柳江了。 他走的时候专门叮嘱赵管家看好温柳江。一是因为他没经验,还有一点他非常清楚,温柳江老好人的心理和做事态度,一定会让他吃不少亏。 可是就算他想的再周到,总有赵管家管不到的时候。他的担心终是发生了。 何小旭按照上次说的,在六月初和席彩萍见了面。何老太知道后,开心的合不拢嘴,还不停的叫何小旭将人带到家里来看看。何小旭面上说好,但也一直没有带人回家。 原因无他,从小就看管美人的何小旭,见到席彩萍时,似乎是有了‘免疫’。只觉得她也就称得上漂亮,还没有到让他神魂颠倒的地步。 不过唯一好的是,席彩萍似乎是真的喜欢他,和以前曲意奉承他的女子不同。席彩萍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从来不过分要求自己,只是他感觉不好的是,她太过安静,又非常害羞。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何小旭客气的询问她的意见时,她总是娇羞扭捏半天,然后红着脸跟自己说随便。相处半个月下来,何小旭就觉得无聊了。他还纳闷自己这次怎么能跟一个这么无聊的人相处了半个月之久。 于是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笑起来脸上有两颗酒窝的人。 他觉得半个月了,该办的造就办好了,他想了想,找了视察的理由就晃晃的往账房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那人低头看着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停的拨弄手下的算盘,这幅熟悉的场景,让连日来苦闷着面容的何小旭脸上多了些欣慰的笑容。 此刻若是谁见到这样的何小旭,怕是要跳起来了,说不定来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他会笑的如此自然,毫无理由。 走进了,就能听到他有理波动算盘的声音,嘴角勾起,抬脚走进房间,顺势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先生在算账吗?” 专注的温柳江突然被声音惊倒,‘啊’的惊叫一声,抬起头看到是何小旭,有些尴尬的说,“少爷来了。” 同时被他的叫声惊倒的何小旭迅速恢复,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呵呵,先生真是专注,连我来了都不知道,可是在算地租?”不用猜也知道是。 遂不等那人回答,就伸出手道,“拿来给我看看。” 温柳江看到他伸出手,于是将这几天租赁的所有账目都拿给了他。只见他拿着账本,飞速的扫描着上面的账目,将近一百也的账本,没用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完了。 而后,他迅速翻到其中一页,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的走到温柳江面前,将账目摊到他面前,指着一处,低沉的道,“先生,城西墨村六号地的租金为什么变成了这些,你能解释吗?” 温柳江听到他这么问的时候,就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他也没看账本,因为这件事情是他一个人负责的。当时赵管家非常的忙,既要处理土地纠纷,还要管理府上的事情,实在抽不开身,所以他向赵管家保证自己能处理好后,就去与那租地的人沟通了。 租地的人是墨村的困难户王岩,他们家人多,可劳力却只有他和他媳妇,上一季度租的是十五号地,可是地小不说,土地本身的质量也不高,粮食产量不高,当人地租也不高。 可是王岩觉得上一季收成不好,不够他养家,因此想租一块好地,可是好地租金太高,他不能支付。这事要是赵管家在一定没商量,也不会听他诉苦,可是他好运遇到了温柳江,本来王岩没说什么,可是他的媳妇王氏不知怎么的,就念叨了几句。 正巧被温柳江听到,他当然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因为担心他被王家骗了,特意去他家走了一遭,结果没去还好,一去他家,发现他家确实有困难。 两个老人,而且都有重疾,三个孩子,一个小儿子的才两岁,两个大的女儿一个七岁,一个六岁。老人治病需要药费,孩子上学要学费,还有每日的生活开销,真是他们赚的没有花的快。 温柳江也是生活在农民家的孩子,最见不得这样苦难的生活,也最敬佩在苦难中不断奋斗,顽强生活的人,所以他自作主张,将没人租的六号好地,按照原先土地的租金,租给了他们家。 当何小旭听温柳江讲完这一大段的理由之后,眼角抽搐。好,很好,他又一次不费吹灰之力,令他万年不变的脸发生了变化。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有了那次‘坦诚相见’的经历,惩罚温柳江的事情,变得简单不少。 此刻,温柳江正被何小旭抓着双手,并且高高举过头顶,本来何小旭就要高出温柳江一个头。此刻,温柳江更是点着脚尖,使得臀部紧靠着桌沿,十分不舒服,面上还有不解,愤怒和尴尬。 “少爷,我有做调查,事情属实,他们实在是有困难,六号地又真的没人租,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再说好地是要经常用的,如果因为他们租不起就空着,好地也会慢慢变的荒芜。”温柳江这样的姿势实在太难受,他想到如果再解释清楚点,少爷会不会就放过他。 谁知道何小旭听他这么说,不但没有放过他,反而顺势将他压倒在桌子上,调笑的道,“哦?这么说,先生这么做是在帮我,并没有让我损失。” 损失,其实是有的,可是他的分析也没错。可是,也不是没有损失,温柳江一时有些语塞,他有些羞愧的转过脸,将头靠在被抬起胳膊里。 “呵,先生也认为会有损失对吗?那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何小旭说完,就伸出手向温柳江的下体袭去。 温柳江刚想问是什么惩罚,突然自己的拿出被人握在手里,立刻感到心惊,他有些惊恐的看着何小旭,“少爷,你做什么?” 何小旭只是对他邪魅一笑,接着手就冲开裤子的束缚,抓住了那处还柔软的地方。微微用力,顿时使身下的人战栗。 温柳江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开始针扎,可是由于双手被缚,腰背要在桌上,两条腿失去支点,悬在空中,加上他的那处被人捏在手里,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身上的人乱来。 何小旭似乎是很有经验,在他的刺激下,他又听到了温柳江与那夜相似的,隐忍的喘息和呻吟之声。这是他更加卖力的挑逗身下的人,没过多久就让他泄了出来。他才松开那人,去找东西擦手。 被迫发泄过后的温柳江,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微微喘息,双颊微红,一动不动的躺在桌子上。透过满是水汽的眼睛,看到何小旭对着他邪魅的笑着,仿佛在笑话他。 还有,他竟然擦好后,将擦手的布随手收进袖子中,意识到他擦的是什么后,温柳江稍微好些的脸色,又一次变红。 在桌上躺了一会儿,感觉手脚有些力气了,才慢慢起身,发现何小旭已经做回到原先的椅子上,正笑着看他,温柳江又一阵脸红,这才意识到,他被调戏了,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调戏了。 第十七章:不能生育 自从温柳江那天被调戏过后,何小旭就再没找过他的麻烦,这使温柳江心中放松不少,可是也有一丝疑问萦绕心头。 他十分不解,何小旭到底是怎样看待他的,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先生,可是却时时感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出来东家看下属的神情,似乎还有别的他不懂的东西。 今天,温柳江照常在算账,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何小旭来了,他感到一丝诧异。以前都是突然就来了,这次怎么知道敲门了。 “先生,我父亲还有五日就回来了,你的账目算的怎么样了?”何小旭见温柳江在看他,顺势坐在往常的椅子上问道。 “哦,已经算完一遍了,账目没有什么错误,比较上一季度,收入增加不少。”温柳江回道。 何小旭听他这样说,感到意外,“哦?先生平时的账目要算几遍?” “基本上是三遍。”温柳江有一丝羞赧,上次看到何小旭神仙一般的阅览速度,而且一下就发现他的问题,他感到诧异的同时,还有一丝羞愧。 “呵呵,先生需要算三遍之久,是不相信自己的水平,还是害怕算错了,我会惩罚你。”何小旭特意在‘惩罚’二字上加重口气,听起来十分暧昧。 温柳江立刻想到上次的事,立即羞红了脸,低头在原处一言不发。 何小旭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哎,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唯诺。 行了,那先生就继续算吧,反正也没别的事,说完就走了。 温柳江顿时泄了气,坐到了椅子上,还好没有找自己麻烦。 最近何小旭十分的悠闲,其一是因为他的爹回来了,许多事情可以交给何耀出主意。其二是他们家人在何老太的宣传之下都知道了,他有了席彩萍这个娇小可爱的未婚妻,一直协助他和那彩萍好好交流。 本该开心的何小旭,却没有这么高兴。和他走的近的人,比如封离章,就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低沉情绪。本来说好在祥和万家喝酒消除疲劳的两个人,却因为何小旭的驴脸而打扫兴趣。 “我说小旭,我可是抽时间出来陪你解闷,你能给点好脸吗?再这样我可走了。”封离章实在受不了他的阴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到何小旭时,几乎都是这张让人感到别扭的脸。 见他不回话,又说道,“你不是最近有个准媳妇吗?怎么不带来给我看看?” 这次何小旭干脆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封离章感到不只一次被这样对待,立刻就气急败坏的道,“姓何的,老子可不欠你什么,你要是诚心叫老子来给你解气,老子还不奉陪了,我还要给温家送礼去,懒的在这看你的冰山脸。” 听到给温家送礼,他立刻警觉,温柳江家,给他家送什么礼,就在封离章要迈下楼梯的时候,何小旭焦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等等。” 封离章在心里感叹。啊~,小旭还是挺在乎我这个朋友的,刚一转声就被对方住着手腕问道,“你给温家送什么礼?” 封离章一听,又是关心温家的事,丝毫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就有些不愿意告诉他。可是最后还是受不了他的冰山脸,告诉了他事情因为他前两天去找温柳江问他字画的事,无意间得知刘慧珍怀孕的消息…… 何小旭只听到刘慧珍怀孕了,后面就听不进去了,他甩开封离章,面容比原来更加阴沉百倍,坐在座位上,紧抿着嘴,一声不发。封离章叫了他好多次,都不见他理人,最后只好离开。 好啊,温柳江,你等着。 何小旭被他父亲打了,而且当着祠堂里列祖列宗的面被打了,虽然何小旭没有什么宗族概念,但是着实很疼。 要问为什么被打,何耀是一万个不愿意对别人讲,何老太虽然也很心疼,可也觉得自己的孙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何小旭知道刘慧珍怀孕后,他本来是要将温柳江拉过来好好教训的,可是想来想去,觉得这方法根本没用。他用这个方法在新婚之夜将温柳江强暴了,可是依然无法拆散他们两个。 他终于想到,那日他将席彩萍带到祥和万家,温柳江和赵管家刚好来和他报账,看到温柳江有些失落伤感的脸,他感到十分开心。 于是,他决定让席彩萍也怀上他的孩子,这样,温柳江一定会感到伤心,到那时,看他不好好修理温柳江。 可是,谁知那席彩萍多跟自己上床三天了,还是没有怀孕的症状,他就向医馆问了一下,得知半个月后可以诊出来。所以他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月,才将席彩萍带到医馆就就诊,谁知道大夫告诉他,席彩萍没有怀孕,他当时就暴跳如雷。 可怜席彩萍,被何小旭花言巧语骗上床,后来才不到一个月,就被他打骂自己不能生育,甩到一边。她知道何小旭不会再要她了,她的整个天都要塌了。 席彩萍躲在家里十天,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家人看之没察觉,后来觉得好几天没看到在家孩子出门了,赶紧去房间看看,发现彩萍憔悴了很多,几乎是不想活了。 两位老人打骂他的女婢,还有将那女婢驱逐出府,那女婢实在无法,只得如实相告,还特意说了是小姐不让她告诉两老。 席家二老听了气恼非常,他们认为自己虽然不如何家,可是何小旭也不能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就胡作非为,这要按照律法,何小旭定能判罪。 于是就带人闹到了何府,当时何小旭和何耀都在,当席府的人一来,何小旭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滔滔不绝的说辞,令席府的人无从指责。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是你情我愿,女方又非常喜欢自己,主动献身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而且席彩萍不能生育,给你两老最大的打击,还举了以前的案例,就是因为女方无法生育,就被休了。席彩萍和这件案子相似,被他甩了是理所应当。 仍谁听到自己女儿无法生育,都会受到非常的的打击,席家二老只得伤心欲绝的离开。 他们一离开,何耀就命人将何小旭压倒祠堂,狠狠的打了一顿。 当晚何小旭一夜未归。 第十八章:暧昧之夜 是夜,温家。 温柳江一家三口在饭桌上开开心心的吃晚饭。 温母看着刘慧珍,时不时发出满足的笑声,还会断断续续的为她夹菜,温母一脸祥和的道,“慧珍啊,有了喜就别太操劳了,不用时时刻刻照顾我这个老婆子,你的身体要紧。” 刘慧珍也很开心,她冲着温母直点头,嘴上的笑意也丝毫不差温母半分,她还时不时抽空看着温柳江露出幸福的微笑。 每当此时,温柳江也会冲她微微一笑。他是真的没想到刘慧珍会这么快就怀了他的孩子。说实话,他还没做好准备。不过这也是好事,看着母亲的心愿这么快就实现,慧珍也这么幸福,他心里也很开心。 温母又给刘慧珍夹了一块鸡肉,还说让她多吃肉,孩子会长的壮实,将来身体也会好,“慧珍啊,想吃什么就告诉柳江,他每天都去镇上教书,你告诉他,回来就给你带回来,千万别怕累着他。要知道女人怀孩子可辛苦着呢。” 温母一开始是担心刘慧珍看不上柳江的。因为柳江实在太闷,不会招女孩子喜欢。可是经过这段时间一家人的相处,凭着过来人的经验,温母明显感觉到刘慧珍是真的喜欢她家柳江。这样他也放心了。 听到温母这样说,刘慧珍有些娇羞的看着温柳江。感觉到刘慧珍又一次向自己投来视线,温柳江便转头看向刘慧珍,又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慧珍,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回家就给你带来。你要注意身体,别太辛苦。” 柳江还是非常关心自己的,刘慧珍想,就算柳江不会说太多好听的话给自己听,可是柳江每次说到的都会做到,对自己也是十分关心。要是在情事方面能在主动些就好了,除了那晚她主动要求……想到这里,刘慧珍突然脸颊通红,连忙低下头。 温母和温柳江发现刘慧珍的异样,都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赶忙放下筷子,关心的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刘慧珍都羞死了,她正责怪自己胡思乱想,连忙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在想要让柳江买什么东西给她,一次来掩盖自己的羞愧。 饭后,温母将慧珍留下来和她聊天,主要是要讲讲怀孕的女人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本来温母也要求柳江留下来的,说是让他也听听,两个人都提前做好准备,可是刘慧珍太害羞了,不想让温柳江留下来,她还向温母再三保证,自己回去一定会一字不落的告诉柳江,温母这才放柳江先回去。 温柳江一进门就差点被一个像木棍一般的东西绊倒,幸亏他及时抓住了门框。 借着月光,他发现那是一个人,开始的时候他有些害怕,以为是死人。后来壮着胆子伸手上前探了那人的鼻息,发现还有气,顿时送了口气。 他想大概是谁喝醉了,走错了家门,他就将人扶进屋,准备给他少些醒酒汤,再做其他打算。当然,温柳江确实猜对了那人是喝醉了,可是那人却不是走错了家门,而是故意到了他家。温柳江要是知道这也,打死他他也不会将人扶进屋的。 当他费尽力气将人放到床上,在点燃油灯,看到那人的脸时,他吓了一跳,万没想到这喝醉了进错家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东家何小旭。 他呆坐在床边,看着何小旭的睡颜,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正当他发楞的空当,何小旭竟然醒了。 只见那人晃晃悠悠的坐起来,扶着自己的头说道,“水,渴死了,给本少爷倒水来。” 温柳江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就起身去给他倒水,还周到的将水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下。就这样,何小旭指挥着温柳江,给他喂了六杯水,最后一声说好了,就开始揉自己的额头。 “喂,你,过来给本少爷揉揉,真没规矩。”何小旭眼睛都没睁,靠在床栏上,继续指挥温柳江。 刚刚将水杯放到桌上的温柳江听到何小旭的声音,楞了一会儿,随机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哦”,连忙上前为他按摩额头。 温柳江也经常帮温嫂按摩,所以他已经相当娴熟了,将何小旭伺候的非常舒服。他慢慢睁开眼睛,想知道是哪个下人,这么周到,当他看到是温柳江的时候,有一些诧异,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是温柳江。 以为是温柳江做他的小厮了,可是臀部的钝痛使他立刻反应过来,他的猜想是错的,于是开口道,“这是你家吧,我怎么来的?” “啊?是,是少爷自己来的。”温柳江被何小旭突然的奇怪问题问蒙了神,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其实他自己刚才说的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背后人的身上,有些感叹的道,“哦,是我自己来的啊~” 温柳江要被他压的喘不过气了,可是他也没敢将人推开,依然为他按摩。过了一会儿何小旭突然转过身,抓着温柳江的手,两只眼睛盯着他看,而且脸越来越向他靠近。 因为距离拉近了,温柳江可以闻到何小旭身上淡淡的酒气,略微皱皱眉头,只一会儿工夫就被那人捏住了下巴,质问道“你皱眉做什么?不喜欢我这酒气。嗯?” 温柳江本来想说是,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抿着嘴不说话。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说,是不是?”何小旭有些气恼,厉声的道。 温柳江咽咽口水,微微点了点头。微弱的油汀下,温柳江浓密且不断扇动的睫毛,让何小旭的心有一刻暂停了跳动,他扣住温柳江的脖颈,就将自己的唇贴向了他的。 突入其来的热吻让温柳江有许久不能呼吸,大脑也停止了运转,只知道全世界都在旋转,所有的感官,只有口中那不停带动他舞动的灵动舌头。 绵长的一吻结束,何小旭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做出这件事情。仔细回想,他从不曾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及时是和席彩萍,他也没有这样过。 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就连前几次强上温柳江,他也是在找一种征服的快感,和感到反抗时的惩罚。可是这次确实毫无理由,毫无预兆的事情。 看着不断喘息的温柳江,他又觉得是有目的的,为了看到那人喘不过气来,这不是很有趣吗。随即又对温柳江邪魅一笑,“你需要多加练习啊,这样可不行。”不过想到如果每次他都是这样狼狈的样子,其实也很不错。 温柳江终于缓过些气息,他有太多的疑问,比如何小旭为什么会来他家,还这么晚来,有什么事?还有他似乎是喝酒了,为什么会喝酒? 看着温柳江满脸疑问,傻乎乎的一瞬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样子,他突然抓过温柳江的领子,贴在他的耳边问道,“呆子,你不会是喜欢上本少爷了吧。” 问完何小旭自己都有片刻呆愣,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这句话,再看看温柳江,那人比自己还傻。 温柳江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他发呆不是被吓到,而是实实在在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何小旭,为什么呢? 第十九章:三人共室 若是有些记性的人一定会一口否定何小旭无理的猜想,毕竟何小旭曾经两次伤害过温柳江。可是此刻温柳江沉默了,因为他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 除去那些伤心的回忆,何小旭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为了帮助自己养家糊口,特意为自己想出办法隐瞒母亲。 在何府的时候也经常照顾自己,虽然自己作为账房先生经常使何府亏损,可是何小旭都没有赶走自己,而且也没有再过分苛责他想帮助的那些人。 其实,何小旭是个不错的东家。 看到温柳江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而不是马上否定自己,何小旭有一瞬间心中狂喜,这书呆子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竟然误打误撞的让自己撞上了。 他伸出手捏着温柳江的下颚,让他与自己平视,尽量不让自己呈现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故作深沉的道,“书呆子,这个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你是真的喜欢上了本少也了吧。” 看着何小旭的眼睛,温柳江似乎感到何小旭现在有些紧张,缓缓开口道,“我……我……” “喜不喜欢还要吞吞吐吐的,你还能有点男子汉的样子吗?”何小旭有些着急了,受不了温柳江那温吞的样子,遂催促道。 温柳江似乎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于是脱口而出,“不是很讨厌。” 何小旭听到这意外的答案,皱起眉头道,“不是很讨厌,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感觉到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温柳江又进一步解释道,“作为东家,你确实对我很好,我十分感激你。” 何小旭看着温柳江的眼睛,觉得那双眼清澈明亮,还很单纯,可是他的心却有些空落落的,松开手,转过身将双手搭在头顶,向后倒去,躺在了床上。 “哦,这就是你考虑了这么长时间得出的答案。”也是,自己曾经强上了他两次,如果没有第二次,该多好。 许久,何小旭似乎听到一声很轻的‘嗯’的声音。那声音那么轻,却很坚定。闭着眼睛假寐的何小旭在心中鄙视温柳江,这么轻的声音,是以为本少爷在伤心吗,怎么可能。 温柳江突然想到何小旭怎么突然就来了他家,还喝醉了。想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少爷怎么夜晚来我家,还喝醉了酒。” 何小旭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温柳江,有些郁闷的道,“本少爷可没喝醉,我还能喝,不信你和我比试比试。” 看着何小旭故意不承认的摸样,温柳江觉得好笑,实际上他也确实笑了出来,他认为何小旭还是个孩子,做错了事难免会不承认。 一路偷笑的刘慧珍,心里想着温母给她讲的事情,想着待会儿讲给柳江听,说不定他又要脸红了,那人总是这样,喜欢害羞,却又那样温柔。 抬头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想到柳江在等自己,心里又是一暖,柳江是真的喜欢自己吧,虽然她时常感觉不到两人间的爱意,可是他说过是喜欢自己的。 刚推开门,在外屋就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不止有温柳江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那声音刘慧珍永远也不会忘。 何小旭,他这么晚了来干什么?突然想起那晚,刘慧珍立刻心惊肉跳,立刻往内室冲去。 她急急忙忙推开门,却看到何小旭躺在他和温柳江的床铺上,何小旭闭着眼睛,温柳江看着他微笑,刘慧珍立刻愣在原地。 温柳江此刻的笑容是她从没见过的,虽然她对自己笑的时候总是含有不尽的温柔,或许还有一丝欣慰,可是他现在的笑却是爽朗的笑,自然的笑,或许还有一丝害羞,她多么渴望温柳江对她这样笑,而不是带着责任的笑。 听到开门的声音,温柳江立刻看向门口,何小旭也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两人都看向门口。温柳江见来人是刘慧珍,立刻迎上前道,“慧珍你回来了,少爷喝醉了就跑来我们家了。” 刘慧珍冲着温柳江一笑道,“哦,这样啊。”然后越过温柳江向何小旭看去,只见何小旭干脆又躺倒在床上继续假寐,刘慧珍气不打一处来。 她有意上前很自然的挡在温柳江面前,好奇的问道,“不知何少爷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还躺在我们夫妻的床上?”刘慧珍特意把‘我们夫妻’说的很重,他是真的厌恶何小旭,厌恶大户人家仗着家里的权势仗势欺人。 何小旭才懒的理会刘慧珍,温柳江说了他是喝醉了酒。于是立刻双手抱头,在床上打滚,还不停的用嘶哑是声音喊着,“头疼,柳江,我头疼。” 温柳江想到何小旭这会儿怕是酒劲上来了,就对刘慧珍说“慧珍,你在这看着他,我就少些醒酒汤来。” 这何小旭听到待会儿要和这讨厌的女人呆在一起,就觉得心烦,立刻加大了翻滚的频率和喊叫的声音,还不停的重复柳江的名字,“柳江,你给我揉揉,我头疼的厉害。” 温柳江见刘慧珍不出声有些为难,加上何小旭如此大的声音,万一惊扰到了母亲可怎么办。 看着温柳江有些焦急的神态,刘慧珍也想到他的担忧,于是只得泄气,不情愿的道,“柳江,还是你留下来,我去烧,就这样了,别让他吵到了母亲。” 看着刘慧珍离去的背影,温柳江有些愧疚。可是旁边何小旭的大幅度动作和夸张的声响,使温柳江不得不上前帮他揉揉穴位。 如此折腾下来已是大半夜,大家都很累了,尤其刘慧珍今日已经很辛苦了,又是有孕的人。可是如何休息却成了问题。 本来没问题的,温柳江夫妻还谁在一起,何小旭这个意外来客直接谁在耳放就可以了,可是可恶的是何小旭喝完醒酒汤,就赖在床上不下来,还拉着温柳江的袖子不松手,这使二人十分困扰。 最后商议,刘慧珍谁在床上,温柳江和何小旭打地铺。就这样,温家的夫妇又一次过了一夜不同床的夜晚。 半夜,何小旭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边安静的睡颜,他感到十分的心安。虽然他今天被父亲打了,他十分不能接受,那是父亲第一次打他,现在臀部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虽然他知道,他和席彩萍上床,有很大部分程度是自己诱惑她,然后不要她,害了那女孩的终身,可是谁叫她不能生。 他倒是有些记恨温柳江了,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就能让刘慧珍怀孩子,温柳江明明是他的人,却每夜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 他越想越生气,温柳江实在太不乖了,他都后悔让他成亲了,本来想着在新婚之夜强上他之后,将他掳走关起来,可是却在看着那人无神的眼眸时放弃了。 唉,他何时这样心软了。 天刚刚亮的时候,当刘慧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何小旭抓着温柳江的脑袋强迫温柳江和他亲吻,而且温柳江还在不断挣扎,她十分的气愤,抓起头下的枕头就往何小旭头上砸去,而且一击命中。 感到后脑被人砸了,何小旭立刻转过身,可是却没有松开箍住温柳江后脑的手,一脸狠厉的冲着刘慧珍道,“死女人,想让我把老太太吵醒,你就多砸几下。”说完不给温柳江反抗的机会,又继续去亲吻他。 刘慧珍起的发抖,很想下床和何小旭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她想到自己有孕在身,实在不适合。她又急又气,急的是看到自己的夫君被别人轻薄,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眼睁睁看着。 气的是,自己的夫君却对正在轻薄他的毫无反抗能力。他还是厌恨温柳江,怨他的软弱,恨他的无能。 突然何小旭捂着自己的肚子,趴在地上,温柳江大口的喘气,还伸出手擦去嘴边的银丝。 刘慧珍看到何小旭的狼狈样子,顿时笑的开怀,立刻冲到温柳江面前,将他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第二十章:寻找少爷 刘慧珍看到何小旭的狼狈样子,顿时笑的开怀,而后立刻冲到温柳江面前,将他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刘慧珍面带不善的冲着何小旭道,“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柳江的,你现在就离开我们的家,否则我定会将这件事情告知你的家人。” 何小旭微眯着眼睛看着刘慧珍,再看看在她身后低着头的温柳江,无所谓的道,“随便你怎样,本少爷不在乎。”大不了再挨一顿打。说完就开始慢条斯理的穿戴。 刘慧珍见这样以他的家人威胁他都没有用,气的直跳脚。此时温柳江拍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身看到一脸微笑的温柳江,听见他说,“慧珍,算了。我们去准备早饭吧。”说完就拉着刘慧珍的手走出了房间。 何小旭见他们要走,迅速堵在他们面前,耍赖道,“喂,温柳江,我是你的东家,给我一百两。”何小旭还是第一次伸手向别人要钱,谁叫他出门太急没带钱,他还是在祥和万家喝的酒。 听到何小旭这么理直气壮的要钱,刘慧珍真是气坏了,就要拉着温柳江离开,不理会这个混蛋的无理要求,他们到哪里去给他一百两。 谁知温柳江竟站在原地,面漏难处的道,“一百两一时拿不出来,五十两可好。不知少爷……”为何会向我要银两。 剩下的话被何小旭截断了,只见他嫌弃的道“啊?只能给五十两,本少爷给你的月钱可是五百两,你……唉,好吧好吧,给我吧。”总比没有好。 灶房内刘慧珍气呼呼的做菜,温柳江低头一边添柴,一边听着刘慧珍制造出来的巨大响声,他知道那是她生气了。 有些不安的开口道,“慧珍,我知道不该给少爷钱,可是少爷可能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平时少爷非常照顾我,还给我这么多月钱,我……” “柳江,我确实有些生气,不过不是气你给了那何小旭五十两,而是……”深吸一口气,刘慧珍又继续道,“而是,你为什么在他面前如此软弱,你不会拒绝,不会反抗吗?你,明明是个成年男人,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对付不了,我……” 刘慧珍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细细想来,柳江生来就是这么一个温吞的性子,她说再多也没用。 温柳江低着头,小声的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刘慧珍看着温柳江,她还能说什么,温柳江能回答他就已经不错了,只要何小旭不再对他无理,温柳江就这样也还是不错的。 在心里叹一口气,她从背后抱住温柳江,在温柳江的耳边低声温柔道,“算了,柳江,我没有生气,你这样很好,真的。” 刚踏进何府,温柳江就感到一种紧张的气息,不同于平日里懒散的气氛,今日何府的人都显得格外焦急。越往里走这种紧张的氛围就越明显。 伸手拉住身边一人,向他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从那人口中得知少爷不见了,而且彻夜未归,老太太、老爷和两位夫人都急坏了,正着急府里的下人出去找少爷呢。 温柳江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少爷会借宿在他家里,怪不得少爷会向他要银两,原来……温柳江立刻感到羞愧,若是他能早些想到少爷是离家出走,那么他现在就可以带少爷回来,而不是放任少爷从他家离开。 他赶紧向何府正厅跑去,还没到大厅,就听到何老太的怒骂声,“你这混账不孝子,谁让你打我的孙儿的,可怜他还是个孩子,一晚上没回来,今天还是没找到人,要是小旭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婆子我让不了你。” 接着是祝巧祝凡两姐妹劝慰老太太的声音,从头至尾他也没听到何老爷的声音。其实温柳江也没再听了,他知道何小旭是被何老爷打了一顿后才离家出走,更是焦急万分,也一直在心里责怪了自己。 他昨晚怎么没察觉出来,现在想想,何小旭确实一晚上都是侧身睡的,他如果早些发现或是问问他为什么来他家,为什么喝酒,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现在好了,明明早上还见到的人,现在却不知道到哪去找,还要让家人为他着急,温柳江在责怪自己的同时,也在埋怨何小旭太不懂事。 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却怎样也找不到,他又想到何小旭问他要过银子,说不定会去医馆问诊。于是他将镇上所有大小医馆都问遍了,也没有找到何小旭的身影。 此刻,他都快要出镇了。他想到自己小的时候被母亲打了,也是很不理解母亲的做法,会很生气,也想着离开家就好了。 柳江镇郊外有一座破庙,是以前的人祭祀雨神而建,离上和村很近,现在已经荒废了很久。 温柳江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在他进圣都考试的时候,而是他第一次被母亲追着打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母亲的样子吓坏了他,母亲就像要取他性命的妖魔鬼怪,他只想快一点跑,脱离魔抓。 他一路疾奔发现了这座破庙,然后躲了进去,果然母亲没有找到他,但是付出的代价是他差点进不成家门。这些都是往事,虽然那时的温柳江只有五岁,可是母亲不一样的形象,给他太大的冲击,使他怎么也忘不了。 可是,他觉得何小旭和他不一样,何小旭被父亲打离家出走,看似受尽委屈,可是他还有两个母亲和奶奶的牵挂和担忧。无论怎样,他必须找到何小旭,并且带他回何府。 正在梦乡里的何小旭感觉到有人接近,立刻警觉的睁开眼睛,正要出拳攻击来人,却在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眸时,顿住了身形。他心里有些喜悦,也有些疑问,遂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了,你不去上工吗?” 那人焦急的道,“少爷,府里的人都在找你,老爷夫人和老太太都很担心你,不论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回去,不要让担心你的家人为你焦急伤心。” 原来这人又是犯了老好人的毛病,他的家人担心不担心他,跟他温柳江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他顶着烈日,出一身汗,满镇的寻找自己吗?这样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继续躺下来休息,根本不理会那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他就是不想回去。爹凭什么要打他,那女人不能生育,是她的事情,他有什么错,他凭什么要挨打,他就不回去。 温柳江见何小旭不理会他,顿时又急又气,他上前抓着何小旭的手腕就要将人拉起来,可是何小旭似乎有所觉,他不但没有将人拉起来,反而被人反手用力,压在的身下。 何小旭有些气恼,又觉得好笑,他眯着眼睛,一脸危险的看着温柳江,调笑道,“先生这么希望我回去,打算用什么样的条件让我答应你的请求。” 还有些头晕的温柳江没听明白何小旭的意思,“什,什么,什么意思。少爷本来就该回家,你的家人在担心你。” 何小旭一脸坏笑的捏着温柳江的下巴,道“哦?我家人担心我,是他们的事情吧,先生怎么也如此担心,难道先生也是我的家人,那么先生是小旭的什么人呢?” “我,不是,我今天看到你的奶奶十分担心你,她老人家找不到你,很着急。少爷怎么可以让……” 切,答非所问。手上用力掰开那喋喋不休的嘴,滑腻柔软的舌头就伸进了那温暖的口中。 先生,先生这么关心小旭,做小旭的娘子可好…… 第二十一章:他的反抗 一番温柔长绵的深吻结束,当何小旭的唇离开温柳江的时候,他以为该就此结束了,可是温柳江想错了。看着一脸笑容的何小旭,温柳江有些呆愣,也忘记了要从那狼爪下逃离。 何小旭看着脸红通通还在发呆的人,立刻将他的双手抓起举到头顶,用一只手就轻松的将其束缚,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衣衫。 身体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温柳江才反应过来,可是双手被缚,双腿也被何小旭紧紧的压制,令他反抗不得。 何小旭看着徒劳挣扎的温柳江,邪魅的眼神,勾起嘴角轻笑道,“柳江,你还是不要挣扎了,没用的。本少爷现在可不想弄伤你。”而后立刻低下头将那红缨含在口中,伸出舌头舔弄。 温柳江立刻被刺激到了,反射性的伸长脖颈身体挺起成弓形。何小旭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一边这样的挑逗,一边伸出空闲的手,继续向下游走,试图解开温柳江的裤子。 特意压抑着喘息的气息,可温柳江还是不能忍受这样的动作。他一边感到羞愧,一边却在这样的挑逗之下感到一种从没体验到的快感。 何小旭如愿以偿的解开了裤子,他非常欣喜,温柳江竟然出奇的‘乖巧’,竟然没有反抗。想到今早他快要成功了,却……果然他还是害羞的,下次让在没外人的时候,一定还会成功。 下体也传来阵阵凉意,温柳江立刻警觉的睁开眼睛,虽然眼角已经充满水汽,可是他还是清醒了,“少爷,你做什么,不可以,请你放开我。” 何小旭感到好笑,“哦,你确定?柳江,之前也没见你反对,现在才让我停下,”抬起头,冲着对方坏笑继续又道,“已经晚了哦。” 说罢,立刻抓住拿出柔软,开始上下揉捏,还在断口处有么指轻轻顶弄。这下温柳江更加不能反抗了。他双腿发软,腰部失去力气,全身都感到触电般的酥软。 在何小旭的动作之下,他还感到阵阵火热从腹部向下流窜,温柳江是经历过情事的人,虽然印象不太深刻,可是他还是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了,立刻睁大眼睛。 上次也是这样被他调戏,可是,强烈的刺激使他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他的全身都集中的叫嚣着要释放。 察觉到温柳江似乎要受不住了,何小旭立刻坏心的伸出么指堵住那发泄的端口,这样温柳江便处在了无法发泄的边缘。 此刻温柳江满身都是汗,不能发泄使他难受万分,无奈双手被缚,他只得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何小旭喘息不止。 注意到温柳江的实现,何小旭坏笑道,“柳江,你是不是到泄了,嗯?说话啊。”说着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啊……嗯……”温柳江立刻难受的叫了出来。 “是就说是,不要不出声”本来何小旭觉得老实的温柳江很好欺负,可是这个时候,他反而希望温柳江能给他回应,看着平日里正经的温柳江,此刻如果表现出银荡的表情,他回更加有兴趣做下去。 “呼呼……嗯,是,是的。”温柳江实在受不老了,发泄的地方被堵住,实在是太难受了,何小旭什么时候这么会这么人了,温柳江感到一阵恐慌。 “那,柳江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泄,如何?”何小旭的严重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什么,什么条件?” 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柳江若是叫我相公,我就让你泄出来。”此刻若是何小旭能看到他的表情,恐怕连他自己都要吃惊,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幸福,就像自己真的在和自己的娘子在调情,嘴边一直挂着笑意。 “这……啊……”温柳江犹豫的空当,分身又被何小旭捏了一下,他觉得就说那么一下,并不打紧,于是小声的道,“相,相公。” 虽然柳江的声音是有些小,但是安静的破庙,足以让何小旭听到,可是他十分不满,“声音太小,大点声。” 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相公。”以为可以的柳江却没有被放开,他还被要就加上小旭二字,然后他足足大声叫了三次‘小旭相公’才得以释放。 瘫软在稻草上的温柳江又一次异想天开的以为要结束了吧,可是后茓立刻就感动一阵钝痛,他又一次惊吓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邪魅深邃的眼睛,“柳江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既然叫了小旭相公,自然是要被小旭相公我好好疼爱才是。” 温柳江依然挣扎无用,他本要放弃了,可是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刘慧珍对他说过的话,‘你,明明是个成年男人,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对付不了。’ 为了方便给温柳江做扩充,何小旭将他的腿从自己的腿下拿了出来,分别放在自己的腰侧。他觉得温柳江一定会老实的让自己做下去,谁知他大意了。 失去压制的双腿,立刻发力,冲着何小旭的胸口撞去,毫无防备的何小旭就这样被撞了出去。惊恐的看着那反抗的人,然后身体向后倒去。 没有身上人的压迫,温柳江迅速拿起裤子穿上,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一切整理好后,就要站起来逃跑,他实在是怕了何小旭。 可是何小旭半天都没有反应,依然躺在原地。就要离开的温柳江看到他还躺在地上,以为自己闯了祸,把何小旭撞出了什么问题。 他小心翼翼的冲着何小旭走去,来到他身边蹲下来,将他翻过身,看到他紧闭的双眼,心里立刻赶到一阵恐慌,难懂自己太用力,将人撞晕了。 他伸出手,拍拍何小旭的肩膀,“少爷,少爷,你没事吧,你快起来啊。”他拍了半天也不见何小旭给点回应。伸出手,颤抖的放到他的鼻下。 还没碰到就立刻被人抓住了手腕,又一次被压在了身下,何小旭喘着粗气,有些恼怒的道,“行啊柳江,学会踢人了,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嗯?是那个刘慧珍吗?哼,等老子有空,看群殴怎么收拾他,老子定要让他永远的消失。” ‘啪’的一声脆响,何小旭被打了耳光,被温柳江打了。 只见温柳江已经做起了身,一只手还定在空中,他大口的喘气,眼睛却一只瞪着何小旭,“请你,不要这样说,慧珍是我的妻子,我和少爷指示主仆关系,你,你没有权利这样说她。” 何小旭慢慢的转动脖子,又一次震惊了,他,温柳江,不但敢反抗自己,还敢打自己。 他说自己和他只是主仆关系…… 第二十二章:温馨一刻 安静的破庙里,两人静静的坐着,温柳江身体有些僵硬。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打了何小旭的时候,他心里十分害怕,也在责怪自己太鲁莽,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动手。 温柳江看着何小旭同样呆愣着,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何小旭似乎并不打算报复回来。本来以何小旭那不吃亏的性格,是定不会饶过温柳江的,可是何小旭只是静静的坐着。 温柳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慢慢移到何小旭身边,冲着他的后背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你,你也打我一下,就当是一下还一下。” 何小旭正在反思自己说的话,一直以来,他说的话没人敢否认,这使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想法,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是对的。今天温柳江打了他,还说他这样说是不对的,他开始想他一直以来,是不是都被别人骗了。 突然听到又听到温柳江想他道歉,这倒是个稀奇的事情,平日里这斯文的人,一旦自己指责他犯错了,他总是有许多理由,现在倒是知道认错了。那要好好利用才是,何小旭严重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慢慢转过身,有些不悦的道,“先生知道错了?” 温柳江依然低头,不敢看他,默默地点点头,“嗯。” 这人儿认错的时候还蛮可爱的嘛,心里这样想着,可面上依旧生气,“那,先生可愿接受惩罚?” 听到‘惩罚’二字,温柳江有些僵硬,上次的惩罚,上上次的惩罚,他还都有些印象,这次又要……他有些结巴的道“什,什么,惩罚?” 感到他僵硬的话语,何小旭先是勾了勾嘴角,而后迅速装作满脸痛苦的样子,趴在地上哀伤道,“先生,小旭的屁股给我那老爹打的好疼啊,先生给小旭揉揉吧。” “被,被打了屁股?”温柳江终于知道何小旭离家出走的原因是被他父亲打了屁股,面子上受不住了,这是正常的现象,任何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都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长大了,不应该被家人打。 温柳江一面憋笑,一面慢慢的给他按摩,想到何小旭被按在长凳上打板子,他觉得一向冷酷强势的何小旭经历这样的是,一定是很诡异的画面,不过也证明他还是个孩子,只有孩子才会在犯错的时候,还要被父亲打。 其实何耀下手并不重,再加上自从何小旭六岁以来再没打过他,突然下手还是有些不舍的。 可是何小旭的行为实在气煞了他,才动手他了他几下板子,又由于何小旭从头到尾也没出声,两位夫人还在他门外敲门劝阻,何耀也就停手了。 说实话,温柳江按摩的手法确实很好,但是在憋笑是怎么回事?他实在不能忍受,立刻转过脸撅起嘴,就要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是当他看到那人的笑脸时,世界一下就静了。 他有多久没看到他笑了,那一笑起来就深深浮现在嘴边的酒窝。 一无所觉的温柳江依然一面按摩,一面沉浸在他的幻想世界里。何小旭突然起身惊倒了他,电光火石只见,他的后脑立刻被人箍住,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 不同于往日的掠夺,和刚才的激烈,这次何小旭只是温柔的将自己的唇覆在他的唇上,开始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后来是两片薄唇连在一起慢慢厮磨。 这难得的温馨一刻啊……再长些,再久些,何小旭这样想着。 温柳江有些僵硬,今天真是太奇怪,他无缘无故就被何小旭吻,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无法下手拒绝,到底,自己是怎么了? 分开始,看着红着脸,有些发呆的温柳江,何小旭难得轻柔的问道,“柳江,呵呵,柳江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温柳江羞红了脸,但是他实在不明白,于是打着胆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看着此刻无比可爱,务必有人的温柳江,何小旭有些激动,“哈哈哈哈,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的小旭相公,我才会这样做啊。”何小旭温柔的解释。 “胡说,你,你胡说什么,慧珍才是我娘子,我也,我什么时候成你娘,娘子了?”温柳江被何小旭的话惊的不轻,差点跳起来,还好被何小旭及时按住。 “哼,刘慧珍算是你娘子吗?我问你,你除了天天晚上和他呆在一起,每天和谁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说她是你娘子,你们怎么不互相称对方娘子相公,就想我和你刚才这样称呼一样,嗯?” 温柳江被何小旭的问题问的沉默了,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注意,夫妻之间成亲了就应该改口了,可是他们还是以名字相称,她每天除了晚上回家休息的时候,才和慧珍呆在一起,其他时候他总是和何小旭呆在一起。 摇摇头,不对。她和慧珍以前就这样称呼,没必要改,这个不重要。他之所以要和何小旭呆在一起,是他做账房的需要,没有别的意思。 何小旭见温柳江还在做思想挣扎,就要‘开导’他,让他好好看清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唤着‘少爷,何少爷’,他立刻赶到恼怒,就要拉着温柳江躲起来。 可是本来就要找何小旭回去的温柳江当然不会让他躲起来,就在何小旭要触到他的手时,那人立刻站了起来,快速的向外冲去,还大声的说,“在这里,少爷在这里。” 坐在轿子里的何小旭十分郁闷,本来就要‘教育’好温柳江了,让他认清楚,他是喜欢自己的,谁知半路杀出程咬金,真是晦气。不过,温柳江,我何小旭怎么会轻易放弃,你就洗干净等着我吧,哈哈哈哈…… 早就收到找到何小旭的何老太和何家两位媳妇早早的就站在门檐下等着何小旭的轿子了。大热的天,三人就这样站着等这位他们心目中的心肝,乖宝宝何小旭。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这位所为的乖宝宝却不想她们看到的那样乖巧懂事。未来等待她们的不是却快乐的宜享天年。 轿子落下的瞬间,三个女人都冲到轿前想第一个看到何小旭,被三个女人簇拥进府里的何小旭,转过头看着身后默默跟上的温柳江。 那人一脸笑容,看着他和家人团聚,似乎有欣慰和幸福的感情。切,他回家和你这书呆子有什么关系,不过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何小旭还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好吧,算你这呆子做了好事。 第二十三章:避如蛇蝎 温柳江看着何小旭终于回到家,他就准备回账房了,突然听到身后一女声响起,“温先生,谢谢你把小旭找回来。” 温柳江转过身,见到是大夫人祝巧特意留下来,跟自己道谢,他立刻礼貌的回道,“这是柳江该做的,夫人不必道谢。” 祝巧看着温和礼貌的温柳江,觉得也许可以把有些冷漠有倔强的儿子交给这位可以将他找回来的人管教,她笑着开口道,“先生不如和我一起去大厅看看。” 温柳江见祝巧似乎非常希望自己就,于是就答应了和她一起去了大厅。 “你这逆子,自己做错了事,却不肯承认,你说,你叫那孩子今后怎么见人。”温柳江还没进门就听到何耀大声历斥何小旭的声音。 “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是那女人不能生育。她不能生我自然是不会娶她了。父亲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这些事情还要儿子我解释吗?”何小旭不屑的道。 “你,看我不打你,我一回来你就给我捅娄子,平时都白教育你了,我今天非打死你这逆子不可。”说着就要找棍子收拾何小旭。 何老太太在一边早就看不下去了,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何耀,你今日要是敢打我宝贝孙子,老太太我跟你没完。” “娘……你怎么……”何耀立刻停下了动作,前去扶着何老太太。 何老太甩开何耀的手,走到何小旭身边语重心长的道,“乖孙子,听奶奶的话。你和奶奶我去那席家跟人家道个歉。怎么说都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道个歉是应该的吧。”何老太特别忌讳说‘犯错’,生怕要面子的孙子跟自己炸毛,于是改口说‘占便宜’。 “哼,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人家要是闹到衙门,他这就是奸银之罪,他还想让何府在柳江立足吗?”何耀气愤的说。 “你住嘴,一天到晚就知道何府的荣耀,有时间都做些事实,别出了事情才知道着急。”何老太怒斥道,意在指责何耀一出门就近三个月之久,将府里的事情交给一个孩子处理。 何耀自知老太太所指,顿时不再出声。 何老太有哄了何小旭半天,何小旭才答应去席府道歉,何老太这才露出笑脸。不管怎样,何小旭总是何家将来的继承人,要是年轻时犯这样的错,将来对他对何府都不好,何老太还是有高瞻远瞩的。 之后她越过何小旭,走到进门半天的温柳江身边,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将我家小旭找来的温先生了吧,听说你是府上的账房,真是有劳先生了。今日你给老太太我做个见证,小旭可是答应了我老太太,明日他就会和我去席府道歉。” 何小旭这才发现温柳江也一起进来了,那么他是听到了他做的事情了,想到这,他顿时感到又羞愧有气愤。羞的是自己的这种丑事(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丑事啊喂)竟然被温柳江听到。愤的是他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听到温柳江的老婆有孕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温柳江。 温柳江突然被老人家这样一请求有些举手无措,他有些尴尬的说,“这,老夫人说的有理。”其实温柳江大概是知道了何小旭为什么会被打了,他是有些震惊的,何小旭小小年纪,做出如此事情,的确不应该。 抬头看向何小旭,在撞见那人的眼睛时,顿时被吓到,这人的眼睛怎么像是在冒火,就好像要将自己咬碎的魔鬼,可怕之极。他赶紧避开眼睛。 听到温柳江答应了,何老太高兴的说,“温先生既然答应了,那明日也一起去席府吧。” “啊?这……”温柳江觉得有些难为情。 可同时何小旭也惊叫出声,“什么?奶奶,这不关先生的事,你怎么把他也叫上,孙儿……” “就这样定了,小旭难道要反悔,可是有温先生作证人你不能反悔了哟。”何老太笑着说道。 奶奶你这手真是……姜原来是您最辣啊……何小旭在心中腹诽,可是他又不想再温柳江面前折了面子,只得垂头丧气的道,“不反悔,孙儿我答应了就会做到。”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及一个马夫就来到了席府门前。 守门的一看是何府何老太太来了,立刻将人请进府,另一人着急慌忙的到府里报告。不一会儿,席家媳妇就出来迎接了,“何姨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小旭也来了。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相公在家呆着啊,快,何姨快里边请。” 席家媳妇虽然象征性的跟何小旭打了招呼,可全是看在何老太的面子上,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那日他们去何府评理,其实是有些惧怕何老太从中阻挠的。还好,当时何老太在场。 但是今日看到何老太携何小旭亲自前来,还是觉得自己当日做的有些过了,可是最起码让老太太亲自来了,事情总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她还私下和管家递了个眼色,让他把席成叫回来。 室内何老太和席家媳妇端坐在主位上聊家常,何小旭坐在何老太手边木着脸没有动作,可温柳江却是有些别扭,他觉得根本没有自己的事,为什么何老太太硬要让他来,今早他还在推脱着不来,可是压不过何老太再三请求。 不一会儿席成就赶了回来,他一进屋就径直来到何老太面前,向她问好,丝毫不理会何小旭。何老太看到对方父母都来齐了,就希望席彩萍也能在场,她想当着他们的面把事情解决了。 夫妻两听到后,都下意识的看了眼何小旭,有些为难,最后还是架不住何老太的三寸不烂之舌。过了许久,席家媳妇才将席彩萍拉进大厅。 乍一看到席彩萍,觉得这孩子消瘦不少,还是有些责怪自己的孙儿的,她看着见到何小旭后有些愤怒的席彩萍道,“彩萍啊,这件事情奶奶想过了,是我家小旭不对,你看看要什么赔偿跟奶奶我说,奶奶我一定答应你,绝不会让你吃亏。” 何小旭听到自己奶奶也说是自己的错,当场就要炸毛,但是在看到旁边的温柳江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老实了。 这样明显的暗示,任谁都知道何老太是在让当事人自己提封口费。席彩萍不是傻子,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她一听到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冷笑一声道,“何奶奶,我敬您是老人家,就不多说废话了,您把我家所有的店面都高价回收了,再另外给我席府在外的安家费,我就答应您从此消失在柳江,不让您看到,您看这样成吗?” 席彩萍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令何小旭都吃了一惊,他从不知道原来席彩萍有这样一面,倒是着实让自己刮目相看,真是一位女中豪杰。 何小旭立刻站起身说道,“好,本少爷就答应你的条件,给你席府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立刻消失。” 最近,何小旭非常的不受欢迎,虽然席彩萍的事情解决了,可是席府突然消失,却让镇上许多有钱大户感到奇怪。他们只隐约觉得席府消失和何家何少主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却不知道。可是这多少给何府造成了损失。 何小旭独自在祥和万家喝闷酒,倒不是郁闷他不受欢迎,他是在郁闷温柳江对他的态度,那日过后,温柳江本来对他有些好感的态度一下消失了,又变回了原来疏远惧怕的样子。 “唉,烦死了……”何小旭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着下巴沈声道。 第二十四章:所谓‘出差’ 清晨,何耀得到何老太太的允许轻轻的推开门,发现房内只有母亲一人,便知道母亲是有话要教导,于是上前行礼道“母亲,儿子给您请早安。” 何老太一手支着前额,轻柔几下道“嗯,坐吧。儿啊,母亲默许席家举家搬离柳江是有我的考量的。那彩萍既是老婆子我挑中的孙媳妇,就应该担负为何家传宗接代的责任,她不能生育,母亲自是不能让她进门。虽然此举有损何家声誉,但是自是不能与传宗相提并论。” 何耀明白母亲的苦心,当初他去祝氏两姐妹入府是母亲还是很高兴的,可祝巧一直不能受孕,祝凡倒是孕有一子,可未满月就夭折,自此再不能受孕。为此何耀也十分伤心,这也是母亲不能接受祝氏两姐妹的真正原因。现在母亲依然以此为由,可是却能解释给他这个儿子听,他心中自然感激,因此也就好好听着。 何老太太有揉揉眉心,何耀赶紧上前为她捶背捏肩。何老太太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这件事情也要给其他商号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认为我何家财大炫耀,欺人太甚。你虽有心教训小旭,可打他老婆子我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你去,跟他说,唉,让他去陵县待一阵子,刚好哪里新一季的蚕种下来了,茶叶也要收了,叫他好好跟合作商家谈谈何府扩大经营的事情。” 何耀边捶背边答应着,当他打何小旭的时候就想到了母亲绝对会插手此事,此刻听到母亲这样说,却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母亲平日里宠溺小旭,可在惩处方面却一视同仁,从不‘法’外开恩,只是苦了自己去做这个恶人了。 忽而有听到母亲不停的叹气,“不然就晚几天,等他过了十六岁成人礼再走,他还这么小,从没离开过家,唉,让他好好做做准备,历练个三五个月再回来,这样也好给其他人一个交代,也能避避风头。” 何耀一听三五个月,顿时觉得老太太原来不自觉这棵姜还要辣啊,呵呵,小旭,儿子,你有福了。 何小旭这在房间摩拳擦掌,思考着如何逼问温柳江刻意躲避他的原因,但是依他的脑经,不用问也知道,温柳江在鄙视和厌恶自己,按照那人圣贤的文人墨客的样子,一定在心里骂自己侮辱良家妇女,大丈夫做事情不负责任等等的罪名帽子,自己想不戴都不行。不过他会说服那人对自己改变看法,回府和谐的,关键是看自己怎么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依他对奶奶的了解,奶奶虽宠爱自己,但是却是个守礼教,顾惜何家门楣的老顽固,席彩萍既然是奶奶亲自介绍给自己的,那她定然会逼迫他娶了席彩萍。可是奶奶竟默许席家消失,这让他大吃一惊。他暗自揣测着奶奶另有缘由。 冷不丁的他后脊背发凉,无故打了个哆嗦,心里想着,是否有谁在背后说道自己了。这样想着,他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父亲。看了一眼,随即有低下头,继续假装着思考。 看到何小旭如此举动,他这个做父亲的亲在来找他,他不主动问好,起来迎接便罢,竟然理也不理自己,顿觉气恼,想到待会儿还要继续扮黑脸传母亲‘懿旨’,此刻如过发难,接下来不好‘传旨’,只得暂时放下身段。 何耀假咳一声走上前,坐在何小旭身边,沈声道“这是还在为为父打你的事情,在跟为父怄气吗?” 何小旭抬起头,痞气的看着前方道“哪敢啊,父亲大人教训孩儿是应该的,做儿子的怎敢不受教?”反问一句更说明了他还在生气,因为他向来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很小开始就自立,没有让家人多操心,更是没有挨过几顿打,这次被打是他屈指可数的几次中最让他感到羞愤的一次,怎能不怄个大一点的气。 他用眼角扫了何耀一眼,接着又道“父亲大人这次前来又有何赐教啊?”他故意在‘赐教’二字上加大了音调,可是气坏了何耀,奈何却要生生忍耐,不禁暗叹做一个大气又霸气的父亲真是不容易,尤其是有一个不能惹的母亲,外加过早懂事的儿子的情况下。人说上有老下有小夹在中间受不了,大概说的就是他了。 暗自深呼一口气,压抑着要训斥何小旭的声音道“哼,你既已经认错,就该知错就改。这几日你可有尝尽外面那些人的冷眼,可是开心啊?” 何耀这句话迅速将何小旭不可一世的气焰浇灭了,看到何小旭吃瘪的样子,何耀在心中偷笑,心里终究是舒服了一些,又接着道“我和你奶奶的意思,是希望你出去避避。”感觉到何小旭要炸毛,赶紧压制道“你先听我说完。” “我们商量了一下,陵县的新蚕种和新茶叶要下来了,你去和老主顾们商量一下从下半年扩大经营的事,你大可将他当成对你的历练。不过你奶奶说让你下月十日过完成人礼在出发。” 何耀左一句‘你奶奶’有一句‘你奶奶’,弄的何小旭不好发难,只得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自己的父亲道“真的?您没假传懿旨?我奶奶和您一起商量的?我奶奶真这么说的?” 何耀真觉得这个儿子他是白养了,左右他只是个传话的,不由得叹气道“是是是,再不信,你自己问你奶奶去。”说完甩袖离开,留何小旭独自叹息,自己的奶奶竟然顽固至此,看来他要把温柳江‘娶’进家门的事情是有太大困难了。 算算时间还有半月,他只能在半个月内挽回温柳江的心。 仅仅三天之内,何小旭把他要被发配去陵县三个月的事情暗中传遍了全府。要说这陵县就在距离柳江五百里的地方,也是一个商业发达的地区,而且在那还有何府的府邸,常年有下人留守,他去了根本不会受多大委屈,可是他却传的很是凄惨。 温柳江已经躲了何小旭半个多月了,这日他刚进账房,就听到一个小厮在和账房的工人闲聊,那小厮他认得,是何小旭贴身小厮小招。他有些奇怪为何何小旭的贴身小厮会一大早的和别人闲聊。他边驻足想多听一会儿。 此刻他刚好听见小招愁眉苦脸的道“唉,可不是,这少爷已被‘发配’,我这个贴身的还不得跟着伺候,陵县里府里这么远,我一个下人都觉得受不了,少爷这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的,可怎么守得住两会路途的颠簸和整整三月的所为历练的,真是愁死了。” 接着就是一众下人的唏嘘和叹息,这些都不重要,大多也只是随声附和,溜须拍马之类,重要的是他听到何小旭要离开家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莫名的感到些许不舍。 忙了一上午的温柳江好不容易抽出一点空闲,他将账房的门锁好之后,就按照记忆寻到了何小旭的院落。除了他被何小旭惩罚做了他一个月的小厮的时间,他再也没有踏进过旭阳阁,但有了那一个月的经历,他自然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地方。 此刻,旭阳阁安静无比,不但没有看到平日伺候的下仆,就连贴身小厮小招和第一女婢碧瑶也都不在前厅候着。他想会不会是出门了,但有觉得既然已经来了,就要确实了自己的猜测,万一自己猜错了,少爷是在卧房午休,不希望别人打搅,那么自己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这样想着,他就大胆向内室走去。轻轻推开卧房的门,就在这推门的时间里,温柳江想了很多。 看到那倍感熟悉的布置,温柳江突然感概万千,觉得自从认识何小旭之后,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变化巨大,首先就是自己的生活变好了,这多亏了少爷给的工钱高。此次少爷要远行如此之久,路途遥远,一定要好好叮嘱少爷做好准备,学会照顾自己。 室内的何小旭早在听到动静后就知道温柳江来了,他立刻躲进屏风之后。这三日,他除了让小招和碧瑶帮他‘宣传’之外,另一项工作就是清理好自己的院落,让闲杂人等四处玩去,自己好等着鱼儿咬钩,这不是鱼儿果然上钩。 温柳江在卧房转了一周,特意在床边好好看了看,发现确实没人,心中苦闷一番,暗叹自己自作多情就要悄悄离开,丝毫没注意到房内有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温柳江正要走出房间,一转身就看到何小旭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他被吓了一跳,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何小旭抱着转了一圈,接着后背就贴在了门上,何小旭栖身向前,将温柳江堵在了他和门之间。 温柳江瞪大眼睛看着何小旭,似乎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看着这样的温柳江,何小旭邪魅一笑,伸出一只手捏着温柳江的下巴,心里想着怀里的人儿还真是关心自己的,一听说自己要出远门就迫不及待的上钩了。 他冲着温柳江一笑道“先生怎么突然到小旭的卧房来了,可是有事?” 温热的气息打在温柳江的脸上,使他回了神,发现自己尴尬的处境,伸出手拉开二人的距离,想何小旭行了一礼道“在下冒昧打扰,请少爷莫要生气。只是听说少爷要远去陵县,路途遥远,在下经常受到少爷的照顾,此去陵县,在下没什么可以帮助的,只希望少爷路上注意安全,多带些仆人跟着,也好照应。” 温柳江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何小旭,说实话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却突然从头顶传出一个声音“你有近一个月故意躲着我,我想知道你为何躲着我,现在又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话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何小旭真的想问清楚,想样温柳江快点正视他对自己的态度,否则他就算去了陵县了也会不安心。 温柳江听着何小旭一连串的发问觉得有些羞窘,自己确实在有意躲避他,至于为什么有要跑来找他,应该是因为他对自己照顾有加,何小旭还是个孩子,要出远门这么久,他也曾出过远门,深知出门在外无依无靠的凄苦。 有意的拉开一些距离,稍微缓解了些不适之感才开口缓缓道“少爷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听说少爷要出远门,想着出门在外不容易,就过来嘱咐少爷一些事情,都是些自己的经验,想来少爷出门定是有许多仆从跟随,也不至于吃亏,这样倒是我冒昧,扰了少爷休息,在下还是不打扰了。”说着就要离开。 何小旭这听着这几日不曾听到的宛如天籁,有感到他仿佛赌气似的举动,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溜走,于是赶紧抓住他的手。 第二十五章:出发之前 何府今日比往常显得热闹许多,原因无他,何府的小少爷何小旭要行成人礼。 虽说何小旭半个月前犯了事(-_-|||),但与何府真正交好的人还是不会在乎这点的,而有心与之作对或忌惮何府的人,在得知何小旭要被‘发配’的消息后,也偃旗息鼓不再生事。 这一大早的,何府正堂厅堂内自是热闹不提,何老太太的院内厅堂却也热闹不逊。此时,封离章正和何老太太聊得开心,一边何小旭随意与之附和,但心中却有些焦急有些紧张。心中咒骂自己的管家:该死的赵钱,动作这么慢。 那日他好不容易将人留住,对他细声软语的讲话,何小旭发誓那是他这辈子最耐心最和气的和一个人讲话。好不容易让他放下了戒心,他才开始进入正题。 看着坐在他对面低着头的人,深呼一口气,缓缓道“先生,我此次去陵县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虽说家里的意思是让我去三个月,但我恐怕要去半年不止。”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温柳江,誓要看到他预料中柳江可以惊讶的抬起头。果然,嘴角微不可查的瞬间的轻抬,说明了他的预料是很精准的。 温柳江几乎实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瞬间就抬起头,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是为什么突然要这样问呢?难道是因为不舍半年看不到这个人吗?不不,挥去脑中不该有的想法,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何举动,只得僵硬的维持他惊讶的神态,微张着口…… 看到这样的温柳江,何小旭轻轻的在心中嗟叹,伸手箍紧他的头部,伸出舌头吸吮那片粉红的柔软,顺势钻进那微开的入口,获取熟悉的香甜。 久违的痴缠,温柳江似乎忘却了这是自己最不想和何小旭发生的事情。 缓慢的分开,何小旭低头看着眼中充满水汽,两腮微红,不断喘息的人,稍微调戏好呼吸,神情温柔的道“柳江,下月初十我行完成人礼后就要出发了,我不能带着你,可我又害怕我此去这么久,万一想你了怎么办?你答应我,初十一早我就去账房找你,你等着我,我只有那天才有机会见到你。” 下月十日,温柳江有些为难,每月十日他都会陪慧珍来县上问诊,这是他和赵管家说好的。但是少爷…… 看着温柳江为难的神色,何小旭的心有一瞬间感到冰凉的刺痛。柳江,难道我这样请求你,你都无动于衷吗? “呵,柳江……你该不会是不愿意吧?”何小旭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这……少爷,我……”温柳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不来他大可向何小旭说出实情,可心里又没由来的觉得那样说很别扭,让他说不出来的尴尬,可具体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尴尬。 温柳江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清楚,何小旭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强迫。实际上他的心在看到柳江的为难时就揪在了一起,他有多么渴望温柳江一口答应他的请求,心就揪得有多紧。 “少爷……我那天有事,我和赵管家说好了。”温柳江针扎了一番,做出了这样的回答。他心里衡量过,要说到今天他还不知道何小旭对自己存了怎样的心思,那他就白成亲了。 可是,他是有家室的人,况且他马上就要当爹了,不可能和何小旭有什么纠葛。就算他还是孤家寡人,可母亲怎么会允许自己和一个男子有什么关系,尽管这男子对自己是那样的关心和照顾。 他在心中稍加权衡,断了少爷的念头,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三天,有事整整三天。 自从温柳江拒绝何小旭开始,他呆在自己的院子整整三天未出。家里的人都以为何小旭在赌气,毕竟他曾在府中大肆宣扬自己的不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温柳江拒绝他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疼。他挥挥手,无力的放走了温柳江,可是却将自己囚禁。 温柳江,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了吗? 我为什么要去陵县?为什么要加长这段‘流放’? 全都是因为你。 奶奶的态度在明显不过,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不能再呆在何府,我必须建立自己的财势。 而你……我不会放弃…… 他把赵管家找来,得知温柳江初十是去陪刘慧珍问诊,拳头瞬间收紧,好个温柳江,又是因为刘慧珍,好啊,你暂且过几天安稳日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好如愿。 何奶奶拉着封离章的手笑吟吟的道“离章啊,怎么大半年都不来看看奶奶,还是过新年的时候来过一回。你是不是觉得我老婆子老了,没什么好巴结的。”何老太假意温怒。 封离章面色苦恼,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的老爹,都是封大老爷非逼着自己的儿子识文断字,好靠关系给他按个职位。 本来这事应该能成的,可年前史轻垂的案子出来以后,上面查的紧,封大老爷在圣都的那位亲戚也不敢轻举了妄动。 封离章刚要庆幸自己不用关在房里看书了,谁知封大老爷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他认为朝中过了风声之后一定还有机会,他还不忘嘱咐他那二舅娘的三女儿的夫君,一定帮他留意个好职位。 于是,封离章几乎没有时间出来鬼混。但封回原出奇的没有干涉他儿子与温柳江交好,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御赐‘锦书公子’的温柳江定是有才能的。 想想当时他爹知道他瞒着自己带人讲温柳江的摊子砸了,他恶狠狠的将自己的儿子打了一顿,还罚他禁足半个月。 封离章只比何小旭小了一个月,但一个在商业富豪之家,一个出身官宦名族,差距可见一斑。 何小旭看着封离章那傻乎乎的表情,心中一阵鄙夷。就那点出息,一辈子逃不出他爹的掌心,标准的乖宝宝。 何老太是何等精明的人,看到封离章面上的纠结郁闷,自是猜的出封离章所想,当下也没为难他,笑着岔开了话题。 正说话间,赵管家来说是找何小旭有事。何小旭匆忙离开了,何老太以为是他生辰的一些事,也没在意。 “怎么这么慢,备个马车要这么久吗?”刚一出何老太的院子,何小旭劈头就把赵管家一顿骂。 “实在是老爷那催的紧,说是您的生辰虽然要低调些,但毕竟是成人礼,还要大气些,我就……”赵管家非常苦恼,虽说在何府做了二十几年的管家,但每当在面对这父子二人迥异的要求下,赵钱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算了,别废话,我走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何小旭懒得听他讲,匆忙坐进马车,奔向回春医馆。 刘慧珍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已经开始显怀,温柳江轻轻搀扶她从医馆里走出来,就看到何小旭站在马车边上,双手抱胸微笑的看着他。 温柳江搀扶刘慧珍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刘慧珍感到他的异样,眉心微皱。 “先生,做我的马车吧,里面铺好了软垫,刚好我也有事要与你商议。”何小旭作了请的姿势。 大街上人来人往,认识何小旭的人很多,但知道‘锦书公子’的人也不少,这样站着太尴尬。温柳江搀扶刘慧珍进了马车。 温柳江他们到的时候,刘慧珍的父母已经做好的饭菜等着他们回来,这是自从刘慧珍有老了身孕以来就形成的规矩,每月初十吃‘团圆饭’。 温柳江家除了柳江一家三口(肚子里的崽子不算),刘家夫妻,何小旭六口之外,还有一人何小旭不认识。 温柳江带着江生来到何小旭跟前介绍道“江大哥,这位是何小旭何公子,我的少东家。”接着又指指身边魁梧挺拔的男子道“少爷,这位是江生江大哥。是我……” “何公子,在下江生,是慧珍的远房表哥。”正当温柳江为难的时候,江生自报家门,虽然温柳江有些诧异于江生的谎言,但想必江生早和岳父岳母他们商量好了,他也不会多事的打听江生的来历。 何小旭看着眼前富有阳刚之气了英挺男子,听着他粗犷的声音,在看看旁边儒雅气质的温柳江,还是觉得这温言温语的温柳江耐看。 何小旭只是象征性的报以一笑,就绕来他们径自坐到饭桌边,不过本来温柳江就是来请他上座的,何小旭这一举动也没什么不妥。 温柳江看了一眼江生,这个男人是他半个前在柳江边捡到的(-_-!),当时他昏迷不醒,身上有许多刀伤,若是一般人见到这般惨状,一定不敢救他,生怕会惹祸上身。 可是温柳江确没有考虑太多,他只知道这人受伤了,应该及时医治。但此人身材魁梧,他费了好大的力才从水里将人拉出来,可此时他已精疲力竭。 坐在岸边喘息许久才平复,他觉得这样不行,一定要找人来帮他一起,此刻正值黄昏,应该可以找到帮手。 温柳江和几个村上的人汉子合力将那人抬了回来,但一路上那些人都劝温柳江少管闲事,这人不能招惹之类的。 但温柳江都没在意,他只想着到家之后赶快找个懂医的郎中给看看,这时间在去县城请大夫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汉子见温柳江不曾听进去他们的劝阻,也不再多说,只帮着他抬人。 要说这些汉子是因为同乡的情谊帮他也说不通,关键是温柳江自从有了‘锦书公子’的荣誉(??),用受雇于何府,家境好了许多,经常接济他们与水火之中,他们自是感激的。 经过请郎中,烧热水,包扎等混乱的事情过后,江生在新房的耳房里睡的安好时候,温柳江正在母亲房里接受两个女人的‘审讯’。 没办法,温柳江的性子使然,温嫂叹息一声放他们回去了。 第二日,刘慧珍的父母就来了,他们认为江生呆在这里不应该,于是就想将人带到他们家,这昏迷的人也醒了,了解了情况之后,就跟刘嫂他们走了。 一家的团员饭因为何小旭的加入到是有些拘谨了,饭后,何小旭向他们解释说自己找温柳江有要事,就将人匆匆带走了。 他不想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他发现无论他是否喜欢温柳江,这个人,他都不会放手。 第二十六章:小旭之心 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酒楼,还是这样的做在桌前,桌上摆满了佳肴,这让温柳江不自觉的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心底多少是有些畏惧的。 何小旭似乎是感觉到了温柳江的不适,他冲着温柳江摊开手,温声细语道:“柳江不必害怕,看,我没有放酒,你只管喝我一起吃顿饭。” 又要吃饭,刚才在家不是吃过了吗?温柳江有些诧异的看着何小旭。 看到温柳江脸上因为自己的话而一瞬变换的表情,竟有些可爱,睁的大大的眼睛,闪耀的黑瞳,瞬间吸引了他。 “不是在家吃过了吗?怎么还要吃?” 何小旭笑的眯起了眼睛,捻起温柳江搭在肩头的一绺秀发把玩,“我没吃饱,柳江大概也没吃饱吧,就和我再吃些吧。”他的语气有些低沉飘渺,又有些撒娇的意味。 温柳江听着这样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细腻温柔,想春日微暖的清风,撩拨着他平静已久的心底。他有些愣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柔和面容。 忽然何小旭倾身向前,贴在温柳江的耳后跟,轻呼出一口气:“可好?”,嘴唇若有似无的划过温柳江的耳廓,引起他的颤栗。 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地方,温柳江有些不适应的向后挪动,何小旭也已经作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感到一阵窘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不忘轻微的点点头。 只是这轻微微的一个动作也利落的进入何小旭的眼,他开心的抓起筷子塞到温柳江手里,自顾自的朗声道:“哈哈,柳江真好,快吃吧,可都是你喜欢吃的。” 温柳江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满桌的佳肴,果真都是自己比较喜欢的。他的口味偏淡,自从成亲以来,家中也慢慢富裕后,很多时候都是慧珍做饭,她喜欢味道重的菜食,只是特别给他母亲熬清粥,以滋补温母的身体。 现在看到这些清嫩爽口,透着新鲜气息的菜肴时感到食指大动的同时,也有些怀疑何小旭是如何知道的。他疑惑的看着何小旭,“这些菜……” “柳江平日里在饭堂不是吃的这些清淡的菜食吗?”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多次向账房的小伙计打听过,总不会错的。 握着筷子温柳江的手有些凉,但是心里却暖洋洋的,这些是……慧珍不知道的。母亲也不曾知道,母亲从不曾关心他喜欢吃什么,其实他最喜欢的是清粥小菜。他,何小旭…… “柳江别这样看着我,就好像你家人虐待你一般,快些吃吧。” “嗯,少爷也吃。” “呵,瞧你,跟我就别客气了,就叫我小旭吧。哎……我明日就要出发了。”何小旭没来由的叹息一声,本来是想看温柳江有什么反应的,谁知自己倒也伤春悲秋了一把,什么时候自己也将离别当做伤感的事情了。 “少爷……嗯,小旭不必如此,嗯,悲伤。这对你也是一次历练,嗯,小……小旭的能力很强,你还这样小,就能自己经营这么大的产业,再过几年,你还会更厉害的。” 温柳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他认为想何小旭这样的人,就可以称之为神童了,不像他,他苦读诗书十五载,一朝上的皇朝却无果而归…… 这是温柳江第一听道有人这样夸赞他,不是刻意恭维,不是暗藏嘲讽,也不是有利可图,只是单纯的赞赏,甚至……还有些羡慕。 “嗯,柳江说的对。我一定会越来越强大的。”强大到足以将你留在身边。 温柳江又醉了,第三次醉了,第三次醉在何小旭的怀里。 不过这次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没有发生什么让温柳江醉时和清醒时都痛苦的事情。何小旭只是将温柳江抱到床上,让他舒服的睡一觉。 看着温柳江平静的睡颜,何小旭轻轻的吐出一句“对不起,柳江,我今后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低下头亲吻着温柳江温热的,带着些许酒味的唇。每次碰到他的唇,那柔软的触感,那或生涩或被迫或毫无反应的感觉,都令他感到万分熟悉,万分痴迷。 柳江,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真的,是真的吧…… 那天,那清润的声音就那样闯入了他的心里,将他烦躁气闷的心情一扫而去,眼中只有那带着酒窝的笑颜,和那可以净化他烦躁的声音。 柳江…… 何小旭其实并不想灌醉温柳江,他有多么想在离开之前让温柳江陪着自己,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不行,日落之前他必须要回去,他不能让别人起疑,特别是奶奶,他总觉得他奶奶似乎是在怀疑什么,上次特意让温柳江跟着他们去席府道歉就有些莫名其妙,可似乎也透着些什么事情。 让柳江就这样在这睡一晚也好,总之不要回去和那个女人一起就好,他不喜欢温柳江和她在一起。 轻轻的关上门,在转身的一刹那他有些吃惊。怪不得门有一条缝,他明明记得进门前他将门关紧了,原来是有人来了。 “你,你们,你对温柳江……”封离章一看到何小旭出来了就有些着急的询问。 何小旭害怕吵到温柳江,虽然他醉了,但是酒喝的却很少,只是因为对酒的不适才会使柳江睡着的,他可不想柳江现在醒,他打断封离章有些走调却声音不低的询问。 “去我账房里说”他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间,接着率先走了进去。 封离章有些震惊,他本来是受何小旭奶奶的嘱咐出来找何小旭,叫他赶紧回去的,没想到他在楼上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卧房有人,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有人说话,那声音很轻,他就轻轻打开了一条门缝,想看看何小旭是因为什么变得这样感伤了,他也好嘲笑他一番,谁叫这家伙平时总板着一张脸来着。 谁知道他一往里看,竟然看到何小旭……他的脸当时就红的像柿子一样,他还不到十六,哪里做过这些,只是看一下就应该心跳加快。 可是他慢慢退了回来,站直了身体,心有些凉凉的。 因为他看到那个人,那个他开始有些喜欢的人,他没来得及,其实也是不敢说出自己对他的想法,这时候何小旭却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突然想到温柳江成亲的时候,何小旭叫几个保镖直接把他送回家了,而他自己则……去了温柳江的喜房。 他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难过。温柳江一定是被逼迫的,他气愤何小旭的霸道,为温柳江感到难过。 他冲进账房,抓着何小旭的肩膀,有些恼怒的质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何小旭你太不是东西了,你怎么能……你,你难道也喜欢他。”封离章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 何小旭皱眉,什么叫‘也’喜欢,温柳江是他的,要说喜欢,只有他一个人能喜欢,拿来的‘也’。他抓住封离章的手,让他松开抓着他肩膀的爪子。 “手拿开,我就是喜欢他,只有我能喜欢他。他也是喜欢我的。你说‘也’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敢喜欢他,本少爷打断你的腿。”何小旭觉得封离章这种严重的反应,肯定和他刚才看到了什么有关。 “哼,封离章,温柳江早就是我的了,你别想打什么主意,看在咱们十几年交情的份上,本少爷提醒你,你别搀和我们的事,要是敢乱说,别怪我不念交情,做出什么事来。”他厉声警告封离章。 听到何小旭的话,他是真的有些死心了,本来何小旭的本事他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他就算喜欢温柳江又有什么用,他的父亲是不会允许他喜欢男人的。 当初那人那红着眼睛不服输的倔强表情,也许今后就要埋葬在他的心底了。 他颓然做到椅子上,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没打算怎样,我也不会乱说。如果你喜欢他,就要好好珍惜,不能……不能像对席彩萍那样……” “你想多了,席彩萍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何小旭见封离章不在发疯,也不好在发狠。 “只是,你家人,你爹,你奶奶,能同意吗?”封离章突然想到,何小旭虽然不同于自己,但是家教也是严格的。 “他们不需要同意,等我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们谁也管不着。”何小旭迅速的回道,他早就做了一些打算,不会让自己达不到目的。 “说的轻松,这可不是做生意那么简单,小旭,你是打算连家人也不要了吗?”封离章有些担忧的道。 何小旭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只比自己小了一个月的玩伴,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封离章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纨绔,原来他也有成熟的一面。 “嗯,他们不会舍得我这棵何家独苗的。” “唉,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不过这些事我不懂,你好自为之吧。”说着站起身,摆摆手道:“跟我回去吧,奶奶有些着急了。” 第二十七章:浮云暗生 何小旭走出账房,又到卧房看了温柳江一眼,那人仍静静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这样就好……好好休息吧。 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封离章好奇的想开口问他,但看到何小旭脸上的意思凝重也没有再开口,他的心情也还在失落状态,也不像多说什么。 一个他喜欢的人,他还没来的及为他做什么,那个人却早已不属于他,这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 他虽自幼就要备受严格家教的管教,但是他想要什么却是不缺的,可是他现在觉得他缺少好多东西,缺少一件让他震撼的事情,就像温柳江对他倔强的反抗;缺少一种坚强的努力,就像温柳江为家人努力的拼搏;缺少一份让他感到温暖的情感,就像何小旭对温柳江的温柔;还缺少,还缺少很多很多,而不是他的没有温度的家。 两人到了楼下,看到赵管家还在店里焦急的等着他们。封离章刚来的时候找管家就有些着急了,他很早就和少爷一起出来,现在都近黄昏了,再不回去,老爷就要大发雷霆了。 虽然他不知道少爷为何要出来做些无关准备他生辰的事情,但是,像少爷这样心思只放在生意上的人,一定不会将他自己的成人礼放在心上,他出来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老爷和太夫人。 看到管家还在等着他,他就觉得一阵心烦,叫这个管家出来只是借口,没想到就忘了叫他回去,他就在这等着他。唉……这人年纪大了做管家也有不好的地方。 他还有些事要交代,他还不想他和温柳江的事情弄的谁都知道,至少现在不想。 他想让封离章和赵管家先走,他还有些任务要交给他的手下,那些手下是他在接管家里的一部分生意开始就慢慢组建起来的,他的那些手下平日里都在祥和万家和做活。 祥和万家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平日里需要的人手当然很多。这些人各个都有些本领,柳江镇虽然是个小镇,但是人口很多,占地其实也很大。加上镇上的发展越来越好,这里成了重要的水陆两栖交通要道。每年都会有一些外地的人口迁居来此,这样沿着江建起来的村落就越来越多,镇子就越来越大了。 他的那些手下就包括上次去温柳江成亲宴席上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在何小旭的认识里,做生意固然需要他爹说的生意做大了要有好的名声和信誉,还要做到和所有商家都保持好的关系。 可他认为还要逐渐培养自己的势力,做到有人缘有势力,有人缘才能在正常做生意的人群中越做越顺利。然而想要将生意做大,就要与各色各样的人来往,他曾经向他爹提议,将生意做到商雀,甚至更远的蒂都,可是何耀不同意,一是因为这些地方太远了,不一定有伙计肯去,二是这些地方都是外国的地方,现下江山不太平,少与外人打交道为好。 何小旭是一个感想胆大,并且喜欢行动的人,只要他觉得可以,他就像试一试,如果不是就永远没有收获,试一试就算失败也没什么觉得可惜的。所以他以祥和万家为聚点,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这次他去陵县也是想带一批人,在那里再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次不仅是为了要开辟自己的商路,还有就是想让自己强大到可以将温柳江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现在他太弱小了,他还要听他奶奶的话,他还不能与他的父亲反抗。 自然,何小旭说什么,赵管家与封离章是不会反对的,他二人离开时他还想好了搪塞的借口,叫他们回去说给他奶奶听。镇中心的闹市街一到傍晚就开始热闹了,那里的芙蓉铺里有何老太太最爱吃的芙蓉糕,由于铺子小,铺子里的老板人又懒惰,故而只有傍晚才会经营,何小旭也没觉得那里好吃,但是他奶奶喜欢,而且还有很多老人家和一些青年也喜欢吃,他刚好借口说他要亲自排队为奶奶买芙蓉糕,何老太太一定会同意,还会乐的合不拢嘴。 他将手里的包裹教导蒋中的手里,告诫他一定不要让温柳江知道包裹的事,而且要他等温柳江醒了送他回家时,要求他将他送进屋里,再趁所有人不主意的时候,将包裹放在房间不起眼的地方。他想温柳江喝的不多大概傍晚十分该是醒了,就命厨房的伙计给他熬了醒酒汤,免得醒来头疼。 吩咐好一切,他就急急走了,他还要去镇中心排队买芙蓉糕,他还是想为老太太尽尽孝心的。 温柳江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倒是和何小旭想的一样,此时房间有些昏暗,他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不见了,往床头一看,衣服叠好放在了床头,他起身穿好,向门外走去,此时隐约间可以听到楼下的吵闹声,但他还是有些昏沈,想了半天才知道自己还在酒楼里,而且他又是被何小旭灌醉了才会睡过去。 想到此,他有些苦恼的甩甩脑袋,他怎么就那没没头脑的听了何小旭的话,何小旭还说不会让自己喝酒,结果,啊……结果还是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怎么以前没发现何小旭还会撒娇耍赖。 笑一笑,又清醒一分,他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想着这几日何小旭对他的所作所为。其实,他是有感觉的,不想和刘慧珍在一起时的感觉。他和刘慧珍在一起时,他依然保持着小时候一起相处的模式,处处都会听刘慧珍的,也不经常和她有什么沟通,他觉得刘慧珍是个女孩子,女子的许多事情他是不能去管的。 可是和何小旭一起久了,他觉得何小旭与他同为男子,他可以和他一起畅谈,虽然何小旭很多时候都和他交谈生意上的事,而且他懂的很多,也在不断教自己,但是他始终和自己有很多共同点,他可以和他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然而这种感觉在他知道何小旭要去陵县的时候有了一些变化,以前何小旭对他做的不该做的事,他都认为是年少无知,对事物好奇,就像他也做了对不起席彩萍的事一样。 像何小旭这种千万人捧在手心,自身有很有能力的人,自然是做事霸道,不将他人的感受放在心上的人,想让他道歉或认错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始终相信人是会成长的,经历的多了就会变好,就从何小旭对他的态度比以前亲近一些来说,起码,何小旭正在成长。 想到何小旭将来会越来越有人情味,他还是很开心的。这样想着,温柳江这几日压在心里的疑云也渐渐消除了,人也变的开阔不少,他认为自己以前认为何小旭可能喜欢他的事情都是自己胡乱给自己添麻烦。他还是孩子,有些事会做的没头脑也无可厚非,自己怎么就胡思乱想了呢。 在二层拐角处他撞见了一个手里拿着托盘的人,那人见了他恭敬的道:“温公子醒了,您怎么自己就下来了,少爷命我们为您准备了醒酒汤,我们先回房吧,把这碗汤喝了小的再送您回家。” 温柳江一听心里感到一阵欣慰和温暖,他连忙道“多谢这位小哥,不用了,就在这喝吧,这里也碰不到什么人,少爷是回府了吧,今天他是要过成人礼的,成人了人也变的懂事多了。”说完就拿起碗喝了起来,想来这人也是算好了自己现在会醒,这汤倒是刚好入口。 蒋中看着温柳江笑的温润的脸,觉得主子倒是看人很有眼光,不过从温公子的话里好像听不出什么来,再者温公子是有家室的人了,看来主子还要再接再厉才是。 唉~不知道主子再三叫我注意的那个包裹,是不是就是主子的什么计策呢,跟着主子久了,也就养成了做事多留些心眼的习惯,不过他认为凭他家主子的能力,没有什么难事。上个月他们主子不就带着一众兄弟联络了一位来自蒂都的稀有商客,并且和那人协商好了一单生意。 温柳江将空碗放到托盘上,在注意到自己的这件外衫不是来时的那件,虽然乍看和以前的那件相差不大,但是温柳江知道他原来的那件袖口有些磨损了,这件却是新的。 刚才房间暗,加上自己心不在焉,这才注意到,他有些疑惑,不过想想也知道,怕是何小旭害怕自己一身的酒气回去不好交代,想到这心里又有些欣慰。 温柳江回去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屋里的没有亮光,反而从母亲的房里传来一阵欢笑声,他有些过意不去,让母亲、慧珍和岳父岳母们等自己这么久,本来说好一个月在慧珍检查身体的时候聚一聚的,谁知今天…… 他冲着蒋中笑笑道:“多谢蒋大哥送我回来,我家人都在母亲房中,我就先不回屋了,大哥也早些回去为好。” 蒋中也早想到了,他也笑笑告辞了。 看着温柳江急急走入房里,蒋中从树林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一闪身悄悄进了温柳江的屋子。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幕,却恰巧被一只无意捕食的黄雀看到了。 第二十八章:分离之殇 何小旭前一晚上在自己的成人礼宴席上并没有呆太久,他第二天一早要早早出发,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和一些贵客打了招呼,之后就早早去休息了。 他昨天在祥和万家还和蒋中说好了,待自己的车队出发的时候,他也要集结一些人手跟着他一起去陵县。 天还没亮,何府上下就已经热闹起来了,都是在帮何小旭收拾东西的人,但是他要带的东西却不多,这么早就准备是想早些出发,也能早些到地方。 何老太太和何耀还有两位夫人也早早起来,陪着何小旭一起站门口,何老太一脸的不高兴,有些抱怨的道:“小旭啊,虽然决定今天出发,可也没必要这么早吧,好歹休息好了再出发,那陵县离这也有五百多里的路,马车再快也要走上一天,你这样早的走也是活受罪啊。” “奶奶,没问题,这个时候走刚好,家里的马车快,道了黄昏也就到了,早点到就可以早些休息,总比大半夜的到好。再者,柳江与陵县之间也没有太多投宿的地方,早点到还是好的。”何小旭一边指挥着装车,一边解释道。 何老太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看到自己的孙子这么早的遭罪,她还是有些心疼的,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娘,小旭说的有道理,要是我的话也会这样计划的,您就别瞎担心了。”何耀连忙安慰道,不能阻止老太太一大早的站在府门口,但说些话让老人家宽心他还是要做到的。 老太太没好脸色的瞪了一眼何耀,“哼,你倒是会说,受罪的不是你自个儿,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啊,换我孙子在家休息。” 何耀知道自己又给自己的亲娘当了箭靶子,但是老太太能逞逞口舌之快,心里舒服些,他也是乐意的,故而明明知道老太太的话有些不讲道理但还是好声好气的道“是是是,娘说的有理。” 果然,何老夫人的脸色好了许多,是她自己同意何小旭去陵县的,人就要走了,她也不能说什么阻止的话。 过了一会儿,何小旭走到老太太身边,大概是东西都收拾好了,他在一众亲人面前站定,对着老太太道“奶奶,孙儿要走了,孙儿此去一定有所成就,您就别担心了。只是您要多加注意身体,天气要转凉了,你多加点衣服,我不在没人给您解闷,你就多和 翠竹、碧瑶她们多说说话,在不然就请些戏班子来解闷。” 一席话说的老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乖孙子什么时候都很孝顺她,她怎么就脑门一热,就把这孩子送这么远了呢。老太太心里难受,这席话要在平时,老太太早就乐开了花,可是此时,她深深吸了口气,摆摆手,“唉,走吧,走吧,好好干,我的……乖孙子啊,你什么时候都要奶奶最省心。”说完就要翠竹和碧瑶扶着他回去了。 何耀看着老太太有些佝偻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呀,平日里最会看场合说话,今日里是诚心的吗?” “我没那个意思,我说的是真心话,爹,您也不小了,您和巧姨凡姨也该想想早些过好日子,生意上的许多事,您能少操心就别费力气,有我在您应该放心。” “哼,把你奶奶弄的难受了,有想在我们这放催泪弹,什么叫我也不小了,跟说小孩儿似的,没大没小”说着还点了点何小旭的额头,确实何小旭是一个很早就懂事的孩子,并且知冷知热孝顺家人,何耀也是十分欣慰。 “唉,这次的事你也太欠考虑,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收敛收敛。陵县有我们的一栋宅子,而且那儿和我们合作的商家很多,你去了不会吃什么苦头,早去早回吧。”他还拍了拍何小旭的肩膀。 “嗯爹,巧姨凡姨,那我就走了。” “小旭,虽然老爷说陵县条件很好,但是你出门在外不敌在家里,我们也不知道生意上的事,就知道天要冷了,你过去没家人照料……”祝巧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祝凡赶紧将手里的大包袱递给何小旭,“小旭,这些棉衣是我们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你拿着。” 何小旭接在手里,感到包袱又重又暖和,心里特别的舒服,这两位虽不是自己的生母,但待他却如亲子,她们的家远在疆东,却不惜抛下家人跟随自己的父亲,这样的情意也是何小旭能接受她们的原因。 他将包袱递给小招,自己伸手和两位姨母拥抱了一番,小声的道“姨母请放心,小旭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也一定会有收获。”说完就松开她们,又和自己的父亲点头示意,就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此时天刚有些亮光,一路上经过镇子周边的村落就能看到忙碌的农户或在田间劳作,或是升起锅灶做早饭。途经一户人家的时候,远远看到这家人的烟囱里正升起炊烟,想必定是在准备早饭了。 何小旭的眼睛有些酸涩,昨天还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的人,今日就要让他保守离别之苦,而且那人却毫无所觉的在准备早饭,他越想越觉得不甘,于是命人停了马车,匆匆跑下车,向那人家冲去。 不用看路也知道温柳江这在厨房和那个刘慧珍一起准备早饭,他不知道看到多少次,他再也忍受不住的冲进去,拉着那人的手就将他往外拉。 由于何小旭太突然速度太快,李慧珍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柳江和何小旭已经没了人影。她有些愣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顾锅里还煮着粥,连忙一碗水泼到灶底,扶着肚子就往外追去。 温柳江被何小旭拉着向他家门前的树林里走去,他气喘吁吁的被何小旭拉着,一路上衣服也被枯黄的树枝划开了线,脸上也被树叶打了好几下,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挡住脸。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来。”温柳江有些着急了,不明白为什么何小旭突然跑过来,他今天不是要出发去陵县吗?他试图抽回收,但是手却被紧紧抓着。 又过了一会儿,何小旭才停下来,他也气息不稳,但他双眼一直盯着温柳江,重重吸了好几口气,才有些气恼的道“柳江,你是故意的吗?” 温柳江被他莫名其妙的话问的一愣,“什么?” “不来送我,你明知道我今日就走,却还有心思在家做饭,却不来送我。”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委屈,他眼睛有些红,却依然盯着温柳江看。 “我……少爷这么早就走吗?我以为……” “你以为,哼,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个家,你以为我走了你刚好可以舒心,你以为我他妈这些天都是为谁才做这些傻事?温柳江,你是傻的啊,你难道一点也没看出来吗?” 温柳江心里有些难受,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何小旭。在他面前强大霸道的他,精于生意的他,果断决绝的他,狡邪无赖的他,却从来没有过想今天这样,有些疯狂的,无助的,卑微的他。 温柳江开始心慌,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何小旭,这样的他是脆弱的,他不想一个从来都不可一世霸道的他,出现这样脆弱的一面,他想走到他面前好好安慰他。 他想,也许是因为他即将离开自己的家,一个孩子,向他这样自尊心强的孩子,一定不想将自己的不甘心离开和害怕的一面展现在自己家人面前吧,他想想觉得有道理。 他上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拍拍何小旭的背,小心的道“少爷,你突然要离开自己的家,心里难受是正常的,我想以你的能力,在陵县也一定会过的很好。嗯,我相信少爷一定会在陵县有一番作为,到时候让别人看看你的能耐。” 看着温柳江这样温柔的面庞,在晨光的照耀下周身泛着金光,就好像世外纤尘不染的仙人,让人不禁心生好感,可是何小旭要的不是这个。 他攥紧拳头,咬牙道“温柳江,你这个混蛋。”说完就抓着那人的脑袋,向他的唇袭去。 温柳江突然被吻,有些不知所措,他被何小旭抱在怀里禁锢着无法挣脱,只好用力推他的胸口。 好不容易追过来的刘慧珍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五味陈杂,多久了,温柳江还是不反抗何小旭。也难怪,从刘慧珍的位置看去,就好像两个人在拥吻,场面非常和谐,仿佛她这个妻子才是多余的人,她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她一直搞不懂像何小旭这样什么都不缺的富家子弟怎么偏偏对自己的夫君紧追不放。以前他认为温柳江多少是被逼迫的,她可以在背后支持温柳江反抗何小旭,可是现在…… 何小旭放开温柳江的唇,却还是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哑声道“我喜欢你啊,你这笨蛋,你怎么还没有发现。笨蛋……” 温柳江有些震惊,从昨天到今早,他被太多的何小旭投来的‘炸弹’炸的头昏脑涨,他昨天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的理由,被何小旭的一句话彻底推翻。 “……少爷,你说什么呢?” “不准叫我少爷,叫我……叫我小旭。”何小旭突然停顿了一下,手臂不自觉的收紧,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刘慧珍离开的背影,而温柳江却毫不知情。 “唉,小旭,你放开我吧,一会儿慧珍回来要误会了。”温柳江开始挣扎。 “哼,她已经看到了。” “什么……你说她看到了?”温柳江从何小旭怀里挣脱,有些焦急的转身,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已经走了,看来你的那个妻子也不怎么样嘛。柳江,我们不说他了好不好,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说些让我高兴的话。”何小旭强硬扳过温柳江的肩膀撒娇道。 温柳江有些温怒地甩开何小旭的手,“小旭你怎么可以这样,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气走慧珍,她还怀着身孕,万一出了什么事……”说着他就要去追人。 何小旭生气了,他紧紧的抓着温柳江的手,大声的吼道“你就知道为那个刘慧珍着想,她不就是怀了你的孩子吗?可是你真的喜欢她吗?哼,如果我没说错,你根部就不喜欢她吧,没有娶亲之前,你就知道听你母亲的,娶了亲,你就知道顾着你的家,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因为什么才娶她。我这样低声下四的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面对何小旭凶狠的质问,温柳江有些无奈,他转过身,面色有些疲倦的哑声道“小旭,对不起,我不想考虑这些问题,我不像你,我是要过日子的人,我需要照顾我的家人,他们需要我。你,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可能没想明白,我今天就告诉你吧,你以前对我,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当你年少无知做的错事,我不予追究,希望你此去陵县你有所长进,不要在意气用事了。” “你说什么?你原来一直以为我是在胡闹,呵,哈哈哈,好,好啊温柳江,我一直以为我伤你太深,原来,原来你……才伤我最深。”他说到最后仿佛没了力气,他摇摇头,摆摆手,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温柳江看他的样子像是要跌倒了,可是,他自己也快没力气了,他闭了闭眼,有些心酸。小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心神不宁 何小旭离开已有半个月了,自从那日刘慧珍看到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已经不想再过问温柳江的事了,她现在很累,虽然她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多,也是因为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重了,她也确实不想再多费心思。 可是温柳江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他很对不起刘慧珍,他将人娶进家门却从没有好好的关心过她,她怀了身孕也从没抽出时间好好照顾她,只是将心思放在挣钱养家的事情上,现在又多出这样的事情,让自己的妻子伤心,他真的恨自己没用。 他恨自己对刘慧珍不能真心实意,他恨自己对何小旭不能断情忘意。 这日当了午时,账房的人该去吃中饭了,何小旭吃好之后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平日里都是如此,何府的伙计准许在饭后休息一段时间,他是账房,因此可以到处走动走动。 何府家大业大,院子倒是很多,但他平时不会乱闯,哪个院子有人,都住得什么人,在进府里的时候管家都一一吩咐了,不能乱闯。 平时温柳江都是在后院的园子里逛一逛,呼吸新鲜空气,舒展一番经骨。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就来到了这个他十分熟悉的院子,尽管那人现在不在这里,可是不久前这里还到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隔着院墙,他多想走进去看一看,哪怕只看一眼。就在他要跨出步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回廊里传来声音,温柳江顿时回过了神,他这是在干什么?尽然无意中思念何小旭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眼看说话声近了,他无处可躲只好一闪身躲进了院子里。 何老太被翠竹和碧瑶扶着慢慢踱进院门,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必定是思念自己的孙儿了,每日她都会在用膳的时候来自己孙子的原理瞧瞧,一日三次从没落下。 “碧瑶,这院子一定要让人天天打扫个干净,小旭最爱干净了,他要是回来看到屋子不干净该发脾气了,听到了吗?” “是,老夫人放心,一天要打扫两次呢。”碧瑶在心里叹着气,老太太这一天不止三遍的讲,可见对少爷是多么关心。 “好,这就好,咱们去屋里坐坐。” 等他们三个进了屋里,何小旭才从大榕树后面露出了头,看到她们把门关了,就快速的跑出了院子。他一路急奔,感觉心脏就要被挤炸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躲到后院的园子里一块大石头后面,蹲下来将头深深埋进双膝之间,无声的哭泣。 温柳江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伤感起来。他从来都是坚强的人,虽然他性格怯懦,可是在面对任何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退缩,他只是不想主动挑战对他来说困难的事情。 何小旭给他的感觉就是困难的事情,在面对何小旭如洪水般涌来的热潮,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时候,他就连被动的接受都有些惶恐。 他有母亲,有家室,也将要成为人父,他怎么可能接受何小旭说的那些。他的家对他来说是责任,但更多的是在家里,他才能享受到温暖和亲情。 今天他心里难受,也许是因为何老太思念孙子的心情让他感动,让他对那个憔悴老太太心生疼痛。也许是因为他看到那院子,想到了平日那个高傲的少爷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 总之,他今天心里很难受。在这里没有何小旭时不时的绕在自己身边,回到家刘慧珍对自己不理不睬,母亲年纪大了,天气转凉,最近身体也越来越差,他每隔一段时间回家都要带一些药回去。一部分是母亲的药,一部分是刘慧珍的补药。 最近又是一季将要结束的时间,何府上下异常的忙碌,没有何小旭在,温柳江更加的忙了,他是何府的账房先生,说的好听些就是正牌的何府账房,所有何府的花销都是他来计算和管理,所有何府商号店铺里的账房都要每隔半个月向他汇报,每个季度结束的时候也都会聚到何府对账。 何府专门布置了一间大的房间,给各处各地来的账房向总账房对账。每当这个时候,账房是最大的他们的要求,何府的下人都会配合,当然最后都要听温柳江的。 由于温柳江是才请过来的,上个季度是他对一次这样大量的脑力劳作,那时候何小旭总会守在他的身边帮助他,虽然有时候也会在他身边有意无意的说着他和席彩萍的事,以为可以刺激到温柳江,结果当然是温柳江的不为所动,惹的何小旭自己不开心。 可是,现在没有何小旭在身边,温柳江心里总是没底的,虽然他害怕出错,想要一份帐算上几遍,可是商铺太多,每个地方来的人在时间段上都是定好的,不允许他浪费时间。 这个时候,他会想起何小旭那种快速工作(这个词-_-||)的样子,何小旭还专门教过他,此刻他十分感激何小旭,也特别的想他。 对了一上午的帐,大家都比较累了,年纪大的一些擦擦头上的汗,拍拍温柳江的肩膀道:“温先生,你可真不愧是何府的账房,这个速度可真够快的。” 要是在平时,大家对何府的账房是怎么也不敢说话的,更别说拍人家的肩膀,可是温柳江为人随和,给人的感觉就是和好相处的,所以那些个年纪大些的,都只把他当做一个能干的年轻人。 “张先生过奖,这一上午都过去了,大家该是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加把劲,不到黄昏就该对完了。” 剩下的人听到了,心里十分感激,他们年纪大了,这要是一上午都这样,还不折腾出半条命去。心里舒了口气,也对温柳江的感激和尊重更近了几分。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有人来说可以开始用午膳了,他们就一起说说笑笑的去吃饭了。 温柳江走在后面,习惯性的往旁边看了看,瞬间带着笑颜的表情僵在脸上。上次是何小旭陪在自己身边,账房们都没有和自己一起,这次却有些账房大着胆子想要和他更近几分。 他们感到温柳江的不对,刚要问他是怎么了,可是却见温柳江停下了脚步,脸色有些苍白的道:“抱歉,各位,你们先去,我想到还有些事,等一下再去。” 大家不明白这个好相处的账房怎么突然对他们疏远了,上次是有何少爷在,这次却是他主动疏远,难道这就是家里的账房和府外账房的区别吗? 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都纷纷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温柳江跌坐在椅子上,感觉比刚才对账还要疲惫,他到底怎么了,没了何小旭在身边,他就这么不在吗?刘慧珍不理他,他都没觉得怎样,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晃晃悠悠的去吃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讨论他,倒也不是什么不好听的话,可是他们的话又让自己吃惊不小。 “唉,家养的账房当然规矩比较多,不过嘛,享受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咱们幸辛苦苦的干一个月才拿一百两,何府的账房就不一样,他比咱们要都拿两百两呢。唉,要是我的能耐在大些,也就不愁家里吃穿用度了,每月还能余不少作别的事情。不过咱们年纪大了,再想也是白瞎。” 多拿两百两,那不是才三百两,可是自己明明每月有五百两,这是怎么回事,他作为何府的账房,怎么从没注意到这些事情?不管怎样,这里一定有问题,不是他们搞错了,就是……就是何小旭…… 想到这个人,他的心又是一紧。 他慢慢走到房里,一个小厮看到来了,连忙带他到一张空桌上。温柳江一进去,他们也不敢在议论了,都纷纷讲起来了其他的事情,温柳江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 下午他们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新一轮的工作,那些个账房发觉了温柳江和上午比好像没多大精神,也不敢在有多余的废话,效率倒是快了不少,果然不到黄昏就完成了。 等人都走了,温柳江思虑了半天,还是向平日里给他打下手的小厮问了他的问题,“阿祥,我问你,以前府里的账房每月给多少月钱?” “嗯?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哦,不过先生可能也听到中午那些账房的话了,您的月钱确实比以往账房的多,以前都是三百两的。”阿祥没在意,就说了实话。 “那是为什么呢?”温柳江喃喃自语,他明明记得,每月五百两月钱是何小旭在他母亲面前说的,虽然他管着府里和商号的账目,但是发工钱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他来管,这么大的事情,每月多给他两百两,难道不需要跟何老爷商量的吗? “先生,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少爷是很照顾先生,但是先生也不是很有能耐吗?这个月钱应该是少爷认为合理的。” 自从温柳江进府,阿祥就一直给温柳江打下手,所以十分清楚温柳江的许多本事是何小旭教的,但是也知道温柳江的学习能力也是很快的,并且也是有能力的。 可是温柳江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就算他学东西很快,可怎么也没有一个老账房有能耐,账房的活是年纪越大越值钱,他不清楚何小旭为什么对他这样,但是他很生气,他就算家里在不济,也不需要别人同情施舍。 这个时候该是收工的时候,他不便在打扰何老爷,他准备明日一早就去找何老爷,要求把他的月钱降一降。 何小旭,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做,可我温某有手有脚,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第三十章:夫妻离心 温柳江刚到家的时候,温母就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温柳江看到了赶忙上前扶住她,“娘,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天又转凉了,站在门口做什么?” “我在等你。慧珍正和江生在做饭,你跟我来。”温母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听上去却不大高兴,温柳江想大概是想问问他和刘慧珍是怎么回事吧,被骂一顿是免不了了,唯有做好心理准备了。 两人进了屋,温柳江将温母扶到床上,让她靠在床头。 温母叹了一口气道:“柳江,你跟娘说,你和慧珍是怎么回事,这几日也不见你们说话,她倒是总和江生呆在一起。唉,江生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你不在家的时候帮了我们两家不少忙。你当个教书先生怎么这么忙,整天早出晚归,一个月也不休息几天,娘虽然盼着你有出息,可是你能不能和那何府说说,让他们在多请些人,咱们那说些月钱也没关系,我琢磨着慧珍是不是嫌你老不在家啊,女人最怕的就是独守空房,你这孩子本来就话少,又经常不在家,眼看慧珍肚子一天天大了,你多照顾些吧。” 温母的一席话再清楚不过,没有刻意去责怪他,但也使温柳江清醒不少,他确实该和李慧珍好好谈谈,想她表明自己的想法,也省的两个人互相猜忌。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一个人低头的,他是男人,怎么能让女子先低头,况且还是自己有错在先。 温柳江点点头,对温母道:“娘,您说的对,我今晚就去跟他好好说说,这几日何府比较忙,等忙完了这阵我看看告个假,在家好好照顾照顾你们,总不能老麻烦江生。” 温母早就看出来江生看慧珍的眼神有些不对,她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江生那孩子看起来确实比柳江可靠,而且她看着……唉,这个秘密她瞒了柳江这么久,她想带着这个秘密进土里,也不想告诉柳江了。 再说柳江和慧珍已经是夫妻了,就算柳江这个夫君再不合格,也已经是定数了,她不能眼看着她一手撮合的一对又毁在自己手上。 两人说了一会儿,温母就样柳江去帮着慧珍他们了。 温柳江刚走进去就听到他们有说有笑,看到他来了就停下了,江生走到他面前,冲他微微笑道:“柳江回来了,我和慧珍正说着等你来了就可以吃饭了呢。” 其实江生的武功底子很扎实,不然也不会浑身是伤,被温柳江救回来。实际上早就知道温柳江回来了,也知道他什么时候出了他母亲的屋子,刚才和刘慧珍说笑也是他故意的。 温柳江听到他好不见外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但是想到他自从伤好了以后就一直呆在这里,想必这样熟稔也无可厚非,他抬头看了看刘慧珍,见她还是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在江生面前他却没法做出他的洒脱,只好说道:“原来你们做好了,那我们去吃饭吧。”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慧珍面前去端菜,他自己都觉得他的样子很难看,着实没有江生来的大度。 江生见他这样也没在意,只是笑笑也去帮忙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温母特意说了柳江过段时间会休息很长时间,还安排了柳江把屋子好好收拾一番好过冬。 中间江生搭话说他可以帮忙却被温母万言拒绝了。温母看到江生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像被谁紧紧揪了一把一样,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晚上,两人休息的时候,刘慧珍在铺床,温柳江站在她身后有些紧张。但是不管怎样他都要说清楚的,不能像个懦夫一样。 他深呼一口气,刚要开口刘慧珍就转过来了,对温柳江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说完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温柳江张了张口,在对面的桌边也坐了下来,“慧珍……那日何小旭来找我,是他要去陵县一段时间,最后来和我道个别,我都跟他说清楚了,我已经成亲,也快要成为人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请你不要再和我闹别扭了。” “我没和你闹别扭,你们那天干什么了我才不关心呢,那个何小旭想来不就是那样野蛮,你又拗不过他”说到这里温柳江想要否认,可是刘慧珍没有给他机会,“你别急,等我说完。你既然都和他说好了,我还怀着孩子,不想管那些让我伤神的事,反正他人也走了。唉,柳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没想到你小子还能有这么多人喜欢你。我现在啊,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可不想为小时斤斤计较,我还想给我的孩子多积点德。”说完就躺倒在了床上。 刘慧珍一席话虽然是将这件事揭过去了,但是说的并不好听,柳江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熄了灯走到对面的小榻上合一躺下了。 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分床睡了,因为刘慧珍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虽然他们的床很大,但是依然害怕伤到孩子。 这几日温柳江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有很多账房从各地来找他对账,陵县那别也来了人,临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温柳江,不用说肯定是何小旭写给他的。 温柳江拿在手上觉得这封信仿佛有千万斤重,他闹不明白那日他明明都已经说清楚了,何小旭也气得离开了,怎么还和他这样来往。 他真想一把火烧了这封信,可是却有些不舍。想来想去,最终是没有拆开,顺手放在了胸前的衣服里。 他抽出了午饭后休息的时间,特意去找了何老爷,他之前几日打听了一下,何老爷今日在府里,他要把他的月钱重新和何老爷商量一下。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正面面对何老爷,他给何府做了这么久的账房,却从没和何府的当家人说上一句话,还是有些期待见一见这位老爷的,但随即又想到何小旭和他……他的心里又有些紧张一些不是滋味。 他敲门的时候很快就从里面传来让他进去的声音,看来这位老爷也早就知道自己要找他,他随手就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排排书架,上面或摆放着整齐的书籍,或放着古玩,想来是老爷的书房了。开始他本想让管家带他来,但管家似乎很忙。他只是听管家说老爷在这里,就睡着指示走过来了。 “想必是账房的温柳江先生了,你来我府上将近六个月了吧。小旭能请到‘锦书公子’做我府上的账房,真是我何府的荣幸,先生快请坐。”何耀坐在房间的主位上,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温柳江连忙收敛打量房间的心思,顺着声音,向左边看去,果然看到气势逼人的何老爷。他在原地向何老爷鞠了一躬“老爷,晚辈不才,怎担得起‘锦书’二字,是那位大人见我贫苦,想帮我讨个生活罢了。你我主仆有别,柳江这次来时有事和老爷相商,还是不坐了。” “嗯,怎么说先生来了这么久就算是我府上的账房,先生做的也很不错,何某理应礼待先生。”何耀嘴上说话客气,但是还是不太喜欢如此年轻的账房,虽然前一个年纪是太大了,可是这次的也太年轻了。 “老爷太爱,柳江只说几句便好。”他再次行了一礼。 何耀也不像与他太客套,怎么说都只是一个下人,隧道:“先生可以近前来说,不必站在门口。” 温柳江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房间中间,向何耀唯一颔首道:“老爷,柳江是想说说关于我月钱的事情。” “哦?先生是嫌太少?”何耀端起茶杯刚要品一口,就听到温柳江这么说,送到嘴边的茶杯停在了嘴边。 “不,恰恰相反。实不相瞒,贵府给柳江的月钱是每月五百两。” “五百两?”这下何耀更是惊讶的之间将茶杯放到了桌上,眯着眼睛想听他说说清楚,他觉得这个温柳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件事情柳江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来府上给账房的月钱是三百两,柳江白白多拿两百两这么久,柳江实在感到不安,故特来向老爷说明,柳江会尽快将多拿的银两奉还。” “呵呵呵,先生不必如此,既然你也才知道,怕问题出在我那二子身上,或许他惜你的才华,觉得你的能力确实值这样的价钱,不过既然先生如此有骨气,以后你的月钱就改为三百两,我会和管家说的。不过何府不需要你将之前的钱换回来,不然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何府欺负自家下人呢。” “多谢老爷,还有一事,希望老爷准许。” 他说自己想在府上忙完对账的事情后在家休息几日,他说家里母亲的身体不好,妻子也有孕在身,他想把家人照顾好了在来,他觉得何府这么大,光是帮着他的小厮也能将他的工作做好,应该会准许他。 何老爷说他听何小旭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叫他能准假就准了,家里账房的那些人可以顶替一段时间。 温柳江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感到舒服了很多,他不想亏欠何小旭太多,这样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此刻他脑海中却总是会想何老爷那句“还以为我何府欺负自家下人呢”。确实,自家只是何府的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得到何小旭特别的关照。 可是,他连要告假何小旭都帮他想到了,恐怕他能顺利休息,还是何老爷看在他自己儿子的面子上吧。 呵呵呵,何小旭,我温柳江到底还要欠你多少。 第三十一章:重新认识 温柳江终于忙完了这阵子,他终于可以呆在家里一阵了,按照何老爷的说法,天气转凉了,一年中这最后的一个季度是他们比较轻松的一段时间,因为田里种不成庄家,他们的劳动量减轻了不少。 即使是这样,何府还是有别的生意,而且到了秋末天气转凉之际,城里城外不论有钱的商户还是平民百姓都需要为过冬储备衣物食物。所以,本来温柳江以为他可以开始的休息,变成了在忙几日。 何耀告诉他,秋末时节布庄和米铺进了一大批货物,账目必须上报到府里,光靠府上的那些打杂的小厮是办不成事的。特别是何小旭在这近两个月时间里跟那家蚕丝商谈了许多单生意,也正好一起报到府上来。 温柳江听到还要在过一阵子也没什么感觉,何府家大业大,他又是府里最年轻又起比较重要作用的账房,不能说告假就能让他休息了。不过他听到何小旭已经和那蚕丝上谈好了生意,心里还是禁不住的轻颤。 何小旭一向如此,听说那蚕丝商脾气古怪,加上大盛朝南面蚕产蚕丝,那商家又是为数不多的蚕丝商里数一数二的,自然难对付一些,可是何小旭竟在两个月之内就有这样的成绩,即使是早就想到会如此,还是在听到的时候感到不可思议。 何老爷在说道自己儿子和那蚕丝商谈了鸡蛋生意时,神情不禁有些兴奋,即使他尽量掩藏了,但是温柳江这样不会看人脸色的人还是看出来了。可见何小旭是多么的有能耐。 没有办法,当温柳江跟家人说他还要再忙几日才能休息的时候,温母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她瞅了瞅坐在她旁边刘慧珍,只见她依然专心吃饭,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温母又看了一眼温柳江,她们对视一眼,都在心里默默叹气。 温母叹的是这两口子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样陌生的境地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江生。温柳江整日里不回家,一个怀孕的女人没有夫君的关怀,突然有一个男人跑出来对自己倍加关怀,恐怕谁都会认为自己的夫君不够好吧。温母想阻止那个江生,可江生他偏偏是…… 温柳江叹的是他二人的关系终究是维持不下去了,尽管他说了他和何小旭已经不会再有瓜葛,刘慧珍依然对他伤心透顶,无法原谅他了。而自己也确实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给她的关心和照顾。 刘慧珍早就不指望温柳江能怎样了,在她眼里,温柳江总是没有自己的什么主见的,虽然她还是喜欢着温柳江的,但是一个男人,像他这样,确实让她有些不能接受。说懦弱吗?可是他在努力支撑着这个家。说他不喜欢自己了吗?可他明明说过他喜欢自己,会照顾自己,温柳江不会说谎。可是为什么她有不好的预感,心越来越不安,就像……就好像温柳江随时会离开自己,这是她最不想去想的。 三个人各怀心事,一顿饭吃的及其安静、压抑。最近他们常常发现家里太安静,不想他们刚成亲那样和谐,江生偶尔回来,但大多时候温柳江都不在。 这种时候,温母总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时不时的从窗口偷偷的看他。江生总是来找刘慧珍的,她喜欢刘慧珍,尽管他知道这个他喜欢的女子已经为人妇,也将为人母,但是他不在乎,没人能阻止他追求他喜欢的女子。即使是一直偷偷看着他的温母,温柳江,那个心里已经有别人的人就更不可能阻止的了他。 “这是温先生吧,好久没见到你了,这几天米铺太忙了,最后一季的粮食下来了,产量很高,何老爷和少爷又能大赚了,我们这些下人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真好。先生这几日想必很忙吧,终于见到先生,我可要抽着这个空档,好好谢谢你呢。” 一个满脸汗水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厮,肩上扛着一麻袋米,站在铺子门口,对着铺子柜台前和掌柜对账的温柳江说道。 温柳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细细的看着门口的人,是个陌生的面孔,但从他的话语里知道,他似乎是认识自己,但是他的话让人听的莫名其妙。他都不认识对方,何来感谢一说。 “敢为这个小哥何许人也,柳江认识小哥?”温柳江放下笔,向那小伙儿问道。 那小伙儿愣了一愣,随即放下肩上的麻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儿,嘻嘻笑道:“我是王二啊,嗯……先生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还是要谢谢先生,要不是你,我恐怕还不会在这,也许早就被赶出何府了。”王二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他又扛起了麻袋,冲着温柳江笑道:“先生忙吧,我扛米。”说完就走开了。 温柳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旁边的掌柜对温柳江道:“那个王二是上个月才来的,他手里拿了少爷的信,说是让我收他在这里打杂。我认识他,他原来是种米的农户,就种的府上的地,大概是粮食收获了,入冬没事做所以才来的,不过是少爷叫他来,我倒是挺吃惊的。” 温柳江哦了一声,他们又继续对账。可是这个掌柜的话让他多了一个心眼,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回想七八个月前,那是他才到何府,是春季农户忙耕的时候,也是农户日子过的最苦的时候,因为一个冬季存粮都吃完了。 那时他听说府上有很多人,家里日子过的特别苦,有个女婢,叫什么,反正在院子里一边洗衣服,一边哭。他好奇就去问了问,当知道她家里困难的时候,他帮了那个可怜的姑娘,但是他也因此犯了大错,还被何小旭罚做他的贴身小侍一个月。 似乎这个王二就是当时骗他的人……之一。当时怎么了,是罚了他这个账房,但是也严厉的惩罚了那些钻空子骗府里钱的人,他当时去打听了何小旭是怎么罚这些人的,可是却无果。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和何小旭据理力争,坚持重重惩罚自己,减轻对那些人的惩罚,起码不要赶他们出府。可是何小旭没有理会自己,而且那些人再也没了音讯。他以为那些人因为自己被赶出了府。 原来何小旭是叫他们种米去了,当天气转冷,不适宜种植的时候,还让他们去铺子里做帮工。原来何小旭并不曾敢他们走,而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们,要学会自食其力。 何小旭,我原来错怪了你。我原来以为你霸道专横,为了生意不顾这些用血肉之躯去帮你挣钱的帮工和小厮,可是你虽看似冷酷,实则内里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你做事低调,却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而我却优柔寡断不够果决。我竟不如你一个孩子。不,我一直是不如你的,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温柳江茫茫然走在路上,后面辘辘的车轮声和吆喝声他都没有听到,知道一声尖锐的马儿的嘶鸣之声才将他惊醒。他慌忙的转身,看到在自己头顶高高抬起的马蹄,他惊恐的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他立即连连后退,最后摔倒在路边,那马儿也在他的脚边放下了蹄子。 还好有惊无险,他驾马车的是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刚才要不是他控制的好,那马儿早就刹不住撞到温柳江的身上了,他气的不轻,冲着还在发呆的温柳江大喊道:“不长耳朵吗?没听到我喊你,撞死……” “胡三,住口。”这是马车里的主人掀开了车帘,看到坐在地上的温柳江,连忙制住喊声,迅速冲下马车,跑到温柳江身边将他扶起来。 温柳江愣愣的被封离章扶起来,眼角以为刚才的惊吓还沾着些泪水,看在封离章的眼里,让他有些心疼。抓着他的胳膊还可以感觉到他还在颤抖。 “你……你没事吧,吓到你了,没事了。”封离章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和额头上惊出的虚汗,柔声道。 过了一会儿,温柳江总算缓过了劲,轻轻拂去封离章抓着他胳膊的手,小声的道:“谢谢封公子,我没事了。” 封离章注意懂啊自己抓的太紧了,赶紧抽回手,又看了看刚才他抓着的地方,衣服有些皱,“没事了就好,我刚好找柳江有些事,不如坐我的马车一道回去?” 温柳江看了看天,确实晚了,就点点头答应了。 晃动的马车里,封离章挨坐在温柳江的旁边,虽然秋末穿的都比较多,但是他似乎还是能感受到温柳江身体里散发的热量,他开口道:“先生,你的华已经好久没有新作了,不过有几幅也一直挂着,没有卖出去。我想问问你,今后是什么打算?” “我,不画了,以后也不卖画了,劳烦封公子和老板说一声,我想把那几幅画拿回来。”温柳江低着头,声音有些小。 封离章发现他从刚才到现在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听到温柳江今后不画了,也就意味着,他今后没有见他的理由了,温柳江不卖画了。是啊,他整天忙的早出晚归,小旭不在,何老爷倒是可着劲的使唤这个好说话的账房。 他,似乎,瘦了。是因为没有何小旭照顾吗? 何小旭走的时候嘱咐自己照顾温柳江。他说温柳江一忙起来什么都不顾,只知道埋头干活,什么时候忙完了,才知道休息。他说温柳江什么事总是先想着别人,如果这件事要十分麻烦别人,那么他宁可选择麻烦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他说温柳江不知道拒绝别人的请求,要是有人要他帮忙,他会想也不想的帮别人。他说温柳江一定不知道拒绝他爹对他的使唤。 呵呵呵,果然……是这样啊,何小旭原来这么的了解温柳江。他这几日虽被自己的爹看着在府里读书,可是他还是特意派了人打听温柳江的事情。 柳江,你确实如何小旭所说,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你确实要人时时照顾着。那个可以照顾你的人也出现了,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可惜,那个可以照顾你的人不是我…… 封离章又和温柳江说了接下来他的打算,他说他会和老板说,他的那几幅画他也会帮他拿回来。不知不觉,快到他家门口了,封离章探出脑袋,看到了他家门口的柳树林,叫胡三停下了马车。 “柳江,我就送你到这里,也快到你家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当心,快回去吧。” “这,你还是去我家坐会儿吧,家里一定也做好了饭,你随便可以一起吃,我还想好好谢谢你。” “柳江的好意封某收下了,可是我真的有事,告辞。”说完放下车帘就让胡三驾车离开了。 温柳江看着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他的心情也因为他封离章的谈话稍微好了一些。可是对何小旭的以一个认识,还是让他的心隐隐的痛。 他辜负何小旭的,恐怕用他一辈子的精力也无法偿还了。 第三十二章:心乱如麻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快要过年了,可是温母最近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了,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一定要跟何老爷好好商量一下了,他的母亲需要他,而且刘慧珍八个月的肚子也需要人照顾。 温柳江原来要求的假,表面上何老爷同意了,可是却一直没有给温柳江休息,又让他整整干了两个月,温柳江开始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昨天回家刘慧珍说他母亲咳了一天,中午的时候还咳血了,要不是有江生在,恐怕温母就危险了。 这下温柳江吓坏了,他颤颤巍巍的给温母喂着粥,可是动作却小心翼翼,生怕烫着她老人家,可是温母依然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虽说喝过了药,可是药效不明显。 “娘,对不起,柳江不孝,竟然看着娘如此遭罪,明天,我一定跟老爷说,哪怕,哪怕这活我不干了,也要好好照顾娘。”温柳江一边轻轻的给温母拍着后背,一边说道。 “咳咳……别……咳咳,别胡说,娘自己的身体,娘自己知道。”他看着温柳江,有看了看他身后扶着肚子的刘慧珍,和站在她旁边的江生,最后眼光在江生的身上停了一会儿。 她掩饰住眼中的意思痛苦,缓缓道:“柳江,娘一辈子好强,可娘命不好,唉……娘不想你也和我一样,娘没照顾好你啊!”说着眼里难掩泪水。 柳江看着温母眼里溢出的泪水,心里特别难受,不亚于他何小旭离开那天自己的心情。他黝黑明亮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就这样看着温母,好像下一秒自己的母亲就要离开自己一样。 他的心在颤抖,但是却尽量压住自己要奔涌而出的泪水,颤声道:“娘……娘,你对我很好,请你不要这样说,我难受。”他迅速的低下头,将眼睛埋在被子上,继续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你是我娘,我最亲的人,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最好的人。” 是的,娘是他唯一的亲人,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除了……除了……谁,他的脑袋里除了娘,还有谁,那个背影,不要转过来,我不要看到你,我只要娘就够了。 温柳江十分伤心,他再也顾不了了,在自己母亲的怀里痛苦的哭泣。他是太累了吗?记得封离章跟他说过,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需要找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休息。 不,他不需要,他还有娘要照顾,娘最喜欢他刻苦努力的样子,他不仅要照顾娘,他不是还要照顾慧珍吗?对他快要做父亲了,他不能休息。 看到温柳江不断颤抖的双肩和压抑的哭泣声,温母的心里也不好受,柳江虽然是他捡回来的孩子,但是二十年的母子情不是朝夕间就能打破的,就算自己的亲儿子站在自己身边,她也不能丢下温柳江。 在她入土之前,她必须把柳江安排好,这样她就算在阴间见到她的夫君,也能理直气壮的面对他了。 她轻轻的拍着温柳江的后背,“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娘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娘还能活好久,现在就哭丧娘要生气了。” 温柳江慢慢抬起头,“娘,我明天起就呆在家里照顾你,我哪也不去了,就在家照顾你,还有慧珍。” 他转过身,眼角还带着泪水,他也没时间顾及面子了,即使这样会让刘慧珍更加看轻自己。 他走到刘慧珍身边,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温母身边,对着温母道:“娘,你看你的孙儿就要出生了,我还要等你给我们儿子取名字呢,你会好起来的。” 接着他有对刘慧珍道:“慧珍,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个称职的夫婿。但是,今后我会带着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不会让你吃苦受罪。” 温柳江黑亮的眼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她,刘慧珍尴尬的转过脸,看了一眼温母,发现她也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她也意识到自己最近的表现确实也要母亲起了疑心,她还是爱着温柳江的,还是关心温母的,这个家还是温暖的,她也不像破坏。 她有些开心的回握这温柳江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家人终于开心的笑了,他们心里都想着将来他们一定会过这开心快乐的日子。 可是他们没看到江生的脸上瞬间掠过的不甘和对温母深深的怨念。 第二日一大早,温柳江在温母的劝说下去了何府,不过他是专门去告假的,温母说他好不容易看到温柳江出息了,不能因为她病了就轻易的丢了何府的差事,再说他们一家还要依靠温柳江。 温柳江想想也对,他向来做事有规矩,但是他是一定要要来这个假的,他的家人都需要他。 何耀开始有些犹豫,好像不太想答应,可是前一晚上,府上突然来了一个中年人,陪同他一起的还有蒋中。蒋中是何小旭的人,他认识。他们手里还带了何小旭的一封信,说是那中年人是他在陵县一直用的账房,工作很有经验,眼看要入冬也快过年了,何府一定很忙,可是温柳江的妻子待产在家,需要人照顾,他和温柳江商量好了,会准温柳江两个月的假。 何耀心里是不愿意的,用了将近一年的人,不仅很有经验了,而且这人也很‘好用’,办事也牢靠,但是何小旭说了答应人家两个月的假,何府是大门大户,不能欺压下人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何府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温柳江等了半天,他心里十分焦急,想着如果何老爷在不点头他就辞了这差事。不过就在他打算豁出去的时候,何老爷终于点头了,他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他连连向何老爷道谢,开心的走出了府。 他给家里置办了许多东西,又给温母和刘慧珍配了最好的药,他提着大包小包的往家走,在村口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人,一个要把他叫救命恩人的人。 温柳江从来都没有觉得江生是个普通人,经管他说自己是个猎人,在打猎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跌落。但是哪有一个猎人伤好了还赖在别人家不走的道理。可是他的存在只要不影响这里人正常的生活,他也不像管。 江生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的,他笑盈盈的走到温柳江身边,帮他提起了一包白菜,接着道:“柳江买这些东西从镇上一路拿来很累吧,不过这些可不够,哪天我和你一起去镇上,多买些东西。” “江大哥有心了,这段时间家里多亏了江大哥,我要好好谢谢你。” “哪里,柳江救了我一命,是我的大恩人,我做这点小事有算什么。” 温柳江想着他一定会这么说,也没在意,继续往家走。 江生这个人他不了解,也没时间了解,他看不透这个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他总是给温柳江神秘某测的感觉,他不想和这个人接触太深。可是他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家人接触他,而且若不是有江生在,他的家还不知道会怎样,但是这也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柳江,你喜欢慧珍吗?” 江生突然开口问温柳江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他如果不喜欢刘慧珍怎么会跟她成亲? “江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慧珍是我的妻子,我当然喜欢。” “哈哈哈,柳江,你知道什么事喜欢吗?”江生停了下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温柳江的路,他有些戏谑的看着温柳江。 细细看这个男子,他有一对好看的眉毛,深邃的眼睛,还有总是噙着笑容的薄唇,这种形象是他不具有的,此刻这个男子站在他面前,一股不能忽视的男性魅力迫使温柳江去思考他的问题。 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了一个人就要想着好好照顾她,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一起努力建造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地方。 “你认为的喜欢更多的是责任在支撑,我看的出来,你对慧珍更多的是责任,你觉得她是你的妻子,你就应该好好照顾她,甚至你对你的母亲也是如此,你觉得你的母亲对你很好,她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要做一个孝子,要让她们过不用辛苦的日子,因为你的母亲这辈子够累了。” “是,娘她太辛苦了,以前我还小,母亲自己用双手撑起这个家,他不准我帮他,他只要我好好读书,将来不用像她一样。 现在她老了,我当然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在辛苦。” “对,你说的对。那你对慧珍呢?是不是也不希望她受苦?” “当然,我怎么能让慧珍也辛苦,我不会让她们两个受苦。” “那么……你对慧珍的就不是喜欢。” 温柳江的脸色微变,他不喜欢别人评判他对刘慧珍的感情,尤其是江生那种还带着轻微蔑视的神情,他有些生气的道:“江大哥,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些,那你可以停下了,我不会听你胡说八道。”说完就绕开他,快速的往家走。 江生也不生气,他无所谓的道:“唉,喜欢的意义有很多种,你可以喜欢你的母亲,喜欢慧珍,也可以喜欢我,喜欢那个什么封离章,还可以喜欢何小旭……” 江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他就在温柳江身后,他的话温柳江全部听到了,听到江生说他喜欢何小旭,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的转过身,差点把手里的药甩出去,不过在那之前江生已经停在了他的身后。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喜欢你,喜欢封公子,喜欢……喜欢何小旭?我,我听不懂,你少说这些没用的。”温柳江气得发抖,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江生说出的话如此咄咄逼人。 “你别激动,我想说的是,喜欢是带有程度的,当你觉得一个人你很有好感,觉得他很好相处,想和他做朋友,那么你就会喜欢和他说话。可是当你和一个人接触久了,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当这个人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同时也会天天想到他,做事的时候也会不经意间闪现他的影子,这就不同于先前的喜欢了,它达到了相思的程度,这时候的喜欢就变成了更深的感情,变成了爱恋。他在你身边,你什么也不做就会感到很幸福,他不在你身边,你会特别的想念。这个就是两个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才会有的感情,柳江,你懂了吗?” “你,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头头是道,可是谁又能证明你说的是对的,我,我才不听你胡扯。”温柳江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手微微颤抖,他觉得江生说的是对的,他和刘慧珍只间似乎真的没有到这种程度,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懂也不像去想,他心里很乱,脑子里不停的闪过一道道影子,有刘慧珍的,也有……何小旭的,后来何小旭的影像越来越多,尽管何小旭离开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四个月……这么久的时间,何小旭的样子此刻却如此清晰的在温柳江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他不想去向,他飞快的跑回家。 江生看着他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会的,温柳江总有一天会放弃刘慧珍的,到那个时候,只有他才陪在刘慧珍身边。 第三十三章:陡生变故 柳江小镇地处大圣朝以南,是距离四季如春的商雀国比较大的一座城镇,但就是这样也离商雀有一千多里,所以冬日里还是比较冷的。 这日艳阳高照,是温柳江在家半个月以来最暖和的一天,是个适合收拾房间的好日子,温母的身体虽然还是没什么起色,但是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些,也多亏了温柳江日夜的照顾着,不停的请大夫来诊治,可是就是这样温柳江还是有些担忧。 温母叫温柳江把家里屋里屋外好好收拾收拾,把不能穿的衣服都洗洗,准备准备也快要过年了。最重要的是刘慧珍年后就要临盆了,温母告诉温柳江早作准备,不要到了时候才手忙脚乱。 温柳江在自己的床边翻翻找找,依然没有看到何小旭给他的那封信,他刚才洗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一直放在胸前的信不见了,那封信他到现在都没有勇气看,可是他更加没用勇气丢掉,现在他着急万分,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拆开看看。 刘慧珍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而且看样子十分着急,就站起来问道:“柳江,你找什么呢?要洗的衣服床单什么的不是都找好了吗?”刘慧珍见他也不搭理自己,依然着急的找着什么,她想大概是温柳江不想麻烦她吧。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走到他身边问道:“柳江?你到底找什么?要我帮你找吗?” 温柳江被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哦,不用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找不到就算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就走了出去。 刘慧珍觉得温柳江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从他慌张的表情和可以掩饰的动作来看,一定是的。难道……她不敢那样猜想,何小旭都走了四个月了,她虽然不知道何小旭和温柳江到底是如何纠缠在的一起,但是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温柳江也跟她说了,今后要好好过日子,她不应该胡思乱想。 她想虽然她有孕在身,但是她还是可以做一些小事,为这个家做一些贡献。她开始收拾屋子,既然娘说要好好收拾屋子过年,那她就应该把屋子收拾一番,尽管这屋子是新房,尽管娘不让她插手。可她是女子,收拾房子的事情自然比男人在行。 江生悠悠哉哉的踱步到温柳江的身边,他蹲在温柳江身边,席地而坐,嘴里叼着一根枯树枝,撑着手臂看着碧蓝的天空,“唉,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温柳江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他虽然向来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是江生昨天的话触怒了他的忌讳,他不喜欢别人对他评头论足,何况江生似乎还窥探到了他的内心,那处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深处。 江生知道温柳江一定是不愿意理他,可他一定会听自己说什么,因为他想要知道,想知道他自己真正的感情。 他轻轻笑了一声,从怀里缓缓那处一个东西,“嗯……我想你念你,每天为你努力,为你让自己变强,为了能够保护你,我不停的做一些不不屑去做的事,柳江,你等我,等我回去,我们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我想你……” 温柳江开始的时候一直低头洗衣服,更本就懒得理会江生,可是听到他一大串莫名其妙有让人脸红的话,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当他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在埋头念上面的内容,他顿时气的浑身发颤。 那是……何小旭写给他的信,江生怎么能就这样拆开,还当着他的面读出来,他自己都还没有亲自看看。他顾不得满手的水渍,伸手就要去抢,“你怎么能私拆别人的信,你是怎么拿到的,你还给我。” 江生怎么能让他抢到,在他伸手的时候就迅速站了起来,把信举过头顶,“我捡到的,这信封上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是你的,当然拆开了才能知道,啧啧……他对你真是痴心一片啊,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你都不要,你也太狠心了吧。” 江生比他高出一个头,他又将手臂抬起来,温柳江就算是跳起来也抓不到那信,他有害怕动作太大,惊到屋里的两个人,他气的面脸通红,用略带坑求的口气喘息到:“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和何小旭……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什么,请你不要这样说,要是,要是让慧珍和娘知道了,呵……我真没用,你还给我吧,我,我求你。”温柳江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想和何小旭纠缠太深,可是现在弄的江生都知道了,江生这个人他一直觉得不好招惹,可是他似乎总想和自己过不去。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能怎么样,我专门跑过来给你还信,可你一副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我只好用这种方法让你注意我,谁知道你这么不禁逗,嘁,真是被人骑的料。” 江生的话字字扎在温柳江的心里。是,他就是没出息,就是没用,他承认。可是他没去头没去抢,没招谁也没惹谁,他就想好好努力,用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就像家人都好好的,有什么错。 “给我,那你把信给我,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谢谢你了。”温柳江说的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羞辱过后的愤怒和屈辱。 江生感到一阵哑然,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是他准备好了一串说辞,用来对付大发雷霆的温柳江,可是现在没用了,他伸出手把信还给了温柳江,同时开口道:“我喜欢慧珍,我爱她,你不能给她幸福,让她跟着我吧。” “你说什么?”温柳江准备那信的手僵在半中央,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生,这个男人真是从一开始就给自己不断的带来震惊,恐怕他这辈子,除了何小旭,最讨厌的人就是江生了。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去救人,第一次骂自己是老好人,就想何小旭这样骂他一样。 江生豁出去了,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他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虽然在自己看不起的人面前丢脸,可是他还是要说出了,他计划好了,今天一定要让温柳江知道。 “我说我爱慧珍,你和何小旭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既然何小旭这么爱你,你也舍不得他,为什么要连累你个你不喜欢的女孩子,慧珍是个好女人,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你……” “柳江,你和江大哥在说什么,你来看看这包东西是不是你的,快点!”温柳江刚要狠狠的骂江生,刘慧珍的声音突兀的从新房的门口传来,这声音听上去带有严厉的愤怒和深深的忧郁。 温柳江和江生都察觉出来了,刘慧珍轻易不生气,可是她生气的时候还是有很强的威慑力的,这点温柳江和江生都不会怀疑。这个坚强的女子,只有在面对温柳江那懦弱的性格时才会显出无力和痛苦。 温柳江莫名其妙的看着床上的一对包袱,而江生一看到它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终于还是被刘慧珍发现了吗?那天那个送温柳江回来的人,鬼鬼祟祟的跑到温柳江的新房里,就是为了放这个包袱,他刚好帮刘慧珍的母亲烧好热水,闲着无聊出来散步,正好被他撞见。 出于戒备和好奇,他趁那人走后,从温柳江床头的夹缝里拿出这个包袱,翻开一看,只是一件衣衫,而且有些旧了。可是他刚觉得无聊要回去的时候,在衣服里发现一封信。 于是,他知道了何小旭对温柳江特殊的感情,不,应该是何小旭对温柳江的爱恋。心里面字字句句真实的讲述了,何小旭对温柳江由好奇到想要征服到征服,再到念念不忘最后深深爱恋的感情变化,这些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他对男子之间的事情不陌生,他也相信男子之间是存在爱情的,他的楼主就对一个男子用情至深。可是,他还是被这封信的内容震撼了,他怎么也不相信,像何小旭那样高高在上的少爷,会对温柳江说对不起,会对温柳江说宁愿牺牲自己也不像放弃温柳江的话。 他本来不打算让刘慧珍知道的,他料到了刘慧珍一定会有这样的反映,以刘慧珍争强好胜的性格,就算她不是真正爱温柳江的,她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丈夫和一个男人乱来(─_─||)。 刘慧珍已经气的发抖,不过恐怕此时她更多的是担忧和伤感,何小旭对温柳江的爱恋早就超过了她,他害怕温柳江会离开她,跟何小旭离开,哪怕她还怀着温柳江的孩子。 她将那封信送到温柳江的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吧,看完了我们再说。江大哥,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还是出去吧,看好娘,别让她起疑心。” 温柳江感到惊讶,这几天他他经历了许多他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他对这些事情感到很无力,现在看着手上何小旭给他的信,包袱里的衣服他认识,是自己的那件旧衣服,当时他还好奇为什么专门给他换了一件一样的,现在看到这封信,他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感动和不知所措。 即使他心里是喜欢何小旭的,但是道德的唾弃和他对家人的责任,以及对刘慧珍深深的愧疚,这一切都束缚着他,压迫着他不能接近何小旭。所以在面对何小旭热烈的感情是,他只有一再的伤害他、辜负他。 即使江生想留下,但他知道他还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只好默默的离开。 他走进温母的房间,这个房子充斥着浓重的药味,这个味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他来之前就有了,这个女人到了万年竟然缠绵病榻,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温大娘,我对慧珍是真心的,柳江根本不能给她幸福,我想带慧珍离开。”江生一进门就坐在温母的床前,重复着自己的誓言。大概一个月前,温母就警告了他,不要让他破坏温柳江和刘慧珍的关系,可是他不甘心,既然温母没有责骂自己,反而耐心的劝戒自己,说明她是有些怕自己的,他江生就是拳头硬,从小就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样的市面没见过,怎么会听这个女人的话。 “你还不肯认我,我知道当年我丢下你是我不对,我也愧疚了半辈子,你突然出现我是高兴的,可是荣轩,你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你……” “温柳江根本配不上慧珍,他,他……他喜欢的是个男人,你怎么能让他糟蹋了慧珍。” 江生一时心急竟然将实话说了出来,可他当时就后悔了,他紧张的盯着温母不知所措,第一次他产生了愧疚感,对自己的亲生母亲。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说柳江喜欢谁?” 江生一咬牙厉声道:“哼,他早就和何小旭好上了,你以为何府为什么给他这么高的月钱,他在怎么有本事,也只是个没用的读书人,那什么劳什子‘锦书公子’根本一文钱也不值。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跟慧珍在一起。” ‘啪’的一个巴掌印在了江生的脸上,他捂着脸就要一拳头锤在温母的身上,但是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温母气得发颤,一方面为江生话感到震撼,为他的行为感到伤心,另一方面为她的不幸,她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番外:江生过往 我叫江生,师父说因为我是被他从江边捡来的,所以叫江生。 我被师父带到一个叫贤奉楼的地方,那里是一间小客栈,来往的人不多,我被一个女人照顾着,从三岁到五岁。 五岁以后我渐渐懂事,师父就叫人把我接走了,走的时候我依然不知道这么小的客栈没有人来,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之后我被送到一座山上,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大的小孩,男孩女孩都有,但是大部分是男孩。我们每天都要早起,然后跟着一个面目凶狠的人学习武功和认字,又跟着另外一个看起来非常冷漠的人学习探听消息和追踪反追踪。 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好累,还时不时被打,我好想去找师傅,可是我不敢。因为师傅只有第一天的时候见了我一面,他要我好好跟他们学习,不准去找他。 后来我渐渐习惯了,觉得也没这么辛苦了。有一天师傅突然来了,他给了我一本武功秘籍叫我除了每天的功课,还要好好学习那本书上的东西,他让我成为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人。 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师傅要我学我就不得不学。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十三年过去了,这期间师傅会每隔两年就来找我,给我不同的书让我学习上面的功夫。这十几年里,我不断的打败我身边的人,就算他们是平日里和我一起成长的人,有些还是我的好朋友,可我都没有手软,一一将他们打败。 在我十八岁这一年,师傅告诉我其实当年他看到了我是谁家的孩子。那是他刚执行完任务准备回去,就看到我走在江边上,要掉下去了,他赶紧拉开我,想把我送回家,可是他突然发现我是个练武奇才,他觉得我可以为他的组织做很大贡献,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把我带走了。 我没有怨恨我的师父,因为他至少没有伤害我,还让我变成了一个很强大的人,我决定跟师父去圣都,成为贤奉楼的一员。 后来我经常怀疑,以师父这样严厉的,对贤奉楼忠心不二的人,为什么在我学成之时告诉我,我的身世? 这个问题直到我被人打落山崖掉到江里的时候才想明白,师父是在给我选择的机会,也是在试炼我,看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贤奉楼成员。 如果我贪生怕死,我就会想尽办法离开,也许我会回家找我的爹娘,也许我回去流浪。可是师父到时候也一定会找到我,或者在我的家,或者在别的某处,然后亲手解决了我,还有我的家人。 如果我知道了却依然留下来,那我就会全心全意的效忠贤奉楼,知道耗尽最后一滴血。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昏暗的小屋里,周围没有人,我晃晃悠悠的从床上起来,走到院子里,看到了一对老夫妻,他们真眼熟啊!原来我和我的爹娘今生还有缘一见。 十八岁那年,师父将我带回来一次,告诉我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还有一个妹妹,比我小将近四岁。他们过的很好,十分疼爱我的妹妹,看来他们已经将我忘记了,这样也好。 现在看到他们,我的心里却没有以前那样平静了,也许是经历了生死挣扎,能活过来就特别希望得到亲情吧。 我们的组织是突然遭到袭击的,虽然我们接到楼主的命令撤离圣都,可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皇帝的手下确实比我们厉害。虽然兄弟们都说是因为楼主,他为了一个男人出卖了这个楼里的弟兄,可是我却认为,若是我们足够强大,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会将我们击垮,这也是师父经常教育对我的话。 我找不到楼里的弟兄,就打算在这里安定下来再作打算,另一方面,我也想感受一下这迟来的请亲。 慧珍,我的妹妹,她出落的美丽大方,现在已为人妇,还即将做娘了。他的夫君是救了我一命的一个书生,据说他在城镇上虽大的何府做教书先生。 温柳江,他似乎很忙,从我醒过来,我几乎见不到他的面,只在傍晚的时候匆匆见过他的身影。 不过这些我不想关心,我只想好好照顾我爹娘,还有我的妹妹,虽然她已经出嫁,可两家离得并不远,我可以经常过去照顾她。 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们总说我是好人,我却觉得非常意外,因为我从来不认为我是好人,我的手上沾了许多无辜的鲜血,我不是他们说的淳朴的好人,我心里时时都沉睡着一头猎豹,也许在某个时刻,他会惊醒。但在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我才发现,生活可以如此平静,平静的安心,安心的感到幸福,这也许才是我希望的生后。 和慧珍相处久了,我发现她真是一个贤惠细心的女子,温柳江经常不在家,她大着肚子,还要坚持照顾病弱的温母,还要操持家务,他家有几亩薄田,开春的时候租了出去,每季收获的时候,她还要操心地里收租,新一季的时候还要跟租地的人反复强调地里施肥的事情。 渐渐他总会不自觉的去关心自己的这个妹妹,想要照顾她,不想让他吃苦头,看到她在太阳底下晒被单,累的满头大汗,我就想上前给她擦汗。我想要是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媳妇,怎么舍得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每当看到刘慧珍辛苦的扶着肚子,却没有人帮她,我总是想上去将她揽在怀里。这个时候我总会惊醒,我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妹妹有这样的念头。 按理说,温柳江每月的月钱很多,足够养活她们,可是温家在村上是有名的好人家,温母年纪大辈分高,可她从不以身份压制村里的人,反而经常协助村长帮助村里有困难的人家。 温柳江更是个老实人,他经常给村上没人照顾的老人家家里送粮食和生活所需。有的时候温柳江实在没有时间了,就让我代他去。时间长了,我会听到一些似乎是不能说的公开的秘密。 村上的老人总是说温母命不好却也好,她年轻的时候死了丈夫丢了孩子,都要跳江了,突然远远飘来一个孩子,还不到一岁,一双眼睛却黑黑亮亮的,温母当时就不想死了。 照顾了这个孩子二十年,终是盼他出了头,虽然久考不中,可却也能为一方百姓做好事,是个不错的孩子。 没当这个时候,我总要问上一句,老人家们也没有拒绝他,都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是总会在最后告诫我,虽然我是外地来的,可是说不准就要一直呆在这,这些话可不能告诉柳江母子,因为柳江还一直以为他是温母的亲儿子。 我问的多了,也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比如刘家自始至终只有刘慧珍一个女儿,比如当时温母将自己三岁大的儿子交给好姐妹照顾,才让孩子走丢的。 我将这一切和师傅告诉我的事情一结合,发现了一个惊天的事实,那就是,我的亲生母亲竟然是温母。那么,刘慧珍就不是自己的妹妹。 此时我对慧珍的爱恋就更加泛滥,已经到了不能自制的程度。而同时我又发现了温柳江的秘密,我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个镇子并没有我想的无聊,决定留下来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我想,我心里隐藏已久的猎豹醒了! 第三十四章:雪落青山 “再快点,太慢了!!” “主子,不能在快了,路不好走,再快马车就要散架了。”蒋中一脸无奈的对着车里的何小旭解释道。 “混蛋,早就让你找个人看好柳江,你是怎么搞的,他家除了这样的事情,你今早才告诉我。”何小旭真想上去给蒋中几个耳光。 当他早上听说温柳江的母亲快不行了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对于温柳江来说,他的家人比他自己的命都要宝贵,何况是温柳江最敬爱的母亲。 蒋中知道温柳江在何小旭心目中的地位,虽然主子的事不是他可以探知的,可是主子本来说好和那桑老板商量在沿江一带构成蚕丝和绸布的产业链,今天早上就准备和他好好商议一番,但在听到温柳江家出事的消息后,就毫不犹豫的将这件事情推后了。 那桑老板本来就难以应付,开始他根本连正眼都不瞧主子,认为他这样的小毛孩子根本是仗着家里的台面出来混日子。那个时候离蚕丝出产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那桑老板今年有扩大了产量,而且整个大盛也就这家的蚕样的最好,所以好多商家早在几个月前就找到了这个桑老板,可他竟然很难对付,无论那些商家使出什么花招,桑老板都不买账,他们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相比他们主子在蚕丝出产一个月前才到陵县,对当时的情况也都是从陵县自家伙计那里听来的,可主子当机立断,立刻去找了那桑老板。 开始几次去根本找不到人,或者说那桑老板故意不见主子,后来主子干脆找人在他家蚕铺前搭了一个帐篷,白天坐在里面等人,夜里就睡在帐篷里。 刚入秋的天气最这么人,白天里热死人,夜晚却冷的人发抖,可主子依然不死心,坚持等到桑老板出现。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那桑老板实在需要去看看他的蚕,也许是主子的诚意打动了他,总之,那桑老板终于和主子见面了,他们在屋里密谈了一个上午,他们出来的时候两人均面带笑容。 本来桑老爷十分器重主子的,可是为这个事,桑老板似乎很生气,可主子也没怎么解释,只说了句“桑老板稍安勿躁,我回家接媳妇去,回来必不会亏待了桑老板。”就匆匆离开了。 此时已进入深冬,眼看就要过年,何小旭本打算快过年的时候再回去,到时候他的生意做大了,他就可以刚明正大的和温柳江在一起,没人可以阻止他,包括他的爹和奶奶,可是现在他还差了一步。 可他没有选择了,他不能忍受温柳江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由于冬日里天气不好,道路也不平坦,何小旭他们到温柳江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虽然天还没有大亮,已经是比预期要早了很多,可是何小旭心中仍焦急不已。 他还没踏进院子,就看到四处都飘着白色的,温柳江母亲的房子门前挂着白布,他不用想就知道,屋子里的是灵堂。 温柳江的母亲过世了…… 他走过去,看到温柳江一身白的跪在棺材前。何小旭紧抿着嘴,悄悄走到灵堂前拜祭了温母,接着坐在了温柳江的身旁。 “你来了,你来干什么?”温柳江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何小旭听到,心都要跟着一起碎了。将近半年没见,柳江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他多想将他揽在怀里,跟他说:不要难过,不要伤心,还有我,我今后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温柳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接着道:“娘……娘走的时候,没跟我说一句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的声音比刚才要大了一些,听起来有些激动。 他突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瞪着何小旭,哽咽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写那些信,为什么还要把信藏起来。” 他抓着何小旭的胳膊,不顾屋外面不停进来拜祭的父老乡亲,激动的吼道:“何小旭,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只是想守着娘,守着这个家,好好的过日子,让娘能快乐的过个晚年,这样都不可以吗?” “不对,不是,我不是娘的儿子,我,我不是,她说我不是她儿子,她说她儿子后背有一块胎记,我没有,她说,她说……我太让她失望了。”温柳江渐渐失去了力气,他颓然的做了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何小旭开始不清楚温柳江为什么这么激动,后来才听出来,恐怕是自己当初让蒋中藏的那封出了问题。 他原本的打算是,那封信藏在包裹里,第一个发现的一定是整日里在家的刘慧珍,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一定回去质问温柳江,这样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 他心里说的诚恳,温柳江一定会感动,一定会想着自己。而刘慧珍也一定不想再和温柳江过下去了,渐渐的他们就会因为感情不和而分开,到时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现,给失望伤心中的温柳江带来温暖,让他认识到自己对他的温柔,他就可以牢牢抓住这个人了。 可是何小旭不知道的是,他不用这样做,温柳江和刘慧珍的关系已经是貌神离合了,不用他再做什么,他们的关系也维持不久,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江生。 他同样没想到的事,这件事情会被温母知道,她一起之下顽疾心病一起发作,整个人突然就垮了。 温母在弥留的那几日,一直不肯和温柳江说话,她失望伤心透顶,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会变成那样,也没想到说出这件事的人是自己失散二十年的亲儿子。 有时候她总会想,她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这辈子老天爷要惩罚他,让他不能有个好好的家,不能好好的过个晚年。想着想着她就不想想了,她累了,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安排好这两个孩子。 最后,老天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亲儿子,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恩惠了。他把三个孩子的事做了一个了解,她也有脸去找他的夫君了。 温母下葬之后,几天不吃不睡的温柳江终是撑不住了,在温母的坟前昏了过去,何小旭立刻抱起人,不顾在场的人诧异的眼光,将他送回了家,好好给他清洗了几日的疲累,让他能舒服的休息。 “柳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原谅我……”何小旭看着温柳江的憔悴的睡颜,许久后趴在温柳江的手边低声的哭泣。最后何小旭也因为疲劳而睡了过去。 当何小旭在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了人,他的肩上盖了一件衣衫。 他猛的站起来,往门外冲去。 在这小小的黑漆漆的院子里找了半天,却依然找不到温柳江,他焦急万分。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蒋中来了,何小旭连忙拉着他问有没有看到温柳江。 蒋中不敢怠慢忙道:“主子不要着急,温公子在刘慧珍的家,刘慧珍快要生了,早产半个月。” 何小旭听到温柳江在哪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道:“这几日刘慧珍必定也是没有休息好,一定是累的。快带我去刘家。” 他们一进门就听到刘慧珍的哀叫声,接着就开到温柳江和江生焦急的等在门口,桌边坐着刘慧珍的父母,同样神情憔悴,里面是不是传出产婆的声音。 “唉,真是造罪哟,他爹啊,你说温嫂她……唉,我们女儿也……”刘母想说什么,但是刘父看了她一眼,她又看看温柳江,无奈的摇摇头。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温母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那两天怎么会突然说不想和温柳江过下去了。可是他们却看到了,当温母过世的时候,自己的女儿那悲痛欲绝和后悔莫及的神情。 李慧珍整整疼了一天,从前一日的黄昏一直到第二日的早上,当屋外传来阵阵鞭炮的声音时,昭示着新的一年的来临。伴随着新年到来的还有一阵洪亮的婴儿的哭声,它告诉屋外的每一个人,一个新的生命的到来。 江生当即就想冲进屋里,可是他听到了产婆走出来,高兴的对温柳江道:“柳江,恭喜了,是个男孩,慧珍让你进去呢,开去看看她”那产婆是他们村上的人,所以和他们很熟。 温柳江赶紧进了屋里,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可是他顾不了这么多。那日,江生把他和何小旭的事情告诉了温母,她就昏了过去,当时他还没来得及跟刘慧珍说上话。 后来,温母醒过来以后,身体却十分虚弱,她不想见温柳江,只在房间里和刘慧珍说些什么,最后的最后她也只是告诉温柳江他不是她的亲儿子。 他知道了以后,多么想说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他的亲儿子,他只想好好照顾她,让他晚年能过的幸福,可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他再也没有资格,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现在,他不能在失去慧珍了,更不能失去这个孩子,要不然他就要垮了。 刘慧珍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嗓子也因为使用过度而沙哑,可她还是一字一句的道:“柳江,你告诉我实话,你有没有哪怕一天喜欢过我?不要骗我。” 听到这句话,温柳江彻底傻了。是啊他有没有哪怕一天喜欢过刘慧珍呢?他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明白江生那日对他说过的话,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在遇到何小旭之前,他不知道怎样与他人相处,在和何小旭相处的时候,他才渐渐明白喜欢是什么滋味,什么是朋友间的喜欢,什么是两个人才会有的喜欢。 面对温柳江久久的沉默,刘慧珍绝望了,也许在和弥留之际的温母谈话的时候,她就该绝望了,她怎么能和日日与温柳江呆在一起的何小旭相比。当他看到这几日何小旭对温柳江的照顾,她更加的确定,能够和温柳江走到最后的人已经不是自己了。 也许她该听温母的,跟江生走,毕竟江生对自己的感情她已经感觉到了,她会把孩子留给温柳江,然后和江生还有爹娘离开这里,去一个世外桃源,然后忘掉这里的一切,开始幸福的生活。 “我知道了,柳江,娘走的时候让我把孩子留给你,她说孩子小名就叫念儿,让他今后念着我这个娘。大名叫暮青,暮水照年华,青山依旧在。” “暮水照年华,青山依旧在……” 那日之后温柳江常常抱着孩子站在刘慧珍的家门外,默默念着:“暮水照年华,青山依旧在……”何小旭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天空飘落的雪花簌簌的落在他们身上。 尽管你不爱我,可我即使暮年依然深深记得你…… 第三十五章:生世我愿 何小旭看着不远处雪地里的身影,心中不禁难受万分,虽然温柳江最终没有选择和刘慧珍在一起,但是他知道,温柳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可是,从温柳江的角度去想,他也许是认为他自己已经不能照顾刘慧珍了,而江生却可以一心一意的待她吧。 他慢慢走到温柳江的身边,轻声的道:“柳江,回去了。天快要黑了,再说念儿也很冷,你看他鼻头都红了,要是他冻得哭起来怎么办,快回去吧。” 听到声音,温柳江许久才慢慢转过头,歪着脖子看了何小旭一会儿,然后低头指了指念儿道:“哦,冷了,那走吧。” 由于何小旭回来后一直没有跟何府联系,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温柳江家里,温柳江的新房。不过,何小旭打算明后两天就把温柳江带去陵县,以后他们都要生活在一起。否则,以何府的实力,怕是过两天就要发现他回来了。 虽然他也很想念奶奶还有两个姨娘和爹,但是为了今后能安稳的和温柳江生活在一起,他暂时还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 温柳江和刘慧珍的关系已经破裂,可怜了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娘亲的照顾,不过这都难不倒何小旭,他早就请了奶娘照顾孩子,当他把小念儿走给奶娘后,一进屋就看到温柳江坐在床边发呆。看到他进来了,温柳江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这阵子,温柳江总是发呆,而且注意力很难集中,经常和他说话,说了一半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几次何小旭都想给他请个大夫,可温柳江总是摇头拒绝。 不过今日的温柳江似乎哪里和往日不同,他的那双眼睛似乎变得更黑更亮了,他的一头黑发还湿乎乎的贴在头上脸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外衫,更显得他身体修长柔弱。 何小旭愣了许久,喉结开始上下颤动,他慢慢走向温柳江,声音略显沙哑的道:“柳江,你这么快就洗好,今天是不是很累,想早点休息。” 自从刘慧珍离开以后,何小旭就光明正大的爬上了温柳江的床,可是温流虽然没有赶他走,可也没有别的意思,何小旭还在为之前包袱的事情而感到愧疚,一直也不敢对温柳江做什么,那种看在眼里却不能动的滋味,让何小旭没太夜里都睡不好,常常半夜爬起来,看着温柳江的睡眼发呆,然后在那片红唇上索取一番才安静的躺下。 今夜面对这样的柳江,他实在是不能忍受了,他慢慢将温柳江压在柔软的床上,轻轻吻着那片温暖的唇瓣。他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怀里的人跑了。他见温柳江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变得有些激动。 温热的气息不断喷到温柳江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何小旭的唇,何小旭立刻抬起头,惊喜的道:“柳江,你……你你愿意。” 温柳江脸上没什么反应,他只是伸出手抱着何小旭的脖颈,将他的脸压低,低的要靠近他自己的,然后将自己的唇覆上他的。这一举动让何小旭暗暗惊喜,他毫无顾忌的反客为主,疯狂的进攻那片他幻想已久的领地。房间里传出他们唇舌相抵和轻微的喘息声。 一阵长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何小旭简直开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温柳江的手臂还勾着他的肩膀,他不能将头抬的太高,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温柳江的鼻尖,微笑道:“柳江,我开心死了,你也笑一笑,你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我最喜欢了,你笑笑,我想看。” 温柳江没有立刻回应他,他坐起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接着又去脱何小旭的。何小旭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温柳江会这么做,太多的惊喜不是一件好事,尽管他很希望温柳江能主动一些,可是今晚温柳江的反常让他心里有一丝不安。 他抓住温柳江的手,顾不得欣赏那虽然瘦弱却依旧匀称美妙的身体,焦急的问道:“柳江,你怎么了,你说句话。” “明天……明天以后,我天天笑给你看,今晚……”温柳江顿了顿,挣开何小旭的束缚,反手抓住何小旭的手往自己的的私处探去,轻声的在何小旭的耳边道:“帮我……” 何小旭立时血气上涌,他憋的脸都红了,气息也越来越不稳,他一直在和温柳江抗争,想阻止温柳江拉着他的手,可是他的防备越来越弱。 温柳江带着湿气的黝黑眼眸,微张的红润嘴唇以及不断在他身上摩擦的赤裸身体,每一样都不是何小旭能抵挡得了的。他干脆一咬牙,起身将温柳江压倒在床榻上,快速扯烂了自己的衣服,朝着温柳江的脖颈咬去。 这个人是他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可以碰,没有人能见识到这样的温柳江,也没有人有资格拥有这样的温柳江。 最初的开始,注意到他,是他拥有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气息;后来的残忍对待,是自己想将这时刻都保持微笑的面目撕碎,没有人无条件的对任何人都微笑,对任何人的好,温柳江也不行。 接着,接着呢,温柳江在遭遇了自己带给他的羞辱是仍然积极的面对自己的生活,依然乐观的面对所有的事情,虽然他不够聪明,但是他足够善良,足够体贴。也许,这样的人注定要被别人利用,甚至迫害,可是温柳江依然狠狠的触动了何小旭的心。 后来就是时刻不想和他分开,天天都想见到他,想感受他身上的温柔和暖意,最后就是不可自拔,万劫不复,为了他,他可以去做任何以前他不屑于做的事,甚至放下自己的身段有求于他人,只为了自己能更强大,足够包容他,保护他,不让任何人又能力阻止他们在一起。 何小旭紧紧扣住温柳江的腰,一下下将自己的肉刃埋进那温热的地方,他想拥有温柳江,温柳江的全部都是自己的,他也会将自己的全部给温柳江,他今后会全心全意的对怀里的这个人,一生一世都……不,他想生生世世都不和温柳江分开。 “柳江……柳江,我爱你……” “嗯……何……小……旭……” 清晨,当何小旭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温柳江放大的脸,他看到何小旭醒来了,冲着他笑了。 何小旭这一刻感到幸福死了,温柳江真的对他笑了,像昨晚说的那样,虽然昨晚到最后,他把温柳江折腾的很惨,弄的他嗓子的喊哑了,最后索性昏了过去。他最后一次释放疲惫的睡去之前,还看着温柳江的容颜,心里仍旧有些在意他的反常。 可是,今早温柳江的举动看起来也很正常嘛。可是下一刻,当他想给温柳江一个甜美的吻的时候,温柳江突然坐起来,光裸着后背对着他,有些傻乎乎的声音问道:“你看,我背上是不是有块胎记。” 何小旭当时就傻了,他颤抖着手臂,想让温柳江转过来,可是他动作太慢了,温柳江等不及了,他皱着眉头转过身埋怨道:“怎么这么慢,哼,肯定有吧,我娘说了,我背后有胎记,我走丢了都不怕找不到。” “柳,柳江……你你说什么?” “荣轩,温荣轩,我叫温荣轩,我娘说的,你别乱叫,温柳江是谁?”他有些不开心,还认真的纠正着何小旭的‘错误’。 何小旭顿时眼眶发红,泪水掬在眼眶里,透过透明的眼泪,还依稀可以看清楚温柳江身上因为昨夜的疯狂留下的痕迹。为什么?为什么就过了一夜,一切都变了,他本来计划好的幸福生活,没有了原来的温柳江还怎么过下去。 他扑到温柳江身上,带着颤音奋力的吼道:“温柳江你这个混蛋,你快醒过来,你不要给我装糊涂……唔……不要,吓唬我。不要……吓我。”声音越来越无力。 因为温柳江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他推开,过大的力气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你,你干什么,好疼,放开我,为什么我全身都疼?” “柳江……” “是荣轩。”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温柳江看了他半天,又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紧接着打了一个哆嗦,最后摇摇头:“不,不记……记不清了。” 何小旭连忙给他披上被子,在听到他说‘不记……’的时候,以为他说不记得他是谁了,后来说‘记不清了’,让他的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记得就好,这样就好,这样,他还可以将原来的温柳江找回来。 带着温柳江好好清洗了一番,看来昨晚是太疯狂了,温柳江的皮肤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在清洗的时候,温柳江会时不时的叫着疼,这样的温柳江虽然变的比以前愿意沟通许多,可是他觉得温柳江的智力只有四五岁。虽然他不介意照顾温柳江,可是他却更希望温柳江能尽快想起他,想起他们的过去。 他还不知道温柳江有没有原谅他,他还想和温柳江彼此互通心意,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既然温柳江变成这样,他们也不好在呆在这里了,他准备今天就收拾收拾带温柳江会陵县,到了之后就给他找最好的大夫医治。可是,天不遂人愿。 他已经回来快一个月的事情被何耀知道了,当何耀黑着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也许是来天让他早早的将一切做个了结,然后能更早的和温柳江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你想气死我?我还不敢告诉你奶奶你回来的事,走了大半年,几乎不给家里带信,每次都是我找人去问,这回要不是我派人去找你,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还躲在这个小地方,你有什么不满,你说,当初让你去陵县你也没意见,怎么出去之后就不服管了?” 何耀气的发抖,丝毫也没注意懂啊何小旭和温柳江的不对。这让何小旭不觉松了口气。 “我没有不服气,确实是前一阵比较忙……” “那你现在多在温柳江的家里就不忙了?” “是温荣轩,不是柳江。”温柳江突然出声,把何小旭吓出一身汗,他怎么忘了温柳江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出声纠正。 “什么?他说什么?”何耀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这温柳江死了娘,自己也跟着疯疯癫癫了? 何小旭点点头,“现在柳江神智确实有些问题,只有四五孩童的智力……”他看了看在一旁摆弄书本的温柳江,又转过头,深吸一口气道:“爹,让我把他带回家吧,他够惨了,母亲去世,妻子跟别人跑了,自己又……唉,爹,你要是同意,我就跟你回家。” “哼,这温柳……”顿了顿,不想让温柳江在出声纠正,改口道:“这温先生如今变成这样都怪他自己,谁让他没本事,我早就看出来这人,温温吞吞不温不火的,能成什么大事。” 何小旭一下就炸毛了:“爹,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一直拖着他,不准他告假,他怎么可能没时间照顾自己的病母,又怎么会没时间陪自己的妻子,再说他温温吞吞怎么了,他做事牢靠,处处想着别人,您这样说难道一点也不快就吗?” 何耀被他说的脸上一阵哄一阵绿,冲着何小旭大吼道:“臭小子,胆大了是不是,你跟他什么关系,谁准你为了一个府上的下人跟你老子发难的,反了不成……” 温柳江被何耀的吼声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躲到何小旭的身后,何小旭也气的不轻,看到温柳江害怕的样子,更是什么也不顾的说道:“你吓到他了,他不是下人……爹,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着他,你们谁也别想阻止。” “你……”何耀被他噎的说不出话,看着何小旭对温柳江关怀备至的样子,半晌眯起眼睛,用阴森危险的口气道:“你这混小子该不会……何小旭,我可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疯都行,何府代代单传,你要是敢……” “我就是喜欢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何小旭直白的话声声砸在何耀的耳边、身上、心里,震惊的他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第三十六章:难得糊涂 何耀看看何小旭,又看看何小旭身后的温柳江,他觉得有一丝不对,为什么他们都吵得不可开交了,这个事情的当事人却没有一点反应,而且看样子似乎很害怕他。 他开始盯着温柳江看,重重的喘气声从何耀的鼻腔传出,他看到温柳江似乎很害怕自己这样看他,一直将身体往何小旭的身后躲。 他直直看到温柳江的眼睛里,似乎只看到了他的害怕和疏离,他感到很奇怪,用有些戏谑的口气问道:“温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何小旭在何耀看着温柳江的时候就起了戒备,此时他爹这样问怕是已经看出了端倪,他干脆不再隐瞒,看着何耀沈声道:“爹,柳……他有些神智不清了,都是因为我,是我逼的太紧了,我是一定要照顾他的,不管你答不答应,今后他不能离开我。” 何小旭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何耀听的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回想温柳江从进何府以来,他多多少少能看出自己儿子和温柳江的一些不对,还有就是偶尔也会听到账房的下人嚼自己儿子舌根,话里的另一个人都是温柳江。 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儿子知道长进,经常和府上的账房啊、管家啊什么重要的人多沟通是好事,儿子大了,况且有这么早就懂事了,还终是管着他,他认为只会让儿子感到压力和厌烦,倒不如不去管他。 如今倒好,这不管不管的就出事了,当初他害了人家席府的女儿,他是人也打了,儿子也给人道歉了,自己的老娘还同意赔偿了,但最后席家一大家子也搬走了,弄的何府在那段时间遭到很多人的厌弃或畏惧。 他那是绝对自己儿子虽然混是混了点儿,但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今后给他娶个好品德的媳妇就能安稳了,实在不行多娶几房也没关系,虽然何家世代单传,可何家能子孙越多才越好呢。 现在呢,去他娘的,自己在这吭哧吭哧的想着未来儿孙满堂,自己儿子倒好,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温柳江这种没多大出息的男人,何耀顿时感到无力,悲叹自己家门不幸。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何小旭,气不打一处来,断断续续的道:“你,你,我都不敢告诉你奶奶,上次的事你没忘吧,你奶奶对不能生孩子的可是一律排除,知道斩草除根。我不管他什么神智,你最好给我死了这条心,否则你奶奶知道了……” “您要是希望她好好的就什么也别说,我今天就带着他回去,何况我还要把念儿给她看看,她看到了肯定会高兴,您要是希望家里人都好好的,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奶奶。” 何耀愣了半天,阴沉的道:“你小子,敢威胁你老子。不错,我确实不想让你奶奶知道,可是那个念儿不是你的骨肉,就算你带他回去,你奶奶早晚要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何小旭闭了闭眼沈声道:“以后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只要现在你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我会让奶奶喜欢念儿的,再说念儿长的这么可爱,奶奶一定会接受。” 何耀却不这样想,他厉声道:“哼,再怎样喜欢,他也不是何府的骨肉,而且温柳……他更加没可能留在何府。”两人都不说柳江的名字,何小旭是不想温柳江插话,何耀则是因为讨厌他,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提到一个迷惑了他儿子的男人的名字。 “他很好,就算你们谁都不接受他,我也只要他。”说着还将温柳江揽在自己的怀里,虽然温柳江站着,可是由于温柳江有些害怕何耀,再加上从两人的争吵中他多少知道何小旭是向着自己的,从一个四五岁孩子的角度考虑,温柳江更加愿意顺从何小旭亲昵的动作。 何耀看着何小旭的样子,恨不得拿起鞭子狠狠抽他几下,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儿子。可是他又束手无策,总不能硬生生将他们分开吧,恐怕真的能分开,只能将何小旭关起来,但那样势必会惊动自己的娘。 何耀伸出手掩住自己的眼睛,连连叹气,半晌点点头无奈道:“你真是让人不省心,我没办法管你了,随你吧。”说完他就率先走了门。 何小旭坐在椅子上一手揽着温柳江,一边看着何耀慢慢踱出房门,门关上的刹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爹原来苍老了许多,大概自己真的不省心吧,可是他觉得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让家人怎么操心,只有这次,这次他任性一次,为了自己的幸福。 他紧紧将温柳江抱在怀里,头埋在他胸前,重重的嗅着温柳江的气息,温柳江被他弄的很不舒服,何耀走了没有他害怕的人了,他很想挣脱何小旭的束缚,这样让他感到很难受。 他扯了扯何小旭的衣服,不高兴的道:“你,你别抱着我了,我好难受,身上好疼,屁股更疼,我怎么回事啊?你样我去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话何小旭立刻放开他,紧张的站起来,看着皱着眉头的温柳江,有些羞赧的道:“我,你,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带你去休息,你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吃点好吃的,然后跟我回家。”说着就一下抱起温柳江走向床边。 突然被抱起来,温柳江感到很不习惯,虽然他现在就像一个孩子,可是五岁的温柳江已经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了,他不想麻烦别人,“你放我下来,这位,嗯,你不要抱着我了,我能自己走。对了,这里不就是我家吗?我还要回那个家,还有,我娘呢?” 何小旭顿了顿,并没有放下温柳江,听到温柳江的话他真想哭,可是他接着往前走,将温柳江放到床上,为他除去外衣,盖好被子,才缓缓道:“柳……荣轩,你娘他要出远门,她让我好好照顾你,等你醒了,就要去我家,你可以把那里当成你自己的家,明白吗?” 温柳江想了想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娘是不是为了家里的生计才出远门的?”他垂下眼眸,顿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眼眶有些湿润,“一定是了,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了娘,娘总是把家里最好的留给我。娘是不是要走很久”他自顾自的点头,“我给你去你家,我会很听话,等娘回来。” 何小旭看着这样的温柳江,听着他说的一连串的话,虽然温柳江很少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可是这个时候的温柳江反而更加让他心疼,柳江曾经到顶吃过多少苦,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柳江这么善良这么体贴的。 过了一会儿,柳江果然睡着了,昨夜他应该很累,今天又这么早就起来。轻轻抚着温柳江好看的眉头,紧闭的眼眸,手指扫过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红唇,温柳江虽然心智不如从前了,但他还是饱读诗书的温柳江,还是温柔善良的温柳江。 你娘永远不会再来找你了,把她忘了吧,以后你只要自己的我就够了,天涯海角,我都会带着你,永远不分开…… 何老太带着祝氏姐妹、翠竹和碧瑶,还有府上的管家等一众下人早早的在何府门口翘首盼望这何小旭回来。不一会儿,远处来了三两马车,马蹄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何府正门前。 第一辆马车下来的是何耀,他一下马车就走到何老太身边,搀起她的胳膊道:“娘,不是让人更你说我们很快就回来嘛,大冷的天你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小旭都回来了,快,我扶您进去。” 何老太甩开何耀的手道:“哎呀不要拉我,既然都等到了小旭了,我当然让他搀着我了。这孩子过年都没回来,走了大半年,我都快想死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拼命,不是这样他去三个月吗?”说着还伸长脖子看向后面的马车。 何耀难为的转过头,果然看到何小旭带着温柳江从第二辆马车里下来,不过为了不让老太太起疑心,他似乎和温柳江说好了什么,他走过了的时候温柳江并没有跟上而是向着第三辆马车走去。 何小旭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何老太身边,挽起她的胳膊,眼眶有些红却依然微笑的对何老太及祝氏姐妹道:“奶奶,巧姨凡姨,我回来了。” 何老太立刻抱着何小旭,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仿佛松了一口气,缓缓道:“唉,回来好,回来了就好啊。”祝巧和祝凡也是喜极而泣,开心的道:“我们给小旭准备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你不在我们过年都没意思,你回来了,府上才有了过年的样子呢。” “是啊,你这孩子真是的,难不成和奶奶置气吗?”何老太在何小旭背后用手摸了摸眼角,放开他道。 “哪里啊,我怎么会和奶奶置气,实在是陵县的生意太好了,正好给孙儿我大展拳脚的空间,我可不得抓住机会大刀阔斧不是?”说着还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弄得大家伙儿都跟着笑了起来,当然只有何耀还阴着一张脸,不过除了祝氏姐妹倒没人会去关心他的情绪。 “好了,别站在这了,都进去吧。”何老太发话道。接着大家一何老太和何小旭为首鱼贯进入府里,进门的时候,何小旭还不舍的看看身后的马车,他和温柳江说好了,让他坐着奶娘和小念儿的马车,让府上的下人带他们从后门进去。当然他也吩咐好了蒋中,进去之后立刻将温柳江和奶娘小念儿带到他的院子。 何小旭在大厅和何老太他们一家人话着家常,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何小旭对着早就安顿好温柳江他们回来的蒋中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对何老太说:“奶奶……我这次回来带了一个孩子回来,是个男孩子。” “哦?”看着何小旭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的表情,何老太突然来了兴致,要知道自己的孙儿可是很少有这样的表情的,而且他说的男孩子八成是……唉?不对啊,难不成……她皱皱眉头,不过又被心中的好奇驱使,接着问道:“这孩子……”何老太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说了她认为比较合理的话:“带给我看看。” “哦,好,蒋中。”何小旭有些激动,看来自己的第一步很顺利。 蒋中早就待命,听到何小旭说,赶忙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开了,速度之快让人在听到何小旭的声音后只看到一阵黑影,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一会儿蒋中就抱着孩子来了,小念儿刚刚吃饱,还没来得急睡觉,虽然出生不到一个月,可是他那一双水灵灵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睁着,粉嫩嫩的小嘴不断的哈着气,白嫩嫩的小手蜷缩着还露出一些在衣服外面,让你子啊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禁不住的就喜欢上了。 蒋中直接将孩子送到了何老太的怀里,祝巧祝凡当即就围到了何老太面前,何小旭也笑眯眯的走了过去,还不放给蒋中又使了个眼色,蒋中会意的悄悄离开了,他要回去看着温柳江,虽然温柳江失去心智,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有血缘的驱使,他还是很关心念儿的。 “这孩子太招人疼了。”祝巧开心的道,恨不得从何老太怀里抢过孩子自己抱,但是现下也只是干着急。 “就是啊……”祝凡也一脸着急的说道。 何老太更是笑的脸上开了花,他抬起头看着何小旭一脸幸福的模样,认为自己是真的觉出了什么味来了,她坏笑的从这何小旭道:“小旭啊,乖孙儿,快说,这孩子是奶奶的重孙儿吧,看这双眼睛跟你多像啊。唉?这孩子眼角还有颗痣呢,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说完祝巧祝凡也凑上前想看个仔细,一会儿她们也点头赞同道:“娘您真是慧眼,这么小的痣都能看到,还长在左眼角,是个吉祥痣,将来必定有福。” 不等众人在一一看清楚,何老太又兴奋的道:“哎呦,你看他小嘴还不停的动呢,真是可人。奶奶都知道,奶奶什么都不问,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一家人除了何耀都定定的等着何小旭说是,何小旭一抿嘴,嘴角还是掩饰不住笑意,点点都道:“念儿是我儿子。” 何老太和祝氏姐妹立刻开心的大笑,还有一众女婢和院里的小厮也都开心的不得了,和府此时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接着何老太又看向何小旭,微微皱着眉头问道:“孩子他娘呢?怎么孩子叫念儿?怎么回事?”大家也都发现了问题,都看看何小旭。 一边的何耀端起茶杯,吹了吹,品了一小口,样子比刚才惬意了一些,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等着看何小旭如何回答。 何小旭突然皱起眉头,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似乎不太愿意多讲,不过众人已经有些了然,他为难的道:“嗯,孩子小名是念儿,大名暮青。” “暮青,暮青,嗯,好名字,这孩子将来啊,也定能长命百岁,呵呵呵……”一席话也正好避开了孩子的母亲,刚好解了尴尬,何老太面上很高兴,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怎么何家能生儿子的媳妇都不能好命呢? 接着祝巧祝凡又轮流抱了一会儿小念儿,他开始昏昏欲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念儿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也可能是确实累了。 她们就将孩子交给了何小旭,他小心翼翼的结果孩子,冲着何老太她们道:“奶奶,巧姨凡姨,我带着念儿回去休息了,明天我们再聊。” “好,看这天也晚了,我也回去休息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完率先起身离开了。 何小旭跟着何老太的步伐也抱着念儿离开了,经过何耀身边的时候,冲着何耀笑了一下,开口道:“爹,谢谢了。”接着就离开了。 何耀愣了一下,他绝对没想到何小旭会对自己道谢,难道那个温柳江真有真么大能耐,把他这想来桀骜不驯的儿子给‘驯服’了?难怪何小旭这么喜欢温柳江,他摇了摇头。 祝氏姐妹跟着走了过来,她们开始给何耀捶背,然后祝巧和祝凡对视一眼,祝巧开口道:“老爷,看您今天似乎不高兴,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跟小旭……有关?” 何耀叹了口气,抓着她们的手道:“也就你们能关心我啊!” 第三十七章:冷暖自知 何小旭看着大夫一会儿扒开温柳江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拉着他的手为他把脉,还让他伸出舌头,从温柳江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对这些事似乎有些排斥,可还是尽量配合着。 何小旭却有些着急,这些日子以来,温柳江的情绪虽然没有多大波动,这可能和他的脾性有关,可是从他适时而恍惚的眼神,时而落寞的表情,还有和自己相处时时而开心的和他讲话,时而刻意躲闪的动作,何小旭觉得温柳江的神智有的时候是清醒的,但更多的还是浑沌。 他走上前去问道:“大夫,到底怎么样?他这样的情况能恢复吗?他的神智有时似乎是很正常的,这种往复的症状怎样才能让他恢复?” 老大夫叹一口气道:“他郁结于心已久,似乎是受到什么重大的打击或者严重的刺激,让他从潜意识里回到自己感到最快乐的时光,这种精神上的病是很难用药物治疗的,我先给他开一些调理神经的药,能让他安神好入睡。记住不可让他再受到什么刺激,至于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要看他自己,也要看他周围的人和环境。这样的患病我见了很多,如果按我说的,不要让他受到刺激,经常给他讲讲以前的事情,周围环境不能太吵闹,想恢复过来不是难事,关键要看毅力和时间。” 何小旭能明白这个老大夫的意思,他当然会好好照顾温柳江,不让他受到外界的伤害,当然也会一直坚持陪着他,直到他恢复为止,他点点头道:“谢谢大夫了,我会按照你说的,给他安静的环境,好好照顾他,我同样不会操之过急,会很耐心。”说着眼神坚定的看着温柳江,似乎是在对他许下什么诺言一般。 老大夫虽然好奇,但是想想这个何府的少爷是个冷冰冰不好惹的主,自然也没敢胡思乱想什么,开了药方就拿起药箱随着下人出府了。 何小旭走到温柳江面前温声道:“累了吗?休息一下吧。” 温柳江摇摇头道:“不累,就是,我得了什么病,不影响我读书吧?” 自从温柳江来了何府安定下来之后,何小旭虽然没提让他去学堂的事情,但是他多少知道自己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默默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没什么,就是精神不太好,开些药给你调养调养。”何小旭叹了口气,温柳江从始至终都默默的接受着一切,清醒的时候是这样,就算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是不会做任何反抗,他的温顺让何小旭心疼。 “哦,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温柳江站起来就让离开。 何小旭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嘴里喃喃道:“柳江,柳江……对不起,我错了,你快好起来,我错了,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我,我错了……” 温柳江被他抱着愣愣的站着,半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被小声的道:“你怎么了?别难过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你不要理他们,他们自然就不会再欺负你了,不要难过了,不要难唔……” 突然何小旭擒住了温柳江的唇,他想不通为什么温柳江会变成这样,也许他母亲的死,刘慧珍的离开却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可是不是还有他吗。他不是一直陪在温柳江的身边吗?为什么温柳江从始至终都看不到自己,他做的一切都在为温柳江考虑,为什么,温柳江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温柳江总是用逃避和冠冕堂皇的不想给他添麻烦的方式,轻巧的就拒绝他的好,他的所有,所有为温柳江做的,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不是不喜欢刘慧珍吗?他不是选择了留在自己身边吗?为什么宁愿变成一个傻子,就是不愿意面对他?是的,温柳江现在就是一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他狠狠的蹂躏这张唇,将他的心疼、委屈、伤心和愤怒都报复在这张柔软的唇上。 好几次温柳江都以为自己要被憋死了,一边用手推来何小旭,一边转动自己的头想要避开,可是何小旭只是稍微给了他喘气的机会,之后更加用力的禁锢温柳江的腰和后脑,何小旭似乎也快要被温柳江给逼疯了。 他一边疯狂的吻着温柳江,一边向身后的桌子边移动,重重的将怀里的人要到桌子上,就迫不及待的拉开温柳江的衣襟,亲吻着他白皙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 “柳江,你太可恶了,你这个混蛋,太可恶了……”他一边啃咬着身下的人,一边发出轻微的抱怨声。就在他想继续下去的时候,发现怀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他惊慌的抬头,看到人已经昏了过去,他重重的甩了甩脑袋,接着给了自己响亮的一个耳光,“何小旭,你在干什么,他都已经……你真是禽兽。” 刚把温柳江放到床上,门就被敲响了,外面传来碧瑶的声音:“少爷,老爷让你带着念儿去他那一趟。” 自从那日他在何老太面前蒙混过关以后,念儿就一直被很好的照顾着,但是何小旭说念儿还小需要安静的地方生长,现在,就连何老太想要见念儿都要告知何小旭,并且经过同意之后才能带去看一会儿。 他害怕吵醒温柳江,特意走到门口打开门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带着念儿过去,你去吧。” 不知怎么的,碧瑶发现他的少爷变了,不像以前那个事实自信飞扬跋扈的样子了,反而,更加稳重内敛了,以前也总是阴沉着脸,但好歹也会对下人们笑一笑,尽管笑的不多。可是,再看看现在,他的少爷神情憔悴,右脸颊边似乎还有个红手印,似乎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少爷在陵县待了这么久,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太顺利的事吗?小招这次没有跟着回来,据说是被留在那里陪着那里的商客,看来陵县的生意不好做吧,她不敢多想,只担忧的看了何小旭一眼,就点头离开了。 “回来,我的事你们最好不要乱说,要有下人的样子,明白吗?”最后一句何小旭特意加重了语气。 碧瑶听得身体不自觉轻颤了一下,连连点头道:“是,绝对不乱说。” 这个时候念儿刚好睡醒了,何小旭又逗了一会儿他,虽然还没满月念儿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却聪明的感觉到周围情况,当何小旭将手指头伸到他嫩嫩的小手里的时候,他会用力的握着,虽然这点力气对何小旭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看着念儿这么聪明,何小旭就感到非常开心,他在心里想着,原来开心幸福可以这么简单就得到了。 唉,柳江,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看看我们念儿多聪明! 何小旭抱着孩子到何老爷房间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祝氏姐妹,她们一看到何小旭和小念儿来了,连忙争先恐后的跑过来抱,何小旭生怕她们太用力,弄疼或是吓到孩子,连忙道:“慢点,慢点,巧姨,凡姨你们一个一个来,别把孩子弄哭了。” 祝凡瞪了他一眼道:“瞧你说的,你不是我们这样带大的吗?我们摔着你了?” 何耀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语塞的何小旭道:“算了,让她们抱去,小旭你来,我和你说说话。” 何小旭眼眸变得有些深沉,低着头往何耀身边走。他做到了何耀对面,准备听何耀怎么说。 “啧,你这孩子,低着头干什么,看我一眼能掉肉吗?还是不敢了?” 何耀一说完,何小旭赶紧抬起头道:“谁说的。”说完他就觉得尴尬万分,又紧紧抿起嘴,眼睛不知道往哪摆。 “行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奶奶那也瞒过去了,我能怎么样,一边是小的,一边是老大,都不能得罪。” “爹,你别,这么说,我也不好受。” 何耀显然不信,凭着那他他为了温柳江跟自己差点打起来的架势,他也不信,他哼了一声道:“别给我演戏,你奶奶好骗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再说你奶奶是看到念儿高兴的,等她会过味来,看你怎么办?” “我准备再过一阵子就带柳江和念儿离开。” “什么?你就为了那个温柳江?你……”何耀又快到了发怒的边缘。 “也不全是,一方面是考虑到陵县离蒂都近,附近的能人异士比较多,方便找到更好的大夫,另一方面,这半年我在陵县也打拼了不少产业,我想今后就在那里扎根了……” “还说你不是为了温柳江,你口口声声都在为他考虑,你,你简直无药可救!”何耀气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何小旭大骂道。 何小旭刚要开口,一边的祝巧祝凡赶忙过来拉着二人,祝巧一边拍着何老爷的背一边道:“老爷别生气,小旭不是好好和你说的嘛,你就听听他怎么说。” 祝凡抱着念儿在一边道:“是呀,别吓到了小念儿,他正玩的开心呢。” 二人都看了一眼念儿,何小旭低着头,何耀哼了一声做会了椅子接着道:“我就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陵县虽然气候和柳江差不多,但是这里的产业单一,大多数人只以农耕为主,有些来镇上的也只是觉得农活太辛苦,才来镇上,多数都是做大户人家的下人,但是要是让这部分人做些有难度的事他们就对会吃不了苦。而陵县不一样,它也临江,但是那里是大盛、商雀和蒂都交汇处最大的一个县城,人口往来频繁,人口种族和密度都比较大,做起生意来更加顺畅,人也很好雇佣,总的来说,陵县比柳江更加适合我们发展。” “你又在说你那些歪理,柳江哪里不好了,我们从你爷爷的爷爷的……反正很早以前就在这里了,做了几代的生意,怎么到你则会就不行了,再说你现在去问你奶奶,看她同不同意?” 何小旭皱了皱眉眉头道:“爹,我在跟你商量大事,你让我跟奶奶说什么,到时候我只要跟他说我在陵县的生意还没有谈完,她怎么不会让我去呢?” 何耀想想,虽然他娘很关心何小旭,可是有的时候却比自己要能想的开,大概是人老了都会这样,她现在最关心的怕是他的‘曾孙子’,还有就是何小旭的事业了吧。他想一想,自己难道真的老了不中用了,为什么每次都斗不过自己的儿子。 祝巧看着何耀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老爷怕是开始动摇了,于是道:“小旭,你什么时候出发去陵县?” “快了,再过一个月吧,过完年后还要在冷一个月呢,这么冷的天也不能干什么。” “哦,那到时候我和凡儿和你一起出发吧。” 何耀抬头看看祝巧道:“是去给尊宝送行吧。” 祝巧点点头道:“是啊,小旭你那表弟尊宝记得吧,今年才五岁,一身武艺到好的不得了,你大舅舅说他根骨奇佳,是练武的好苗子,准备开春送他道蒂都的灵山上好好学武呢!” 何小旭一听,拍了拍大腿道:“就那个小胖子,融舅舅的小儿子祝尊宝?他武功很厉害?但是这么小就去灵山那种地方,别把我那养尊处优的胖子表弟折磨趴下了。” “唉,我们也担心你,大哥八个孩子,五男两女那个不是给大哥逼得学武,不过好在武林盟的环境在那摆着,我那几个外甥外甥女也不觉得多遭罪。” “哎,不过我觉得咱们尊宝啊还真是块料子,没准将来出息着呢。”祝凡也想搞彩烈的说着。 何耀看着只得笑着摇摇头,自己的两个妇人看来很支持自己的傻儿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只盼着将来有一天他能转过这个弯来,能给自己弄个亲孙子出来,要是他有生之年看不到了,就,就算了吧。 何小旭抱着念儿离开的时候祝巧和祝凡跟他走了一路,闻言细语的说的大多都是让他放宽心的话,何小旭十分感激她们,他虽然很小失去生母,但是,这两个女人确实上天对他格外的赏赐,他想就是将来自己要在陵县安家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 她们最后都表示很担心何老太太,害怕她知道了他要在陵县扎根会接受不了,还说要是需要她们帮忙的就不要犹豫。 他都一一点头答应了。 第三十八章:耐心等待 那天何小旭冲动之下的的行动吓到了温柳江,就算在温柳江还清醒的时候都很抗拒何小旭这种霸道的举动,更不要提现在。这下好了,何小旭郁闷的坐在离温柳江很远的地方,看着他安静的在书桌前读书…… “在看什么?” 何小旭突然走过来问他,温柳江明显被吓到了,他有些戒备的看着何小旭道:“在看书,不告诉你。” 这样的温柳江让何小旭莫名的感到他的可爱,眼睛注视着温柳江,眼里满是笑意和幸福。“好吧,我不打扰你。”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一会儿,何小旭又忍不住问道:“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温柳江头都没有回的道:“不饿,不吃。” 似乎何小旭来了兴致又不停的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看了这么久累不累啊?” “不累,你好烦,我不饿,不困也不累,你在这我都不能专心看了,你,你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温柳江实在受不了了,又不敢大声的同他争论,只好无奈的道。 “哈哈哈哈,柳,柳……嗯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在你真的不能专心,嗯?”何小旭觉得温柳江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他愿意和自己说话,还总是有这么多可爱的动作和表情,他现在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小时候的温柳江是什么样子,一定非常可爱。 温柳江见何小旭不停的笑,嘟起嘴吧道:“你笑什么?不许笑我!” 何小旭笑的更厉害了,他抽搐着肚子断断续续的道:“哈,哈,好,好,我不笑了,让我亲一下。”说着就朝温柳江扑去,温柳江见状赶紧躲开。 “你,你怎么总是这样,我,我讨厌死你了……”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刚刚还笑开花的何小旭立刻想霜打的茄子似的,他低下了头,半晌沮丧的道:“无论是你好的时候,还是现在,怎么你总是讨厌我!” 他上前一步拉着温柳江的胳膊焦急的道:“柳江,你记得我的吧,我是何小旭,何小旭啊,你怎么能忘了我,怎么能忘了我呢!” 温柳江被他抓的有些疼,不过倒是没在意,他歪着脑袋看着何小旭,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何小旭的焦急跟他毫不相干,“何小旭”他摇摇头,“真的不记得了,你别让我想了,我的头好疼。”温柳江沮丧的捶打自己的头。 何小旭不理会他的动作,快速的冲出房间,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碗黑乎乎的药送到温柳江嘴边,温声道:“来,柳江,把药喝了,喝了药病就能好了。” “还喝啊,不是早上才喝过吗?还没到中午,不能喝吧。” 何小旭这才反应过来,看来是他太心急了,他怎么能忘了自己在老大夫和温柳江的面前说过的话,他要很耐心的等着温柳江自己好过来。 就这样何小旭每天都在患得患失的境界中自己折磨着自己,而相反,温柳江好像过的很舒心,除了他有时神智不清时会发呆意外,他都可以正常的和别人交流,只是智力只在四五岁而已。 到了他们快要出发的时间,何小旭要提前跟何老太打声招呼,这天,他带着念儿来找何老太,她正在和祝巧、祝凡还有翠竹她们聊天,似乎说到了祝尊宝。何小旭想着也许两个姨母已经跟老太太讲过了,他稍微再说一说就没问题了。 何小旭他们一出现,何老太就开心的从他手里接过念儿,摸摸他的小脸道:“哎呦,念儿长胖了啊,嗯,小旭啊,孩子喂的不错。” “是,府上生活好。”他冲着祝巧祝凡点了点头道:“巧姨凡姨也在。” “是啊,正跟你奶奶说事呢。”祝巧道,说完还看了老太太一眼。 何老太抱着念儿坐在床边叹气道:“唉,才回来多久,又要出去,当初就不该……算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老太婆我不能说什么,记得办完事赶紧回来就是了,别让我等太久,哎呀,我还不知道能到哪天呢?” “奶奶别这么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何老太点点头又道:“唉,小旭,这段时间怎么总是看你我在房间,以前就算在冬天你也没有吧自己关在房子里的习惯啊,还有,你到时给我说说念儿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看着样子,孩子是去年四月就怀上的吧,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不是正和席彩萍在一起吗?这孩子难道是她生的?” 何小旭心里暗念糟糕,怎么奶奶这么快就回国味来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一边的祝巧连忙道:“娘,念儿不是彩萍的孩子,她不是不能生嘛,这孩子是,是小旭一起之下跟别的女的……” 何老太一听一拍大腿怒道:“胡闹!我何家的孩子怎么能真么随便!小旭,你给奶奶说,这孩子的娘该不会是……该不会是什么不正经……” 何小旭立刻皱着眉道:“奶奶,看您说的,我总不可能为了和那姓席的置气,就随便找个人吧,孩子娘确实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只是她心有所属,不愿意跟着我。” “你……你这孩子,怎么……”何老太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想不通,何府的门是哪个女人不愿意进的,再说她的孙儿玉树临风,年轻有为,怎么就真的有女人看不上自己的孙儿,她疑惑的道:“那女孩子该不会是嫌弃你年纪太小了?不对,你……到底怎么搞的!”何老太第一次感到无力,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奶奶都过去了,你就别想了,总之,念儿是好人家的女孩子生的,我儿子,您记住这些就够了。” 见何小旭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他也不再问了,几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各自回去了,可是这件事情众人都以为过去了,何老太却对这件事情上了心,凡是有果必有因,她一定要知道念儿到底是怎么来的! 又过了些日子,到了何小旭一行人离开的日子,由于何小旭要去陵县,何耀不得不呆在家里照顾生意,尤其开春的时候事情最多,所以本来说好的夫妻三人一起去武林盟的,现在只能祝氏姐妹去了,何耀给她们请了好多保镖千叮咛万嘱咐的,最后又警告了何小旭几句就让他们出发了。 何老太虽然不舍,但是也没有办法,可是他这次特意给何小旭安排了一个照顾念儿的下人,不过这人虽然年纪大了,看起来也面生,可谁都不知道,她是何老太年轻时候的陪嫁女婢,比她小了十来岁,把她放在何小旭身边打听念儿的来历,再方便不过。 一路上温柳江跟好奇宝宝一样,东看看西瞅瞅,弄的何小旭只得多带一个孩子,不过好在祝巧祝凡要跟他们走一段路,何况还有两个奶娘照顾念儿,一路上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以往去陵县何小旭一般大清早出发,夜里就能到了,可是,现在多了这么多人,不宜快马加鞭的赶路,他们清晨出发,走的很慢,路上在郊县上的一家客栈休息了一晚。 他们是傍晚到的郊县,此时若是再走,小半天就能到了,不过考虑到多重原因,他们在此稍作休息,到了镇上,众人吃好饭,何小旭吩咐奶娘照顾念儿,自己则带着温柳江和两个姨娘出门了。 当然半路的时候祝巧拉着祝凡去了镇上的胭脂铺,给了何小旭他们独处的时间。 在街上漫无边际的逛着,其实是何小旭跟着温柳江瞎晃,温柳江好奇的走在街上,何小旭见他看的两只眼睛都在发光,不禁又觉得好笑。当他看到温柳江在一只木雕的兔子面前沾了很久,还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口袋,最后眼神有喜爱变得暗淡,然后静静的离开,他知道温柳江一定很喜欢那只兔子,看那兔子雕工精巧,黑溜溜的眼睛,圆圆的兔尾巴,细长的兔耳朵,看起来似乎和温柳江很像,难怪他会喜欢,他快速的买下那只兔子,然后追着柳江而去。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突然看到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何小旭眼眸顿时阴沉几分,他迈着步子走向那人群。 “我真的没有拿你的东西,不是我……”温柳江辩解着,他走的好好的,只是稍微停下来看看这块玉佩,根本连碰都没碰一下那玉,老板却冤枉自己拿了他的东西,娘教过她,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他怎么会那这个看起来真么贵重的东西。 “就是你,我这摊子这么大,你又在这站了真么久,你要是拿了藏起来,谁能知道?”那老板看着着急的温柳江不屑道。 温柳江快急疯了,他明明没有拿,可这人就是不让他走,“你……我就是没拿,不信你搜!” “哼,看我找到了,不把你的手剁下来!”那老板发狠的走到温柳江身边就要伸手搜他的身,可是手还没碰到温柳江的衣角,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牵制住,他哎呦的叫出声。 他抬头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男子,顿时来了气势,忍着疼痛道:“哼,小,小子,你和这人是一伙的吧,乖乖让我搜身,要是,要是得罪了我,有你们,哎呦,有你们受的。” 何小旭看都没看他一眼,看着温柳江温声道:“你没事吧,你没有拿他的东西,不要让他搜什么身。”温柳江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又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何小旭才转过身跟那小贩道:“你用这一招欺行霸市多久了,要不要我跟祝总司说一声?” 何小旭说的祝总司是祝氏姐妹的哥哥祝融的大儿子,郊县虽小,且远离圣都,但武林盟却在这附近,这里鱼龙混杂,一般都是江湖上的人管制。 那小贩一听这人和祝总司有关系连忙道:“哎呦,小的哪敢啊,我,我看错了,这位公子他什么也没拿,什么也没拿,您,您看我这摊子上有那块玉您喜欢,给这位公子那一块,就当,就当我赔罪了,您看,大侠送送手,我这手腕……” 何小旭不慌不忙的松开他的手,哼了一声道:“以后眼睛往前长长,别以为总能从地上捡银子。” 那小贩连连鞠躬赔礼道歉。 一段小插曲过后,温柳江显然失去了兴趣,有些失落的要会客栈,何小旭叹了口气,暗骂一声那小贩,只得带着他回去了,他们一进门就看到祝巧祝凡面前放着几个大包,后面跟着一众保镖,她们看到何小旭他们回来,有些惊讶的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太阳还没落山呢?” 何小旭见温柳江心情不好只得含糊道:“嗯,累了,巧姨凡姨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二人注视着他们以前以后的离开,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担忧,但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温柳江呆呆的做在床边,眼睛盯着自己的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小旭走过去,想拥着他,给他安慰,接着伸出手拿出买来的木雕兔子,平摊开手掌,将兔子放在手心,拿到温柳江眼前道:“看,这是什么?” 温柳江盯了它半晌道:“兔子,假的。” 何小旭郁闷了,这不是他喜欢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他又问道:“喜欢吗?” 半晌温柳江才道:“喜欢,可是不是我的,我不能要。” “没关系,我送你了,快拿着吧。” 温柳江摇着头道:“娘说过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何小旭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我们休息吧。” 他不能心急,温柳江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不顾后果乱来的结果。他答应过柳江要好好照顾他知道他恢复为止,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柳江一定会好起来,他不能没有这个耐心。 第三十九章:终要面对 冬去春来,转眼几个月过去,到了初夏时节,万物都开始向着繁盛生长。树木开始长出茂密的枝叶,温柳江的院子里有一棵柳树,那柳树似乎有些年头了,长得又高又大,天气转暖以来,温柳江总喜欢坐在这棵柳树下,不是抱着念儿,就是发呆。 这会儿温柳江正站在柳树下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问了温柳江的病何小旭没少操心,看了许多大夫,若不是何小旭最近很忙,他早就带着温柳江去帝都找神医了。 何小旭有时候想想,干脆就不要在意生意上的事了,他有足够的银子,足够他带着柳江和念儿过幸福的生活,可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行,他还没有在陵县站稳脚跟,虽然他爹表面上对他和温柳江的事情很无奈,但他始终不能同意,还有他的奶奶,若是他奶奶知道了,他不敢想象温柳江会遭遇什么。 他走到温柳江身边,温声的问道:“在看柳树吗?夏天要到了,树叶变得茂盛了,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出去逛逛,这几个月呆在院子是不是有些烦了?” 温柳江虽然还不能认出何小旭,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已经对他没有那么排斥了,说到底他现在就是个孩子,只要何小旭对他好,他总是会和何小旭和平相处的。 他听到何小旭这么说,有些开心的看着他道:“真的,那我这几天要好好温习功课了,最近老是想偷懒,都没怎么看书,要是被娘知道了……”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着何小旭又道:“你知道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吗?她要是回来了不知道我到了这里怎么办?” 何小旭伸出手温柔的覆在温柳江的面颊道:“放心吧,你娘知道你和我到了这里,等她忙完了一定会来找你的,别担心,你要是想出去好好玩一玩,就这几天抽时间想想有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好吗?” 温柳江看了一会儿何小旭,似乎还想问他娘的事情,可是看到何小旭似乎不想再说了,就点点头。 “对了,今天喝药了吗?有没有觉得想起什么?”这是何小旭每天见到温柳江必定会问的问题。 温柳江皱着眉头摇摇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喝那种药了,好苦,都,都没什么用,我真的忘了很多事情吗?可我还记得我娘,也记得要好好读书,我真的忘了什么事吗?” 何小旭听他这么说有些失落,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些话不该是只有五岁的柳江可以说出来的,而是柳江为了逃避他故意而为之,这样的话温柳江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问了,每当这个时候,何小旭恨不能掐死温柳江,他看似无意的话语却往往让何小旭的心跟着抽搐。 他看着温柳江天真的面庞,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道:“算了,没想起来就算了。”这大概就是老天为了惩罚我冲动吧,呵呵呵。 又过了些日子,陵县的商会建立了,这些都是何小旭来了之后才开始形成的,虽然不是他提议的,但是基本的建立规矩和运行准则都是由他提出的。 尽管何小旭为此付出了很多,但他面上依然平淡,变现出既不想和别人争商会主席的位子,也不想得罪谁的意愿,这给其他在此地经营了多年的老商号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不过在选举会长的前几日,却有很多人在私底下听说何小旭年初来的时候,曾在闹事上提到过祝总司。陵县小到百姓,中间的商人,达到县衙,可以不知道皇帝的亲戚有多少,但不能不忌惮祝家的实力。 祝融祝老爷是当今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广纳大盛和商雀的所有侠客及能人异士,甚至帝都的一些神乎其神的人也愿意投靠武林盟旗下,这十几年间各国纷争不断,经常为一点小事就开战,百姓虽不至于日子过不安稳,但总不能放心的营生,总担心哪天就被大兵抓了去,好在大盛和商雀的许多边境城镇都靠着武林盟维护才不至于出大乱子。 当然,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若是真的涉及到两国政治军事方便的事情,武林盟自然不好插手,实话说了就是,我武林盟能包大家伙儿吃饱肚子的时候不被人欺负,但是真要两国打起来,大家只有自保的份,但那都是后话,他们也懂,真要打起来,自己家的兵才能保自己。再说武林盟也没强迫谁一定要交保护费,只是做大的商号难免要请个把保镖不是。 因此,但凡和武林盟有点关系的,都会成为被巴结的对象,更不要说何小旭还跟祝总司认识,要知道,祝总司是祝融的大儿子,专门负责陵县及周边的事宜,那地位可是无人能比的。所以嘛,选商会主席那天,商会的场面一下热闹起来了。 原先都默契认定的人,突然多出了许多支持何小旭的人,一时间争论不断,两位当事人桑老板和何小旭坐在一边,桑老板眯着眼睛,一副早就料到你会来这手的表情,何小旭则面露尴尬,心里切不屑一顾,再老的姜他都见识过。 正当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祝总司祝尊玉突然出现,他的到来使商会更加热闹了,他摆出标准的笑容道:“冒昧前来,可谓莫要怪罪,在下只是听说咱们这陵县建立了商会,今日刚巧有事要来处理,就过来瞧瞧。” 大家伙都冲着朱尊玉施礼后纷纷道:“哪里,祝总司能来我们陵县商会当然欢迎!” 此刻桑老板的脸色明显差了几分,他气愤的看着何小旭,但鉴于祝尊玉,他值得狠狠的瞪着何小旭,而事情的主角何小旭始终不发一言的坐在角落,他和祝尊玉也只是出到是眼神的一瞬间交流而已。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何小旭当选,他对众人说自己年纪还很小,但经验也不少,而且大家这样信任他,他定不会辜负众位所托,会带领商会一起将领先的商业拉向一个新的高度。最后他还和祝尊玉形式性的互相慰问了几句。 第二日一早,何小旭在在家里就听到小招说祝大少爷来了,何小旭了然的笑笑给温柳江掖好被角就去见祝尊玉了。 “小旭,好久不见,要不是大姑母她们告诉我你要在陵县建立商会我还不知道,只知道在私底下利用你这大哥的身份,却不知道来找我,我很伤心啊!”说着还故意伸手掩面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何小旭笑着摇摇头,心道也只有在自己人面前这个一向严厉的祝总司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他走向前拍拍祝尊玉的背道:“哪的话,我不是害怕忙坏了我们的祝总司嘛,这点小事我自己也能处理。” 祝尊玉随机笑笑道:“是啊,小旭向来能干的,我记得我刚见到你那会,你才这么高,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唉,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哎呀,对了,你早该来陵县的,这里我们一家人互相照应着做什么也方便。” 何小旭点点头道:“嗯,是啊,早该来的,今后我就不走了。” “啊?真的,那你爹他们?”祝尊玉有些疑惑的道。 “我认为陵县挺好,若是他们不来,我就两边多跑跑,也没什么。” 祝尊玉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见到何小旭突然沉重的话语,知道这是涉及到他的私事了,也没多问,随机想到了什么,沈声道:“不过小旭,我最近听江湖上的兄弟说,最近圣都似乎不太平,很可能有政变。而且商雀这边也不老实,前年才开过一战,虽然只是小打小闹,但商雀总是盯着大盛,你们要多注意些,姑母她们这两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你奶奶……” 何小旭点着头若有所思道:“离章初春的时候才去的圣都,他没传来什么消息,不过我倒是开始担心他了。巧姨和凡姨她们为了我的事情也糙了不少心,真要是可能打起来,我也不会怪她们告诉我奶奶,她们是为了我好。”何小旭清楚,虽然他来陵县有部分原因是想躲着他奶奶,可是要是天下不太平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的,祝巧祝凡会把要打仗的消息告诉何老太,是理所当然的,而何老太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召回家,到时他和温柳江…… 祝尊玉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觉得何小旭似乎又深沉了不少,他不好猜测别人的事,又寒暄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何小旭在祝尊玉走后,认真的考虑了他和温柳江的事情,要是真的道了他不得不带温柳江回家的时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和他奶奶对着干,也不会和温柳江分开。 这日一大早,温柳江就起来了,因为昨天何小旭告诉他今日要带他去集市上逛一逛,因此他显得比平时激动了一些,何小旭看着这样的温柳江,心里顿时欣慰不少,他觉得只要温柳江能开开心心的,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温柳江吃早饭的时候动作比平日快了许多,还时不时的冲着何小旭笑笑,两颗圆溜溜的眼睛在加上一对深深的酒窝,看的何小旭着了迷。 “我们不带着小念儿吗?昨天我去看他,他说他也想去呢?” 何小旭对温柳江有的时候冒出的傻话已经产生了免疫,念儿还这样小怎么能讲话?可是温柳江最讨厌别人笑话他,何小旭只是默默温柳江的脸颊道:“不能带念儿去,他太小了,集市太吵,他会害怕的。” 他看到温柳江撇了撇嘴,明显不乐意的样子,又接着道:“念儿是不是跟你讲了他最喜欢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回来的时候带给他呀。” 温柳江听了后顿时豁然开朗,他兴奋的道:“对啊,我们可以带给他。”何小旭也看着他开心的笑了。 一边的小招早就见惯了自己少爷对温柳江的温柔模样,这是在任何其他情况下都不能看到的少爷的另一面,他开始好奇这个温柳江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少爷痴迷的,无论是他正常的样子,还是疯傻的样子,少爷似乎都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 三个月后,商雀果然来犯,一时间大盛边界的几个城镇多少都受到了攻击,而大盛的皇帝早在一个月前在北域进攻的时候就开始一蹶不振,那个曾被他们的百姓称为战神的皇帝终于要倒下了,不久后,大盛皇帝李简容不知所踪,朝野一时间分成了以勤王爷为首的保皇派和以大臣谢瑾为首的激进派,大盛外有内乱,圣都百姓一时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时间拉再回一个月前,当祝尊玉传来消息说大盛皇帝初次应战北域使打了败仗,与此同时在他出征的时候,圣都突然起了内讧,幸好德高望重的勤王爷及时出现挽回了大部分局势。 边界百姓天高皇帝远不能体会到内里的危机,但是柳江地处大盛中部,又是当地大户富商,危机感总是强出千百倍何老太早在一个月前就听到了风声,此时局势的突然变换,让何老太再也沉不住气,急忙召回何小旭。 何小旭意识到终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 这天早上是何小旭最忙连的时候,也是他今生最不能忘记的时刻之一,当大家都收拾妥当,祝尊玉准备护送他们的弟兄也到了的时候,温柳江却突然不见了,何小旭吓的到处找他。 他将小招、蒋中及他的手下,所有闲着的人都叫了过来,将他们大骂了一顿过后,叫他们赶紧去找人,若是人找不回来,谁都别想走。 这个时候本该在念儿房间照顾他的阮娘却对何小旭的失常特别留了意,她平日里就觉得何小旭对那个叫温柳江的人和对其他人太不一样了,她听其他人说温柳江以前是何府的账房,可阮娘总是觉得那个温柳江似乎脑子有问题,怎么能做账房,但是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关心,而且通过她这短时间和念儿的另一个奶娘金娘(实际上金娘才是念儿的奶娘,阮娘只是个老妈子)有意无意的聊过念儿的身世,虽然金娘似乎被警告过,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是她可以感觉的到,念儿不是何小旭的亲儿子,尽管何小旭对念儿十分疼爱。 阮娘的一切是何小旭所不知道的,他虽时刻提防着何老太可能察觉到什么,可他万万没料到何老太竟然连他这个孙子都下了了黑手,当他知道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也差一点傻了。 第四十章:誓不相离 一众人看着何小旭发疯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被祝尊玉派来的人眼下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也跟着一起找人,毕竟祝尊玉再三嘱咐要听从何小旭的安排。 柳江,柳江,你在哪,你快出来,不哟啊吓我。何小旭现在已经是满身冷汗直冒,他不敢想要是温柳江在这个时候不见了,他要怎么办?他以后要怎么办? 他先是在府上找人,以往温柳江不高兴的时候也总喜欢藏起来,时间久了,温柳江每次为什么躲起来,都躲在哪里他都非常清楚,无非就是因为他惹的人不高兴了。可是这次不一样,他把平日里温柳江能躲的地方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人,他开始心慌害怕起来,温柳江是他所有努力的动力和目标,要是温柳江不见了,他哪儿也不想去了,他宁愿商雀的兵把自己抓起来算了。 府里找不到人,他又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大街上乱撞,不停的喊着温柳江的名字,弄的街上的人莫名其妙,这些人可没有他们这些富商的警觉性,一大早该卖豆浆的卖豆浆,该摆摊的摆摊。 何小旭急的团团转,眼睛也被汗水浸的眯了起来,突然他看到前面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很眼熟,他心中一动,快速的追了过去。柳江,以前我不开心躲起来的时候,是你第一个找到了我,当时我就想,要是你也不见了,就换我找你,我也要第一个找到你。 “柳江!!”何小旭一把拉住那人,可当他转身的时候,何小旭失望的发现他认错了人,他放开那人,失落的道:“对不起。”那人道了一声“神经病”就离开了。只剩下何小旭抱着头在原地。 不,柳江,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不能原谅我,所以原则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我怎么忘了,是我这段时间抬开心了吗?我忘记了,是我害的你家破人亡,我怎么能忘了,倘若有一天你清醒过来,第一个不愿意见到的人,恐怕就是我吧。可是,我不会让你逃的,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来。 “我喜欢猫,小猫很开爱啊,它们那么小,跟念儿一样,身上又毛茸茸的,我可喜欢了,上次我发现了一群小猫,它们的娘好像不见了,娘不见了,它们好可怜。”何小旭坐在路边,突然想到前几天温柳江睡前跟他讲的那些话,他当时只认为温柳江又想他的娘了,难道是真的去找那些猫了吗? 自从天气变暖以后,何小旭都会允许温柳江出门,当然身后总要跟着一些人,不过何小旭为了温柳江能自在一些,跟着的人都是他吩咐了蒋中悄悄跟着的,难不成是今天太忙了,没人注意到柳江,他因为担心那些猫,去找那些猫了。 想到这点,何小旭赶紧随着温柳江跟他讲的,回忆起他说的那群猫的地方,那是闹市的一所后巷,平日里来往的人很少,倒是有不少的垃圾堆在那里。 何小旭快速的飞奔而去,闹市鱼龙混杂,那又是后巷僻静之所,万一柳江……他不敢想的再坏了,他必须尽快赶到那里。 “小猫,小猫,你们在吗?我来看你们了,喵喵,快出来。”温柳江按照上次的记忆,在这个巷子里找寻着,可是半晌也没 有什么动静,忽然一阵风吹来,温柳江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他缩了缩脖子,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有些发抖的道:“小猫,快出来吧,我有些害怕了。” “哟,小美人害怕了,快到哥哥这来,哥哥来保护你啊。”突然一阵猥琐的声音从温柳江身后传来,他紧张的转过身,惊道:“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是来找小猫的,你走开。” 那人皮肤黝黑,脸颊上长满了络腮胡,身体强壮,一看就是这一带的小混混,他丝毫不理会温柳江的话,步步朝着温柳江逼近,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温柳江,不怀好意的道:“嘿嘿,找什么小猫呢,你不就是猫吗?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说完就向温柳江扑了过去。 何小旭到了闹市的后巷,可这里街巷众多,加上他焦急心切,一时间不知道从何找起,突然他听到一声惨叫,他吓的连忙朝那声音跑去。 到了地方,他看到了景象,能让何小旭将那小混混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温柳江的衣服已经被撕成碎片,大腿处一片青紫,其它的他都不敢看,此刻,温柳江正吓的全身发抖,瞪大眼睛看着何小旭。 那小混混的耳朵被温柳江咬的只有半个,剩下的半边挂在上面,他疼的不敢碰,只在地上打滚。何小旭赶紧跑过去,脱去外衫盖在温柳江身上,随后上去对那混混拳打脚踢,一会儿那混混就被打昏了过去,何小旭这才罢休。 他一把抱着温柳江,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吼道:“你怎么不听话到处乱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叫我怎么办?”他能感觉到到温柳江还在发抖,可是似乎比刚才好些了。 突然他伸出手拍了拍何小旭的背,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小旭,没事了,谢谢!” 何小旭一惊,温柳江自从疯了以后,再也没叫过他的名字,他连忙看向温柳江,却发现他昏了过去。 本来他们决定正午出发,经过这个插曲后,众人直到黄昏才远远看到何小旭背着温柳江回来了,在路上的时候,何小旭特意给温柳江重新买了一套衣服,他有心想将这件事情隐瞒了,毕竟温柳江也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被外人知道。 小招连忙上前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蒋中大哥他们还在找你们,我现在就发信号让他们回来。”何小旭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就进去了。 小招叹了口气道:“这个样子,今天肯定走不成了。” ****** 何老太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愤愤的道:“什么?阮娘,你再说一遍!” 阮娘吓的一个哆嗦道:“回小姐,是真的,小旭少爷的确是找了那个叫温柳江的大半日,还有,念儿不是,小旭少爷的孩子……” “混账,岂有此理,简直可恨!”何老太气的发抖,根据阮娘说的,和以前多那个温柳江的了解念儿八成就是温柳江的儿子了,这个温柳江到底和小旭是什么关系,怎么现在变得疯疯傻傻的,小旭又是怎么回事,跟发了疯一样的找他,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 几天后,何老太将家里的人都召集在了大厅内,当然所有的下人都不准进入,除了一个人——温柳江。 何小旭知道后,眼神沈了沈,他深呼气口气,像是大战来临前夕一般面容平静。 何老太先是安排了商雀来犯而大盛的兵无法保全他们的时候,他们需要做什么来躲避灾难,这是最坏的打算,虽然他们谁都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但是,该来的谁都躲不掉,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们商量着,若是大战真的来了,在那之前他们就要搬到武林盟寻求保护,在这种危机关头,也只好舍弃大部分财产。若是没有这么糟糕,商雀没有打过来,国家再内乱也不可能拿百姓开刀,即使真是那样,他们还有一些保镖和武林盟派来的人。 接着,何老太看了看何小旭,有厌恶的瞅了一眼温柳江,最户眼光不满的定在何小旭的身上徐徐道:“小旭啊,奶奶听说你来的那天临时出了些状况,能说说怎么了吗?” 何小旭心里明白,温柳江就坐在自己身边,那日之后,温柳江似乎比以前沉默了,今天坐在他身边,他更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让何小旭心里生出了些许畏惧,但是何老太把温柳江也叫来分明是想让他将真话,没什么大不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祝氏姐妹担忧的看着何小旭他二人,何耀面上平静,心里却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真想看看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男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奶娘,那日柳江突然不见了,我去找他。” “没了?” “嗯,没了。” 何老太哼了突然拔高了声音道:“为什么要去找他?他就是个账房吧,不,是个傻子。” 何老太的声音在房间里回想,何小旭明显的赶到温柳江身体抖了抖,他刚要开口,就听到边上的温柳江开口了:“何老夫人,柳江但是确实神志不清,与傻子无异,给府上添了那么多麻烦,尤其是何少爷,柳江实在惭愧,老妇人生气是应该的,但错在柳江一人,老妇人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请老妇人不要连累其他人。” 此话一出,不仅何小旭和何耀夫妻大吃一惊,就连何老太也有些吃惊,难道这个柳江一直在装傻,她心里对温柳江的鄙夷之色又增加了几分,她道:“哦,其他人,你是指念儿吗?他是你的儿子吧,你老母亲死了,妻子又跟别人跑了,你一时无依无靠,就装疯卖傻博得小旭的同情以求自保,温柳江,你们读书人都真么阴险吗?” 温柳江那天的遭遇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在危机关头,他突然记起了何小旭,在看到何小旭来救他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大脑,他昏倒之后就被何小旭带了回来,否则他怎么会出现在何府?何老太这样说,实在有失何府威严,可温柳江面对一个老人家不知道辩解,只有拼命摇头说不。 “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柳江,他真的是神志不清了,是我,都是我害的,我害的他家破人亡,您怎么能这样污蔑他,是我一直纠缠柳江,是我喜欢他,只要能让我和他在一起,您要我干什么都行。” “混账!”何老太气的站起来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孙子,她气的发抖,祝氏姐妹赶紧上前扶住她,何耀上前道:“你少说两句,再胡扯就把你拉出去。” “不,你让他说清楚,老太婆我今天一定要弄明白了!”何老太气壮山河,端坐在椅子上,仿佛居高临下一般,看着狼狈的抱着温柳江的何小旭,严厉冒着火花。 温柳江推开何小旭,跪倒何老太面前颤声道:“老夫人,柳江确实受了刺激,昨日才清醒过来!”他叹了口气,摇着头道:“这件事情恐怕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证据,可是我真的没有骗您,柳江无意装疯卖傻,让自己和念儿在何府的庇护之下,柳江自己有手有脚,就算,就算加不成家,我也会靠自己一双手养活自己和念儿,若是老夫人执意认为柳江有心欺瞒,就请老夫人惩罚柳江,只希望老夫人不要祸及念儿,等您出了气,柳江一定会带念儿离开,从此在也不出现在何府。” 不等何老太说什么,何小旭就紧张的跟着跪下了,他拉过温柳江焦急的道:“柳江,你说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想要我,你还是要逃,你还是不肯看我为你做的,你就是不喜欢我,是不是!” “成何体统,何小旭,你有点出息,老太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你为了一个男的,你……简直无药可救!”何老太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怪温柳江什么,人家一直想躲避何小旭,可自己的孙子却一直抓着人不放,她能怎么样,她只有……她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孙子,眼神暗了几分。 “好了,我累了,何小旭,你给我安静,这件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现在外面局势不稳定,我不会对温柳江怎么样,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小旭来找我。”说完就让祝凡扶着她离开了。 何耀看着他们摇摇头也走开了,祝巧看着还抱着温柳江哭的何小旭一阵担忧,他这么好的儿子,温柳江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到了今天的地步,她上前道:“好了,婆婆已经走了,小旭你也别哭了,温先生你能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这几个月小旭为了你的事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唉,我不说什么了。”说完也离开了。 何小旭见人都走了,才抬起头,红肿着眼睛道:“柳江,你怎么清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让我搓手不及,你,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我告诉你,如今你醒了,我,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你原谅我,我们好好过。我知道,你跟奶奶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们……” “是真的”温柳江见何小旭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接着道:“我跟老夫人说的句句是真话,若不是我昏迷的时候被你带了回来,我是不打算跟你回来的,念儿,你很疼他,如果你舍不得他,就让念儿跟着你,我,我是一定要走的。” “你说什么?姓温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你再敢说离开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温柳江叹了一口气,为他擦干眼角的眼泪道:“瞧你,也快十八的人了,怎么哭的像只花猫。” 何小旭一把抓着他的手道:“不许岔开话题,你说清楚。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不是我会不会离开,是我必须要离开,我们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了,为什么不可能?你他妈说清楚!” “小旭,我不怪你了,我在我娘下葬的时候就不怪你了,是我自己想不通,其实娘也好,慧珍也好,还有你,都是关系我的,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了,今生有娘照顾我长大成人,有慧珍给我这么可爱的儿子,还有你,你对我的关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是你是何家的独苗,你才十七,你还小,将来你就会知道,我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温柳江做这么多傻事,不值得,不值……”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值,没有人比你更值我做这些事,我就是要你,奶奶她不会把我怎么样。” 温柳江面对这样的何小旭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若是问他的真心,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他根本不会怀疑何小旭对自己的心,他也不会欺骗自己说他不喜欢何小旭。 第二日,何小旭依照吩咐来找何老太,何老太的精神看起来比昨天还好,何小旭一进门,她就开心的道:“小旭,来坐下,跟奶奶说,昨天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对于何老太的态度,何小旭有些出乎意料,他小心翼翼的道:“奶奶,我们不会分开。” 何老太一听,笑容僵在脸上,她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端起桌上的碗道:“既然这样,你把这碗药喝了,喝完我再也不会管你和温柳江的事情。” 何小旭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的奶奶不会害自己,只要喝了它,他就能用远和温柳江在一起了,他深呼一口气,仰头喝了那碗药。 小旭,你可不要怪奶奶! 温柳江一看门看到一个老妇人,他开始有些惊讶,因为何府的下人除了赵管家年纪比较大,其他的都是年轻人,不过他随机就想到,她是照顾念儿的老妈子,大家似乎都叫她阮娘。 阮娘拿了一个包袱,递给温柳江道:“小姐说了,小少爷同意让你离开,你今天就走吧,这包袱里有些银两,小姐说给你银票也许没银子好用。” 柳江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他也知道这是何老太在赶他,可他听到何小旭也同意的时候,还是感到了心痛,他点点头道:“多谢,柳江会尽快离开。” 最后柳江只收拾了一些他的衣服,那个包袱他却没有拿,阮娘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摇头道:“真是个可怜人啊!” 尾声 三年后 “娘,柳江来看你了,现在已经不打仗了,您知道吗?当初北域和商雀的大军同时进犯咱们国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您要是在的话一定也会夸我有长进吧,我还回了咱们的家,把我以前的画拿了回来,这是您陪着我一起画的,我烧给您吧,您不要忘了我。” 温柳江看着这些他和他娘熬了一个日夜画出来的话,心里的伤感顿时涌出,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颗心还在跳吗?娘,原谅柳江。” 温柳江走了,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终于他也要离开娘了。这几年,温柳江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柳江,他一直陪着他娘,为他的娘守孝三年,以补偿当初他疯傻的错误。 他慢慢的走着,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他还想听自己的心跳,他的心死了三年,那天在飘着雪的坟前终于又跳了,他不想让他再停了,他要一直走下去,一直走…… “听说了吗?咱们陵县商会主席要给自己儿子过寿呢!” “切,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儿,什么过寿不过寿,就是庆生呗,不过今年好像晚了半个月吧,每年不都是过年那天吗?还向全县的穷人家施粥呢,我看何府就是浪费。” “是晚了。听说是要等什么大人物来着,再说了你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何府也给镇上做了不少贡献了,再说施粥是好事呀,你别羡慕嫉妒恨成吗?” “谁啊,我才没有,施粥当然是好事,可惜没咱什么事。” 施粥?念儿四岁了吗?原来已经到了陵县了。念儿被你照顾的很好吧,每年都这样,不怕念儿小小年纪受不起吗?你要等什么大人物呢?看看去吧,就看一眼,看完了就走。 今晚上和府上下灯火通明,府上大门全天开着,迎接来往的宾客,温柳江按照记忆寻到了何府,躲在门前的一排柳树林里,伸出脑袋悄悄的张望着。 “武林盟主祝融、凌广总司祝尊玉到!” “融舅舅,大哥你没可算来了!” 看到了,看到他了,他又长高了,瘦了、黑了,不过还是那样好看,还是最耀眼的那个。温柳江静静的看着,他要把何小旭印在心里,这是最后一次,他没有料到,他还呢过看到何小旭,他不听的擦去眼里的泪水。 突然一阵风朝自己吹来,下一瞬,温柳江就被一股力量拉倒了亮光处,他快速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温柳江!”何小旭万没料到大哥跟他说暗处躲着的人是温柳江,他惊讶的喊出口,原本热闹的何府一下安静了,大家的静静的看着这位不俗来客。 何小旭上前想拉开温柳江遮挡的手臂,可是温柳江干脆两只手一起抬起来,嘴里还念道:“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你躲什么?都这样了你还躲!”何小旭喊道。 是啊,还躲什么呢?岂不是自欺欺人吗? 他放下手臂的时候,何小旭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他找了两年的人,终于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了,他匆匆跟祝融他们说自己要处理一些私事,就拉着温柳江想府里冲去。 一进门何小旭就把温柳江紧紧的抱在怀里,他颤声道:“柳江,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太好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放开我,我没有,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想来看看念儿,然后就离开。” “你,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吗?你怎么还要离开?” 温柳江咬着自己的下唇,半晌才道:“不是你同意我走的吗?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你还要这样说?” 何小旭赶紧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当初是我,是奶奶他骗我喝了失忆的药,我那一年里一直浑浑噩噩,有半年都被关在房间里,我,我快要疯了,一直,一直觉得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柳江,真的对不起,她是我奶奶,没想到……可是一年以后我就慢慢恢复了记忆,我不听的派人找你,可是都找不到,我以为你……太好了,你回来了,我们不分开了好吗?” 温柳江没想到何小旭吃了这么多苦,这几年也没好过到哪去,他算是明白了,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了。 ——正文完—— 现代番外:痴缠 1. 新的学期开始了,又有一批新的学生走入校园,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一部分辅导员十分的忙碌。无奈只好麻烦学生的学生帮助他们整理新生资料。 学生会来四五个学生,其中三个是学生会长还有副会长和组织部长,弄的辅导员老师也很不好意思,嚷着时候请他们喝奶茶,几个学生也开心的不得了。 突然刘慧惊叫一声道:“哇,这个叫何小旭的只有16哎,天呐,才16就上大学了,跳级了吧,这么厉害。”闻声好多人都走过去参观,正在低头整理新生资料的温柳江也走过去。 刘慧冲着温柳江道:“哎,会长,你快看,这家伙长的还挺帅的嘛!” 温柳江用手推推眼镜,瞅了一眼照片,觉得这人长得是挺帅气的,皮肤还白白嫩嫩的,因为年纪小,看起来像个小姑娘,温柳江随即笑了笑就走开了。 其他同学却跟着起哄道:“哎,真的耶,这么小,张导,咱们学校什么时候也收未成年学生了?” 张源早就想到他们会起哄,随意道:“这有什么,早上你们没来,还有一个也是16的,这两个人可都是有背景的,再说我们是商业大学,家里做生意的多数孩子都有特殊才能,跳级来上大学什么的,也没什么。” 大家见辅导员这么说都不置可否,纷纷嬉笑着去做事了。 几个人忙了两天终于把新生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张源拜托温柳江将这些信息送到行政楼处去,那里专门有工作人员负责资料录入工作。 xx商业大学前身是一家私人学校,十年前才转成国家级高等院校,所以许多程序都是按照原来的流程,像新生资料就是先送到学生志愿的学院,由那里的老师审核过后,在结合他们的成绩以及面试时的表现这些方面的综合评定来决定是否录取,因此,学院是首先获得学生基本资料的。 实话说,这种评审方式比一般的高等院校要严格很多,特别是工商管理学院,因为这个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大部分都按照在校综合实力硬性规定道XX市最大的工商企业新雅实业面试。据说这所大学的创办人就是当年新雅的老总。 不过这所学校最好的地方也在这里,它招收来自各地有实力的学生,不论他们的家庭背景,也绝对严禁走后门现象,已经发现受贿人员立即撤职永不录用,行贿者也永远没有报考这所学校的资格,因此,这里的学生都有过人的实力。 事后张源果然请了他们喝奶茶,不过他还另外嘱咐了他们,那天关于那个16岁学生的事情,以后不要在提及了。虽然大家觉得没什么,但是恐怕那个学生真的有很深厚的背景也说不定。 紧接着就是新生入学,张源和几位老师又抓紧的准备新生迎接事宜,这有少不了学生会负责召集大二学生迎接新生以及带他们参观学校等事情。 温柳江甩甩脑袋,摘下眼镜揉着酸涩的眉心,总上学期末,刘慧提了他的名,用私底下跟学生会的学生为自己做宣传,温柳江想他这个组织部的小小成员怎样都不可能坐上会长的位子,何况他根本都不想当,他本来准备大三就退会的,他连理由都想好了,可是看着刘慧如此为自己,他也不好说什么。 温柳江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和刘慧从小学就认识,刘慧聪明、大胆,人也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心善,对自己更是照顾有加,他们一起上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大学,能进这个学校的最好专业,其中他们付出的努力和这中间一起奋斗的经历,是谁都不能代替他们感受的。没人的时候,柳江总是会想,在他孤独的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刘慧是他值得珍惜的最好的朋友。 新生顺利入学,新学期开始上课了,一切走向了正轨,温柳江终于可以闲下来好好学习了,另外他也有空去看温院长了。温院长就是当年收留他的人,记得那个冬天只有三岁的他,被人仍在了孤儿院门口,那个扔了他的人,他早就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温院长对着他和蔼的一笑,将他带进了孤儿院——那个自己一下子生活了15年的地方。 拜访了温院长,回来的路上,经过校门口的小餐馆时,他听到一阵吵骂声,按照校规是不得聚众打闹的,他身为学生会长,不论是那个学院这样做,他都有义务阻止,他想也没想就冲着人群走去。 2. 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自己学院的学生,其中带头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他印象比较深刻的,那个只有16岁就上大学的长相白净的人——何小旭。 明天新生就要开学了,温柳江觉得开学前一天实在不应该聚众打闹,特别是新生,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自己的寝室里认真准备大学的第一天。 因为工商管理学院的学生是学校重点培育的人才,因此他们的宿舍条件非常优越,是单人单间,而且住宿费用也和其他学院的学生相同,温柳江当初报考这所大学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个优越的住宿条件。 他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是学校的学生吧,还是大一新生,这么晚了不在寝室里,却在这里聚众闹事,不知道这是违反校规的吗?我记得你们前两天才考过校规,应该知道违反纪律会有什么惩罚吧。” 众人听到声音听了下来,都朝着温柳江看去。他们虽然是新生,但是在新生见面会上,他们都已经认识了温柳江,知道他是学院的学生会长,要知道在他们学校,学生会长的地位有的时候比辅导员还要高,比如现在,若是学生会长知道有学生违反校纪校规,会长是有权利代替辅导员上报学校的。 他们毕竟是好不容易才考到这个学校的这个专业,还不想没上课就被罚,于是立刻纷纷道歉,想请求温柳江放过他们这一次,温柳江其实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随即就警告了他们就让他们离开了。 等一众人都走了以后,温柳江看到被众人打伤的何小旭还坐在路边,他额角还在出血,一角也被撕破了。他叹口气,一边伸出手想拉他起来,一边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多人一起打你,我们院纪律一向很好,希望你以后能和别人友好相处,不要在闹矛盾了,快起来吧。”说着就要去拉他的胳膊。 谁知道何小旭一把拍开他的手,嘴里还嚷嚷道:“混蛋,混开,都是混蛋……” 温柳江非常惊讶,因为何小旭明明在说醉话,一个刚刚从高中走出来的学生,还是一个未成年,怎么就开始喝酒了,他皱了皱眉头,想一走了之,可是他都已经转头要离开了,有摇摇头站在何小旭的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他说醉话的样子,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他还没有对付醉鬼的经验。 正当温柳江发愁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裤腿被人抓住了,他一低头,就看到何小旭抬着头,一脸不屑的看着他道:“喂,我的腿受伤了,你拉我起来。” 温柳江只好拉着他站起来,何小旭一起来就将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温柳江的身上,嘴里还说道:“你送我回去。” “什么?你没醉吗?还有你腿受伤应该先去医院比较好吧。” 何小旭啧了一下道:“废话什么,我让你送我回去,去什么医院。” 温柳江摇摇头,觉得何小旭还是在和他说醉话,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想了想,他的宿舍里有一些处理外伤的药,刚好新生宿舍楼离他的宿舍楼不远,先回去要紧,否则大门关了不说,宿舍楼也要关了。 温柳江扶着何小旭就往学校宿舍走去,“喂,往前走,我不住学校,你乱拐什么?”何小旭突然出声阻止了温柳江。 “什么?你不住宿舍?”温柳江诧异的问道,不过随即想起他既然这么小就有能力考到这个大学,那么不住在宿舍楼也是很正常的吧,他又道:“那你住哪?” “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往前走就是了。”何小旭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 温柳江十分生气,他好心扶着他回去,他的态度还这样差,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家境不一般,就可以这么无礼的对待别人吗?其实温柳江早该习惯才是,从小到大,这样的冷言冷语他见的多了,那次都是忍气吞声的过来了,但是自从他考入大学以来,这种事情就很少发生了,现在何小旭的这种态度不禁让他厌烦起来。 “你请求别人帮忙的时候,就是这种态度吗?难道你的家人或老师没有跟你讲过,要礼貌待人吗?”温柳江一边扶着他走,一边出声说道,大概是他做学生会长的习惯,让他不自觉的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温柳江一说完就后悔了,他觉得他这个时候没必要端出会长的架子,明明现在在校外,他有什么权利说何小旭。 正想着,旁边的何小旭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冷冷的看着他,温柳江觉得何小旭的眼神深沉的吓人,那黑色的瞳仁幽深的像不见底的潭水,仿佛一下就将他吸进去。 “哦?没人告诉了,我倒觉得这样就很礼貌了,怎么你觉得我对你不够礼貌?”何小旭的唇一张一合间说出的话却比刚才还要冷许多。 温柳江不自居的一哆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下巴下一刻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擒住,那手的主人在他的唇边道:“你害怕?你怎么能害怕呢?我明明对你很礼貌嘛!” 温柳江拍开他的手,有些生气的道:“我为什么害怕?你不是要回家?往哪拐?” 何小旭戏谑的看着他,轻笑道:“有趣,哈哈哈!”随后右手指了指右边的岔路口道:“右边。” 温柳江懒得理他,扶着他接着走。 过了一会儿,他按照何小旭的指示来到了他的住所,看到一栋私人的三层别墅的时候,温柳江并不惊讶,因为一路上这样的别墅他看的多了,开始还会为何小旭的奢侈感叹,但真正来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反而淡定许多。 他将人送到后就要离开,可是何小旭却靠在门口道:“喂,进来给我涂药,我还没让你走。” 温柳江忍着怒火道:“怎么你这么大的房子就自己住吗?还有我已经送你回来了,可没有义务在伺候你上药!” “啧啧,原来你也会对人这么买礼貌,怎么?跟我学会了吗?我要收学费的哟!”说外他还不忘冲温柳江眨眨眼。 温柳江才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何小旭却突然在他背后道:“你说要是让人知道学生会长半夜不会寝室,却和大一新生过夜,他会有什么下场?” 温柳江握紧拳头,转身对何小旭吼道:“你差不多点,你再怎么威胁我,也不可能成为我为你服务的理由,你最好不要这么嚣张!”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说到做到!”何小旭边说着,快速的移动到温柳江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就将他往房间里拖。 温柳江措手不及,被他拖着走到了门口,他大喊道:“放开我,你,你干什么?” “你最好再大声点,让这点人都知道你在我这。”何小旭特意瞅了瞅其他灯火通明的住房,有看着温柳江道。 温柳江立刻皱起眉头,他抓着何小旭的手道:“你真是神经病,放开我,我进去就是了。” 何小旭这才笑道:“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 3. 温柳江揉揉眉心叹了一口气,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虽然大三的课程不多,但是温柳江自力更生,他需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做兼职,同时还要时不时操心学生会的事情,虽然温柳江有奖学金,而且学校也给他申请了助学金,可是温柳江很感谢资助他的企业,自愿去他们那里兼职,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两年,资助方也很欣赏温柳江,所以他个人还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就放弃兼职。 不过,之歌学期以来,温柳江特别的累,倒不是学生会的事情很多,也不是他的兼职做不下去了,而是那个何小旭似乎是故意和他过不去。 那天晚上何小旭折腾了他很久,看他说话似乎很有条理,可是他最后确认,那人真是喝醉了,给他涂药的时候,他还不听话的乱动,一会儿说这疼一会儿又那痒,弄得温柳江很头大,最后就像借口上厕所离开,谁知道何小旭却…… 他摇摇头不想想那晚的事情,结果他落荒而逃却还是回去晚了,不得不麻烦看门大叔帮自己开门。 那件事情过去一周后,学生会开纪律大会,考勤组从各个老师那里拿到考勤后,上面缺勤最多的是何小旭,还有纪风组的报告上出现了多起聚众闹事的情况,里面还是有何小旭。 当然在开会之前,温柳江也听到过一些学院有人闹事的现象,他听到后就很苦恼,觉得以前从来没有发生或是很少发生的事情,怎么在自己一担任主席的时候就发生了呢? “怎么了?今天开会上说的大家时间让你很烦?”刘慧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旁边道。 温柳江看到她脸上的关切,心情舒畅了一些,他点点头道:“确实,刘慧,是不是我确实不适合……” “哪的话,你能当选主席,不仅是因为你人好,你也很有能力啊。” 温柳江连连摇头道:“怎么会?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知道,要不是你帮着……我还是放弃……” “说什么呢?这可不像你,虽然你遇到过很多困难,可没有一次你是想着退缩的,怎么这次就一个小毛孩子就让你害怕了?”刘慧很诧异,温柳江从来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就算他在不被任何人认可的时候,他也没有退缩,怎么就一个何小旭就让他怯懦了呢? 温柳江回想着何小旭那深邃的不像一个16岁孩子的眼眸,轻轻的说道:“小毛孩子?嗯,也许吧,我不应该这么早就说放弃。” 最近一段时间学风越来越差,辅导员张源也十分苦恼,他把温柳江叫到办公室道:“你说一下怎么回事,虽然我是新生的辅导员,但是有关纪律处分的事情还是要经过学生会的,你们前几天刚开完会吧,已经有提案了吧。真是头疼,怎么会来一个这么难对付的学生。” 温柳江哑然的看着抓着头发的张源,心里想着,原来辅导员也不敢对这个何小旭怎么样吗?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握了握拳头,然后站起来郑重的道:“老师,我们学生会会执行学生会的责任,在对待何小旭的问题上绝不会有意偏袒,也不会故意放大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将他的问题上报学校,也希望老师配合。” 张源抬起头看着温柳江,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责任感的学生会主席,不过对于他的做法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采取默认的方式了。 自从他们将事情上报之后,张源硬着头皮找何小旭谈了一次话,内容无非是希望他今后不要再犯,这次的处理是严格按照校规来处理的,之前事发的时候,他不应该不听纪风组学生的劝说,闹成这样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等等。 可是何小旭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笑着跟张源说:“谢谢老师的提醒,今后我不会在做这样的蠢事了。” 张源真是吃了个大惊,本以为何小旭会不屑于他说的,表面装样子糊弄他呢,谁知道何小旭的反应竟然是这样,张源摇摇头,感到森森的无礼,难道这就是‘代沟’,可他也才24好吗!!?? 晚上温柳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大三的原因,那个兼职公司似乎给他的工作量加大了,总是让他做到好晚,他觉得这些事情也没什么难的,难道是自己的学业退步了。 他刚走到自己寝室的楼道,就看到何小旭靠在他的门口,抬头看着天花板,看到他回来了,何小旭转过身冲着温柳江道:“哟,主席学长回来了?” 温柳江想到了很多种他来找自己的原因,他想过何小旭似乎是来找自己理论的,可是张源明明说他认错态度很好。他又想难道是来向他反省的,但是也不太可能,谁闲的大晚上来检讨。 走近了温柳江问道:“你来干什么?”温柳江问完就想给自己一耳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干嘛要理他! 何小旭笑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温柳江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随手拿出钥匙开门。 他们进来后,何小旭自觉做到温柳江的床上,一边打量他的房间一边道:“这就是学校最好的宿舍,这么简陋的环境,这是吝啬的赞助商啊。” 温柳江坐在桌边看住懒得理他。 “哎,你最近很头疼吧?”何小旭突然跑到温柳江身边,在他耳边问道。 温柳江皱着眉头随口道:“你老实一点,我就不会头疼。” “嘿嘿,真的,那我老实了,有什么奖励没?” 温柳江转过头看着何小旭龇牙咧嘴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看着何小旭道:“你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这么不懂事就不该来大学。” 何小旭也不生气,干脆自来熟的抱着温柳江道:“说嘛说嘛,我要是好好学习了,有什么奖励呢?嗯?” 温柳江生气道:“放开,有什么奖励,难道你不该好好学习,不该遵守纪律?” 何小旭站起来撇撇最道:“切,什么吗?没奖励,那我还是去打架吧。” “什么?何小旭,你脑袋出问题了吗?”温柳江要气死了,怎么会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他是在遭报应吗,抢了别人的主席位子? “啊,柳江,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温柳江看着何小旭的白痴模样,额上的青筋突跳,他抓起手里的书就要甩道何小旭的脸上,何小旭连忙捂住脸,可是半天温柳江也没动静。 何小旭放下手臂一看,温柳江却在看书。他笑道:“柳江难道是害怕打疼了我?” “哼,我是怕弄坏了我的书。” “真狠心啊,那天晚上也是这么狠心的……” “你再说,你这个醉鬼!”温柳江恨得牙痒痒。 “嗯?我今天可没喝酒啊,要不要再试试,我真想没喝酒的时候体验一下……” “白痴,变态,滚……”温柳江这次真的把书甩到了何小旭的脸上。 4. 何小旭摸着他微红的鼻头,又凑到温柳江的跟前,殷勤的道:“哎,你原来是组织部的吧。” 温柳江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今天到底来干嘛?快说,说完走人。” “嗯……我想想。”何小旭用胳膊抱着脑袋,仰倒在温柳江的床上道。 “哦,对了,你把我的事情上报到学校了?”何小旭看似漫不经心的文化,说出来的口气确实肯定的。 “怎么?看你的样子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反倒想向我兴师问罪了?”温柳江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他,但是心里却在猜测何小旭到底是和学校有什么关系,几次三番闹事,虽没有犯什么大错,却也在学生中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可是一向重视纪律和学风的学校,在何小旭的问题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实在让他费解。 当然这其中不乏学校前身是一家高级私立学府,何小旭的哪位家人或亲戚,说不定是跟这个学校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可这并不能成为学校放纵他理由。何小旭的事情他上报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了,可是依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怎么会?”何小旭瞪大眼睛看着温柳江,“主席大人说我有错,我当然是有错的,您怎么惩罚都可以,我绝无怨言。” 看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温柳江皱皱眉头道:“你是故意的吗?正式上课之前,先开始维持三天的校纪校规学习,还组织了考试,你们的成绩都不错,那我只能认为你是故意为之。” “no,no,no”何小旭伸出食指咱温柳江眼前摆动,“你只说对了一半。校纪校规的考试我是抄别人的,我可没兴趣看那些没用的,不过嘛,故意……倒是真的。” “你……你简直……”温柳江用手指着他,本来想说他简直神经病,傻逼加脑缺,可是他实在不想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最后只“哼”了一声。 何小旭故作委屈的道:“怎么了吗?哎,你不问我为什么?” “跟你这种……”脑缺,“有什么好说的。” “嗯……不问就算了,哎,你原来是组织部的吧。” “如果你来只是想说这些没有的,你可以走了。”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何小旭不理会温柳江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自顾自的自言自语,外加在房间里乱转。(喂,何小傻,房间就十几平米你不用乱转也能全部看完了─_─||)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温柳江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他还不走。于是不耐烦的道:“你怎么还不走。” 何小旭莫名其妙的道:“咦,你老是说我怎么还不走,却不敢我,难道是舍不得我走。” 温柳江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是白痴”说外就站起来,拉着他的领子往门口拽,“我赶你走了,快滚!” “我要加入组织部。” “什么?”温柳江诧异的道。 “我要加入组织部。” 温柳江皱眉道:“招新早过去了,再说,你影响不好,怎么进学生会?” “你是主席,你帮我啊。” “别犯傻了,怎么可能。” 何小旭一下子不高兴了,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脸,顿时变得冷酷,他瞪着温柳江沈声道:“你说什么,温柳江,你的意思是不肯帮我了。” 温柳江也不高兴了,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遂不耐烦的道:“那当然,赶紧走。”说完就拉着他往外走。 何小旭一下挣开他的手,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摔门而出。 ‘咚’的一声,震的温柳江耳朵疼,他看着紧闭的门,不知道怎么的,心口堵的难受,“傻逼,哼。” 最近学生会很热闹,尤其是文艺部,因为一年一度的校内‘十大歌手’大型选秀节目即将举行,学生会进入了准备阶段。 “哎,小美,我们不是说要给每一位参赛人员设计他们的卡通形象吗?准备的怎么样了?”文艺部长叶倩问道。 小美有些尴尬,她其实还没准备这项工作,而且对于卡通人物的设计她完全不会,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个……不是要等到有报名选手以后才开始吗?” 叶倩叹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人你得先找到吧,哦,是设计选手卡通形象的人,我知道你不擅长。你好好想想,也让你同学朋友帮忙找找啊。” 小美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就好,她爽快的道:“哎呀,是啊是啊,我这就着手去找。” 自从那晚上过后,温柳江就再没听到过何小旭什么消息,学校也很少有闹事的情况发生,同时关于处分何小旭的消息他更是没有听到,不过他自己的事情他都忙不过来了,也不像操心一些有的没的。 “那个,主席。我跟你说个事呗。” 温柳江抬头一看,是文艺部部长叶倩,这个学生是大二的,和自己一个专业,算是他的同门师妹,看到他也格外亲切,他笑笑道:“跟你们说了叫我学长就好,说吧什么事?” “最近不是在准备十大歌手吗?决赛的时候我们想请你做其中的评委,不知道行不行?” 温柳江想了想问道:“决赛什么时候,几点?” “10月25号,下午两点锦绣大会堂。” “哦,那天是周五吧,我刚好没什么事,可以去看看。” “真的,太好了。还有一件事……” 温柳江想不通自己也没什么过人的地方,也不会唱什么歌,怎么自己能去她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今年为了吸引跟多的人报名参赛,也为了增加赛事的含金量,增设了许多原来没有的福利、项目和环节,其中有几项需要绘画和PS及Flash比较强的人,可是我们文艺部当初招收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些,宣传部倒是有这样的人,可是也只有一位,不过还好我们又找到一位,可是他说如果想样他帮忙,就要让他进组织部,我就想来问问你……” 听到组织部三个字的时候,温柳江的嘴唇轻微的抽搐了一下,他在心里把何小旭翻来覆去骂了个遍,“这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才能过人……”温柳江顿了许久道:“他其实不是适合在宣传部吗?” 叶倩给憋的不知道说什么,还以为他会同意呢,其实何小旭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决赛的评委必须有温柳江,这个他们也没觉得怎么样,本来就要让温柳江做评委,但是却不清楚,何小旭什么时候和他们的主席认识的。 “这个……学长,人家说了要进组织部,你看……” 温柳江在心里叹口气,怎么弄的自己像欺压员工的恶人老板一样,“你也不用为难,如果是这样,我支持你们的工作,让他进组织部。” 5. 温柳江嘴里叼着面包,手里提着公文包,快速的往公交车站奔去,他今天要去公司兼职,可是他竟然起来晚了,这是他过去近20年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就在他快跑到车站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只声,他一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一边本能的往路边靠了靠,可谁知那辆车在他身边听了下来,温柳江一眼就认出这辆有着张狂红色外表的跑车是保时捷。 本来他对跑车啊、汽车什么的一点也不了解,可是在大型企业上班,不认识几个名牌汽车是会被人笑话的,所以他专门去补充了这类知识。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辆车的主人怎么会在自己身边停车,他觉得可能是凑巧,就打算继续向前走。 可是当保时捷的车窗打开,何小旭的脸出现在温柳江的眼里后果,他觉得这么一辆车能停在自己面前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哎,柳江。一大早慌慌张张的是要去上班吧,不如我送你去,我的车很快的。”因为这附近不让停车,所以何小旭没有熄火,只对温柳江这样说道。 温柳江看了他一眼,没有去向何小旭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上班的,毫不犹豫的道:“不用了,公交快来了,时间来得及,谢谢你了。” 何小旭就知道他会拒绝,干脆走下车,拉着他到自己车跟前,顺手就打开了前门道:“别客气,快点,迟到了可不好。” 这个时候,刚好温柳江等的公交停在了站台,他却被何小旭拉着,任他怎么想挣脱,何小旭都不松手,温柳江焦急的道:“车来了,你快松手,真的不用。” “哎呀,有这么好的跑车你不坐,干什么去挤公交?”正说着公交就开走了。 温柳江见车已经走了,他冲着何小旭不满道:“你放开!”这次倒是轻松的就甩开了束缚,“都是你,公交都走了,这下好了……” “这下你不得不坐我的车,真是好事。”何小旭接着温柳江道,顺便还做了请的手势。 温柳江摇摇头想,算了,他这么别扭做什么,弄得像他害怕何小旭一般,就坐到了车里。 开车之前,何小旭在温柳江的耳边轻声道:“这么害怕上我的车,是害怕我吃了你吗?呵呵呵……” “你……”温柳江顿时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何小旭看着害羞的温柳江,心里真是感到甜蜜死了,他每天都在赌温柳江会有上班迟到的时候,没想到真的让他捉住机会。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何小旭从小到大都很受周围人的喜爱,尤其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多的让他感到厌烦,甚至是有些男孩子也主动接近他,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对那个特别上心,特别心动过。 可是温柳江是不同的,他自从在新生见面会上远远的见到他在台上的身影后,他再也不能忘记。那最初刹那的一眼,让他的心有一瞬间跟着停止了跳动,他仿佛被唤醒了来自远古的记忆,让他觉得温柳江就是属于他的,一直是他的,能走进他心的人只有他。 之后,他就利用身边一切的资源,做一些好的、坏的事情,只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而那天晚上,他和人打架也只是他为了和温柳江产生交集而进行的计划的某一步而已,之前他做了许多计划,结果都不能成功。 那天晚上,看到尽在咫尺的温柳江,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莫名的感到紧张,他的血液仿佛跟着凝固,周身上下一直到指尖都被冰冷包围,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那天晚上是他感到有生以来最快开心的夜晚,虽然后来自己因为酒精的作用,一时没有忍住兽性,将温柳江按在地毯上好好的亲了个够,可是他依然不觉得满足,可是温柳江似乎被自己吓跑了。 他觉得像温柳江这样在大学里还能保持纯真的人已经很少见了,这让何小旭更加喜欢他,更加爱恋他,更加想好好保护他。 在他知道温柳江在华科企业兼职的时候,何小旭有一段时间是非常担心他的,要知道华科是什么企业,那是用起人来不要任命的节奏,温柳江本来在学校除了课业还要负责学生会,已经很忙了,再加上每周还要抽出两天的工作日和一天的假日去华科,他气得就想端了华科算了。 可是何小旭又不敢太明显的关心温柳江,他真的害怕自己又冲动起来,把温柳江再吓跑了,所以他每天每天的在车站附近等着,等着温柳江有哪怕一次晚起,哪怕晚一分钟也好,他都有机会、有理由顺理成章的陪着他。 今天终于让他抓住机会,何小旭光想着就觉得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终于有了一丝回报,他不禁开心的笑出了声。 温柳江正在看着今天要负责的文件,突然听到何小旭的笑声,转过头,奇怪的问道:“你笑什么?” 何小旭带着满脸的幸福,温和的对温柳江道:“我觉得好开心,好幸福。” 不知道怎么的,温柳江看着这样的何小旭心里竟觉得暖暖的,好像何小旭能开心,他也会开心一样,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对着何小旭笑了笑。 “你的酒窝呢?”何小旭脱口问道,问完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咦?”温柳江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皱眉想了想道:“没有吗?小的时候是有的。”顿了顿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小的时候,你见过我。” 何小旭摇摇头笑道:“你太瘦了,多吃点,等脸上有肉了,酒窝就出来了。” 温柳江傻傻的点头道:“哦,确实……有点道理。” 何小旭虽然开着跑车,但是害怕温柳江受不了自己的速度,故意开的慢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何小旭又问道:“柳江,你有没有觉得很早就认识我了?” 温柳江又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何小旭专心看着的侧脸,过了一阵,他转过脸,看着快速快速消失的景物,缓缓道:“也许吧……” 6. 自从那天何小旭帮温柳江送到华科之后,他立刻去找了自己的大哥何啸天,他大哥现在是新雅实业的董事长,他们的爷爷创立了这个企业,并且十年后创办了新雅工商管理学院,也就是xx大学的前身。 不过在他们的爷爷病危的前一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将学校捐献给了国家,更名为xx大学,而新雅成了它的赞助商,渐渐的形成今天的局面。 他们的父亲两年前带着他们的母亲移居到了国外,就把新雅交给了这弟兄俩,所以何小旭才会这么嚣张,不过这只在遇到温柳江的问题时才会表现出那样的嚣张。 何啸天是知道自己的弟弟对温柳江的感情的,实际上,自从双亲去国外后,26岁的何啸天不仅要照顾新雅和他自己的公司,还要当爹当妈的照看着何小旭。 不过这话说的有点过头了,这是何小旭的原话,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让家人多操过一点多余的心,就是何啸天小的时候还经常被老师抓住上课开小差。这样看何小旭比他哥哥可机灵多了,起码上课没被任何老师抓过包。 但是在温柳江的问题上,何小旭却有失机灵,当何小旭在校的种种劣行被何啸天知道以后,他开始思考,一向张扬的何小旭,怎么会突然犯这样的错误。 当他一路尾随扶着何小旭回家的两人时,他在门口等了很久,当温柳江急匆匆的从何小旭的住宅里跑出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何啸天的脑中一闪而逝。 事出有因,言归正传。当何小旭说让何啸天暗中给华科施加压力,让他们不要对一个兼职人员也这么不要命的使唤的时候,他看着何小旭似笑非笑的道:“小旭,你跟你哥说回知心话,你对那个温柳江是来真的?” 何小旭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哥,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好哥哥,也是我学习的榜样,可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好好交心的交谈过,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想我们家有你传宗接待就够了,我想和柳江在一起,相对他好,想护着他,就像你关心我一样的关心他,哥,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就像何小旭说的一样,这是第一次他们面对面的好好交谈,可是他带给何啸天的震撼却比其他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那样奇怪的感觉,不过他还是会支持自己的弟弟,因为他是他唯一的兄长。 自从上次何小旭送温柳江去上班,似乎这种模式就想成了,何小旭会每晚在固定的时间敲响温柳江的房门,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美其名曰第二天要送他去上班。 当温柳江在他耳边大吼的说着他第二天不上班的时候,何小旭总会漫不经心的抠抠自己的耳朵道:“哦,那我敲门你问什么让我进啊?” 这时候温柳江总会哑口无言,然后面颊发红,半晌才闷闷的道:“习惯了……” 这个时候,何小旭就开心的手舞足蹈半天,然后抓着他索吻,温柳江每次都会招架不住,但是再别扭也有习惯的时候,就想温柳江自己说的习惯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两个大男人(何小旭还未成年啊喂,某春:啊?是吗?我怎么觉得狼崽子已经成年了!)在金秋九月的季节里,挤在一张不足1米5宽的床上,实在让人感到难受,但是有何小旭在身边,温柳江总会觉得格外安心,这种时时刻刻都有人陪伴的感觉让他感到欢喜。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中旬,十大歌手的选拔也到了决赛。从初赛的三十名选手中脱颖而出的十位选手,就会为争夺十大歌手的排名而激烈奋战。这片用声音决斗的战场,将会给这十位选手,甚至所有参与是大歌手的人,留下一笔不小的人生财富。 当温柳江出席决赛现场的时候,他意外的看到了在选手席上的何小旭,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何小旭又在搞什么?可是当他们细目相对,何小旭冲着温柳江自信一笑的时候,温柳江也跟着微笑,发自内心的下意识的微笑。 决赛上,哥哥选手使出浑身解数想争夺前三甲,比赛一时激烈非常,许多观众要求延长赛事,或是评出排名并列的选手,但是,这毕竟是学生组织的选秀,不能跟正规的或者其他组织的举办方相同,最终,决赛只进行了半天,以每名选手唱一首歌,场下观众头牌和评委打分相结合的形式评出最终排名。 当然,在比赛的时候,何小旭破天荒的紧张起来,一想到待会儿就要在那个人面前演唱,他为他精心准备了近两个月的原创歌曲,他的内心既甜蜜兴奋,又紧张焦虑,这种类似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是何小旭从没体会过的煎熬,他渐渐懂得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何小旭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当他悠扬绵长、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的时候,在场的许多女生都为之尖叫,许多男生,也跟着打起了节拍,可何小旭的眼睛始终若有似无的盯着一个人——温柳江。 那样直白的情歌,对其他人来说,也许会认为是何小旭为自己心爱的女孩创作的,可是,温柳江似乎低下头也能感觉到的何小旭向自己投来的热烈眼光,让他恨不能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 不出意料,在初赛就备受欢迎的何小旭成为了最终的冠军,可是他拒绝了所有的庆功宴,包括学生会的,因为温柳江在比赛一结束,就早早悄悄离开了,他要去找温柳江。 开什么玩笑,他参加这个比赛完全是为了让温柳江在这样的气氛下清楚的感受自己的爱意,主角在这个时候逃离他的视线,他怎么能做的住。 ‘哢啪’一声开门的声音,温柳江的身体跟着轻微的一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自问‘他回来了?’ 7. 何小旭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温柳江就坐在床上,正低着头,看起来有些紧张,他不禁微笑着走向温柳江,并在他的旁边坐下,伸出手臂揽过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看到我回来了,很紧张对吗?我希望你不要紧张,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也喜欢我吧。”何小旭说着扳过温柳江的肩膀,让他面对他,认真的道。 听到何小旭这么说,温柳江急忙瞪大眼睛抬头看他,可是在触及到何小旭温柔中透着认真的眼眸时,他立刻低下头,小声的争辩道:“才没有,你不要胡说,再说你怎么会对我,会……喜……喜欢……我?我可是……” 听到温柳江这样不自信的话,何小旭真是觉得他又好气又可爱,自觉地摸着他的脸颊道:“怎么不会,我就是喜欢你,再说你也从来没有过像喜欢我一样,喜欢其他人吧,那个刘慧,听说可是被学生会的人冠以温嫂的名号,可你从来没有承认过对吧,只有我,只有我,你自己感觉到了吧,你最喜欢的人,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只有我吧!” 听着何小旭的话,温柳江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了,他推着何小旭,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胡说什么?什么……一辈子的,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这么久远的……” 温柳江的声音越来越低,今晚之前,他确实没考虑过,不过他觉得现在去想想,也许他是愿意和何小旭这么相处下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对于何小旭,他由开始的不认识,到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头疼,再到一起能够和谐相处,最后想成不想分开的念头,他想他也许是生病了,否则怎么会想着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何小旭捧着他的脸,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这个时候,温柳江所有的思绪都随着何小旭这一动作华为乌有,只想将它们变成这样纠缠的动作。 两片嘴唇紧密的贴合,温柳江的舌头跟着何小旭在他的口腔内舞动,他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跟着在灼烧,这让他感到十分难耐,可却不知道该怎么消除这把火,只能紧紧抓着何小旭的胳膊。 两人分开的时候,温柳江急急地喘息,红着脸道:“你……你差点憋死我。” 何小旭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这样就不行了,看来我今后有很多事情要做嘛,你有的学了。” 温柳江疑惑的看着他,何小旭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柳江,我爱你,爱死你了,我要你!”说着就将他压倒在床上。 温柳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间,他已经躺在了何小旭的身下,跟着何小旭疯狂的索吻又弄的他全身发热。 何小旭弄的温柳江喘不过气的时候,逐渐转移的战线,在他的颈部,胸前印下爱恋的痕迹。等温柳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衬衣快要被何小旭剥了下来,这个时候,何小旭突然伸出舌头,舔食着他红嫩的乳头,一只手还不老实的往他的下身摸去。 温柳江顿时瞪大眼睛,急忙用一只手推拒着何小旭的脸,另一只手制止他在自己下身肆意乱动的手,他轻喘着吃惊道:“你?你做什么?”但是他很快想到,何小旭经常有这方面的需求,还多次让他帮着解决,不禁脸上更加红润,他接着害羞的道:“我,我不需要,还有,你刚才……刚才添,添我……干什么?” 何小旭看着这样纯真的温柳江无奈的笑着摇头,仿佛自言自语的道:“唉,老天,看来我今天就要教你很多东西啊,不过柳江,这样的你,让我更加不想放手。” “什么?你说唔……”温柳江又被堵住了唇。 “嗯,你不要添了,你说清楚……你要啊……干什么?” 何小旭抬起头,他的脸颊也染上了红晕,这样看起来倒是比平时可爱许多,他摸摸温柳江的脸道:“傻瓜,我们当然是要做爱呀,我知道你不明白,你只要跟着配合我就好,柳江,第一次你可能会比较辛苦,但是相信我,我会很小心。” 温柳江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几乎是一瞬就从床上弹坐而起,惊奇道:“什么?做,做,做……怎么可以,我们都是男的,不是,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才……” 何小旭不满的把他按了回去,将他的两只胳膊举过他的头顶,嘟着嘴在他嘴边道:“谁说的,是谁告诉你只有男女才能做爱,你知道做爱是什么了,是谁告诉你的,说!” “你,放开我,这个,这个不是成年人都该知道的吗?你还未成年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别抓这么紧放开,我,我才不要和你……我怎么和你,那,那个。” “可以,柳江,可以的,我现在就要你,你,我们脱衣服,我想抱,你让我抱,我好爱好爱你,爱到疯狂,这奖金三个月里,我都想死你了,我们做,我教你。” 虽然何小旭说的像是在征求温柳江的意见,可是他已经失去理智,快要语无伦次了,他一边用自己的身体压着温柳江的腰不让他起来,一只手抓着他的双手,仅用另一只手剥落二人的衣服。 “住手,何小旭,你,你住手,如果你再不放开我,就算,就算你得到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何小旭顿住了,很快他的眼里就一片湿润,双眼微红的看着温柳江道:“你不喜欢我了吗?你讨厌我这样吗?可是我就是想,怎么办?柳江”他将头埋在温柳江的颈间,闷声道:“那怎么办?你不让我抱,也不说喜欢我,我很难受,我又不敢强来,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我拼命讨好你,可你就是不理我,就是不满足我,对不对?” 温柳江见识过何小旭的冷酷,见识过他的玩世不恭,见识过他的博学多才,见识过他的霸道狠历,见识过他的泼皮无赖,却还没见识过他的无助伤感,这……是自己造成的啊…… 他轻轻抚上何小旭抖动的背部,柔声道:“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想理你,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我们……我们可以吗?” 何小旭立刻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庞,鉴定的道:“可以,当然可以,我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不会有谁反对,你,你愿意吗?” 温柳江看着这样坚定的面庞,这么深情的话语,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听这个人讲过,而且,他知道,不管是很久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能,不想也不会拒绝他。 第一次的结合,正如何小旭说的,温柳江不会舒服,他觉得很疼,这样被何小旭抱着,整个身体的重量仿佛全部都汇聚到那个紧密结合的地方,让他感到难过的同事,有有些羞窘,他从不曾知道所谓做爱是什么感觉,不过,此时的他也不想去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何小旭的带领下,仿佛到了另外的空间,那里只有他们两个,紧密结合的两人。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他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就到什么时候呢?谁也不清楚,何小旭只是说,柳江,你还有很多要学,这辈子学不完,还有下辈子,下辈子又记不起来了,还有很多个下辈子,他都会耐心的教。 当然这个时候温柳江就会红着脸反驳,我,我又什么要跟你学的,我可比你大,该学的是你…… 额……柳江,你说的是学知识,我说的嘛……我说的什么呢?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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