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倒计时(复仇者)——水鱼无尾
水鱼无尾  发于:2014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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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无故出现的白色纸花 让人望而生畏的神秘邻居, 将陈波与陶宇威原本甜蜜的新居生活给打破。 心情还未平复 夜间出现的巨响,冒血的人头,大片的血墙…… 昭示着复仇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危机在身边爆发,最爱的人却不相信自己 游移在奔溃边缘的他 却发现陶宇威竟然背叛了他…… 陈波发誓绝壁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内容标签:惊悚悬疑 都市情缘 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波,陶宇威 ┃ 配角: ┃ 其它: 1. 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位青年男子,剃着寻常的小平头,穿着一套米灰色的休闲装,没有带包,随意地靠在长椅的靠背上,望着公园入口的方向,时不时抬起右手看手表,显得有些焦急与不耐。突然青年男子站起身,一路小跑到公园门口,非常自然地接过,迎面走来的一位青年手里的包,略带不满地说道:“明明说好今天会早下班的,又忙到这个点了!” 迎面走来的青年显得年轻几岁,穿着白色的衬衫,五官比较柔和,短碎的头发自然地贴要额边,看着接过包的青年笑呵呵地说:“营销部就是这样!幸好现在这个点已经没太阳了。好热!” 之前坐在长椅上的青年陶宇威,右手非常自然地搭在另一个青年陈波的肩上。陈波耸着肩,甩开陶宇威的手,往前多走了几步,“都说了好热,别粘过来啊!” “我不嫌弃你一身汗味,你还嫌弃我来啦!真没良心。”陈宇威快步地跟上,尽量保持两人步调一致,接着一脸淡定地拉着陈波的手。陈波倒是没有挣开,反而跟着握起陶宇威的手。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他们也没有觉得别扭,两人相视一笑,跟随着人潮往前走,显得平淡而温暖,却十分得心满意足。 “宇威,我们住的地方,不是往这边啊!”陈波捏捏陶宇威的手心,疑惑地问道。 “跟着我来就对了,坐公交车,几站路就到了。”陶宇威那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直接将陈波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陈波干咳一声,满脸的期待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下了公交车后,天已经暗了下来,城市里的灯光也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陶宇威依旧只字不提,神秘兮兮地拉着陈波来到一个小区。陈波倒吓了一跳,忐忑不安地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不会又是见你的三姑六婆吧!” 陶宇威哈哈大笑,“我家的三姑六婆有这么吓人吗?!” “你爸妈见我跟见仇人一样,你家那些三姑六婆一定也没什么好眼色。”陈波想起之前被硬拉去见‘公公婆婆’的场景,狠狠地瞪了眼陶宇威,“他们那眼神,好像是我把你扳弯了,明明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喂喂,什么叫和你没一点关系啊,不是碰到你,我能弯吗!本来我还是一正直小青年呢!”陶宇威揉揉陈波的头,无奈地说道,自家小波对见公婆的那件事,都有心里阴影了,“还有啊小波,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爸妈也是我爸妈。你别撇清不认帐啊!咱们双方家长可是同意咱们的夫夫关系了啊!” 陈波还是放缓脚步,慢慢地挪着脚,“是是是!可是谁叫你当初先不和我商量,不行,我没心理准备,才不敢见你家的三姑六婆。” “亲爱的啊!你就别磨迹了,都到楼下了。”陶宇威满脸冒汗,将陈波拉到身前,推着陈波进电梯,按了下七楼,揽着陈波的肩,笑着说:“你放心好了,绝对是让你心花怒放的惊喜!” 陈波虽然狐疑,却还是因为好奇心,忐忑地跟着陶宇威走出电梯。陶宇威从兜里取出一把钥匙,自然而然的要去开702室的门。 “你怎么有钥匙啊?”陈波稀奇地看陶宇威开门,“以后咱们也要弄套房子,开自己的家的门。” 陶宇威将门打开,转过身,将手上的钥匙放到陈波的手里,笑嘻嘻地说:“从今天开始,这房子就咱们的房子了。快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我们的!?你哪来的……”话还未说完,陈波突然皱着眉头疑惑地回头,四下张望。 “怎么了小波?”陶宇威跟着陈波的视线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事物。 陈波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有什么人看着我们,很不舒服!” 陶宇威松了口气笑着说:“别看了!这层就701,702两户,而且701的人不怎么搭理人。估计是你的错觉。”说着便推着陈波进了屋。 陈波还是有些不安地回头,直到大门关闭,直到屋内的灯光开起。房子装修好了,米色的墙纸,简单的欧式风格,配上温暖的灯光,很有一种家的感觉。陈波两眼放光,直接将当时的不安抛到了脑后。 “喜欢吗?”陶宇威跟着陈波一间房一间房地看,看着他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虽然早就看过,却还是兴奋不已,“这个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两卫,还带个大阳台。我们两个住足够了!” 陈波看完整个房子,一下子紧紧着抱着身边的人,满心的感动:“我实在是太喜欢了。这个房子的感觉,太棒了!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我们天天在一起,我竟然不知道!” “你喜欢就好!”陶宇威摸着陈波的后脑勺,也紧紧地抱着陈波,“这房子是二手房,原来的房主没有住多久,装修都还是新的。我看这种感觉你一定喜欢。于是就买了下来,而且,这房子还不贵。不仅没算这装修的钱,而且还将车库一起送给咱们。再存些钱,咱们还可以买辆车!” “不贵!你花了多少钱!”陈波不可置信地看着陶宇威。陶宇威将陈波带到沙发上坐着,安抚道:“买这房子,只花了95万。按现在的房价,真的低了很多!” “95万买一套装修好的房子,而且还带车库!天上掉陷饼呐!你别忽悠我了,你是不是做什么事了?”看着陈波那满脸满眼满心的怀疑,陶宇威笑着摇头,半抱着陈波,“小波你就不要多心了,这房子是在熟人手里买的!绝对可靠!她想把房子卖了,离开这个城市,这不,正好碰上我了!” “真的?有这么好的熟人!?” 陶宇威笑呵呵地亲亲陈波的脸,信誓旦旦地说:“是啊,我和她关系特好!所以她才半卖半送让给我了!” “这样……”陈波点点头,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也不再纠结,“那下次我们得好好的请她吃一顿,这个礼得还啊!” “呃!下次约她!”陶宇威眼里闪过些不自在,又立马被他给隐藏。陶宇威看着陈波兴致勃勃地摸摸沙发,摸摸茶几,一把抓住陈波的手,直接将整个人压在沙发上。陈波也并不娇情,挣开手,搭着陶宇威的脖子,半抬着头,伸出舌头,一点点的舔弄着陶宇威的嘴唇。陶宇威被他这一挑逗,干脆地堵住陈波的嘴,用舌头勾着陈波的舌用力地吸吮。 “砰砰!砰砰砰!……” 两人吻得兴致正浓,刚要更进一步,却传来这么不和时宜的敲门声。陶宇威微怒地走到玄关处,从猫眼里瞄了瞄,疑惑地问:“谁啊!?”半天不见回应,陶宇威只好迟疑的将大门打开,四下张望了半天。 “宇威,是谁啊?”陈波见陶宇威没有动静,擦了擦干干的嘴唇,也跟着到了玄关处。 陶宇威见陈波走过来,砰的将大门关了,推着陈波往浴室走去,笑嘻嘻地说:“没什么!不认识的人,已经走了!”说着,却回头一脸古怪的看着大门! 2. 之前租的房子已经退了,东西也全部搬进了新房子。看着两人的物品一点一点填进新房,陈波与陶宇威那是一千个满意,一万个满意。曾经的屋子没有空调,夏天热得要疯掉,冬天冷得只能相互取暖。两人交往也有三年多了,省吃检用,过得那么辛苦,也就是为了能在这个城市,买上属于两个人的屋子。如今,总算有了个十分像样的家了。 “不会吧!”陈波拉开冰箱,瞬间苦着张脸,“宇威,我们今天是该弄的都弄了,可是我们忘记一件特重要的事情!” 陶宇威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边回想一边说:“没忘记啊!今天都请了半天假,把之前的房子给退了,房租水电费什么也都清给了,东西也全搬了过来。”说着睁开眼睛,看着苦着脸的陈波继续问道:“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也不对吧,我们都清点了啊!” 陈波一屁股坐在副沙发上,不淡定地说:“最重要,最重要的啊!” “什么啊?”陶宇威疑惑地问道 “吃的!”陈波无奈地翻翻白眼,“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要给这个家的灶开开火,我们说好了要买好食材,做一桌好菜吃的!可是我们什么都没买,而且刚我翻了下冰箱,什么都没有。” 陶宇威‘噗’地笑出了声,“我当是什么大事啊!今天不能开灶,那就明天开嘛。何况我们现在这么累了,就别自己做了,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下喜住新居!” “啊!?出去!你也说这么累了,还要走路,那还不更累!”陈波拉长个脸,“要不,我们叫外卖吧?!别出去了!” 而陶宇威已经站了起来,拿起钥匙,拉着陈波往大门口走,“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浪漫过了,走啦!” “慢,慢点啊!我穿鞋。”陈波被陶宇威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反对,弯着腰穿起了鞋子。毕竟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得进行保温的,何况还是两个同性之间的感情,那就更需要保温,更需要维系。 “啊!”大门一打开,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陈波被吓了一跳,发出短暂的叫声。陶宇威虽说了吓了一跳,倒没有表现出来,谨慎的看着对面的人,身体微微地倾斜,挡住在他身后被吓到的陈波。 站在他们对面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非常的随意,小裤衩加灰白的马甲,阴沉着一张脸,眼睛犀利,瞪着陈波与陶宇威,仿佛和他们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看着他,对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股寒意,冰凉冰凉得,让人感觉惊悚! 三个人都沉默的没有说话,陈波紧张地看着站在他们对面的人,又看了看身旁的陶宇威,接着小心地拉了拉陶宇威的手。却不想,这一小动作,却让对方紧握了双拳,像是随时都要跑过来揍人。陶宇威谨慎地看着对方的动作,皱着眉,他和陈波都不擅长打架,看着对方那架势,陶宇威只好放低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是找我们吗?” 对方突然‘哼’了一声,拉开701室的门,接着‘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了,那动静,仿佛有天大的仇恨。“他就是我们的邻居?”陈波不可置信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就冲刚那段插曲,陈波可是真心的不想与其当什么邻居。 “好了,好了!”陶宇威知道陈波和一些男性相比,相对的比较敏感,便顺势勾着他的肩,也关掉自家的家门,安抚道:“走,我们去吃大餐!以后,我们离这个人远点,尽量不要起冲突!” “恩!”陈波点点头,不想对这件事多说什么,而且当时那双瞪大的眼睛,那种传达出来的感觉,总让陈波莫名的感觉到害怕。 也幸好陶宇威了解陈波,带着陈波这里转转,那里吃吃,几个小时下来,根本就没有停。陈波被陶宇威这么一转,压根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待到他们回到家,陈波是肚子吃的胀胀的,脚也走得又累又酸。一进家门,陈波鞋也没脱,冲到客厅,直接趴在沙发上,大喊:“太累了!我以后绝对不要跟你走那么远的路!” “好好!以后咱们买了车,开车去总行了吧!”陶宇威无奈地蹲在陈波的脚边,“抬脚,脱鞋!” “抬!”陈波笑嘻嘻地抬起腿,任由陶宇威帮他把鞋给脱了下来,“宇威真是太贤惠!” 陶宇威笑着将鞋子放到玄关处,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道:“我给你放水洗澡。自己爬起来去拿衣服。” “不要,你帮我拿下。我再趴会儿!”陈波笑眯眯地耍起了无赖,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陶宇威只好无奈去任由陈波趴着。 “砰砰!砰砰砰!……” 陈波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玄关的地方,见陶宇威仍在浴室里放水,只好自己站了起来。走到大门前随意地问了句:“谁啊!”接着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 “人呢?!”陈波四下张望,一个人影也没见着。眼睛‘扫描’到701室的大门,陈波心里一惊,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阴沉的男人,那双瞪大的眼睛。他打了个冷颤,便要将大门给关了,可是却发现在他家大门口的地上,有一朵白色的花,他疑惑地捡了起来。 在捡起来的瞬间,陈波就已经知道这朵花的材质,身体似乎有一阵寒流,陈波看着在手心里的花,是拿也不是,丢也不是。他紧张兮兮地望着空荡的过道,依旧没有看见一个人。 “小波,你在干嘛呢?去洗澡啊!”陶宇威放完水,拿完衣服,刚要去找陈波,便看见陈波呆愣着站在大门口。陶宇威一下子想起昨天的事情,立马快速地跑到陈波身边,一副十分平静的模样问道。 陈波脸色十分难看,他将手心里的花托到陶宇威的面前,“刚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没见着人。门口就只有这个!” 陶宇威迅速的将陈波手里的花抢了过来,用力的将它丢到大门外。白色的花随着陶宇威的手劲飘到角落里,在地上转了两圈。过道上就算是橙色地灯光,也显得它阴森惨白。它就那样孤零零地落在角落里,显得诡异万分。 ‘砰’的一声,陶宇威将大门给关了,推着陈波离开玄关。 “你别推我!你说我们家门口怎么会有这种花?!”陈波甩开陶宇威的手,回过头,焦急地问道。 “别多心了,不就是一朵花嘛!”陶宇威装着一脸的平静,似对这件事,毫无所觉。 陈波深吸了一口气:“不就是一朵花?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那种花是给死人的,用纸做的纸花!” 陶宇威也沉默了下来,看着陈波,不知应该说些什么。陈波见状,也想到了昨天的敲门声,不禁问道:“宇威,昨天……” “恩!”陶宇威叹了口气,“昨天也有,我怕你胡思乱想就没说。也就是个恶作剧,不理它,过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先看看情况!希望和你说的一样!”陈波想了想只好先应了下来。 “没事没事!走,去洗澡!别想了!” “恩……好吧……” 3. 陈波晚上是翻来覆去一点都没有睡好,他脑子里总是冒出那白花的纸花。雪白雪白的纸花,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带着无比的凄凉与不甘。他心里能够明白这是一场恶作剧,也能够理解陶宇威说的‘冷处理’。可是天生敏感的陈波,总是感觉这里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将这一切一一串连起来,陈波陷入了沉思。初次入住时,那道不甘的视线是谁?接着诡异的敲门声和出现在门前的白色纸花,又是谁做的?以及邻居为什么会用那双犀利,带着仇恨的眼睛瞪着他们?这一切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吗? 夏天的天亮的早,陈波睡不着,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便从床上起来了。他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的门,迎面而来的热量,让他往卧室内缩了缩。他望了望还在睡觉的陶宇威,默默地走出了卧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陈波没有开灯,他打着赤脚向阳台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却又像受了蛊惑般,慢慢地走到玄关处。他在大门的猫眼里瞄了瞄,接着轻轻地将大门打开一个小缝。 他眯着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看,暖色的灯光依旧安安静静地照射着每一个角落,米色的墙砖与地砖,相互反射。在没有一丝声响的过道中,却显得那么冰凉,完全没有因色彩带来暖意。而陈波现在根本不清楚,那不断冒出的冷汗,是由于夏天的炎热,还是由于呈现在眼前让内心感觉到的‘凉意’。但这些已经足够让他精神紧绷。 瞄了好半天,陈波胆子像是突然变得很大,他窜了出去,深吸一口气,跑到昨天纸花落地的地方,四下张望。接着陈波半蹲在地上,弯着腰,不死心地用手,在地板上四下摸索着,冰凉的触感顺着他的指尖与脚板,传进他的大脑,若是放在平常,这种凉意会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可是现在,却让他忍不住打颤。 其实他心里明白,他根本无需多找,在这个灯光通明的过道,白色的东西一眼都能看清。那朵被丢弃的纸花,像是蒸发了一般,无论怎么找都无法找到。陈波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但是他就是想不明白。昨天丢弃绢花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打扫楼道的清洁工也没那么早上班,如果是被本人回收,那又是谁这么费尽心思地布置,这一场恶作剧? 他站在大门前思索着,突然他感觉有一股视线紧紧地盯着他。那道视线能让陈波明确地感觉到恶意,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往身上一刀刀割。陈波沉着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被那种愤恨且仇视的视线,盯得头一阵阵地发麻,脚也不听使唤,全部的神经都绷地紧紧地。陈波总觉得这股视线有些熟悉,他甚至觉得这股恶意,比之前要更加的强烈,强烈到他再也无法忽视。但是,他却一时想不起,这种恶意,在什么时候经历过。 陶宇威迷迷糊糊醒过来,却发现陈波不在身边,急忙起身,跑出房门一找,却发现大门被打开,而陈波却站在门外一动也不动。陶宇威被陈波的行为吓得不轻,赶忙将他拉了进来,顺手关紧大门,紧张万分地问道:“小波,你怎么了!” 被大门阻挡了视线,陈波终于松了口气,腿脚发软的他被陶宇威拉着回到卧室。一进卧室,陈波便打了个冷颤,他吞了吞口水,坐在床边,抱起一旁的薄毯,艰难地说:“我……我睡不太着!” “睡不着?”陶宇威皱着眉摸了摸陈波的身体,睡衣后背湿了一大块,全身冰凉冰凉的,他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我给你放些热水,你去冲个澡,然后再好好睡一下。” 见陶宇威要走,陈波没经大脑思考,手一下子就拉住了陶宇威的手。他低着头,想了想,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睡不着,所以跑了出去……”说着又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急促又不安地说道:“昨天的那朵花没了,找不到了,消失了!而且……” 陶宇威将陈波按在床靠背上,亲了亲陈波的脸,温和地笑着说:“是你太敏感了,你啊!别把事情夸大化,想的那么恐怖。那花肯定是昨天我们丢下之后,被做恶作剧的人回收了。别讲的跟见鬼了一样!” “可是,我还感觉到……”陈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宇威打断了,“那是你没睡好,精神不佳。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东想西想,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感觉!” “是吗?!”陈波被陶宇威这么一说,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也确实太过胡思乱想了。想着陈波便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给了陶宇威一个大大的笑容,“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陶宇威松了口气,又亲了亲陈波的脸,笑着说:“你在这坐会儿,我先给你倒杯温水!喝完了再去冲澡!”待陶宇威端着水回到卧室,陈波却靠着床靠背,呼吸平稳地睡起了大觉。陶宇威哭笑不得,只好小心翼翼地将陈波放平,使陈波平躺在床上。 他看着熟睡的陈波,眼睛也慢慢的暗淡了下来,他想着那莫名其妙的敲门声,想着那已经出现两次的白色绢花,想着那个其名其妙的邻居。他皱着眉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着叹了口气,又无奈的放了下来。 也许之前的插曲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陶宇威也跟着陈波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待他们醒过来,已经八点二十分了。陈波无语地将闹铃关了,迅速地爬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推身边的人:“宇威,快起来了!要迟到了!” “啊!~”陶宇威脑袋当机了几秒,接着犹如触电般跳了起来,手脚利索地穿衣刷牙洗脸,“靠,睡过头了。小波,早餐在路上吃吧,来不急了!” “恩,不然赶不上打卡!”陈波帮陶宇威拉了拉领带,两人皆提起公文包,用‘神’一般的速度穿起鞋,冲出了大门,接着来了个紧急刹车。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冲出大门的时候,正好和在701门外的邻居撞了个正着。依旧用那双犀利的眼睛,瞪着他们。而陈波却因此瞪大了双眼,身体有些僵硬。他记起了这个不断令他毛骨悚然,令他害怕惊恐的眼神。在不久前的几个小时,他就感受到这道饱满恶意的视线!陈波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可是他想不通,他们明明和这位邻居素不相识,又怎么会令这位邻居如此仇视他们呢? 陶宇威将陈波挡在身后,紧捏陈波的手。陈波一吃痛,便回过了神。陶宇威见陈波恢复了过来,松了口气,礼貌性得对着701房的邻居点了下头,立马拉起陈波拐了个弯,冲进了电梯!对陶宇威来说,与这个莫名其妙的邻居,那是能不见则不见,最好是永远不相遇的好! 701房的这个邻居,看着他们离开,阴沉着一张脸,突然发出‘呵呵’的笑声,嘴角拉出个很大的弧度,整张脸变的扭曲狰狞,嘴里不断的小声地嚷着:“不怕!……不怕……不怕!……” 4. 这天的天气完全不像是炎热的夏天,天空阴沉沉暗的可怕,却丝毫不见有雨会落下来。街道的灯早已经亮了起来,店铺像往常一样营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陈波快速地奔向公交车站,终于在关车门前,赶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一上车,陈波便很是疑惑,明明有那么多的空位,车上却还是有一大半的人站着。公交车上如死一般的寂静,不论是站着人,还是坐着的人都僵着一张脸,不言不语,只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陈波虽然疑惑万分,却还是像往常一样,随意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侧过身,却惊慌万分地站了起来,往车窗外张望,接着又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在如此寂静的公交车上,他不敢大声地说话,只得小声地喊道:“宇威……宇威,你在哪!宇威……” 颓废万分的陈波,坐回坐位上,他才惊觉,这次下班,竟然没有和陶宇威在一起,他竟然一个人上了公交车,明明平常上下班都是一起,雷打不动,而今天他竟然没有发现,身边少了个人。陈波焦急地望着车窗外,突然睁大眼睛,瞬间低下头,接着屏住呼吸。公交车平缓地向前行驶,陈波又往车窗外瞄了瞄,惊的是冷汗直流。 他眼睛的余光,至始至终都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马路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波。公交车一站又过了一站,而那个人影虽然没有动,却始终在车窗对面的马路边上。陈波僵硬着身体坐在坐位上,犹如芒刺在背。他暗骂见鬼了,心中忐忑万分。因为车窗外那个人影,他虽然看不清长像,可是那种带着不甘的视线,他却记得,那是他在第一天去新家的时候感觉到的。这个发现让陈波心惊,他感到四周犹如寒冬,非常的冷。 公交车又过了两站,陈波努力地平静下来,站起身,走到公交车的后出口。待下一站一到,后门出口一打开,陈波立马窜了出去,看着公交车重新启动,开始慢慢的远去,他便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却不见那个站在马路边的人影。他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往身上的口袋里拍了拍,又在公文包里翻了翻,疑惑地嘟嚷着:“手机呢?难道落公司了?” 最终陈波还是决定他自己先回家,到了小区门口,却发现,一向会打招呼的两个保安,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陈波叹了口气,在保安屋的玻璃上敲了敲,皱着眉不见他们的反应,只好大步的往家里赶。心里不快,暗骂保安不负责任,也难怪会有人做恶作剧。 像往常一样按下七楼的电梯,陈波安静地站在电梯里面,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时间段,一个人都没有。而今天的电梯,似乎上升的非常缓慢。陈波烦闷地用脚踩了踩电梯板,又突然像发现了什么,缓慢地将脚抬了起来,看着脚下被踩扁的白色纸花,瞪大眼睛,吓的往后退,手无意识地扶着护栏,却又吓的将手收了回来。 陈波紧紧地捏着公文包的提手,僵硬着身体,看着一朵朵白色纸花,突然凭空冒了出来。这个电梯像是花杆,白色的纸花犹如有了生命,一朵一朵的冒了出来,电梯地上,扶手上,电梯壁上,天花上,密密麻麻全是白色的纸花。 陈波吓得喊不出声音,他只能不停的期盼电梯门能够打开。陈波突然觉得脖子上有什么流了下来,温热的,这让他精神更加紧崩着。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前奏,接下来,他听到‘滴滴嗒嗒’的声音,电梯地上的白色纸花一点点的染红。 血!!陈波心仿佛要跳了出来,他吞吞口水,僵硬且缓慢的抬起头,电梯天花上的白色纸花已经变的血红血红,血液透过它们像雨滴一般落了下来。陈波伸手摸了摸脸上滴到的血液,吓的瞪大眼睛。而此时‘血雨’才开始变大,从小小的‘血雨’变成‘暴风血’。 而电梯又像是一个密闭的池子,落下的血液竟然没有往外流,它们汇聚在一起,开始没过陈波的脚板,接着到小腿,接着到……而那些染红的白色纸花,像是已经变回原来的纸质,没有生命,一一落下,漂浮在血液中。 持续往上升的温热的血液,却让陈波冷的打颤,他甚至感到身体里的各个关节,都在抗议,都在喊疼。不停打在身上的血滴,上升的血液,还有那漂动在血液里的纸花,这发生的一切,让陈波崩溃,他想费力的走到电梯门旁,六神无主的他,双手用力的拉着电梯门缝,企图以此来打开电梯门。可是人力又怎么能打开电梯门呢?陈波绝望趴在电梯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电梯门。 “滴” 电梯门又突如其来的打开,陈波没有防备,像是自由落体,大半个身体直接摔到了电梯门外。出了电梯的陈波,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地缩起自己脚。电梯里干干静静什么都没有,陈波立马站起身,看看自己的双手双脚,又摸了摸脸,没有血液,没有纸花,一切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陈波腿脚有些发软,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走,拐了个弯,犹如被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家门前的地上坐着个人,上半身靠在门上,脸色惨白,瞪着大大的眼睛,胸口被挖开,没有了心脏,血液还源源不断地从胸口流出来,这人身上以及四周,铺满的白色的纸花也染红了一大半。 看到这个场景的陈波,瞬间被冲击到,一脸的不可置信,像抽去了力气一般,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嘴里嚷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接着他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嘴里依旧嚷着:“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陈波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人会是陶宇威!他缓缓摸着陶宇威的脸,突然双手捂着那不断流血的胸口,大声地哭嚎着:“宇威!宇威!宇威……!” “呵呵呵呵!” 背后突然传来让人惊悚的笑声,陈波刚要回头,可是头却被身后的人用手,用力的压在陶宇威的身上,同时踩在背上的脚,压得陈波根本没办法动弹。他只能看到踩在纸花上的脚,以及垂下的手,和手里握着的西瓜刀。 身后的人用西瓜刀轻轻的刮了刮陈波的脸,陈波反抗性的扭动着身体,却引来更大力的踩压。突然一颗人心出现在陈波的眼边,陈波瞪大眼睛,流着眼泪,开始剧烈的挣扎,大喊道:“你到底是谁!我们和你有什么仇!你他妈的放开我!!!” “挖心,挖心,挖心……”身后的人用极其诡异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举起了手里的西瓜刀,显然打算先杀了陈波。 陈波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嘴里不断的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宇威……!” “小波,小波!醒醒!”陶宇威看陈波终于醒了过来,拿起一旁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给陈波擦试脸上的泪水,他是是真的松了口气,“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陈波呆愣地眼前的陶宇威,摸摸陶宇威的脸,揉揉眼睛,勉强地露出个笑容,“原来是个梦啊!” “是做恶梦吧?!哭天喊地的,吓死我了!”陶宇威站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睡衣,递给陈波说道:“你出了一身的汗,赶紧把衣服换了。” “恩!”陈波轻微地点点头,脸色还是有些惨白。虽然是一个梦,却让他心有余悸! “好啦!只是恶梦而已!我给你端些粥喝!”陶宇威叹了口气将衣服放在床头,“再休息会感冒就会好了!这样就不会做恶梦了。” 陈波点点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绪万千。虽说只是一个梦,但是这些天那个恶作剧一直在持续,它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他看着张开的卧室门,隐约还能听过门外的声响,陈波是无比的庆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5. 这天陈波的重感冒终于有了好转,陶宇威松了口气,安心地去公司上班,留陈波一个人在家多休养一天。这些天的重感冒,对陈波来说却是精神的良药,经常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完全不记得有没有半夜敲门声的出现,除了开始时的恶梦,陈波也在陶宇威的刻意‘保护’之下,没有再接触过白色的纸花,也没有听陶宇威再提起过。当然就算陈波问起,陶宇威也只会用一句‘安心养病’来搪塞陈波! “嘀” 陈波躺在床上,摸出手机,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坐起身子,靠在床靠背上,拿着手机,在触摸屏上点了N下,然后得意洋洋地放下手机说道:“大清早,我还能在睡懒觉,看不羡慕死你!” “I wanna try,I wanna try; I wanna try,I wanna try; ……” 陈波揉揉鼻子,接起电话,轻咳道:“什么事啊,非得打电话!” 陶宇威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握着手机,微笑道:“我怕某些人太得意了,又把我特意发信息交待的事情给忘记了!” “怎……怎么会!”陈波乐呵呵,打马虎眼道:“我这正要起来呢!马上就去吃!” “马上吃?”陶宇威放下手中的文件,声音提高,明明是问句,却被陈波硬生生地听成了陈述句。陈波可是在陶宇威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立马从床上起来,开始要去洗漱,还不忘了在电话这头保证:“对,马上吃,立马吃,现在就吃!” “小波!!!”陶宇威的声音有点儿危险,陈波“恩”了声,安安份份的听了起来。 陶宇威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眼里却笑意不减,“你果然没把我的话好好的记下。”说着重新拿起文件看了起来,“记好喽!你吃的药要在饭后半小时,不可以空腹吃。早上煮了面,在厨房还热着,吃完面,到了时间再吃药。知道吗?” “哦!”陈波将手机放了扩音,挤好牙膏,含糊地说道:“你放心好啦!我记下了,我会去吃完面,再去吃药的!” “记得是饭后半小时!还有中午一定要吃东西,不要饿肚子!”虽然是含糊不清的话,陶宇威却能听出陈波说的话。他笑着继续叮嘱。 “恩,我知道了。等下我去买菜!”陈波迅速的刷好牙,扯下毛巾擦了把脸,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没有泡沫后,擦干手里水,拿起手机兴致勃勃地说道:“今天晚餐允许你点菜!你想吃什么!?” 陶宇威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弄个可乐鸡翅吧,其余的随意就好。” “鸡翅!?你不是不常吃吗?”陈波疑惑地问。 “偶尔吃吃,不行吗?!”陶宇威头冒几条黑线,却不说出真正的想法,装作淡定的继续说:“我要忙了,先挂了,你要不想弄的话,那就不弄算了!” “你竟然想吃,我怎么着也得把它给弄出来啊!”陈波端出面,吸了一大口,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你忙你的,我吃面。先挂了!” “记得吃……嘟嘟嘟……”陶宇威无语地挂断手机,笑的是一脸的无奈。最后还是摇摇头,安心的看起了文件。 陈波三下五除二的将面给吃了,哼着小曲,心情很是愉快。他脑子里重复着‘可乐鸡翅’的要用到的材料,心里满是窃喜,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多做一些,然后把这些天的肉都补回来! 稍微整理了下着装打扮,吃完药,陈波便带好随身物品,准备去市场买新鲜的食材。出了门,他警惕性的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也感觉不到什么可疑视线。最后才安心地搭乘电梯离开了小区。 来到市场后,陈波可谓是兴致十足,果断地奔去将鸡翅给买了。看着一大袋的鸡翅,他才放缓行走的速度,开始挑选其它的食材。由于两人均是忙碌的上班党,买食材的时候,份量自然会比较多一些。不过也幸好,居住地离市场并不远,而且有陈波最爱的鸡翅,所以就算提着一大堆的大袋小袋,他的心情依旧很愉悦! 回家乘电梯上楼的时候,电梯里三三两两也有些人。有小孩,有老人,也有和他一样买菜而归的妇女。陈波扫了一眼电梯里的人,见他们都没有异样,便安定了下来。看来这个小区里的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和陶宇威这对同性恋人;也没有发现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恶作剧。 陈波思索着,这是不是表明,这个小区曾经根本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恶作剧;甚至之前住在这栋楼的原房主,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恶作剧;而那个令他在意的邻居,或许只针对他们才会变的如此‘莫名其妙’!又或许这些发生的事情,是他或者陶宇威,无意间得罪了某个人?! “滴” 七楼一到,陈波便提着东西离开了电梯,看着关掉的电梯门,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恶梦。然而,现在的天气很明朗,太阳依旧高高的悬挂着。炎热的天气使陈波额上不停的冒汗,看了看空荡的过道,他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多想,却又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转了个弯,便能看到701室和702室的大门,令陈波惊讶的是,那个可疑的邻居家的大门,今天竟然毫无防备地敞开着。陈波见四下没人,便轻手轻脚地走到邻居家的大门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明明是白天,屋子里的窗帘被紧紧地拉起,但是却又开着照明用的日光灯。屋子里很凌乱,里面的物品,绝大部份都是小孩子的玩具。看不见人,然而里面却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非常气愤,大声地喊着:“不要住这里,跟我走!” 然后便没有了声音,或许是那个可疑的邻居说话声音小,使得陈波根本听不见,又或许是那个可疑的邻居本身就在一直沉默。不一会儿,里面又传来物品掉落的声音,而且不止一次,仿佛因为之前的问题,产生了肢体上的纠纷。最后屋内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再也不管你了,就算你死了也和我没有关系!” 紧接着,陈波便看见一个女人,甩着包,怒气冲冲的往大门方向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噔噔噔’的声音非常的大。陈波赶紧地收回脑袋,贴着墙面的瓷砖,紧张地站直着身体。 ‘怦’的一声,邻居家的大门被这个怒气满面的女人给关了,她似乎还不怎么解气,临走的时候又在门上狠狠的踹了几脚。陈波是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发现了陈波,她指了指关闭的大门问道:“你找里面的人?” 陈波摇摇头,因双手都提着东西,也不好指明方向,他便礼貌地回答道:“不是,我住这对面!” “对面?”这个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陈波家的大门,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换人了啊!”接着她用手抚了抚有些凌乱的长发,一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向陈波点了点头道:“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陈波嘴动了动,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而这个女人走了几步后,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上下打量了陈波,最后终于露出了点笑意,但是却又无比严肃地对陈波发出警告,“记得千万别在他面前穿正装!” “啊?!为什么?”陈波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但是这和穿不穿正装有什么关系!? “因为……”女人叹了口气,像想起了些什么,无奈却又愤恨道:“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接着又皱起眉,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也不管陈波听不听得进去,转身便离开了。 陈波刚要追上去多问些其它的内容,却不想邻居家的大门突然打了开来。那个男人一见陈波,一双眼睛就立马瞪大了起来,手握成拳,像是极力要克制些什么东西似的。被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人瞪着,陈波可管不了那个女人,立面就冲到自家大门面前,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袋子合在一只手提,腾出一只手找钥匙便要开门。 门终于打了开来,而那个男人却又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突然就冲着陈波大声地吼道:“滚,滚出这里!”说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里的东西往陈波的方向一丢,接着便大力的将自家大门关的死死的。 因为是第一次听‘邻居’的声音,本身就非常吃惊的陈波,却突然将手上的食材往玄关上一放,一脸怒意的冲到对面——邻居家的大门前。他举起手,想要砸门,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黑着一张脸的陈波,阴沉地看着地板,又怒容满面的瞪了眼邻居家的大门。他深吸一口气,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捡起了,刚邻居男人往陈波身上丢的——白色纸花! 6. “好香啊!”陶宇威一回家便闻到了饭菜香,微笑地看着往餐厅端饭菜的陈波,他的心非常的安定,虽然不能像其它人一样,领证结婚,但是这种家的感觉,却无可替代。 陈波拿起一旁的干抹布擦了擦手,将陶宇威往外推,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赶紧去洗澡,出了一身汗,也不嫌粘的慌啊!” “我是被你做的菜给吸引了,所以才……”陶宇威一看陈波一副‘你要是敢墨迹,就XXXXXX’的表情,嘴里的话,立马转了个弯,“我先去洗。不准先吃,等我一起!”说完,头往前一伸,对着陈波的脸来了个响吻。(用力的亲,就会有声音的) “啊呃呃!口水!”陈波一副非常嫌弃的表情擦着脸上的口水,看着陶宇威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却不由地轻咳一声,到嘴的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陈波按以往的习惯,给两人的空碗都盛好了米饭。他举着筷子,无意识的一下一下地拨着菜盘子里的菜。拨弄了一会儿,他又心事重重的将筷子放下,时不时往浴室方向看看。 “你竟然真的没先吃!”陶宇威洗完澡,换了身家居服,清清爽爽出了浴室。一出浴室,正好碰到陈波的视线,他快速走到餐桌旁,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平常陈波,一定会先随意的吃些菜,而今天竟然没有动嘴,关键是,那一盘的鸡翅可是陈波最喜欢吃的菜啊,“有你喜欢吃的菜,你也不吃,不想把这几天的肉补回来!” 陈波笑了笑,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果然如此’。他敲了敲可乐鸡翅的盘子说道:“尝尝!这可是你钦点的!” “你也吃!”陶宇威夹了一个鸡翅放到陈波碗上,自己也夹了一个,认真地吃了起来!吃了一口,他眨眨眼,看着陈波。陈波见了,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啊!?我上次做的时候,你可是说很好吃的!” “好是好吃,不过,味道重了点!”陶宇威定定地看着碗里的鸡翅,又抬头看了看不回话,却一脸吃惊的陈波。平常两人吃的都偏淡,两人做饭菜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从来没有给菜的口味弄重过。陶宇威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突然举起手,用筷头戳了戳陈波的额头,笑道:“快吃啦!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偶尔重口味一下也好。”说完又给陈波碗里多夹了好几个鸡翅,而他自己也开始大开胃口,埋头苦吃!偶尔抬起头,和陈波聊聊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 陶宇威快速地扒着碗里的饭,对着桌上的菜来了个大扫荡,以示他对重口味饭菜并不感冒。待他吃完放下碗,才发现陈波早已经吃完了。他便站起身,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端到厨房里洗。 “宇威!我生病这几天,还有那种花吗?”陈波靠在厨房门上,看着陶宇威宽厚的肩膀,多了一些安全感,不自觉的便问了出来。 陶宇威洗碗的手顿了顿,抬起头,与陈波视线交替在一起。他仿佛看见了陈波非知道不可的决心,于是他又重新低下了头,接着又非常平静的继续洗碗,声音非常沉稳,“去沙发上坐着。等我洗完碗再说!” 陈波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端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一杯放在茶几上。他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给喝了,将水杯‘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出事了?”陶宇威快速地洗完了碗,见到这种模样的陈波,十分的心疼。他揽着陈波的肩,紧了紧,坐在陈波的身边。 陈波点点头,看着陶宇威,僵着脸问道:“你还没回答刚我问的事呢?!” “那个啊!”陶宇威放开揽着陈波肩的手,将自己大半个身体都靠到沙发上,他看着白白的天花板说:“敲门声倒还是有,不过那种花,这两天都没有出现过了!” “没有了!?那是不是说,恶作剧就要结束了?”陈波心下一喜,侧过身体,对着陶宇威一脸兴奋地问道。 陶宇威皱着眉,摇摇头,“花是没有了,但是敲门声……每天还是会出现!” “那你有没有发现是谁?”陈波有些迟疑地问道。 “能发现什么啊!”陶宇威语气十分的丧气,“还不是和之前一样,不管是敲门之后开门,还是听到第一声敲门声开门,还是在猫眼里时刻盯着,只听得见敲门声,就是看不见人!” 陈波打了个冷颤,心里有些发毛,但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立马反应过来,根本没什么鬼怪。他冷笑道:“我倒是有一个怀疑的人!” “谁?!”陶宇威一听,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除了住我们对面的那个人,还能有谁啊!”陈波极其肯定地说。 陶宇威却笑着摇头,将自己的水放在陈波的手里说:“他和我们又不认识,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做这些。一定是你多想了!你别因为他住的近,好做恶作剧,就怀疑他!” 陈波立马反驳道:“这不是我多想!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刚我就一直想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见陈波这么激动,陶宇威便疑惑地问陈波。 “恩!”陈波点点头,从身上拿出之前捡来的白色纸花,“这个,就是对门的那个男人扔的!他就站在他家大门前,朝我身上丢的!”陈波可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还特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音量,以表示他说的话是千真万确。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恶作剧,便会忍不住的愤怒! 陶宇威拿起白色的纸花,仔细地察看着,确定是之前出现的纸花,心里很是震惊,他能够确定以及肯定,他们两个人和这个邻居,根本不认识。陶宇威确定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问题,他沉思了一会,担忧地问:“那小波,你有没有去找他麻烦?” “看我现在坐这里好好的,也知道我没去找他麻烦啊!”陈波喝了口水,纠结地继续说:“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那个人平常那么仇视我们,一见我们就往死里瞪!我要是就那样冲过去和他起了冲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你这样做就对了!我们现在什么事都不清楚,不能这么冲动!”陶宇威掏出手机,上下滑动着,“我找个人,问下他有没有这方面的人。看看能不能帮忙查一下吧!” “你有认识这方面的人啊?”陈波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陶宇威暗自汗颜了下,“我没认识这方面的人,我问下其它人有没有认识啊!” “手机关机了啊!”陶宇威耸耸肩,“看来得等明天再说了!正好过两天娜姐女儿生日,咱们买个礼物!先把这事往后推推!”说完,突然身体一偏,一把抱住陈波,陈波一下没注意,杯子里剩下的水全洒在两人身上了,他无语的将水怀放回茶几上,“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全湿了!又要换衣服!” “换衣服啊!好啊!”陶宇威眼神闪了闪,乐呵呵地拉着陈波往卧室走。 “你走这么快干嘛啊!” 一进卧室,陶宇威就顺手将房间给关了。陈波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打开衣柜,往里面找衣服,边找边说,“你别光关门,热死了。开空调!” “恩,开了!”陶宇威轻手轻脚地走到陈波身后,双手突然窜进陈波的上衣里,迅速地绕到他的胸前,双手同时不怀好意地捏起陈波的乳头。 “啊!”陈波拍了拍陶宇威的双手,想让他停止现在的行为,却不想被陶宇威上下齐手,大吃豆腐,陈波忍不住大喊道:“松开!我要换衣服呢!” “我知道,我这不就在帮你换!”话刚落,陈波的上衣就被陶宇威用一巧劲给脱了!= = “那个……要等敲门声啊!”陈波有些别扭地说着。 “反正又看不见人!不管他!”陶宇威绕到陈波面前,亲吻吸吮着他的脖子。 陈波想想也是,反正每天都会发生,等着也没结果,何况已经有目标了。于是他干脆抬着手,开始脱陶宇威的衣服。他看着手里的衣服,突然想起那个今天出现的女人,想起她丢下的那句话!陈波抱着陶宇威的头,断断续续地说,“先别做……停……停下……我还有话要说!” “认真点,专心点!不要想东想西!做完再说!”说着一抬头,将陈波压在双人床上,兀自地用嘴,将陈波的嘴给堵了起来! “唔唔……唔……”陈波唔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扫兴的事还是不再去想,至于穿正装的事情,就听陶宇威的——做完再说! (= =拉灯!后面的肉肉自行脑补!) 7. “陶宇威,你昨天找我有事?”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特别的嚣张,不用多想,也能‘看见’对方那得意洋洋的脸。陶宇威微微低下头,露出微笑,“昨天你手机关机,也不一定碰到的是好事吧!曹立!”他显然对曹立说话的语气早已习已为常。对陶宇威来说,曹立不仅仅是大学同学而已。 当初陶宇威爱上陈波,面对这条‘不归路’,带来的迷茫痛苦与不知所措时,便是这个关系一般般的大学同学曹立,帮他解开了所有困惑,同时也是他鼓励陶宇威追求陈波。从那之后,这关系一般般的大学同学,就变得话多了起来,慢慢的倒变成了死党的关系。 “得,你要是想这么‘咒’我,我可挂电话了!”曹立打趣地说。 “其实,我是有事想请你帮忙。”陶宇威指了指陈波的餐盘,示意陈波先吃。然后侧着身体,看着外面热闹而繁华的都市,小声的将搬进新居发生的情况,从简地说了出来。 “我说陶宇威,发生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卖你们房子的人吧!找我有什么用!”曹立无语望天。 陶宇威稍掩着嘴,偷偷地看着陈波,见他正好低头在吃饭菜,便迅速地低声说:“找那人没有用!”说完又迅速地放下掩嘴的手,认真地看着陈波,继续说:“也不知道那个弄恶作剧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开门看不到人,从猫眼里看也看不到人!” “我不是天师,没办法帮你捉鬼。”曹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能有什么鬼,就算有鬼也是人弄出来!虽然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法!” “那我又不是警察,你找警察去啊!” “其实我们已经有怀疑的对象,想再多确认一下,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再说找警察的事情!”陶宇威也不管曹立在那头抓狂,无比淡定地说:“何况,陈波也不太想让我去找警察。” “为什么?像这种情况,找警察很容易解决吧!”曹立无语地问。 陶宇威见陈波看了过来,对着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接着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不是在竞选经理呀!虽然同性恋这事大伙心里都有底,但是放在明面上和在私底下,总是有所区别。所以陈波说怕到时候对我影响不太好,就没打算去找警察,打算自己先查查!” “所以?你们来找我帮你们查,我说你陶宇威啊,我现在又不和你同城,我这也又没熟人,怎么帮你们查啊!” “你要是没熟人就只能这样算了!我本来想你家大业大,估计有认识这方面的人。于是我们就是想找你,看看可以帮到这个帮忙。”陶宇威听到曹立这么说,依旧气定神清,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是找人帮忙,就算是很好的死党,没办法也就是没办法。 曹立立马黑线三条,家大业大的不是他,是他老子啊!曹立抬头望着天花板,突然说:“等等,我想起来了,估计还真有个人能行。”他站起身,跑到放杂物的柜子里仔细地翻找,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一张名片,他狠狠地瞪了那张名片一眼。有些不太情愿,很不服气,却还是打算去求这个人帮忙,他没底气地嘟嚷了句,“应该能行吧?”接着在电话里说,“我虽然找到个人应该能帮忙,但是成不成,我可不能保证。如果那个烂人能查的话,查到消息,我立马回电话给你!” “行,下次你来,我请你和你说的那个烂人吃饭!”陶宇威对着陈波点点头,笑呵呵地说。 曹立听到陶宇威的话,立马炸毛了,“吃一顿饭,我还大老远跑去你那里吃,我脑子可没病!还有,别把我和那个烂人丢在一起说!算了,你把那个可疑人的基本情况说下!我记一下!” 陶宇威虽然很想知道他口中的烂人,到底是谁,但是来日方长嘛,于是他还是轻咳了一声,故装淡定地说:“好好,不把你们绑一起!XXXXXXXXX701室(地址)我就只有这个地址。” “你!!”曹立看着写着地址的纸条,立马无语了,怒道:“你就只有一个地址,难道没有多点信息,比方说姓名之类的!” “我是真没有!”陶宇威也很无奈,哭笑不得地说:“每天一见面就被瞪,这要怎么问名字呐!” 曹立叹了口气道:“成,你给我等着!”说完‘啪’地将电话给挂了。 “怎么样?能成吗?”陈波见陶宇威挂了电话,劈头就问。 陶宇威耸耸肩,迅速地扒着有些冷的饭菜,“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不过应该能查!”说着抬起头,对着陈波笑了笑,“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还饿吗?” 陈波摇摇头,拍了拍陶宇威的头说:“恩,那就不想那么多,你快吃吧!离下午上班还有些时间,给娜姐女儿先把礼物给买了。” “恩,买了丢回家里。时间差不多!”陶宇威说话很含糊,大口地扒着饭。迅速的将剩下的饭给吃了,口齿清晰地说:“那我们赶紧走吧。赶时间!买什么好呢?” “恩,买个大娃娃吧,小女孩子,应该喜欢!”陈波提起身边的包,跟着陶宇威,付了饭钱,朝另一条精品街走。 逛了几家店,最终他们买了一个六七十公分的洋娃娃玩偶,陈波郁闷地抱着这个大玩偶,瞪着在他身边的人,发泄似的狠狠地捏着玩偶的手臂。陶宇威依旧淡定万分,拿出手机,偶尔翻翻,时不时侧着身看陈波,接着露出个特得意的笑容,实在是让陈波恨的直咬牙。而陶宇威却瞄着手机里,那个抱着大玩偶的陈波的照片,好心情的一张一张地翻看。 “小波,你先上去。我刚看到小区对面有卖水果的,我去买些水果。”陶宇威说着便朝小区门口跑去。陈波皱了下眉,看着向外跑的陶宇威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却又立马关掉了,将手机放回身上。他最后还是压下心中的疑问,没多想,坐电梯上楼回家。 出了电梯,向往常一样拐个弯,站在自家门前,掏出钥匙要去开门,手却顿住了。陈波迅速地回头,望着身后,什么都人都没有。他皱紧眉看着对门的701室,他仿佛能感觉到在那大门下,有一个人发狠地瞪着他。 陈波突然想起被忘记的话,——‘记得千万别在他面前穿正装’。他打了个冷颤,迅速地将门打开,人立马闪了进去。他看着身上因为上班,而穿着整齐的正装,心有余悸。 他将抱着的大洋娃娃玩偶,随意地放置在沙发上,然后便跑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了,又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 “砰砰砰,砰砰砰……” “这么快就回来了!”陈波一边嘟嚷着,一边端着水杯走到玄关处。大概因为是大白天,他也没多想,完全没有心机,直接将门打开了。 “啪!” 看着门外的人,陈波没端紧手里的水杯,摔落到了地下,趔趔趄趄地后退了几步,吞吞口水,紧张地大喊道:“怎么是你?你……你想干嘛!” 8.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701室的邻居!这位中年男人,头发很凌乱,穿着还是那么的随意,依旧是小裤衩加一件灰白的马甲。陈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边的物件,他心下一紧,皱紧了眉,非常的绝望,他在心里暗骂他自己,为什么不将手机放在身上,现在好了,连个报警的求助的机会都没了;为什么不在玄关的地方,放一些易于防卫的物件。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甚至觉得他的双脚都在打抖。 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双手垂在两侧,被握的死紧死紧地,陈波甚至能看见那手上突起的手筋。或许因为正好是背着光线,中年男人显得非常的阴沉,眼神虽说像往常一样瞪着陈波,可是陈波却惊觉,那眼神比以往更加的凶狠,他还能看见那眼睛里的血丝。陈波缓慢且小心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背靠着玄关的鞋柜,以求多一些安全感。他再一次吞了吞口水,特意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地措词,“这……这……这位大哥!你冷静点!冷静!冷静!邻里之间,要,要,要那个好好相处。” 可是那中年男人听到陈波的话,却突然大喘着气,对着陈波龇着牙,右手举起拳就直接往陈波的脑袋挥了过去。陈波下意识地闪到一边,半屈着身体,心里焦急地直骂娘,表面却努力让自己冷静,“大,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看我们根本不认识啊,对不对。你,你,你冷静,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说!你们做了这些‘好’事。还有什么好说的!”中年男人伸出右手指着陈波,凶狠地怒骂道:“你们害了我不够,还是祸害其它的家庭。门都没有,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说着又举拳向陈波冲去。 这次中年男人的速度实在太快,陈波惊慌不已,狼狈地躲到玄关柜子的后面。陈波拍了拍胸脯,小心翼翼地探着半个头,眼睛却死死地瞄着大门口。陈波心里急啊,他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打过架,除了向家里人出柜,都没有过其它的风波,全都是顺风顺水。他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陈波非常得心慌,他知道他打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逃出去。他只想让陶宇威快点回来,只想让这件事情快点平息下来。 然而,他看着中年男人那带着愤恨,无比凶狠的眼睛,他只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拖时间,他努力冷静下来,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我们根本不认识啊,我怎么就害你了呀大哥?这祸害其它的家庭更不可能。我们可连第三者都没有当啊!” 中年男人显然不买帐,听到陈波的说词,更加的愤怒起来,“对,不认识!可是就算我们不认识,你们不也下得了手,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说着指着陈波一步一步朝他走,手突然迅速地伸直,一下子便拉住陈波扶着玄关柜的手,接着手又迅速地揪住陈波的衣领,面露杀机。陈波惊恐地伸起手,扒着中年男人的手,想要将他的手弄开,却不想中年男人更加恼休成怒,一拳凑到陈波的肚子上。 “啊!”陈波应着冲击力摔到地上,尖声大叫。痛的他直咬牙,被迫弯着身体。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疼痛,被这疼痛一刺激的陈波也不顾拖不拖时间,他抬着头,咬着牙,瞪着中年男人,嘲着他大声地怒喊道:“你这个神经病!发什么神经!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下得了手,什么得逞!我什么都没做过!别在我这里发疯,给我出去!出去!” “你还敢否认?!我眼睛没瞎,我今天亲眼看见了!你们就是要再害人!”中年男人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真以为穿着人模人样的就是个人了?你和你那个同伙,做出这种事,连畜生都不如!我这次不仅仅要教训你,更要替妞报仇!” 说着中年男人用着全身的力气,对着陈波一阵拳打脚踢。陈波疼的眼睛泛红,他缩着身体,双手护着头,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努力不发出声音再一次激怒眼前的男人。陈波深深地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慢,他不停的在心里喊着陶宇威的名字,眼圈泛红,‘怨恨’着陶宇威买个水果怎么就这么慢! “小波!!”这声天籁一降临,陈波身上的所受到的拳打脚踢也随之消失,他鼻头一酸,强忍着泪,咬着牙,小声地哽咽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陶宇威心是一阵阵的痛,他终于体会那句‘疼在你身,痛在我心’真实意境。他小心翼翼地将陈波扶了起来,冷着一张脸,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控制着情绪,尽量冷静地说道:“你要是再敢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我已经报了警,相信,法律会给你应有的惩罚!” 中年男人听到陶宇威说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叫了警察,好啊,叫的好!让他们把你们都抓起来!我做的没有错,就是应该狠狠地教训你们!”说完一副又要挥拳的模样,却突然伸出指着陈波和陶宇威,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你们已经被抓起来了,怎么又放出来了。这样我家妞不是白死了吗?不可能!对!一定是警察收了好处,把你们给放了。警察根本一点都不可靠!对……我只能自己替妞报仇。” “哈哈哈哈!报仇报仇!”中年男人疯狂的大笑起来,整张脸变的扭曲。他双手握拳,向陈波和陶宇威冲去。陶宇威迅速的拉着陈波躲到一边,同时盯着中年男人的动向,打算伺机跑出屋子。中年男人一看被躲开了,便转身冲进了厨房里!一看情况不对,陶宇威立马拉起陈波转身就跑。陶宇威发疯一般地按着电梯按扭,可电梯却一时半会却下不来。他拉着陈波的手,立马转移方向,往安全楼梯跑去,可是中年男人却突然出现,堵在他们前面。陶宇威小心地将陈波护到身后,一步一步往电梯口退。 中年男人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露出十分残忍的笑容,他抚摸着菜刀像抚摸着爱人一般,眼神非常的揉和,用十分的温柔语气说:“妞啊,我马上帮你报仇,让这两个坏人,下去陪你。”话音一落,立马脸色一变,瞬间从温柔的人变回了一脸凶残人,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陈波与陶宇威,语气十分的不善,“我没想到,你们害了我一个,竟然还要继续害人!我今天就要挖出你们的心看看,到底黑成什么样了!” 说完一个箭步向前一冲,糙着把菜刀就往陶宇威身上招呼,陶宇威为了保护陈波,想都没有想直接迎了上去,双手死死的掐住中年男人的举刀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他挥刀砍人。中年男人怎么会让陶宇威如愿,他十分恼怒地左手握拳不停地往陶宇威身上招呼,同时用大量的力气继续举着刀,硬是要往陶宇威身上砍。中年男的力气十在是太大了,陶宇威感觉双手的力量在慢慢的减少,他侧着头,对着陈波大喊:“愣着干嘛!快跑啊!跑啊!” 陈波咬着牙,哪里还管得了跑不跑,他不回话,也不顾身上痛不痛,根本不用多想,直接冲了上去,帮助陶宇威死命的压住中年男人的双手。陶宇威这可急红了眼,气血翻腾,根本没有往日的冷静,他大声地吼道:“别管我,快跑吧,算我求你了!”陈波低着头,只顾着把全身的力气都往双手上使,被陶宇威吼了这么多声,陈波一咬牙,一怒之下,立马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陶宇威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遇到这种事情,朋友兄弟都不会抛,我们这关系,我能抛下你吗?!” 陶宇威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现在这副模样的陈波。虽然是两个人对一个人,可是中年男人十分的疯狂,什么都不顾,力气还特别的人。他那双愤怒的眼睛里,只有陈波和陶宇威,他一心只想着要杀了他们,挖出他们的心脏。三人互不相让,不停的相互推桑,而陈波由于之前被暴打了一顿,到现在,身体疼痛,更是难受极了!一个站立不稳,人直接摔到地上。陶宇威险些松了手去扶陈波,“怎么样?还好吗?”“恩。”陈波含糊地应了声,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显然打算继续加入战斗。 “这是干嘛,干嘛啊,都住手,住手!”在这个时候电梯门突然打了开来,在电梯里的人十分吃惊地看着纠缠的三个人,一看情况不对,几个人立马冲出电梯,将三个人拉开。一见有人帮忙,陶宇威和陈波都松了一口气,陈波更是夸张,刚刚站了起来,现在干脆再一次坐在地上,大喘着气。陶宇威担忧地对陈波上下其手,“要不要紧?!哪里痛?” 陈波啪的一声,将陶宇威的手拍开,瞪了他一眼,“别碰啊,痛死了!”说着叹了口气,一脸复杂地看了看被丢得老远的菜刀,又看了看依旧被几个人架着,却还死命挣扎着,至今都想要他们命的中年男人,听着他嘴里仍不停地喊着:“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陶宇威微笑地轻拍陈波的肩,安抚道:“没事了!都结束了!”陈波笑着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回应道:“终于都结束了!” 一切就像是印证他们说的话,没多久警察就赶来了,同时带走了仍处在疯狂状态下的中年男人,当然,还有必须去警局做笔录的陈波和陶宇威。 他们俩默默地牵着手,往停在小区的警车走。陈波眯起眼睛,享受着吹过来的微风,清凉舒适。突然陈波全身打了个冷颤,他皱着眉停下了脚步,狐疑地转过头,望着身后的拐角处,却什么影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陶宇威担忧地问道。陈波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再看了眼拐角处,转过头跟着陶宇威继续往前走。他只当刚刚感受到不甘的视线是幻觉,他只当心中那依旧存在的疑惑,是他多虑了! 9. 好不容易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当他们回到了家里时,早已然华灯初上。陈波看着之前丢在沙发上的大洋娃娃,满脸黑线。他拉着大洋娃的手,将它扯了起来,用力将它丢的远远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发生的这段风波,完全是因为这个洋娃娃。 陈波耸拉着头,极其疲惫地躺在沙发上。虽然去医院检查过,并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但是痛就是痛啊!陈波无语地斜着眼睛看着大洋娃娃,摇着头感叹,人算不如天算!什么不能穿正装,那都是扯的,娃娃才是真绝色!他极其埋怨地仰头喊道:“喂!宇威啊!你说我们要是不买这个洋娃娃,要是不带回家,这事就不会发生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怨一个洋娃娃有什么用!”陶宇威将丢在地上的洋娃娃,重新检起来放回沙发上,他看着陈波那哀怨的眼神,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说我该怨谁?”陈波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总不能让我怨那个精神病吧!要是我和一个精神病计较,那我还不就有点像精神病啦!” 陶宇威耸耸肩,不疾不缓地说道:“其实,他在我们搬来的第一天就盯上我们了,天天注意我们的动向,我们上班又都是穿正装进进出出的,这已经在加重他的病情了。就算没这个洋娃娃的出现,我相信,之前发生的事情,迟早还是会发生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还被暴打一顿,人生中的第一次啊!”陈波双手死命地揉着头发,纠结万分地喊道:“谁知道他是精神病啊。”说着却一顿,上下打量着陶宇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精神病?要不然这房子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你被你那熟人给坑了吧?” “你想什么呢。”陶宇威差点就要翻个大白眼,破坏多年以来的形象了,“我要是知道这个,再便宜我也不买。”他伸手将陈波揉乱的头发,再好好的抚平,“小波,现在尽早结束不是更好,以后也不会有纸花,也不会有恶作剧。再说了,在法律上,他虽然做了这些事情,但是因为确实是精神病患者,也是受到保护一方。”陶宇威打了个哈欠,接着说:“就这样吧,别整了。累死了,你先躺着,我给你放热水洗澡。” “啊!大夏天,这么热,你叫我洗热水!!”陈波立马‘蹦’起来反抗。 陶宇威边摇着手边往浴室走去,“没得商量,你受了那么多外伤,泡泡热水,通通血络,好的快一点!” “还泡热水!!我可不喜欢做什么‘桑拿’呀!”陈波立马跟上陶宇威,在他身后努力的劝到。心里可是千百个不愿意啊!谁会在大夏天,泡热水啊,最起码,陈波是绝对不喜欢的,他更喜欢用冷水舒服地冲澡! “没商量!没商量!”陶宇威一边放着水,注意水温,一边当着陈波,防止他捣乱。不一会儿,水便放好了,陶宇威大手一挥,将陈波推到主卧室,“快去拿换洗的衣服!我去下碗面条。吃完给你擦药,再好好睡一觉!” 陈波纵然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乖乖地打开衣柜门,却皱紧眉疑惑地看着衣柜,自言自语道:“我记得睡衣是放到格子上的,怎么跑其它地方去了。” “咚咚咚。”“你要磨迹到什么时候,再不去水冷了。”陶宇威靠在门上,轻敲着门,微笑地说道。陈波迅速地将睡衣抱起,迅速地闪进浴室,“现在洗,马上洗。”说着,他便立即绕过陶宇威闪进浴室。浴室内的墙面瓷砖一片湿润,上面聚起的小水滴粘在墙面瓷砖上,缓慢地往下滑;浴室内更是聚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陈波脸上的汗不停地冒出来,他一边忍不住在心内吐嘈,“谁说泡热水活血去于,也不知道会不会中暑。”一边极其不愿意地脱掉衣服。 陈波将手伸进浴缸,水温很热,但是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他先接触在会热水,稍微适应了下水温之后,干脆放轻松,整个地躺在浴缸里。还真不用说,被热水这么一泡,疲惫确实也消掉了不少,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起先不情不愿的陈波,这时也显得极其满足,他眯着眼睛感不由地叹道:“真舒服!” 身体一放松,大脑就开始运转。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陈波的大脑,就会‘天南地北’地‘胡思乱想’。这次发生的事情,确实对他有着不少的惊吓,毕竟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陈波眯着眼睛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明晃晃的,照的他的眼睛有些发疼,他干脆闭起了眼睛,心里的不安又再一次的泳现。他想不通,刚进新家时的那道不甘的视线到底是谁,而且,那道视线,在昨天他也感觉到了。陈波能够明确地知道,那道视线并不是来自邻居。 他总是感觉,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或者之前的仅仅是一个开始。“哎!算了!”想到这,陈波拼命的摇着脑袋,拿起毛巾,胡乱的擦着身体,不断地提醒着他自己,不要再去想了,那些根本只是他的感觉。他伸水将水泼到脸上。自我安慰那些感觉都是多想,能这样结束是再好不过。 陈波闭着眼睛,又泡了会,直到热水慢慢变冷,他才伸了个懒腰,从浴缸里起来。因为温度的冷却,浴室内的水雾散去了很多。陈波全身被热气‘蒸’的发热通红,他拍拍脸,拿起一旁的睡衣迅速地穿好。他一边拿着干毛巾擦着头,一边走到浴室内的洗手台。他看着镜子里红扑扑的脸,有些不自在拍了拍,接着拿下顶在头上的毛巾,微低下头,正要将毛巾放在洗手台上。这时陈波的脸色却开始发白,他腿脚开始发颤,眼睛瞪的很大,里面盛了恐惧。 洗手盆里开始持续地发出‘呼呼’‘呼呼’的声音,陈波盯着洗手盆,吓的往后退,一紧张便将手里的毛巾往洗手盆里丢,却不想丢偏了方向,毛巾掉落到角落的地板上。而正在这里,洗手盘里窜出一个拳头大小椭圆形的蛇头,冒出的蛇将头慢慢地抬高,它扭动的暗灰色的细长的身体,对着陈波吐着火红的舌信子。陈波看着头皮发麻,身体变得僵硬,他条件反射发出大声地尖叫,“啊!!!”接着用力将浴室的门打开,闭着眼睛发疯一般往外跑。却不想,刚没跑多远,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地上。 听到陈波的尖叫声,陶宇威立马将手中的活丢了下来,向浴室的跑,却在半路看到摔在地上的陈波。他蹲下身,扶着陈波,紧张万分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蛇,蛇,蛇……”陈波看着浴室的方向,脸色发白地坐在地上,声音都打着颤。 “蛇?”陶宇威皱紧眉,放开陈波,谨慎地推开浴室的门,不动声色地查找浴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没有蛇。陶宇威不放心又仔细地翻找了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过,可是仍旧没看到蛇的影子。他回到陈波身边,担忧地说:“你确定看见蛇了吗?我在浴室里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找到,不可能!我明明看见的,它还向我吐舌头。我不可能看错的。”陈波摇着头,站起身,刚往前走一步,又摔倒在地上,他干脆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拍着地板,却发现入手一片湿润。他抬起头,看着陶宇威问道:“这里,怎么会有水?” “可能是你跑的时候带出来的吧。”陶宇威搂着陈波的肩,想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这样,我和你一起,去浴室里再看看,好不好?” 陈波捏着陶宇威的手,惊恐地点点头,在陶宇威的陪同下,再一次走进把他吓个半死的浴室。他看着空空的洗手盆,又不死心地四处翻找,依旧和陶宇威给出的答案一样,没有,哪里都找不到蛇的踪影。陶宇威捏着陈波的手,将他带出浴室,边往卧室走,边安抚道:“你看根本没有蛇吧。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我把水温弄的太热了,你泡的时间久,看错了。我道歉,我反省。你别吓我好不好?来,我给你擦些药。” “恩。”陈波小声了应了句,自顾自地脱了睡衣,背朝上趴将头埋在手臂里趴着。他咬着嘴唇,依旧无法相信之前所发生的,都只是错觉。可是找不出蛇,这的确是事实,他当时摔倒在地,看着浴室,根本没有发现有蛇离开过。“啊!好痛。”陈波被疼痛拉了回来,他扭过头,看着陶宇威可怜兮兮地说:“轻点。” “力道太重?我轻点。”陶宇威放低揉外伤的力道,轻声地问道:“现在还重吗?” “恩,就这样。”陈波叹了口气继续安份地躺着。为了不再想说之前的场景,他便睁着眼睛东看看,西看看。突然他疑惑地指着另一边的床头柜,问道:“宇威,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的照片压下去了?” “压下去?照片?”顺着陈波的手指,果然发现一直立着的照片,现在已经被压桌子上,透着一种不愿意见到照片里的人的感觉。陶宇威回过头,继续专心的给陈波擦药,温柔地回答道:“估计是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带倒的吧。先擦药,呆会我再把立起来。” “恩!”陈波轻声地应道,看着压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不再说话。 “小波?小波?”陈波竟然在擦药的时候睡着了,陶宇威小心翼翼地将他翻了个身,拿起一旁的薄毯,盖在他的肚子。他摸摸陈波冰凉的脸,俯身亲了亲陈波的嘴唇。接着从身上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未命名的号码——“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们将……”陶宇威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断,同时将记录删除。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受了惊吓睡着了的陈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一旁。 10. 太阳早已高高地挂起,卧室内拉起的窗帘隙里,照射进太阳的光芒,投射在地板上,给房间增添了些安宁。床上的两个人睡的很沉,没有因为这份阳光而醒过来。因为拉上了窗帘,整个房间还是显得有些昏暗,突然床头柜上手机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嗡嗡地轻微移动,接着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But if you wanna cry,Cry on my shoulder……” 陶宇威闭着眼睛,顺着手机发声的方向缓慢地摸索,终于让他的手触碰到了手机,冰凉地触感,让他有些想松手,却还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要按接听键,放到耳边,有气无力地问:“谁?”手机里却没有丝毫的声音。昨天经历了太多,就算是陶宇威没有受伤,也是相当的疲惫,于是他压根没在意,没人说话,就干脆随手将它往床上一搁,继续睡觉。 “But if you wanna cry,Cry on my shoulder……” 电话扔锲而不舍地打进了陶宇威的手机,而他依旧眯着眼睛,缓慢地摸起手机,依旧迷迷糊糊的按了接听键,或许是前一个电话没人说话,这次,他也根本没看对方是谁,直接丢了一句,“别再打过来,等会,我回你电话。”也不等对方回答,陶宇威立马将电话挂断,把手机扔到床边。 “嗯!~”陈波翻了个身,撞撞陶宇威的手臂,迷迷糊糊地问道:“谁打来的?” 陶宇威也翻了个身,面朝着陈波,“没事,我们再多睡会,反正都和公司说了,下午过去上班。” “恩。”陈波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许是昨天受过惊吓,迷迷糊糊地再次进入梦乡。但是,总有那么些人,特别的不厚道! “But if you wanna cry,Cry on my shoulder……” “呼!”陈波嗖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不耐烦地推着陶宇威的身体,极其不满且脾气特火大地喊道:“快起来接电话,吵死了,怎么睡啊!” “好好!我接,你再睡会。”陶宇威也跟着坐起身,靠在床靠背上,揉了揉鼻梁,接起电话,虽然说话平静,却也夹带着十足的火药味:“谁!” “你要找死是吧?第一次挂我电话,现在还这样和我说话,想不想知道啦!”曹立咬着牙,扶着额,看着传到自己手里的资料,虽然刚开始说话的口气不太好,接着却很是焦急地问:“陶宇威,那房子,你是付了全款了?” 陶宇威被曹立那么一吼,倒睡意全无,他瞄了眼闭着眼睛,已经重新睡着了的陈波,想了想,便直接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跑到客厅里去接电话。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沉稳地回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你别这么不当回事,我告诉你啊,你要我查的那房子的主人,有问题!有轻微的精神病倾向。” “啊!恩!”陶宇威揉揉鼻梁,打了个哈欠半躺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反应!?”曹立非常不淡定的扬着手里的资料,他这可是损失很大,才弄到这份资料的。想到某烂人的脸,他立马黑着一张脸继续对着陶宇威吼道:“你那位邻居,有精神病的倾向!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发起疯来,可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啊!” 陶宇威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当一个人真正疯狂起来的时候,确实控制不住,而且……那力道,真让他叹服。可是他只是叹了口气,平稳地回答道:“这些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买那房子,知道你还叫我帮忙干什么!你不知道,按你说的这个地址,查到真实姓名叫李宏,警察局直接就有档案记录,还没怎么开始查呢!我实在是太亏了!”曹立将手里的资料丢到一边,有点力不从心。 “我这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而且昨天,他已经彻底被刺激成严重的精神病患者。”陶宇威也无比的后悔,他要是知道这新房对面有个神精病,怎么着他也不会买这房子。 “刺激成?不会是你们刺激的吧?我这里的资料上说,这个李宏家里曾经遭到入室抢劫,六岁的女儿被杀害,老婆跳楼自杀未遂,成了植物人,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资料里还记录过,他跟踪过好几个上层人士。”曹立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着,说完还颇有兴趣地打趣道:“你不会也被跟踪了吧?” 陶宇威呼了口气,似乎有很大的感慨,却无从说起,只好将这些事情,稍微地给曹立做个回答:“其实,之前入室抢劫的人,就是穿的正装,好降低其它人的防备。所以他只是跟踪那些穿着正装,打扮正经的人。昨天给一朋友的女儿买了一个大的洋娃娃玩偶。他把那洋娃娃当成真人,以为我和小波要杀人,就疯魔了。” “你们天天穿正装上班,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也难怪他会跟踪你。本来是轻微的精神病,做些心理冶疗就行了。你们倒好,这样一刺激,没出什么事吧。” “就两对门,哪用得着跟踪啊。受了些轻伤,不过没什么大碍。”陶宇威又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不过庆幸的是,李宏被送去冶疗了,这样小波也能安心点!” “不过说起来,之前你那房子的房主,好像和这个李宏也有过冲突?住那房子,还真倒霉。” “有冲突?有什么冲突?”陶宇威一下子就清醒了,按之前的案例,和李宏有冲突的都是男人,从来没出现过女人啊。 “这个不是很清楚,资料里没说。”突然曹立电话那头传来一两声车鸣,接着便听见他大喊道:“你给我等着!!!”再接着便再也没有了回应了。陶宇威摇了摇头,曹立这人,有时候还是会有些过于激动,他只好自己先挂电话了。待他站起来,便看见换上家居服的陈波,背靠着过道口的墙上,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却仍一脸的微笑望着他,“曹立?” “是啊。还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陶宇威扬了扬手机,温柔地看着陈波,笑着问道。 陈波当然知道曹立这个人,也知道正因为他给的鼓励,才让现在的他们能在一起。于是他并没有再多问,笑着摇摇头说道:“睡不着了,你快去把自己打理一下。”接着便倒了两杯牛奶,他自己一手端着一杯牛奶,一手拿着一片土司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随意地切换着电视台。 “砰砰!砰砰砰!” 陈波手里的土司片应声落地,他盯着落在地上的土司片,然后默默地捡来起。以缓慢的速度往玄关走去,边走边默默地吐嘈,发誓一定要将门铃给换了。就算事情结束了,在家里听着敲门声,还是渗的慌,何况昨天的事情对他惊吓确实很大。(其实有很多人的大门都是这样子的,门铃坏了就不管了。囧= =) 他习惯性地从猫眼里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个女人,打扮的很时尚,紧身的连衣裙,有着长长的头发,却显得意外的干练。陈波眨眨眼,总觉得她很眼熟,便迟疑地打开了门,很是拘谨地打招呼道:“你好!” 门外的女人礼貌地微笑道:“我们见过,前几天就在这门口。” “原来是你!”陈波经她这么一提也想了起来,就是在这门前,被眼前这个女人提醒不要穿正装。想到这,他便露出笑容,问道:“你……这是?” “不请我进去吗?”门外的女人往门内望了望,意图可想而之。 “请,请进!”陈波尴尬地点点头,侧身,让开了位置。同时将他引到客厅,简单地将刚喝过的牛奶以及吃过的土司片收到餐厅,顺便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端正地坐下,十分拘谨地说道:“你别介意,有些乱!” “挺好!”女人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其实这屋子虽然算不上非常干净,但也乱不到哪里去,“和你一起住的那个人呢?叫陶宇,陶宇威?” “呃,他……”陈波话没说完,便被刚要到客厅的陶宇威打断了,“你好,我就是陶宇威。你找我?”说着便利索地坐到陈波的身边,手非常自然的搭在陈波的肩上。 女人看着他们这亲密状,理解地点点头,微笑地解释道:“也不止是找你,是找你们两个。陶宇威和陈波?”她见陈波听到名字点了下头,便又继续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李微,是李宏的妹妹。” “你今天,这是?”陶宇威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寻问道。 李微先是沉默了会,似乎不知道从何讲起,最终却还是开了口,“你们昨天从警察那里,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我哥的事情。其实我哥会跟踪人的那段时间,我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后来好多了,就是爱躲在房子里不出门。之前也拜访过这间房子的原主人,本来觉得不会再有问题,才放心我哥一个人住。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陈波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虽然他也知道发生在李宏身上的事情很让人同情,可是毕竟他和陶宇威也成了受害者。倒是陶宇威不以为意,平和地回答道:“事情是没办法预料的,我们没办法控制,何况已经发生了。” 李微点点头,感慨地说道:“是啊!没办法控制。”同时打开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继续道:“我这趟来,其实是想将昨天的事情,私下了结。这里有一笔钱,不知道够不够,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和平解决。” “这,其实不用这么……,我们也没受多严重的伤。”陈波客气地拒绝。然而在他的话说出来的同时,陶宇威就已经将钱给拿了起来,完全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我也不数了,就这样吧。” “哎,你!”陈波不赞同地望着陶宇威,看那信封的厚道,钱应该不少,而他也只是受了些外伤,何况,李宏是精神病患者,他总觉得这钱似乎收多了。是的,他不是不收赔偿款,而是觉着这信封太厚,比他的医药费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收的特忐忑。 “这是应该的。”李微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虽然精神病患者不用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他的监护人该赔的还是得赔的。”说着站起身,从包里掏出纸笔,一边写一边继续说道:“只有你们收了,我才感觉,我哥挑出的事,总算完结了。”李微将写了手机号码的纸张放到茶几上,“这是我号码,有事可以联系我。” “不多坐会吗?”陈波见李微要走,便也跟着站起身,将客气话给套用上。 李微摇摇头,“不用了。我还得回去,就这样吧!有事再联系。”她也不等陈波和陶宇威再说什么,非常干脆地自顾自地走到玄关处,打开大门离开了。 “这电话怎么办?”陈波见李微离开了,拿起桌几上的电话,不自觉得便问了出来,“我觉得,以后也用不着吧。” “放起来吧,万一用得着呢。” “恩。你说,为什么你那熟人住这里就没问题了?”陈波将手机号码输入进手机储存起来,一边寻问,拿着纸对折两下。见陶宇威不回话,便接着说:“你说,会不会那人是个自由职业者,不穿正装,或者……”说着陈波话音拉上,拖上好一段时间,暧昧地问道:“其实原房主是个女人?” 陶宇威手一僵,微笑道:“是啊,是我亲戚,有点血缘。”陈波一听到亲戚两个字,瞬间联想到陶宇威家的三姑六波,他耸耸肩,不再说关系亲戚的任何话题。陈波拿着记着号码的纸张走到玄关处,打算放到鞋柜上面的小暗格里。一拉开小暗格,却发现,里面满满的全是纸张,陈波好奇得将它们全拿了出来,低头一看却惊得全部抛到了地上,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这是什么东西!” 陶宇威一听立马跑了过去,刚撒落在地上的纸,安静地躺在地上,上面清楚的印着两个字——有鬼!他一眼扫了过去,无外乎,每一张白纸上,都有那两个字,血红血红地,且每一个字都有‘滴血’的处理效果。一张没觉得什么,可是整整一暗格,撒到地上,像是要诉说些什么,十分让人心惊。陶宇威皱着眉一张一张地捡起来,每一张纸都被他捏的死皱死皱得。 “没事没事,都是打印的。”想起昨天陈波还受了惊吓,便由不得陶宇威多想,他定定心神,搂着陈波的户,一脸担忧地说:“也许是李宏之前放在这里,弄恶作剧,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真的是李宏做的吗?那他是怎么进我们家的?”陈波很是不安,没经大脑,就直接问了出来。 “啪!”陶宇威用力地拍了下陈波的头,非常淡定地说:“清醒了没?就知道乱想,东西都放进来了,他当然有办法进来,何况他都被带走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乖,别多想,一切有我。” 陈波眼神暗了暗,像是终于想通了一样,露出满脸的笑容,也毫不吝啬地拍了陶宇威的头一掌,‘哼’了一声,故意用特鄙视的眼神瞪了陶宇威一眼。而陶宇威却只是对着陈波微笑,极自然的将陈波搂在怀里。趁着陈波不注意,腾出只手插进家居服的口袋里,连同那些写着‘有鬼’的纸张。 11. 那‘血淋淋’的有鬼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陈波的神经。只要在这个新房子里呆着,他总是不自觉得四下张望,神经绷紧。他动不动回头,怕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也时不时抬头,怕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吊着,在他头顶上晃;或者僵着身体行走,仔细地数着脚步的声音,怕会突然冒出其它东西的脚步声,或多出脚步声。 陶宇威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抚住陈波的未知事物的恐惧,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陪着,希望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偶尔有的时候,他会‘邪恶’地想,要感激有那些事情发生,这样才让他有幸再次看见,最初遇见陈波那易紧张又胆小的的样子,不仅如此,因为陈波的敏感胆小,在这期间他也得到不少的好处——搂搂抱抱,亲亲摸瘼,大吃豆腐,更不用说一起沐浴,甚至还能在浴室里来上一发,等等等等……实在是口服满满。 在这些种种好处面前,陶宇威是心情十常得愉悦,精神倍轻松。当然并不是他不关心陈波,而是,在这些天里,压根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慢慢的,陈波放松了下来,不再疑神疑鬼,而陶宇威只能面不改色的在心里大呼,真可惜,不能大吃嫩豆腐了。 这天晚上,两人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做着美梦。窗帘依旧被拉起,将明亮的月光阻挡在窗户外面。没有任何灯光的屋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得见他们平缓的呼吸声。 “哐当!啪!”“哐当!啪!”“哐当!啪!”……突然门外传来非常剧烈的声响,在如此安静的夜里,显得非常的突兀。 听到声响的陈波蹭地从床上坐立起来,睁着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黑暗。他皱着眉,摸索着打开床头上的台灯,四下看了看,最终只拿起床头上的手机。他紧了紧双手,迅速地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不想,手臂上突然冒出一只温热的手将他拉住。陈波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看见是眯着眼睛,还迷糊着的陶宇威,便松了一口气,小声地抱怨道:“你吓死我了。” “恩。”陶宇威迷糊地应了声,含糊地问道:“你干嘛去啊?” 陈波紧张地低下头,附在陶宇威耳边,紧张兮兮地说道:“我刚听到客厅那边,有东西掉地上的声音了。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哈!掉地上?”陶宇威打了个大哈欠问道。 “那么大的声音,你没听到啊?”陈波打了个冷颤,想着是不是冷气开太大了,却又控制不住他自己的神经,往阿飘身上想。他疑惑地看了眼,一脸‘你在说什么’的陶宇威,想着不会是真有阿飘这种物种存在,所以才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想着想着,他便觉得全身发冷,于是他又不死心地又问了遍,“宇威,你真没听见?” 陶宇威叹了口气,一用力将陈波拉了下来,往怀里一搂,将脚抬起来,压住陈波的腿,又顺的将薄被一拉,台灯一关,丢下一句:“你在做梦,什么声音都没有。睡觉。”动作是一气呵成,一点泥,一滴水都没带。 陈波被压着动弹不了,睁大眼睛,最终屈服在黑暗带来的恐怖下,带着不安重新睡了起来。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慢慢的陈波的呼吸也逐渐平稳,而陶宇威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皱着眉,脸色不是很好,却完全看不出有一丝丝的睡意。他小心翼翼地抬开压在陈波身上的手脚,轻声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并小心地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陶宇威走到客厅,并没有开灯,也幸好除了主卧,其它地方都没有拉住窗帘,外面的月光照射进屋子里,像是开了灯一般,十分亮堂,带着一股微微的凉意。或许现在用更贴近心声的词——冰冷,更加的合适。他依旧轻手轻脚地走着,仔细地检查着四周的地面,并尽量避免发出声音。从客厅开始,再到餐厅,最终,陶宇威终于在厨房中发现了,发出‘哐当!啪!’声源的东西。 在厨房的地面上,基本‘铺满’了碗碟的碎片,在月光下仿佛渡了一层白光,透出无尽的凉意。陶宇威手掌有些湿,他弯着腰,伸出手将地上的碎片捡开了一条小道,接着他便小心翼翼地走到放碗碟的柜门前,将门一打开,果然,里面的碗碟能摔的都摔碎了。陶宇威手握的死紧死紧,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环顾着四周,过了许久之后,他将怒火稍微平息了下来。他抬头看着窗外宁静的夜空,看着那皎洁的月亮,突然泳起一股无力感。然而最终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陈波睡醒,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没有陶宇威的身影。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天晚上的片断。陈波心下一紧,瞬间跳下床,也顾不上穿鞋,飞快的窜出房间,跑到客厅。发现陶宇威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陈波嘴角抽了抽,问道:“没声音,你看什么新闻呐?” 陶宇威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才扭过头,对着陈波微笑着说:“啊!你醒了就换衣服,咱们今天出去吃。” 本来远远的一张脸,突然刷的一下,在陶宇威眼前放大。陶宇威虽说吓了一跳,却依旧不紧不慢地打趣道:“速度越来越快了啊。”陈波却嘿嘿一笑道:“不过如此。”说着却一脸严肃地打量着陶宇威的脸,十分真诚地问:“你黑眼圈好严重,昨天没睡好吗?难道我睡相不好?” “没,我只是和你一样做了个恶梦。” “和我一样?”陈波努力地想了想,突然大眼一睁,问道:“你醒来的时候,真没发现什么东西碎了吗?” “没有!”陶宇威慢条斯理地回答,顺手拿起摇控器换了一个台,悠闲地将音量加大。陈波想想还是接受了做恶梦的现实,嘴里小声地嘟嚷着,现在做恶梦真真实。他伸了个懒腰,打开阳台门,想出去透透气,却瞪大眼里,冲到阳台上,大喊道:“怎么回事!” 陶宇揉揉眼睛,十分疲惫地站起身,走到陈波身边,却立刻皱起了眉。在阳台的角落里,本来种着陈波十分喜爱的绿萝,昨天还好好的,现在却全部枯死了,完全没有昨日的生机。有的干枯的枝叶无精打采地垂下来,有甚至是连根拔起,被随意的丢在阳台的地板上,凄惨无比。 陶宇威看了眼陈波,十分后悔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打开阳台门走出去。他拍拍陈波的肩,安慰道:“我们再买新的种。” 陈波蹲下身,伸手碰了下枯掉的枝叶,却全身一抖,那种软绵绵,粘嗒嗒,像鼻涕一样的触感,直接让陈波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他搓了搓手臂,再看了眼‘变异’死掉的绿萝,十分纠结地问道:“怎么死成这样了?明明昨天才好好的,我每天都有给他浇水,怎么就死了呢?” “你浇水太多,所以死了吧。”陶宇威只好继续安抚道:“下次少浇一些就不会了。” “原来是浇水浇多了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陈波不想再回忆起那种触感,也没细想,直接接受,他甚至还拍拍陶宇威的肩,“你既然把那些拔了出来,怎么不把其它的也拔出来丢掉。” “咳,比起这个,有个更加重要的。”陶宇威尴尬地咳了声,转移话题,他脸色微变,讨好般看着陈波,“其实,今天早上,我把我们家的碗碟,全丢了。打算换新的。” “全部!丢了!?”陈波脸瞬间一黑,比看见死了绿萝还恐怖,他对着陶宇威咆哮道:“你不知道买碗碟有多贵啊!好好的,你把他丢了,不用钱买啊!你以为买了房子,就可以乱花钱了吗?!……”(省略后面的教育钱珍贵性的N长言论) 陶宇威抚额,默默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让陈波咆哮的前提,便是损耗本不需要损耗的资金,浪费金钱。他只好在心里反驳,那些碗碟碎成那样了,只能丢掉重买,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陈波将一大段的‘演讲’说完,舔了舔舌头,盯着陶宇威的脸,十分无奈的问:“说吧,你瞒着我什么了?昨天晚上我听到的根本不是做梦吧?” 陶宇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想多了,绝对没有什么事瞒着你。” “那好。你说,为什么要把碗碟给丢了?别想糊弄我。”陈波依旧盯着陶宇威的脸,一眨也不眨,像是生怕漏过他的任何一个眼神和动作。 陶宇威也不躲不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早上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本来想拿个碗,盛早餐,一不小心,全摔下来了。” 陈波看了陶宇威许久,最终低下头,眼神暗了暗,小声地说:“是吗……”他紧紧了手,最后还是松了开来,故意抬高音调道:“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摔,你可以不用吃饭了。”陶宇威一听陈波的话,松了一口气。而陈波却看着陶宇威不再抬高的肩膀,手又不自觉得紧了紧。 当然最终的结果,碗碟还是买了,(毕竟还是要吃饭的),代价是——陶宇威揉揉耳朵,镇定自若继续看文件!对于他来说,只要陈波好,比一切都好! 12. 陈波是被巨大的雷声惊醒的,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到五点,还很早,可是他却睡不着。陈波揉揉了眉心,看了眼熟睡中的陶宇威,便下床轻声走到窗户边。他拉开窗帘的一角,窗外的世界完全被黑幕所宠罩。风呼呼地刮着,豆大的暴雨,伴随着撕裂天空的闪电,炸耳的雷鸣。眼前的一切,让陈波有种末日前的征兆。 陈波就这样征征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本来压迫神经,在这样一个暴风雨的清晨里,更加肆无忌惮的疯长。他不清楚那天夜间的巨响到底有没有发生。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一夜之间突然枯死的绿萝,绝对不是因为他经常浇水的原因。而丢弃的碗碟,他更是无法理解,陶宇威为什么要对他说慌。 那么多难以理解的事情,唯独这件事情,却让陈波无法不在意。如果丢弃的碗碟和夜间的巨响有关系,那为什么陶宇威要撒慌,为什么要让他误认为那只是在做梦,只是幻听;如果没有关系,那为什么要把碗碟丢弃,为什么对于一夜之间突然枯死的绿萝不觉得奇怪。 陈波脑中反复地猜侧,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解答的答案。陶宇威会说慌,会隐瞒,这种情况,在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陈波不知道要以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些,他只能将这些全部埋在心里。 陈波轻声地离开卧室,满怀心事地走到客厅阳台。因为有睡前关闭窗户的习惯,阳台上的并没有任何的水渍。他站在这么一大块的落地窗户面前,打开窗户,窗外已经没有夏日独有的闷热,暴雨随着狂风飘进屋内,将干燥的地面染上一层的水渍。雨飘落到陈波身上,冰凉冰凉的,他往后退了几步,扭过着,看着被狂风吹的枝叶狂摆的新种的绿萝,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抬起头,征征地看着‘张牙舞爪’的天空。 “算了。”陈波揉着发酸的脖子,最终还是放弃去思考那些不寻常。他头脑并不差,只是不愿意深入思考。他知道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有理由,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正好响应了他心内所想。他将开着的窗户重新关上,蹲在新种的绿萝面前,仔细的拔弄着它的枝叶,确定没有任何损伤,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陈波晃进厨房,正要打开冰箱,却发现,冰箱上面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的‘不许碰’。陈波难以置信地将它揭了下来,摇着头,和之前写着‘有鬼’的白纸是一样的。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字体,一样的特效。这分明就在告诉他,这冰箱有‘鬼’,这分明就在‘引诱’他快开冰箱门。 他将手中的写着‘不许碰’的白纸,放在双手手心死命的揉捏,他咬着唇,双手因为用力,手筋都突了起来,他仿佛是要将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都发泄出来。将力气耗尽的他,将手心揉捏的纸团,发狠地往冰箱门上丢。纸团反弹到地板上,转了几圈,在角落里不动了。 陈波转身离开厨房,速度极快地往卧室里跑,手握到卧室门手把,却又停了下来,他想起了陶宇威对他的隐瞒,对他撒的慌。陈波咬咬牙,努力稳住情绪,暗暗给他自己打气,告诉他自己,这一次,绝对要亲自去面对。想到这,他便转过身体,重新往厨房走去。 再次回到冰箱的面前,陈波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再一次给他自己加油打气。他双手放到冰箱的门拉手上,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小缝,冰箱内的空气顺着打开的小缝隙溜了出来,‘喷’到陈波的手臂上。陈波一惊,立马将冰箱的门又给压了回去。 他揉着手臂,轻声地怒骂,“有什么好怕的,真没用。”说完却又在厨房来回走着。陈波的脑子从接触到写着‘不许碰’的白纸,便开始不停的设想,设想各种可能发生不可思议的场景。他再一联系到之前写着‘有鬼’的白纸,这便他产生了更多的恐惧。 “长点出息啊!”陈波又小声地暗骂了句,最后仰起头,深呼吸了口气,重新将双手放到冰箱的门拉手上。他在心里默念,‘1、2、3’接着便用力将冰箱的门拉开。 迎面传来的腐臭,让陈波忍不住捂住口鼻,“唔……这……这……”眼前的视觉冲击让陈波无法言语,他只觉得恶心,他冲到洗碗池边,干呕起来。陈波打开水龙头,接到水泼到脸上,眼睛忍不住往冰箱内看去,却又再一次趴到洗碗池边干呕起来。 冰箱内的食物,并不是之前他与陶宇威放进去的食物,准确地说,冰箱内根本没有可以食用的食物,有的只有肉,堆满的肉,不知名的肉。那些肉,呈暗红色,明显是死肉,可是,那些肉却依旧往外流着鲜红的血。对,是鲜艳的红色,而不是暗红色。那些鲜红的血,仿佛带有着生命力。 陈波像被它蛊惑了一般,他捂着嘴,忍着一次次的干呕,小心翼翼挪到冰箱面前。他努力睁大眼睛,努力的看着那些暗红色的肉,努力的确认这一切的真伪。被大片的红刺激的眼睛发疼,他眨了下眼,再次睁大眼睛往里看,却发现竟然有虫子从肉内钻出来。虫子很小,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可是这些却被求证真伪的陈波看见了。陈波不死心的靠前了一点点,却发现更多的虫子往外钻,他甚至能幻想出那些虫子吞咬这些肉的场景,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能看见整整一冰箱的虫子。 被脑内的幻想吓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陈波一想到虫子挤满整个冰箱,它们吃完了冰箱内所有的肉,它们爬了出来,它们爬到了他的身上,它们开始吃他的肉……“啪!”陈波用力将冰箱门给关上,一边冲到洗手池边呕吐起来,一边拼命的摇头,企图将脑内的想到的场景通通赶跑。 俯身吐了半天的陈波,力气像被抽尽了一般,滑落在地上,他擦擦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可是,他的身体却一僵,吸吸鼻子,疑惑地看着冰箱,他记得,刚打开冰箱的时候会一股极其恶心的腐臭,可是却闻不到丝毫的腐臭。他咬咬牙,撑着发麻的脚站了起来,再一次走到冰箱的面前,下定决心做最后的确认。 他向冰箱的门手把伸了伸手,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再去打开柜门。陈波反复犹豫了半天,手干脆往下一滑,握住了冰箱冰冻区的门手把,(冰箱分冷藏和冷冻,分上部份和下部份)。他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往外一拉,他就不相信,冰箱的下面也放满了肉。 “啊!!”陈波吓得坐在地上,接着立马站起身,往卧室方向跑。陈波全身都在发抖,他拼命的摇着头,他绝对不相信,他竟然看见冰箱冷冻区堆满了人的四肢。各种各样的四肢,关节处都被砍开分离,鲜血从里面流出。然而那些‘扭曲’的手,呈‘爪状’朝向陈波,似乎带着不甘,似乎要将眼前的人抓进冰箱里,无比的诡异。 陈波拼了命的跑,他感觉那些四肢正在后面追着他,那些‘扭曲’的双手正要将他抓住……他冲进卧室,关紧门,背靠着门,坐在地板上,他闭紧双眼,搂着头。“啊。”陈波感觉肩上突然压上一只手,吓得睁开眼睛,一见是陶宇威,便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咬着唇,死命不让眼泪落下来。 “乖,没事了。我在这里呢,不怕不怕。”陶宇威将陈波搂紧,抚摸着他的头,不停地安慰着陈波,也在安慰着他自己。天知道,当他听到尖叫声,当他发现睡在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当他看见冲进来的人满脸的恐惧,他是有多么的害怕,心爱的人会出事情,明明已经将一切掩盖了,为什么还会出事。 陈波被陶宇威怀里的温度所温暖,大脑也开始慢慢恢复思维,他记起了这场经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拉起陶宇威就往外冲,接着站在厨房门前,躲到陶宇威身后,指了指厨房内的冰箱,“那里,那里……” “别着急,别害怕。”陶宇威回过身,亲了亲陈波的脸颊,温柔地微笑着说:“你在这里,我去看看。”陶宇威紧了紧拳,平稳地走到冰箱前,利索地将冰箱门打开,接着眨眨眼睛,从里面拿出一杯牛奶,问道:“没什么奇怪的啊。你想喝牛奶?” 陈波嘴巴微张,冲到冰箱面前,看着冰箱内摆的整整齐齐的一大排的牛奶,以及一些蔬菜和水果,完全愣住了,他不死心的拉开冷冻区的柜门,里面只有一些肉食,还有速冻饺子。陈波摇着头,往后退,嘴里反复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看见了。不可能!” “小波,小波,冷静点。”陶宇威扶着不停往后退的陈波,小心地问:“这冰箱里没什么异样啊,没少东西,也没多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我刚看见了,好多带血的肉,还有手,还有脚,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小波,你仔细看看,如果像你说的,先不管它们怎么消失,但是血迹总会有的吧。”陶宇威将陈波拉到冰箱面前,“你看看,根本没你说的东西。”陶宇威说的是事实,不管怎么看,都无法相信,东西突然消失,没有任何的踪影。 陈波仔细地将冰箱检查了遍,果然一丁点的血迹都没有。他摇着头,“我记得,这之前还贴了纸条,我丢那里……”陈波指着地板,僵了僵,接着勉强对陶宇威笑笑,“可能在其它的地方,我再找找。”他接着在四周仔细地找了找,却毫无收获。陶宇威拉着陈波的手,刚要阻止,陈波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冲到洗碗池边,伸出手,往洗碗池里摸,“我还记得,我当时恶心到吐了,我,我还开了……干的。我明明开了水的。” “小波……”陶宇威将陈波用力的搂在怀里,他想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想让他再也不用经历这些事情。陈波扯着陶宇威的衣服,僵着身体,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之前所呆的地方,像是‘异次元’,他颤抖地问道:“宇威,连你也不信我吗?” 陶宇威将头埋在陈波的脖子上,将陈波搂的更紧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揍到陈波的耳边,像说着誓言,“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在这里,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所以,你能暂时将之前甚至之后会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一场梦吗? 13. 这天清晨所经历的一切,陈波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自己,发生的那么真实,结束的那么真实,然而却是完全不同的场景,他无法理解所发生的一切。 “小波,喝杯牛奶,养好精神。”陶宇威坐在床边上,握住陈波的手,温柔地说:“好好休息,我已经把假给你请好了。” “我不要喝。”陈波扭过头,完全提不起吃东西的兴致。 陶宇威神情不变,将装着牛奶的杯子放到陈波的唇边,“乖,别闹脾气。早上不吃东西可不行。” “我闹脾气,我闹什么脾气了。我就是不想吃,不要吃,少吃一餐又不会怎么样。”陈波这么一吼完,脸色微沉,有些后悔,却扭过头,不再说什么。 “可是,看你吃不好睡不好,受伤的可是我啊。”陶宇威见陈波依旧不言不语,叹了口气,直接将陈波的脸扶正,十分严肃的说:“你是我要喂你喝呢?还是直接逼你喝呢?或者,你自己喝?” 陈波看着一脸严肃的陶宇威,知道他没有什么错,可是一想到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再加上被清晨的场景一刺激,陈波便很是心浮气燥,火气蹭蹭地往上涨。他甩开陶宇威的手,将牛奶抢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又将杯子塞到陶宇威的手里,口气十分不满地说:“现在可以了吧。”接着便躺在床上,背对着陶宇威,不言不语。 陶宇威看着手里空杯子,再看着赌气一言不发的陈波,心情非常的复杂。他捏杯子的手紧了紧,伸出空着的手,摸着陈波的头,平静地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上班。” 陈波没有回应陶宇威的话,但是他能听见陶宇威开柜门找衣服的声音,能听见他收拾资料的声音,能听见……可是明明意识十分清晰的他,现在才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很困,眼睛在一点点的往下沉。他实在忍不下去,便顺从身体的感觉,慢慢的放轻松,慢慢的闭上强睁着的眼睛。 陶宇威一直注意着陈波的动静,见他睡着了,便坐在床边,抚摸着陈波苍白的脸。要不是加了安眠药,也不知道陈波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睡上一觉。陶宇威满脸的自责,他在指责他自己,都是因为他买下了这个二手房,所以才引发了这么多的事情。陶宇威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因为太过熟悉,他也不至于,看到房子挺新,就不加以调查,就自作主张的买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再一次拔打了那个未命名的电话——“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们将……”他再一次将记录清除后,拔打了另一个电话。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陶宇威没有心思多说其它的话题,直接切入主题,“曹立,是我。上次喊你帮忙介绍人,现在怎么样。” 曹立明显睡的还有些迷糊,还未完全清醒,小声地嘟嚷,“介绍什么人?” “你是要告诉我,你根本没有去帮忙找人?那你当时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一定没问题。” 陶宇威说话的语气带着足够的危险,曹立瞬间就清楚了一大半,赶忙说:“你那是不是又出事了?” “这边我会解决,你找的人来了没有?这事不能拖了。”陶宇威头疼的提醒曹立。 “这几天会到你那边,这次我可是真亏大了,事情解决了,怎么着你也得请我吃饭。”曹立打趣道,接着又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报警吗?” “没有人员受到伤害,警察局是不会立案的。”陶宇威起身调好空调的温度,给陈波把被子盖好,担忧地说道:“小波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我想还是把这事先瞒着他,等这一切平息了,我再和他说。” “好吧,我暂时先替你瞒着。你先忙你的,我继续睡。她到了会打电话给你。”曹立说完将电话,继续睡起了大觉。 陶宇威放下电话,俯身亲了亲陈波的嘴唇,微笑地说:“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结束的。” 陈波这次睡的极熟,待他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暴雨早已不存在,虽然依旧是阴沉的天,却明亮了许多,不再那么张狂。他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的卧趴在床上,虽然脸色好了许多,可是十分的无精打采。只要睁着眼,陈波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脑子不去想,那个令人恶心至极的场景。他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他觉得他的脑子就要炸掉了。 陈波压着太阳穴,脚步不稳地往客厅走去。他习惯性地走到厨房,习惯性地走到冰箱面前去找吃的,可是手刚接触到拉手,便像触了电一般收了回来。他纠结地将眉皱的死紧,一步一步地退到厨房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成的他,像只死尸一般躺沙发上,吊着一双‘死鱼眼’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窗外的阴沉的天空。 他脑子有些混乱,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在脑子里冒出来,最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的到底是什么,就是天马行空地想着想着。那么多的不可能,都无法用他现在的认知去解释清楚。突然,他想起那天在玄关暗格里写着‘有鬼’两个字的字条。 他一下子跳起来,冲到玄关处,拉开暗格,却发现里面没有一张字条,当初放在那里的李微的电话也消失不见了。陈波努力的去想那些字条哪去了,那个电话哪去了,可是却怎么想不起。他头一次觉得,或许,真的有鬼! 陶宇威中午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买好外卖急急忙忙的赶回家。一回家便看见陈波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呆滞。陶宇威将带回来的饭菜热了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却见陈波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将将饭菜一样一样的搬到茶几上,许是闻到了菜香,陈波便转过了头,看着忙来忙去的陶宇威,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里。”陶宇威搂着陈波的腰,将他扶了起来,再盛了碗饭放到他的面前,“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想饿一整天?快吃吧,有你喜欢吃的鸡翅。” 明明是喜欢吃的,可是现在看着这金黄的鸡翅,陈波却一点食欲都没有。陶宇威叹了口气,夹了个鸡翅放到陈波的碗里,温和地说:“试试,看下好吃吗?” 陈波抬眼看着陶宇威,虽然本身不想吃,有些为难,但是看着陶宇威那一脸期待的样子,他找不出理由去拒绝,最终他还是拿起了筷子,夹起鸡翅吃了起来。这次的鸡翅肉很足,带着些淡淡的甜味,若是放在以往,陈波估计会乐开怀,可是现在,他却如同嚼蜡。 他嚼着鲜嫩的鸡翅肉,突然清晨见到的场景,又在脑子里浮现。暗红色不知品种的肉,鲜红的血,蠕动的虫子,砍断的四肢,‘扭曲’的双手……陈波‘啪’地一声,将碗往茶几上一推,人立马站起来,跑进浴室,蹲在马桶边,大吐特吐。 陶宇威满脸担忧地拍着陈波的背,不停地将纸巾递到陈波面前,“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陈波撑着陶宇威的手站起来,刚要说话,却又一阵反胃,他又再一次趴在马桶边。陈波只感觉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在外面涌,像是有人抓着他肠胃,不停的扭着,拉扯着。 陈波这一次可是真的把胃里东西全给倒了出来。这一吐完,陈波身体的力气也像被抽光了一般,他腿脚发软,坐在地板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陶宇威只好将他架起,搂着他的上半身,挪到背上,将他背到客厅的沙发上,接着他便起身,去厨房给陈波倒了一杯白开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 白开水带着温度,终于将陈波胃给暖了回来,他眯着眼睛,抱着玻璃杯,继续感受它的温度。陶宇威揉着陈波的肚子,看着放在茶几上基本没动的菜,问道:“小波,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把肚子填填。” 陈波身体一僵,闷闷地说:“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把吃过的东西全吐了。不吃东西,你身体吃不消。”陶宇威皱着眉,端起碗,将肉食全部夹到一边,弄了些青菜,弄成一小块,夹到陈波的嘴边,鼓励道:“乖,听话。不吃东西真的不行。”陈波将头一扭,不去看陶宇威,像一个生气的孩子,压着头,一声不吭。陶宇威只好一手端着碗,一手搭在陈波的肩膀上,轻推着他,温和地说:“多多少少吃一点,就几口,吃几口就好。” 陈波不耐烦甩开陶宇威的手,蹭地坐起来。陶宇威手里端着的碗,被陈波的手一甩落到地上,发出“哐当,啪”的一声,而陶宇威衣服上也染上了饭渍。陈波听到声响,便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残局’,他记得这种声音,那天夜里听到的声音,就是这种。他愣了好一会,转头看到陶宇威身上的饭渍,才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跑到卧室,找了身新的衣服,递到陶宇威的手里。 “小波……”陶宇威接过衣物,将它放到一边,拉着陈波的手,担忧地说:“你别再想了好不好,听我说……” “够了。”陈波甩开陶宇威的手,表情十分的痛苦,“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难道,你又想说我在做梦吗?”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所有的一切。但是,你现在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你这样不吃不喝……” “相信?”陈波再一次打断陶宇威的话,“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这房子明明有问题,可你却觉得是我的问题。”陈波咬着唇,冲着陶宇威大吼:“这里明明有鬼,为什么你那么相信你的那个熟人亲戚,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说完头也不回地冲进房间,反锁房门,趴在床上,不停地锤打着床面。 陶宇威看着自已伸前的双手,无奈地放下,面无表情地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回到厨房,下了一碗素面放到餐桌上。他叹了一口气,找出纸和笔,写上叮嘱,压在素面的碗下。陶宇威换好衣服,刚要去上班,想了想,还是走到卧室门前,轻声敲了敲,见没有人应声,便温和地说:“小波,我做了素面放在餐桌上,饿了记得把它吃完。我先走了,你……哎……” 陈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听不见,他翻了个身,抬着头看着头顶上白白的天花板,心情十分的复杂。他咬着唇,眼神暗了暗,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餐厅,看着餐桌上的素面,眼睛开始泛起水雾。陈波坐在餐桌边,将素面的碗端起来,传入手心的温度,让他忍不住落泪。他哽咽地一口一口将素面往嘴里塞,心里却在暗骂陶宇威,明明知道他在乱发脾气,为什么不将他骂醒,那么温柔的陶宇威,只会让他更加的胡思乱想。 他拿出手机,将空掉的素碗拍好照,编辑短信,发送出去。而回到公司的陶宇威看到短信也终于轻了口气,只是表情却显得十分的严肃,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重新找间房子,再搬次家? 小波老婆:[图片]素面很好吃。(后面N多个的回车键)对不起! 14. 陈波呆呆地看着手机,望着依旧没有放晴的天空,就在刚刚,他接到陶宇威的电话,今天陶宇威会晚归,所以晚餐,只能他自己解决。他捏紧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突然心内涌出一股怨气。他不知道在怨些什么,只是心里堵的难受,却又发泄无门。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有气无力,却十分的不甘心。 他这一坐就坐在夜幕降临,他没有开灯,他甚至幻想着那个‘鬼’突然出现,以证明,他看见的不是幻觉。“咕噜咕噜……”陈波捂着肚子,叹了口气,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离开卧室。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孤独而无助。 陈波或许被‘有鬼’的言论所说服,他宁愿坚持‘有鬼’也不愿相信他看见的是幻觉。在这种思维的推动下,他比以往更加的敏感。从卧室与厨房,如此短暂的距离,他竟然还数着步数,“一二,一二,一二……”陈波在心里数的极其认真,一边是害怕遇见‘未知’,一方面是渴望遇见‘未知’,从而证实他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他的脚步声停止在冰箱的面前,要想吃东西填肚子,就必须打开冰箱。可是他依旧无法忘记,那恶心至极,令他极其惧怕的场景。陈波只要看到这冰箱,脑子就会开始发涨,全身不受控制地发冷,那场景让他战悚,他无法将那场景从脑子里驱逐。 陈波最终还是无法鼓起勇气,一个人打开冰箱的柜门,他只能退出厨房,饿着肚子。他抱着双臂,拖着逐渐发软的身体,返回卧室里。“一二,一二,一二……”他依旧在心里极其认真地数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三……”陈波在卧室门前,僵直了身体,微低头,头缓慢地往后看。“呼……”陈波坐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看着前方安静客厅过道。 前方确实什么都没有,屋子里没有开灯,却也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没有看见‘鬼’影,但是屋内过度的安静,仿佛在告诉陈波,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活人,而他是被盯上的下一个人。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屋子会这么便宜卖给他们。 地板透出来的冷意,直接冻到陈波的骨子里。他沿着墙,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里。他趴在床上,摸索着找出手机,按着第一位联系人。可是,电话一直‘嘟嘟嘟’地响,却硬是没有人接听。陈波咬着牙,将手机捏的死紧死紧的。 因为两人工作性质的关系,有时候晚归实在是很平常。可是,不接电话却是头一回,若是放在平常,他完全不会有其它的想法。可是,现在却让陈波无比的烦燥,他不知道那一肚子的气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呆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让他感到恐惧。刚搬进来的温馨感,现在只让他感到窒息。 “咕噜咕噜……”陈波双手压着肚子,握紧手机,摸着黑随意换了身衣服,带上钱包,打算出门去觅食。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在黑暗的屋子倒更像是一个‘鬼’。虽然刚被惊吓到,陈波却咬着牙,依旧不死心地数着脚步声,如果,如果还能再次听到多出来的声音,如果,能亲眼看见,如果能证明…… 陈波虽然是往玄关的方向走,却特意放缓脚步,并加大脚步的声音,在心内数的数,也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一二,一二,一二……”整个房间只以听见脚步的‘咚咚’声,以及细小的数数声。陈波的呼吸粗重了许多,手心里全都是汗,他越听,越感觉,像是在招魂。 “一二,一二……三,一二……三……三……”陈波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他咬咬牙,装作并没有发现多出来的声音,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嘴里却冷静地继续数着:“一二,三……一二,三……三!”陈波‘三’字音一落,整个人迅速地回头,突然发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鬼’影闪进最近一间房间。 陈波根本不用经大脑思考,直接追了过去。虽然极其的害怕,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他必须弄清楚。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原以为,会发生什么,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个房子做为卧室的就有两间,而现在开的这间,其实平常根本没有人用。每个房间的装修都差不多,但是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这间卧室给陈波一种陌生感,而且,陈波嗅着这间卧室内的空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有些怪,有种塑胶的气味,却一点也不浓,非常的淡。 卧室内简单的摆着一张床,固定死的衣柜,有一张小书桌摆在窗户边上,一目了然。陈波注意着四周,先是轻声走到衣柜面前,迅速地将衣柜门全部拉开,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他皱着眉仔细地检查着四周,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陈波苦着一张脸,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外面冰凉的空气一下子就窜进了屋。 陈波闭着眼睛,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或许因为没有看见正主,有很大的失落;或许因为没有再次遇见未知的恐怖,让他又松了一口气;又或许因为种种诡异,让他十分的不安。他感觉得到,这场‘腥风血雨’不会像清晨的暴风雨一般去的如此的快。但是前提却是证明这一切,并不是他在做梦。 为了冲淡房间里淡淡的塑胶的气味,他并没有关闭窗户,而是直接让它就那么敞开着。他转身离开房间,走的格外的平稳,却不再数脚步声,而是静下心,装作不经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沙沙……吱……”刚走到门口的陈波身体一顿,头微低着,眼睛瞄向发出声响的衣柜。他也不转身,将走路的声响刻意放低,僵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凉飕飕,使他背脊一阵发寒,让他觉得在这个房间里,有那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陈波嘴微张,紧张地往衣柜走去,而衣柜像是在欢迎着他。在他的眼前,衣柜移门一点点缓慢地拉开,慢慢地陈波看见一抹白色。当衣柜门完全拉开,陈波也终于看清楚了。明明刚刚还是干干净净,空荡荡地衣柜,现在却静悄悄地挂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肩膀上还附有黑色的肩章。(肩章一般是军人、警察制服上的身份象征,不过现在有很多衬衫都会有肩章的设计,当然不会出现身份的象征。) 陈波的左手将手机捏的死紧死紧的,右手发颤地向挂在衣柜里的衬衫伸去。“哒嘚哒嘚……”手刚伸到半途,陈波却听到门外在高跟鞋的声音,他顾不上多加思考,直接往门外冲。他人刚冲出门外,高跟鞋踩地发出的声音也嘎然而止。陈波警惕地四下张望着,企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吱……砰……”陈波拍着心脏,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迅速地冲到衣柜面前,没想到,衣柜门现在却紧紧地闭着。陈波也管不上那么多,直接将衣柜门拉开,“没有了……”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接着不死心地将手伸进衣柜里,四下摸索着寻找,却一无所获。 陈波脸冒冷汗,心内十分的焦急,移门会突然打开,衬衫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说没有鬼的话,陈波也只能相信这一切,都是他出现的幻觉。除了这,他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陈波垂头丧气地拖着身体往玄关走,但是却完全沉浸在自我意识里,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离开之后,衣柜门又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打开。 他半蹲在地上穿着鞋子,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哪里该去相信。“沙沙,况且,况且……”陈波听着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他完全想像不出是什么物件发出来的。他只能僵着身体,一动不动,手却不动声色地移动到放雨伞的地方。 陈波刚要庆幸,因为之前邻居的事情,多了个心眼,在玄关的角落里放了一把长柄着雨伞。可是庆幸还没多久,手都还没有碰到雨伞,陈波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搭在头上面,很轻,没有温度。他僵着身体,将手机放到口袋,右手缓缓地举手,覆盖到头上的物体上。 搭在头上的物体,陈波说不出材质,他只感觉那是一节一节的物体,无血无肉,没有生命的气息。被陈波的手覆盖着,搭在头上的物体却并没有动静。陈波不知道哪里鼓起的勇气,竟一把抓住搭在头上的物体,猛的一回头,“啊!!” 披着破烂的白色布条的人体骨架,就那这么突然出现在陈波的眼前。陈波惊叫地甩着握着骨指的手,可是手却像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没办法将它甩开。陈波奋力地甩着手,甚至迅速地拿起角落里的长柄雨伞,往骨手上砸。“咔嚓咔嚓咔嚓。”陈波停止手上的动作,僵硬地抬起头,却发现骷髅头里面,竟然开始闪着绿光,配合着绿光和‘咔嚓’声,陈波似乎能感觉到骷髅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吃着人骨。 陈波紧握着雨伞,闭着眼睛,发狂地对着人体骨架一阵挥砍。他能不断地听到“砰砰”的物体落地的声音,可是他不敢停,待他感觉再也挥不到障碍物时,他才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 地上四处散落着人的骨头,而那闪着绿光的骷髅,依旧还闪着绿光,依旧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突然骷髅里冒出的绿光更加的的明显,它不再闪烁,而陈波也能清晰地看见骷髅的眼洞,像是无声地诉说着悲愤,又像是在质问着他。 陈波眼前发黑,手里的雨伞再也握不住,滑落在地上。他大喘着的气,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陈波不停的跑,终于跑到楼下有灯光的地方,他喘着气,跌坐在地上。却突然僵直着背,全身发寒,他颤抖地伸出右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节骨指。 这些天所经历的地一切,随着这节骨指的出现,开始疯狂地在陈波的脑子里重现。陈波捂着头,最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15. 原本在床上睡的正熟的陈波,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他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呆在熟悉的卧室里。他微低着头想着,他记得,他好像是在楼下,突然晕了过去,在那之前……那些画面,开始疯狂地在陈波的脑子里苏醒,他抬起空空如也的右手,呆愣了片刻,手握成拳,一拳砸到床上,接着痛苦地捂着头。 陶宇威在浴室里听到声响,急急忙忙地套上睡衣,冲了出来,紧张地握住陈波的手,问道:“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梦?”陈波这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十分地疼,发出的声音极其的沙哑。他揉着喉咙,一脸怪异地看着陶宇威,疑惑地问:“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不在这,在哪?”陶宇威伸出手,覆盖到陈波的额头上,微笑着说:“没感冒就好,你真是要吓死我了。待会我给你弄吃的,吃完吃些药,嗓子就不疼了。” “药?我们家有冶嗓子疼的吗?” “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去买好了。”陶宇威站起身往外走,“我给你倒杯水。“ 陈波看着陶宇威离开的身影,脸色十分的暗淡,他的手紧了紧,苦笑道:“我既然一直在睡觉,一直没开口,你又怎么知道我嗓子疼了?竟然还能提前买好药。”陈波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陶宇威究竟在瞒着他什么,还有什么是连他都不能知道的吗?。 “呀。”陈波被脸部冰冷的触感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陶宇威一脸的温柔,只能将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压了下去,他无奈地瞪了眼陶宇威,可惜实在是没有什么威力。陶宇威倒是笑的开心,将水杯移到陈波嘴边,打趣道:“你总这样发呆,被吃了都不知道。”。 “宇威,你回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这里睡觉吗?” 陶宇威手一顿,接着立马恢复如常,平静地说:“你是真的睡糊涂了吧?哎,我回来的时候你可是在呼呼大睡,真服你了,连饭也不做来吃。” 陈波接过陶宇威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将水喝光,“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是有新欢了还是旧爱了?”他原本是想对陶宇威‘冷嘲热讽’一下,以发泄心中微弱的不满,没想到,他嗓子实在是疼,使他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这话一说出来,倒像是在撒娇。 “新欢旧爱?”陶宇威轻笑,右手勾着陈波的脖子,侧过头,不给陈波的反应时间,直接吻住陈波的唇,轻轻的啃咬,又顺势将舌头滑进陈波的嘴里,缠着他的舌吸吮。一吻结束,陶宇威看着陈波微红的脸犹意味尽,便又侧着头,舔了舔陈波的唇,带着笑意说道:“我当时只是没听到,后来我可是回你电话了,可你没有接,所以我只好赶紧赶回来了。” 陈波眯着眼睛看着陶宇威,小声地哼了声,拿出手机,一搜记录,果然发现了陶宇威的回电。他尴尬地将手机放回原处,却发现,此时的他已经被阴影遮盖。陈波舔了舔唇,转正身体,跪坐在床上,双手插入陶宇威的发中,刚要吻下去,却揉了揉陶宇威湿湿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头发没洗干净,还有泡沫。”。 “……”ORZ气氛兴致全无。(J J打严,先老老实实不码肉肉了) ****** 这些天不仅天空重新放睛,陈波身边也平静了许多,没有再出现那些不知真假的事件。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唯一的变化,大概是陶宇威避着陈波接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而陈波却因为精神不佳,被上司赶回家休息调整状态。 陈波百般无聊地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切换着电视节目。节目一个一个转过去,而陈波却一个都没有停下来。他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自己的变化,会经常发呆,还会乱发脾气,对食物更是无理取闹。但是那些诡异的事,再加上陶宇威的态度,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烦燥地将腿搭在茶几上,背靠着沙发,看着四周温馨的装潢,却只能感到冰冷与不安。 原本除了工作,陈波剩余的时间便是与陶宇威在一起,现在工作没了,一个人呆的时间变得十分的漫长。面对陶宇威所隐瞒的事情,他选择了信任,相信陶宇威一定会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所以他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让他头痛的是,发生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却每次都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每次发生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根本不能证明,他所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幻觉,或者这屋子真的有鬼!陈波打了个冷颤,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多想,再想下去,他不清楚会不会因此而疯掉。 “I wanna try,I wanna try; I wanna try,I wanna try; ……” 陈波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宇威?忙完了?”。 “恩,事情不多。你中午想吃什么?”。 “清粥……” “又是清粥?你不能换点其它的吗?”陶宇威眉头紧皱,这些天,陈波一日三餐,根本不吃任何的肉食,有时候看到肉食,还会突然发脾气。 “我不吃肉,你要吃就自己去吃好了!”陈波口气变得极其不佳,现在的他,只要看到肉就会反胃,根本吃不下任何的东西。 陶宇威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温和地说:“好,你别激动,咱不吃肉,咱们喝清粥就清粥。” 陈波发狠地敲自己的脑袋,怎么突然又控制不住情绪了。他咬咬牙,张了张嘴,话却哽在喉咙里。 “小波?小波?你怎么了?”陶宇威见对方一直没的回应,紧张地对着手机喊问道。 “没……没事,我饿了,你快带吃的回来。”陈波赶紧回应,速度将手机给关了,将放在一旁的水一口气喝光,想把那焦躁的脾气给压下去。 “喔~呜~呜呜~喔”陈波听到卧室那边传来鬼的喊叫声,身体一颤,手里的水杯应声落到地上。他拼命摇着头,嘴里喊着:“不对,是假的,是幻觉,幻觉。”可是不管他怎么摇头,怎么提醒自己那是幻觉,却依旧能听到传出来的鬼叫声。 他一狠心,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头昏脑胀地往卧室里走。陈波颤抖的手放在卧室的门手把上,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水果刀紧紧的握住,暗暗打气,现在是白天,根本没什么鬼。接着迅速将门打开,冲进卧室里。 卧室里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了起来,房间不亮,但是能清楚看清卧室内所有的物件。陈波小心谨慎地握紧水果刀,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将所有的柜体都拉开,依旧没有发现出现鬼叫的‘物体’。陈波一屁股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却又十分疑惑。之前所发生事件,都是在夜里,或是晕暗的清晨,而这次却发生在中午。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陈波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通通赶跑,将水果刀放在床头,起身绕到窗户边,刚想将窗帘拉开,却脑袋一片空白。就在他们的床角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人头。人头有着一头顺直的黑色长发,瞪着一双白色的眼睛,不断地有血液从眼睛里流落下来,它的嘴被扯出一个很大的弧度,能看见那白森森的牙齿。陈波嘴里哆哆嗦嗦地说着,“幻觉幻觉……”努力地向前挪着步子,刚想伸手去碰,房间里的鬼叫声却突然停了下来,人头在地上打了个滚,停在陈波的脚边,发出尖耳的声音:“还我!把他还给我!还我!把他还给我……” 人头接触到陈波的脚,人头仿佛还冒着冷气,冻得陈波全身直发颤,他低下头,听着人头不停的重复地说着那句话,嘴里却开始慢慢的张开。“啊!!”陈波将人头一脚踹开,疯狂地往外跑。他冲出大门,跑到电梯前,焦急地按着电梯按扭。 电梯门一打开,陈波头也不抬的往里冲,却被一个人抱着重新走了出来,他大惊失措地抬起头,瞬间身体的力气就像抽空了一般,他将整个身体搭在陶宇威的身上,苦着一张脸说:“我……我要疯掉了……” 陶宇威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轻轻地拍着陈波的后背,半抱着他往家里走,将虚脱的陈波安置在沙发上,平静地问:“这次在哪里?”陈波指了指他们睡觉的卧室,开始默不作声。陶宇威也没仔细问,直接进了卧室,窗帘是拉开的,其它的东西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陈波看着陶宇威毫无变化的脸,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根本什么都发现不了,果然是幻觉。身体被温暖所包围,陈波用力的将自己埋在陶宇威的身体里,拼命驱散人头所带来的冰冷。 看着陈波那痛苦的表情,陶宇威愣是说不出安抚的话。他趁着陈波不注意,偷偷地往清粥里加了些安眠药。他握着陈波发冷的手,轻声地说道:“饿不饿?趁热先把粥给喝了好不好?”原以为陈波会拒绝,可是他却只是点了点头,一声不坑地将清粥全部一口一口,全部的喝完了。 “小……”陶宇威才刚开口,陈波却将自己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陶宇威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摸着陈波的脸,待陈波真正睡熟了之后。陶宇威便站起身,一边拿出手机拔打电话,一边轻声地走到阳台上。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陶宇威站在阳台上,看着熟睡着的陈波,平稳地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你不让我进房子里面调查,很麻烦。”电话那头,传来清朗的女声,听声音便觉得是一位干练的女性。 “再麻烦也得查,但我不想惊动他。”陶宇威叹气,继续说道:“你是做侦探这一行的,应该有办法查得出来吧?刘小姐,能告诉我,现在的进度吗?”。 “查是能查出来,时间要比较久。”电话那头的沉默了会,像是在翻找东西,接着声音又继续传来,“问过你们那的保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而且之前你提到的事情,陈波楼下晕倒的时候,确实是这里的居民送到小区里的诊所里的。总的来说,一无所获,如果你希望尽快查清,就应该进房子里面,仔细检查。”。 “不行,有些事情,我不希望小波知道。你看看能不能从陈菁菁那里入手。”陶宇威将手机紧了紧,继续说:“虽然她现在电话打不通,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有方法找到她,尽快让她回到这里。我相信她回来了,一切问题都可以找到答案。”。 “行,不过费用要增加。”作为私人侦探的刘小姐(原谅我不想想名字了)轻轻地笑出了声,接着却一顿,问道:“你今天打电话,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 陶宇威握紧阳台上的扶手,阴沉着脸说道:“是发生了,但是没有线索。这些事情,全都发生在只有小波一个人在的时候,我怀疑,搞鬼的人,一定在哪里监视着,或者,这屋子里就安装了监控。”他的表情变的冷酷,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现在小波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人的目的,或许就是想让小波精神崩溃!”。 16. “小波,过来吃饭了。”陶宇威走到阳台上,将正在给绿萝浇水的陈波拉了起来,温柔地说:“你天天浇那么多的水,绿萝可吃不消的哦。”陈波抬起头,看了眼陶宇威,点了点头,也不答话,任由陶宇威拉着他的手,带到餐桌上。 陈波面无表情地拔动着桌子上的菜,时不时吃上几口。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这让陶宇威无比的害怕,这些天他努力的安抚,可是,陈波却像是陷入了他自己的空间,话越来越少,发呆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小波,你夹的是肉。”陶宇威将陈波夹起的肉重新夹开,担忧且期待地问:“你现在可以接受吃肉了吗?” 陈波看了眼夹开的肉,手一僵,又将那肉夹了起来,放进嘴里,忍着恶心,努力地嚼动着,平静地说:“那些都是梦,都是幻觉,不去想,就不会反胃。”然而陈波心里却明白,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他现在绕进了一个圈子,他不知道能相信什么,他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坑当中,找不到出口,氧气却越来越少。 “宇威,我想和你商量件事。”陈波放下手中的碗筷,低着头,却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陶宇威见陈波不再开口,便干脆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鼓励道:“我一直都在,不用担心,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陈波抬头,看着满脸温和的陶宇威,张了张口,却没办法将重新买房子搬家的事情说出来,他只能摇了摇头说道:“没,没事。”说完,抽出自己的手,独自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抬头看着那广阔的天空,平静地说:“宇威,你要竞选经理,你去忙你工作上的事吧,我不会有什么事,不用陪着我。” “你这样,我可不放心。”陶宇威心里一紧,有些不理解陈波现在的举动。 “我又不是女人,出不了什么事。”陈波转过身,看着陶宇威认真地说:“机会只有一次,别因为我的事,让机会溜走了。快去上班吧。” 陶宇威看着陈波那么坚定,最终还是听从了陈波所说的,老老实实去上班,却还是一脸的担忧地叮嘱,“有什么事情,必须先给我电话。”陈波露出了个很浅的笑容,陶宇威这才安心的离开。 陈波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陶宇威的身影慢慢的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离开了阳台,走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随后离开了房子。当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陈波已经站在一幢小洋房面。他显然有些紧张,四下张望了好一会,才十分忐忑地走了进去。 “您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陈波一进门,迎面便走来一位笑容十分亲切的前台接待员。陈波点了点头,看着四周贴着米色的墙纸,完全没有医疗室的感觉,但是他却依旧十分拘谨地回答道:“我和张医生约好了。” “好的,请跟我。”前台接待员依旧带着亲切的微笑,一路领着陈波到一个房间前面,敲门道:“张医生,有客人来了。”接着打开门,示意陈波进去。 陈波一进门,前台接待员便微笑地向着陈波点点头,直接将门给关了,将所有的空间留给陈波与张医生。陈波看着四周,实在是难以置信,房间依旧延用了之前米色的墙纸,柔软的沙发,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这里就像是一个家,能让人放轻松的家。可惜,陈波依旧十分紧张,拘谨地坐在沙发的一角。 “你是陈先生?初次见面,你叫我张医生或者小张都可以。”一位穿着雪纺的连衣裙,黑色的披肩长发的女性,端着一杯咖啡从房间里的小隔间走了出来。 陈波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张医生,他以为医疗室一定是白色的,像医院那样,可是这里却像一个家;他以为医生都是穿白大褂的,可是不管是前台接待员,还是眼前这位张医生,都只是穿了平常出门的服装,完全没有医生的感觉。 张医生好像看出了陈波的疑惑,她坐在陈波的对面,微笑着说:“家的感觉能让人放松,是最利于做心理冶疗的。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啊!恩。”陈波没想到张医生会直接切入主题目,他仔细理顺语句,断断续续地说:“其实,我不清楚,我是不是有心理疾病。最近发生了特别多诡异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陈波说着,摇了摇头,语速极地说:“不,我不希望那是幻觉。我很混乱。我认为我所经历的都是确实发生的,可是我……我……我的爱人,却不太相信我所说的,而且我们也查过,但是什么都没发现过。” “你不用太紧张,我现在不是医生,我只是你的朋友,一个你倾诉的对象。”张医生放缓着语气,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你能将你发生的事情,具体和我说说吗?” 陈波努力将记忆中发生的事情,重新进行整理,一点一点的将所发生过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虽然依旧有些混乱,但是张医生最起码已经将重要的地方听全了。她依旧保持着微笑,平和地问道:“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邻居走了之后。写着‘有鬼’的字条,以及一夜枯萎的绿萝,你爱人都亲眼所见是吗?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经历的?没有人可以证明你所看见的并非幻觉?” “恩。”陈波点点头,激动地说:“我很混乱,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幻觉。我曾经怀疑,还有人恶作剧,可是,那是在我家里,我每个房间都找过,根本没有人。我没办法解释这些事情。” “我不能帮你判定之后所发生的,是否真的是你所产生的幻觉。但是,如果你的大脑没有发生混乱,那就不存在幻觉这一说法。” 陈波一愣,看着张医生,紧张稍退,“你相信我说的?你的意思是,我没得精神病,那发生的这一切要怎么解释,难道真的有鬼吗?” “世上有没有鬼,我不清楚,但是我是相信科学的。”张医生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如果排除有人恶作剧,你可能因为之前邻居的事情,有一定的心理阴影,所以造成你产生幻觉。你这种状况发生多久了?” “就是在近期,果然,我还是有……病的吧……但是,我感觉我看到的都非常的真实。”陈波的心冷了一大截,难道精神病也会传染吗? “你不要太担心,你现在的心态非常的好。”张医生微笑地继续说了下去,“会看到一般常人看不到的事物,听见常人听不到的声音,那都是幻觉,并不是真实存在。你现在还有其它的不适吗?” “我感觉,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经常会想东想西,有时还会乱发脾气,会无理取闹。”陈波皱紧了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张医生站起身,看着陈波,认真地说道:“你这是精神压力太大,造成的狂燥症,这也是精神疾病症状的一种表现。” “症状?”陈波身体一僵,他看着张医生,不安地问道:“我这是患有精神分裂症了吗?” “我只是一个引导者,并不能帮你做任何的决定和判断。排除恶作剧的成份,现在就你描述的情况初步分析考虑,确实是精神分裂症的症状表现。” “患有精神分裂症,是不是会有很大危险?有机率冶疗成功吗?”陈波不知所措地寻问道。 张医生对着陈波微笑着安抚道:“患有精神分裂症,往后事情是很难预料的,最常见的是不能正常生活。在国际上,对于精神分裂症的治疗,没有明确的标准,而我们心理治疗师也只是将幻觉发生的次数减少,让患者能正常的生活。一但发现,最好尽早开始冶疗。” 陈波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医疗室的,他脑子里一直想着张医生所说的话,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没有第三方存在的话,他就能判定为患有精神分裂症。他是个精神病人,这种答案,他至今还是无法消化。他浑浑噩噩地往家里走,当走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他才惊觉天已经暗了下来,而由于走了太远的路,脚已经发麻,疼痛。他累得一个脚趾头都愿意动,于是他便拖着身体,坐在保安室门前的凳子上。 在保安室里的大叔见有个人低着头坐在凳子上,以为出了什么状况,便出门仔细一看,一惊,担心地问道:“原来是你啊!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了?” “又?”陈波抬起头,他不记得和这位保安大叔有过什么接触,就连进出门也很少打招呼,但是出于礼貌,陈波依旧平和地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走太累了,坐下休息会。” “身体不好,出门就坐车嘛。”保安大叔热心地和陈波唠叨道:“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啊,就不会照顾自己。前些天,你晕倒在小区楼下,还好你室友正好在,把你送诊所了。你要是在外面,突然晕倒,被车撞了,那还了得。” 陈波的心不可抑制地加快跳动,手却越握越紧,前些天发生的恐怖事情,他当然不会忘记。可是因为陶宇威的话,他一直以为是幻觉,是做梦!没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确是真实发生的,他确实看见了那些东西,确实跑了出来,确实在楼下晕了过去。 可是现在的他心情却越来越复杂,一方面可以反驳自己是精神病患者,这让陈波松了口气,甚至夹杂着喜悦;但是另一方面,欺瞒他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最爱的人! 17. 在门口转悠了许久,陈波终于调整好状态,将之前冒出来的火气全压了下去。他身心疲惫地打开门。他一进家门,立马被陶宇威扑了个正着。陶宇威身体常年温暖偏高,一向偏冷体质的陈波本是非常喜欢这种温度,可是现在,他却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只剩下一股烦闷劲。 “小波,你上哪去了?手机也关机!”陶宇威见陈波盯着他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十分紧张地寻问道。 陈波将搂着他的双手给移开,沉着一张脸,一身不坑地走进房间,拿出换洗的衣物,正要进浴室,却被陶宇威拉住,“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波深吸一口气,将陶宇威的手甩开,将自己锁在浴室里。他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源源不断地落下来,将陈波的身体完全打湿。他靠着墙,坐在地上。陈波想着,出去后应该用什么样的口吻说话,配上什么样的表情,他需要完全地冷静下来。 之前的他,一直在猜测陶宇威到底隐瞒着什么,而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宇威隐瞒着的竟然是这些事情。如果不是陶宇威的隐瞒,这些日子的苦恼又怎么会出现,他又怎么会认为自已患有精神病!陈波十分纠结痛苦地抱着头,他不知道陶宇威为什么要隐瞒,他只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不是幻觉,他也会就此疯掉,而陶宇威却是一个‘帮区’。 直到身体开始变的得像死尸一般冰冷,陈波才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浴室,“……”。看着站在浴室门前一脸焦急的陶宇威,陈波之前想到的一切用得上的表情,用得上的口吻,全部都卡住了。陈波咬咬牙,一言不发地绕过焦急的陶宇威。 陶宇威愣了一下,完全没办法理解陈波现在的行为,这根本不能用无理取闹来形容了,这种漠视的态度,使陶宇威感到窒息。他迅速地跟在陈波的后面,紧随他来到客厅,平复心情,装作没有发现陈波的态度,依旧温和地问:“这么晚回来,有没有吃东西?饿不饿?”陶宇威见陈波依旧不坑声,只好自顾自地说:“我去把饭菜热热,我们一起吃。” “我今天到看心理医生……” 刚走了几步的陶宇威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一把拉住陈波的手,“你……你去看心理医生做什么……”说着上下打理着陈波,生怕他看过医生之后,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可能有精神分裂症……”陈波低着头,不去看陶宇威,却将陶宇威的手握的死紧。陶宇威心里却咯噔一跳,他联想起之前陈波的情绪状况,终于明白了些,而现在他只剩下深深的自责。原先他只想着快点把事情查清楚,快点解决,快点恢复平静,可是却完全忽略了,身为当事人陈波的心理状况。他半蹲在地上,半抬起头,看着陈波面无表情的脸,坚定地说:“小波,你听我说,你没有精神分裂,你不用看心理医生,你很正常!你要相信我!” 面对陶宇威真挚的眼神,陈波却苦笑地说道:“宇威,你拿什么让我相信,我没有得精神病。你让我怎么说服自己,我经历的那些‘幻觉’不是精神分裂。或者,你也和我这前怀疑的一样,怀疑这房子里有鬼。”陈波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陶宇威,问道:“如果,你相信我经历的是真实,为什么从来就没想过,因为这些事情而搬走?” “小波……我说过,我相信你所有的一切,所以你也得相信我!”陶宇威,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而陈波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十分认真地说道:“别跟我说这么模凌两可的话了,宇威,你瞒着我什么?”陶宇威一愣,避开陈波的视线,却不知从何说起。 “上次我明明在楼下晕倒了,明明是你送我回来的。可你却告诉我,我一直在睡觉!!为什么要瞒着我,除了这,你还瞒了我多少事情!!”陈波见陶宇威不说话,脾气也上来了,大声地吼问道。 陶宇威被陈波这一吼,倒松了一口气,起身坐在陈波身边,整理了下思绪,平稳地说:“被你发现了……”话音刚落,陈波刚要张口继续质问,却被陶宇威制止了,陶宇威温柔地看着陈波,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晚上,你听到声响都是真的。那天晚上,我发现我们家的碗碟全都摔碎了,早上你起来,又发现绿萝死了。而且,之前又有那个字条,所以我就猜侧,或许做恶作剧的人并不是李宏。” “你是说,之前的纸花也好,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也好,都和李宏没有关系?而是另有其人?”陈波心一点点往下沉,接着反问道:“那又是谁会针对我们?我们又没有得罪人?”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你放心吧,我已经托曹立介绍人过来,已经开始查了。但是和保安一起看监控录像时,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没关系,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过平静的生活了。”陶宇威柔声安抚陈波。 陈波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口气不佳地问:“这种事情,你又何必瞒的我。让我整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很好吗?” 陶宇威一下子将陈波抱进怀里,啃了啃陈波的耳朵,温柔地说:“当时我们差点被李宏杀了,我这不是怕你知道后再受刺激,又想东想西的。我哪里知道起反效果了。”接着便将陈波抱的紧紧地,紧张地说道:“小波,以后别去看心理医生了,你很正常,你得相信我!” “我没病我去看什么心理医生!”陈波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瞪了眼陶宇威,“要不是因为你瞒着我,我用得着怀疑自己不是得了精神病吗?”说着,却像想起了些什么,将陶宇威推开,问道:“我们没有得罪过人,会不会是你那个熟人亲戚的问题?毕竟房子就是她的,你有没有问她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她知道这些事情,有没有说看法之类的?” 陶宇威眼神闪了闪,接着很快恢复平静,“这事我会联系,我会去解决。你就放心吧,而且我们还有人帮忙呢。”他看见陈波点了点头,终于完全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电子物件,放到陈波的手里,叮嘱道:“我之前趁你不注意,在家里找到的。” “这是什么?”陈波反复看着手里,像火柴盒大小的黑盒子,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监听器,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陶宇威拿过陈波手里的监听器,表情十分的严肃,“我打算明天拿去查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吧。” 陈波也陷入了沉思,“难怪,每次发生事情,都正好是我一个人的时候。那宇威,这房子里还有吗?有没有全部找出来。” 陶宇威温柔地笑了笑,揽住陈波的肩,“当然全部找出来了,不过……这些天你休息,一个人在家,可要小心点。我怕监听器拆了,那人急得跳脚,又出乱子了。” “可是……”陈波皱着眉,“如果真的是人做的,那些事情,那么的不可思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别想那么多了,总之,就是有办法能够做到,只是我们现在想不到罢了。”陶宇威将陈波皱着的眉抚平,“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有这监听器在,不怕立不到案。” 陈波一愣,没多想立马反驳,“不行。你还在竞选经理的位置,影响会很不好。” “我没有关系,总会有其它的机会。” “就我们俩的身份……”陈波摇了摇头,依旧坚定的否决,“有机会就得好好把握,谁能确定下次的机会,会不会降临!”陈波见陶宇威一幅还有话要说的样子,立马绕开陶宇威,兴致勃勃地说:“饿死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哎”陶宇威只好跟着陈波去厨房,将之前的话题压了下来。不过,陶宇威看着陈波的侧脸,如果陈波会有危险,他绝对不能顾及陈波的反对,就算失去机会,就算事业不能成功。 陈波心里的大石不见了,心情非常的好,他饶有兴趣的走进厨房,打算今晚吃一顿好的。厨房里的情景却让陶宇威与陈波大吃一惊。厨房里贴满了白色的横幅,上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贱人!陶宇威阴沉着脸,将贴在厨房墙面上的横幅揭了下来,紧紧地捏住。 “宇威,真的只有我们两个有钥匙吗?”陈波是全身发寒,但是自从知道并不是幻觉,更多的却是愤怒。 陶宇威只有摇摇头,“拿的时候,是说全部的钥匙都在。”但是……到底是不是,他却没办法证明。 18. 如果说现在困扰陈波的问题已经解决,那实在是大错特错了。虽然知道不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了,但是却清楚的知道,在他的身边多了一颗炸弹。关键是他们对这枚炸弹还一无所知,连爆炸时间都不知道。 当陈波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总是将门好好的反锁,接着便四处检查房子,将所有能躲人的柜子都拉开,将所有能藏人的角落都扫了个遍,但是结果总是一无所获。陈波找累了,便靠在墙壁上,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现在的他在精神上比之前要轻松许多,毕竟问题出在外因身上,而不是内因。如果是出在内因身上……陈波眼神暗了暗,那样的话,他也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办。 傍晚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下去,慢慢地天色便开始越来越暗。陈波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看着手里的手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又要一个人吃晚餐了。他认命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着冰箱里的菜类,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知道陶宇威因为竞选经理的事很忙,还得调查发生的事情,现在的他,更不应该想些有的没的。但是面对在紧要关头晚归的陶宇威,陈波还是不怎么舒心的。何况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又完全不知道装神弄鬼的人是谁,会做到哪一步,这已经使陈波非常的不安。特别是那横幅上写着的字——贱人!看着那两个字,总让陈波有一种在骂第三者的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 “I wanna try,I wanna try; I wanna try,I wanna try; ……” 陈波腾出一只手接起电话,为了不让面条糊掉,他搅动面条的手并没有停下,“宇威?怎么了?” “我这边快谈好了,想问你想吃些什么,回去我给你带。”陶宇威坐卡坐上,对着刘小姐(私人侦探)点点头,小声地问陈波。 “不用了……”陈波看着锅里的面条,他这是煮什么劲啊,说着,将熟了的面条单手倒进碗里,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吃着,“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你事情快谈好了,那我就可以不用做了,何况我现在都要吃上了。” “吃面?” 陈波搅了搅面条,故意吸的特别大声,口齿不清地说:“一个人吃怎么样都好,吃面是最省心的。” “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搞什么呐……”本来还聊得好好的,陈波眼前突然一黑,他特别无语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摸索着到电源开关的地方,重新关闭,再打开,却依旧不见灯亮起来,于是他只好摸索着走去阳台上。 “怎么了?小波?说话啊!”陶宇威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生怕陈波再出什么事,特别紧张地问。 陈波低头看窗外灯火通明的小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没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没电了,我看小区里还有灯亮着呢,应该不是停电吧?难道保险烧掉了?哎,宇威,先就这样,我下楼问下值班的务业是怎么回事。” “不要去!”陶宇威赶紧站了起来,依旧特别紧张,“你哪里也别去,好好呆着,我马上回来。”说完,挂断电话,和刘小姐说明了情况,速度往家里赶。 “恩……”陈波回头看着昏暗的屋内,再抬头看着高悬的明月,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摸着头上冒出的冷汗,叹了口气,摸索着走向浴室。幸好浴室里有一扇窗户,月光散落进来,倒是还看得清浴室里的物件。陈波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寻常,便像平常一样,放心地拿起洗面奶。他一边努力地看着前面的镜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后的动向,一边挤着洗面奶。 他有些想不明白,按之前的发生的事件,不是应该出外面更加的安全吗?想到这,陈波苦恼的眼一闭,将洗面奶往脸上抹。抹着抹着,陈波便觉得不对劲了,他吸了吸鼻子,这一股铁锈味是怎么回事。接着他揉着鼻子,眼睛一睁开,人便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波借着月光,看着通红的双手,大吸一口气,撑着腰站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脸。镜子里的脸已经变的通红,还能看清楚那脸上的手指印。在昏暗的浴室,这张脸显得特别的诡异,有一种被诅咒的错觉,让人心里直发毛。 陈波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镜子里通红的‘鬼’也跟着拍了拍脸;他瞪着镜子里的脸,镜子里的‘鬼’脸也瞪着他。陈波一咬牙,愤愤不平地打开水龙头,将整个头伸到水里面。不停地让水将脸上,手上的血液冲洗干净。待完全洗干净之后,他便拉下挂在一旁的毛巾,用力地擦着自己的脸。 现在的他,遇到这些恐怖的事件,虽然会被惊吓到,但是仔细一想,却能很快的冷静下来。陈波苦笑,如果放在这之前,他也许会惊慌失措,会逃跑。但是现在的他,被吓的次数多了,不仅‘抗打击’能力有所提升,而且一想到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他的害怕就化身为愤恨。 “喔~呜~呜呜~喔”像是在回应陈波的反应,一阵阵鬼叫声适时地响起。陈波先是惊,转而仔细一听,这阵鬼叫声,是之前他听到的,竟然完全一样!他愤恨地将手里的毛巾放下,四下望了望,拿起放在脚落里的拖把。他一步一步,往发声地方走,双手却紧张的不停地冒冷汗。 在这个房子里,哪个地方没有闹过‘鬼’,哪件怪事不是他经历的,没什么好害怕,最多……最多就是再吓一次。陈波一边这般给自己打气,一边将其它地方都找了个遍,而剩下的就只有这间不常进的客房了。他紧张地将手放到客房的门把上,同时在心里暗暗地将自己给鄙视了下。 于是他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用力将门打开。虽说,早已经做过心理准备,虽说,明知道是假的,但是看着这场景,仍然被吓的身体发冷,腿脚发软。 客房的窗户被关了起来,窗帘也被拉了起来,明明应该黑暗的房间,偏偏床头上放着一个眼冒绿光的骷髅头。最让陈波惊悚的是,床头的墙壁形成了一片的血墙。而且,那并不是静止不动的,那大片的血液从天花缓慢地向下流动着。这场景,像是在向魔鬼献祭。陈波没由来的全身僵硬,他听着鬼叫,看着这钞祭祀’,有种要被囚禁的错觉。 他呆愣了许久,最终还是挪着发软的脚,一步一步,走向客房的床头。越往前走,鬼叫声就越大,仔细一听,鬼叫声似乎是从骷髅那边传来的。陈波忍着逃跑的冲动,继续向骷髅走去。他很想捂住耳朵,但是他却是腾出一只手,颤抖地拿起眼冒绿光的骷髅。 骷髅眼里的绿光不减,而那些鬼叫声却正好是在它的脑内发出的声响。陈波将骷髅倒转过来,将手里的拖把放在一边,拿出手机往骷髅头里面照。手机的灯光毕竟还不算强,陈波眯着眼睛,鼓起勇气凑近骷髅,往它的脑内看。 他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贴着几个圆形小巧的银色物件,看到这,陈波立马就能明白过来,那些鬼叫声是怎么来的了。无疑就是用一些发声器或者其它的电子物品传出来鬼叫声,而那冒着的绿光,陈波苦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在现在科技社会,能发出光源的物件是何其之多。 陈波忍受着那些鬼叫声,抬起头,看着墙上依旧往下流的大片血液。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骷髅头举了起来,借着骷髅眼里冒出的绿光,靠近那大片的血墙。他踮起脚,伸出手,往墙面上血液摸上去。 陈波面露讶色,没想到,墙面上的血液竟然是干的,完全不是液体,也就是说,这一切,只是做出来的错觉。他刚要将伸出的手收回,却发现地上的阴影暗了一圈。陈波警钟大响,感觉背脊一阵发冷,脑子里窜出‘危险’两个字,手顿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后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缓慢地放下,僵着身体,尽量保持着冷静问道:“谁?你要……” 话还没说话,脖子立马被一只手臂箍住,陈波刚要大声喊救,嘴立马也被一只拿着毛巾的手给捂住。“放……开……唔……唔……”陈波反射性地激烈挣扎,可是没挣扎几下,却感觉眼睛越来越沉,很快陈波便陷进入了黑暗之中。 唯一留给他的,只有那人身上令他不可置信的熟悉的香水味。 19. 陈波完全处在黑暗之中,能听到令人惊恐的鬼叫声,夹杂着数不清的脚步声,在他的耳边打转。地上爬满了毒蛇,空气中不断有人的断手伸过来,隐隐约约有绿光闪过,发出‘呵呵呵’的鬼笑声。 他只要一伸手,便能触碰到一个冰冷的人头。接着头顶上有什么落下来,他一抬头,便立马被倾盘大‘血’淋了个正着。“啊!!!”陈波尖声大叫,惊恐地站起身子,捂着耳朵捂着头,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横冲直撞,嘴里大声地哭喊着:“宇威!!宇威!!快来救我!宇威!!救我!宇威!……” “小波……我在这……快过来!快!快来!” 不远处传来陶宇威的声音,陈波仿佛得到了救赎,他寻着声音,闭着眼睛,不去看那些令他害怕的声音,他只顾着往前冲,拼了命的冲! 眼前突然一亮,陈波勉强睁开眼睛,这里已经不是之前黑暗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而陶宇威正好站在陈波的对面,冲着陈波微笑。那温柔的眼睛,温暖的笑容,是陈波最后的救命稻草。 陈波红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向陶宇威走去,嘴里呢喃着,“宇威……宇威……” 陶宇威只是站在远处,依旧看着陈波温柔地微笑,却一动也不动。陈波像中了魔一般,坚定地往陶宇威的身边走,然而,陈波刚要触碰到陶宇威。眼前的世界便开始崩塌! 一片洁白的世界,开始被鲜血染红,像涂料一般,一层一层的往上面染。慢慢地这片洁白的世界变成了鲜红的地狱,在再慢慢的变成黑暗,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而陶宇威却一下子抓住陈波的手,温柔却早已不覆存在。他咧着嘴,露出诡异残忍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令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陶宇威让陈波感到害怕,他拼了命地挣扎,用力抽着自己的手,企图从陶宇威身边逃开。然后,陈波越是挣扎,陶宇威便更加用力地抓着他的手。 陈波感觉自己手手骨都要断裂,他开始哭喊,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他开始对陶宇威拳打脚踢,却发现,手脚像被束缚无法行动。陈波看着越发残忍血腥的陶宇威,只感受到绝望! “啊!!”陈波大睁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在睡梦中惊醒。窗外的阳光照射到床上,给卧室增添了些温暖。陈波头还是有些发晕,他将额头上的汗给擦干,接着挪到阳光下坐着,迷茫地看着卧室四周。 他有一瞬间感觉到特别的陌生。床头柜上放置着一杯水,水下压着一张纸,陈波面无表情将纸条拿了起来——小波老婆:醒来将药吃了,我马上就会回来,不要害怕。 陈波将手里的纸条拼命揉捏成一团,将它丢入垃圾桶里,他看了看放在床头上的药罐子,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波涛汹涌。 陈波晃了晃头,腿脚发虚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药的药力还在。他感觉脑内有一只叫做相信陶宇威的天使,一只叫做不相信陶宇威的恶魔,它们在不停的争吵着。 闹哄哄地吵的陈波的头更加的晕了,他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打算换身衣服,去外外散散。最起码在陶宇威回来之前,将思绪整理好,在确定真相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的脾气发生大爆炸。 陈波皱着眉看着衣柜,虽然是很细微的变化,但是他还是看了出来。为了不让工作时穿的正装弄混,他与陶宇威的衣服的安放位置,都默认地在固定位置挂好。可是……现在他们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却并不是和原先的一样,而是混乱了。 他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将自己的和陶宇威的衣服一一分好,再一件一件地往上挂。突然陈波的手一顿,疑惑地重新将刚挂上去的陶宇威的衣服拿了下来。陶宇威的这件衣服,口袋鼓起,一看便知道里面有东西。 陈波将手伸进陶宇威的口袋中,便碰到一个正方形的物件。他眉头再一次紧皱,这种大小且毛绒的面料质感,他又怎么会猜不出是什么东西。陈波将它拿了出来,果然,一个小型的红色绒布面料的方盒子。果然是婚戒的盒子,他咬紧牙,将它打开,一枚女款的婚戒静静地躺在礼盒里。 陈波捏着放婚戒的红色礼盒,再看着手里戴的好好的男士戒指,手一点点的握紧。“冷静!冷静!”他用力地摇着头,大喘着气,将礼盒关上,丢在床上,努力将冒出来的怒火一点点的压下去。 他将看着礼盒的视线,望着大开的衣柜。他眼神暗了暗,他依稀记得,衣服被放混并不止这一次。他往外深吐一口气,站在衣柜面前,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通通拿了出来。 看着安静呆在衣柜角落里的纸袋,陈波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这里。他打开纸袋,里面放着一件白色的礼服,一张卡片。陈波拿起卡纸,深吸一口气,迅速地跑到垃圾桶面前,将之前丢掉的纸条重新拿了起来。 他走到阳光下,将纸条展开抚平,然后与卡片上的字迹进行对比。陈波久久没有动静,他看着手里的字条,完全呆住了。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痛苦,让他的眼睛开始发麻发酸。 陈波咬着唇,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他感觉得到他的心在一点点的失去生机,他想不明白陶宇威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现在除了痛苦绝望,还有那深深地不甘心。 他晕晕沉沉地拿出手机,一边拔打号码,一边努力说服自己,要平静下来……要平静下来……不能就这么断定一切,最起码,最起码,做最后的确定。 电话响了很久,在陈波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对方终于接通了。陈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地说道:“你好!请问是李微,李小姐吗?” “我是。你是……” “我是你哥李宏的邻居,陈波。我们见过,还记吗?” “哦,记得。你这是有事找我?”李微是一个直爽的人,并不喜欢拐弯抹角,便很自然地问了出来。 “是有些事情,想问问李小姐。”陈波没想到李微会这么直接,倒把之前想好的措词全给打乱了。 “行,你问吧,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陈波深吐一口气,冷静地问道:“其实我想知道,我现在住的房子,原先的房主的一些情况。我记得你有说过,曾经为了你哥哥拜访过她,能和我说说有关她的事情吗?” “咦!”李微一愣,没想到陈波问的是这事,她微低着头,想了会说道:“你也知道我哥的那情况,所以说她刚开始搬进去住的时候,我就去找过她。但是,一看邻居是个女人,也就没担心什么了。” “只有……”陈波刚还想问些其它的,却又被李微给打断了,“说起来,中途的时候,她和我哥还有过冲突。我原以为是她一个人住,她也没和我说,没想到,她是和她先生一起住的。不过,再我告诉她,叫她先生别穿正装,后面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见过她先生吗?”陈波听李微这么说,急忙问道。 李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去找她们的时候,她先生并不在,所以并没有看见过。” “是吗……”陈波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问道:“那你知道她们的姓名吗?能把联系电话给我吗?” “姓名啊,叫陈菁菁,她先生的名字,我倒没怎么问过,不过……”李微尴尬地说:“我听她叫她先生,好像是叫宇哥。至于电话,虽然很想帮你,但是我知道你们搬进来之后,我打过电话给她,很可惜,她的电话打不通。你找她有事?要不我我留意下?” “不,不用了。也没……没什么事……谢谢啊!”陈波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急急忙地将电话给挂了。就算站在太阳之下,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不论是身还是心,都在发冷打颤。 也不知道陈波站了多久,只是,握着卡片和纸条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眼神却无比的坚定。陈波看着手里的卡片,他终于知道,陶宇威为什么自从住进这个家里,总会躲着他打电话;知道陶宇威为什么不管他遇到了多少的危险,都不慌张,都不会提及搬家;原来,所有的一切都陶宇威一手策划。 可是陈波不明白,陶宇威要摆脱他,直接说就行了,为什么要策划这一切,为什么想让他疯掉,昨天迷晕他又是打算做什么!!他的身体冷了,心冷了,头脑也冷了。他将纸条和卡片放到戒指礼盒的旁边,卡片上赤然写着—— 菁菁:我们重新再一起吧!嫁给我! 署名是宇哥…… 20. 陶宇威站在家门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些天陈波是怎么了,对他的态度冷漠到可怕,但是不管他怎么问陈波,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公司竞选经理,对他的压力不小,原先回到家就能松一口气,现在回到家也是低气压。陶宇威苦笑,他到底做错什么了,陈波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冷漠,连原因都不清楚的冷战,让他怎么将陈波这块‘冰’给解冻。 “小波!我回来啦!”陶宇威深吸一口气,装作很开心,大声喊到。 而陈波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连一个眼神都不甩他,完全将他当成空气。陶宇威在陈波身边一坐下,陈波便立马坐到另一边,陶宇威经过这么些天的冷处理,抗打击能力稍微强了一些,“小波,吃过没?要吃什么,我给你做。”说着便向陈波靠了过去,他刚坐下,陈波却又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摇控器丢到另一边,面无表情地绕过陶宇威,‘砰’地将卧室的门大力给关了起来。 陶宇威僵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站起身,走到餐厅,果然上面放着冷掉的饭菜。陶宇威哭笑,将饭菜拿去热,他这是不是应该庆幸,陈波最起码还将他的份给做到了? 陈波将卧室的冷气开大,卷着被子,将头埋在被子里,一个人窝在床的一角。他心里的痛楚,每一天都在加剧。他发现那些东西,原以为决心已经很坚定了,能够和平地和陶宇威交谈,该分就分,晚痛不如早痛。 可是一见陶宇威对他那么温柔地说话,他坚定的决心就开始崩塌。他害怕陶宇威会离开他,却又无法原谅陶宇威对他的所做所为;他做不到像以往一样对待陶宇威,却也没办法将质问从嘴里说出来。 陈波压制着内心所在的阴暗想法,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听见陶宇威向他走来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消失,卧室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陶宇威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着陈波卷缩在床的最角落,他微笑的表情没办法做出来,温柔的话也都说不出来。他坐在床的另一角,感到一阵的凄凉,同床异梦的含义今晚又要再体验一回。 ****** “陶先生?” 陶宇威赶忙回过神,对着刘小姐(私人侦探)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继续?” “那我继续了。”刘小姐也不含糊,见陶宇威回过神,便赶忙说,“上次停电,陈波被袭击,虽然被你撞破了,但是,由于你没有看见对方的样貌,很难查啊。” “刘小姐,我不是说了吗?那个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肩上有黑色的肩章,有这个信息也查不到吗?” 刘小姐摇了摇头,“监控器里的录像,我已经在保安那里查过了。保安还是说没有可疑的人出入,而且,我也没有发现,穿着黑色肩章的白色衬衫的人。” 陶宇威沉默了,那天的他宁愿让陈波冒着险,便是想将装神弄鬼的人捉住,虽然人是碰到了,但是看到晕倒的陈波,他的心也疼的不大好受。更让陶宇威无的是那天得到的线索,却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反而,陈波不知道为何态度大变。 他揉着眉心,疲惫地问道:“陈菁菁呢?联系上了吗?” 问到这里,刘小姐也松了一口气,“这个不用担心,人联系上了。已经在往这边赶,估计明天就能到了。你要不要和她通电话?” 陶宇威摇了摇头,“暂时还是不用了,小波最近的态度太过奇怪,别节外生枝地好。” “还是什么都告诉你吗?”刘小姐思索了会,抬头看着陶宇威,提议道:“可能他被迷晕,受了刺激,当时又是你让他不要出门的,现在在和你闹脾气吧。要不这样,我跟着你去你家,和他谈谈?或许他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情,会和我说说!” 陶宇威心知当时太急于要抓住装神弄鬼的人,反而让陈波陷入危险,可是这歉也道了,人也哄了,态度却依旧非常冷淡。他沉默地想了会,才点了点头,“行,或许你说的确实会有用。” ****** 陈波刚打算要出门散散心,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按以往,如果回来的是陶宇威,一定会听见陶宇威的声音,可是今天却并没有听见。于是他将手里拿着钱包,随意放在床上,打起十二的警惕心,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陈波便看见陶宇威,微笑地提着一双拖鞋,给一个女人!!!女人!!陈波心内所有的弦都崩塌掉了,这些日子积压的痛苦,愤怒全部都冒了出来。他瞪着陶宇威和突然出现在他家的女人。 陶宇威很敏锐地感觉到背后盯着,一回头,便看着火冒三丈的陈波。陶宇威赶紧将拖鞋放在地上,快速地调整状态,微笑地说道:“小波,这位就是上次我和你说,拖曹立帮忙找的私人侦探刘小姐。” 刘小姐礼貌地对着陈波点点头,“你好!我……” “刘小姐?哼!”刘小姐话没说完,陈波便沉着一张脸,看着陶宇威问道:“恐怕,应该叫他陈菁菁,陈小姐吧?” “小波……你……你说什么呢?”陶宇威心一沉,对陈波的话表示费解与不安。 “你们……我下次再来拜访,我先走了。”刘小姐是个聪明人,一看情况不太对,便很自觉地腾空间给他们两个当事人。 陶宇威与陈波皆没有人阻止刘小姐的离去,陶宇威看着陈波许久,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小波,你到底是怎么了?” “陈菁菁是谁?”陈波慢慢的开始冷静下来,他握紧双手,心内的痛苦又开始加深。反正现在已经开了个头,倒不如一次性全部摊个干净。 “她?”陶宇威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的上一任是个女人,她就是我的前女友。不过,我和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陈波是真的被打入了冰窖里,刚平静下来的愤怒,开始随着心中的痛苦,重新复苏,“不可能了。你买前任女友的房子给我们住,不仅买了,还一直瞒着我!这叫不可能了?让我住在你前任女友的家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宇威没想到一直隐瞒着的事情,竟然被陈波发现了。陈波是那种想不通就不多想的人,正是因为知道他这种性子,所以陶宇威没想到,陈波竟然会发现。但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陶宇威摇着头,解释道:“小波,你听我解释。我……我确实是在她的手买下来的,那只是碰巧遇上的。我那时到处找房子,而她正好急于将这房子出手。所以我才……小波,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我和她早已经断的干净了,没有什么感情。”说着一步一步往陈波走,“至于,瞒着你,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会胡思乱想。我本来打算,住上一段时间,等所以事情平静下来了,再找个时间告诉你的。” “解释完了?”陈波避开陶宇威伸出的手,沉着脸说道:“你不用再找借口了,我全部都知道了。发生在我身上这么多恐怖的事情,也全部都是你做的。等所有事情平静下来,告诉我?告诉我,你要和你心爱的陈菁菁结婚是吗?” “小波!”陶宇威不可仰制地喊陈波的名字,“就算你还气我瞒着你,但是,你怎么能说我要害你呢?” 陈波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陶宇威,点着头说道:“你还狡辩!那天停电,我被人从背后迷晕,那个人身上的香水味,和你的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闻错!”说着,陈波变得极其痛苦,“我是那种会一直纠缠不清的人吗?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要是想甩了我,我为什么要做到这步!陶宇威!你告诉我!为什么!” “用着我的香水攻击你,那都是那个人的诡计,他就是想离间我们的感情。”陶宇威心中震惊不已,脑子里一边过滤身边有可能做这些事的人,一边继续安抚陈波,“小波,我们相处这么久,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对你。” “对,我是不相信,但是,由不得我不相信!”陈波说着转身去卧室,陶宇威只好跟上。陈波将藏起来的纸袋找了出来,甩到陶宇威身上,“看到这个,你又要向我怎么解释?”说完一屁股坐在床上,抬头看着陶宇威。 陶宇威接过纸袋,疑惑地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他皱着眉将拿出的白色衣服放到一边,红色的绒布礼盒不用打开,也能能猜出里面的是什么,他同样将礼盒放到一旁。接着他将手里还剩下的纸条与卡片打开,一脸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陶宇威看着卡片,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他能确信这些都不是他弄的,卡片上的字更不是他写的,“小波,这些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陈波眼里的愤怒越来越烈,他大吼地质问道:“你难道连自己的字都认不出来了吗?认不出来,可以,你自己拿卡片和纸条上的字对比下,你能说,不是你写的吗?” “对,这字体是一样!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东西不是我的!”陶宇威焦急地看着陈波,却又十分坚定地回答道。 陈波摇着头,绝望地喊道:“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又有什么好狡辩的?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走人!”陈波咬着牙,愤怒地顺手将床上的钱包往陶宇威身上丢。 陶宇威没有避开丢过来的钱包,钱包落在地上,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他却雷打不动地继续解释,“小波!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你要相……”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陶宇威却停了下来,蹲在地上,从钱包旁边捡起一张照片,却一脸吃惊。 “这是谁?怎么在你钱包里掉出来?” 陈波气愤地瞄了一眼陶宇威递过来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带有黑色肩章的白色衬衫,笑地极为开心。他心里的火又一次升高,“呵,从我钱包里掉出来的?”陈波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钱包里有一个陌生人的照片,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是看事情被我发现,现在想反咬我一口了?” “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等我们彼此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陶宇威看着激动的陈波,叹了一口气,将照片收进袋子里,转身便离开了家里。 陈波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奋力将他落在地上的钱包一脚踢开,对着卧室外大喊:“骗子!都是假的,假的!我要本不知道!那照片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陈波的声音开始变弱,这四个字如此熟悉,刚刚陶宇威也是这么重复着和他解释的。陈波皱着眉冷静下来,“不可能……怎么会……” 说着,他又转念一想,努力回想照片里的人,这一回想,却打了个冷颤。他当时怎么没有注意,黑色肩章的白色衬衫,不就是那天在衣柜里……看见过的吗?…… 21. “保安大哥!能让我看下这段时间,监控录像吗?”陈波急急忙地跑到保安室,大喘着气,问道。 “是你这个小伙子啊!”保安见陈波因为跑得过急,而红通的脸,生怕他又会哪里不舒服,立马站起身,给他搬了张凳子,一边倒着水,一边打趣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三天两头都有人来查监控录像。” 陈波赶忙站起身,接过保安递过来的水,陪笑道:“要是出什么事,当然第一个想到要找大哥你。”说着又是一顿,装作十分随意地问道:“还有人来看监控录像啊。” “是啊,不就是和你合住的男人啊。他那对象,还真是漂亮。小伙子,你也得赶紧找一个。”保安热心地和陈波说着话,同时在柜子里找近期的监控录像。 “啊……恩……”陈波听到保安说陶宇威的‘对象’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他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那大哥,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每次来都得问我,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保安无语地摇了摇头,“又不说找什么人,要不是看在他们住在这里,也不会让他们查了。” 陈波笑了笑,装作特别感兴趣地问道:“那大哥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进出过啊?” 保安立马拍胸脯保证,“那当然没有可疑的人了,进出的全是同一小区的。你们……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没有……”陈波笑嘻嘻地回答,将监控录像一张一张地看,特无力地说:“只有小区进门的录像,没有每一层楼的过道或者电梯的录像吗?这监控系统,装了和没装一样啊。” “这和我们就没关系了,装监控的可是保安公司,我们这些小保安可做不了主。” 陈波也没责备的意思,专心地找穿着黑色肩章的白色衬衫的人。可惜,近期的录像全部都翻完了,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穿这种衣服的人。陈波不停地来回翻找,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人?”见陈波叹气,保安也好奇地凑前去看,颇有兴趣地指着录像里,一个低着头高高瘦瘦的人,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陈波看着保安指的人,一愣,疑惑地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说我在找这个人呐?” “不是吗?”保安也愣了些,接着一脸的晃然大悟,笑着说:“瞧我这记性,那天你晕倒,本来就是他送你去诊所的,何况你们又住同一间房子。都是熟人,根本不用找嘛!” “你……你说什么?”陈波脑袋当场就当机了,他站起身,指着录像,激动地问道:“那天是他送我去诊所的?他……他还和我们住一起?” 保安没想到陈波会突然激动起来,虽然疑惑,不过也没细想,老实地回答:“送你去诊所的确实是他……”保安话还没说完,陈波就激动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陶宇威的照片,举到保安地面前,问道:“你看清楚,确定不是这个人送我去的吗?” “当然不会看错,他送你去的时候,还是托我打电话给照片上的人,叫他过来接你。”保安轻哼一声,“你们三个闹矛盾了吧,明明三个人住一起,还要特意叫另一个人接你回去……”保安还想继续说些其它的,但是看陈波一脸的震惊,便立马住嘴,拍拍陈波的肩,安慰道:“我说,你身体又不太好,别激动,别激动。” 陈波很想给这位保安大哥一个大白眼,他身体根本木有什么事好吧。不过,现在他却完全没这种心情。他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他没想到,装神弄鬼的人竟然一直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陈波激动地掏出手机,给陶宇威打电话,他想将知道的事情立马告诉陶宇威,他想告诉陶宇威,是他想错了,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可是,耳边只有一个电话客服女声,毫无感情地告诉他,陶宇威的电话已经关机了。陈波整个人都颓废了,垂头丧气地坐在凳子上。 保安最见不得人没有生机,他思索着,陈波他们三个人之间,或许真有什么矛盾。于是他便搬着凳子坐到陈波身边,打算好好的开解开解,“小伙子,和我说说,你们三个人闹什么矛盾啦。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陈波却只是撇了一眼保安,继续不坑声。他现在心里急啊,陶宇威手机都关机了,他连道歉的话都没地方说。可是保安却误解了,自顾自地说道:“有矛盾就好好解决嘛。不过啊……你们三个大男人住那房子是不太好,毕竟每个人都是有隐私的嘛。” “不好?为什么不好?这和隐私有什么关系!”陈波完全被这个保安说的是一头雾水。 保安倒是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这还用说啊!你们那房子,买来装修的时候,动静可大了。每个房间的墙都被他们打通了。真不知道那两夫妻怎么想的。不过也幸好,是框架结构,房屋沉重还是没有问题的。” “打通了……每个房间……”陈波突然眼前一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说通,为什么能时间相隔之短,将那些恐吓他的物件弄消失的了。不过……陈波急忙问道:“像我们那栋楼,房子里面有没有可以藏大物件的地方?” “藏东西?……你讲衣柜?”保安被陈波跳跃的话问蒙了,他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在堆在角落里一大堆废纸里找了许久。然后拿着一切宣传单,笑意满满地递给陈波,“没想到还能找到。你看看,这里面有房子的结构。”说着便指着一个大的浴室说道:“你看这浴室,挺大吧。不过这楼里的人啊,为了能多放东西,有好几户都隔出了个专门放衣服的地方。” 陈波看着宣传单上的房子结构,回想着现在住的结构。浴室确实是改小了,但是隔出来的地方,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啊。无缘无故,隔出来的隔间不被发现,这不正好说明,这里有‘鬼’吗? 他捏紧宣传单,起身对保安感激地笑道:“你帮我大忙了。”说完,也不等保安再说什么,急匆匆地往家里跑,边跑边给陶宇威编辑短信。 再一次站在家里面,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他在每一堵墙小声地敲着,摸索着。曾经他与陶宇威在屋子里找线索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墙上会有什么文章。 “咚……”有一阵非常细微的声响,陈波面露喜色,在露出声响的墙面上,仔细地查看着,果然找到了极小的缝隙。他睁大眼睛在四周摸索,终于让他找到一条细钢丝。陈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就着细钢丝往外一拉,竟然直通到了客房。 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装有隐藏门,但是真正从餐厅的墙上打开隐藏门,直接走到客房,还是让陈波吃惊不小。客房四面前,床头与窗户那边是外墙,不能动,能动的一面便是他刚走过的,另一面……他根本不用动脑子,便直接站在客房的衣柜面前。 他大力地将衣柜门打开,皱着眉看了许久,他记得之前遇到怪事后,曾经检查过,根本没什么发现。于是陈波一咬牙,直接将衣柜移门,全卸了下来。其实衣柜还是衣柜,只是隔的小柜子少了,有很大一片空间用作挂衣服的区域。 陈波整个人都呆进衣柜里,把衣柜里里外外全敲了个遍,摸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不到类似隐藏门的地方。难道,不是这个地方?可是浴室又全是瓷砖,更是不可能有隐藏门了。陈波烦燥地用力对着衣柜背板踹了一脚。他这一脚踹下去,脚愣是没收回,他把脚抵在背板上,想了想,他又用力地对着背板踹了一脚。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果然背板后面没有实体的感觉是对的。面对伸手可及的‘真相’,陈波可就没那么有耐心一点点地找打开的方法。‘心急如焚’的他干脆直接用强的,一脚一脚地踹,来的实际些。 陈波刚那一脚没来得及收回力气,直接将背板给踹裂了,当然也踹松了。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背板给移动开。背板后面,果然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陈波扶着衣柜边,在小隔间‘门’边摸索,果然发现了一个开关按扭。 “啊!”陈波没想到在开灯的时候,由于小隔间与客房地面有20公分的落差,他一没注意,踏了个空,直接摔了个狗啃泥。陈波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这个被藏起来的小隔间。这一看不得了,吓得他直想逃跑。不过……陈波压下心中的惧意,揉着膝盖站了起来。 小隔间不大,但是却放了两大排的开放式衣柜,显然,小隔间在他们住进来之前,确实是作为衣帽间存在的。不过,现在却更像是停‘尸’间。陈波走近衣柜,立即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血腥味其实并不重,但是出于心理作用,陈波还是捂住口鼻,往放置在衣柜里的断手断脚,伸出有些发颤的手。 衣柜里排列着,不同形状的断手,断脚,以及人头……它们都有着细小的割痕,想必之前的血液就注入进了里面,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逼真的流血效果。所以它们无一例外,都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塑料……模型……”陈波忍不住自我嘲笑,前些天,他竟然就是被这些东西捉弄,还差点以为自己患有精神病。他将它们重新丢回衣柜里,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衣柜最角落里,赤然坐着一人骨架,旁边随意放置着一些细线,轮轴,以及一大堆的红色颜料和一个小水桶。 陈波蹲下身子,凑近小水桶。里面淡淡的血腥味,一些家禽的尸体,加上那刺眼的红色,瞬间使他反胃恶心,甚至犯晕。他急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啊!”突然后脑勺一痛,陈波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谁……” 22.最终的无言 “你看起来,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刘小姐看着坐在眼前的陶宇威,饶有兴趣地说道。 陶宇威喝了杯咖啡,目不转睛地看着马路对面的飞机场,平静地说:“还好,想了些事情。飞机会不会误点了?” “按理应该来……”说着刘小姐站起了身,朝咖啡馆门口招了招手,“这里……”然后轻声和陶宇威说:“你们聊,我先离开会。”说完便对着正走来的人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 迎面走来一个身体姣好的女人,瓜子脸,白白的皮肤,在长长的大波浪卷发衬托下,显得更加迷人。她看见陶宇威与刘小姐,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着向他们走了过去。来人正是陈菁菁,虽然她面露喜色,但她的脚步却是又急又快。 “师哥,好久不见。”陈菁菁大方地坐到陶宇威面前,仔细地打量着陶宇威。虽然将房子卖给陶宇威的时候,也见过。但是,毕竟曾经交往过八年,感情比一般朋友还是更加要好一些。 陶宇威却摇了摇头,“前不久我们还见过。我们就不寒颤了,菁菁,来之前,刘小姐应该托人将事情都和你说过了吧?” “我已经知道了。”陈菁菁说到这,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原以为,他知道我那房子不是我住的,就不会再闹了。没想到……连累了师哥你。” “你说的,是这个人吗?”陶宇威将之前拿来的照片,放到陈菁菁面前,“我之前看到过,一个穿黑色肩章白色衬衫的人迷晕小波。可是,就在昨天,这张照片突然从他的钱包里掉了出来。” “不……不可能……这个人,这个人……”陈菁菁满脸的惊讶,却将照片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陶宇威见状,也就不再追问,安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陈菁菁才哽咽地说道:“师哥,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离开你的吗?” “呃……”陶宇威愣住了,曾经刚分开的时候,不是没问过,只是陈菁菁一直不愿意说,只是坚持要分开,直到现在陶宇威仍旧不知道原因。 而陈菁菁却陷入了回忆当中,似是自言自语道:“当时我们出来工作,虽然苦些累些,但为了能在这个城市里买房子,也非常努力地存钱。但是,我经常出去应酬,你却像对普通朋友一样,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从来不知道我到底累不累。” “我……虽然我们现在是这种状况,但是还是要和你说,对不起!”陶宇威说的极其真诚,现在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对过去已经没有什么好追究。但是,现在想想,当初对陈菁菁确实关心挺少,令她伤心也是事实,再想想,现在他对陈波与他对陈菁菁想对比,连他自己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陈菁菁摇了摇头,终于从回忆里回过神,笑着说:“我可不是想指责师哥。只是在那种状况之下,我碰到了照片里的人。我和他是在一场应酬里认识的。他叫李明宇,是一个小老板,对我很关照。我对他产生了感情,正好那个时候,又正好听说他没有老婆。所以,便选择和他一起……” “那,装神弄鬼的人和你们有关系?”被前女友告知劈腿的原因经过,陶宇威就算再淡定,也有点儿吃不消,于是他便直接将话题转移了开。 “有关系……”陈菁菁充满爱意地看着照片,声音却有些发颤,“其实他是有老婆的,我和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老婆,斗了两年。直到,半年前,宇哥出意外出车祸去世。我才见到这个情敌!” 陈菁菁的话让陶宇威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其实不用多问也知道,装神弄鬼的人,无疑便是李明宇的老婆了。可是陈菁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无语以对。 “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当那个男人,真正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却还是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陈菁菁摇了摇头,抽出纸巾将流出来的泪擦干,迅速地转移话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说来,我还没见过……”陈菁菁顿了下,想了想,接上说:“嫂子!什么时候领我见见?” 陶宇威尴尬地对着陈菁菁笑了笑,要是让她知道,她的前男友现在处的对象也是个男的,也不知道她作何感想,“总会见到的,我先给他打个电话。”陶宇威掏出手机,叹了一口气,“竟然没电了。”说着赶紧从公文包里掏出备用电池给换上,心里无比庆幸,离开的时候,顺手把公文包给带上了。 一打开手机,陶宇威便接收到一句未读短信,——宇威,那个人一直住在我们家里,你快回来。 陶宇威一看短信时间,竟然是昨天,他整心都被吊了起来,一边焦急地将电话给拔回付出,一边对着陈菁菁歉意地笑了笑。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通了,陶宇威话还没开口说,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我知道你在找那个贱人,速度把她带回来,不然,再恐怖的事情我都做的出来。” “小波人呢!喂喂!!”陶宇威蹭地站起来,对着电话怒吼,可惜回应他的只是冰冷地‘嘟嘟嘟’的声音。他阴沉着一张脸,提起包直接往外面冲。 “师哥!怎么了?”陈菁菁见情况似乎不大对劲,赶忙追了上去。 “出事了!”陶宇威头也不回,冲到路边不停地招出租车,冰冷地说道。 ******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陈波坐在沙发上,双手被反绑在后面,头上缠着沙布,冷静地说道。 刚挂断电话的男人,顺手将陈波的电话丢到茶几上,安静地坐在陈波的对面,完全没有打电话时的凶狠。 陈波打量着对面的男人,高高瘦瘦,身上没什么肉,眼窝与面颊深深地陷了下去。男人皮包骨的身体,加上那没有神采的眼睛,陈波总能感觉得到男人身上透出来的凄冷,但同时,他也能确认,这个男人并不会伤他的性命,何况现在已经被绑,激怒对方没有任何的好处,“上次我在楼下晕倒,是你送我去诊所的。这次虽然是你敲晕我,可是,你却给我好好的包扎好了。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男人沉默了许久,带着显而易见的嘲笑说道:“我吓了你那么多次,还说我不会伤害你。你有脑子吗?” “……那你为什么要害我?”陈波被这一问,也有些发愣,按理,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气愤,会闹,甚至会破口大骂。可是当他冷静下来,打定主意不能激怒敲晕他的人,又看见这个‘落魄’的毫无生机的人,他竟然生不起气,他甚至想知道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故事。 “是你们自己活该要住进这里。”男人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部表情柔和了些,声音也大了,“我原本以为装装恶作剧,你们就会搬。没想到被对门的给搅了。” “所以,后来你才跑进我们家里装神弄鬼?为的就是让我们搬出去?”陈波有些疑惑,如果是想让他们搬出去,这做的似乎有些过了,“这房子原先也有你的份?” “和你没有关系!还是想想你自己吧!”男人说完,又开始沉默了下来。 陈波笑了笑,对自身的安全似乎不放在心上,特别自信地说:“你也说了,让宇威带人来。我相信他很快就会赶回来。” “相信?呵呵……”男人开始像疯了一样,大声地笑了起来,“昨天还在怀疑他,现在就却和我说相信他。相信这个词,还真廉价!” “那是你从中作梗,不然,我不会怀疑他,不会和他闹。”陈波冷哼一声,立马将事实给指了出来。 “是又怎么样,但是有一样确是真的。”男人抬眼看着陈波,眼里带着怜悯,“陈菁菁这个贱人确实是原来的房主,但是,她也确实和你爱的人有一腿。” 男人话音刚落,陈波便激动的否定道:“不可能!那都是你编的,到现在你还要挑拨我和宇威的关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呵呵……我只是提醒你,别那么相信你现在的男人!”男人说完看着陈波沉默了许久。陈波被看着全身不舒服,正想反驳,男人却又重新开口了,“我刚开始只是想弄恶作剧,让你们搬走,后来泡汤了,不但如此,陈菁菁也不见了。于是,我就想,让你们以为这里面真的有鬼,通过你们把她给找出来,没想到,你被误导认为有精神病。而且,我装的监听器也被找了出来,也有人在这个小区里盯着……” “所以,你没有后招了,就打算挑拨离间,让我和宇威闹翻,这房子自然就不住了!” “确实是这样,不过……”男人突然语调拉长,意义不明地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她会把房子卖给你们?为什么你口中的宇威,从来都不和你提起她?” 男人说的话,还真是命中红心。就算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是男人从中作梗,是假的,但是,这些问题,却依旧是陈波无法理解的。陈波被问的无言以对,却仍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就算如此,我也会好好问宇威。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相信他!” “别逗了!相信!那都是骗人的!”男人一听到‘相信’这个词,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你口口声声相信的人,和陈菁菁交往了八年!甚至到了领证的地步!你和她能比吗?”说着说着,他的声音突然又开始变弱,他低垂着头,似是喃喃自语,“我和他在一起十多年,全心全力支持他,扶持他。原以为能一直走下去,可是公司步入正轨,他却瞒着我在外面养起女人来了,我竟然,竟然是在他死后才知道的,现在的我甚至连质问的身份,质问的对象都没有。十多年来我在他身上耗尽所有,换来的是这种讽刺!讽刺!真是讽刺……” 男人已经停止说话,闭上了眼睛,显然不再打算开口。而陈波也无言以对,他的思维已经停止运行。他能从男人身上看到悲痛绝望的‘影子’,他虽然同情,但是却无法理解男人这一系列的行为,到底有何意义。同性相恋本是难得,然而十多年相恋,都背叛了,何况人都去世了,这个男人又在执着什么?与此同时,更让陈波头疼的是他自己,他完全没想到,现在他住的房子,竟然是陶宇威前女友的,而且还是相恋了八年,还差点领证的。这让他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然而,陈波还未来得急深思,大门就被打开了,陶宇威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陶宇威根本就没有顾忌沉默着的男人,直接冲到陈波面前,一边帮陈波绑着手的绳子给解了,一边心疼地问道:“头疼不疼?晕不晕?还有哪里受伤了吗?我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 “我没事?”陈波活动着双手,看向男人的方向,“他帮我包扎了,现在没什么感觉!” “那也要去医院好好检查!”说着陶宇威小心地抚摸着陈波头上包扎好的伤口,低咒一声,“这个混蛋……”接着站在陈波前面,刚想质问,却发现之前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们,看着后面进来的陈菁菁,一言不发。 “你……你怎么……”陈菁菁看到眼前的人,显然非常吃惊,她没有想到,上次见面的时候,眼前的男人虽然满脸的疲惫却也风度翩翩,可是现在……实在是判若两人。 男人依旧没有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也一片平静,只是一步一步朝陈菁菁走去。陈菁菁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很是不安,她往后退了几步,在包里来回翻找,最终掏出一串玉佛珠的手链,递到男人的眼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说着,她又往前递了递,继续说道:“那天,我给宇哥买了一块手表,想让他把这个换下来。可是他不愿意,还因此和我大吵了一架。宇哥说,这是他的护身符。我和他吵架,他走的时候,落在我这里了,我没想到,宇哥,真的就……就出事了!这是你送的吧,宇哥一直很宝贝它。” 男人接过手链,定定地看着,眼泪止不住的开始往下落。他背过身体,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往外走。陈菁菁眼睛开始泛酸,她知道她的情敌是一个男人,却从来不敢去问这个男人的名字,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为她的宇哥又付出了多少。她突然跑前,鼓起勇气说:“宇哥心里一直有你。上次我是骗你的,宇哥从来没想过要和我结婚,就算我再怎么逼他,他都不愿意抛下你,和我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男人身体一顿,接着又继续往前走,背着光,影子慢慢被拉长,虽然显得痛苦,却多了些洒脱,他边走边说:“现在知道这些没有意义,我信任他,他背叛我,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 第二天,男人去警局投案自首,同时陈波的帐上收到一笔资金款。 得知男人投案之后,陈菁菁也离开了这座城市。 陶宇威与陈波将房子退还给了陈菁菁,重新买了一套住宅。虽然比之前的小,装修没之前的好,但也心安了许多。 陈波并不想放弃与陶宇威这段感情,冷战不久后,最终还是原谅了陶宇威对他的隐瞒。 他依旧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依旧不明白男人做了那么多,最后只为了拿回那串玉佛珠手链的意义,但是却记住了他那颓废的脸,以及最后带着解脱的背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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