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不单飞(包子)上——龙纹砚
龙纹砚  发于:2014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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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飞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无意间给一位军官送去了一盒“钙片”,以至于下半生都活在温柔的压迫中== 单飞炸毛:“你你你!我咒你一辈子咬男人屁股!” 刘镇东淡定一瞥:“咒吧,反正被我咬的只会是你。” 单飞:“==” 1V1,HE 温柔腹黑攻VS人妻炸毛受?——作者的希望 温柔忠犬攻VS人妻温润受——作者有可能写歪的属性== PS:有生子情节,还有军旅背景,不喜莫入哈。HE 内容标签:生子 军旅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镇东、单飞┃配角:大年、小年、刘氏兄弟,单爸爸┃其它:生子、军旅、炸毛、腹黑…… 第01章:连长,你硬了…… 擦得光可鉴人的玻璃茶几上,放着USB接口鼠标两个,USB接口键盘一个,读卡器一个,移动硬盘一块。单飞对着提货清单对了一下,确定没落下什么之后拿了一个白色塑料袋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进去,然后翻了下钱夹子,看到身份证在里面,这才拎着东西扭着胯,得色出门。 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隶属S军区的一个团级单位,编号301。那儿有个叫刘镇东的连长是他们经理的老同学,老战友。他手里的这些东西就是给这位刘连长送的。本来这事一直是经理亲自负责,可是近些日子经理到外地出差,这才轮到他去跑腿。 以前单飞也去过301团,但那会儿是坐着经理的车去的,一路也没遭什么罪。可这次不同,他得坐公交车去,而且中途还得倒一次车。头一趟车倒还好,终点就是他们公司大楼的门口,上去的时候还有座可坐。可要换乘的那辆就不甚美好了,车特别破不说,人还多得要命。他数次有幸曾目睹过那辆车里的盛况,真是空前拥挤。夸张点说,他每次看见那车都觉得下一秒车身也许会被拥挤的人群撑破。 眼下,单飞就跟正在被和的面团似的,受各种挤压,这一秒状似馒头,也许下一秒就成了花卷…… 单飞用了吃奶的力气把胳膊抽出来抹了把汗,抹完之后才发现这胳膊再也放不下去了,根本就没有可供他放下手臂的空间! 终于,车子晃晃悠悠到了终点。他被人群带动着下了车,发现衬衫早就湿透,风一吹,凉爽得不得了,跟车里行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301团离着公交站点还有一小段距离,单飞也没敢耽误,提着袋子继续往南走。亏得他护得紧,袋子虽然有些皱了但是没有破掉。他得在下午两点前把这些东西交到刘连长手里,这是经理再三嘱咐过的,不能出错。现在是一点二十,应该赶得及。 “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单飞刚到门口,卫兵便拦住了他的去路,例行问话。 “班长你好,我是丰月科技有限公司的,我找刘镇东连长。”单飞赶紧拿出身份证递过去。 卫兵仔细看了看,然后扯脖子朝外喊:“小张,你来一下!!”说罢拿出登记簿和笔递给单飞,“请在这儿登个记吧。” 单飞接过登记簿,按照上面的格式仔细填写。又听卫兵对被喊来的那人道:“你带这位单同志去找刘连长,要快。” 单飞道了谢跟在小张身后,几乎是小跑着奔向一栋六层高的小白楼。虽然地面十分平坦,但是距离不近,跑到近前的时候小张都有些气喘,可单飞楞是咋也没咋地。 小张压下心里的诧异,对单飞道:“哥们儿体力不错呀,练过?” 单飞强忍住要去敲打左膝盖的动作,嘿嘿傻笑,“武装越野十公里,梦里天天练。” 小张:“……” 小张把单飞带到四楼,停在406室前。这里没有所谓的连长办公室,团长办公室,一眼望去,门上挂的全是门牌号。 单飞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他现在只想快点把东西送到对方手里然后回家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小张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个士官,小声道:“里头在开会,有事?” 小张把单飞让了出来,单飞又把之前在大门口时说的话重述了一遍。士官应了声,进去说了些什么,然后很快便走出来,“我们连长等半天了,把东西给我就成。”说罢又对小张道:“小张你先带着单同志去休息室,连长再过半个小时就完事了。” 单飞本来是打算送完东西就回去的,因为经理之前就交代过不用收钱,但是听人家这么一说好像是还有事情要交代,于是就跟小张去了二楼的休息室。 小张把人送到地方,又给接了一杯纯净水就出去了,不过并没有走远。听脚步声,应该是守在休息室门外。这里毕竟是军队,自有一套规定,单飞也不多想,随意打量了一下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刘镇东。半个小时么,不算太久,用手机看点东西或玩个游戏,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呗。 单飞下意识地去摸兜,想着是不是先来一发植物大战僵尸,结果居然发现他的手机不见了!他出来的时候明明带着的,可是这会儿掏遍全身的口袋也没有!最大的可能便是在车上让人摸了去。 刘镇东打开休息室门的时候单飞正嘟着嘴,看样子有些懊恼,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刘镇东顿了顿,没有上前也没有吱声。此时单飞的手背托着尖尖的下巴,嘴唇时而轻抿,时而嘟起来,这变换多端的表情,看着就有意思,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咳。”刘镇东轻咳了一声压下自己的劣根性,拿支烟给自己点上。 单飞总算反应过来看向来人。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于是只凭着刘镇东的肩章道了声:“上尉你好”。他们经理就从军队出来的,所以对于军衔,单飞倒是知道得非常清楚。 声音怪好听的,刘镇东暗暗想着,伸出手,“你好,我就是刘镇东,是这里的连长,你叫我刘连长就行。”说完晃晃烟盒,“要来一支么?” “刘连长你好,我不抽烟。”单飞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却踢到了沙发,因为他后面根本没有可退的地方。他本身一米七六的个子,也不算矮了,可是对面这位,起码得有一米八五往上,给人的压迫感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军人的关系,透着一股气势凌人的感觉。 也不对,那个小张就没有这种气势,明明身高也不矮。 单飞偷偷打量刘镇东,暗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当官的才有的王八之气?!不过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很帅,瞧那张脸,世人心里最得意的五官全让他占了。还不光如此,就那身板儿,绝对的让广大爷们儿各种嫉妒羡慕恨。 刘镇东无视单飞的打量示意单飞坐下,自己也坐到他对面。单飞等着对方说话,结果刘镇东半天不吱声,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带点好奇和……单飞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反正就是看得他浑身不对劲,差点就以为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半晌,刘镇东开口了,“我跟你有仇?” 单飞愣了愣,忍不住“啊?”了一声。 刘镇东给自己点了支烟,缓缓道:“我下个月就要升少校了。” “……恭喜。” “但是……你给我拿来的这块硬盘不但让我升不了衔,还要受到处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刘镇东笑得莫测高深,举举手里的小方盒。 单飞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拿硬盘的时候是没去多看,但是经理说的那箱子里,带硬盘盒的移动硬就这一块,不可能拿错的。 “请问这硬盘有什么问题么?”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刘镇东叫来门外的小张,吩咐了两句,不一会儿小张就拿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交到刘镇东手里,然后出去再把门带上。 刘镇东开机,接上手里的硬盘,把笔记本交给单飞。 单飞接过来打开硬盘,发现里面竟有一堆文件夹。名字大同小异,基本都是“机密文件”四个字附加一堆数字。 单飞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夹,见里面是影音文件,没有具体名字,也只是编号,就顺手又点了一下。结果,影音播放软件很给力地播出了他绝对想象不到的画面。 两个人,具体些说是两个男人,交叠在一起,以69的姿势,分别含住对方的分身,不断吞吐着,间还夹杂着暧昧至极的喘息声。然后很快,画面变了。上面的那个更为强壮一些的男人起身,拍了拍下面那个男人的屁股,之后调整了姿势,很顺利地进入了对方…… 刘镇东的表情很微妙,他想看看这个面部表情丰富到有些可爱的小子会有怎样的反应。是羞得脸通红,还是吓得惨白了脸?亦或,求他给他解释的机会?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单飞居然很镇定,白晰的脸上露出的只是狐疑的表情。之后,他的眼神下移,停在了某处,十分淡定地说:“刘连长,你硬了……” 第02章:被抓壮丁 刘镇东顺着单飞的目光跟着往下瞄,没有任何掩示的动作,反倒十分坦然地勾了勾唇角,“犯了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给对方道歉而是去看对方的裤裆,你这爱好挺标新立异。” 你的爱好才标新立异呢! 单飞本来是想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借此调换对方的关注点,然后来个尿遁,没想到对方就一句话,不但损了他还把问题给扯回来了。总而言之就是——你犯错了,别想就这么算了——是吧? 还有,你那蔑视的眼神是瞅着哪啊喂!不就没你的大么! 单飞暗骂了一句你个臭刘连,嘴上挂着狗腿的笑容,“刘连长,在部队里看钙片,我觉得您的爱好也挺别出心裁。收集这些不容易吧?” “哦?这么说你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谁承认谁SB! 单飞喝了口水,继续笑,“您看,这硬盘上面又没写我名字,怎么就能肯定这就是我拿来的呢?” 刘镇东见单飞耍赖,不急不缓道:“至少你得承认你今天给我送来一块移动硬盘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整个团里目前只有这一块移动硬盘。我这儿不是菜市场想进就进,要不是我提前打招呼,别说是硬盘,就是张手机卡你也别想带进来。废话少说,你还是想想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吧。” 单飞赶紧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谁说我今天给你送来一块移动硬盘?我记得我只送键盘鼠标了啊。” “你小子胆子不小,死不认账是吧?既然如此,我倒要问问你们经理,客户订单配送有误导致客户产生巨大损失,应该怎么处置。”刘镇东拿出手机,作势要打。 单飞连忙拉住刘镇东的衣袖子,“刘连长,别,您看我这不是记差了么,可是我真的是按我们经理的要求拿的,我也没想到珠子里混进死鱼眼啊!”先把经理抬出来再说,好歹人家是同学,是战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了,经理太黑了,通常送错货就意味着罚钱,这对视钱如命的他来讲真是太他妈蛋疼了。 “可是已经混进来了,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 “我?我不想怎么办啊。当然是您说,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不是赔钱,咋地都行! “知道硬盘里本来应该装的是什么吗?” “知道,经理说是给几位班长用的培训教程。”这事他偶然听经理讲过一次,所以之前才觉得硬盘里出现影音文件是十分正常的。早知道是钙片,打死他也不会打开的。 “那我问你,安装监控设备会不会?” “会啊,熟练工种!” “很好,那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指定的几个人讲课,直到他们学会为止。” 这其实是赤果果的抢饭碗吧?不过没问题,只要不用赔钱就万事好商量。单飞的脸立马就春光灿烂了,不过想想,“我们经理那儿我怎么说啊?”主要是他在部队讲课,那工资…… “你们经理那儿我去说就行,每天早晨九点准时到这儿,我给你安排地方。” “……好吧。”看来经理那头只能他自己去争取。 “还有什么问题么?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 单飞犹豫地指指屏幕,上面那俩男的已经各自来了一发,正舒爽地躺着彼此亲吻呢,这段视频眼看也就结束了。 “那啥,这个移动硬盘……”既然被放在了公司里,那绝对是经理的错不了啊,他拿错了总得给人家拿回去吧? 刘镇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想留下来陪我再看会儿?” 单飞嘴吧张合了半天,颓然道:“算了,您自己慢慢欣赏吧。”顶多这块硬盘的钱由他来赔就是了。早就从经理口中听过,这位刘连长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看来想让他把这块硬盘吐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出军队的时候也是小张送出去的,单飞出了大门紧赶慢赶地上车回了公司,还抱着一线希望,想着,那手机或许他放在了公司里? 可是他失望了,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他的手机。虽然是办宽带的时候人家赠送的老人机,但是还挺好用的,一直也没出问题,这下一丢,又有得麻烦了。 想着时间还算够,单飞去了趟电信大厅,去挂失补卡。那卡的号码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是绝对不能丢的。 还好电信大厅人不算多,排了五分钟就轮到他办理业务了。他补了卡,回去的时候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两袋方便面给自己当晚餐。平时的时候他是从来不买这些的,都是自己动手做,哪怕是最简单的白米粥加咸菜,他也觉得比吃方便面强。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他提不起劲来做饭。 “咦?今天怎么这么晚?”刚一推开门,单飞就见室友大年在跟自己打招呼。 “别提了,一言难尽。”单飞把包往沙发上一丢,边往洗手间走边问:“今天你们不是出去么?怎么在家?” “对方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明天开始开工,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晚饭吃没?” “没有,不过我们叫了外卖,小年想吃饺子了。你今天也歇歇,就别做饭了。” 单飞乐得休息,自然就没异议。 他们住的这间公寓叫云上华城,条件十分不错,是市里有名的治安好的小区,周围也有不少餐馆。按理说像他这样视钱如命的人是不可能花钱住这么好的地方的,亏得公司福利好,只要技术过硬,就让员工免费住,而且还一人一个屋。现在这里算上单飞一共住三个人。另两个一个叫陈文年,一个叫韩景年,因为名字里都有个“年”字,所以年长些的陈文年就被称为大年,年纪小些的韩景年就叫小年。 吃了饺子,单飞主动把桌子收拾了,而小年则切了几块西瓜出来道:“单飞,吃西瓜啊。” 单飞摆摆手,“我还得画图,你们吃吧。” 大年和小年无奈地对视两眼,边看电视边吃西瓜。他们已经习惯了单飞夜里还工作的事情了。单飞是公司里出了名的钱眼子,他不光做技术员,他还负责画图,做标书,连外账会计活他都干,就是为了多赚些钱。谁都知道他勤奋努力,也特别好学,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需要钱。他一没父母,二没兄弟姐妹,也没见有女朋友男朋友。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平时开销也很少,但就属他捞钱捞得最狠了。有时候被奈不住好奇心的人问起,他也只是温和地一笑带过。大概只有经理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命赚钱吧。 单飞坐在电脑前打开CAD,犹豫着要不要给经理打电话把今天的事情说一下,最后却没打。反正经理明天就回来了,回来再说。 他按照客户的要求将设备分布图画出来,又在这图的基础上仔细算好报价,这才伸个懒腰,去洗漱。大年看样子已经去睡觉了,小年在客厅里看球,见他出来,道:“对了单飞,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呢?下午找你一直没打通。” 单飞耸耸肩,“丢了,等我有空再去买一个。号还用原来的。” “晕,你也别郁闷了,就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吧。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你这么个大美人用个老人机了,赶紧买个新的。” 单飞笑笑,没再接话。他进洗手间洗脸刷牙,又给自己放了一盆热水,把毛巾浸湿了拧干,再放到左膝上热敷。如此反复了三次,直到膝盖上传来的痛处减轻些才收拾了东西回屋。 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明明累了一天,可是奇怪的是居然睡不着。想想白天发生的事,真是挺戏剧化的。他当时真挺担心刘镇东会为难他,不过现在想来,事情好像有点玄妙。上尉升少校,别看只一个级别,其实差不少呢,刘镇东居然可以对自己那么心平气和。 等等,别不是这个臭刘连骗他呢吧? 单飞越想越觉得这事情透着古怪,不过现在他也不能如何,只得等往后慢慢弄清楚了。 而此刻,被他念叨的刘镇东正打着灯看书呢,离他不到五十公分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中国解放军陆军军官任命书,上面白底黑字,清楚的写着:任命刘镇东为陆军中校…… 第03章:一唱成名 单飞习惯性地起了个大早,并且有一阵恍惚。他有点低血糖,醒来后总是要缓和一下才能真正精神起来。 早饭一向是他负责做的,今天也不例外。三个大小伙子,吃得倒也不麻烦,一锅二米粥,再煎上几张胡萝卜蛋饼,来两碟子小菜,又简单又有营养。 大年和小年先后坐到椅子上,小年对着香气扑鼻的胡萝卜蛋饼感叹,“我说单飞你怎么就不是姑娘呢?老天不长眼啊!” 大年失笑,“长成男的都美成这样了,要是成了女的,那还不成了祸水?” 单飞翻白眼,“吃你们的饼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顿时一阵稀里哗啦喝粥的声音,单飞夹了一筷子小萝卜,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昨天答应刘镇东去301团,可是他还没得到经理首肯啊。 “小年,把手机借我一下,我给经理打个电话。”单飞伸手。 “一会儿上班不就见着了?”小年狐疑地拿出电话递给单飞,不解他这是想干嘛。 单飞拨了经理的号,对方正在通话中,又打了两次仍是如此。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还是先去团部再说。 “你是说你今天不上班了?”大年楞了楞,这还是头一次见单飞“旷工”。 “为什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本能地觉得刘镇东的危险系数要比经理大几个等级,这人不能惹。 小年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递给单飞,“经理的,你接吧。” 单飞斟酌了一下,接起来,“经理,我是单飞,我的手机丢了,刚才是我用小年的手机给您打的电话。” 张丰月一听,正好,他找的就是单飞,“你小子啥也别说了,今天开始你就准时去301报道,刘镇东说什么你照做就是。这边的工资照发,外加午饭补助,话费补助和车费补助。” “啊?这么好?” “好个屁,那小子是大变态!”张丰月说完,不等单飞开口,啪就把电话挂了,弄得单飞一个头俩大。 变态?! 看刘镇东对钙片那反应,这哥们儿明显一GAY呀,不会他把他们经理给……那啥了吧? 单飞纠结了,为着经理口中的大变态。经理本身就已经够变态的了,而在这样的人嘴里能被称之为大变态的,那该是怎样一种存在?! 八点四十五,单飞到301团门口。卫兵不是昨天那位。单飞又登了一次记才进去。这次没人送他,而是有人来接他。昨天见过一面的士官,姓李的,都称李班长。 “小兄弟挺守时的么,这很好。” “李班长,听课的人多么?我怕我紧张啊……”他不是没给别人讲过课,事实上连大年小年都是他带出来的。可是,他们和他一样只是普通人,不是当兵的啊。他还真没给当兵的讲过课。 “不多,就六个。” “啊,那就好……”六个确实不多。 单飞拿着两本书,跟在李班长后头走着,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先从什么讲起,却听不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声。他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眼就看见晨训的士兵,迎着日光,朝气蓬勃的样子别有一番看头,带队的人正是刘镇东。 这还是单飞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士兵训练。如果换作别的人,或许会激动,或许会觉得新鲜,更甚至于被激起内心的斗志,但至少绝不会是像他这样,觉得憋闷,同时还带着隐隐压抑的愤怒与恐惧。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来这里,哪怕是一分一秒。 单飞带着躲避的情绪低下头,却见脚边出现一团阴影。刘镇东稳稳地站在他身边,微眯着眼,“怎么?终于想起低头认错了?” “……”单飞不想仰头看着他,只得退后两步,这才发现李班长已经走远了,而刘镇东则额间带着细密的汗珠,嘴边挂着一点笑看着他。湿透的衣襟非但不会让他显得狼狈,反倒让这男人在一片晨光下显得更有阳刚的味道,负有一个真正的军人独有的魅力。单飞几乎不由自主地问:“刘连长,你为什么会当兵?” 刘镇东闻言收敛了嘴边惯带的邪笑,看着单飞许久才沉声道:“为了实现我父亲的理想。” 单飞点点头,看向仍在晨训的士兵。 刘镇东的话其实很简单,辞藻也不华利,甚至可以说是朴实,但掷地有声,仿佛带着重逾千金的份量砸在了单飞的心理。或许父辈们为的是祖国的荣誉,国家的安宁,而到这位连长这里,更多的,更看重的应该是对家人的情义。这一刻的刘镇东在单飞眼里陡然高大起来,他几乎不敢直视刘镇东的眼睛,只因为这男人在回答他问题的那一刻,是那样认真,认真到让他不由得升起一股微妙的敬佩心理。 不过这种心理,很快就被刘镇东的下一句话给秒杀待尽了。这男人居然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对他说:“单飞,明天起你和我们一起晨训,我免费让你体验一下当兵的感觉。” 单飞立时炸毛,“凭什么啊?” 刘镇东指指地面,毫不客气道:“就凭这里是我的地盘。” 单飞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道:“原来你们团长就是个摆设。” 刘镇东摸了摸鼻梁,不置可否,带着单飞去了昨天去过的那栋楼里,不过这次讲课是在六楼,612室。 单飞跟在刘镇东身后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得笔直的六位士官,见刘镇东进来,他们集体起立敬礼,“连长早上好!” “早~”刘镇东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随后指着单飞,“这是我请来教你们安装监控和门禁等设备的老师,以后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单飞忍不住翻白眼,你那叫请吗?!明明是威胁带半强迫吧? “老师好!”士官们集体发声。 单飞被震得回神,讪笑道:“大家好,我姓单,叫单飞,以后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刘镇东见单飞表现不错,点点头,“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去忙我的。到十一点半单飞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了,我就在406。”说完转身走人。 单飞听见关门声响,忍不住暗骂,TMD,怎么他走了我反而更紧张了?不是应该他在这里我才紧张么? 六位士官一个个起身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单飞用心记下来,最后忍不住道:“我说……咱们轻松点成么?你们这样正襟危坐的让我很紧张啊。”要不要这样六个人坐姿一模一样跟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啊? 还好,六人挺配合,见单飞不是开玩笑便多少都放松了一些,单飞这才感觉好过点。 其实不论是学习哪种技术,边实际操作边学是最快最好的方法,只不过目前来讲好像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单飞只好先给大家简单讲一下现在市面上最常见最常用的一些设备类型和它们不同的特点。 士官们认真做着笔记,时不时地问些问题,单飞也都一一回答了。总体来讲这课讲得还是不错的,单飞也越来越投入,只除了被叫作“单老师”的时候有些别扭,其它都还好。 六位士官对这位单老师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字写得真TM帅!他们敢说全团没一个人及得上。 十一点半,六位士官去食堂,单飞去406找刘镇东。其实他想悄悄问问这些士官,刘镇东是不是真的不能升校级军官的事情,但是想了想还是打住了。万一这些人本来不知道,结果让他一说弄得反而知道了,他不就很容易引起众怒吗?惹他们连长不能升级,他很容易成为连队公敌吧? 单飞打个冷颤,敲敲门。 五秒后刘镇东出来,压根儿也没请单飞进里头看看,直接把单飞拉食堂去了。 正是吃饭时间,虽然人多但是食堂看起来并不拥挤。所有人都整齐的排着队,打完饭的人也都坐好,并不开动。 这是在等什么? 过十来分钟单飞就知道了,嘹亮的军歌在食堂响起,原来还有这规矩,吃饭前唱歌。 单飞被刘镇东带到一张可供八人用的餐桌旁,李班长已经把饭打好了在那儿等着了。 单飞打了招呼,期待的目光在刘镇东和李班长身上来回梭巡,结果这两位居然动起筷子,完全没有要一展歌喉的意思。单飞不死心地问:“你们不用唱么?” “你想唱?这容易。”刘镇东这话接得异常快,并且没等单飞反应过来,已经一嗓子把大伙注意力都给拉过来了,“兄弟们,欢迎单老师给我们来一曲!” 团里有规定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本来整个食堂里只有动筷子和咀嚼食物的声音,挺安静的,这下刘镇东一开口,大伙愣了一下,马上开始鼓掌!笑话,在部队里这种乐子来得多不易啊,能不支持一下么? 单飞很想说,其实他不会唱歌…… 但是,面对黑压压的四分之一个团的人——据说不是整个团的人都在这里吃饭——单飞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但是同时,他也唱不出来…… 刘镇东又喊一嗓子,“掌声太小了!” 呱叽呱叽呱叽…… 单飞清清嗓子,挠挠头,“那什么,要不你们接着吃,别看我哈,你们这么看我我真唱不出来。” 刷刷刷!大家动作整齐地低头吃饭,并且声音比之前更小,几乎听不到食堂里有任何动作。 然后单飞斟酌了一下,开唱:“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 众士兵:“……”其实真不该鼓掌的。 结果就是,今天的中午饭只有一个人吃得欢。 下午,在刘镇东的示意下,六位士官带着单飞去了弹药库,并让他实地讲解。就算不是当兵的,单飞也能知道这地方闲杂人等不能接近,能让他来只能说刘镇东胆子不小,也对他挺信任的。 刘镇东不知道单飞的小心思,他远远望着比身边六人都要瘦小一些的身影,无语。那首“采蘑菇的小姑娘”大概一辈子都会被刻在脑子里了。 “小刘,在想什么呐这么入神?”团里唯一的二级军士长,也是团里唯一被称作“老班长”的钱坤拍了拍刘镇东的肩。 刘镇东回过神,望天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儿食堂里的用餐环境有些凶残。” “是么?今天中午我没去食堂,太遗憾了。” “还好您没去。”刘镇东说完默默地走开。 之后老班长见了几个小兵就问今天中午食堂里发生什么事了,士兵们就把单飞唱歌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于是几乎没到半天的功夫,单飞的大名就传遍了301大半个团…… 单飞讲了一个半小时去洗手间,就听隔壁有对话声传来。 士兵甲:“你们听说没?咱团里来个姓单的小老师一首歌就把整个食堂的人震住了。” 士兵乙:“你懂个屁,那叫一曲成名!” 士兵丙:“把调从内蒙古跑到西双版纳也是一种本事。” 单飞:我呸!明明是“臭榴莲”逼我唱的! 第04章:不识方向的结果 单飞很不满,真可谓满腔怨气无处散。下午继续讲课的时候,六位士官都明显地发现他们的小单老师隐隐有抓狂的趋势。 当然,单飞是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自己唱歌跑调的。跑什么调?完全不在音上好么?你们会听不会听! 盯着眼前的电线杆子,单飞眼里直冒火。旁边有人识趣地问:“单老师,我们这儿有梯子您看行么?” 单飞有些为难,事实上他爬电线杆不习惯用梯子而是习惯用脚蹬器和护腰带。梯子上去是不费力,可是风大的时候那东西多少会跟着摇晃,他心里会有些不安。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在室内的时候上高用梯子的。别说他胆子小,常人在七八米高度没有安全措拖的时候多少都会产生恐惧心理,尤其他本身还有点恐高症,就更免不了了。不过这儿没有那东西,于是他只能说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照实说团部里的监控设备不少,摄像机也不是只有这一处有,只不过刚好这里的出了些问题,所以他正好就着它讲解罢了。 不一会儿六人里个子最高的士官——陈啸,去拿梯子去了。单飞对剩下的五人道:“如果有多余的梯子你们可以再拿一个,这样一会儿我上去或讲解或示范的时候你们可以轮流上来看看。” 赵山:“不用了单老师,一会儿我们直接爬上去就行。” 单飞瞅瞅电线杆最顶端,再瞅瞅一脸自信的赵山和另四个人,默了。 等陈啸把梯子拿来,单飞也没拖拉,把东西放好之后就开始往上爬。所幸现在有风但不算大,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一般来讲,摄像机所拍出的画面不清楚或有雪花点一类的,都是接头有松动或线路老化,更换一下就好了。当然也有可能有别的问题,但这种情况非常少。 单飞爬上去一手搂住电线杆,对下面喊:“谁先来?” “我先吧。”单飞在上头听着好像是赵山的声音。因为越往下看心里越怕,所以他喊完根本也没往下瞅。 赵山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助跑起跳,抱住电线杆迅速往上爬,爬到顶之后脸不红气不喘道:“单老师,您闭着眼干嘛?” 单飞风闻言瞪大眼,简直无法相信眼里所见。尼玛,他风中凌乱了,张张嘴好半天才发出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你……你是人类吗?”这也就是不到十秒钟的事情吧? 赵山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谢谢您夸奖。” “……”单飞面颊肌肉可疑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再没有任何表情。 他默默地拧下固定摄像机的螺丝,小心取下摄像头调个个儿,查看后面线头连接情况,并向赵山讲解:“一般情况下摄像机后面有两根或三根线,若是两根分别为电源线和视频线,三根的情况下会多出来一条连接云台的线。接云台的情况多是定焦配变焦使用,可监控范围更大,视野更远。咱们现在看的这是没有云台的。”单飞把两个接头全拔下来再重新接了一次,然后对赵山道:“让他们去控制台看看好没好吧。”他不想下去再上来一次了…… 赵山朝下喊:“陈啸,去控制台看看!” 不一会儿陈啸回来表示控制台那头还是不呈像。 单飞只好拿着摄像头表示:“看来不是接头问题,拿下去查查摄像头本身看有没有问题再说吧。” 赵山看单飞脸色不太好,便道:“单老师,东西我来拿吧。您慢慢下。” 单飞也不跟赵山客气,把东西给他,抓着梯子扶手缓和了好一会儿,才一步步往下爬,而这时候赵山已经落地半天了…… “单老师,您是不是有些恐高啊?”梁彪问道。他是这里头个子最小的,平时大伙儿都叫他“粮票”。 “是有点。”单飞也没装,实打实地说了,反正在他眼里这也不是什么丢人事儿。 “那您还干这行?”就算外行人也懂了,干这行总得爬高。 “困难这东西本来就是要人来克服的,习惯了也就好了。”单飞笑笑。没说他最开始学这些,上高之后抖得厉害,动都不敢动。不过现在已经好太多了,而且现在他手底下有工程队,用他上高的情况极少。 “单老师,您多大啊?” “周岁26,你们呢?” 赵山道:“除了我24,他们五个全都是22岁。” 单飞点点头,停下脚步往后瞄了一眼。其他六人渐渐也跟着停下来,就听单飞道:“赵山,你能再爬上去一次么?”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尼玛那到底是咋爬的? 赵山把手里的东西就近交给陈啸,向前几步便开始助跑,然后起跳,手稳稳地抱住电线杆,腿也跟着盘在上头,蹭蹭就往上窜。 单飞看得眼睛都直了,就听粮票在一边说道:“这我们都会,单老师您要真想看还是看我们连长爬,那才叫快呢,而且方式也跟我们不一样。” 单飞表示他懂的,大变态么,肯定与众不同。 一伙人回到讲课的612室,单飞带着拿回来的摄像头做了测试,证实是摄像头本身出了问题,决定明儿个过来试修一下,不行就换新的。今天已经晚了,他也该回去了,手机必需得买了,而且回去还要算员工的工资,挺多事情要做的。 跟六人打了招呼,单飞去了趟406。本来是想跟刘镇东说一声,但是刘镇东没在,也只好作罢。 等刘镇东回406,单飞已经走出好远,车都坐上了,这会儿脑子里正不断寻思明天他会不会真的被刘镇东要求一起晨训呢。那可是蛋疼的大事儿,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同意。 刘镇东进屋,赵山尾随其后,关了门敬了礼,紧接着就开始汇报:“报告连长!单老师有恐高症,还有他昨天来的路上把手机丢了。课教得很好,我们六人表示都能听懂。” 刘镇东把帽子挂好,沉声道:“恩,教得好就行,还有别的么?” 赵山想想,“还有就是他今天回去的时候好像情绪不高。” 刘镇东失笑,“是么?他大概是觉得太寂寞了吧。突然发现周围一堆非人类,只有他一个正常人。这没什么,适应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赵山:“……”其实我真的是人类好嘛! “对了,回去跟几个营长说一声,从现在开始,谁当单飞的面叫我团长,谁就给我滚西山训练营去呆半年。” “是!”赵山敬礼关上门,出去突然想到来的时候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想说来的,单老师今天说了一句他们连长以前常跟他们说的话——困难这东西本来就是要人来克服的,习惯了就好了。 “算了,还是不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天一早,单飞背了个包,里面放了些常用的工具。小年在后面喊:“不是吧?你又旷工?”要依平时单飞都是等他们一起上班的,这两天怎么回事? “不算旷工,我最近都会去301团,经理知道的。” “晕死,你可好了,跑去躲清闲。你都不知道我和大年天天对着飞跃公司那个老妖妇有多痛苦。” 单飞笑笑,真的是躲清闲吗?过了今天才知道啊。再说,他怎么会不知道飞跃公司那个老妖妇有多难缠,当时这个工程的标书就是他做的,他的手都不知道被揩了多少次油才拿下。还好老妖妇五十左右,他在心里默默地把对方当成邻居大妈也就好了。 “咦?你买新手机了?”小年见单飞把一个黑色的小家伙放进裤子兜里。 “恩,昨天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趟数码城,随便挑了一个。有事电话,我得走了。”他不喜欢迟到。 又是一路挤来挤去,到了301门口。 门口的士兵已经认识单飞了,但单飞只要不是团里的人一天,他就要登记。单飞登了记,远远地望了会儿,决定先偷偷躲到612再说。结果他迈一步,门口的士兵就说话了,而且语气已经是十分熟悉的那种,“单飞,团,咳,连长说了,让你来了直接去训练场找他。” 那刚才你咋不说!害老子白白在这里想着咋躲着他! 单飞怒瞪了士兵……的脚面一眼,抬头满面笑容,“可是班长,我不知道训练场在哪儿啊。”这地方不是一般大,据某位士兵说,用跑的从东到西得半个多小时。他还没去过训练场呢。 士兵笑,“很好走的,你从这儿往南一直走,见到我们连长你也就到训练场了。” 单飞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啥,班长,哪边是南边?” 士兵嘴角一抽,指了个方向。 过了四五十分钟,门卫的电话响了,士兵接起来,就听刘镇东的声音传来,“小成,单飞没来么?” “报告连长!来了啊,我让他去训练场找您啊。” “那人呢?!” 小成:“……”我怎么知道==! 小成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就听小张道:“小成,其实你刚才指错方向了。” 小成嗷呜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小张捂脸,“因为我也才想起来。” 单飞按照小成指的方向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头,途中没见到任何长得像刘连长的生物…… 他忍不住大喊:“刘连长,你在这儿吗?” 马上有人吼:“这里是养猪场,这里没有刘连长!!!” 单飞:“……” 第05章:两人一起吃饭 这绝对是令人永生难忘的一天。找不着南的单飞同志从养猪场出来到了军犬饲养区,问了饲养员方向之后,又走了四十分钟,穿过一片小林子,到了菜园子。 看看表,尼玛这一上午都过去了!难道这是上天给他逃避训练的惩罚吗?是吧?绝对是的! “人呢?人都到哪去了啊?”苦逼的单飞同志一屁股坐在胡萝卜地里,欲哭无泪,说话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却没去想,都中午了,人家当兵的也是会饿了要吃饭的,何况这大热的天,菜地里没活的时本来也没啥人。 五脏庙适时地传来抗议的响声,单飞胡乱抹了把脸,这时候手机响了。这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一下子就把他震醒了,他从来没觉得“叮咚”一声会这么好听!是了,他新买手机了啊,他完全可以给刘镇东打电话的啊! 激动地拿出电话一看,是条新短消息—— 省妇联实施农村贫困妇女宫颈癌、乳腺癌求助行动,求助垂询电话:400XXXXXXX “……” 单飞好心情地选择无视,然后无比庆幸自己昨晚上睡觉之前勤奋地把有用的电话号码全部输进了手机里。当然这其中就包括刘镇东的。 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单飞总觉着听见对面的声音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尽管有些人说出来的话有些欠揍。 “怎么着?终于想起打电话了?小路盲。” “咳,我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自己买手机了么。那什么,刘连长,我吧,就是想跟您说,我不是故意没去找您,我是……走丢了。” “你这一时还真够长的,一上午都用来找不着南。”不知是不是错觉,单飞总觉得刘镇东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才又道:“别坐地上了,怪凉的,左前方三百米,我就坐车上呢,你过来吧。” 单飞朝左看,果然不远处有个人,和一辆……老二八自行车。 捂脸,军用悍马和路地巡洋舰什么的,果然是老子想多了。不能怪他,绝对是刘镇东气场太强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这人其实也就是个“榴莲”…… 起身拍拍屁股,囧囧地走过去,单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老二八,这可真是……挺稀罕的。这年月在军队里出现这等神物,太不科学了。 刘镇东拿出一支烟,闻了闻又放回盒子里,然后沉默地看着单飞。单飞觉得这眼神,和当爹的看不成气的儿子的无奈嘴脸有异曲同工之妙,有点让人蛋疼,让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其实我问了路的,是他们给我指错了。” “恩,我知道。”刘镇东拍拍后车座道:“上来吧。” 单飞其实很想说,这辆车这么破,会不会承受不了他们俩大老爷们儿的重量,但是他没敢,也实在不想敢了。左腿疼得紧。 这里的路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好走。单飞坐在后车座上一上一下的,屁股被硌得要命,不过看刘镇东用心蹬脚蹬的样子,他又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了。人家大老远骑自行车来找你都没说什么呢,你还敢嫌弃? 刚想说声谢谢,刘镇东就开口了,“我说单飞,就这一亩三分地儿你都走不明白,你能长这么大没丢也真难为你了。” 单飞:“……”你数学咋学的啊?谁家的一亩三分地儿走两三个小时还走不完啊! 屁股适时地被大幅度颠了一下。抱怨被彻底掐死在腹中。 路上单飞才知道,原来他不止被误导了一次。第一次的确是小成指错方向了,而第二次,他问训练场在哪里的时候,回答的人也没算说错,只不过他们所指的训练场不是同一个。 距离团部指挥中心大约9公里处,有个西山训练营,平日里在指挥部周围见不着的人都是在那里的。单飞第二次问训练营在哪儿就是被人指到了这里。这一路上的菜园子什么的都是归部队管理,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往,所以……走丢什么的,其实不能怪他对吧? “你还觉得自己挺有理?” “咳,你中午吃饭了么?”单飞不太敢去看刘镇东的眼神,内心咆哮:老子又不是你的兵,你干嘛这么看我?不知道小心肝儿伤不起啊! “你说呢?”刘镇东直接把车骑到食堂门口才停下。一路上单飞都没怎么抬过头,各位士兵兄弟们投来的目光太过火辣辣,明晃晃了,他怕闪瞎了自己一双狗眼。 终于挨到进了食堂,单飞又一次无语。当兵的吃完了饭走了个溜干净,同时一起溜干净的还有与他无缘的饭菜。 “说吧,你想吃什么?”刘镇东半拉屁股坐在桌子上,俯视坐在椅子上的单飞。 “我想吃熘肉段和烧茄子。”单飞忙不迭地说完心里傻乐,没想到啊没想到,没赶上午饭却能赶上刘连长亲自下厨。是亲自下厨吧?这里没别人,既然问他想吃什么,那应该是刘连长下厨。早听说当兵的多少都会做两样菜,果然不假。 单飞正忍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刘镇东说话了,“那你就去做熘肉段和烧茄子,再加个鱼香肉丝和一道凉菜吧。” 单飞楞了,十分怀疑自己听力有问题。 刘镇东拍拍他的肩,“小路盲,你没听错,来,赶紧的,去做菜。” “可……可是我不太” “不太什么?想好了再说。”刘镇东直勾勾瞅单飞。 单飞蔫儿了,只能耷拉脑袋小媳妇儿似的上厨房。 刘镇东是从张丰月那儿听来的,说单飞会做饭,但是他没想到单飞的动作还真麻利。四十分钟,米饭和四个菜一起上桌,居然还有一碗黄瓜粉丝凉汤。凉菜是麻辣金针菇。 “还好这里灶台够多,几样可以一起做,不然都不能这么快了。” 刘镇东找了半个上午的人也饿了,这会儿见了吃的没客气,夸了两句便动起筷子来。 单飞吃了一口就有点吃不下去了。虽然饿,但是常在厨房做饭的人都知道,油烟味儿闻够了一半会儿也就不太想吃东西了。不过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回来之后连个饭粒儿都看不着了,有些人这饭量可真不是盖的,几筷子下去一盘菜就能没! “刘连长,您早上没吃饭?” “吃了。” “那是吃得少?” “还行,十个馒头三碗粥。” “……”单飞咬咬筷子,“你们部队的馒头做得小?” “以女人的胸比喻,C罩杯有了。” “噗,咳咳……咳!”单飞吐出一口汤,真是要疯了,有他妈这么比喻的么! 第06章:上来,我背你! 单飞自认自己各方面都不及刘镇东,于是对刘镇东是越发的恭敬有加了。这相处模式搁古代那就跟少爷和书童无二般。少爷说什么书童做什么,少爷指东不能打西,少爷说向南不能向北。当然,做这两件事前提还得是有人给单飞指方向。 总之一句话,小狗腿子遇上了大汉奸,点头哈腰模式正式开启。 早上七点半,单飞准时到团部,小成或小张接人,然后送到训练场,交给刘镇东。刘镇东接手之后,单飞苦逼的一天就正式拉开帷幕。 见于单飞不是团里的人,来团里还要坐车倒车,所以时间从七点半到团部改为八点到团部。即便如此,单飞在家都得六点前起床。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早起,对此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要多听大年和小年不时唠叨两句早餐没有原来的好吃了而已,也都是单纯的表示他们郁闷,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现在单飞唯一痛苦的是,晨训的时候要跑步。他的左膝盖痛得不行,但是他又不想对此多说什么,于是最后结果便是,只能硬挺下去。他知道这种疼痛更多是来自心理上的,并不是不能克服,所以即使疼出一身汗,他也不会对刘镇东提出任何想法。如果他不想训练,他一早就可以拒绝刘镇东,因为刘镇东再霸道,也不至于逼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非服役人员硬是融入军队生活。 在某种承度上,单飞是感激刘镇东的,因为这个人给了他一个“逃脱牢笼”的机会,哪怕是无意间。 “单老师,请等一下!”单飞刚要出团部大门,后面有人叫住他。 “这是连长让我拿给您的作训服,连长说您明天开始可以直接穿着来训练。”陈啸把袋子递给单飞,单飞傻楞楞地接过,有些哭笑不得。 “参加晨训倒是没什么,穿军装就不用了吧?”还真当他是他刘镇东的小兵呢? “这事儿您得跟我们连长说去,反正衣服您得拿走。这是我们连长交给我的任务,我要是完不成可要挨说的。”陈啸露出憨厚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那谢谢你了。”单飞接过东西,往公交车站点走,怎么想怎么不对劲。TNND,这三十度左右的天气,车上那么拥挤,穿长袖的作训服是想把他热死在车里吗?这个绝对行不通! 单飞趁车还没来,给刘镇东发短信——连长,夏天穿长袖衣服挤公交忒不仁道。 刘镇东并没有及时回复,等到单飞上车走出挺老远之后才收到一条消息——傻冒,不会来团里换? 那你干嘛不直接第二天早上告诉我换衣服就行了?! 单飞懒得回复了,结果到了家之后没五分钟,他又收到一条短信——这衣服我没洗,你洗洗再穿。 好么,合着是让他带回家洗的。 单飞默默地朝门口方向竖个中指——靠! 大年不解地走过来问:“你对谁竖中指呢?” 单飞面无表情道:“301团里的臭榴莲。” 大年更不解了,指着另一头,“可是301团不是在这个方向么?” 单飞掩面,“大年,做人不要这么认真好么?”让他多解气两秒不行啊! 大年:“……”平时总说做人要认真的是谁啊? 第二天一早,单飞穿着短袖T恤和浅色薄料牛仔裤出门了,身后背的包里放着那套已然干好的作训服,还有一罐他自己秘制的香辣牛肉酱。工具什么的他现在都放在团里不拿回来了,每次背来背去怪累的,放团里也丢不了。他打算什么时候不用再去团里了,什么时候再拿回来。 意外的是,今天在门口接他的居然是刘镇东! “连长,您亲自来接,这多不好意思。”单飞打哈哈。 “少废话,跟我换衣服去!” 换衣服就换衣服,干嘛说得跟上战场似的壮烈?靠!单飞边腹诽边跟在刘镇东身后,去了406。不过当着别人的面儿脱的就剩条小裤衩什么的,单飞还没那么不要脸,于是跟刘镇东打了招呼他就去四楼的厕所去换去了。这里条件不错,都是有隔段的,地方虽小但最起码不会让人觉得别扭。 换完衣服回来就见刘镇东也换衣服了,貌似是一身崭新的作训服。暗骂了一句死变态!自己穿新的给别人穿旧的,还是那种洗都没洗过的! “别在心里骂我,我听得见的。”刘镇东上下打量单飞一番,点点头,“不错,梁票的手艺有长进。” “什么意思?” “我让他把我的衣服改小了给你穿。” “怪不得一身大变态味!” “嘀咕什么呢?”刘镇东双眼一眯,单飞马上狗腿地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吧,那您改都让他改了,干嘛不直接让他帮忙洗一下?” “随便占人便宜是可耻的。” “那还让他帮忙改衣服?” “我答应他改好了今天去西山拉练可以少跑两公里。” “……” 等单飞和刘镇东下去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整装待发了。一个个挺胸抬头双目有神的样子,让整个队伍看起来气势十足。单飞居然看见一直不参加训练的他的六个学生也在,穿的也是作训服,也和所有人一样背着迷彩包。这时候刘镇东喊:“全体都有——向左转——跑步走!” 单飞也转了,也跑了。这些天训练出来的习惯,听刘镇东的口号身体不由自主就动。结果,所有人都面朝西方跑,只有他背着他们朝东…… 刘镇东顶着留守团部的人员的爆笑,拎住单飞脖领子给他调个个儿,向西跑去。 前方是四百人的队伍,后面是刘镇东和单飞。单飞不用像别人一样负重15公斤,于是他背的还是早上那个包,只不过里面的作训服换成了他自己的一条牛仔裤。 这是他第一次上西山训练营,好奇心是无可避免的,遗憾的是,刚过了早先走丢时停留过的那处菜园子,他就跑不动了。左膝盖疼得厉害不说,他的体力也确实照这些人差上许多。虽然已经跟着刘镇东练了些天,但他毕竟不是职业当兵的。 刘镇东见状朝前喊:“赵山,带队继续向前跑!到地方再休息!” 听见赵山领命的声音,刘镇东扶着单飞到一边休息。单飞靠在一棵大树底下闭目喘息,双手无力地落在两旁。刘镇东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些不赞同的神情,但什么也没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他再明白不过了。如果单飞不想参加这种训练,完全可以提出来。他不信单飞不知道他无意强迫他做什么。 单飞勉强平复了呼吸,才想起来旁边这人还得带队训练,于是道:“你不用管我,我在这儿休息会儿,好了就去找你们。你不是说这里就一条路走到头就是西山训练营么,丢不了。” 刘镇没理他的话,反问道:“你左膝盖受过伤?” “你怎么知道的?”单飞的表情噌地冷了下来,看刘镇东的目光有些阴冷。 刘镇东还真没见过单飞这样儿,一看就知道这里头准有事儿,“你总习惯摸左膝盖。开始我还以为是不适应训练造成的,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这都好些天了,再不适应也适应了。”毕竟单飞一天就练一个小时,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正常男人来说这量并不算什么。 单飞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早就恢复了。大夫说我现在这种疼痛多是心理上的,可是这都几年了,我也没弄明白到底该怎么克服。本来还想借着这一个月试试看能不能好呢,看来不行。” 刘镇东叹笑,起身蹲到单飞跟前,拍拍自己的背,“上来吧,我背你。” “啊?这怎么行?”他再怎么不壮实也有62KG呢,再说他也不知道从这儿到训练营还有多远。 “负重越野,我就当你是我需要背负的重量就好了。”刘镇东随口一说,说完又觉得这话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对味,便又道:“赶紧的,去得太晚了大家都得饿肚子。” 单飞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抵触心理,于是识趣地上了刘镇东的背。之后,一种怪异的安全感袭来,让他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几天太累了,早上五点起床,之后做完早饭吃了又要去赶车,再倒车。到了团里还要一起晨训,然后讲课,下午实地讲解,然后五点回家。到家天都黑了,还要洗衣服画图做预算什么的,忙活忙活,零点之前能睡就不错了。 刘镇东见后面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走得越发稳当了。一开始是怕跑起来过于颠簸单飞受不了,现在则是真的没法跑。生平头一次,他的腿脚不听他使唤。 第07章:唐僧的归宿 “单飞?”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单飞的肩。 单飞没反应,来人忍不住放大了声音喊:“单飞,回神了,我说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单飞轻咳一声,声调有些不自然。 小年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单飞跟前儿,上下打量单飞几眼,啧啧有声道:“我说你最近可真是唐僧娶了白骨精,奇(骑)了怪了。怎么你这精神头好几天又坏几天的?”人变得黑黑瘦瘦了,看起来是健康了不少,可是时不时地总是走神,注意力不集中是要闹哪样?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所以有点儿晕。”事实是,他已经连着三天没有休息好了,明明很累,可就是睡不好觉。 这事还得从刘镇东背他说起。本来他左膝盖疼得狠了他才上了刘镇东的背,寻思着等好一些自己就下来走。大家都是男人嘛,又是在部队里,虽然他不是当兵的,可是这么些天一起训练下来好歹也有了那么一点类似战友情的东西在里面,背“带伤”的兄弟走一段路也是无可厚非。问题是,他着实没想到上人家背上屁大会儿功夫就睡着了。就这还不说,他还在刘镇东后背上流了一滩口水。但是但是,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当他被小年的电话吵醒的时候,他发现,他们还在菜地周边转悠,这是什么情况? 当时刘镇东的手搁他屁股底下托着,可他的脑子已经混乱到发现不到这些的地步了,因为他接起小年电话的时候,小年劈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阵吼——都他妈四点了,你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四点了…… 一整句话里,单飞好像就听明白这三个字。再看看周围的风景,这菜园子他真的挺熟悉的,至少不会认错。就在他想以自己在做梦的理由安慰自己时,刘镇东说话了,语气平淡如水。 ——醒了? 单飞感觉自己当场石化,然后“咔嚓!”一声雷响,他被劈成了两瓣儿。刘镇东的话明摆着是在说,他在他背上睡了很久。他们晨训的时候还不到十点,而小年嘴里说四点…… “那什么,我同事给我打电话有急事,我先走了啊!”他当时从刘镇东的背上跳下来,说完这句话就火烧屁股似的跑了,膝盖一点也没疼。奇的是刘镇东只是“恩”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然后问题就随之出现了,他一到要睡觉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想起刘镇东语气淡漠地说出来的那两个字——醒了? 醒你个蛋啊!老子睡都睡不着了!单飞抓起一把头发使劲扯,感觉疼得精神了一些才松手。 小年看着单飞的头皮被揪起来,又落下去,下意识地去摸摸自己的头,干巴巴地说:“我说单飞,要不……你歇一天?”这种动不动就神游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上高啊,更何况这次的活儿不好做。 “没事,我喝点东西凉快一下就好了。”单飞说着去了附近的小卖店里买了两瓶冰水回来,给小年一瓶自己喝一瓶。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下属农科院的一家蔬菜研究所,专门从事蔬菜育种、蔬菜栽培、蔬菜生理、生物工程等新技术的研究与开发,占地面积极广。今天他和小年的任务是在四个高约八米的电线杆子上都装上摄像头,并保证它们能正常使用。因为对方催得有些急,所以小年才会给他打电话一起过来。大年那边也有工程,所以抽不开身。 小年喝完水,有些不解地看单飞,“你说这菜园子有什么好监控的啊?蔬菜又不能长腿跑了。还是他们想用肉眼来观察一下蔬菜一晚上能长多少?这也太不靠谱了。” 单飞听了不由觉得好笑,事实上这个工程大概是他从事这行以来做得最搞笑的一次了,因为这些摄像头装来不是为了防外贼,而是用来防家贼的。用某位研究组组长的话说:他妈的,种下的菜老子没来得及研究一下就被人偷走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把所需的设备从箱子里拿出来,单飞笑得蔫儿坏道:“我给你学学当时李组长是怎么说的。”单手插腰,做茶壶状,单飞对着电线杆开演,“给我装,我倒要看看,哪个混蛋敢偷我的菜!抓起来腿儿打折!” 小年轻咳两声道:“李组长好……” 单飞当时就定格了,心里的泪一把接一把的。尼玛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李组长双臂抱胸看着单飞的后脑勺,眼睛都不眨一下。单飞顶住后脑勺穿洞的压力,转身尴尬地笑,“呵呵,李组长您来了。” 李植翘着兰花指,故意把声音弄得像女声,“讨厌么,干么学人家啦。不过看来接下去几天我不会寂寞了。往后在这里工作的日子,单飞你就演这段,直到工程结束。我就勉为其难客串一下你的角色好了呀。” 单飞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等李植走了,小年才压低声音在单飞耳边说:“小道消息,听说李组长当年本来是想上艺术学院学拍戏的,可是他爹不让,硬是让他学了生物工程,到这儿研究蔬菜来了。” 单飞只觉得一群喝了二锅头的草泥马疯狂从他心头踏过,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刘镇东你快来看啊,这里有个比你还变态的! 下午单飞再干活的时候明显不走神了,精神高度集中,效率出奇的高。但凡有一点分神,李植那双狐狸般的狭长凤眼就会在他眼前飘过,由不得他不集中。 小年一直知道单飞有点恐高,但没想到这家伙今天居然完全没受高度影响,太奇怪了。他哪会想到,单飞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把活儿干完,以后再也不TM来这儿了! 到了下班时间,小年提议先回去,单飞却坚持把视频接收器和云台之类的全部搞定再说。小年没法,只能陪着他加班。其实对他来说这样也没什么坏处,早干完一天早休息一天。 小年负责布置线路,单飞负责硬件安装和软件调试。两人忙得不可开胶,一直到临近夜里零点,总算让一切尘埃落定了。 单飞长出口气,把门关紧道:“想吃什么?一会儿买点回去。” 小年想了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突然眉头皱得死紧道:“完了,我们回不去了。” “恩?为什么?”正在想要不要买点速食对付一下算了的单飞听到小年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车了啊。十一点多了,我们怎么回去?”他们来的时候是坐公交车来的,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公交车早下班了好么! 单飞咂咂嘴,迟疑地问:“你说……我们给经理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结果会如何?” 小年翻个白眼,竖起食指,“公司规定第一条,看见经理睡觉不要以任何理由吵醒,否则扣半月工资。”又竖起中指,“第二条,如果事情真的十万分火急,请参照规定第一条。”也就是说,对经理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睡觉来得重要,“而且单飞你要知道,这里离市区有七十多公里远呢。”万一真的把经理吵醒了让他过来,他们俩就离死不远了。 单飞看了看黑暗的园区,只有零星的几盏灯亮着。横是不能指望门卫老大爷和守园的老大妈能帮他们。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忙着关门好了,至少还可以在监控室里呆着,不至于出来受风啊。 那么…… 单飞犹豫一阵,还是给刘镇东发了条信息过去。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能让他们经理另眼相待的除了老板娘也就只有这位了。 刘镇东刚要睡,听到手机有新消息声音便拿着翻看起来。本来没想看的,但一想这么晚发来,万一有什么事呢,于是打开了,倒真没想到会是单飞。 ——刘连长,睡了么? 这么晚,这么一条消息,多少有些暧昧。不过刘镇东也没多想,直接给单飞拨了过去。这小子三天没跟自己联系了,这么晚不会凭白无故给他发短信玩儿。 “刚要睡,有什么事说。”刘镇东说话利落。 “我和我同事干活没注意时间,现在没车回市里了。我们在蔬菜研究园呢,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经理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一下?”横是不能睡人家菜园子里啊。虽然是夏天,可是我上夜风很凉的,而且成群的蚊子也不是好惹的。 “离六合农业园近的那家研究所?” “对对对,就是这家。” “等着吧。”刘镇东说完没等单飞说谢谢,啪!电话挂了。 小年凑过来问:“谁呀?能行吗?” 单飞摇摇头,谁知道呢。他也是没招了。与他关系不错的朋友里也没有哪个有车的,有车的关系又没好到能让人大半夜出来接他们的地步。也不知道刘镇东会不会给经理打电话。等着吧,谁知道是等到一会儿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啊? “不管了,等着再说吧。” 小年的五脏庙适时传来抗议声,可惜研究所里的小卖店不会因为突然多了两个外人而变成24小时营业,所以他们目前只能饿着。 等了半天,两人都没有等到经理来电。小年在考虑是不是要让大年在市里打个车过来接他们回去。一个来回就得二百块钱啊,再加上过路费…… 正郁闷着,前方渐渐亮了起来,俩人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路虎向他们这边开过来。刚燃起的希望咻一下子就灭了,因为这不是出租车,而他们的经理就算来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俩人约好了似的一起耷拉着脑袋,刘镇东看着一阵好笑,走了过来。 单飞眼看着一双军靴出现在他眼前,顿时愣了,“你飞来的啊?”我靠这是什么速度!!!离他打电话也就是十五分钟! “傻了吧?这儿离团里就隔一个养鸽场,没多远,走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干嘛不早说?” “对你的方向感实在是没信心。” “……” 小年眼见着自己被无视了,然后,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唐僧没有娶白骨精,他只是嫁给了阎王,见了鬼了。 第08章:撬墙角 直到回到公寓里,小年都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就连单飞问他吃什么他都没听见。 单飞也懒得多管了,因为连他自己都有点晕晕的。一是较长时间没吃东西,他血糖低有些受不住,二是,刘镇东对他的态度,感觉变得有点微妙。本来他以为刘镇东会拉他们去团里住一宿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真的大老远给他们送回公寓,而且连过路费都付了。虽然钱不多,但足以看出一些品性是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开个百多万的路虎呢,好意思让我们这些平头小百姓付钱么?” “你没听说过越有钱的人越抠啊?”单飞摇头失笑,“大概是看在经理的面子上吧。” “其实……也不一定。”小年抚抚下巴,“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看别人总是有些冷冰冰的,但看单飞的时候眼里总会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温和来。难道是旁观者清?不过,我说内啥,你俩都是男的吧? 小年对着单飞俊美的脸蛋儿,纠结了…… 单飞不管这些,只庆幸刘镇东批准他今天开始可以晚些去团里了,让他不至于弄得太累。 而此时的刘镇东,正在和战友兼损友张丰月通电话。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刘连长十分霸道地回道:“送我这儿来的人你还想再要回去?做梦呢?” “你!要不是老子不好这口,早就把他拿下了,还用你来撬这墙角?刘镇东你个死无赖!”张丰月郁闷得要命。好不容易培养出个各项业务全都一把罩的工程部经理,就这样被人撬走了。 其实张丰月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因为少数知道刘镇东性向的人里就有就他这么一号。单飞长得好,性子好,气质也好,难得的是还有一手好厨艺。除了家世差之外,真是各方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样的人一经相处很难让人喜欢不起来,公司里的客户中就有一堆明里暗里跟他打听单飞的,可单飞根本没这些想法。 刘镇东吹了吹茶水,冷冷地“哼”一声,“你确定他看得上你?” 把张丰月气得,掐腰对着电话,“我说你也别得意太早!实话告诉你吧,单飞压根儿就不喜欢当兵的。他在你那儿训练你别说你没看出来他腿有毛病,那就是以前让当兵的打的。”要不是这样,他当初也不会一横心同意单飞去刘镇东那里。人多少都会有些侥幸心理,他就想着单飞既然不喜欢当兵的,那么刘镇东也没招是吧?可惜他千算万算,还是算差了刘镇东的脾性,这人,一但看上眼的,势必会弄到手,从无例外。 “怪不得……”刘镇东近乎自言自语般说完,还没等张丰月想明白怪不得什么,他就啪的把电话给挂了。 张丰月楞了半天才想起来,正事没说!尼玛,凭什么单飞给你干活将来还十分有可能给你暖床却是要我付工资?天理何在啊! 下午单飞到301团的时候,刘镇东提出了一个让许多人意外的想法,“单飞,不如你住在团里怎么样?” “啊?为什么?”单飞有点傻眼。 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熟知刘镇东本性的六位士官脑子里迅速飞过这句话。 然而,刘镇东的说法却是:“来回跑多麻烦。” 士官们默默地看了眼刘镇东,几乎同时掩面。连长,你真的太假了。 单飞倒是真不想来回浪费时间浪费路费,可是,他一不是服役人员二不是军官家属,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啊。所以,略思考一下他便道:“谢谢连长,可是我夜里也有工作要做,住这里可能不方便。” 还有这种事?夜里还要工作?刘镇东没言语,转个心思,趁单飞没在跟前儿的时候给张丰月打电话。 张丰月的苦逼状可想而知。他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认识刘镇东。小时候被欺负也就算了,大了居然还要受这等气。这种邻居,这种战友、同学、兄弟,真的让他无比蛋疼。真是上辈子欠刘镇东的,明明这家伙比他还有钱却老是要他出血,这不科学! 单飞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的,他给六位士官讲了一下门禁的安装方法,之后就被刘镇东拉去吃饭去了。 午饭时间已经过去,食堂里没什么人。 单飞和小年被准假一天,单飞难得晚,吃得也就晚。这会儿单飞还真是有些饿了。之前拿来的那罐他秘制的牛肉酱还没吃呢,这会儿正好就着饭一起吃。 “什么东西?”刘镇东转着玻璃罐子问单飞。 “牛肉酱,我一会儿找找看有没有黄瓜和小白菜什么的,蘸着吃很好吃。” “你做的?”看这包装也知道不是买的了。这上面还贴着黄桃罐头的标签呢。 “对,本来是那天要吃的,不过那天提前走了就没……”说着说着,单飞就有点儿不自然了。想起那天被刘镇东背着走了几个小时,他就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 单飞借着去找黄瓜飞速跑进厨房,可惜翻遍了就只见着胡萝卜和土豆。 团里有规定,蔬菜都是按当天所需要的份量拿的,而战士们吃剩下的饭菜,不会存放,只会及时拉到养猪场去给猪加餐。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多,因为当兵的都很能吃。一天训练下来耗费的实在太多,不狠狠补一下不行。 扯远了。总之就是单飞没找到蘸酱菜,只好寻问刘镇东是不是要吃胡萝卜炒土豆。 刘镇东想想,叫单飞闷了一锅米饭,然后拉着单飞出去了。 单飞坐在那辆二八自行车的后车座上,囧囧有神。路虎和二八自行车差距如此之大,刘镇东却能一视同仁,也是一种本事。 也许那辆路虎不是刘镇东的吧,毕竟他只是个连长。这样的车,怎么也不像是连长会有的。这么想着,单飞觉得比之前自在了一些,毕竟,差距太大的两个人是不容易相处的,他潜意识里希望刘镇东只是这个骑自行车带他去菜园子里偷菜的男人。 “在想什么?” “没什么,这些真可以摘?”单飞指指黄瓜,有些拿不准。 “别摘太狠了就行,你看着办。”刘镇东大爷似的坐在菜园子外头指挥单小兵,“记得香菜也弄一些,我喜欢吃。” 单飞已经忙着往香菜地里跑了,没见刘镇东看他的眼神比以往柔和了许多。 其实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背着单飞绕着菜园子不停地走。也许一开始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父亲背他在地里走的场景,可后来单飞睡着了,他就真的不想把他放下来了,就那么走着也不觉得累,甚至总有一股子淡淡的温馨萦绕在心头,弄得心里痒痒的。这种感觉连着几日也总是挥之不去,三十二年里,他头一次有一种,想要去呵护一个人的冲动。 “被当兵的打伤过……”看着弯起嘴角,单纯地拔香菜的身影,刘镇东的脸上飞速闪过一抹阴冷的笑容。 第09章:失踪 “单飞,你真的要搬去军队住啊?”大年看着单飞在跟小年交接手里的事务,手里的糖饼是说什么都下不去口了。这是单飞来之前新烙的,吃了这顿下次再吃就不一定得什么时候了。单飞一走,他和小年的饭菜问题真是让人头疼,他仿佛已经预见上顿快餐下顿也快餐的苦逼生活了。 “恩,可能就是去住半个月吧,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其实单飞自己也没有把握。刘镇东这人想一出是一出,他琢磨不透。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倒是再一次认识了刘连长的权威性,他们经理居然让他带薪去军队工作,而且还有各种他想都没想过的补助费,全部加起来让他的工资几乎翻了一倍,这也太不容易了。 “我说那个连长到底安的什么心啊,难道还真想把人撬走不成?” 单飞想想道:“军队里的监控设备挺多的,而且特殊单位么,安全问题很重要。有些地方的监控坏了需要及时修理,多学些总是好的。” 张丰月躲在经理办公室门后啃着糖饼,闻言忍不住暗骂:我呸!刘镇东他自己就会修,他就是懒! 当初单飞给刘镇东拿过去的GV硬盘是张丰月拿错了放公司里的,此硬盘的正主是公司里的仓库管理员。此管理员也不是GAY,只不过刻这些东西卖,弄点外快。谁知道阴差阳错让单飞拿到了部队,还到了刘镇东手里。好么刘镇东可下有借口捞个现成的老师去教他的学生了。 他妈的,真是老天不长眼!居然还让刘镇东看上单飞了!这下单飞是绝计没有再回来的希望了。低头看看糖饼,张丰月几欲吐血。凭什么刘混蛋就那么好命! 刘镇东倚靠在沙发上,弹弹手里的烟灰头也不抬道:“吃了这顿没下顿了,还是专心吃的好,少腹诽我,当心消化不良。” 张丰月满脸黑线,恨恨地盯着对面穿着军装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吃了这顿没下顿啊!有这么说话的么? “还是跟我说说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吧。”刘镇东总算抬眼……看张丰月……手里的饼。 张丰月顿觉手里的饼子千金重,差点就脱口说:要不给你吃? 还好在脱口的前一秒脑子里的警铃响了,伸手把门关紧,说正经该说的。 “我也不是十分肯定。但好像跟咱们军区高炮旅的旅长钱平坤有关系。我有次无意中提起钱平坤的名字时单飞当场就把一杯开水给掉地上了。后来我也了解过一些,但是他嘴巴紧,也不肯说清楚,只说他的腿是让当兵的打的,所以一听旅长大名就紧张。我问他怎么知道钱平坤是旅长,他低头就跑了。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慌张。再后来我也没多问。” “钱平坤……” “我说,你要是认真的那我也不说什么,但要是玩儿玩儿那就算了。你不知道那孩子活得多不容易。” “那你还给他那么多工作?” “是他自己说想多赚钱的,我只是帮他一把。我一个月给他底薪七千呢,在咱们这儿高级白领也不见得有这个数,我总不能让他太闲吧?我不介意他都得多想。” “他要这么多钱干吗?”看平时的穿戴就知道,单飞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我哪儿知道?他又不是我媳妇儿!”张丰月简直无语了。 “的确,用不着你知道。”刘镇东起身拍拍张丰月的肩,“我走了,回头我让镇西联系你,他那儿有工程也全给你做。” “这还差不多。”张丰月总算觉得舒服了些,把人送到办公室外。 刘镇东站到单飞身后,小年和大年迫于压力离单飞站得更远一些。刘镇东再近一步把手搭在椅背上,问:“怎么样?忙完了么?” “恩,差不多可以走了。”单飞说罢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大年小年道:“万一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尽量24小时开机。” 刘镇东帮单飞提个箱子,单飞就跟着出去了。 大年郁闷道:“这得多久能回来啊?” 小年斜眼看大年,“别傻了,你没见那个连长看单飞什么眼神儿么?单飞回不来了。” 张丰月看着小年点点头,“你小子观察力不错,以后好好干。咱们公司往后就得靠你们了。” 大年忍不住皱眉,“不是吧经理?单飞真的不回来啊?” 张丰月翻个白眼,“你见过哪个狼把羊叼走了再还回来的么?” 大年:“……” 单飞上了车,一时还真觉得有些别扭,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挥散不去,他又说不好是什么。 刘镇东帮单飞扣安全带,一股纯真的气息顿时扑在他脸侧,弄得耳朵和脸上都有些痒。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起车时道:“又不是小媳妇儿上轿,你紧张个什么劲?” 谁紧张了!单飞偷偷瞪了刘镇东一眼,将窗户打开一些透透气。 刘镇东嘴边勾起一抹淡笑,把车一路开往301团。 车在门口停下,小成敬了个礼,对刘镇东道:“连长,师部的黄参谋长来了,在会客室等您呢。” “知道了,去把门开开吧。” 刘镇东把车驶进院儿里,下车之后本想先把单飞送到他安排的宿舍再去见客的,结果被单飞拦住了,“我自己能找着,连长你还是先去忙吧。”师部的人,总是不能怠慢的吧? 刘镇东失笑,扯过单飞手里的箱子,“不急,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说了算。”说罢也不管单飞叫他,拉着人就往宿舍走。 黄参谋长站在窗口,看着被刘镇东拉进宿舍楼的人,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直到刘镇东一个人从宿舍楼里出来,黄参谋才从窗边回来,坐在沙发上等着。 刘镇东的速度够快,没一会儿就上楼来了。见着黄参谋,仍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刘镇东,态度不卑不亢,“黄叔叔,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您。” “我来看个老战友,顺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还好么?” “还不错,您也知道,我在这地方呆惯了,挺自在的。” 黄参谋摇头苦笑,“你啊,还没等我开口呢就把路封死了。就这么不想再往上走走?” “谢谢黄叔叔,但是我真觉得现在很好了。”说罢话风一转,“对了黄叔叔,我大伯身体怎么样?我有日子没去看他了,最近有些忙。”挤出来时间跟单飞混,到夜里就得把白天落下的工作全忙完。 “还不错,只是时常跟我提起你。你呀,有空时多去看看他。” “我倒是想呢,可您也知道,我是怕了我大伯母啊。”好么,哪回他去都拉着他要给他介绍对象,可是他压根儿就不喜欢姑娘。 “说起来,你大伯母还让我问问你有对象没有,有了就赶紧带回去给她看看。行就把事儿定下来。你都三十多岁了,别人家的孩子你这么大都当爹了,你连婚还没结。你不结婚,下面几个小的都跟着不结,一问就说大的没结小的哪敢结,这不是胡闹么这。我可告诉你啊,我的宝贝闺女可是一心想着要嫁给你弟弟镇西呢,要是因为你的事把她耽误了,我可跟你没完。” “好好好,回头我就给我大伯母打电话,肯定不会让沁雨当老姑娘的。黄叔叔您就放心吧。”想起几个弟弟妹妹,刘镇东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脸上的笑意更实在了些。 黄参谋又嘱咐了几句,没坐多久就回去了。都是忙人,刘镇东明白。 当天夜里,刘镇东刚从西山训练营回来,还没来得及把一身脏衣服换下来,就被告知单飞出去了。 “你说是和一个女的走的?”刘镇东眯着眼睛打量小张,“他没说去做什么?” 小张一哆嗦,“没有,不过走得很急,看样子是有什么事。” “那女的多大?” “20左右,开个宝莱。” 刘镇东的脸登时比锅底还黑,吓得小张倒退两步,小心地问:“要不……您给打个电话?” 刘镇东挥挥手,示意小张出去。 小张带上门之后,刘镇东就开始拨单飞的电话,结果单飞关机。 默不作声地脱衣服洗澡、换衣服、吃饭,然后去单飞宿舍里坐着,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直至地上烟头成堆,刘镇东才又打了个电话。 这回对方接得不快,且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疲惫,“哥?这么晚什么事?” 刘镇东捻灭最后一根烟道:“镇西,帮我查一个叫单飞的人。单(dan)字单(shan),飞机的飞。越详细越好,但是别惊动家里人。” “你有麻烦?” “不是,你先别问了,回头我再告诉你。记得动作快点儿,我等着。” “最迟两天给你回复。” 刘镇东挂了电话,把手机里存着的唯一一张照片传给刘镇西。照片里,单飞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把香菜笑得灿烂。 第10章:单飞的秘密 “陈大夫,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么?他才四十二啊。无论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您能把他的手治好。” “小伙子,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就算你给他送到最好的医院治疗结果还是一样的,他的右手以后都抬不了什么东西了。恢复得好的话勉强能拿个纸笔什么的,但肯定也不会太稳。” “可是……” “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想办法尽早把人弄出去。”大夫摇摇头,不再看单飞。 “……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大夫。”单飞出了外科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勉强抑制住几欲脱框而出的泪,深呼吸几次之后才回到住院部的某间病房门前。 透过长方形的玻璃,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除了脸部之外,这男人身上几乎没个好地方,大部分都被白纱布覆盖着,像个木乃伊一样。许是察觉到异样的视线,男人费力地转过头向门口看了过来。 单飞的视线与之交会,硬是让自己露出一个安慰似的笑容,然后才推开门进去。 男人用左手拍了拍床沿,一脸平静地看着单飞道:“小飞,坐呀。” 单飞坐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的右手,直到尝到嘴边的血腥味,这才急忙起来调转过身去,闷声道:“我去洗手间。” 男人看着砰一声被关紧的卫生间门,面上难掩担忧。 单飞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了半天,觉得破掉的唇看起来不会太明显,这才走出去叫了声,“二叔……”声音带着压抑的轻颤,几乎听不见。 男人用手抚摸单飞的头顶,笑道:“别难过了,总会好起来的。” 单飞点点头,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知道,此刻只要有一个音节从他嗓子里蹦出去,接下来的一定会是他压抑不住的哭声。他很想问问病床上与自己长得六分相似的男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呢?为什么要跟人打架?可他其实比谁都明白,但凡能忍,他二叔就不会和任何人动手。 他只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护士推门而入,端着药盘问:“病人是叫单云么?该换药了。” 单飞应了声,帮着护士把垃圾桶递过去。护士忍不住多看了单飞两眼,心道怎么一个两个长得都这么勾人?边把药换了。 单飞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单云从这里弄出去。他那么拼命地赚钱攒钱就是为了给他二叔减刑,可是努力了这么久,也不过减了一年半而已。上面有人压着,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又能如何? “二叔,你恨我么?”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二叔也不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傻小子,人是我揍的,恨你做什么?就算再回到以前,我还是会这么做的,你别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多累?我希望我的小飞还像小时候一样,简单,快乐。” “好,我听二叔的。”单飞低低地应了声,把目光转向窗外。他二叔的笑一如往昔,干净透彻,可这笑却像刀子一样,扎得他鲜血淋漓。如果可以,他宁愿这人恨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用笑包容他的一切。 天空有些阴霾,像要下雨的样子,空气中的凉意已经透过窗户打进来了,左膝刺骨般的疼。单飞的手下意识地就要去揉揉,却又在眼看碰到地方的时候停住了手。不能让他二叔发现,绝对不能。 “二叔,我先回去拿身换洗的衣服,晚饭前我再回来。” “好,快去吧,不过晚上也不要回来了,你都陪了我两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他们监狱里的医院可不像外间,家属可以随意。在这里,陪个床都是要用钱去按小时换的,要不是以前单飞多次打点过,这次也不可能凭白在这里留这么久。 单飞没说什么,努力让自己走起来与平时无异。直到把门关上,他才向右挪了一步,滑倒在地上。只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就已经是一身冷汗,想到还要回去,心里居然忍不住发颤。 来的时候着急,什么都没拿,手机又没电了,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单飞找到相熟的警官,问了下保外就医的条件和程序,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监区。 天色比之前更暗了些,周围根本就打不着车。就算最近的车站也是离着不短的距离,以单飞现在的状态走半个小时都不见得能走到。最可恨的是,才走了没多远,豆大的雨点就打下来了。 单飞没有退回去,而是继续向前走着。衣服很快就被打湿打透,雨水顺着头发滴落进眼里,单飞却恍若未觉,只是下意识地向前不停迈步。前边的路就像永远没有尽头,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到不了终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他却不能放弃。至少,在他把他二叔从监狱里弄出来之前,他不能松懈。这么些年都不曾放弃他的人只有二叔一个,如果不是二叔,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单飞才能不停地迈动自己的左腿。周围本来就人烟稀少,这一场大雨砸下来就更是不用说了,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孤单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不是没有品尝过,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剧烈。 这时候,雨幕中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由快变慢地驶到他身边,缓缓停了下来。 单飞意识飘得老远,压根儿就没注意其它,直到刘镇东的声音穿透层层空气传进他的耳边,他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他。 “单飞,快上车。” 单飞傻楞楞地看着刘镇东,似乎一时搞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刘镇东看着雨中那张冻得青白交错的脸,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干脆顶着雨下车把单飞拉进了副驾驶位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去扯他的衣服。 单飞总算回过神来了,看刘镇东有些粗爆的样子吓得一缩,瞪眼问:“你干嘛?” 刘镇东手上动作不停,态度强硬,但声线却温和,“赶紧把湿衣服脱了,免得着凉。” “我自己来。”单飞虽有些别扭,但仍是照着刘镇东的话把衣服脱了。他还要回来看他二叔,不能生病。 刘镇东脱下自己的衣服,打算趁着还有热呼气儿给单飞穿上,结果脱完一抬眼他就楞了一下,眸色变得幽暗。 完全不夸张地说,单飞的皮肤真的跟羊脂玉似的,别说是男人的身体,就连女人也不见得有他这样白晰莹润的身子,看着就忍不住想…… 单飞佯装没看见刘镇东的异常,接过衣服便套了上去。大了不止一个号的衣服上还带着刘镇东身上的体温,让原本冰凉的身子感觉好过了许多。 刘镇东开了暖风之后没有驱车离开原地,而是忍不住打量起单飞变得红红的耳垂。肉肉的,一层细密的绒毛覆在上面,看起来像小猫儿似的,可爱得紧。 车里的气氛陡然暧昧起来,单飞闭着眼睛心下忍不住郁闷。他的内裤已经湿透了,坐在那儿别提多难受,可是他又不想让刘镇东察觉,所以连动一下都不方便。 刘镇东是谁?那双眼犀利得跟鹰似的,单飞那点掩示根本就瞒不住他。不过他知道有人面皮儿薄,也就没吱声。 单飞也没问刘镇东怎么会知道这里。开着路虎当着军官,在团里又横着走,怎么都会有些关系吧?如果真用心要查他的事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单飞的猜想倒是没错的,只不过这才两三天的时间,刘镇东即使是查到了什么也不是十分详细。眼下刘镇东也不过是知道单飞和单云跟钱家有过节,被钱家害了,目前单云就住在龙田监狱里而已,其它的就是知道单云前两天受了伤,所以单飞会来看他,再就没了。 刘镇东开车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把车停在了一间超市门前,然后一个人下去买东西去了。单飞赶紧趁这机会动动屁股,以驱散一些布料粘身的别扭感。遗憾的是,他动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反而更难受了。 不一会儿刘镇东就回来了,他手里拎个袋子,上车之后直接递给了单飞。 单飞接过来了才发现,里面有不少吃的喝的,还有一盒……两条装的白色男用内裤。 单飞拿了根面包条咀嚼着,内裤就当作没看见。刘镇东却不想他再难受着,于是把人硬拖到后车座上说了句:“我去买烟”,之后又回了超市。 单飞嘴里叼着面包条低头脱裤子,没人知道此刻他脑子里在些想什么。 第11章:前因后果 “报告!” “进来。”刘镇东一页一页缓慢地阅览着手里的资料,头也没抬。 “连长,新一批手机号送来了,我看着有几个不错的,您要不要选一下?” “拿来我看看。”刘镇东放下几乎翻到最后一页的资料伸手,士兵马上将手里的一叠纸递了过去。 纸张上面是一排排还没开始使用的手机号码,这些都是电信公司给军队内部专用的号码,这些号码之间接打电话都是不用花钱的,基本每两三个月电信公司就会提供一些。 刘镇东眼下正在用的也是这种号码,不过他当时选号的时候因为没有好号,就随意选了一个用着,这会儿既然有了好的他自然是要重新选一个的,反正他早就想再弄一个号,把同事和亲朋好友的电话分开,这样就不至于在训练或者忙于公事的时候接到一个个无聊的私人电话了。 其实也真不用多费心选,因为每次来一批新号码都是要先给领导看过之后下面的人才能去挑选,所以最好的号码都是在第一列。 刘镇东粗粗扫视了一下,确定了最打头的两个号码。两个都是153开头,中间号是X301,而尾号则一个是1000一个是1111。同时下面还有1222和1333,其它的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连长,那您要哪个型号的手机?”标配是一款价值200块的老式手机,还有其它挺多机型可以选择,不过这都是要从个人工资里扣的,所以要特别问一下。 “1个白色Iphone5,一个标配吧。” 士兵闻言眼前刷的亮了一下,觉得上司这句回答里有浓浓的八卦猛料,因为眼前的桌面上正放着一部黑色的Iphone5。这感觉很像是要配情侣手机。莫非是要弄个白的送女朋友?要知道男的一般都是用黑色的居多。而且连号什么的,奸情味太重了! “大概三天就能办好,等拿回来我再送您这儿来。”士兵乐不滋儿地说完出去了。 刘镇东眯眼打量飞速跑出去的身影,冷哼一声,心道:小免崽子,老子会让你发现我要送给谁么? 刘镇东将放下的东西重新拾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倒数第二张和第一张的部分,面色阴沉得吓人。倒数第二张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单飞遇到钱丰之后所遭受的所有不公平对待。 八年前,二十五岁的钱丰以一名教官的身份去某大学带新生军训,认识当时成为新生的单飞。之后没多久,钱丰便开始追求单飞,见单飞不同意,他就以各种理由游说单飞保留学籍,跟他去军队发展,并称自己有关系,去了军队只有好处没坏处。 然而单飞却是一心想要念大学的,从没有过想要参军的心思,于是坚定地拒绝了其邀请以及追求。 本来这件事到这儿也就应该结束了,偏就这钱丰死心眼儿,看上了就不管对方的意愿了,见单飞屡次拒绝自己,也不知是觉得没面子还是真的不能接受被拒绝,终于脑子一热对单飞用了强横的手段。如果不是当时单飞的二叔正好来接他出去买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之后的结果也不好。单飞的二叔得知自己的侄子差点被强,直接上手去把钱丰给揍折了三根肋骨。 钱丰是高炮旅旅长钱平坤的儿子,虽然钱平坤当时还不是旅长,但背景已经相当深厚。而且钱家在地方也有自己的关系网,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单二叔因故意伤害他人罪被判刑四年零十个月。 入狱那天,单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二叔被一群当兵的殴打却没有人能帮他和他二叔一把。就在他试图阻拦的时候,左膝盖骨被人用实木棍结结实实地挥了一下。之后他再没敢上前去阻拦,不是怕疼,也不是怕二次受伤,而是因为钱丰的一句话。 ——如果你敢动一下或者敢闭眼睛不看,我就让你二叔在牢里天天过上这样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单飞不是没想过越级告状,只是总被人盯着,没有机会。每次在他试图去执法部门的时候,必然会有人拦住他的去路,甚至用他同学的安危和前程去威胁他。当有三个女同学同时哀求他不要连累她们的时候,他真的有种,真真正正的,走投无路的感觉,人生从来就没有那么灰暗过。 那时候他想,他还能做什么?他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赚钱,不管如何,让他二叔过得好一些。可就这么简单低微的愿望都被钱丰给阻碍了。只要他一去看他二叔,他二叔就要受些不轻不重的伤。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后来知道了就不敢再去看了。每每都是去了监区给管教们送了礼,知道他二叔过得好就回来。 其实这么多年单飞看他二叔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刘镇东慢慢磨擦着纸张上的“加刑”二字,默不作声。办公室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黑色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然后开始欢快的响铃。一首采蘑菇的小姑娘在这么静的环境下唱出来带出一阵怪异的感觉。 “哥,我镇西啊,东西收到了么?” “恩,挺详细。” “这人是谁啊?你朋友?”刘镇西话语里的好奇劲儿想盖都盖不住。这不能怪他,实在是这么多年来他这个胜过亲兄弟的堂哥第一次去这么关注某个人的问题,还是个这么……这么美的人! “先别问了,三天后我回去一趟,到时候再跟你说。” “……” 刘镇东挂了电话,把六月份第四周的训练计划稍微做了下修改然后放进文件袋里装好,准备拿着这东西去西山训练营找参谋长和几个营长,说一下他休两天假的事情。 这会儿外面的太阳有些大,下完雨之后天气比之前更热了一些,分散在各处训练的士兵们一个个满脸的汗,晒得跟黑土豆似的。刘镇东眯眼四下打量了一下,没发现偷懒耍滑的,这才满意地继续往前走。 单飞这会儿正在用柳条比划着地面,讲解如何设置警报线。温润的侧脸上滴下一滴汗,在光照下闪耀了一下又迅速消失在衣领里。 赵山看见刘镇东,和单飞打了声招呼之后几个大步走了过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刘镇东还了礼才问:“学得怎么样?” “报告连长,理论掌握百分之九十。实践机会少了些,但基本上有什么问题应该都可以解决。” 刘镇东点点头,“明天开始实地讲解改为室内,太晒了,就他那小身板儿受不了。” “是!”赵山严肃地回应完马上嘻哈出声,“连长,我听说您这次留了俩号?” “是又怎么样?”刘镇东斜睨他一眼,“你想要?” 赵山一哆嗦,马上变回一脸严肃的样子,“报告连长!单老师的课还没讲完,您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听课了。” 刘镇东望了望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的身影,皱眉道:“让单飞讲完课去休息室等我。” “是!” 赵山领命离开,刘镇东继续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往放着军用吉普的停车场走去。 第12章:再见 单飞今天讲课时间比以往都久了一些,直到临近晚饭时才停下来。赵山本来想提醒一下,告诉他刘镇东要他在休息室等他,这会儿刘镇东应该已经回来了,但见单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止住了这种念头。没准儿人小单老师就是为了要见他们连长的事情而烦恼呢?小媳妇儿怕见郎什么的,哎哟,想想都让人忍不住想乐。 刘镇东抬腕看了下表,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去找单飞吃饭,然后再谈,就见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连长,您找我?”单飞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门口,一副不打算再往前的样子。 “恩,别站那儿,过来坐。”刘镇东指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带着些许不满道:“怎么不敢看我了?”他其实也知道,单飞的进步已经很大了。最起码这孩子现在面对他时没有任何惧意,只是有时候难免会习惯性地小心一些,却也不会过分到让人讨厌。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就站这儿就行了,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不习惯仰脸看人,过来坐。”刘镇东这话说得声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单飞无法反驳,“说,为什么这几天总躲着我?” “我……”单飞坐到刘镇东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游离在四处,就是不敢看刘镇东。 “……你怕我?”刘镇东向前探身,弓起食指轻轻勾住单飞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用低沉得近乎能蛊惑人心的声音道:“看着我的眼睛,说,为什么这几天总躲着我?” “……”单飞垂下眼帘,深吸两口气,拳头捏得死紧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颤抖,“连长,我想……我还是不在这里住比较好。明天我就想搬回去了,关于还没讲完的课我会让我的朋友过来代为接手的。希望您同意……”即使他来301团教课没特意想要结识刘镇东,但或许钱家不是这么想。他二叔这次受伤这么严重,时间又赶得这么巧,他不敢再继续与军队有牵扯。不能把他二叔从监狱里弄出来他已经够痛苦了,他不想再因为他的失误弄得他二叔受更多的伤害,那不是他能承受起的。 “单飞,你信缘分吗?”刘镇东松开手,给自己点了支烟问道。 “不信。”就算信也只是信这世上有孽缘吧。反正缘分这东西跟他从来没关系。 “好,那我就让你相信……什么是缘分。”刘镇东说完不待单飞问什么便挥挥手道:“去吧,不过不用再找人过来了,他们学得差不多了。” “那我走了,谢谢连长近日来的照顾。”单飞起身,走得干净利落,几乎是逃一样消失在休息室。 刘镇东轻轻用拇指磨擦着食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从单飞的皮肤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值得令人回味。他不会让单飞离开他太久的。最初用一些莫须有的理由留他在团里不过是想找个人代他教出几个技术员,却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对这个认真生活的孩子上了心。而既然他的内心发生了变化,那么单飞将不适合再留在团里,这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团里上千的人,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也不过就十来个。对于这些有过命交情,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倒是没什么担心的,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需知人言可畏,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生活在一起,他必需走好每一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大伯母那里。拖了这么多年,他也该说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刘镇东刚出了宿舍楼就被告知单飞离开了,而且是一大早刚开始有公交车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这是第二次,他从士兵嘴里得知单飞离开他的地盘。这对于一个领地意识超强,且占有欲也十分强烈的雄性来说,简直是件不可饶恕的事情。他发誓,他不会再给单飞任何一次从他身边离开的机会! 再说到单飞,拉着箱子面无表情地走了很远的路,连车站都越过去了都没发现。一直走到只要坐一趟车就可以到公寓的地方,他才上了许久不曾坐过的170路公交车。 终点到终点,挺好的,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开门的时候,本来以为公寓里没有人,谁知道大年居然在家。 “我被老妖妇折磨得快精神分裂了,所以经理允许我休息一天。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恩,该回来就回来了呗。总不可能在那儿长住吧?”单飞露出个不像笑的笑,把东西送进卧室之后去洗手间洗手。 “原来被大灰狼叼走的羊还会有完好的送回来的时候……”大年歪头打量着洗手间里的单飞,没看出多大异样。 不过没过几天,大家就都回过味来了,单飞还是有了很明显的变化。首先他不怕高了,而且变得很沉默,做事也比以前更认真,更努力,就像是……玩儿命地工作。睡的时间好像也比以前更少了,还有最重要的是,他做的饭明显没有以前好吃。 大年和小年吃单飞做的饭也不是一两天,对他的手艺那是相当了解的,最近的确是发挥失常。不过有得吃就好,再失常也比天天吃外卖强。 “经理,要不您让单飞休几天?他昨天才睡三个小时,我觉得总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儿啊。”小年趁着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功夫跟张丰月提议。 “三个小时?昨天的设计图我不是让你画吗?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 “天地良心啊!”小年指天发誓,“那张图我要是让他动了一根手指头我就天打雷劈!” “那他睡那么晚干嘛来的?” “洗一件破迷彩服,洗完了拿吹风机吹干,再拿熨斗熨平整。每天吃完饭跟个阿飘似的走路没动静,做的就是这三件事。您还不知道吧,就这大热的天,他干活就穿那一身迷彩服,然后回家脱了洗,洗了吹,吹了熨,第二天继续穿。” “……”张丰月听得直皱眉。 “经理,您说是不是那位连长让单飞受什么刺激了?我总觉得单飞这几天精神状态严重有问题啊。” 张丰月觉得再听下去他的精神状态也会严重有问题。自打单飞回来后刘镇东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好好照看单飞,直到他再来接他。可是现在听着小年的汇报,他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这明显不是好兆头! …… 单飞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就没再动筷子。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他一直没再去监区医院看他二叔。和那位陈大夫倒是每天都会通个电话,以了解他二叔的病情进展。只是问得再多也不及亲自看上一眼,但他是真的不敢再去了。 自打他二叔进了监狱之后没少在陈大夫那里治伤,他一年给陈大夫也送不少礼。别看在监区他们看似挺疏远,但其实陈大夫跟他私下关系还不错。他二叔受伤那日开车来接他的正是陈大夫的女儿陈宁。 想到陈宁,单飞几不可察地长长叹了口气。这姑娘是个警校的在读生,正义感十足,人也长得漂亮,帮过他不少次。不过他对她没感觉,他喜欢男人是天生的,没的不辜负了人家姑娘的心意。陈大夫总说他们有缘分,可他却觉得这是陈宁的孽缘。遇上他这个叫单飞的,这姑娘真是倒了大霉了。 要依他说,相识相知又可以走到一起的才叫有缘分呢,他和陈宁或者,他和刘镇东……大概都是有缘无分的吧。 “阿嚏!”刘镇东好好地吃着饭突然来个大喷嚏。 “看吧看吧,就说好东西不能独吞。”刘镇西赶紧去摸刘镇东对面的瓶罐子,抻手一拉…… 没拉动。 “答应,有的吃。不答应,想都别想。”刘镇东把黄瓜一掰两截,蘸着酱吃得香。 “哥,你认真的?”刘镇西放下筷子,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这样出身的人什么没吃过,怎么会在乎那一小罐牛肉酱?他只是跟他哥开个玩笑而已。可倒真没想到,他开玩笑,对面的兄弟却不然啊。 “单飞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刘镇东擦擦嘴,郑重地说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放进背包。 “那今年的全军大比武……” “我去。”关上门的前一秒,刘镇东说道。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镇西自言自语地说完,看着孤零零的两根大葱和三块儿黄瓜尾巴,朝外大喊:“卫灵,去给我买罐香辣牛肉酱!” 卫秘书探头进来看见桌上的东西,做个调皮的表情,“刘总,再过十分钟钟氏的人就要到了,您确定您要吃……”指指大葱,“这个东西?” “……”刘镇东,算你狠! 第13章:出柜 群江市离省城并不算远,开车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距离。刘镇东来的时候就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出了鼎西集团的大门,他就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去了位于城南的军区大院。 门口的卫兵显然认识他,看了两眼确认身份后敬了礼也就放行了。 将车开到占地面积最广的那一户门前,刘镇东恍惚了一阵才抬手按门铃。他上一次回来还是九个月前的事情,本来以为今年内不可能再回来,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回来了。 来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阿姨,见来人是刘镇东明显的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拉着人往里走,嘴上还忙不迭地对着楼上大喊:“夫人,夫人您快看谁回来了!” “谁呀?”一道清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不一会儿门口就出现一位约莫五十来岁,气质高雅的美妇。 “伯母,身体还好吗?”刘镇东笑着和妇人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才随着她一起进屋。 “你这小子,前些天黄参谋长说你可能会回来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你真回来了。吃饭没有?没吃我赶紧让许妈做一些。” “不用忙了伯母,我吃过了。这次来主要是有件事想跟您说。”刘镇东琢磨了一阵,还是觉得开门见山得好,反正说来说去都是要走那一遭。出柜这种事就像新婚夜第一次欢爱一样,管你做多少前戏总是要疼一把的。咳,比喻有点不给力,但事实如此。 “莫非是你有对象了?”刘夫人的眼刷的就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是,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是真的?我这就给你大伯打电话!他一定开心死了。” 刘镇东忙把起身的人拉住,“伯母您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喜欢的这个人……他是个男的。” “……”刘夫人怔了怔,略显稚气地抠了抠自己的耳朵,“镇东啊,你刚才说什么伯母好像没听清。” 刘夫人生在权贵之家,又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说是掌上明珠亦不为过。这样的出身让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几乎不知压力为何物。嫁给刘镇东的伯父之后更是受尽宠爱,弄得明明五十来岁的人,多数时候心性还跟孩子一样,有时候疯起来小辈们都自叹不如。 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刘镇东实在是觉得有些无力感,但仍是郑重道:“伯母,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个男的。” 刘夫人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沉默了半晌,“你……你不会是因为常年扎男人堆里,没见过几个姑娘家所以才……”说着顿了顿,声音立马抬高一个音阶,“不行!我得跟你大伯说说,给你找个有女兵的地方才行!” “伯母,我认真的。您看您给我介绍那么多对象,我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刘夫人无语了,但看着刘镇东不带半点玩笑样子的脸,心下着实难受。 刘镇东明白让家人马上接受他是个GAY的事实是很难的,所以他也不要求什么,这种时候给彼此一些时间才是正道。 刘夫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待刘镇东跟她打扫呼要上楼时,她也没什么反应了。 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刘镇东习惯性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看了看。照片十分老旧,被贴在一个用松木雕刻而成的简易相架上。照片的表面已经被磨得有些掉了颜色,但不难看出主人对它的珍视之情。那上头是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刚毅的面孔,凌人的气势,打眼一瞅便可发觉与刘镇东长得十分相似。 这人便是刘镇东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名震整个S军区的优秀侦察兵——刘贺江。遗憾的是,他年仅三十岁就意外身亡。 要认真说起来刘家两兄弟就是农民出身,当年被招进军营之后他们也没什么深厚背景,事以尽管兄弟两人的个人素质都极高,却也只是全军中一抓一大把的班长,并不出奇。 事情的转变还得属刘镇东的大伯——刘贺群,在医院里认识了陪爷爷看病的刘夫人——沈瑶之后。 当时刘贺群压根儿就不知道沈瑶是谁,只是无意中撞见沈瑶被淘气的孩子用石头砸伤了脚踝骨的时候背着他去看了急诊而已。要么都说刘贺群这小子命好呢,攀上了冰山上的雪莲,那可是要富贵一辈子的好事。 还就巧了,这朵雪莲身后有钱有势的“采莲君”跟着一大堆,就偏偏看中了穷小子刘贺群。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像个粘糕条似的死粘着刘贺群不放,弄得挺大个小伙子见天儿的脸红。 本来沈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架不住沈瑶抗战三年要死要活胡搅蛮缠。最后沈军长一看,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赶紧嫁出去! 于是刘贺群和沈瑶结了婚。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刘贺群从此会节节高升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沈家根本就没给刘贺群提供过任何一点帮助。当时的541团侦察连谁不知道,刘班长家过得那叫一个艰难,真快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几乎多半的人都以为刘夫人会离开刘班长。那时候大概只有刘贺群和沈瑶两个人心里乐呵。他们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艰苦什么的,跟他们分开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这样安于现状地过了一年半,刘家老二也结了婚,并且没过一个月就传来了喜讯,刘二家的怀孕了。 说不羡慕是假的,因为结了婚一年半沈瑶都没怀孕。这在当时那个少污染少辐射的年月,真是异常少见的事情。沈瑶急得都想去医院了,但刘贺群却坚持只是还没到时候,并时常宽慰妻子。他这妻子身子娇弱,他为此事特别问过军区的大夫,结果是沈瑶体质偏凉,加上身上没多少肉,受孕慢也是正常。于是他虽然也有些急,却也不会给爱人过多的压力。 就这样过了不到一年,刘二家的刘镇东出世了,生来就有八斤九两重,长得恨不得比人家孩子快满月的时候还壮实。小子哭声那叫一个洪亮,晚上饿的时候哇哇两嗓子能把左右邻居都吵醒。 沈瑶是越发的羡慕了,可这孩子就是迟迟不来。本来她和刘贺群结了婚没给刘贺群带来任何好处她就有些难过了,再加上时间这么久了连个孩子都不能给刘贺群生,内疚得心里跟针戳似的疼。每每听到住在西屋的刘镇东的笑闹声,她在东屋就难受得不能自己。刘贺群甚至明知是她的原因还骗她说是他的问题。对着这样的丈夫,沈瑶除了用尽全部心力对他好之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好在上天垂怜,小刘镇东眼看就要上小学的时候她终于也怀上了。这可是把她和刘贺群高兴够呛,每天都小心得跟什么似的,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出了闪失。虽然刘贺群不能时时陪在身边,但那段时间沈瑶却仍然过得十分开心。这种开心一直持续到怀孕第七个月时,才被一场意外瞬间夺走。 那时候是夏天天气正热的时候,许多地方都下了大雨,灾情严重。刚升任排长的刘贺群被上头下令带队抗洪抢险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沈瑶和刘镇东还有刘镇东的妈妈。 八十年代的时候农村还没有防盗门,即使家里有钱也不过是弄把锁头而已,几乎一脚就能把挂着锁头的门别子给踹坏。可那时候民心纯朴,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当时两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也是这么想的。但谁也没想到,就在那样一个与往日无异的夜里,家里会一下子闯入五个持家伙的小偷。 五个小偷是听人说这家里娶的媳妇儿是有钱人家来的,肯定有值钱东西当嫁妆,而且这会儿家里没男人,这才想着来偷。本来偷了东西走了也就算了,可为首的偏偏对沈瑶起了色心,拿了东西还想要人。为此两个女人才不得不拼命反抗,如果只是东西她们宁可认倒霉了,但那年月女人的名声可是十分重要,要真让坏人得逞了她们也不用活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驳,最起码死得高洁。 刘贺江临时起意回家是要拿两块木头疙瘩和一把木枪给刘镇东,顺便看看家里是否安好。他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没耐心,所以他就逼他有空的时候雕刻木头玩儿,培养耐心。只是个简单的想法,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家里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回来的时候他媳妇儿被人一刀桶死了不说,死死抱着他媳妇儿的嫂子也被男人拉扯着。 刘贺江的怒火可想而知,目眦欲裂的他当下一脚把拉扯人的歹徒给踹飞了开来。奈何对方人多,又拿着刀,纵然他身手敏捷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在成功抢了匕首将对方的三个人干掉之后,他自己也身受重伤。等邻居家的婶子听到救命声偷偷去找了人过来帮忙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了哭得快晕过去的沈瑶和刘镇东。另外两个人早吓得跑没影了。 结果当夜刘镇东的母亲当场死亡,而父亲则在去医院的路上也断了气。 挺好个孩子一晚上就没了爹又没了娘,如果不是还有个大伯和大伯母,他就真成了孤儿了。 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惊动了不少人,但其中最为震怒的,还当属沈瑶的父亲和爷爷。不过对此,沈瑶只是嘲讽地笑了几声,连句话都没多说。她本不想恨的,可看着坐在一边拿着木头枪一言不发的侄子,她怎么能不恨家里人的无情?她那么求他们帮忙把爱人和兄弟调到好一些的部队,让她们也跟着住到家属区,他们却没帮忙!如果不是她和弟妹怕把睡着的孩子吵醒事以一直忍着没呼救,刘镇东也不一定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刘夫人的眼圈又红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可那一晚的事情似乎还隐约在眼前,那么清晰。她弟妹护着她,兄弟也护着她。只有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活了,却害得当时才只有六岁的刘镇东没了爹娘。 如今这孩子说他喜欢男人。 刘夫人长叹了口气,有些为难。若盼着刘镇东幸福,她似乎是该支持的,可想到这会让兄弟家断了后……她又觉得头疼了。 直纠结到了吃晚饭,刘家所有人都回到了家里。 那年刘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都是男孩儿。本来沈爷爷想着让其中一个姓沈,却被沈瑶一眼瞪了回去。沈家又不是没男丁,凭什么抢她的孩子? 沈老爷子郁闷了,男丁是有,可是不生啊! 刘夫人全然不管,最后决定两个男孩儿大的叫刘镇西,小的叫刘镇南。隔三年她又得了一女,则叫刘珍北。三个孩子从小在爹娘嘴里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哥! 是的,不是孝敬爹妈,是孝敬哥哥!这样的三个孩子长大了之后,刘镇东的待遇可想而知! 如今刘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家长刘司令感慨良多。可惜,还没等他表示一下他内心的感慨,刘夫人咬着筷子说话了,“贺群,镇东说他喜欢男人。”那眨巴着的一双大眼睛闪亮得,差点让刘司令以为自己回到了初恋的时候! 刘司令虎驱一震,面部僵硬了一下,然后才又摇头失笑道:“瑶瑶,你可真爱开玩笑。” 刘镇东没想到他大伯母这么直接,于是接口道:“大伯,伯母说的……”是真的。后三个字还没说出来,手机铃声响了。刘镇东一看是张丰月的便直接接了起来,因为这小子没事不敢给他打电话。况且单飞还在他那儿干活,多留些心是必然的。 “刘镇东你在哪儿呢单飞出事了!!!”一句话急得连停顿都没有,看来是真的火了。咆哮的声音在桌的人几乎都能听见。 “怎么回事?”刘镇东放下筷了,其余的人也跟着放下筷子。 然后就见,刘镇东起身,对主位上的人道:“大伯我有急事要先离开,回头再跟您说。”然后几个大步人就没影了。居然穿着家居服只拿了车钥匙跑出去连个衣服都没换…… 你是得有多急?! 刘司令皱眉看夫人,“瑶瑶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刘夫人点头。 刘司令又看向三个儿女。 刘镇西淡然道:“那人挺漂亮。” 刘镇南咬着筷子:“听说脾气也不错。” 刘珍北双手合拾,一派虔诚:“祖上威武,我终于有一个男嫂子了,明儿我就上大马路给你们烧纸钱!千万不能让他们分开啊!” 刘司令:“……” 第14章:虚惊一场 刘镇东用比平时更快的速度赶回了群江市,张丰月之前在电话里告诉他单飞进了手术室。这会儿也不知道出没出来,万一还没出来,那该是伤得重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从梯子上摔下来呢? 脚下踩油门儿的力道更加重了些,车子在夜色中飞一样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刘镇东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或许当时还不如强硬地把单飞留在眼皮子底下,这样至少不会让他出现这样的意外。 一门心思扑在单飞身上的刘连长貌似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成语叫做——世事难料。 “你说什么?”张丰月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死瞪着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一副你敢说错一个字我就活生生把你吞下去的模样。 医生心下冷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重复道:“您听得没错,他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严重睡眠不足加上营养不良又思虑过甚,所以睡得太沉了而已。”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晕过去?” “对,他只是睡着了。” 张丰月欲哭无泪地指指头顶上亮着光的三个字,“那你们把他弄手术室里干什么啊?!”他还以为什么大问题吓得赶紧给刘镇东打电话,这下如果被定性为“慌报军情”那不是离死不远了么?!嘶~想想都觉得牙根儿疼! “一般情况下像单先生这样横着进来而且还意识不清的都是需要急救的居多,所以我们的医护人员才会就近安排手室术为他治疗。”只是谁也没想到居然只是个睡着的人罢了,真是闹了一出大乌龙。不过话说回来,能把觉睡到雷打不醒的程度也是一种本事。 张丰月道了谢,给单飞办了住院手续之后又给小年打了一通电话,这才回到单飞的病房门前站定。他在想他要不要借着出差的名议出去躲几天。 是的,躲。 医生建议趁这次机会给单飞做个全身检查,他同意了,因为他可以想见,就算他现在不同意,刘镇东来了之后肯定也是要同意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他现在直接卖个人情。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认为刘镇东会放过他,让他报销全部医药费那都是最轻的。在301当过兵的人谁不知道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刘大军爷生平最恨被人耍? 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作,如果不是胸膛上规律的起伏,那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真有点像个死人,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张脸长得真TM的养眼。 张丰月看了半晌,撇嘴道:“真是便宜刘镇东那小子了。”公司那么多客户喜欢单飞,可单飞这小子从来都是一张笑脸把人拒绝到孤单北半球去,绝无例外。刘镇东怎么就入得这美人眼了呢?是长得高大英俊,可那些个客户里高大英俊的也不少,能力高的嘴巴甜的,就连高富帅也是有的,怎么偏偏就便宜刘镇东了呢?别说他想多了,看单飞从301回来之后的表现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对刘镇东也有意思,就算不很多也不会太少,不然怎么会干出那么一堆怪事儿?要知道单飞可是在丰月干了五六年了,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可这满打满算的,俩人认识也不过就是近一个来月的时间吧? 日日相对,朝夕相处什么的,果然很危险!那些从相亲到确定恋爱关系再到结婚的,也很少说有天天见面的,多数都是赶上休息的时候约会一下,然后过个一年半年,顶多两三年的也就结婚了,其实一共加起来真正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就是个把月的事情,这么一想,刘镇东和单飞的感情也就不算来得那么突然了。 “经理,单飞怎么样?”小年弯着腰,有些气喘。他是急忙赶来的,担心单飞有什么事情。不管年纪大小,单飞可是他师傅。 “没什么大问题,现在睡着呢。我让你带来的东西带来了么?”张丰月回过神,决定还是大胆地去面对比较好。现在留在这里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躲起来那就是罪加一等!哪多哪少他还是拎得清的。 “东西都带着了,一会儿大年也过来。要是需要的话我和大年可以来陪床,经理您有事就先回吧。” “不用,我和你在这儿一起等。” 等什么,张丰月没说。小年以为是说等单飞醒,其实只有张丰月自己知道,他是等着刘镇东来。他知道他一定会来。 刘镇东到了医院连停车位都没来得及找,把车随便往路边上一靠就给张丰月打电话。得知了具体位置便直奔那儿走。他有什么问题都是去陆军医院,这市医院还真就没来过。 单飞这会儿还在睡着,刘镇东进来的时候他的营养液就快打完了。整个人看起来疲倦不堪,即便是睡着也是轻蹙着眉头。 刘镇东看了几眼便把人从病房里扯了出去,给单飞留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张丰月见损友一脸放松的表情,傻不拉叽地问:“你不用翻被看看确定一下?” 刘镇东摇摇头,给自己点了支烟,遂笑道:“自打你八年前被吊树上一夜之后你就没敢再骗过我。”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张丰月脸一黑,嘴巴直抽抽。 小年适时地递了一袋子东西过来,“刘连长,这是单飞换洗的衣服,您一会儿帮他换一下吧。”好么这会儿还穿着在工地上干活时的脏衣服呢。在经理的瞪视下他楞是没敢动一根手指头,还被告知这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哪跟哪儿啊这都? 刘镇东道了声谢,把东西接过来看了一下。里面是一些贴身内衣和洗漱用品。想到有另一个男人摸过单飞的内裤刘镇东就些郁闷,但看到那两条白色的内裤都是他买的,他又舒服了。 “医院说最好做个全身检查,我同意了。不过不少都得是他醒来之后再做,这就得看你的了。小安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我不放心,我得先回去。”张丰月说着起身,“有事打电话。” “让他休息半个月吧。”刘镇东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身影,面无表情道。 “恩,你看着办。什么时候彻底好了再让他来上班,我想你明白。”张丰月说完拉着小年走了。出住院部的大门后,他使劲呼吸了两下。 小年看着经理奇怪的动作,“经理您不舒服啊?” “没有,就是觉得里头的空气太稀薄了。”大气不敢喘什么的,真特么的糟心! 刘镇东打电话让赵山和粮票俩人过来,又去找院方仔细问过单飞的情况,这才回到病房里。 “彻底好了……么?”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但是病好,感情的问题也要好是吧? 老实说他也觉得奇怪。明明来的路上急得要死,到这里见到单飞却又瞬间平静下来。这要搁以前,他起码得是先在张丰月身上打够了秋风再说其它的。什么事情关系到单飞,他的决定就总是一变再变。 他突然明白,别人嘴里所说的越喜欢越欺负,越欺负就越喜欢是错的,至少大多数都是错的。如果是对的那么这么些年,他最该爱上的是张丰月,而且还得是爱得不轻那种,可事实是,他除了看张丰月跳脚的表情挺乐呵外,没有其它特别的情绪。可对着单飞就不同了,他总希望他好,他开心,他平安……只要单飞好好的,他就觉得其它的事都是小事。 紧闭的眼轻轻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球的动作带来细微的颤抖。 单飞睁开眼茫然了一下,才把目光准确地对上刘镇东的脸。他想打声招呼,可竟有些发声困难的感觉。 刘镇东去拿了点水,将单飞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一点点喂进去。 单飞感觉晕沉沉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记得他下梯子都快下到底了,然后突然脑子一晕就摔到了地上。之后虽然屁股有点疼,不过地面上正好凉快他就想着休息一会儿再说,结果睡着了…… “感觉怎么样?”刘镇东放下杯子,人却没有放回去,就那么搂怀里半抱着。 “挺好的。你怎么来了?”单飞说完才发现他的嗓音听着就像离死不远的人,虚得要死。 “丰月说你从梯子上掉下来了,我就来了。”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在挣脱他的怀,他稍使了力,搂得更紧了一些。 “那什么,你这样我别扭,放我下来吧。”单飞说得有些无奈。 却听刘镇东道:“我刚才问你感觉怎么样,是你自己说挺好的,这会儿说什么别扭?” 我哪儿知道你问的是那个啊!是个正常人都会以为你问的是身体情况吧?! “单飞,你在怕什么?”就在单飞使劲儿想翻白眼的时候,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单飞玩闹的表情顿时收得一干二净。 他怕什么? 他能怕什么……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一切麻烦,却唯独怕姓钱的对他二叔不利。可是这个问题他能说吗?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连长对旅长,没法比吧?一个弄不好反倒让刘镇东为难。刘镇东于他来讲,往多了说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可关系再不错他们又不是一家人,凭什么要冒那样大的险去帮他?与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如果刘镇东自己去查,并且帮了他,那是刘镇东有这能力也有这心。反之,一切都是没必要的。 第15章:露馅儿了 单飞有他的顾虑,刘镇东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扳倒钱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人抓不到把柄。刘家在军界是有跺跺脚震三震的实力,可钱家也不是吃素的,不然钱平坤他儿子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儿早就被揭发了,哪等得到今天。但单飞的事确实需要尽快解决。还好,四天了,他找的人也该到了。 “刘镇东!”许久听不到答案的方参谋长怒了,“我的话你听没听见啊!那个女的到底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刘镇东一脸没兴趣,头都没抬。 方参谋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我说你哪儿不满意倒是说说啊啊?人姑娘眼巴巴地等着这都多长时间了!” “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么,还等什么等?”刘镇东揉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方参谋长的媳妇儿有个关系十分要好的闺密,一次偶然的机会和参谋长夫人一起来团里找方参谋,然后就见到了当时在光着膀子练兵的刘镇东。高大的身材,结实有力的肌肉,刚毅不屈的气质,就那么一下下就把小姑娘的心给勾走了。参谋长夫人一想,这要是能促成了也是美事一桩啊,于是就跟自家男人吹枕头风,我这闺密怎么怎么漂亮,身材怎么怎么好,人品也是没得说的巴啦巴啦…… 方参谋长也是热心人,再加上知道刘镇东一直单着,所以这拉媒搭线儿的心思一起就刹不住闸了,火急火燎地给人安排了相亲宴。当然,熟知刘镇东脾性的他是说什么也不敢明着来的,只说他知道一家火锅店东西特别好吃,请刘镇东去尝尝。 刘镇东爱吃辣爱吃火锅的事情在301团也不是个秘密,个别下属遇上好的火锅店介绍给他那都是常事,所以刘镇东也没特别去怀疑,反正吃个饭联络一下战友之间的感情那也没什么说的。怎知到了地方一看,方参谋长这臭狐狸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当时说好的俩人吃饭变成了四个人不说,这排场明显就是另有图谋!可人都来了总不能甩脸子吧?方夫人可以不谈,可这参谋长却还是要天天和他共事的。 于是这饭在一通诡异的气氛下吃完了,之后在方夫人的暗示下,刘镇东还忍着郁闷把姑娘送回了家。然后呢?自然没然后。刘镇东不是那种脱泥带水的人,所以一句话——我不喜欢——就把方参谋长打发了。 可方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男未婚女未嫁,机会一大把,刘镇东现在不喜欢,保不准再加深了解一些就喜欢了呢?所以才有了眼下方参谋长继续做工作的场面。 “你说你才见过一次,多见几次看看也没什么嘛。你嫂子的朋友人品能差到哪儿去?再说那姑娘那身材,啧,你小子又不是瞎子难道你没看见?那胸多丰满啊!”连他都不得不承认,那姑娘身材确实好,大波的。 “啧,有什么呀。”刘镇东捻灭了烟,忍不住低笑:“还不如我媳妇儿半儿拉屁股漂亮呢。”他这可真是心里话。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给单飞换衣服,虽然没完全看见——因为单飞十分坚持——但基本还是全看见了。那被深蓝色的软布料包裹的地方,形状绝对堪称完美,他还捏了一把呢。那软嫩的极具弹性的触感似乎还在他的指尖儿上打转。嘿,美呆了! 恩,虽然之后被单飞狠瞪了一把,但是超值! “你有对象你不早说?!”方参谋长终于在一阵恶寒的笑容中醒过神来。 “刚认识没多久。” “你家里给介绍的?”刘镇东回家的事情跟他们说过,刚认识的,那无疑该是家里给介绍了吧? 刘镇东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让方参谋长往歪了想去。这家伙思想太刻板,让他知道自己喜欢同性,非弄出一堆麻烦不可。 方参谋长觉得这下是真没戏了,于是边拨着媳妇儿的电话边走出了刘镇东的办公室。 下午,单飞正琢磨着小年怎么还不把他的充电器帮他送过来呢,门口处就吹进来一道香风。不是那种常见的花香味,而是略带水果味道的香。紧接着,门板上的长方玻璃后头就现出了一抹淡粉色。 单飞的关系网其实很简单,基本上就是公司里的一些同事。可来人不是他同事,陌生的面孔,长得挺白挺胖乎,怪可爱的。 香风姑娘推开门探头进来,露出个调皮的笑容,礼貌地问:“请问你是单飞么?” “你是……?” 见单飞没否认,姑娘马上推门进来,几个大步走到单飞床前,“单飞哥哥好,我叫刘珍北,是刘镇东的堂妹。” “呃,你好。”单飞有点傻眼,他不认识这姑娘,这姑娘怎么突然跑来找他?难道是刘镇东说了什么? “哎呀,单飞哥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学校离这儿不很远,所以今天有空我就过来看看。好奇心什么的,你懂的哈。我大哥这都打了三十二年光棍儿了,总算有了喜欢的人,忒不容易了。” “……???”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有些吵?我这人有点儿话痨兼馋嘴,平时就是爱吃爱说。” “没事没事,我正愁这里太安静呢,你说你的。”单飞赶紧摆摆手以示自己不介意。 “恩,你身体好些了么?我听大哥说你是太累了才会住院的。” “挺好的,明天就出院了。”刘镇东你个大嘴巴! “啊,那我明天可以去你家看看么?” “这……我不是一个人住。”三个男的住的地方,让一姑娘家去了总归是不好的吧? “咦?你没跟我大哥住一起啊?” “……”姑娘你想太多了! 刘珍北郁闷得直撇嘴,“我还想去看看夫夫家庭是什么样的呢。都怪二哥,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更多,只给我看了一眼单飞哥哥你的照片,可这样反倒让我更好奇了。” “你二哥也知道我?” “对呀,我家里人都知道你了,所以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压力才好。我大哥很重视你呢,你就跟我大哥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呗。” 刘镇东你丫不是大嘴巴,你就是个大喇叭广播员!重点是,老子什么时候跟你是那种关系了?! “单飞哥哥,你都不知道,我大哥前两年当上团长以后,有多少人给他介绍对象。可他都看不上眼,就相中你了。” “……你说他当上什么?” “团长啊,要不是他不想搅得太深,应该还能再高一级别。” 单飞笑,笑得像邻家的大哥哥一样亲切,把刘珍北弄得直觉得晕眩,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催眠过了一样,简直是恨不能把她所知的全盘脱出来。” “我大哥他三十二。不过他身份证上的年纪是三十七岁。十三岁那年他就想去当兵,可是他年纪太小我爹不放心。后来他一个劲儿地磨我爹,我爹无奈之下就托人改了他的身份证上年纪。好在他长得高大,十三岁就一米七十二了。” “也就是说……其实他在军队里已经快二十年了?” “是啊,跟你说个搞笑的。当时我爹怕他一说话就露陷儿。你知道的,年纪小的人总是有些沉不住气嘛,一说话就容易听出来,所以那会儿我爹总跟他说,记得少说话多做事,军队里不需要说太多没用的。然后等他休假时回家,他说话就基本不超过三个字。我爹问他军队里生活得好不好?他说好,我爹问他战友们对他好么?他说好,问他训练累不累,能受得住么?他说能。把我爹气的,哈哈哈哈。” “他现在还挺能说。”你也很能说…… “恩,那是进特种大队之后被大队长训的,他们大队长说了,他回答问题要是敢低于三个字就让他骑着老母猪去训练区遛一圈儿。” “那他说错过么?” “一次都没。” “啧,真遗憾。” “噗,他走时他们大队长也是这么说的。” 单飞也跟着笑出来,觉得近日来郁结的心思松散了许多,对于刘镇东隐瞒他已经是团长的事情也就没那么气了。谁还不有点自己的行事风格呢,再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当然,刺儿某人一下还是十分有必要的。于是,等刘团长深夜里来探望的时候,单飞第一句话便是:“刘团长,挺悠闲啊。” 刘镇东只楞了一下,便从容道:“如果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也算悠闲的话,是有点儿。”说完轻轻捏捏单飞的脸颊,“往里挪挪。” 单飞跟炸了刺儿的刺猬一样瞪着刘镇东,“干吗?” “当然是睡觉,难道你想让我睡地上?” “你没事儿上医院睡什么觉?”大半夜的,这里离着301可不近。 “你真不知道?” “什么?” “我喜欢你。” “……”单飞愣了下,笑道:“我也喜欢你。” “当真?” “但是还没喜欢到能和你同床共枕的地步。”他二叔曾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在没有十分确定会跟某个人在一起生活之前,不能和那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论男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二叔说得很严肃,十分严肃,所以这件事他一直听在心里。 “那你之前总是大半夜洗衣服干吗?还吹干还熨的。”刘镇东颓了。听张丰月说的时候他还以为单飞对他也有心呢,把他高兴坏了。 “这一阵子事情多,所以洗衣服洗得晚罢了,这有什么奇怪?而且熨烫只是习惯性的啊。”他哪件衣服都是这样对待的,“至于吹干,只不过觉得时间有些紧而已。充足些的时候不会去吹干而是等自然晾干的。” “那为什么偏偏是那件作训服?”这才是最可疑的吧! “哦,看来他们没告诉你我前些天在做什么工作。” “是没有!” “那我告诉你,我前几天都在挖坑、下管子、布线。你觉得哪个脑子让驴踢了的会穿浅色衣服去干这种活?”君不见民工大哥们也是穿深蓝色衣服要嘛迷彩服去挖坑的么?他只是随大流好吧! “……” 第16章:强横的爱 最近301团很热闹,原因是他们的团长受刺激了,而且这刺激还不轻。具体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整个团里的兄弟们都处于水深火热中却是真的,就连方参谋长都倒霉地被团长强拉着训练。美其名曰是为了大伙身体健康,但事实呢?人方参谋长都三十八岁了,跟一群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起训练,得有多苦逼可想而知。毕竟现在的训练量有点儿坑爹。又不是特种部队,每天搞负重越野是要闹哪样? 大概唯一乐呵的就只有方参谋长夫人一个人了。哎呀老方,你的肌肉又回来了!什么的,那声音响亮得整个家属区都能听见。弄得一众家属都在想,这种训练还是不错的么! 可苦了一把年纪还要去长跑的“老”干部群。 “刘团啊,差不多行了嘿,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们年轻人这种锤炼法。” “你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啊齐营长,你这还正值壮年呢。”好意思肚子都要鼓出来了么? “那你说,这种训练什么时候是个头?”总不能一直就这么练下去吧? “也就两个月吧。”他就不信两个月他还搞不定单飞。这臭小子,明明不是对他全然无意还跟他分那么清!居然上一张床上纯睡觉都不行!什么叫二叔不让?又不是大姑娘,这都什么年月了,靠!让人气得牙痒痒的。那个二叔拉仇恨值真是一把好手,不给他配个BOSS让他打都对不起群众。 瞪着抽屉里露出冰山一角的白色手机包装盒,刘镇东蛋疼得要命。他知道最近不少人都在有事没事的打尾号1000的那个电话,可就是打不通。能打通就怪了,他压根儿就没送给单飞呢。再说了,能让这帮臭小子知道301团的未来团长夫人是个男的么?绝对不可能。你们高兴打电话是吧?那我就每天训得你们动动手指头都费劲,让你们起那没用的闲心! 齐营长觉得两个月有些久,正低头想着要怎么说服刘镇东把时间再缩短一些,哪知道再抬头就见他们团长笑得阴森森的,仿佛下一秒嘴巴里就会蹦出两颗獠牙。 自认胆子还不够大到去单独挑战野兽派的齐营长于是默默地关上门走掉了,留下团长一人继续意想他的小绵羊。 此刻小绵羊正在工地干活。虽然说是休半个月,但他觉得实在没必要。在医院里躺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就要发霉了,于是不顾任何人反对直接出了院,然后继续干他的活。 不过现在他的工作量比以前降了不少,原因是,他只要多干一点,他们经理就跳出来跟他哭穷。 “单飞呀,你这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刘镇东说了,我要敢让你多干一点活他就断我下半年财路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忍心看我这把年纪还出去拾荒么!” 说得太夸张了吧?可想是这么想,单飞也不好把人逼太紧,每天就捡着零星的不费体力,连脑力都不太费的事情去干。然而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有些人看他的眼光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特别是一些跟他同期来,如今工资却没有他高的那些人,明里暗里排挤他。原来他在公司做事最多最卖力,别人就算嫉妒他工资高也不好说什么,可现在不同了,他稍一得闲就会听到一些阴阳怪气儿的声音。 他在想他是不是要去找刘镇东谈谈。自从出院之后他就没见过他了,这一晃也不少日子。说实在的他也挺矛盾,刘镇东这种做法无疑是想让他多休息,从这一点上他是感激他的,除了他二叔外还从没有人用这样强横的手段,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更轻松些。可刘镇东的做法又确实会让他在公司里十分难做,且他真不好意思再要那么多的工资了。这样,他还拿什么去让人关照他二叔? “别鸟他们,一群见不得别人好的东西。”小年对这些人十分不屑,“依我看那个刘团长挺靠谱,你干吗不直接跟他走?” “说什么呢你?”单飞苦笑,“人家住军队里的,我跟着去,我去哪儿啊我?”住一个月半个月的,有教课的名头挂着,住久了可就说不清了。 “单飞,我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人对你有意思啊,当我瞎的呢?”小年见离客户方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干脆拉着单飞一起在台阶上坐下来,语重心长道:“依我说,你就是顾虑太多了。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一晃就过了,该把握的时候就得把握,你呀,就是对自己太不珍惜。当然我也很好奇你这么拼命赚钱的原因是什么,平时你也不乱花钱,而且就我所知你没什么家人啊。” “我有个二叔,在监狱里。” 小年闻言一愣,“那怎么不跟经理说说试着找找关系?”他们经理虽然不是多牛掰的人物,可关系网还挺广的。 “要能行得通早就找了,哪还等到今天。”单飞起身拍拍屁股,“不说了,门卫来开门了,咱们还是干活吧。”他是借着给小年打下手的由头出来的,这样总好过在公司里遭人白眼。 “啧,你这个恨活儿的,多休息下能死啊!”小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单飞,见不得他那小身板儿一人干重活于是也跟着站起来,把线缆按原定路线布好。 等活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张丰月一个电话把单飞叫走了,说是让他去一趟税务局,有点事情要他办。其实挺简单,张丰月的一个朋友想注册一个注册资金为一百万的公司,可是这人手里的钱不少都用来进设备和采购原料了,所以还缺一部分,就想着让张丰月帮一把。 公司外账的事一直是单飞管着的,事以单飞跟税务局的人关系十分不错。他去跟税务局的朋友当面打个招呼,税务局方面自然就能通融一些。其实也就是有人先给垫付上,走个书面过程就行,没到一个点儿也就办完了。 对方很是感激,连声说要请吃饭,不过都被单飞婉拒下来。他回去还要做一些报表,时间确实有些紧,而且他真不习惯跟陌生人吃饭,更遑论现在压根儿就不是吃饭时间。 风已经有些凉了,看样子夜里可能会有雨,因为他的左膝盖又开始给出信号。索性公交车上的人不多,最后一排还有两个座位,单飞过去坐好之后开始规律地敲打左膝,边听着周围的各种聊天声。 他旁边坐的是一对情侣,女的似乎在抱怨考试没过,男的则在不停地安抚。听到后来单飞明白了,这是考驾驶证没考下来。 说起来他们经理也有几次让他去考个驾驶证,不过一来他没时间,二来他觉得他还没必要养着一辆车,所以一直就没行动。其实说白了于他来讲私家车这东西还是太奢侈了,房子都没着落呢,弄什么车子? 旁边的聊天内容已经没有多少新意。单飞拿出手机,打算看会儿小说,结果刚打开浏览器便来一条新短消息。 消息是陈大夫发来的,上面说他二叔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手腕还需要时间恢复。另外,他申请保外就医的事情很可能不会被批下来,因为上面有人卡着。但奇怪的是,监区方面却让单云一直住在医院里,直到完完全全康复。 完完全全康复的标准是什么?他二叔的手根本不可能完全康复了。 单飞继续将下拉条往下拉,上面还有最后一点内容,是陈大夫说晚上再跟他电话里细说。虽然想赶紧知道答案,但这会儿陈大夫不方便跟他电话联系,所以只能等晚上。 下车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宽敞的空间给了单飞良好的视野环境,只一打眼,他就看见对面他们公司的门口不远处,围了一群人,有不少甚至在那儿拿着手机猛拍。 好奇心这东西是个人都有,他自然也不能免俗。脚上加快了几步,他也跟着围过去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里头居然是一个老人家蹲在地上,不舍地摸着他前面摆放的五盆植物。 第17章:霸气侧漏! 单飞生来就对动物和植物有着莫明的喜爱,所以对这些他都有一定了解。虽然因为忙着赚钱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些,但那种出自骨子里的喜爱从来只增不减。眼前这五盆植物全部都是兰花,其中只有一盆皇后绿云是带了一个花苞,其它四盆是君子兰,看来应该都有三四年龄,最小的应该也有两年龄。从叶子上看,也全都是极好的品种。 “老大哥,这些少多少钱不卖啊?”有个四十来岁的阿姨问道。 “一万。” “太贵了,少点不行么?”揽着那位阿姨胳膊的小姑娘又问。 老人家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舍地望着那些花。 皇后绿云也算是兰花中价格不菲的品种了,但这盆市价也就是三千左右。单飞走近了一些,想看看君子兰的品相和根茎再说。 “大爷,我能细瞅瞅么?”单飞只是问问并没有动手去碰。直到老大爷点头,他才上手摸了摸叶子,感觉一下硬度。再看看叶上的纹理细腻程度和光泽度,以及最后看看根茎的颜色。 “小伙子,看来你是个懂花的。实不相瞒,要不是我家老婆子病重,我实在是不想卖掉这些。”老人家抚摸花叶的手竟隐隐有些颤抖,说着说着眼眶湿润起来,显是极喜欢这几盆花的,“这些个兰花都是我一手照料大的,就和我的孩子一样。” 旁边有人听了插话道:“可是您这君子兰都是没开花的,一万真的很贵啊,这不跟抢钱一样么,谁知道它开出的花怎么样。人家花市里的卖的一盆才几十块钱,我看也没差哪儿去。” 老大爷苦笑不语。君子兰没开花,看起来他要的这价格是有些高。可事实上,他这些花都是极罕见的颜色,若真开花了别说是四盆,就是一盆一万他都不卖。这不是逼到眼下没办法了么。 单飞仔细瞅了瞅,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大爷,您这花不是常见色吧?” “这你都能看出来?”老人有些吃惊。他养兰花养这么些年也不能一眼就看出这些,这小伙子也太……“小伙子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年轻呗,眼神儿好,能看出近根处着色和常见种略有差异。”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每次摸上某种植物的时候,他就好像能感知这种植物的属性一样。当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他碰触植物时确实是有些异样感的。不过这种事情太怪异了,所以他从来没和人说过。 “那你要买么?”老人带着些掩不住的欣喜。同样是卖,他当然希望能卖给一个懂得欣赏的人,这样也不至于糟蹋了这些宝贝花。 单飞点点头道:“行,您跟我来吧。我单位就在这儿,把花放进去您跟我去旁边银行提下钱就行。”虽然一万块不少,但是确实是值得的。这些东西放他这儿一年,不出门他都能卖出去。他们经理哪年都要给几个单位的领导送礼,这异色的君子兰是极罕见的,送给那些个喜欢花花草草的人,必然会给公司带来不少好处。当然,再退一步说,他送给陈大夫也行,那位老大叔也是很喜欢这些的。 老人家来的时候是推着小推车来的,这会儿单飞帮着他把花小心往推车里放,就听旁边一堆人问:“小伙子,你真花一万块买这些啊?” “冤大头。” “嘁,怎么说话呢,没准人家是看老人可怜帮一把,没听刚才说是要给老婆治病的啊?这感情多深!” “谁知道是不是个托儿?” 单飞当笑话听着,手上动作也不慢。兰花自身不太大,但是为了给它们充足的营养,老人都是用大盆养的,里面花土也不少,搬起来还颇费些力气。 “慢着!”单飞刚把最后一盆放进推车,就听有个男人大喊了一声,紧接着扯了他一把,一脸不善道:“谁让你搬的?” 单飞不悦地拧了下眉,迎面看着男人的目光,不轻不重道:“我买的我搬,还需要谁同意?” “谁说卖给你了?”男人说完凶狠地瞪着老人,“刚才我不是说我去取钱么?五百块钱这些都卖给我,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我没有啊。”老人急了,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急得直打颤,“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小伙子你怎么能这么乱讲话呢?” “我不管,反正是你说好五百卖给我的,这花你们谁都不能拿走!” “这,小伙子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这花是我卖了要给老伴治病的。”老人死死抓着推车,生怕旁边这凶悍的男人真把车推走。 男人硬是把卷起来的五百块钱放进老头胸前的兜里,“呐,大家都看见你收我钱了,这花就是我的。” 围观的群众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奈何有人天生脸皮厚,就是不松手。把老人急得一脸慌乱。 单飞见群众压力不管用,干脆把电话拿出来,对男人道:“既然说不清楚,咱们打110。” 男人一见单飞动作,立即飞快的一巴掌把单飞的手机给拍落到地上。黑色手机带着清脆的响直接在彩砖上一分为三。 单飞见状脸上也现了怒色。不过这些年来他的菱角也磨得差不多了,所以忍着没有还手。但男人似乎还觉得不够,居然还上手推了他一把,“小子,别多管闲事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单飞被推得倒退了几步,最后一脚好死不死的直接踩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本来也许还能用的手机这会儿被他一踩,直接裂得光荣下岗。想到晚上陈大夫还要来电话说他二叔的事情,单飞直接炸了,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把男人推离原地。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看不过去,趁机绊了男人一下。男人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周围响起热闹的笑声,男人面子上挂不住,起身就去踢单飞。单飞一闪身躲了过去,但架不住对方个子比他高,身体比他壮。刚躲开就被一手扯住脖领子,“敢推老子,谁他妈惯的你?”说着一拳头就要挥下去。 单飞闭上眼心里几乎要恼死了。在公司门口挨揍,这真是丢脸丢到家。 谁知下一秒,拳头没落下来,他反倒感觉出一股熟悉的气息。对方说出的话语也是前阵子常听的低沉有力,掷地有声。 “我惯的,你小子有意见?”刘镇东巨有气势地站在单飞身后,右手插兜,左手抓着对面男人的手,为半圈在他怀里的人阻拦住一切威胁。 单飞睁开眼睛一看真的是救星,赶紧松了口气。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怕疼,但是怕丢人啊。靠!还好刘镇东来得及时。不过,什么叫他惯的?! “你他妈知道我谁吗你?赶紧给我松开!”被抓住手疼得要命的男人使劲想脱离桎梏,但就是脱不开,最后干脆上脚去踢刘镇东。 刘镇东身子轻轻一侧便躲了过去,然后快速转到男人身后一把拎起对方的衣领子,将人生生吊在半空直蹬腿。 周围的人看傻眼的看傻眼,吹口哨的吹口哨,只有刘镇东,从容不迫地看着单飞问:“刚才想做什么来的?” 单飞堪堪回过神,呆呆地回答:“哦,就是想把花送单位里……” “那就去送吧。”刘镇东笑笑,右手甚至始终没从裤兜里掏出来,左手继续拎着“腊肉男”…… 单飞赶紧把花都抱单位去,然后回来找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老大爷,“大爷,咱去取钱去吧。” “啊?好的好的。”老人动作明显利索不少,赶紧跟在单飞后面。 单飞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犹豫了一下,对刘镇东道:“那什么,镇东,你也过来吧。” 刘镇东本来还拎得挺爽,结果一听单飞叫自己的名字胳膊马上就软了。不,是浑身都软了!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腊肉男”甩了出去,然后硬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去追单飞。 取完钱交给老人,又觉得不太放心,毕竟那“腊肉男”好像还没离开,所以单飞想着还是把老人送到医院或者家里去会不会好些。 刘镇东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接下来才会有两个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上路虎的场面。 把人送到医院门口之后刘镇东和单飞就离开了。一路上刘镇东的表情都很……明明他没在笑,但是单飞觉得刘镇东这会儿绝对是特别高兴的。 其实单飞很想说,当时会叫名字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军人的身份,但看刘镇东即使不笑也难掩开心的嘴脸,这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毕竟好像挺打击人的。 “你刚才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来找你吃饭,正巧撞见了而已。” “哦。” “单飞,不如以后……” “恩?” “你叫我的名字吧?” “好……” 第18章:1000和1111 一条标题为“路虎英雄救美”的微博消息迅速在网上传开了,单一晚上的浏览量就超过了五万。单飞的美和刘镇东的英挺气质无疑是给不少博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单飞已经不止一次地被同事或邻居公司工作的朋友拉去看微博上的照片,近日已经习惯被调侃。 当然也不全然都是好声音,也有些心理阴暗的喜欢在人身后说三道四。不过单飞也不是那种好争好斗的人,对这种事也都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淡然处之,于是那些喜欢嚼舌根儿的也没蹦达几天就消停下来。毕竟即使是踩了条虫,踩下去也得见了虫子反抗才有意思嘛,独个儿唱大戏给谁看? “单飞,帮我看一下我上个月的提成是多少。”大年拉了把椅子坐在单飞旁边。 “……四百二。”单飞默默算了一下,很快道。 “我说你还不接受现实啊?” “……”单飞转眼盯着办公桌上放着的小东西,不吭声。 那天最后他还是没和刘镇东一起去吃饭,一来是因为要做报表,二来是因为知道陈大夫晚上会给他打电话,说他二叔的事。好在那天电话虽坏得用不了了但卡还可以继续用,不然又要多折腾一下。可即便如此,没有电话还是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主要是因为小年和大年用的都是移动通信的电话,他的电信卡放在人家手机里根本就用不了。借用一晚的想法是不可行的,那么再买个新电话就成了必需做的,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他就忘了,他懊恼不已的时候,刘镇东就站在他旁边。于是乎,他的手上就多了现在他眼前看着的这个小东西——白色IPHONE一个。 电信的,带新号,不过只要是电信卡都可以用。 1000和1111…… “喂,你笑得太银荡了!”小年拍了一下单飞的肩膀笑道。 “去你的!”单飞挥开小年的手,表情怎么看都有点不自然。 办公室里这会儿没什么人,单飞在做新工程的工程款预算,而大年小年则刚完成了一项工程,按规定可以“休息”一天,只要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回家睡觉都行。因为中午没人做饭,所以这会儿他们就到公司来呆会儿,打算正点时去楼上的美食城简单吃一顿。 “单飞,你快说说,有没有一种被霸王硬上弓的感觉?那个团长看起来很强势啊。” “滚!会说话不会说?!”单飞瞪了小年一眼,继续埋头苦干。不过微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要说霸王硬上弓是夸张了些,但是刘镇东的强横可真是挺要命的,横得都有些像流氓!那天刘镇东把手机给他的时候,他只拒绝了两次,对方就一脸不悦兼邪恶地说:你拒绝了我两次,我很失望,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当时就傻了,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刘大团长直接捏住他下巴……在他脸颊上吧叽亲了一下,然后十分认真地说:现在告诉我,我的礼物你收是不收? 奶奶的,有死死盯着对方的嘴巴说这种话的人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刘镇东眸子里闪现的温柔确实是很醉人。当那样一个强势的男人真心对一个人温柔的时候,真是百炼钢都要化成绕指柔了。他单飞也不是铁打的,会感动也是无可后非吧?毕竟这是人生第一件礼物,十分有记念意义。 “啧啧啧,隔壁桥天科技的洛姐天天就是你现在这副嘴脸,听说她下周就要结婚了。可单飞,你这是要闹哪般啊?” 单飞轻咳一声,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有人对他这么好,他就是控制不住高兴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刻意做点让自己心堵的事情来掩盖这种情绪吧? 小年摇头,突然夸张地叹口气道:“家有待嫁郎,对像是流氓,奈何流氓不止是流氓,还是个大团长,真真是儿心半点不由娘哟不由娘。” “闭上你的嘴巴!”单飞踹了小年的凳子一脚,直踹得对方一个趔趄,才收拾东西起身道:“走,去吃饭。” 三个人点了不同口味的盖浇饭,围坐在一张桌上等着。小年拿出手机摆弄半天,突然对单飞贼兮兮地道:“单飞,你左后方有个姑娘一直在打量你,你认识?” 单飞头都没回道:“可能是微博闹的吧。”最近时常被指指点点,然后就听到各种说他像哪个微博里的谁谁谁的言论。 大年单手托着下巴道:“我看不像,他看你的眼神是看熟人的眼神啊。” 单飞锁了手机,扭头一看,嘿,真是熟人! “珍北?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可爱小胖妹刘珍北又是谁! “嘿嘿,单飞哥哥……”刘珍北挠挠头走过来,快挨近单飞的时候又对之前坐着的地方招了招手。 单飞几人狐疑地看了一下,才发现那儿还坐着一位……恩,看起来有近五十岁的美妇一名。 “单飞哥哥,这是我娘,她来给你相相面。”正说着,那位美妇已经走了过来,优雅(?)地拧了刘珍北耳朵一把,佯装生气道:“混丫头,怎么说话呢!” “哎哟娘哎,幽默!幽默您懂不懂啊!” 单飞已经站了起来,略无措地看着美妇道:“阿姨您好。” 大年已经识趣地扯着小年去稍远些的地方用餐去了,刘夫人本来觉得这样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要和单飞单独谈谈,她便把这些小事儿略过不计,道了谢之后直接带单飞去了一家带包间的中式餐厅。她原是想请单飞喝个茶,但是正赶上中饭时间,总不好让人孩子饿肚子。 刘珍北倒是想知道她娘此次来找单飞的意图,但是一见娘亲大人瞪眼睛,也只能灰溜溜地自己找地方解决民生问题。反正她知道她娘不是那种喜欢棒打鸳鸯的愚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特别好奇什么的,真真是糟心啊糟心! 刘镇东看看手机,已经是十二点过十分了。他磨着牙死命瞪着黑IPHONE,恨不得瞪出俩窟窿来。好你个单小飞,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主动给我打一个是吧?! 叮咚,短信提示音! 刘团长一看,原来不是单小飞,不过他妹妹这条短信挺有料。 ——母上大人面见嫂嫂,崩盘可能性:0.1%,合谈可能性:99.9%请求首长指示。 刘团长十分淡定地回复:把那0.1%给老子丢出去喂狗(&macr;^&macr;)凸 默默地把0.1%喂狗之后,刘珍北继续在大厅吃着香辣排骨配米饭,旁边是一碟子凉拌小黄瓜。 没人知道这整个中午单飞和刘夫人谈了什么,但从他们从包厢里出来的表情来看,结果应该甚喜人意。 刘夫人一出来就瞪了姑娘一眼道:“你个小狗腿子,肯定给你哥打小报告了吧?” 刘珍北嘿嘿笑,单飞回以一个感激的笑容,并不多语。 等送了刘夫人和刘珍北离开之后,单飞才给刘镇东打了电话。刘镇东正在厕所里送水,是的送水,团长大人也是人,也是有三急的! 单飞听着那一段子邪恶的流水声,囧了。团长你故意的吧! 第19章:惊喜 “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尿尿的时候还兴让人想的?!单飞无语。 刘镇东听单飞那头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手下力度太猛,嗷呜一声整个人蹦起来。 “怎么了?”单飞这下可听出不对劲来了。 刘镇东龇牙咧嘴半天,调整好呼吸道:“咳,没什么,一会儿收拾下东西,我过去接你。” “啊?可是我还得去上班啊,你要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赶紧去收拾东西等,迟了小心一会儿……恩哼。” “……”单飞挂了电话还没想明白刘镇东卖什么关子,张丰月的电话就紧跟着追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赶紧收拾东西跟你男人走! 这什么跟什么啊,去哪里都不知道收拾毛个东西?万一他把手提箱都搬出来,结果刘镇东只是带他去吃个饭,那不是囧死? 小年看到单飞拧着眉进来,赶紧拉了他一把,八婆道:“单飞,快说快说,刚才那俩女的是不是团长家属?!” “小年,你说……在厕所里突然叫会是什么原因?” “那得看叫的人是男是女啊。” “呃……女的呢?” “要是女的那十有八九就是遇到变态的色狼了呗!” “晕,那要是男的呢?” “啧,真没想象力。那还用说么?肯定是鸟被拉锁夹了啊!” “我操,你这脑子咋长的?”单飞乐得前合后仰,一想到刘镇东被……咳,不兴在人前想这么鲜艳的事儿的。 不管怎么样,单飞还是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虽然没夸张到把手提箱拿出来,但是他背了个小版的旅行包,里面放了两件衣服,因为怎么听张丰月的语气,这一去好像一天都回不来。 301团离着市里不算近,就算刘镇东自己开车也得些时间,所以单飞收拾完也没马上下楼,结果他就喝杯热茶的功夫,刘镇东的电话就杀过来了,“你怎么还没下来?” “你已经到了?!” “怎么,还不相信你男人的车技呢?” 尼玛你用飞的啊!单飞赶紧三两口喝掉余下的茶,也顾不上刷杯子,直接锁上门下楼了。 刘镇东嘴里叼着尚未点燃的烟,接过单飞的背包放进后座,正靠右边。 单飞上了副驾驶位,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背包旁边一大束花,越发搞不明白刘镇东的意图了,可他还没厚脸皮到去问那花是不是送他的。刘镇东也没就此多说。 车很快就出了外环,越走单飞就越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直到熟悉的广告牌映入眼帘,他才真正相信,刘镇东这是真的带他来了龙田监狱。 “傻愣着干什么?花拿上啊。” 单飞几乎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两手捧着花,直到进了监区医院,他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刘镇东也不多做解释,直接带着他去找陈大夫。最让人疑惑的是,一路上都没见着什么人。 陈大夫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两人同时过来,脸上露出喜色,却并没有出声打招呼,而是把两人带到单云的病房前。 单云已经比单飞之前来看他时好了很多,至少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右手再不可能恢复如初,但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沮丧和气闷之类的负面情绪,反而让人感觉出一股淡定从容的气度来。 “二叔……”单飞就叫了一声,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真没想到隔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见到他二叔。以前哪次不是忍着忍着,实在是担心得不行了才去看一回,还要后怕不已。 单云看着对面长得跟自己颇为相似的小伙子,拿过他手里的花,玩笑道:“怎么,是刘团长买的所以舍不得给我了?” “呃……”单飞嘴角一抽,赧然道:“我,我没有。” 刘镇东见着单飞脸蛋儿红扑扑的样子,越发觉得嘴里有些干涩,不由有些急躁地对陈大夫道:“这次多谢您帮忙,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就先把人带走了。” “您说的哪儿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是我也是别人,是我该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的。”陈大夫说着把人送到门口,道了声:“那你们慢走,我就不远送了。”之后便识趣地离开。 单飞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感觉整个人傻得厉害。 刘镇东说带他们离开?! “好了,知道你那双眼睛生得美,别再瞪了。”刘镇东说完揉了把单飞的头发,压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给二叔申请了保外就医,被批下来了。当然,我接出去的人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再给送回来的,所以单飞,以后我唔……” 单飞脑子一热,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直接踮起脚尖狠狠地吻了刘镇东一把,甚至在最后离开时还咬了一下。 刘镇东倒是脸皮厚,沾了人家侄子便宜,居然还笑呵呵地说:“二叔,您看,他就是太热情了。” 单云好脾气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但看着单飞的表情却有些微妙。 上了刘镇东的车之后,单云一直默默地望着外面的景色,几乎没有任何语言。 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都会对外界环境多少有些不适应,而这会儿单飞又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所以只好由刘镇东边开车边向单云说明附近的情况。 “二叔,单飞不知道您这么快能出来,所以他一直没置房子。您先跟他去我那儿住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您就放宽了心想怎么活怎么活,有事可以让单飞找我。” “真是太麻烦你了刘团长。” “你哪来的房子?”明明之前没有的。单飞记得在团部的时候就听刘镇东偶然提过一嘴。 “现买的,我还没去看,不过张丰月办事还算靠得住,应该不会太差。” “……” 刘镇东常年住军队,所以在市里本来确实是没房子的,可为了给单飞一个惊喜,他特地让张丰月去择了一套现房。虽然不够完美,但胜在周围环境好,生活也便利。一行人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单飞才发现,离他的公司不远,上班很方便。不知道能不能和刘镇东商量一下让他把这房子转给他…… 单飞刚转个眼珠,刘镇东笑呵呵道:“这房子就是你的名。” “我X,你给我肚里放了监控虫啊?!”这根本就是窥探人隐私好么?! 后排座上的单云,听见侄子的话,脸颊明显抽了一下,可惜聊得热闹的俩人没注意到。 第20章:夜乱 刘镇东说的住处看起来装修时间并不久,三室两厅的格局,约莫一百四十平米的面积。一进门点亮了厅灯,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米色系为主的饭厅。厅中央吊着流光溢彩的水晶灯,璀璨的灯光照在下面的餐桌上,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有股暖流在缓缓流淌。白色和米色、咖啡色相间的桌布此刻静静地铺在餐桌上,上头摆放着一个样式非常简洁的水晶花瓶,花瓶里头是一束娇嫩欲滴的百合,香气宜人。饭厅左侧是大客厅,也是米色系,连灯也是与饭厅同一系列的,可以看出布置房间的人是以清新温暖为主题去设计。 单飞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在车里时的念头不禁又冒了出来。虽然刘镇东是说过这房子买时就是用了他的名,但他还没有厚脸皮到真的去接受这样一份大礼。这样一套房子,在这样的地段,少说也要一百二十万。刘镇东帮他的已经够多,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名义,做得已经足够让他感激了。如果他连这房子都收下,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安理得。或许刘镇东真的很有钱,可这跟他没关系。他不想欠他太多,这样会让他有心里负担。 “二叔,单飞,你们看还喜欢么?如果哪里不喜欢我再让人重新布置一下。”刘镇东像个房产经纪人一样,带着单二叔和单飞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而后问道。其实他就是心里有些没谱,因为看单飞的样子好像是喜欢又好像是不太喜欢,挺纠结的。单二叔倒是坦诚,看表情就知道是喜欢的。 “刘团长费心了,这里很好。”单云说完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一分钟内表情变三变的侄子,“小飞,你觉得怎么样?” 单飞咽了下口水,心里哭笑不得。这房子自然是好得没话说的,可……就是把他卖了也买不起啊。不知道刘团长接不接受分期付款==! “那个……二叔,你还没吃晚饭,我先去做饭,咱们吃了饭再说。”说罢给刘镇东使个眼色,让他跟自己进厨房。 刘镇东对单二叔笑了笑,背着单飞做了个鬼脸。 “喂!我说你到底想干吗?”单飞把门轻轻掩好,确定他二叔听不着这才压低声音问。 “我想干嘛……”刘镇东靠在墙上两手插兜,用视奸一般的目光把单飞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暧昧道:“你难道不清楚?” 单飞好死不死的目光正好停留在刘镇东的唇上,那里还有自己抽疯之下留下的牙印子!这骚包团长今天穿的不是军装,是一身黑色休闲,却透着一股狂野的气息,混蛋!太勾人了! 有人很不争气的脸红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讲清楚的,“反正我不能白收你的房子,这也太……” “谁说让你白收?” “不是白收?那就好那就好,你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又不是那种很简单的谁都能做的事,都没问题。”虽然这房子是过于好了些,不过他总会有能力还的。 “这件事就你能做,换个人都不行。” “那最好,这样我心里比较没什么负担。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你听好了。” “恩,你说。” “给我当媳妇儿。” “……啊?!” “我刚不是说了,这件事就你能做,换个人都不行。” 这倒是,毕竟这世上没第二个他。但是…… “虽然真不想打扰你们,但是……我中午没吃饭。”单二叔开了厨房门,一脸抱歉样看着刘镇东。刘镇东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就不能忍一忍么!!!这么关键的时候,晚进来十分钟能死啊?!这二叔绝对是拉仇恨体质,他要是承认自己第二谁敢说第一? 刘镇东脸上是满满的自责,内心里却把单二叔狠狠地鄙视了一顿。他总觉得这位二叔掐的时间太巧了,根本就像是故意的! “这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餐厅,我带你们去尝尝。”单飞赶紧顺杆儿下,找个由头就溜了出去。 刘镇东看着单飞火烧屁股的样儿,真是又爱又恨,不由转头对单云道:“二叔,当初您可说好不管我喜欢小飞的事的,您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紧张,我并不是想反对什么。只是你太急了,这样小飞肯定适应不良。你不觉得这个时机赶得不太好吗?小飞现在答应你,他会有种利用了你的感情或者是为了感恩卖给你的错觉吧?如果真那样我还不如回龙田了。” “你说得容易,我能不急么?我都三十二了!三十二年,我就看上这么一个人。”刘镇东都忍不住想朝天竖个中指了。这人都四十多岁了,怎么就不理解他一个纯爷们儿的……那啥想法呢? “你都说了你等三十二年了,再等个把月有什么关系?我的小飞值得有人这样待他。” “正因为值得我才急啊。惦记他的人那么多,我能陪他的时候却很少。”军人这个职业,注定他不能长时间跟爱人相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他总不能为了爱放弃自己的信仰吧?不过说到这里,跟他念叨单飞的行情有多好的张丰月才是欠踹。 “别人惦记他有什么用?只要他惦记的是你不就得了吗?” “请问您哪只眼睛看见他惦记我?”顶多就是印象不错吧?至于在龙田时那个吻,摆明就是当时太激动的缘故啊。 单云瞥了眼客厅里的身影,那黑亮的头发确实长得过快了一些,“我说是就是,你这孩子怎么跟驴似的?倔起来没完呢?你还是先出去吧,不然他一会儿肯定会多想。” 刘镇东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单云一脸笃定的样子也只好忍下了。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他都单身,心里好不容易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想扑到床上这样那样,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不过就像单二叔说的,单飞确实是值得最好的,他也不忍心太草率。再说,这件事情上就算他肯草率,他大伯母他们都不会同意。 单飞在逃到客厅里来回踱步半天才见俩人出来,略一想了下便道:“镇东,要不……这个房子加上你的名字吧?然后以后这里所有的物业费和取暖费,水电煤全部我来交。如果可以的话我再买个车库送给你。”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至于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他承认他对刘镇东也不是没想法,就是这个时间赶得让他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像是因为刘镇东帮了他所以他才以身相许一样,让人怪不舒服的。 “我常年在军队里,车库用不上。如果你打算开车的话倒是可以买一个,不过不能让你花钱。另外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字,这个我同意。”虽然不能领结婚证,但是共有一个房产证什么的,也挺不错。最好以后把单飞的户口挂到他名下,这样就真的是一家人了。至于物业、取暖、水电煤什么的,他把他的工资卡和存折给单飞,他爱怎么交怎么交,交一辈子才好呢。 单飞不知道刘镇东的小九九,看了下他二叔的脸色,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做的是对是错了。但是,看他二叔好像没什么不悦的表情,应该……没问题吧?他还从没跟他二叔说过他喜欢男人呢…… 说起来刘镇东气场是彪悍,他二叔一直讨厌当兵的,却会用一种钦佩的眼光去看刘镇东,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三人在川南水乡吃了顿辣的,爽得都是一脸汗。刘镇东笑道:“就冲咱们这相同的口味也合该是一家人。”弄得单飞再吃下去都没吃出个辣味。 因为刘镇东早就嘱托过,所以家里床被之类的东西一样都不缺,进去就能住人。单飞帮着二叔铺了床才发现,二叔在这里还什么都没有,不由有些内疚。没把人弄出来也就算了,出来后还没尽到自己的孝心,真是…… “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逛逛商场吧。”刘镇东看眼墙上的挂钟说道。 “好,不过你们俩去就行,我就不去了。上年纪了,到时间就困。”单云说完推了推单飞,“别太晚回来。”他在监狱里习惯了一到八点就息灯,虽然不见得能入睡,但是身体的规律一下子还转变不过来,到了这个时间他就想躺下。 “那好吧,二叔你困就先睡,不困就看看电视什么的,我去给你买两套换洗衣服先。”单飞说罢跟着刘镇东出门。 刘镇东把车开到就近的大商场,放缓了步子跟在单飞旁边,单飞问意见他就说两句,单飞买下他就付款拎袋子。 最后单飞好心地奖励刘大团长一支草莓味冰淇淋,刘大团长吃得十分开心。 刘镇东把人送到家门口却没有再进去,单飞看了眼,疑惑道:“你还要回队里?” “怎么?突然发觉舍不得我走了恩?” “少抽疯,真这么晚回去?” 刘镇东收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恩,全军大比武就要开始了,我这次带六个,还要再训训才能拉出去见人。” “全军大比武?是在本地么?” “不是,确切的地方还不清楚,有信儿了告诉你。到时你要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啊?我一外人拿什么身份去?”技术科研啥的他也不沾边。 “笨,团长媳妇儿,正儿八经的军官家属。” “去你的!”单飞说完直接把门给关上了,留下刘镇东在外面摸摸鼻子,笑着离开。 单二叔显然是已经睡着了,单飞见屋里灯是暗的便没有出声相扰,而是静静的洗了澡,上床睡觉去了。谁知刚躺下还没五分钟,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还以为飞车侠刘团长已经到了301,给他报平安呢,谁知电话一接起来,他才发现他真的错了。那阴森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带出一条蛇信的声音,他做鬼都忘不了。 “单飞,你好本事,居然敢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你二叔弄出去?” “钱……丰?” 第21章:同床共枕 大概真的是安逸好些日子了,也可能真的是刘镇东强大的气场盖过了一切阴霾,所以单飞好些天都不曾想起这世上还有钱丰这么个人,即便是担心二叔,也只是单纯的担心二叔而不是想起谁谁,结果冷不丁这么一个电话杀过来,他就开始失眠起来,而且是前所未有的严重。 首先看出异常的是小年,因为只有他见单飞的时间最多,也还算比较了解单飞。他知道单飞虽然工作拼命,但还不至于会到这样拼的程度,整个人看起来像鬼不说,眉间那一抹忧虑是怎么也退不下去。 这几天单飞几乎不回家,他的脸色实在是差得不敢回家。他二叔不是瞎子,必然是一眼看出不妥来的。一次两次他可以用工作忙来说项,但久了肯定是瞒不了。为了确认他二叔的安全,他每天都会给他二叔打电话,但却不会多说什么。至于刘镇东那边,他总不好像个小媳儿似的有事就找人帮忙。更遑论全军大比武在际,刘镇东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当然,撇开这些,最重要的还是钱丰的威胁方式,正正踩到了他的重。 “单飞,不行就休息一下吧。”大年劝了一句,见单飞毫无反应,便摇摇头继续做事。 单飞看着通话记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按下拔出按键。钱丰还不知道他二叔能出来是刘镇东帮的忙,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以为他认识了什么有钱人才帮了他一把,要不要就让钱丰一直这样误会下去…… 可是一想到钱丰的要求,单飞的眉头就能皱得挤死苍蝇。 “你说他这几天情况很差?”刘镇东将擦过头发的毛巾随手挂好,一脸狐疑地问定时“打小报告”的张丰月。 “前所未有那种,我还以为是你把他怎么地了呢。可是看他走路样子又不像……” 刘镇东真想一拳头挥过去,可惜隔得太远。张丰月说的话太气人了,直戳他痛处,简直找死,“你小子皮痒了是吧?哪天我过去找你练练。” 张丰月赶紧告饶,并用单飞情况真的很严重的话题转移刘镇东的注意力。这招果然很有效,刘镇东没说几句就挂了。 赵山刚去撒了泡尿就接到团长大人来电。裤子没提利索,下意识地接起来就去喊:“报告头儿,正要给您打电话呢。”这电话号就一人知道,所以不会有第二个人。 “你可想好了再说。”刘镇东语气平静,不怒自威。 赵山一激灵,三两下把行头收拾好,低声道:“夫人这几天情况不太好,但是一时还查不清楚是为什么,所以我才没报告。另外有件事真的真的很奇怪很奇怪,我也刚确定。” “什么事?”连着两个真的和两个很字倒是让刘镇东觉得新鲜了,赵山很少这么说话的。 “夫人的头发一天少说能长一厘米。就这几天的事。”刚开始他无意中看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所以才又观察了几天,结果吓了一大跳。 “这事没听姓张的说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连着三次看见他偷偷去不同的地方剪头发了!而且是一大早。”要不是因为他是无神论者,他绝对会以为单飞是…… 毕竟这事真挺那啥的。 刘镇东思索半晌道:“你的意思是他头发基本都在晚上长?” “是的。” “……这件事你就先当没看见,继续注意着就行,我晚上过去了再说。” 赵山领命接了电话,继续观察着单飞的动向。 单飞摸了把自己的头发,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的头发开始以诡异异常的速度增长着,每天一厘米都是少的,情况严重的时候一天两厘米都有。他查遍了所有能查的信息,却没见过谁是这样的。他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出现。以前对植物有着过于敏感的感应力就已经觉得挺神了,现在…… “您的意思是就剪一厘米?”理发师拧着眉问了一句。到他们店里来理发的人提些高难度要求的不是没有,但像这位这样只让剪正好一厘米的还是破天荒头一个。每个理发师都有自己的操作习惯,那么多根头发都只剪一厘米……听着挺简单,但其实这绝对有点变态。 单飞叹气道:“可以多剪一点点,但别剪少了。”他的头不适合剪平头或板儿寸什么的,因为他的气质不够硬朗,剪了那种发型会显得整个人很傻气。现在这样一两天就剪一次头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等这附近的理发店他都跑遍了,他想他也就离平头不远了,至少平头之后,他可以自己买个理发器见不对头就剃一下。真是操他二大爷的见鬼体质! “其实您完全可以留起来,这发质多好。我看电视上拍广告的跟您比都差远了。”理发师边剪边提议。他这真不是恭维,这位顾客这头发又黑又亮,顺滑得不行,摸着手感一级棒。 单飞内心苦笑,他会说他这几天发质跟以前差远了么?没睡好觉什么的,很受影响。不过说了很可能会遭白眼吧? “我一男的,留长头发总觉得别扭。麻烦您了。” 理发师还想就单飞的容貌和头发说点什么,可见单飞一脸不欲多谈的表情便罢了,毕竟尊重顾客的情绪也是很重要的是吧? 等单飞剪完头发回家天都快黑了,他本来都是早上剪的,但今天出门时间早,大年和小年都没起床,所以他就直接去工地去了,没管头发的事。这会儿剪头发实在是没办法,因为二叔催了一天,让他回家一趟。 摸了把头发的长度确定没什么问题,他把钥匙拿了出来,结果还没塞进孔里,门就开了,里头站着一脸兴味盎然的刘团长。 “呃,你怎么来了?”单飞木呆呆地问完暗暗白了自己一眼,这是对方的家怎么就不可以回来了?给自己拿双拖鞋换上,单飞装着急找二叔的样子溜进厨房。 刘镇东看着那一头明显刚剪过的头发出神,嘴边几不可察的勾起了一抹淡笑。 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从单飞的头上飘出来……怎么就那么勾人了呢!? 没多久单飞就跟二叔从厨房里出来了。这顿晚饭还算丰盛,前提是,如果刘镇东不在这儿的话。四菜一汤三个人吃本来也不算少了,毕竟菜码还挺足的,可刘镇东的食量不能与常人比。 单飞琢磨了半晌,让刘镇东和他二叔先吃着,自己又去厨房麻溜地弄了俩凉拌菜。这个比较快,而且刘镇东也喜欢吃。 刘镇东看着那一碟子家常凉菜,一脸得瑟道:“我媳妇儿深得我心。” 单飞在桌底下使劲踩了他一脚,脸色绯红却没好气道:“吃你的饭吧!” 刘镇东浑不在意,转头问:“二叔,有酒么?” 单飞本想说你开车你喝什么酒?但总觉得这样一问好像自己管得太多,所以闭了嘴巴闷头吃饭。 刘镇东和单二叔喝了几杯,天南地北的也聊了不少。最后二叔很婉转地问了一下刘镇东家里人对单飞的看法,结果刘镇东直接把问题丢到了单飞头上,“小飞见过我大伯母,您让他自己跟您说吧。” 单飞挠挠头,只说了俩字:“挺好。” 单二叔见着单飞比以往更短的头发,抿了下唇,淡笑道:“挺好就好。我要去休息了,你们接着吃吧。小飞你陪镇东喝点,别光吃饭。” 单飞听见二叔关门声,爪子飞快地抢过酒瓶子,瞪刘镇东,“你开车你喝什么酒?” 刘镇东趁机摸了把单飞的手便不让他再收回去,低声道:“谁说我今晚回去了?” 单飞铺着床,无语地看着一脸大爷样靠在门板上的刘团长,“真不回去啊?” 刘镇东见被子铺完了,直接把人压在床上置于自己身下,认真地看着他,“这样信了吗?” “……”单飞心跳的频率急速上升,但两手却像失了力一样,完全推不开身上的人,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可能根本不想推开。 吻轻轻地落在单飞的额上、唇边,像是沉淀了多年的爱意一瞬间全数涌进了四肢百骸。单飞先是有点紧张,直至刘镇东温热的手抚上他的背,他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刘镇东的身体火热,弄得他也跟着热度越升越高,连常年微凉的指尖也开始暖了起来,止都止不住。 刘镇东脱了外衣只留条军用内裤钻进单飞的被窝里。那种只有男人身上才会传来的结实触感让单飞身体僵了一下。他是头一次和另一个人同一被窝。这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挺……舒服的。 “钱丰的问题交给我,你只管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活,明白么?”刘镇东拍拍单飞的屁股,将他搂进自己怀里。 “有把握么?他那人太阴损了,喜欢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我怕……”单飞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顺着刘镇东的力道把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刘镇东的怀里有股子安人心神的味道,他喜欢。 恩,如果某位小兄弟不要那么精气十足地硌着他就更好了。 “你老公我连续八年全军比武都是三甲,你要对我有信心。” “我呸!自大狂!君子当持才不骄,得志不傲懂不懂?” “啧,实说实说都不让,小样儿你也学会霸道了?” “关键又不是单打独斗,他那人……” 刘镇东见单飞一脸担心的样儿,用拇指轻抚着他的脸颊笑道:“放心吧,他还真不被我看在眼里。要不是不想惊动我大伯,哪儿还用这么久。” “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 “不过你不否认我是你老公我还是很开心的。” “我不是……” “嘘,睡觉,我不想去冲冷水。” “……” 第22章:夫人学坏了 刘镇东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单飞的背,说不出的温柔。单飞就在这样带着充足得几近溢出来的关爱里睡着了,完全忘了头发飞速增长的诡异事情。于是第二天一早,当刘镇东摸着他的头发一脸喜爱的时候,他的脑子真有点发懵。他真没想过他一直瞒着众人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暴光在了刘镇东眼前。 “不是说了别这么瞪我,会变邪恶的。”刘镇东话毕飞快地舔了下单飞的眼。 单飞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睫毛被弄得湿湿的,像只迷失了回家的路的小鹿,惹人怜爱。 本来晨醒的男人就好冲动,这会儿刘镇东都快把持不住自己了,奈何有些人就是没自觉。 单飞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刘镇东,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唇问:“你……不觉得很……很怪么?”其实他本来想说很可怕,但一想到刘镇东强大的气场,说法不由自主就变了。 “怕什么?你还是你。只不过是头发长得快些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虽然这和赵山说的有些出入,并不是一两厘米,而是三四厘米,但单飞还是单飞,他的感情也一样没变。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单飞见刘镇东的表情并不是作假,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得到眼前这人的肯定,好像其它人的想法就不重要了。 “以后别偷偷去剪头发了,就这样留着,我喜欢。” “可是我要上班啊,你看着没什么,别人看了可不会这么想。”被当成怪物那都是轻的吧? “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先别上班?我有个忙要你帮。” “恩?说说看。” “我有个战友,他牺牲之后孩子一直是奶奶带的,可这位奶奶最近身体很不好,所以我想把那个孩子接过来。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当我没说。” “你是说……让我照顾那个孩子?” “恩,虽然果冻才四岁半,不过很懂事的。” “这……我考虑一下行吗?”虽然也不是不能带,毕竟他小时候就是他二叔一个人带大的。现在他二叔在家没什么事,他上班之后二叔一个人也很无聊,如果有个孩子的话也许会好些。可……他习惯了自己养活自己,要是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他怕他会没有安全感。 刘镇东也不催,给单飞请了假之后利落地起身洗澡穿衣服。再躺下去身体非憋出毛病不可,他得赶紧回团里训练,消耗一下体能。 单飞坐在床上看着毫无顾及地在他面前换衣服的人,抓抓头发道:“要不,我看我还是去跟我们经理说一声吧。”最近动不动就休息还从不带扣钱的,这真有点说不过去啊。 刘镇东穿好了坐到床边,勾了下单飞的鼻子,“说什么说,我一年给他拉多少工程呢。你是我媳妇儿,在家什么都不干就让他给你分红都不为过。别想那么多,乖乖帮我带一下果冻。” “真没问题么?” “比珍珠还真,你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单飞抬腿就踹,有点不自在道:“别老公长老公短的,这还没怎么地呢!” “你要是同意我这儿立马就能提枪上阵!”刘镇东拉住单飞的腿,有些爱不释手,“最近事情太多,等过了这阵子让我大伯和伯母跟二叔见一面,你看好不好?” “……太急了吧?” “不算急了。干我们这行的,见过一面就结婚的都不少。何况太座大人,我都三十二了,你行行好吧,赶紧让我有个家。” “越说越没谱。” 刘镇东放下单飞的腿转而枕在上面,轻抚着单飞的面颊认真看着他道:“我没说笑。一直以来我大伯和我大伯母对我都很好,甚至比对弟妹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那种感觉不一样。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自责更多,这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只有哪天我真正有自己的家,并享受其中的幸福,所有人才能解脱出来。所以媳妇儿,你任务艰巨啊。” “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就因为我漂亮?” “啧,你当我真没见过美人啊?虽然确实没你长得好,不过这不是理由。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一种感觉。有了这种感觉,整个人就变得轻松了。单飞,你让我觉得活着是一种享受。” “有没有这么夸张?”单飞摇头失笑,忍不住抚上刘镇东的头发。刺刺的,有点扎手,不像自己的那样柔软。怪不得气场强硬。 “你不会明白的。总之就是一句话,认识你真好。” “嘿,抢人台词的习惯可要不得。”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我们能认识真好。” “这还差不多。” 单二叔看看墙上的挂钟,终于决定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再不出手他的大侄子就要迟到了! 单飞换好衣服出来,单二叔仔细地看了两眼,趁着他不注意,小声对刘镇东说了三个字:“鄙视你。” 至于鄙视什么,刘大团长心里自然有数,不过他倒是不以为意,耸耸肩道:“我说了要给他最好的,不止是说说的。” 二叔于是更满意了,笑意也比之前更为真诚。 刘镇东吃了饭之后驱车回团部,单飞则在家里跟二叔说果冻的事。 本来单飞以为二叔会一口答应,但是没想到二叔听完他的说辞之后却犹豫了,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他也不催,反正依他二叔的性子,多半还是要答应的。 果然,最后二叔只问果冻会在家里留多久,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在他们家之后,就没了反对的声音。虽然后来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些什么,但单飞没听清,也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故而没有多问,于是事情也就算这么敲定下来了。 小果冻大名叫赵国栋,是个黑瘦精神的小伙子。长得是不可爱,不过特别会来事儿。他被送来的那天正好赶上星期天,来送的人是赵山。当时单飞也并没有多想,毕竟赵姓是大姓,遍地都是,更何况这俩人也没什么像的地方。 小果冻最大的特色就是小嘴甜得不行,不到一天功夫就把单二叔和单飞哄得十分开心。 单二叔好像特别喜欢孩子,一大一小总能玩到一起去。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两大一小就去逛个超市买个菜,回家一起做饭。逢天气好的时候还去个游乐场什么的,过得别提多美了。 单飞最开始几天还担心钱丰的事,可发现那儿一直没动静之后他的心也就渐渐放了下来。爱怎么地怎么地吧,反正刘镇东说了这些问题不用他多想,全部无视就行,自然会有人帮他解决。 “小飞叔叔,我帮你拎个袋子吧。”刚从超市里出来,小果冻就抢着要帮忙拎东西。 因为二叔的右手不方便,所以只左手拎了一个袋子。单飞不舍得让他二叔受累,自己一气儿拎了六个。 今天刘镇东要带人回来吃饭,所以就多买了些东西。在超市里把东西装进购物车的时候倒没怎么觉得,一结账才发现,居然买了那么多。可买都买了,横是不能再退回去的。更别说来的人不少,就这还不知道够不够吃呢。 单飞看了手里的东西半天,把一个装着少许零食的袋子给了小果冻。这袋子别看体积有点大,其实里面装的大半都是薯片和虾条什么的,一点也不重。 “小飞叔叔,你再给我一个吧,我拎得动。”小果冻仰脸看着单飞,小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果冻真是好孩子,等回家了让小飞叔叔做好吃的奖励你。”单飞说是这样说,却没再多分出一个袋子。 他们这次来的超市离家不是很近,走着走的话约二十多分钟。来的时候三人是当散步溜达来的,可这会儿再走回去显然有点费劲。 单飞本来琢磨着拦个出租车,不巧现在正好是司机师傅们交接班的时间,找车特别费劲。 两大一小站在马路牙子上,热得直流汗,可就是拦不着车。有些和他们一样等车的人都走到上游去了,就是为了能比别人早一步拦到车子。 单飞正在这儿发愁呢,刘镇东的车就缓缓驶到了他们眼前。两大一小一见车眼睛都亮了,均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刘镇东看着就觉得好笑,直到单飞把东西全部放进后备箱里,才调侃了他一句,“这帮不长眼的,这么个大美人拦车居然都当没看见。还好我眼神儿好使,一眼就相中了。” 单飞抽出纸巾擦了擦汗道:“正赶上交接班,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带几个人来的?” 刘镇东往西南方向瞟了一眼,露出个若有似无的讽笑,之后才转头对单飞道:“就听你讲过课的那六个小子。不过我们两点多才吃的饭,所以一会儿回家你先休息一下再做也赶趟,别累着自己。” “行,我还买了些点心,饿了可以先垫垫肚。” 单二叔给小果冻打开一瓶饮料让他喝着,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前边。刘镇东从后视镜里看见果冻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也跟着笑道:“小飞,等有空了弄个驾驶证。这样以后出门买个东西逛个街也方便,我也放心。” 单飞倒是也想过这个问题,前阵子一直没时间,可这会儿倒也算清闲下来了。果冻虽然是孩子,但都四岁多,过了暑假就又要回到幼儿园去的,到那时候他的时间就会更多,考个驾驶证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俩人合计着回家,但单飞一路上也没见着刘镇东说要带来的人。直到刘镇东打了个电话,那五人才几乎同一时间出现。 单飞终于明白刘镇东的想法了。虽然今天大家都穿着便装,可这样气质彪悍硬朗的五个男人站在一起,绝对会十分引人注目。 “单老师,我们头儿一听说你拦不着车,直接就奔大马路去了,连钥匙都没给我们。”粮票打趣地说道。 “是么?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怪不得进来的最晚。”刘镇东说完朝外一指,“去,中午你吃太饱了,下去遛遛食儿再上来。” 粮票郁闷得要命,明明他是第二个进屋的!可这时候反驳明显是不理智的,只能期盼有人帮他说句公道话。于是粮票眼巴巴地瞅着单飞。 单飞笑着挠挠头,“正好,那粮票你顺便帮我买点白糖上来吧。” “……”团长夫人你学坏了! 粮票掩面奔出去,刘镇东看着他得瑟的样儿,去了趟洗手间。刚关上门的功夫赵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头儿,人抓着了,东西也在,怎么处置?” 刘镇东望着窗外,直到见到粮票上车的身影才道:“找个地方关起来。我让粮票去接你去了,回来吃完饭再说。” 第23章:一群活宝 赵山点了支烟慢悠悠地抽着,时不时扫一眼被踩在他脚底下的“俘虏”。他暂时还没问出有价值的东西来,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在这里施展不开,等粮票到了一切就好说了。 粮票开着一辆奥迪Q5赶到赵山在电话里跟他说的地方,就见一辆黑色本田停靠在路边。这里很少有人经过,粮票静静地闪了下左转向灯便继续向前驶去,然后很快往左拐。 赵山力道适中地将“俘虏”拍晕,紧接着跳到驾驶座上把车开了出去,不紧不慢地跟上Q5。人是说什么都不好关到军队里的,尽管这也说不上是个什么大事,但能私下里解决最好不过。 粮票把车开进一处私人车库才停了下来,赵山也跟着进去。然后车库门缓缓下降。 这里赵山不是第一次来,所以星级酒店大厅似的装修风格他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了。粮票的娘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这孩子生来就是个钱袋子。其实说起来,他们这六个人大部分都是家里有权要么有钱的,明明可以更好地发展,可一遇上刘镇东之后,所有人的想法就都变了。总觉得离了那人活得就不那么精彩了似的,居然都自愿收起锋芒,跟着刘团长一起窝在勉强算得上是个大城市的群江。 “把嘴巴堵上吧。” “不用,我这儿特别做过隔音的,他把嗓子叫废了也招不来人。”粮票说完拉着赵山上车,“老赵,我怎么总觉得单老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赵山心里咯噔一声,却不确定粮票嘴里的不一样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回事,于是只道:“哪里不一样?” “好像是……发型。他头发长得可真快。”粮票说完咧嘴笑,“不过气质更好了,和头儿还真是绝配。” 赵山仔细分辨一下,确定粮票的语气里没有惊异,这才松了口气。 俩人回去的时候单飞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刘镇东在里头打下手,里头时不时就传来一声叹息。 外面一群人偷笑,谁不知道301团所有士兵进了厨房都有两下子,只除了他们团长? 单飞默默地抢过刘镇东手里的菜刀,把蒜交给他,“你还是帮我剥蒜吧,菜我来切。” 刘镇东自知下不了厨房,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外头几个进来帮忙。可转念一想,有人进来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就没了,所以最后只能厚着脸皮硬扛。让爱人多挨点累也非他所愿,要不是那几个小子软磨硬泡非要过来看看他们的家,他才不会带人回来。 “我弄了不少酱牛肉,你走时要不要带回去点?”单飞边拌凉菜边问刘镇东。刘镇东喜欢吃辣菜和凉菜,真是一点也不难看出来。 “是辣的么?” “不是,不过你吃的时候让炊事班的人切成薄片,放点辣椒油和香菜拌拌就好了。我刚弄了些,你尝尝。”单飞直接把盘子端到刘镇东眼前。刘镇东举举蒜,“我手脏了。” 单飞翻个白眼,用筷了夹了一片递到刘镇东嘴边。刘镇东边咀嚼边道:“其实你用手夹我也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别人介意啊。” 其实刘镇东想说没人会介意,毕竟他们在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再不堪的东西都吃过了。可那种血淋淋的事情还是不要在这么温馨的时候讲出来好吧? 单飞把菜都装盘放好,刘镇东就给他脱了围裙。不能帮着脱衣服,脱个围裙什么的也能稍稍满足一下某人的邪恶心理了。当然,脑子里闪过的只穿围裙其它什么都不穿的画面,咳,这个不能说。 赵山带着几人跟糖葫芦串似的进了厨房把菜端出来摆好,若大的桌子一会儿就被占得满满的。好在张丰月有先见之明,这桌子买的够大。 单飞去叫二叔吃饭,却见二叔跟小果冻一起睡着了。想是白天玩儿得太累的原故,这会儿听见门声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小果冻还小,每天白天都要睡一觉,可今天白天出去玩儿就没睡,这会儿真真已经是雷打不醒的程度。 单飞给俩人盖好被子,又单独留了饭菜之后便没去叫醒他们,这样一来坐到桌上的就只有八个人。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厚道,但粮票他们确实感到自在了许多,因为单二叔毕竟是长辈,多少会让他们有点拘束的感觉,谁让那等同于他们头儿的“老丈人”呢。 “单老师,我们头儿这回可真是有福了。”赵山刚说完就被粮票狠拍了一下,纠正道:“老赵你说差了吧,什么单老师,这回得叫嫂子。来来来,赶紧的自罚一杯啊。” 单飞举杯对着刘镇东,用眼神问:你说啦? 刘镇东大大方方地揽住单飞的肩,在他脸上巴叽亲了一下,对众道:“这我媳妇儿,但是你们叫嫂子他别扭,所以要么继续叫单老师,要么叫声飞哥,反正他比你们都大。” 单飞:“……飞哥听着像黑社会。” 个子最高最木讷的陈啸瘫着一张憨憨的脸道:“嫂子好。” 单飞嘴角一抽,“就叫单老师吧,单老师就挺好的。”嫂子什么的,听着是别扭。 陈啸挠挠脸,歪头想了一下,特真诚地看着单飞,“可是一叫单老师就想起仓老湿,不好。” 单飞:“……”小伙子你不用这么直接的! 所有人要么默默低头夹菜,要么佯装喝酒,对于陈啸的性格显然是早就习惯了。只有刘镇东在偷笑,似乎觉得陈啸的表现不错。 在桌的赵山沉稳细心,粮票机灵喜闹,陈啸木讷寡言有些憨直,这些单飞都是清楚的。还有三个一个叫厉于民,一个叫路海,一个叫凌丛云。他们三个也各有特点,厉于民是政家出身,所以多少有些圆滑。路海和凌丛云,路家是书香世家,几代里才蹦出路海这么一个四肢也发达的,可再四肢发达那也是经了几代的气质沉淀,儒雅的气息是少不了了。至于凌丛云,没人知道他家干什么的,因为他惜字如金到欠揍的地步。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以外,单飞几乎没听过他开口。 刘镇东也没用他队长曾经逼他的手段去改造凌丛云,毕竟是个人都有点自己的行事风格,不爱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凌丛云的档案上写的是农民家庭出身,但刘镇东知道他不是。在座的大概也只有他刘镇东一人知道。 “感觉他的个人素质特别高。”单飞趁着在洗手间只和刘镇东俩人在一起的功夫说道。本来是他来洗手间,结果刘镇东就跟进来了。从身后轻轻抱着他看他尿尿什么的,这太邪恶了!但是为了防止浇得可哪儿都是,他只能默默的,继续解决问题,并找些话题让自己不太尴尬。 “恩,我们全团里能正经跟我过过招的也就他一个。这小子就是不爱说话,不过我还挺欣赏他的,毕竟男人么,嘴上功夫好没用,能干实事儿才行。”刘镇东说完突然话峰一转,笑着在单飞耳边低声道:“媳妇儿,你的小弟可真嫩。” “你个流氓!”单飞一肘顶过去,刘镇东动都没动一下,反而抱得更紧了,“啧,总不让人说实话。” “松开,我得提裤子!”单飞使劲挣了一下。 刘镇东配合的退开了些,这倒是让单飞挺诧异的。他不由的楞了一下,结果又遭到调侃,“我要是动手了就不是穿而是脱了,所以还是让你自己来。” 单飞弄了个大红脸,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似的。入座后更是被一群人闹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夜里回去时要开车,所以桌上不是人人都喝了酒。在比了腕力之后,成绩最烂的两个人没能喝酒,这两人里一个是梁票,一个是厉于民。不过单飞总觉得厉于民是有心不想喝酒才故意输的。 “嫂子,你头发长得真快。”陈啸的直白劲儿又上来了,认准了嫂子这个身份就说死了也不改。本来就木呆的性格喝完了酒越发变本儿加利,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单飞的头发上。因为是夜里,所以他的头发生长速度是很…… 刘镇东表情一收,严厉道:“这件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是!”六人像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一样,齐齐正襟危坐,面部表情十分严肃。那声音响亮的,碗盘子差点没震碎。 其实单飞刚才真想剪了头发出来的,可那样做显然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所以就作罢了。但不管怎么样,他的心算是放下不少,整个人也就松快了很多,然后困意也就渐渐跟着袭来。 不知道这些人要喝到几点,单飞看看墙上的挂钟,忍不住用手支着下巴,眼皮PK正式开始。 刘镇东看不过,直接把人横抱起来送卧室去了。正好他还有事要和赵山他们几个谈。 第24章:诱惑 粮票把赵山从“俘虏”身上搜来的相机递给了刘镇东。刘镇东打开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照片全部都是关于单飞的,而且从日期上看,居然是四个月以前就有。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单飞,也就是说,这人跟踪单飞并不是因为单飞认识了他刘镇东,而是专门就注意着单飞这个人。 “查出什么没有?”刘镇东轻轻敲打着机身,面上看不出喜怒。 赵山道:“场合不对所以没有多问。但是那孙子应该是个练家子,手底下还是有点功夫的,看路子很可能也是当兵的出身。” “粮票,你哥那边怎么样了?”刘镇东取下相机里的内存卡继续问。当初他考虑了良久之后最终还是找了自己的老战友帮忙。 “因为钱家还不知道消息,所以我哥暗中收集了他们不少罪证。军纪委那边已经有人上报了,查他们也就是近期的事。钱家一直是郑派嫡系,如今郑派被周派打压,也顾不上钱平坤的事情,收拾他们正是好时候。” “让咱们在高炮旅的人把钱丰盯紧点儿,千万不能让这孙子跑了,我要亲自收拾他。”刘镇东说完给自己点了支烟,凝视着单飞那屋的门板,眼里闪过丝丝宠溺,“另外,从今天开始丛云跟赵山一起‘当值’,把人给我护好了。” 凌丛云领了命继续吃菜。赵山道:“头儿,我家小果冻我什么时候能领走?老太太都快把我磨死了,天天找我要孙子。” “大娘病好了?” “也没多好,但是看不见孩子她总惦记。” “那明儿个就带回去吧,当初带小果冻来一是想让大娘能好好养病,二是让你嫂子多休息。不过如果因为这反倒让老人心里不开心那就不好了,反正我想让你嫂子在家休息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所以什么时候领走你随意。” 陈啸一脸茫然地问:“刚才头儿你不是不让叫嫂子吗?” 刘镇东笑道:“拜你所赐,我看他已经强迫自己适应。”好么说什么都不改过来,宁愿罚酒罚死。最后单飞都无奈了。这个陈啸,有时候真是一根筋。 把门轻轻关好,刘镇东小心地坐到床边,却还是把单飞弄醒了。他不由有些自责,却不知单飞一直睡得不够沉。活这么大,打从遇到钱丰的事情之后,也就和他睡的那晚睡得最好,其它时候总是容易惊醒的。 “他们都走了?”单飞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他这一觉睡得乱七八糟的,明明做了梦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恩,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刘镇东拍拍单飞的脸颊,“乖,往里去点。” 单飞向左挪了挪,刘镇东直接脱得剩条内裤钻进了被窝。 靠近对方火热的胸膛单飞的心才渐渐平顺下来。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刘镇东的身体比以往更热。明明该是难受的,毕竟是晚夏,天气还热,可单飞顺着刘镇东的力道枕上他的胳膊,却总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好像他合该就这样躺在这人怀里。 刘镇东将单飞额前垂落的流海轻轻掠到耳后,吻上他的眉眼、鼻子、唇…… 单飞起先只是被动地承受着,却慢慢的也学会了回应,且越来越热情。热情得让刘镇东欣喜也倍感意外。单飞许多时候是比较矜持的,虽然可能和二叔的指令有很大关系,但不得不说这美得跟画似的人真有点儿单纯和腼腆。 刘镇东一使力翻身压上去,单手撑着自身的重量不至于真压疼对方,另一只手则慢慢地轻抚身下的人。他笑得有些坏,也有点认真,“我要是管不住自己了怎么办?” “就……凉拌呗。”单飞侧过脸,耳根通红。 “恩?”刘镇东眉毛一挑,弓起食指勾住单飞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真的想好了?我要是开始了可就绝对不会半路停下来的。” 单飞垂下眼帘,尽量不让刘镇东的眼神灼伤自己,手却开始在刘镇东的小腹上轻轻勾画。 如果爱人这样的暗示还不能让一个男人有所行动,那只能说这男人有毛病。刘镇东非但没毛病而且还是精力超级充沛的那种人,于是他接下来的反应几乎是再自然不过的。 单飞的身体被轻轻翻过去背对刘镇东,刘镇东强忍着叫嚣的欲望上上下下抚了个遍。 单飞的皮肤本就白晰敏感,被刘镇东的手摸过之后,明显的会留下些轻紫,却不会有疼痛感,有的仅是被疼爱的感觉。 “有没有润滑剂?”虽然刘镇东也觉得这个希望很渺茫,可是万一呢?能用这东西尽量用,毕竟是初欢,身体承受能力有限,再加上他的兄弟有点儿太…… 单飞摇摇头,有些囧。他怎么可能会准备那个东西!就连暗示刘镇东可以做些什么也是临时起义的。主要是考虑到他最近身体的变化。别人或许只看到他头发在莫明疯长,只有他自己清楚,随着他头发增长的速度加快,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如果不是最近一直在家里休息,他根本就挺不住。这也算是他乖乖配合在家休息的原因之一。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他身体有这种诡异的变化,但是什么事情都是说不准的。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来个突发情况,他就直接见阎王去了。与其到时候后悔,还不如趁现在能把握的时候多给彼此留些美好的时光。 “疼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刘镇东最后折了一片窗台上的芦荟,将里面的汁液抹在了单飞的私处。这东西既能润滑还能消严,而且没有添加剂,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他还是挺担心单飞的承受能力。 单飞跪趴在床上,脸埋于枕间闷闷的恩了一声。他倒是没疼,就是不好意思居多…… 刘镇东进入的时候单飞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似满足的叹息,又似爱人间的撒娇。但不管是什么,总之就是很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相信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给予。这是来自刘镇东身上独有的,一种能平复他多年来的不安与恐惧的救赎。 似低泣似愉悦的呻吟声一直持续到天将亮时才歇。单飞已经累得快对外界没任何感应了刘镇东才堪堪停下来。 刘镇东一直没有合眼,他确实是舍不得合眼,因为眼前这一切等得太久太不易。年满三十仍没遇到合意的人时他还以为他性冷感,直到遇见单飞时才发现,只是人不对罢了。单飞让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和轻松,好像只要有这个人,他活着就有动力解决一切困难。所以谁才是谁的救赎,这真的说不准。 第25章:非人类对非人类 天将亮的时候单飞换了个姿势睡。本来他是面对着刘镇东枕着他的手臂,现在则是背对着刘镇东枕着他的手臂。 刘镇东反复做了几次握拳的动作来缓解下发麻的感觉,但收效甚微。他原是打算一早就回团部的,可是单飞却用这样的惊喜拖住了他的脚步。 说是拖住也不对,应该是勾住了他的心让他不想走才是真的。 抬头看看挂钟,已经是上午九点半。单飞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睡得很沉很安稳。摸摸额头,还好,温度正常,并没有发烧。昨天一共做了三次,但是做到最后也没有清理过,几乎是投入到忘了所有事情的地步。现在想想真是太大意了,万一闹肚子什么的…… 刘镇东小心地摸上单飞的私处,确定没有任何伤之后才真正松了口气。不过看自己又忍不住挺起来的兄弟,他又郁闷了。这么多年的清水生活,沾上了肉味可就真有点管不住自己了。 二叔一直识趣地没来打扰,整个卧室里静得能听见单飞浅浅的呼吸声。刘镇东将胳膊小心地抽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当时选择房间的时候单飞选了次卧,想把主卧留给二叔。主卧不但空间大,而且还有独立的卫浴。可在二叔的一再坚持下,现在他们睡的这间才是主卧。不得不说,二叔太有先见之明了。不论是让赵山直接把小果冻带走,还是让他们住主卧,都是。 单飞本来睡得好好的,却渐渐感觉那股令他安心的存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危机感。漫天的大雨阻挡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周围仅有一个人的背影,很像是刘镇东,但不论他怎么叫喊,那个背影始终没有回头,更没有任何回应。 急切的不安和恐惧迫使单飞睁开了眼,方发现之前不过是个梦。那尚在耳边的雨声也不过是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罢了。 浴室……水声?! 单飞猛地弹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浴室方向。 是了,昨晚他和刘镇东有了实质的关系,刘镇东在这屋子里洗澡也不是什么怪事。 松下了心神,单飞动了动下半身,想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哪里不适。昨天做得挺激烈的,当时太过沉溺,没想太多,现在回忆一下才觉得真是太疯狂了。 居然没受伤? 单飞狐疑地拧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依他的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初次欢爱做零的那个就算不受伤,也不会太好过才是。可看他,全身好得不能再好了。除了累和腰酸以外几乎没有其它任何感觉。就连近些日子一直在疯长的头发也没有再诡异变长,和他昨天入睡前是一个样。难道他睡着之后刘镇东给他做过事后处理? 单飞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堆吻痕和吮咬的痕迹在上面,身后没有什么粘腻的感觉。不过仔细一闻,不算浅淡的汗味就会钻进他的鼻子。 刘镇东刚平复下内心的渴望,结果一开门就见单飞裸着身子坐在被子上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单纯的小样儿看着就让人想扑倒。于是他当下就觉得,尼玛这凉水白JB冲了! “你……”单飞刚想说点什么,眼睛就不小心瞄到了刘镇东身上某个关键的部位。明明前一晚上来了那么高质量的三次,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能起反应,“你到底是不是人类啊?!”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昨晚没看清楚吗?那现在看仔细点儿。”刘镇东说着走到床前站好,还死不要脸地转了一圈,转完直接扑到床上把人压在身下。 单飞感觉着小腹前那根硬硬的东西,头都大了。这时候刘镇东摸着他身后又来了一句:“其实媳妇儿你也挺非人类的,所以我们正好凑一对。” “我睡着之后你给我上药了?”不然那儿怎么可能一点异样都没有?就好像完全没有做过什么似的。 “没有啊,怎么,不舒服?” “不是,就是……”就是太舒服了才会觉得有问题吧?不过这种感觉他好意思说么他! 单飞一脸黑线,刘镇东想了想道:“我看着没什么伤,难道是因为用了芦荟液的关系?” “恩,也许吧。”单飞呆呆地回答完突然瞪刘镇东,“喂!你还真来啊?” “这还能有假的?你总不能让我再去冲凉水吧?放着俏老婆在这儿不好好疼爱一下,你当我柳下惠啊?” “……” 单飞终于明白,什么叫如狼似虎了。刘大团长回去时是中午,而他起床下地已经快晚上了。通过这一天一夜的相处,他发现两件事。一是他的承受能力挺强,几乎怎么做都不会受伤。再就是最怪的一点,他们事后不用做特殊清理。刘镇东把手指伸进去根本就什么都抠不出来,明明他们所知的信息都说明正常情况并不该是这样的。所以和刘镇东比起来,其实他才是真正的非人类吧? “想什么呢?赶紧吃啊。”单二叔在单飞眼前挥了挥筷子,试图引起他注意。他这侄子打从卧室里出来就总是眼神发飘,走神走得厉害。 “二叔,我……我是人么?”单飞用筷子戳着米饭弱弱地问。别怪他问这么傻缺的问题,实在是他身上太多事情都有点儿邪门儿。更何况他二叔从来都没告诉他他父母是谁。他不会是哪儿捡来的吧? “怎么?突然发现自己比别人多条尾巴?”单二叔没好气地瞪了单飞一眼,最后笑问出声。 “哪来的尾巴啊,我就是……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一时抽疯。二叔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你啊你,让刘镇东睡一晚脑子就不灵便了?你倒说说你哪儿长得不像人啊?”说完见单飞脸红,咂咂嘴又道:“不过你这等容貌确实是只应天上有,地上难得见的。” “……” “别想有的没的,赶紧吃饭。”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二叔以前总是强调我不能在不确定和某个人在一起的情况下跟那个人同床?”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这样说的吧? “这个是你爸爸的遗言,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单二叔说完一脸纠结地看着单飞,“我说刘镇东是不是外强中干啊?” “啊?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不是的话,那怎么这一晚上采阳补阳不管用啊?你看起来还是虚的好像来阵风就能吹跑了。” “二叔!!!” 单飞囧得差点把饭吃进鼻子里去,完全没注意到二叔松了口气的表情。 许是因为白天躺了一天的关系,所以一到夜里反倒睡不着了。单飞翻来覆去了半天,决定给刘镇东打个电话,问问他哪家驾校比较靠谱。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容易想些有的没的。 刘镇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才将电话接起来,得知是单飞整个人变得暖了二十八度。那厢被折磨得已经有些崩溃的“俘虏”见刘镇东的表情猛的打了个哆嗦。这人明明前一秒还像个阎王,这会儿却又温柔得像个邻家大哥哥。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凌丛云瞪了一眼,“俘虏”先生直接蔫儿了。他能说的已经都说了,这些人到底还想知道什么啊?! “也就是说,你只负责把照片按期快递给一个叫莫非的人就行?”赵山见刘镇东出去,低声问道。 “是,只要我按时传照片,他们就会把钱给我打过来。其它的我真不知道啊。” “姑且信你一回,不过你还不能离开。等我们确定你所言属实之后再说。” “俘虏”无奈了,苦笑道:“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能不能提个要求?” “说说看。” “菜里能不能加个荤?我又不是绵羊……” 赵山没发言,凌丛云却点了点头。 两人把“俘虏”留在原地出去找刘镇东去了。刘镇东听完“俘虏”的要求,对着凌丛云说了些什么。 于是第二天,“俘虏”先生的菜里成功地出现了一枚生鸡屁股。 第26章:邪恶了吧! “还没找到?”肩上顶着一杠三星的男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对着电话口气说不出的严厉。 “没有,连车带人都没有消息。”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男人说完想了想又道:“知道这几天单飞都在做什么么?” “好像是打算考个驾驶证。” “在哪考?” “应该是去一路通。” “哼,我道姓刘的多宝贝他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军队内部就有可以考驾驶证的地方,如果刘镇东真的疼单飞,完全可以在军队里安排个人教他,回头拿了证再转到地方去就可以,何苦让单飞去外面的驾校去排队等练车,还得受罪花那个冤枉钱?谁不知道现在考驾驶证一年比一年难,而且练个车还要等好半天。 “您说的是,据我所知刘镇东去见他的次数也很少,一只手就数过来了。” “你做得好,继续盯着,我就不信抓不到姓刘的把柄。” “好的。”男人挂了电话一改之前的恭敬,露出一抹嘲笑之后马上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却听声音,不是那姓刘的又是谁? “刘团长您好,已经按您吩咐的说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有什么异动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你哥哥转业的事情我已经打过招呼,应该很快就能被批下来。” “多谢您出手相助,我会继续盯紧钱丰的。” “恩。”刘镇东应了声不再多说便挂了。钱丰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他要让单飞以后都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再也想不起钱丰这个人渣。全军大比武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在去之前必需把钱家解决掉。 说起来二叔今天还说要和单飞一起去买狗呢,也不知道单飞那儿忙得怎么样了,之前跟他说要先去驾校报完名再去找二叔的,可一直也没给他来个电话。 刘镇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给单飞打电话的念头。越聊越想,还是得控制一下才好。 单飞拿着一路通驾校的招生简章去了离自己最近的招生办,排了五分钟的队才把名报上。这家驾校在本市算数一数二的,报名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娘的学费居然要六千块之多! 但愿教得不错吧,单飞默默地想着交了钱,拿了对方给的理论考题和收据之后又去了趟体检中心,简单地做个检查。至少得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色盲是吧? 忙完这些事情已经是下午一点,离着和二叔约好的时间也没多久了。今天说好陪二叔去宠物市场看狗,有喜欢的话就买一只来养。本来是想让二叔跟着一起考个驾照,反正在家也没意思,可二叔的手已经不适合再驾驶车辆,所以在一阵黯然中,单飞只能放弃这个想法而求其次。 二叔一直很喜欢宠物,即使条件再差的时候遇到流浪狗流浪猫的,他都会给点吃的。现在也算是活得有余有闲,自己家养只狗也确实算不得什么奢侈的事情。 单飞下了公交车就见二叔站在超市门口等他,他招了招手,大喊了声“二叔”,二叔就走了过来。 “都搞定了?”二叔拦了辆出租车,上车问单飞。 “恩,过十天就可以报名考理论,这段时间学习一下就行。二叔想好要买什么狗了么?” “没,看情况再说,这东西也是要得眼缘的。” 二人来到本市最大的宠物市场,没什么目标地乱逛着。不光看了猫狗,连鸟还有鱼都看了。还有些小蜥蜴啦,荷兰猪啦,折耳免啦……反正只要是活物基本都没放过。 本来以为这里应该有不少狗卖,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鱼类是最多的,其次是鸟,猫狗反倒是少数,而且居然大多数都是成年或近老年的,幼崽很少。 看来眼缘一说的确是很重要。 “大爷,您知道咱们市里还哪儿有卖狗的么?”转了半天见二叔哪个都没看上,单飞问着一位常年在这里卖观赏鱼的老人家。 老人家笑道:“姑娘,你要买狗还是打听一下街坊邻居什么的,看家里养的狗有没有下崽要卖的。这里卖的狗可不兴买,你们要是看不明白,很容易买到病狗的。” 单飞摸着自己的头发,默默地把“姑娘”二字摔出二里地,僵硬地笑道:“谢谢您了。” 单二叔一路憋着笑,直到出了宠物市场才大笑出声,“姑娘,哈哈哈哈……我要把这事儿跟刘镇东说。” “鄙视打小报告的!” “鄙视抵抗!”二叔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喝着,笑得一脸轻松地问道,“小飞,有没有开始新生活的轻快感?” “有啊。”同时也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冷不丁放弃工作的关系。不过后一句单飞没说。他不想破坏二叔的好心情。难得有今天这样的轻松时刻,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如果不是刘镇东,这一切大概会离他们很遥远吧…… 想到爱人,单飞不由浅笑出来。单二叔见了怪声道:“哟哟哟,哪家的姑娘不思春啊……” 把单飞气得,洒了一手水去甩他二叔一身。二叔躲着跑开去拦车,单飞气哼哼地跟了上去。 司机师傅见这一下就上来俩长得跟玉似的人,不禁多看了看。他拉客人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呢。电视里的那些明星也不像这两个人这样好看。 “师傅,去怀玉小区。”单飞报了去处之后忍不住瞪了二叔一眼,只见二叔吹口哨吹得正HIGH。 《买到喜欢的狗了么?》刚进屋,刘镇东的短信就紧跟了过来。 《没有合适的所以没买,方便接电话?》单飞将短信发出,静待回复。 《你到家了?》 单飞回了个“是”,然后没到十分钟,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居然是陈啸,那张耿直到倔强,憨厚到可恨的脸真是让人头疼,“嫂子,这是我们头儿让我拿给你的。他怕你买不到喜欢的狗,所以一早就托人给要了两只,不过因为之前并不确定能不能要来,所以先前没跟你说。” 单飞接过两个小白球儿,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二叔过来摸了摸两个小东西,随后问道:“取名了吗?” “我们头儿说了,嫂子你要是喜欢就给他打电话。” “哦,好。”单飞有点不舍地松开毛绒的触感,给刘镇东打了电话。 刘镇东这会儿刚从演练场回来,一身汗还没来得及擦。不过一看是单飞的电话,二话不说就给接起来了,“见到小狗了?” 单飞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心里滑过一阵暖流,笑道:“恩,不大,长得很可爱。” “应该是刚断奶的狗,回头你还得带它们去打疫苗。本来早上就想跟你说的,可我一寻思你和二叔出去逛逛也好,省得在家里闷,所以才没告诉你。” “那它们吃什么呀?”刚断奶,好像还不能随便喂。 “吃的我让人给你送去,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负责跟它们玩儿就行,顶多有空给洗个澡。” “对了,最主要的忘问了。它们有名字没?” “还没。这俩都是公的,你取一个吧,你取完我取另一个。” 单飞无意中扫了一圈,发现小果冻在这儿时买的甜甜圈还在茶几上,顿时觉得这名字太贴切了。胖得跟球似的,长得又甜,“小点的就叫甜甜圈吧。” 不知道为什么,刘镇东听完好像乐了一下,然后很快便道:“那大点的那只就叫火腿肠好了。” 第27章:情敌 尽管单飞觉得真的很囧,但是两只小毛球的名字还是定下来了,就叫甜甜圈和火腿肠。听着着实邪恶,不过管它呢,自己家叫着开心就行,更遑论看样子两个小家伙都挺喜欢自己的名字,只要一叫它们,它们就会摇着尾巴跑到脚面上一起撒欢儿卖萌,别提多可爱了。 单飞给它们身上挂了不同颜色的小铃当,比较好分辨谁是火腿肠,谁是甜甜圈,而且一跑一走的都会传来叮呤声响,听着就让人心情舒爽。 小区物业有规定,养狗的业主都要带狗狗去物业登记一下,以便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联系业主。单飞知道物业的具体位置,所以等到阳光不烈的时候就带着甜甜圈和火腿肠它们去物业登记去了。 登记人员给两只小狗拍了照,问了一些信息,然后又让单飞填了一张表。单飞很怀疑这拍照的举动究竟是真的管理需要还是因为拍照人员被两个小家伙给萌住了…… “到日子了请记得带它们去打疫苗,第一针是出生第四十五天。” “好的,多谢您了。” 登完记,一人两狗去附近的超市买新鲜牛奶。 单飞最近不常出门,几乎除了跟二叔买菜之外,他余下的时间都是用来看交通规则,看差不多了就在网上做一些模拟题。今天难得天凉快,带着甜甜圈和火腿肠散散步也挺好的。之前因为它们还太小,而且还不够认主,所以出来后怕乱跑便没怎么带出来。 小区里各个凉快的地方都坐着不少老人和孩子,这会儿大约都是出来乘凉聊天的。有个扎小辫子的,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看到甜甜圈和火腿肠,马上跑过来仰脸问:“叔叔,这是什么狗这么可爱呀?” 单飞蹲下来与孩子平视,笑道:“萨摩耶呀,小朋友你也很喜欢狗么?” “恩,可是我妈妈不让我养,说太麻烦了。”小姑娘说完失望地嘟起嘴,然后看到甜甜圈和火腿肠的可爱样又马上恢复笑容道:“叔叔,它们叫什么名字呀?” 单飞张了张嘴道:“挂着金铃铛这只叫……火腿,蓝铃铛这只叫甜甜。” 小姑娘咬住食指消化了一下这两个名字,半晌道:“叔叔,金铃当这只名字好奇怪哦。火腿不是猪肉么?” 单飞掩面轻咳一声,“这名字不是叔叔取的。” 小姑娘恍然大悟状,“哦~我就说么,叔叔你这么漂亮一定不会给狗狗取这样奇怪的名字。这名字一定是个怪老头儿取的。这么可爱的狗狗,真是遇人不淑呀。” “呃……”小姑娘,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好么!再说刘镇东才不是怪老头儿! 单飞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正要起身走开,身后便有人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笑着问:“在这儿做什么呢?” 听到是刘镇东的声音,单飞也跟着笑开来,“带它们散散步,你怎么回来了?” 刘镇东但笑不语。他回来自然是来看媳妇儿的,不过这话这会儿不好说。 小姑娘一直没离开,看着来了个穿军装的男人,眼晶亮亮的,魂儿都飞走了。直到刘镇东和单飞要离开,她才好像回过神了一样,指着刘镇东大喊:“叔叔,我要嫁给你!” 单飞楞了一下,刘镇东倒是挺从容的,笑道:“可是叔叔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谢谢小朋友。” 小姑娘不服气地插腰,“可是我们老师说我是全幼儿园最漂亮的女孩子啦!” 问题是老子不喜欢女孩子!刘镇东心下说完,继续道:“可是叔叔喜欢的人在叔叔心里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你行么! 小姑娘嘟嘴,“哼!不跟你玩儿了!”然后跑掉了。 单飞嘴边挂着笑往超市方向走。刘镇东自觉地跟上,很快便走成了一排。 “小飞,这是要去哪儿?” “去超市买牛奶,中午饭吃了没?”单飞边走边回头看两个小东西跟没跟上。火腿肠和甜甜圈表现十分好,已经跟他很亲近了。这会儿就在他脚边一起走。 “早饭都没吃,二叔在家么?” “在啊,怎么了?” “下午我大伯和大伯母可能过来。” “……”单飞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早点知会二叔一声,于是跟刘镇东打了招呼便给二叔打了通电话。 二叔这会儿正在泡狗粮,听了单飞的话也没怎么意外。依他这些日子对刘镇东的了解,两方家长会面是必然会出现的场面,所以不是一点准备没有的。 “二叔怎么说?”刘镇东见单飞挂了电话,随口问了一下。这事以前他跟二叔随口提过一嘴,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二叔就问要不要准备饭什么的,其它没说什么。” “饭就不用了,难得你好好休息。” 本来司令夫人倒是想尝尝侄媳妇儿的手艺的,不过刘镇东疼媳妇儿,舍不得让他挨累,于是就婉转地表达了从外面订餐的想法,并再三保证,以后肯定有机会。 买了牛奶从超市出来,回来的时候还是原路返回,结果居然又遇到了那个想要嫁给刘镇东的小姑娘,并且旁边还有一熟人! “小姨,就是他。” 刘镇东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想要当作没看见吧,人就正好在你正对面过来呢,实在不好连声招呼都不打。可是打招呼吧,他还真不太情愿。 “怎么了?”单飞见刘镇东突然停下来,不由觉得奇怪。 “没什么,等回去再跟你解释。”刘镇东说完脸上挂上个公事化的笑容,对面前接近的人道:“真巧啊许老师。” “刘团长你好,你住这里?” “恩,家在这儿。” “这位是……”许老师看见单飞就在不远处,也没见离开,下意识地问了一嘴。 刘镇东笑吟吟地看了眼单飞的脸,回道:“我首长。” 许老师不由挂着僵硬的笑容多打量了单飞两眼。长得这么美这么年轻,还是首长?!刘镇东都已经是团长了,他的首长…… 刘镇东不喜欢有人盯着单飞看,找个借口想要离开,偏那个小姑娘却又挡住了他的去路,“叔叔,你认识我小姨啊?” 刘镇东点点头,不欲多说。许老师见状只好找别的话题,“我刚才听然然说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了,但是白马王子不喜欢他,所以才跟她过来看看。呵呵,没想到遇见你。”说着看了看单飞的方向,笑道:“不过这位白马王子确实很帅呢。” “不是啦小姨,我说的是这位军官叔叔。” 许老师登时愣了,因为她记得她外甥女不但跟他说白马王子不喜欢她,还说了白马王子声称自己有爱人,并且很漂亮?! 也就是说……刘镇东有爱人了? 像是在印证许老师的话一样,刘镇东适时道:“抱歉许老师,我爱人在等我,我先行一步了。”单飞是在他旁边等他,这样说没什么不对吧? 单飞一声没吱,和刘镇东保持着一定距离往家走着,直到出了许老师的视线,才小声问:“你那么说就不怕她多想啊?” “她爱怎么想那是她的事,再说了,我这辈子就怕过一个人,但肯定不是她。” “恩?是谁?”他一直以为刘镇东神鬼不惧呢。 “当然是你了,首长……”刘镇东把门关上,紧接着便吻了上去。 购物袋掉在地上,单飞被夹在门板和刘镇东之间,承受着一波波狂风骤雨。 火腿肠和甜甜圈走了半天渴得很了,可是卖了半天萌也没见年轻主人给水喝,于是很聪明地找二叔主人去了。 单二叔给两个小东西喂了水,又带它们去了趟洗手间,对于门口上吻得热火朝天的两人,他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年富力强的,见面次数又少,见一次就来个干柴烈火也不过分对吧? 单飞挣扎了半天见推不动,也只好逼自己把脸皮练厚实点。 等刘镇东吻够了放开单飞的时候,单飞差点滑到地上。还好刘镇东眼急手快地扶了他一把,不然非得摔疼了不可。但他没想到,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人忍不住浑身发软了,只怪刘镇东声音太低沉性感(?) “乖,晚上再疼你……” 尼妹,大白天不要说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好么? 单飞平复了一下心跳,随口问道:“那个许老师也住在咱们小区吗?” “不是,大概是来走亲戚的吧?”他之前送那位许老师回家可不是在这儿,“她是方参谋长以前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不过你知道的,我对这不感冒。” “哦,怪不得她看你含情脉脉的……”单飞说着说着就想笑,那小丫头太可爱了,居然一句话把她小姨弄得哭笑不得。 “我只需要你对着我含情脉脉就行了,别人的不需要。”刘镇东说完叫了声二叔,二叔正好给他端了盘水果出来。 单飞去洗洗手做午饭,刘镇东就坐在沙发上和二叔聊天。二叔现在的心情是越来越好了,身体也比以前恢复了不少。刘镇东甚至觉得二叔从监狱出来之后年轻了不少,完全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么! “既然你已经说好了我也不便说什么,再说小飞最近是容易累。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那就是孩子。你大伯和大伯母能同意你一辈子没孩子吗?”刘家的事情他听单飞说过一些,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好说。 “这个问题我和他们也说过,我一年忙到头,如果有孩子肯定也是要让小飞带的。可我不想让小飞受累是一,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接受我的孩子流着除了我和小飞之外的另一个人的血,所以这件事当时没谈妥就被搁置了。他们今天或许会提,但是您把问题全部丢给我就行,我不会让小飞在这件事上受委屈。当然,其它事也不会。”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横竖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你去陪他吧,难得能在一起呆着。” 刘镇东应了声进厨房,单飞一见是他,手捂着半张脸,眼里登时闪过一抹慌乱。 第28章:体检 “呛,你出去等我。”单飞右手用力地并拢五个手指头捂着口鼻,边说着边用左手去推刘镇东。 刘镇东看了眼完美的排烟设施,脑子里当下就认定单飞有问题。如果只是觉得油烟呛,捂住鼻子的力道需要这样重么?再说这里也真没多少油烟。 “手拿开给我看看。” “都说了呛。”单飞还是那句话,手就是不肯移开,可指缝里却有一丝可疑的红色显露出来。 刘镇东见状不对,几乎用强的把单飞的手掰了下来,就见他鼻下和嘴周围居然是腥红一片,鼻孔处仍不断有新血流出来。 “真是胡闹!”刘镇东急忙把单飞拉到怀里,让他的头轻轻仰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并用手用力捏住鼻子,“捏紧了,我去弄冰毛巾。” 二叔吃水果吃得好好的,见刘镇东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去找东西给单飞擦手。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问问,你小子是不是欲求不满啊?!怎么还流上鼻血了,从小没见有这毛病啊。 单飞自己也挺慌的,本来做菜做得好好的,突然就觉得鼻子里发痒。他原以为是油烟熏的,所以只是用手背擦了一下,结果这一擦就擦出一堆红来。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二叔和刘镇东本就挺担心的,他也不想因为流鼻血这点事情吓到两人,所以就用自来水清洗了一下,感觉不怎么流了之后就不再管了。谁知道做做菜又流出来,还被刘镇东给撞见。 “二叔,有纱布或者脱脂棉吗?”刘镇东找了半天只找到纸巾,这会儿勉强对付着用呢,但肯定是没有纱布和脱脂棉好的。 “有,你等我去拿。”这还是前阵子小果冻在的时候准备的医药箱里带的。就怕孩子有个磕碰才准备的,结果小果冻没用上,倒是要给单飞用上了。 “这么擦也擦不净,还是去洗一下吧。”刘镇东用二叔拿来的纱布弄成小卷给单飞塞好,这才说道。二叔拿湿毛巾擦了半天也没能把手上的血擦干净,而此刻这红看进他的眼里,怎么都是心疼的。出任务的时候见血见的多了,可没有哪次是像这次这样令他紧张,不论他的表情多镇定,但内心里的担忧却骗不了自己。 单飞洗了手,感觉好像好些了,鼻子里没有了那种痒痒的感觉。不过这次他没敢把纱布取出来。虽然这样有点不舒服,但总好过鼻血不止。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二叔觉得最近单飞状态是有问题,可是每次他提议去医院单飞都表示用不着。果然,他一说完就听单飞道:“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天热上火了。” “不行!”刘镇东态度强横,不怒自威,“必需得去看看,这事我说了算!” 好么居然拿出练兵的气势来了。二叔心里赞了声:这就对了!笑眯眯地看单飞。 单飞偷偷瞪了刘镇东一眼,“可是总得吃了中午饭啊,咱们不饿大夫还饿呢。” “那也不用你做,出去吃,吃完直接去医院。”刘镇东把围裙给他脱掉,拿上车钥匙之后直奔门口穿鞋,“我去把车开出来,二叔您监督他。” 单飞无奈,只好给甜甜圈和火腿肠留下午饭,然后跟二叔一起出去。 饭是在一家私房菜馆吃的,以前刘镇东也去过的地方。这里做菜以清淡爽口为主,还真就不是他们都爱吃的辣菜。可单飞流鼻血,刘镇东暂时也不敢让他吃辣的。 单飞是一脸不情愿,可也没办法,谁让这都是为他好呢。 三人要了个包间,点了六菜一汤,最后只有单飞吃得挺香。刘镇东饿是饿,可是让单飞弄得心里总觉得不安,所以也没吃多少。二叔和他差不多情况。 三人来到一家军医院,刘镇东找了院长给单飞安排检查的事宜。反观单飞,脑袋耷拉着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眼看就要睡着了…… “这不是睡得挺好么,你说你瞎急躁什么?”院长瞪了刘镇东一眼。她下了手术台没多一会儿,这饭还没吃饱呢!你说你流个鼻血至于这样一分钟都不能等么! “我这不是担心赶不上您休息时间么,您那么忙。”刘镇东也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之前他们来的时候单飞还一脸郁郁寡欢的呢,怎么这会儿就已经会周公去了?这心态真是太好了吧? “好了,他困你就让他睡一会儿。六楼有单间,你带人上那儿去等,我安排好了让护士去叫你。” 刘镇东道了谢,直接把人横抱起来上六楼。反正这里是医院,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病了被人抱来抱去的也不光他家一个。 单飞睡得很熟,刘镇东把他放到床上他都没什么反应。刘镇东有点不放心,推推单飞,单飞迷迷糊糊地睁眼问:“干吗?” “没事,睡吧。”刘镇东把室内温度调到24度,这才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二叔坐在沙发上看着单飞若有所思,刘镇东背对着他所以没看见。 单飞一直睡到三点才醒过来,期间刘镇东挂了四个电话,接起一个。被接起的是司令夫人打来的,问了具体情况之后二话没说就要赶往医院来,刘镇东也没阻止,可以想见,是院长给他大伯母打了小报告。 “眉头拧那么紧干什么?”二叔趁着单飞进去做检查,问被同样留在外间的刘镇东。 刘镇东长出口气道:“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或许孩子的问题还好说,但是……您也知道,我父母离开得早,所以我大伯和伯母一直希望我能找个身体健康的爱人,能相伴到老。如果让他们知道小飞身体不好,可能会有点麻烦。” 二叔笑着摇头,“人这一辈子究竟都会发生哪些事,只有一起活到老才知道。就像你父母一样,他们身体很健康,可却遇上了那样的意外。况且现在小飞只是流鼻血,也许没什么问题,你别这么悲观。” 刘镇东闻言心下叹息。他还真不是悲观的人,只是这问题一但关乎单飞,好像就有些不由自主了。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说不好是什么,但就是让他隐隐觉得烦躁和不安。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他知道单飞最近情况不太好,但也一直是以为单飞这几年太过劳累,缺乏休息的原故,可是这次单飞突然流鼻血,他就觉得事情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了。 “程姨,结果出来了您先给我打电话。”刘镇东趁人不注意小声在院长耳边道。 “嘿我说,这人究竟是谁呀你这么上心?”程院长两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忍不住好奇了。长得是怪漂亮的,可是个男的啊。问司令夫人也没个确切答案,只说是家人…… “我媳妇儿。” “啊?!” “没骗您,真的是我媳妇儿。”刘镇东满不在乎地说完站在门口等单飞。 程院长呆住,恰巧这时候单飞从采血室里出来,一抬眼就看见她。 “呃……我脸上有东西吗?” 程院长摇摇头看了眼刘镇东,向上扶了下眼镜道:“怪不得你小子这不要那不要,啧,不早说!害我和你大伯母瞎忙活。” 刘镇东失笑,有些得意道:“之前压根儿就没想过能找到。” 程院长点点头:“也对,就这标准,遇上了是你小子有福气。走吧,去我办公室说。”说罢对后喊了声:“小杨,你也来一下。” 小杨是一名急诊科医生,单飞检查时这人一直跟在左右,这会儿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几人进了院长办公室之后小杨恭敬道:“报告院长,血常规无异常,其它也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具体还要等各项化验结果出来以后才能下结论。不过您看看这个。” 程院长接过一个病历本,一看上面的字就知道是出自院里最牛的老中医之手。因为院里这位姓纪的老中医不光看得一手好病,还写得一手好难看的字。幼儿园小朋友的字大概还比他好些,至少一笔一划的能看懂,可这位的,本来写得难看就够说了,还就爱连笔! “行了小杨,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程院长对小杨说完,继续看病历本。 单飞和二叔还有刘镇东在院长办公室坐成一排,就像等待最后判刑的犯人一样,大气不敢出。单飞是后来才知道,面前这位院长大人以前在军队里不光是个军医,还是位搏击教练,实力非同一般。 “程姨,上面写的什么您倒是说说啊。”刘镇东倒是想沉得住气,可是就这两页您翻来覆去的看了五六遍了,您就不能先给人吃个定心丸么! 程院长白了一眼,“急什么,你能耐你看啊?”说完把病历本真就交给刘镇东。 刘镇东看完,无语了。这个他真看不懂,这究竟是哪位老师教出来这么个神徒弟,这字尼玛跟甲骨文有一拼,谁看懂谁彪悍了。 “咱们院里就一个姓叶的小实习生能看懂这纪老头的字,可惜他有事请假了,所以我得慢慢研究一下。” 刘镇东按按额角,“要不我带他们先回去?” 程院长挥挥手,“也好,反正今天出不了结果,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那程姨我先走了。”刘镇东说完赶紧拉着单飞出去。他最不喜欢上医院了,因为一上医院不是他身体有毛病就是他重视的人身体有毛病,都不是他乐见的。 门一关,程院长轻轻皱了下眉,总算有了下一步动作。她把病历本翻到第三页,仔细地看了半天,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第29章:钱旅长 “什么时候可以来看结果?”单飞看向刘镇东。刘镇东每天忙得很,不可能动不动就陪着他,所以这检查结果估计多半是要他自己来取,他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到时候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刘镇东说完扫了眼后视镜,而后了然似的一笑,对二叔道:“二叔,我大伯他们到了。” “恩?在哪?” “就在我们后面不远,有一辆A8和一辆A6,应该是我大伯他们。估计是正好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我往出走了,所以才跟上。”至于警卫员在什么地方,这个不说也罢。 “那我们是下去找地方还是先回家再说?”单飞问完登时觉得自己二了,明明之前就说好了要在家谈的,他现在这样问岂不是有不希望人家去的嫌疑?当然,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承认他只是有些紧张所以才会说错话的。 刘镇东好像知道单飞的心思一样,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车却是一直往家的方向开着。 后面的两辆车果然有条不紊地跟了一路,直到刘镇东把车停放在单飞新买的停车位上,那两辆车才陆续跟着找地方停下来。 单飞深吸了口气,手心里甚至隐隐有汗渗出。先不光说那车里的人是不是刘镇东的大伯,在这之前这位军人还是位军区司令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但是,一个军的军长,已经值得人仰望了。当初钱平坤还不是旅长的时候,钱丰就能把他和他二叔弄得那么惨,而这位大伯却是要比旅长还牛X的人,怎能叫他不心生胆怯? 胡思乱想间,车上的人已经全部下来了。刘镇东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拉着单飞下车,在他耳边小声道:“别紧张,有事儿我扛着。” “好,我尽量。”单飞轻呼口气。 “啧,你管他什么军衔儿,以后还不都是你大伯!” “……” 刘镇东无视对他和单飞挤眉弄眼的堂妹,简单地为两方做了下介绍,然后便引路往家走。外面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尽管他大伯穿的是便装,但多年来在军队里练就出的凛然之气还是很招人注目的。 “单飞哥哥,你头发比我上次见你时要长多了哦,气质更好了。”刘珍北说完指指前面个子最高的人,“我大哥肯定也这么说过,或者说过类似的话对不?” “恩,呵呵。”说喜欢他长头发也算的话,确实说过。 “单飞哥,珍北淘气,你以后要多担待。”刘镇西尔雅地笑着说道。本来这次来会亲家是没他们份的,可父母架不住他们软磨硬泡,所以就全家一起出动了。 “是啊单飞哥,珍北最小,又是家里唯一一个小姑娘,所以被我们宠坏了。”刘镇南附和。 “哪有,她很好很开朗呢,和她聊天心情都跟着好了。”单飞想起第一次和刘珍北见面的场景,笑道:“我从小就一直希望能有兄弟姐妹,你瞧你们这样多好,在一起有说有笑,很热闹。” “以后你也有了啊单飞哥哥,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有事可以和我们说。比如我大哥欺负你了什么的,我们一个打不过他,但是我们三个加起来……”说到这里刘珍北面颊一抽,有些无奈,“好吧,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但是,我们可以打小报告。我爹娘说的话他还是听的,嘿嘿。” “那我就先谢谢妹妹了。”单飞说着向前看了一眼刘镇东,谁知刘镇东好像有感应一样,居然也回头对他笑了一下,惹来左右一阵调侃。 “北儿啊,你真是搞不清状况,咱大哥明显的妻管严,这都看不出来。”刘镇南说完跟妹妹挤挤眼,哈哈大笑。 单飞掩嘴轻咳一声,就当没听见。他的脸皮已经被赵山他们给练出来了。叫嫂子他都能坦然应对了,所以这真的不算什么! 回了家之后,单飞进厨房端了些绿豆水出来。尽管之前就说好晚餐让酒店送,但是这会儿还没到说好的送饭时间,所以先吃点点心喝点绿豆水也可以吧?外面挺热的,这东西去暑很好。 司令夫人喝了之后赞不绝口。司令点点头,笑道:“看来以后咱们也有机会在家里吃家常菜了。”说罢对二叔道:“亲家您有所不知,我这内人什么都不会,结了婚那会儿吃的饭菜是我弟妹做的,之后……唉,总之就是很长时间一直都吃外人做的东西,不够贴心啊。难得镇东能找到单飞这样好的孩子,真是难得。” 就一个绿豆水,单飞真不好意思被这么夸,可这时候好像不该他说话,毕竟是长辈们的会谈时间。于是他只好时不时地接受弟妹们的眼神调侃,边小媳妇儿似的续杯续盘。 “镇东啊,让单飞别忙了,反正饭还没送来,你们先去玩儿吧,看是打个扑克还是摆个长城,难得的。”大伯母发话了。 刘镇东知道这是长辈们之间有话说,不方便让他们知道,所以他也不好反驳,只得先带单飞和刘镇南他们出去了。家里没扑克也没麻将,坐着也是干唠嗑,还不如带甜甜圈和火腿肠出去散散步。 想法本身是没错的,只是当刘镇东叫出媳妇儿养的两只爱宠的名字的时候,屋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单飞死死地掐了刘镇东一把,很遗憾没掐起来。刘镇东还死不要脸地说道:“媳妇儿,下回挑个软地方掐,免得你产生不必要的挫败感。” “你身上有软地方么?”单飞翻白眼。刘镇东连屁股肉都是紧紧的,根本掐不起来!TNND,性感得要命。 “其实还是有的。”刘镇东说完突然凑到单飞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前不久还摸过,没硬之前。” 单飞:“……”刘团长!你的脸皮还可以再厚一点! “大哥,你太邪恶了,这俩狗名字真是……掩面,请无视我,噗哈哈哈哈哈。”刘珍北笑得直咳嗽。 刘镇南和刘镇西还好些,想笑也硬是忍住了。总要给新嫂子留点面子不是?虽然他们也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一下…… 单飞脸色阵青阵红,直到吃饭前都没正眼看过刘镇东。不过刘镇东是谁呀,那脸皮厚得,拉去挡枪子儿都没问题,所以媳妇儿这点别扭那还不是小意思?就当夫妻情趣了!你瞧,听见他胃叫,还不是乖乖去给他拿香肠吃?至于像“这香肠是从甜甜圈牙缝里抠出来的”这样的话,他完全是可以无视的。 七点整,香满园洒店的服务人员来敲门,订好的菜一样样被摆到餐桌上。七点十五,所有人就位,准备开饭。气氛一时好得不能再好,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 如果说这时候谁会跑出来打扰这样一家团聚,那这人真是活该倒霉,而且无疑,这个人真是倒了血霉了。 门被再次敲响的时候,几乎半数以上的人都以为是香满园酒店的服务人员落了什么东西,所以又回来取来了,结果单飞一开门,就见外头站了个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人。手里的杯子当下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啷”声响。所有人闻声转头过来,却见不是S军区高炮旅长钱平坤又是谁? 钱平坤压根儿没注意是谁给他开门,往里扫了一圈,见准了刘贺群在这儿,直接就奔他去了。 “钱旅长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刘镇东不着痕迹地挡住二叔,对着钱平坤时脸上的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钱平坤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刘镇东,但是这会儿他实在是没时间跟他耗。军纪委那边已经拖不下去了。他找郑家,郑家自己的麻烦都收拾不完,根本顾不上他,这会儿只能试试看走刘贺群的关系。毕竟刘司令家有位千金夫人,夫人娘家在京里那是跺跺脚能震整个京都的名门大家,而且刘司令本身的实力就不可小觑。如果他能答应帮一把,他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钱平坤此时看着刘贺群的眼光就像看见了观音菩萨的穷苦难民。他本来都快绝望了,所有的门路都找了遍,却一直遇到各种冷眼。谁知会在这么个地方遇上刘司令的车!刘司令一直拒绝见他,今天真是赶得太巧不过了! “钱旅长这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刘司令皮笑肉不笑道。虽然一直都没提过一个字,但是单飞的事他是知道的。如果不知根知底,他焉能让视如己出的大侄子同意跟单飞在一起? 钱平坤本来还抱着一些希望来的,结果一听这话这语气,心下登时开始打起鼓来,“首长,您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我啊。如果连您都不帮我,我……” “你瞧瞧你做的那些事,你让我怎么帮你?”刘贺群用看渣滓的眼光看着钱平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钱平坤这种人。平时耀武扬威的,一有麻烦就弱得跟狗一样。 “首长,我这不是……这不是一时糊涂么,您说什么也要帮我一把。我就算倾家荡产也愿意啊。”钱平坤急得几乎快跪下了。 刘贺群转过身,不再看他。 刘镇东站到钱平坤身前,笑道:“钱旅长,请吧。” 钱平坤赶紧谦卑道:“刘团长,您看这……咱们好歹是一个军的,您不能见死不救啊。”S军区谁不知道刘镇东是军中王牌,S军区最优秀特战教官,京都名人?别看爹妈死得早,家里亲戚强大不说,有过命交情的兄弟遍布各个军区。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京里的几个家里有钱有势的纨绔一到他这儿都服。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不过要是他能说句话,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啊! “见死不救不是您的拿手戏么?于此上我的经验太少,需要多磨练,所以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钱平坤急得脸胀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生平头一次,他生出悔意来,确实是错事做得太多了么? 刘镇东不想再多说,朝外高喊一声:“警卫员,送客!” 第30章:欲求不满 门被轻轻关上,刘家的人都没再去注意外面的情况,只有单飞还心有余忌地多看了两眼。他还真有点庆幸钱平坤没看出来是他,不然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于大家都不是件好事。果然这种时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是对的。 “好了好了,咱们别被一个外人影响了心情。”刘夫人笑呵呵道:“今儿可是双喜临门呢。除了镇东找到了单飞这样好的爱人之外,还有咱们的刘司令又高升了。以后他就要入京工作了,大家再叫可就得叫刘部长了。” “咦?是四总之一么?”刘珍北乐了,“一人得道,鸡狗升天啊!哇卡卡,以后小女子就成部长千金了。” 刘夫人伸手拧拧女儿的胖蛋脸儿,“谁家的千金像你这么肥!” 刘镇南立时大笑,“妈你不知道,北儿在圈子里可不就是被人称为‘司令家的肥千金’么?” “依我说胖也没什么不好,她自己开心就行。”大家长可是十分想得开的。女儿就天生喜欢吃怎么了?难道为了美还不让她吃个高兴?美多数都是给人看的,吃却是给自己吃的,哪多哪少啊?要依他说,他姑娘聪明着呢。 “大伯,是总参还是总政?”刘镇东就比较正经一些了。 “是总参。下月底我就要入京了,以后在这边有什么事可以找你黄叔叔。你们只要记住两条就行。” “知道啦知道啦,做人行事要低调,但要是真遇上不讲理的,也不用太退让。”刘珍北抢着说完吐吐舌头。 “恩,我家北儿说得对。”刘贺群说罢对单二叔道:“单老弟,我虚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以后就称我声刘大哥。咱们今后是一家人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千万别客气。但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一向讲求的是有理走遍天下,所以万事咱一定要占个‘理’字。我是信得过镇东的眼光的,所以其它的就不多说了,希望以后大家能好好相处。” “刘大哥说的是,没理的事我们自然不会做,您放心吧。” “好了好了,快开饭吧,我家北儿都要饿瘦了。”刘夫人笑说完给刘珍北夹菜,又给单飞夹菜。 单飞被刘珍北的乐呵劲影响得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味口也就跟着好了。以往他都是一碗米饭加半盘菜左右的食量,这次却也跟着吃了不少。 刘镇东就坐在单飞旁边,时不时地给他夹菜。单飞挺不好意思,于是在桌底下轻轻拍了两下刘镇东的腿,示意他长辈在呢,就不要表现得这样亲昵了。结果刘镇东倒好,一把抓住他的手就不再松开,还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挠痒痒。 单飞手上不着痕迹地挣动着,面上却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可离他们最近的刘珍北和二叔还是看出异样来了。还好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而已。 这一晚刘镇东并没有留下来,吃过饭之后和刘夫人他们一起离开了。他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他大伯谈,所以必需离开。再者他也是想给单飞树立一个好形象,毕竟老一辈的人有些想法都差不多,那就是都喜欢“洁身自好”的人。虽然可能这几个字并不适合用在他们身上。 之后的几天,刘镇东每天都会给单飞至少打一次电话,顺便让单飞拍照片给他传过去。 单飞嘴上抗议着但也都照做了,不过照片里十张有九张都是甜甜圈和火腿肠的,而刘镇东就喜欢他耍这种小聪明,所以就不多说了。 单飞的体检结果全部出来是在四天之后,其实全部化验报告在检查完的第三天就已经出来了,会在四天后去医院是因为,能看懂纪老中医写的“甲骨文”的那位姓叶姓小实习生开始上班了。 “你最近外出这么勤,团里的工作做得完么?”单飞挺担心影响刘镇东的工作,虽然上面有人,但也不能太搞特权啊。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刘镇东说着把车停放好,拿伞下去开副驾驶的门。这伞是单飞带的。他从团里出来的时候可没下雨,结果刚到家楼下就开始掉雨点了。伞就这一把,也不很大,但是这种时候能挤在一把伞下的爱人都是幸福的。 刘镇东心情真的很亮,因为能紧搂住爱人在一把伞下不说,程院长给他打电话也说了没大问题,怎能叫人不高兴? “对了,那天我们走后二叔说没说我大伯都讲了什么?”刘镇东一直想当面问问这件事,但是一直没得时间。 “我问过,但是二叔只说他们聊了下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别的也没多说。连孩子的问题也是一语带过。大伯对二叔说他知道你的脾气,所以那件事就没什么必要再说了。” “恩,大伯是最了解我脾性的,因为性格方面其实我比镇南他们都要像他。”刘镇东话毕轻敲了两下门板。 很快门便被打开,出来的人却不是程院长,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长得很清秀,不像单飞那么美,但是气质却是如出一辙,“您好,是刘镇东团长吧?程院长去开会去了,大概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她让我在这儿等你们。我姓叶,叫叶晨离,是在这儿跟纪老学医的实习生。” “叶医生你好,我是刘镇东,他是单飞。”刘镇东刚说完,就听叶晨离接口道:“我知道,你们是两口子。” 刘镇东失笑,“对,他是我媳妇儿。” 单飞:“……” “单先生不用觉得尴尬,我爱人也是男的,所以对于这种感情很敏感。”叶晨离说完在沙发上坐好,并示意刘镇东他们也坐下来。 茶几上摆着一堆化验单,刘镇东和单飞都眼尖地看见纪老写的病历本也在其中。 “听程院长说全院只有你能看懂纪老的字,真是佩服。”刘镇东这句话可真是大实话。 “恩,还行,于此间还算是有点天分的。家父在世时曾是小学老师,所以对于孩子们乱写乱画的东西我也看过不少。” “噗,你可真幽默。”单飞觉得这个姓叶的人真是很合他眼缘,太逗了。 “还是先说说检查结果吧,这样我比较安心。”刘镇东突然正色道。 “也好。”叶晨离说着把化验单一张张翻过,最后道:“各项指标都很好,就是微量元素这块有点问题。单先生营养不够,体内钙铁锌都缺。但是缺的不多,可以很快补回来。我是赞成食补的,但如果你们觉得食补慢的话,也可以适当用些药物。” “那纪老写的病历本是怎么说的?” “这我还真没来得及看,我也是刚上班。稍等……”叶晨离说着拿出那本病历本,翻完之后,轻咳一声,似乎是在憋笑,又似乎是觉得有点无法理解。 刘镇东和单飞看得心里一阵紧张,就听叶晨离道:“这个我不太好说,不如我还是写下来你们自己拿回去看吧?” 刘镇东和单飞点头,叶晨离就用病历本上的后几页来做翻译工作。 程院长一直没回来,刘镇东也知道她每天都是很忙的,所以确定了没事之后就先拿着东西回去了。他和单飞都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本病历本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在院长办公室里他们就想看,但是叶晨离没让,说是为了大家好。 为什么为了大家好就不能看病历本了? 回到车上之后,两个黑脑袋聚在一起同看一本病历本。前两页的翻译还好,基本都是在说各个脏器的功能都还正常,无异状。就是这第三页上的内容,怎么看都让单飞搓火,刘镇东也搓火。这是一副加上横批的对联。上书: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下书:单美人抱单被,夜夜思俊郎,横批:欲求不满! “这纪老中医到底靠不靠谱啊?我哪有他说的那么……那么……”欲求不满了?!简直就是胡扯!单飞恨不得撕了病历本。 “媳妇儿,看来你考驾照的事情得加紧了啊。” “为什么?” “这样买了车之后你就可以随时来看我了啊。我时间太紧不能总回来,你可以去看我么。”刘镇东突然压低声音贴近单飞耳边,“我们团里能打野战的地方多了去了,方便又刺激。” “你……”单飞脸上热辣辣的,总觉得这话听着比被吻了还让人心跳加速,“我不是那么豪放的人好么!” “那看来只能去那个地方了。”刘镇东说完起车,向南开去。 “这不是回家的方向。”车走到一半的时候,单飞突然说道。 “我没说回家,现在是白天,二叔在家不方便。”刘镇东话刚说完“四海云天大酒店”七个大字登时印入单飞眼帘。 单飞看看车外的人流,再看看刘镇东。还好,团长大人今天没穿军装,但是这车可是军牌的啊!那个牌照太扎眼了好吗? 第31章:动一动更健康 刘镇东拗不过单飞,最后只好把车停到附近的一家商场的停车场,然后和单飞步行到四海云天大酒店。两厢离得还不算远,但是对于心急的人来说十米都是不短的距离。 单飞几乎是被刘镇东拖着走的。他现在对“欲求不满”四个字还很耿耿于怀,总觉得这会儿要是真被刘镇东拉去做点什么,这四个字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刘镇东没带身份证,开房间登记还是用单飞的身份证登的,而且要的还是标准间。刘镇东本来想要套间,但是让单飞这样一说他也不好再反驳,于是只好默了。好在,虽然是两张床,但床的大小还挺给力,都是小型双人床,而非传统意义上的单人床。 单飞习惯性地外出之后先洗手,刘镇东就跟着一起进洗手间凑热闹。单飞洗他也洗,不过单飞洗的是自己的手,刘镇东洗的则是单飞的手。 “十指连心”这几个字用在这里可能不太恰当,但不得不承认,单飞被摸手指头摸起火了,弄得他自己都忍不住在想,难道纪老头说的是对的?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身体也太……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刘镇东一把将单飞抱到床上放好,整个人压上去道:“这时候还敢走神?看我怎么收拾你。” 单飞勾住刘镇东的脖子不说话,只是浅笑着看着他。 刘镇东最吃这一套了,他媳妇儿一软他就硬,至今无例外。他的体能一直都是全团最好的,S军区也是数得着的,这会儿对着新鲜出炉不久的爱人,那是新鲜感最盛最浓的时候,碰一下都可能着火。以往都是靠训练来分散欲望,实在难受了也就是靠右手情人,可现在不同了,他也是有媳妇儿的人! “啧,到底是谁说酒店里各种东西齐全的!”床头柜里有保险套可是根本没有润滑液啊。问题是他们只需要后者,前者用不上!刘镇东有些抓狂,这里不是家里,没有芦荟汁可以用。 单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但红透的脸颊和有些急切的喘息声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的渴望。 刘镇东也急,小兄弟站那儿胀成了紫红色,都快硬烫得跟烙铁似的了。但有些事不是急了就能行的。 单飞咬咬唇,突然伸手摸了刘镇东的分身一下。只是轻轻一碰,一点也不重,却让刘镇东发出似痛苦的愉悦呻吟。这声呻吟莫明就让单飞有了种心疼的感觉。于是鬼使神差的,单飞拍了拍刘镇东的脸,道:“你躺好。” 刘镇东一开始没明白,但还是照做了,难得单飞会主动一些,他自然是要配合的。 单飞没有一丝犹豫地吻在那根硬硬的东西上,弄得刘镇东一阵颤栗。这感觉实在是太TM折磨人了! 刘镇东大气不敢出,就怕单飞这意外的举动会被他的声音给打消。 单飞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然后见刘镇东还是没什么动静,便一张口将半个柱体都含进了嘴里。温热柔软的口腔细细地包裹在了多半个分身上,调皮的舌头时而舔吻,时而轻咬,刘镇东只觉得自己快化掉了。他明白单飞的意思,便闭上眼睛细细去感受这种极致销魂的快感,只求能快一点出来,让单飞轻松一些。 单飞像吃到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伺候刘镇东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尤其是当刘镇东被他裹得忍不住呻吟的时候,那种刺激与成就感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刘镇东轻轻抚着单飞的头发,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快感的同时,也享受着指尖上传来的顺滑的感觉。单飞的每一处都让他迷恋,简直爱到不能自己。 因为没有刻意去控制,所以当单飞觉得嘴角有些发麻的时候刘镇东也就释放了出来。单飞用嘴含住这些东西又吐到刘镇东手里,刘镇东则笑着接过来,开始为单飞做润滑。 单飞本来还想跪趴着,这次却被刘镇东翻过身来,“不想看看我是怎么进去的么?”刘镇东的声音低沉而性感,惑人心弦。 单飞深呼吸着,不接话,但腰却轻轻抬了起来,以配合刘镇东给他塞抱枕的动作。 刘镇东用手指轻柔地按摸着单飞的,时不时地吻吻他的唇,咬咬他的鼻尖,“快坦白,在哪儿学的,伺候得你老公我这么舒服。”不得不说,用自己的东西为爱人做扩张,心里会有种异样的满足感,确实比用其它东西时来得爽多了。那种让对方沾染上自己的气息的行为,真是说不出的好。 “谁有你那么厚的脸皮去学这东西!”单飞气息不稳地说完,忍不住揪紧了床单。刘镇东好像不小心碰到他的敏感处了。NND,要不是因为他自认体力没刘镇东好,想让他先释放一次,缓解一下,不然才不会那么做呢! “对了,你拿错的硬盘还在我那儿呢,有空一起看。”刘镇东说完扶起自己的分身,轻轻进入单飞的身体。 单飞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总算到达了某个顶点的叹息。紧接着,刘镇东便开始律动起来,在他的体内不断冲撞。时快时慢的,却总是能碰到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很轻易便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宠爱。 “糟了,忘记给二叔打电话了。”二叔今天没跟来,这会儿肯定还在家等着检查结果呢。单飞郁闷地抓抓头发,看完墙上的挂钟忍不住瞪了刘镇东一眼。都下午四点了!!! 刘镇东半坐起来给自己拿出一支烟点上,顺手摸过手机给二叔打电话。二叔接起来倒是快,但丝毫没见急切,反倒是十分从容道:“我知道你们这会儿在床上,所以不用解释了,越抹越黑!” “对不起二叔,是真的真的忘了。天黑前我一定把小飞送到家。” “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吃好休息好就行,各方面都很好。流鼻血纯属火力太旺。大夫说了,小飞就是欲求不,嘶……你还真往那儿掐啊!!!” “得,你俩继续。其它的回来再说吧。”二叔说完识趣地把电话挂了。 刘镇东趴到单飞身上耍赖,抓着单飞的手夸张地道:“赶紧给我揉揉,不然一会儿让你换用另一个地方揉了!” 单飞把脸一扭,“你自己揉吧,谁管你!” “真不管?”刘镇东拿自己半软不硬的东西去磨蹭单飞的股缝,“我后天就要去外地了,你不想我啊?” 单飞总算变了个表情,“是全军大比武么?住哪儿啊?” “恩,反正不是酒店也不会是宾馆。” “想什么呢你!”他就是问一下而已,干嘛这样回答,好像……他想跟去似的! “本来想带你一起去,但是二叔自己在家也不太好,所以你就老实在家等我回来吧。我答应你,至少也弄个军功章回来好不好?” “你不受伤比什么都强,其它都是次要的。大概要去几天知道么?” “最多一周。”其实正常来讲要半到一个月,因为军区大比武项目特别多,不光是单对单比身手而已。不过他这一次只参加了两个项目,一个是射击,一个是散打,所以用时较短。 “赵山他们也跟着去?” “恩,赵山这次有五公里武装越野和四百米障碍。” 单飞突然想到之前在部队里时赵山爬电线杆的速度,又想到梁票说过,刘镇东的速度比他还快,于是想都不想就问:“那你们有没有爬电线杆的比赛?” “没有啊,怎么问这个?”军队里谁没事爬电线杆啊,就算有这种项目也只会是某一大项里的其中一小项,不可能单拉出来做比的。 单飞觉得有点失望,不过一想到以后会有机会看到刘镇东像猴子一样爬电线杆他又高兴了。 刘镇东带单飞去吃了些东西,然后才把他送到家门口。二叔看样子是带着甜甜圈和火腿肠出去散步了,家里没人。刘镇东把人拉进卧室里,将早上带出来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个档案袋,单飞狐疑地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有三个存折和两张卡,还有一些股票和基金、一粒光泽度一般,大小和形状也很一般的珍珠。 “这些是给你的,你要收好。存折有一本是镇西的公司分红的钱,还有一本是军队给的一些奖金。那本建设银行的是大伯母给的零花。这些我都一直没用,今后都给你管了。你想买什么就用信用卡刷,这卡是我的附卡,刷完不用你还。另外几处外地的房产现在都是租出去的,有机会我带你去转转。至于这粒珍珠,本身并不值钱,但它是我爸活着的时候送给我妈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很有意义。” 单飞愣愣地抓着一堆东西,突然说不出话来。以前他何止一次想过希望自己有天能成个大富豪,这样或许就可以让二叔过得更好。可是没想到真的变富有了,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那粒小得跟黄豆粒一样大的珍珠,居然似有千金重。 第32章:考试 单飞考虑了良久,最终没有拒绝刘镇东给予的信任和关爱。从此家里的生活费算是从刘镇东的信用卡里出了,刘镇东自己的工资则留着他自己花。 刘镇东比原订好的日子晚了一天去参加军区大比武。去的那天天气大好,给单飞的感觉就好像预示着刘镇东会在全军大比武上大展风采一样,让人忍不住打心里高兴。这种高兴驱散了离别带来的淡淡伤感,也为人鼓起了更大的勇气。 刘镇东每晚都会给单飞打电话,单飞就会不由自主的像个管家婆一样嘘寒问暖,顺便问问成绩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等问题。或许人一但进入恋期,不管是男女都会变得有些不同。至少他们之间是这样的,用赵山和路海的话说就是“蜜里调油”的好。 单飞和刘镇东内心都觉得这形容挺贴切,真是再正确也没有了。 刘镇东走后的第三天,单飞考试的日子就到了。本来他是要去学校集合,然后坐着学校提供的大巴去的,结果刘镇东一句话,凌丛云就开车过来接来了,还有粮票也在。 因为事先就知道学校安排的大巴连个空调都没有,而且每一辆车里乘坐的人都特别多,再加上路程也久,所以遭罪几乎是必然的。刘镇东哪儿舍得让单飞遭这个罪,自然都给安排得妥当了。 单飞坐到后车坐上,无奈地看了眼前面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聒噪得要命的两人。难为刘镇东安排了这样的两个人,可以想见,应该是担心凌丛云一个人过来接的话起不到解闷儿的作用,所以才加上了粮票。 “你俩怎么没去参加军区大比武?”要依他说,跟着刘镇东的这六个小子个个都是好手,放哪儿都行啊。 “凌子就喜欢一样比赛,那就是和头儿对打,不过他从来没赢过。”粮票笑眯眯道:“至于我么,我就是专门留下来给嫂子您讲笑话的,嘿嘿。” “陈啸不在这儿,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我听着别扭。”单飞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称呼。特别是当珍北他们都叫单飞哥的时候,“嫂子”这个称呼总还是很怪的。 “哎呀,总得有人去习惯,嫂子你看你一个人习惯总要好过我们六个人都得去习惯啊,是吧凌子?”粮票拍了下战友。 “恩。”凌丛云表情都没变一下,只酷酷地应了一声。 单飞于是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以后都不纠结,因为根本没用!这六个人有个地方特别像刘镇东,那就是一般问题都好说,但一但倔强起来认真起来就特别要命,简直属于软硬不吃那种。跟刘镇东他好歹能服个软卖个萌,跟别人可不行啊! “嫂子,你准备得怎么样?如果觉得没问题,一会儿我去跟里头的人打个招呼让你快点考。要是你想再看看书,那咱就下午考。” “呃,这样也可以么?”他当然是希望上午考完了,干等着又没事做。 “当然可以,军警一家亲么,小事一桩。”粮票说完指着外面某处对凌丛云道:“凌子,我记得那片林子里有黑松鼠,回来的时候我们去抓两只来玩儿吧?” 凌丛云又不冷不淡地“恩”了一声。 单飞觉得车里的冷气开得有点过了,有凌丛云在,其实不用开冷气也可以的吧? 因为凌丛云知道路线,所以他们并没有尾随学校的车辆,因此本来该一小时十分钟左右才能到的地方他们用四十分钟也就到了。 单飞下了车,就见考场外面已经站了许多的人。原来考试并不止是他们一个驾校在这里考,而是许多个驾校的学生都在这里考,肩挨着肩的,人多得要命。 “这些人真的能一天考完么?”单飞看看考试楼再看看人群,总觉得这不太可能。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有时候可能会考不完,推到第二天。不过大驾校的肯定都能考完,考不到的基本都是些小驾校报名的,会排到后面。”毕竟大驾校给的孝敬多多了,小驾校在这点上比不了。 单飞表示明白,然后四下打量了一下,看一路通驾校的领队来没来。到这儿之后基本就要跟着领队走了,他没考过这东西,肯定要问问是怎么个流程。 几乎所有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表,等待门口的交警“传召”。 单飞手里没有那张表,找人问了之后才知道,那表是领队给的。可是他根本就没见着领队,直接来这里了啊! “一会儿等你们领队来了你再跟他要一下就行,既然都已经给你报名了,那单子肯定在他那儿。”有个小姑娘好心说道。 单飞道了谢,在门口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等着一路通驾校的车过来。 凌丛云就靠在墙根儿上抽烟,粮票则买水去了。 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橙黄相间的大巴才喷着热气驶过来。单飞认准了是一路通驾校的车才走过去找领队。结果车上只见司机和来考试的学员,根本就没见着领队的人。 “司机师傅,领队呢?”单飞问学员没问出个确切答案,只好找司机问。 司机道:“领队们都自己开车过来的,这会儿应该已经进考试大厅了。你去那儿问问。” 单飞又奔考试大厅去了。不管粮票能不能找到人让他先考,考试单他总要有的啊。 门口有两个交警守着,根本不让人进。单飞解释了一下,其中一位交警才进去喊人。 不一会儿有个领队出来了,见了单飞之后就让他拿身份证看看,单飞拿了,那领队看完之后便说没有他的单子,还问:“负责带你的教练给你报名了么?” “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报了啊,让我今天来考试。”单飞说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这意思有可能是教练没给他报名? “可是我这儿真的没有你的单子,要不你再给你们教练打电话问问吧。”领队说完又回到考试大厅去了。 单飞只好给他的责任教练打电话。这位姓秦的教练他就见过一次,还真没主动给打过电话呢。 秦教练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听声音不太清楚。单飞婉转地问了一下考试报名问题,就听秦教练恍然回过神似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单飞,之前是要给你报名的,可是上面给的名额少了两个,所以你和咱们校区的另一个学员就没报上。我还说要给你打电话,结果这两天太忙所以忘记了。” 单飞真想吼一句:你丫猪脑子啊!可一想到以后还要跟人学驾驶,只能先忍了,“可是您明明之前说好的是已经报完了,怎么就突然又少了名额了?” “是你听错了吧?我说的应该是差不多能给你报上名。”秦教练好像一早就想好了说辞似的,死咬着不松口。 单飞懒得跟他计较了,既然没单子横竖这次是考不上了,那倒不如早点回家。不过心里还是有气的,来回的车油费啊! 粮票买完水回来找到凌丛云,却没看到单飞。凌丛云指了指考试大厅的方向,粮票问:“已经进去考试了?” 凌丛云摇摇头,“取单子。” 粮票点点头,递给凌丛云一瓶可乐。凌丛云转手拿过一瓶矿泉水,把可乐留给粮票道:“杀精子,你喝。” 粮票无语了。都那样说了谁还能喝下去啊! 单飞一走近就见粮票瞪着可乐一脸纠结样,遂问:“怎么了这是?打算瞪出两个窟窿从底下接着喝啊?” 粮票猛然回神,将可乐递给单飞,“单老师你喝吧。” 凌丛云盖上瓶盖子,用悼念战友的目光看着粮票,冷冷道:“你死定了。” 单飞本来就没有喝碳酸饮料的习惯,于是很自然地拒绝了,喝的也是瓶矿泉水。事实上这可乐粮票买回来原就是买给自己喝的,之前会递给凌丛云是想看看他会说什么,谁知道他会来那么一句呛人的话。这会儿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坑死爹了。 “我们回去吧,今天考不上了。”单飞拍拍裤子上的灰说道。 “考不上?为什么?”粮票跟打了鸡血似的,突然就来精神了。 “应该是教练把我的名额给别人了,他还没通知我,所以这儿没我的考试单子。” “考。”凌丛云说道。 “对,得考,这么远的路呢哪能让咱白来一趟。等我会儿。”粮票说完跟单飞要了身份证直接就往考试大厅走,边走边打电话。 单飞跟凌丛云在阴凉处等着,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便随口问道:“凌子,当时你家里同意你去当兵么?” 凌丛云摇摇头,“不同意。” “为什么?”总算能接上话了! “挖矿。”凌丛云扫了单飞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抽烟。 “挖矿?”这是什么意思?为了挖矿不让去当兵?! “卖煤。”凌丛云继续道。 “你家有煤矿?”单飞总算觉得好像找对方向了。 “我妈有煤矿。” “……”单飞默了,这原来还是个媒老板的儿子! 凌丛云见单飞沉默,在想要不要说点什么,就听手机铃声响起来,粮票在电话里道:“你们过来吧。” 凌丛云“恩”一声挂了电话,无视周围的人,道:“嫂子,走。” 单飞被叫得蛋疼,左右看看,没见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呼口气赶忙跟上。凌丛云和陈啸有时候太像哥俩了,只不过凌丛云沉默并着精明,陈啸是沉默并着憨直木讷。 到了考试大厅门前,果见粮票和一名交警站在一起聊天。那位交警看来有四十岁左右了,以单飞多年的经验看来,这人和粮票也不熟,因为话里行间处处透着恭维和谨慎,想是粮票认识的什么人是这交警的上级。 “张队,这就是我哥,您看什么时候能考上?”粮票问。 “现在就可以考,让这位小兄弟跟我进来,我让人给他补个单子,一会儿有人空出位置就可以考了。”张队说完对单飞做了个请的手势。 单飞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他还真没搞过什么特权,这还是新娘子上轿头一次啊!感觉太TM微妙了!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了,哥你考完出来。”粮票说完和凌丛云随便找个台阶坐下来。 单飞道:“你们去车上等吧,这儿地上凉。我考完就去找你们。” “那也行。”粮票说完和张队打了招呼跟凌丛云走人。 张队把单飞送进考试厅安排好,再出来时问门口站的俩交警粮票他们走没走,就见交警远远一指道:“上了那辆军牌车了。” 另一个交警则问:“张队,这几个人什么来头啊?”他们队长很少这么给人面子的。另起一章考试单本身就是违规,如果上面查起来可要担责任。张队以前不做这事,既然这次做了,显然是能说服上面。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局长来电话了。说管它考不考得过,只要对方有要求,直接给证都行。” 单飞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这会儿已经坐到位置上开始答题了。这些题他每天都看,而且很多都是理解一下就可以,不用特别去记的,所以也就过了十分钟他的题就答完了。最让人开心的是,成绩是即时出的,他考了99分,十分不错的成绩。 本来想给刘镇东打个电话,但一看时间不对只好放弃了。 出来的时候张队还特别送了一下,把人送到了车旁边,并表示成绩单会直接送给驾校,不用个人保留。 单飞道了谢,在张队一派惶恐的神色中,上车离开。 粮票本来说要去抓松鼠但并没有去,因为回去的途中单飞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刘镇东照样来了电话,单飞就像等老师夸奖的学生一样把自己的成绩说了出来。刘镇东是尽挑好听的说,并称自己再过三四天就能回家了,还有惊喜,直把人哄得睡着了嘴边都带笑。 第二天一早,单飞神清气爽地陪着二叔一起去早市场买菜,顺便带甜甜圈和火腿肠散散步。二叔买着菜,突然问了单飞一个问题,“小飞,你说我们开个超市怎么样?” 第33章:练车 单飞不是没想过将来的事情,各种赚钱的想法也是有的,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项目。以二叔的状态想出去找工作很难,再者他也不希望让二叔出去受累了,这么多年养他长大已经吃了不少苦,没道理他现在长大了还要让二叔出去工作去。如果说开个超市倒是也不错。这样一来二叔只要坐着收收钱就好了,进货和搬东西之类的事情完全可以他来做,或者再顾一两个人也行。这样一来二叔有事情做也不会太无聊,还能有一些收入。 “那二叔你想在哪儿开?”这附近是有超市的,属于中小型,客流量还可以,不过稍稍有点远。他们如果开的话肯定不能像那种规模,只弄一个一楼的门面就可以。 “我想在小区里弄一个,只卖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和包装食品,油盐酱醋什么的。” “恩,那等一会儿咱们回去仔细研究一下看看可不可行。如果行的话咱们就在小区里弄一家。”单飞说罢选了两串葡萄放进塑料袋里,递给卖家称重。 “你白天不用去练车么?”二叔付了钱,把葡萄装进买菜车里,由单飞拉着走。 “去啊,不过也不可能一去去一天,等回来了再说就行。人再怎么多,估计等两个小时也就能练上了。而且我听说每个人也就是在车上四十分钟左右,练不了太久的。”单飞说着从其他学员那里听来的信息,一边算计着一天要有多少时间用在练车上,要不要去的时候带本书什么的,总不好在那儿干等。 “天这么热,到时候你问问教练看能不能早点去或晚点去,白天太晒了,你最近身体不好,得注意着点。” 单飞嘿嘿一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二叔的关心是直达他心里了,不过他怎么说也是个男的,哪用得着那么讲究。 叔侄俩吃了早市上买的早点,单飞收拾收拾拿本书就去驾校练车去了。本来想给教练打个电话,但是对于这个教练单飞是有点看不顺眼的,所以想想便没打,反正这天没打雷没下雨,肯定能练上车。 不得不说,练车的人真的很多。单飞自认自己挺早了,可人家居然比他还早。他们这个校区一共五个教练五辆练习车,他是被学校分派到秦教练手里的。据其他学员说,秦教练手里现在能有约四十个学生,但每天来练车的也就是十多个。报名收费也是有低有高,学校肯定是要让学费高的豪华班先练。 单飞报名时报的是VIP班,比普班好,比豪华班差一些,就是中档的那种。他当时是问好了才报名的,豪华班比VIP班就是多了车接车送,其它没差什么。他觉得那没必要,所以就报了VIP班。VIP班比普班练车时间多,免费补考次数也多。他理论倒是不担心,但是怕其它的考不好,所以思量一下还是报了VIP。 “咦?头一次见你,也是昨天考完理论么?”有个小伙子见单飞过来遂问道。他们是同一组的,干等着没事做拉个人聊天也是常事。 “恩,昨天才考。这里天天这么多人么?”单飞看了眼,这阴凉地儿起码得有十八九个人呢,不是用手机看小说,就是像他们一样搭伙聊天的。 “恩,差不多。下午四点左右能少一点,其它时候基本都这样。这还没赶上周六周日呢,周六周日人更多。”小伙子说完疑惑道:“昨天我没看见你啊,咱们一个校区的,按理说应该在一起的啊。”其他几人他都见到了。 “我没坐学校的车去,所以可能没遇上吧。你以前就在这里练车么?感觉你对这儿挺熟悉的。”不像他,一来还有点转向呢。 “恩,我在这儿已经半个月了。”小伙子压低声音道:“偷偷跟你说,秦教练收礼,谁给得多先给谁安排。我给秦教练五百块钱,他就让我边练车边准备理论考试。这不昨天理论考完了么,再过十天他直接就能给我报考五项的名了。” 单飞听得轻皱了下眉,“居然还这样,太黑了。” “那也没办法啊,如果正常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有的人都要去小县城考了。” 正说着,教练车那边突然喧哗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妇女和秦教练吵起来了。 凑热闹的心谁都有,单飞和不知名小伙也跟过去看了看。一看才知道,原来这女的就是来跟秦教练讲理的。想必就是昨天秦教练说的那个和单飞一样没报上名的学员。单飞倒真没想到会是个老大姐。 “你电话里怎么说的?不是给我报完名了么?凭什么把我名额转给别人?我为了考试请一天假就要扣200块钱,我去了还没给我表。我不管,这事情必需给我个交待!要不然今天谁也别练车了!”老大姐说完就站在车前。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年龄相仿,这会儿脸上都是十分不屑的表情。 “那俩学生是姐弟,双胞胎,好像家里挺有钱的。他们报的就是豪华班,昨天教练顶了这个大姐和另一个学员的名额给这俩人报理论了。要依我我也搓火,太不厚道了。”小伙子看热闹说道。 单飞心说那另一个被顶的学员就是我。 秦教练辩解道:“我说大姐你怎么不讲理呢,我不是说了没名额,下回肯定给你报吗?” “不行!那我昨天的假就白请了么?来回路费白花了?” “花不起就别学,二百块钱你至于么?”双胞胎之一的男孩儿说道:“做人不能不讲理。” “讲理?那我倒要问问了,秦教练说好给我报完了名,怎么我一去考试就成了没有名额了?他这是讲理么!”大姐气得脸都红了。 “啧,老弟,把这钱给她,让她走,可别耽误我们练车。吵了半天不就是想要点儿钱么。”女孩儿从包里取出二百块钱给弟弟,对大姐翻个白眼。 这对双胞胎真不是东西,几乎所有人的脑子里都闪过这么个想法。 “好,秦教练你不说话是吧?我去校总部告你去!我看你还能在这儿呆多久!”大姐说着往双胞胎的方向吐了口吐沫,走了。 女孩儿嫌恶地看了两张钞票一眼,嘴上念着“真是没素质”,把钱直接丢在了地上。 没人去捡这两张钱,不是嫌大姐脏,而是嫌那个女孩儿太脏。 单飞默然地看着这些,什么也没说。这社会就是这样,他早就看透了。如果不是遇上了刘镇东,他大概还在拼命赚钱,二叔还在受着各种煎熬。 秦教练像是才看到单飞一样,问了句:“单飞,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得考完理论才能开始摸车么?” “我这不是考完了才来么。”单飞扫了重新上车的一对双胞胎一眼,冷哼着说道。 “你真会开玩笑,名都没报上怎么考?”秦教练压根儿不信。他都当了六年教练了,还没听说谁是没报上名就能考试的呢。 单飞不欲多说,回原来的阴凉地儿呆着去了,在想要不要跟校区提换教练的要求。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开,练车的继续练车,等待的继续等待。 “哎我说,你真的没报名就考试了啊?”小伙子又跟单飞搭话。 “恩。一个朋友帮的忙。”单飞说完问:“那俩人几点开始练的啊?” “刚练了十五分钟左右。他俩加起来得一个半小时呢,有得等。以前他们都是下午来的,所以我才上午来,谁知道今天上午来了。真倒霉。” 这样说来,这一等毫无疑问就要等到下午了。单飞长叹了口气望向远方,就见一辆沙滩金色的宝马5系开了过来,之后缓缓停靠在一边。 车上并没有下来人,但是秦教练车上的男孩儿下车去了那辆宝马上。 “那车是学校的车,就是接送豪华班学生的车。我听说还有辆奔驰。”小伙子说道。 单飞真是服了这人了,消息未免太灵通?! “对了,我叫杨宏宇,是H大的学生。你怎么称呼?”小伙子又问道。 “单飞,目前赋闲在家。” 杨宏宇记下了,然后又开始噼里啪啦一顿神唠叨。单飞真是服了,真想哪天把粮票拉来,让这俩人比比到底是谁更能说。一个擅长笑话,一个擅长八卦! “要依我说,秦教练肯定不信你已经考完理论了。你这样他不会给你安排练车的,还是得跟他说你找人考完了。”杨宏宇觉得今天新认识这哥们儿太牛了,不报名一样考试。 “再说吧,没准儿往后我都不用跟他练车呢。”怎么想都觉得秦教练不靠谱。 杨宏宇打量了单飞一眼,总觉得有点儿悬乎。这人看着穿得也很普通啊,还没他身上的名牌多呐,但是听口气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是很在意似的。一般人会这样吗? 单飞倒没刻意显摆什么,只是最近在家闲养的,淡默惯了,不知觉间就会给人一种不骄不躁的感觉。 临近中午的时候,杨宏宇也练完车回家了。单飞正愁没意思,二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他练车练得怎么样了。单飞只说挺好的,其它没多说。之后刘镇东又打过来一通电话,单飞还是说挺好的。但刘镇东问得详细,所以只要无关紧要的事情单飞都一一回答了。 当然,单飞当时是真没多想,所以当粮票又出现在他眼前打晃的时候,他真是有点觉得败给刘镇东的感觉了。就说了一句这里没有椅子,都是站着等,你就至于让粮票开车过来专门给他坐着等么! “上车吧,站这儿多累啊。”粮票说完打开车门。 单飞瞪着眼前的黑色迈巴赫欲哭无泪。这些人真是会给他招风! “这车谁的?” “凌子他娘去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不过我们都嫌这车太扎眼从来不开。这不头儿说的,挑最舒服的来给你休息么,然后我们就开出来了。”粮票嘿嘿笑完又道:“嫂子,你几点来的?” “九点。” “一直等到现在?!”三个小时了尼玛! “是啊,人多,排队时间自然就长了点。不过我也没什么事,就当出来散步了呗。” “这破地方散什么步啊,这可不行,咱走吧,回头我找个交警来教你。” “不用这么夸张,昨天就够麻烦人家的了。往后我自己学就行,你们该忙什么还忙什么,也不用过来。刘镇东说什么你们就当没听见。”单飞说着看了一下各组的排队情况。 “我们还没活够呢,那等胆大包天的想法可不敢有。头儿灭我们忒轻松,跟玩儿似的。” 单飞失笑,见秦教练带的最后一个学员下车要回去了,他也跟着下车去见秦教练。他这一上午都在看各个教练带人的情况,顺便也听听其它组学员们的评价。这儿不是没有好教练的,只是他没赶上而已。 “你怎么还在这儿?”秦教练早就把单飞搁脑后去了,本来都以为他走了,谁知这会儿又突然出现。 “教练,我说我理论考完了,来练车的。这么长时间的队您总不能让我白排吧?” “你看你又来了,这东西说谎能顶用么?我都没给你报名你上哪儿考试去你?” “不信您可以打电话到学校办室处问问,确实是考过了。”单飞之前没多说是不想太过引人注意。这会儿其他学员不在了,他说说倒也没什么了。 “就算是吧,那你总得让我去吃完饭再说吧?”秦教练又换了个说法。 单飞几乎当下便明白,这是让他请吃饭的意思,不过很遗憾,他真就没那个想法。尽管他也有些饿了,可真不喜欢和这种人同桌用餐。压下心里的怒火,他尽量心平气和道:“那您吃完回来总可以让我练车吧?”NND,早不吃晚不吃偏偏这个时候吃。两点半,你是吃中午饭呢还是晚饭呢!怎么之前那么多人你不说去吃饭?就剩下他一个了就说要去吃饭了。就算是赶得巧,也不能太明显了吧!明明见你中午吃了学生送的排骨桶饭和饮料! “再说吧,我这不是还没给校办打电话呢么。” 秦教练说完刚要上车,就听远处传来一女声叫喊:“秦教练,我又来了。”却不是那个用二百块钱恶心人的双胞胎之一又是谁? 秦教练态度马上就变了,“哟,小晴啊,快来快来,正好还能练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有人来。” 单飞彻底火了,冷声问:“秦教练,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豪华班的,学校有规定优先练车。”秦教练说着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单飞正好挡在前面,不让人进,“豪华班是有优先练车的权力,可也不是您这种练法吧?他们上午都练过了,校办的人也说过,一天只有一次练车机会的,这点不管是什么班的都一样。您把我的考试名额顶给他们就已经够不尊重学员了,还带插队练车的?”不管怎么样,他既然表示理论已经考完了,出于责任教练也该打个电话给学校问问情况吧? “秦教练,这谁呀?”小晴这会儿穿了件吊带裙。上午穿的明明是短袖和热裤,换得够快的。 “一个学员,有些话没说清。没事儿,你先坐副驾上吧。” 单飞就站在驾驶位门口不让,秦教练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不过单飞不管,今儿就像那位大姐说的,他就要个交待了! “哟,不会又是个不懂做人道理的穷学生吧?想多练车你也得表示表示啊。秦教练那么忙,也不容易。”小晴没进去,就站边儿上说风凉话。 单飞懒得搭理她,但也不会像大姐那样气得走人。他就靠车门上看秦教练,看得人直发毛。 “哥,怎么不练车啊?”粮票从车上下来边问。他和凌丛云在车上等半天也没见人练车,只见人在那儿跟教练说什么。没一会儿一女的来了上车了,这是搞什么明堂?练车不是得教练坐在副驾上么? “没事,你和凌子回去吧。我就在这儿跟教练探讨一下做人的道理。”单飞笑呵呵说完继续等秦教练说话。 这时小晴看了眼凌丛云开过来的车道:“啧,装什么呀,我爸还开奔驰呢。” 粮票听了直接笑了,对单飞道:“得了哥,你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呀,一奔驰和迈巴赫都搞不明白的主。咱走吧,别掉了身价。” 单飞长叹口气,对着傻眼的秦教练真是无语了。回就回吧,大不了让粮票帮忙给他换个教练呗。找交警来教他太夸张了,但是换个教练应该不是难事吧? “二。”凌丛云听完粮票的话直接给了那女的一字评语。 第二天单飞再来驾校的时候坐的是交警的车,是粮票安排的。不管单飞怎么拒绝这事儿也改不掉了。交警同志很苦逼地表示,这是任务,做不好在上级面前难做人。单飞于是只好同意了。 下车的时候好死不死地又撞见秦教练,秦教练还和交警打了招呼,不过警察同志理都没理。秦教练再跟单飞打招呼,单飞也只是笑笑没吭声。他绝对是一路通驾校建校以来第一个用交警的车练习开车准备考驾驶证的人!反正已经很招风了,那就别掩着盖着了,爱咋咋地去吧! 学员们表示压力山大,这还没上公路上跑呢,就开始跟交警同志打交道了,尼玛这得有多蛋疼啊! “这回爽了吧?不用排队了。”刘镇东在电话里调侃。 “还行,每天都练四个小时,进步大大滴!”单飞说完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要晚一些了,帮一个战友的忙。”军区大比武的项目他已经参加完了,这会儿是应战友的请托给某个特种大队的尖子队员制定新的训练计划。这不是去了就能制定的,他还要观察这些尖子队员的体能和特长等等。 “行,晚点就晚点吧。没准等你回来时我就能自己开车去接你了。”单飞笑说道。他的进步很快,一天练人四五天的量,想不快也难。 “反正你要认真学,这事儿可不能马虎。”事关单飞小命,他还是很看重的。 刘镇东又说了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电话就挂了。 二叔敲门进来的时候,单飞正在打印求租门市房的信息。他们已经决定要开间小小超市了,只是还没找到适合的门面。 二叔见单飞揉腰,忍不住问:“是不是每天练车时间太久了累啊?” 单飞挠挠头,“可能是吧,这两天是有点腰疼。不过还行,估计再适应两天也就好了。” “你这孩子,干什么都那么拼命。要我说差不多就行了,你现在只需要在一件事上拼命就行。” “恩?什么事?” “当然是跟团长先生做运动啊~” “二叔!!!” 第34章:苦逼的单飞 为了能尽快找到适合的门面,单飞把求租的单子贴了好多处。可惜一连好几天过去,小区里还是没有适合的位置。唯一一个打进来的陌生电话居然是打错电话的。单飞都忍不住想去外面找找了。可二叔坚持只是想开个小点的,类似于以前的小卖店一样的小小超市,而且只想在本小区里。 单飞理解二叔是想就近顾着店,又能顾着他,所以也就顺了二叔的意思去了。 辗转又过了三天,一早单飞趁着空气凉爽,带着甜甜圈和火腿肠出来看看广告单子有没有被风吹跑,有没有被人揭走,如果有的话赶紧再补上。 “哟,小单,还没找到适合的位置呐?”有相熟的邻居大娘笑呵呵地打招呼。这两天单飞忙着找地方开超市的事,别的没啥进展,邻居们倒是认识不少。特别是他们一个单元的,几乎都认识他了,现在一说二号楼那个长得漂亮得小伙子,谁都知道他姓单。 “是啊李大娘,要么都有人经营着,要么就是不合适,突然找还真挺难的。” 旁边李大爷闻言道:“我听说四号楼三单元有一家一楼可能要往外租,虽然不是门市,但也可以去看看。那儿面积挺大的。” “啊,要真是有那样的地方可也行,反正只是在小区里开,只要是左右邻居都方便找到的地方就行了。就是不知道那左右的邻居会不会有意见。” “哎呀小单你不知道,那对门就是个麻将馆,每天人来人往的,要出租的那户就是嫌太吵所以才往外租,换地儿住去了。” “小区里让开麻将馆?”单飞愣了。 “咱们这小区是原地回迁的小区,好多都是数十年的邻居,有不少都是一个单位退下来的,所以都睁只眼闭只眼呗,谁也不想伤合气。照实说那儿是有点吵,可你们开超市的话就挺好的,开超市就不怕吵呀,越吵越热闹人也越多。” 单飞想想也对,就干脆道过谢回家找二叔看地方去了。 四号楼离他们中间就隔着一个花园,走一两分钟就到了,近得很。二叔换了套外出穿的衣服跟单飞一起出门,来到四号楼三单元一楼。 单飞忘了问是哪一户,不过这一大早麻将馆里已经响起了推牌声,不用问都知道是哪家了。按了门铃,过了半晌就有人过来将门打开。单飞道了来意就被房主大爷给请进屋了。 “哎呀,小伙子你可是不知道,我这要了一楼本来是想着万一停了电上不得电梯,我和老伴儿也不用一把年纪爬楼梯上去。谁知道对门偏偏开了麻将馆,你说闹不闹。这一把年纪的还不就是想图个清静。” “是啊,听说您要换地方去住了?” “恩,这不前儿个我儿媳妇儿生了么,我这应了儿子的邀,老两口都去看大孙子去。以后这儿啊就租了收钱给我大孙子花。” 单飞笑着说了恭喜,又要求看了看房子。这和他们住的那套一样也是三室两厅的正房,但格局稍差一些,而且面积也没他们的大。大爷说建筑面积是一百二十五平,去了公开面积,实用也就是一百一十平这样。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因为这里的主卧和次卧采光十分不错,而三卧和厅却是向北的,基本上见不到阳光。这样正好,因为开小超市最怕东西被晒。如果在这里开的话,可以把货架放在客厅,而三卧则可以当个小仓库。 总得来说单飞还是很满意的,尽管二叔并没有说几句话,但单飞知道二叔也挺喜欢这里。不过他们并没有把话说死,只说回去商量一下再给回复。最晚天黑之前就会告知大爷结果。 大爷说不急,慢慢考虑,反正他们一两天也是搬不完。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大爷还是挺希望能租给同小区的人的,这样以后房子有什么问题找人也方便。 “不用和镇东商量一下么?”到家之后二叔问单飞。单飞之前虽然不少赚,但是开超市连带租房子,估计也要不少钱,而且这也不算是个小事了。 “之前在电话里就跟他谈过了,他说随我高兴,只要不累就行。”单飞说完又问:“二叔觉得怎么样?我看还挺好的。刚才对门儿有人出来时我瞄了眼,好像那儿什么都没卖。咱们在那儿开个超市,我估计一天卖水就能卖不少,谁打一天麻将还不吃点喝点啊?” “既然这样那等你练完车回来就去找那位房主细谈一下吧,然后把房子定下来。” “好勒~”单飞说完拎上包就去门口穿鞋。 二叔从厨房拎了个保鲜袋出来,里面是刚洗好的一个大苹果和一串葡萄,“带上,谁练车练一天还不吃点喝点啊,是不?” 单飞乐不得地接过来下楼了。 那位交警大哥准时来小区门口接人,单飞都已经跟人混熟悉了。这位叫卫海的交警大哥人还是很不错的,教得也够细心。现在他们练车就是以驾驶车辆为目的,而不是为了考试而练。粮票说了,只要练好了保证上路安全,驾驶证直接拿。 以往都是卫海一人过来接,今儿单飞一打眼看见副驾驶座上还有人,于是玩笑道:“卫大哥早上好,今儿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你自己问她吧。”卫海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完缓缓向前开去。 单飞坐在后车座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见前面的美女也是一脸尴尬得不行。其实她是看了朋友说的微博,来抓小三的。因为上头有照片,照的就是她老公教一个漂亮“女人”开车。卫海一再跟他保证那人是男的,她没信,所以才说要来看看。没想到这个叫单飞的真是男的。 “其实就是误会,是我小心眼儿了。”美女说完歉然一笑,又道:“不过你长得可真够仙儿的,我还真没见过哪个男的长你这么美的呢。” 单飞一听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只是笑笑没言语。卫海道:“那对双胞胎挺不是东西,见你待遇比他们好,那女的就把咱练车的照片传到网上去了,说我们交警队公器私用什么的,说得挺难听。这不你嫂子听朋友说完就误会我在外面寻找另一春了,非要来看看‘狐狸精’长什么样么。真愁人。” “噗,嫂子你真逗。还好我没长尾巴,要不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单飞不是小心眼儿的人,这会儿一起说说笑笑的。 美女姐姐挺不好意思,但她就是这样爽快直白的人,有问题就说出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家心里都痛快。 “反正这次是我小心眼儿了,今儿我请了一天假,等练完车嫂子请你吃饭!”说完笑着看单飞。 单飞道:“行,那我今儿就厚着脸皮蹭嫂子一顿饭了。” 卫海看得直好笑,拉着人往某个车不算多,但道路不错的地方开去。从今天起就不再去一路通分校了,毕竟那儿场地再大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跑惯了到外面反倒适应不良,还不如早点开始跑公路熟练一下。 单飞有点激动,这还是第一次上公路呢!旁边坐个交警大哥,没证咱也不怕! 中午的时候果然被卫海两口子拉去吃饭,席间单飞才知道这嫂子名叫王缤纷,是土地局的。 “那那些照片现在还在上头么?不能找人处理一下?”单飞觉得挺囧的,还小三狐狸精,还什么什么勾人的小妖精?!我X,发贴子内姑娘你喝多了吧? “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搜也搜不到。”卫海说道。这点他倒是不太清楚,不过肯定是上面的人做的,大抵就是单飞背后那人。 “解决了就好了,要不还得给你们添麻烦。”单飞给两人添了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喝着。因为都要开车,所以谁也没喝酒,不过聊得还是挺痛快的。 谁也没去关心今儿驾校会不会因为他们没去而产生什么变化,只有驾校的人知道,今天有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大叔坐在一辆京牌的车上等一上午,就为找个叫单飞的人。 秦教练也试着和那人接触,并告知单飞的电话,不过都被对方婉言拒绝了。那人好像就是想干等等到单飞出现一样,不说什么,也不走。 单飞是全然不知驾校的事情,练车练得差不多了就直接领了证,一心等着刘镇东回来的时候去接人。四号楼的房主已经收拾完东西也择完搬家日子了,单飞和二叔就小超市的事情也开始忙活起来。 卫海同志已经不来接单飞练车了,现在变成了粮票和凌丛云每天来接单飞,带他出去溜去。单飞的车技是越来越好,心情也越来越亮。唔,要说哪点不好,就是腰还是酸,其它都还行。 “我说你们其实一直没走远吧?”单飞也不是突发奇想,这个问题他想了好几次了。怎么那么巧,他一有事情粮票和凌丛云就能很快出现呢?而且他一直都以为钱丰的事肯定不能善了的,但钱丰压根儿就没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过。 “哎呀,被嫂子发现了。”粮票做痛心状,拍拍胸口,然后很快又变得非常严肃的样子,“报告首长夫人!首长临行前有令,要护你周全,有一点闪失就跟我们秋后算账。” “得,说不过你们。”单飞无语了。反正他们也不听,说了白说。 粮票两手一摊也不再多说了。他们知道刘镇东这样的安排是有原因的,并且他们也知道这原因是什么,可却不能对单飞说。好在单飞是很讲理的那种人,也很会为别人着想,不然他们护着也闹心。特别是凌丛云,别看平时惜字如金,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真要让他真心去保护一个人那真是很费劲的。难得单飞也得他眼缘。 “你是说他知道了?”刘镇东正在评估各种尖子兵们第一轮的训练成绩,粮票就来电话了。 “是,而且头儿,我觉得嫂子的车练得正经挺好了,考虑买辆车否?本来我们几个想送一辆表示表示,可是不能夺了您示爱的机会啊,所以默默忍住了。” “你们送他他也不能要,车的事等我回去再说。至于他知道你们在暗处,只要没有强烈反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昨天你哥给我来电话了,现在钱平坤已经被扣下。我就是想让钱丰也过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所以才不主张现在抓他。你们可得把单飞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能给钱丰机会。”要不本来这个时候应该他在单飞身边的,谁知道会被战友拉去帮忙。 “还机会呢,我看钱丰哪天想不开去跳河都有可能。他好像快崩溃了。”粮票啧啧两声,乍一听好像是很同情,实则兴灾乐祸占百分百,“头儿,要不依我说还不如直接把他送进疯人院呢,丫个死变态,放外边儿简直影响市容。”打从家里开始被查之后,这货几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到处碰壁,比过街老鼠还不如。 “目前还不到时候,再过两天你让跟着钱丰的人把他送到龙田监狱去,那儿有人接应。之后的事等我回去再安排。切记这些不要让单飞知道。” “头儿,还有个事……” “痛快说,信不信你再敢跟我卖关子,我直接把你卖进窑子里?”刘镇东冷哼道。 “头儿你忒黑,我这不是怕你承受不了打击么!” “说不说?” “说说说,就是有人这两天极度关注我嫂子你媳妇儿。人是京里来的,他每天都过来远远看一会儿,但是不接近,也没造成什么威胁。我和凌子还没采取行动,这不是打算先请示你么。” 刘镇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可能是谁。但是张丰月的话又适时的跳出来了——你媳妇儿行情好得不得了,我们公司的客户里有不少喜欢他的呢! 张丰月,你个欠踹的!刘镇东恨得牙根儿痒痒。 单飞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几天有人关注他,他和二叔已经开始忙起小超市的事情了。房东大爷和大娘都搬走了,那里头已经是装修过的,不用再重新装。现在要做的就是办理营业资格,还有弄货架、进货、买冰柜等等。 因为货架是量尺订做,所以需要些时间。单飞就趁这机会和二叔去买了两个冰柜,又联系了一下供货商。至于营业执照方面,因为以前在丰月的时候一直都有和税务局、工商局打交道,所以对单飞来说倒也不算个难事,没用多长时间就办下来了。最后又到了比较纠结的时刻,那就是命名。叫个什么名字好,这是个难题。 单飞都想过要不要在网上的起名网站上弄一个。后来二叔觉得没必要,于是就弄了一个大牌子,白底红字写上“超市”两个字,字朝外摆在了窗台上。还别说,真是特别醒目。 开业那天粮票和凌丛云过来帮忙,连赵山他们都来了。几个人一起把东西都一一摆到货架上,速度倒也快——供货商会根据订单把东西都送到门口,然后摆放的事情就要靠超市里的人。 忙活差不多的时候,粮票拿了一条烟,说:“嫂子,我买这条烟给你开张怎么样?” 单飞一把把烟抢过来,“少抽烟,你们这群大烟枪!我要的是真正来开张的,不是熟人照顾。一边儿休息去。一会儿我做饭,你们中午都在这儿吃。” “不用了吧,头儿说了谁让你挨累他回来后就跟我们秋后算账。”历于民开玩笑道。 “去他的秋后算账,今天我说了算,不吃饭不许走啊。”单飞说完进厨房忙活去了。菜是早先就准备好的,这会儿该炒的炒,该拌的拌,不会用太长时间。 几人闲着没事,帮着二叔把价签打好贴上,然后趁还有时间,打了会儿扑克。现在开超市了,扑克这东西还不是想要就有? “二叔,您来不来?”粮票问。 “不了,你们玩儿吧,去我那屋玩儿,那儿有空调凉快。”二叔说完继续低头算东西。因为超市要开到比较晚,再加上晚上也要有人看着,所以他干脆把自己大半东西都弄到了这边来,想着晚上要是没什么事他往后可能就在这住下了。离单飞不算远,又不会打扰到单飞和刘镇东,还是挺好的。看着孩子们白天还得出去开房,做长辈的于心不忍呐。 单飞边做着菜边留意外面的动静,心里期待第一位上门的顾客。人都这样,换个行业做的时候都会有点小紧张和小期待。 为了不影响顾客上门,门始终是虚掩着的。不用按门铃,只要在外面一推就能打开。而且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有顾客,单飞还往门框上挂了一串风铃,只要有人一进来就能听到风铃响,并让人看到货架上面摆的东西。 结账处就在门口,单飞往那摆了张小书桌,桌后还有把椅子。二叔这会儿就是坐在那儿算东西,几乎能清楚地听见对面的麻将馆时不时传来的“和了!”的声音。 不一会儿风铃响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二叔笑着说了声:“随便看看吧,都是新进的东西。” 中年男人轻皱了下眉,问:“请问单飞在么?” 二叔诧异地看了一眼,然后叫了声单飞的名字。因为不确定中年男人是不是单飞在工作时认识的人,所以还是当面见见比较好吧? 单飞开着油烟机炒菜,没听到风铃声,二叔叫他他以为是二叔要找他,所以右手拿着铲子,左手拿着还没开封的盐袋子就出来了。 “您是……”来找我的么?单飞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两个大步走过来猛地抱住! “小飞,谁啊?”二叔也有点傻眼。 单飞想推开对方,可是两手都有东西,他一急之下只好把俩东西全部丢出去。 “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儿……”中年男人突然压低声音开口道。 单飞疯了,尼玛我上辈子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欠你钱没还啊!你要这么坑我!这要让我家团长他兄弟们看见了我真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单飞使劲往外挣。 没想到中年男人力气意外的大,居然完全没推动。而就这结骨眼儿上,好死不死的,风铃声又响了,团长大人回来了…… 第35章:媳妇儿胖了 单飞几乎想翻白眼了,他是得有多倒霉,得是做了什么孽啊!刘镇东你就不能再晚一分钟么?只要晚一分钟,他就算用咬的也会推开对方的啊!单飞忍不住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刘镇东。 刘镇东把门带上,似笑非笑道:“小飞,咱们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单飞明显地感觉到抱住他的人僵了一下。他趁机后退,立马跑到刘镇东旁边站好,一脸迷惑不解的小样儿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你私生子呢。” “我就喜欢你一个,哪儿来的私生子?再说你和我生得都不差,怎么也不可能有个这么难看的儿子是不是?”刘镇东揽住单飞,继续道。 中年男人一脸黑线地转过身来迎视刘镇东得瑟的目光,半晌伸出手捶了他一下,笑道:“你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真是让人见了就想揍扁。老子的老子你也敢当?”说罢看了眼单飞,又道:“你媳妇儿不错,给你暖床真是可惜了。” 单飞愣了一下,“你们认识啊?” 中年男人笑道:“恩,我以前总逼着他骑老母猪,可惜从来没成功过。” “啊!您就是那个大队长?”单飞还记得刘珍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提过,因为刘镇东说话太过简言意赅,所以大队长逼他,说话不超过三个字就得骑老母猪上训练区遛一圈儿。 “对,我就是那个大队长。”萧龙笑呵呵说完,对着刘镇东感慨良多,“东子啊,这一别咱哥俩得有四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我却是老了不少啊。” “四年了,你还是这么有自知之名,实在是我军之福。”刘镇东说完拾起地上的盐和铲子递给单飞道:“去吧,他说了这么半天其实就是想蹭饭吃,尝尝你的手艺。咱就当搞慈善了。” “你这小子!”大队长飞踹一脚,刘镇东迅速闪避。大队长大笑,“好!果然是我带出来的兵,只进不退!” “二叔,这是我以前部队的大队长,我们队里出了名的老光棍儿兼死变态。”刘镇东笑着介绍完,又对萧龙道:“这是我二叔,是个大美人吧?” 二叔登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大方地伸手道:“你好,我是单云。” “我叫萧龙。”大队长说完点点头道:“看来大家现在都挺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三个那儿您也去了?”刘镇东问。他们那一批特种兵里一共算上他就留下四个。主要是因为当时的队长太变态。有不少淘汰的都在私下里抱怨,是大队长常年不娶媳妇儿憋得心理不正常了。你说你一个大队长跑小中队里亲自挑人训练是要闹哪样? “恩,都挺好。媳妇儿也都挺好,没像你们两口子这样毒舌。” 二叔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他在的时候人家聊天多少不方便,再说他坐那儿也有点别扭,压根儿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不了解军队生活。 刘镇东感激地看了二叔一眼,跟大队长继续聊天。里头那几个打扑克的估计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状态了,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清楚。或者是清楚地知道没杀气,所以就没出来。 单飞正在给鱼身上放姜丝,见二叔进来不由调侃道:“二叔你怎么也进来了?我还以为你的春天到了呢。” “去你的。”二叔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这把年纪还没谈过恋爱的事估计真要让这侄子调侃一辈子了。早年还没进监狱的时候单飞也不是没提议让他找一个伴,可是他心里有他的想法,所以这事一直被搁浅下来。如今渐渐老了,也就更没那种想法了。要说一点不寂寞那是假的,可他宁愿寂寞也不想像他哥一样被爱伤得体无完肤。有些东西不碰也罢,反正一辈子单身的人他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二叔,说真的,你还真打算独身一辈子啊?” “怎么?嫌我这灯泡太亮了?”二叔佯装生气地瞪单飞。 “哪有哪有,我这不是怕您思春了么,真是不体谅我辈孝心!”单飞大喊冤枉。其实他是真心希望他二叔能找个伴儿,这么多年带着他这拖油瓶也够不容易的了。以前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再加上有他,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大了,而且二叔也自由了。 二叔笑笑,“我就厚着脸皮跟你混了,懒得找人搭伴儿。”他在监狱里呆过,右手又废了,有谁会愿意找他这样的人过下半生?脑子被门夹了的才会来喜欢他这样的人。 单飞见二叔不想多说便罢了。万事不能强求,但求今后多福吧。 开饭的时候二叔和大队长,还有刘镇东都落了坐,但那六个打牌的还是没出来。单飞去叫他们吃饭,一开门,就见有几人脸上贴的都是纸条子。陈啸和赵山最惨,连脖子上都快贴满了。厉于民和粮票则几乎什么都没有。粮票得瑟地仰脸大喊:“嫂子,我赢了四瓶啤酒!” 单飞低笑不语,就听刘镇东吼:“粮票,你给我滚出来!” 粮票一激灵,跟充了电似的咻一下窜起来几个大步到刘镇东面前站定,“报告首长,梁彪就位,请指示。” “说说,你们干嘛来的?” “打……打扑克。” “玩儿得挺爽?” “还行,主要是您没在,敌方太弱了,打赢了也没成就感。”说说又得瑟起来。 “我呸,明明是你使诈!”赵山不服了。粮票这小子太油了,耍滑是一把好手。 “输的坐下吃饭,赢的……也吃饭,光吃大米饭。”刘镇东说完又瞅瞅粮票,“你不是赢了四瓶啤酒么,可以泡饭吃。去吧。” 粮票:“……”苦逼地看向单飞。 刘镇东冷哼,“往哪儿瞅呢?” 粮票又把眼神收回来。 单飞瞪了眼刘镇东,“一回来就装大爷,打个扑克而已干嘛不让吃菜?”说罢看向粮票和厉于民,“不管他,坐下吃你们的,我看他敢不让你们吃!” 刘镇东笑笑,“行,你比我还护犊子,吃就吃吧。” “嗷呜~~嫂子,以后我们坚定不移地跟你混了!”粮票说罢赶紧拉椅子一屁股坐下来。他们早就饿了,只是玩儿得太疯才没感觉到。这会儿眼前饭菜喷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好,很好!”大队长笑着看单飞,又看刘镇东,“我这转一圈儿看下来,也就你媳妇儿胆子挺大。那几个都不行,犯点错就被爷们儿罚站,我抱一下就吓得尖叫,差点把我耳膜震破。” “哪儿是她们都不行,是有些人的爱好太异常了吧?”专门儿抱“徒弟”媳妇然后等着看“徒弟”什么表情。绝对蝎子粑粑“毒”一份儿的爱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家。 “无聊么,咱这行压力又大,总得给自己找些乐子不是?”萧龙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抱一下还不跟长辈们关爱一下是一回事儿。” “我晕,您不会就是那个J军区龙翔特种大队传说中的……心病大队长吧?”粮票停下吃饭的动作问道。 “咦?你小子认识我?” “什么是心病大队长?”单飞好奇一问。 “心理有病的大队长。”萧龙自己解释完又道:“其实我已经正常好多年了,只是他们都不信我。” 单飞一直都知道刘镇东曾是特种兵,赵山他们也不是一般人,他本来以为他们都出自同一个特种大队,现在这样看来明显不是。因为特种大队属于特殊部队,单飞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好摊开来说,便从来没有多问过。看来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和刘镇东唠唠,好像无关秘密的有趣事情不少。 一桌围着十个大男人,本来挺宽敞的饭厅就显得十分拥挤了,但难得这样大家都聚在一起吃个饭,挤挤也算热闹。 饭后,粮票和厉于民被刘镇东指使着去干活,把饭桌都给收拾了。萧龙看着对刘镇东叹道:“还是你有办法,以前真拿他们头疼,现在看着也有个兵的样子了。” 当年厉于民和粮票他们几个可都是凭关系进部队的。人家进部队都是为了当兵,这几个进部队纯属是因为实在闹腾得家里管不了了,这才扔进部队里。对于这样的兵上头也是头疼的。家里有钱有势,不接收吧不行,接收吧,管都管不住。当年有多少连长和营长都打报告说实在是养不起这几个活祖宗,求上面赶紧给送走。一连转了几手,最后都没人敢要了。正巧后来赶上刘司令发话让刘镇东转到普通部队去发展,于是上头跟刘司令一商量,干脆让刘镇东去管教这些刺儿头少爷,管好了再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或许别人怕这些官三代富二代,可刘镇东不管那个。只要到了他手,不按他的要求做是绝对不行的。别人不敢打,当他刘镇东也不敢么?一星期就给你收拾利索喽,我看你还敢嚣张! “他们都是欠虐体质,被你揍了还高兴,居然跟你混,要我早跑了!”单飞坐在沙发上吃着哈密瓜,听着刘镇东说着从前的故事。 “其实当年要不是看在粮票他哥的面子上,我估计也够呛能去。他哥是我战友,战友的请托还是要答应的。”刘镇东想起那个有点恋弟情节的战友,不由的笑出来。自己收拾弟弟舍不得,找战友帮忙。 “我一直都以为你们原来是一个大队的呢,今天才知道不是。” “当然不是,年纪差多少呢。萧大队别看像中年人,其实再过一年他就整六十岁了,他早不在特种部队干了。”刘镇东说完突然直直地注视单飞。 “怎么了?你有心事?”单飞嘴巴吃得鼓鼓的问。 刘镇东笑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说我能没心事么?媳妇儿你这都第四块了,什么时候能吃完呐?内谁谁都等急了。” 单飞差点一口瓜呛住,但仍是默不作声地的擦擦嘴巴把东西收拾好,拉着团长大人进屋去了。 刘镇东并没说实话,要说心事确实是有的,只不过不是什么事都能跟单飞说而已。这次萧大队过来并不是他嘴上说的那样,听说“徒弟”有媳妇儿了所以来看看。这种说法骗骗单飞还行,约莫赵山他们都知道是另有内情。 萧大队从龙翔特种大队离开之后去了国安,如今在那里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来找他自然不会是探亲这么简单。想到萧大队趁着只有两人聊天时说出来的想法,刘镇东看着已然熟睡的爱人轻蹙了下眉。如果答应了萧大队,往后的半年里他都将无法见到单飞,这样的结果于他来讲太过了。一想到还有那么多人注意着单飞,他就觉得头疼。可如果不答应…… 刘团长难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在他还没完全做出决定之前,他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又回了团部。 有些事情他还要仔细问问粮票,不然他吃饭都吃不香。 “我已经查过了,这人是北京玉龙娱乐公司的高层,挺有实力的。我估计他观察了嫂子这么些天很有可能是想说服嫂子去当演员,毕竟嫂子的相貌确实出众。”粮票将手里的几张照片递给刘镇东,照片上的人不是那个开着京牌车的大叔又是谁? “他的身份可以确定就这一种?” “是。” “那你们就撤回来吧,横竖不可能一辈子保护,再说我也要试着学会信任单飞,既然钱家的事已经解决了以后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刘镇东说完又道:“对了,我之前见到梁老爷子了,他问我你有没有回家的意向。” 粮票马上道:“不回!”相亲什么的,他才不回去! “那你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他们说我不尽人情。” “知道啦头儿。不过话说回来,你就不怕嫂子真跟那人走啊?当明星什么的,有的人很喜欢呢。” “你嫂子就不是那喜欢抛头露面的人,累死那个高层也搞不定,不信你看着吧。”他在军队里见的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人了,看人还是挺准的。至少他把单飞看得挺准了。 单飞这厢刚把垃圾扔进小区的垃圾桶里,那个娱乐公司的中年男人就从车上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单飞不认识这人,所以第一反应便是后退一步保持距离。他实在是让那个抽疯的大队长抱怕了。 “请问您有事么?” 中年男人拿出名片递给单飞,尔雅地笑着介绍自己,并问:“请问你有没有当演员的想法?”他注意了这人好久了,也考虑了很久才做出试一试的结论。这个姓单的年轻人相貌十分出众,而且据他观察家里条件也不错,朋友圈似乎也是实力派,几乎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打动这个人。所以他现在只能希望,这位美人他有个理想,那就是当演员。 “抱歉,我不喜欢当演员。”单飞说罢笑笑走开。 中年人拦住单飞,“能说说原因么?”笑话,他等了这么些天才等到这么个机会。以往这人几乎很少单独出现的,周围要么警察要么当兵的,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人身份有点特殊! “不喜欢就是原因。”单飞说完继续往回走,走到半路突然扭头,“请问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中年人见单飞搭话,大喜之下几个大步走到近前,“我是从一篇微博上看到你的照片,觉得你的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当演员所以才……” “是抢兰花还是坐交警车的微博?” “警车。” “谢谢,不过我真的不喜欢当演员。” 中年人似乎有点急了,在身后喊:“考虑一下也不行么?要知道,娱乐圈里对某些事情要宽容许多。” 这句话成功地把单飞的脚步拉住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你什么意思?” 中年人略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是GAY,这种事情不可能瞒一辈子的。以后你身边的人总会知道。” 单飞冷笑,巨有气势道:“知道就知道,我还怕了不成?”说罢两手插兜,溜达回家不带走一片云彩。他才不想那些呢,谁会傻到难得的好日子操心着过?有事让刘镇东解决去! 解决不了?回家跪搓衣板<( ̄︶ ̄)> 想是这样想,但单飞还是把这件事情当笑话一样跟刘团长分享了一下。刘团长得到满意的答案,给了团长夫人一个惊喜。 中午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极光最高配开到了单飞的眼前。本来刘镇东是想带单飞去亲自挑选的,不过一来他忙,二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单飞会拒绝,所以他就自己做主一回。其实会选这车完全是因为赵山的一句话——大虎后面跟小虎,多有爱啊。 有一阵只要单飞一开车去301,某些人就会调侃,头儿,你家小虎又来啦!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单飞学车时开的是低厢车,这会儿冷不丁碰小越野还真有点不习惯。好在姓卫的大哥又空出几天来带他上路上转了几圈,可算是熟悉了。不过安抚刘团长的醋劲单飞也费了点功夫。他这把年纪还卖萌什么的,掩面。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小超市生意上了正轨,刘部长成功上任,二叔的心情越来越好等等。目前好像最大的问题是单飞他胖了…… 摸着变得有点发圆的脸,单飞有点抓狂。不过团长大人倒是很喜欢的,笑道:“这样看着更健康,而且肉肉的,我看着高兴。” “啧,最近可能是入秋的关系,我食量明显大涨了。”而且超级能睡== “能吃还不好?你就该跟北儿多学学,想吃什么吃什么。你再吃也不能把我吃穷,所以记得不能委屈自己。” “好吧,我可劲儿吃。” “恩,还有个事跟你说一声。超市那边的房子我让人买下来了,上面写的是二叔的名字。这件事不用跟二叔说,你心里知道就好。” 单飞摸摸已经及肩的头发,无奈地笑着叹口气,“总觉得你为我们做得很多,我就差得太多了。” “尽想没用的,你只要别被别人勾走我就谢天谢地了。有事想想吃什么,别乱操没用的心。” “好吧,人家奉旨成婚,我奉旨养膘。” 第36章:野战 单飞彻底用自己的身体领悟了什么叫“心宽体胖”,因为刘镇东的宽慰,他的胃是变本儿加利的馋好吃的。一天吃四顿正餐都是少的,只要无意外他一般都是五顿正餐外加三次点心。就这样半夜有时候还得饿醒。他都怀疑他肚子里是不是有蛔虫了,要不怎么能饿成这样? “那一会儿去买点打虫药吃,吃完幸许就没事了呢。”二叔说道。 今天单飞和二叔说好一起逛街,主要是为了买衣服。二叔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是夏天,所以他几乎没什么秋季的衣服。入秋之后天就凉了,早秋时白天还好些,可这会儿都快中秋了,不加点厚衣服真不行。尤其是两人都受过伤,不注意保暖肯定是要遭罪的。但最主要的是,单飞已经胖得裤腰都有点紧了,必需得换。 超市难得休业一天,单飞开着被保养得还跟新车一样的小虎,拉上二叔就出了门。现在正好各大商场都在搞活动,因为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所以买一送一,满三百收二百之类的促销活动有许多,购物正是好时候。 两人到了本市占地面积最大的顶园商城,找了半天才找到停车位。还好他们来得够早,再晚点估计车都停不上了。为过节做准备的人可不在少数。 因为是商超一体的商城,所以进门就有购物车可以推。单飞取了一辆车推着,跟二叔专挑顺眼的逛。 这几年物价飞速上涨,二叔对商城里的物品价格实在是觉得有点蛋疼。而单飞则是平时就节省惯了,所以看到大商场里的衣物都觉得有些贵。以前给二叔买的时候他没觉得心疼,但是现在要给自己买就有点舍不得下手了。 “二叔,还是先给你挑吧。我的过会儿再说。”单飞说着拉二叔找二叔喜欢的衣服。 二叔虽然年过四十了,但是他本身生得出众,再加上这几个月一直养得挺好,所以这会儿看着也不过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点也不会显老。年轻人穿的休闲装二叔穿着也完全没问题。不但不会觉得怪异,反倒会让他看着更年轻。 单飞一直推荐二叔买小休闲装,二叔说不过他,买了一堆小年轻穿的衣服,只挑了一套显得稳重大方的。 “咱们再去看看鞋吧。”单飞说着就要拉二叔往卖鞋的地方走,二叔哪里肯,直接坐在男装区的椅子上道:“你的还没买呢,鞋一会儿再买也可以。” 单飞想想也是,这儿这么大,来回走特别费时间,确实该买完再换地方。 以前在这个季节他都是穿牛仔裤配薄针只衫居多,现在也是如此。他不喜欢穿正装,上班时有时候需要就会穿,但这会儿没那么多限制了,当然怎么高兴怎么买。 “这条看起来不错,不过小飞你是不是应该买大一码的?我觉得照你这长肉的速度很快就可以穿大一码的了。”二叔实话实说道。 单飞听得嘴角一抽,佯装没看见营业员偷笑,对二叔道:“那就听二叔的吧。”他也确实觉得他现在买正好的估计也穿不多久。虽然他有心想节食减肥,但是饿得闹心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啊。或许他真的该买打虫药吃? 因为上衣都还能穿,所以单飞只买了三条裤子,还有一套纯棉的白色运动装,特别宽松肥大的感觉,舒适度一流。 经过卖家居服的地方的时候,单飞眼尖儿地看到了卖情侣装的。他有心想买,可是又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营业员说。最后二叔看出他的想法,告诉他一人买一件就好了。于是单飞先去买了件刘镇东能穿的码,二叔又去买了件单飞能穿的码,这样就凑成了一对。 “都说恋爱之后智商成负数,我说你是不是也有点儿那么个意思啊?脑子变笨了哈。”二叔逗单飞。 单飞买到喜欢的东西,不跟二叔呛嘴。之后又给刘镇东买了件羊绒背心,然后他们直奔鞋区买鞋子去了。 中午俩人就在商场里的美食城吃的饭,单飞趁等菜的功夫把单子拿出来算算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钱,然后他发现他有点儿肉疼。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奢侈过呢!以后可得注意。 “难得过次节,你就不要太在意了。如果两个人之间算得太清反倒不好。他对你好你也记得努力对他好就行,其它不要想太多。”二叔说完轻轻拍拍单飞的手,“你刚才不是说想把衣服送过去么?那一会儿咱们可得快点吃。” 单飞点点头,看着菜单上的美食问二叔,“二叔,咱们刚才才点了三个菜,好像不够吃,再来两个荤的吧!” 二叔真是败给他了,到底又加了两个肉菜。 本来以为两人肯定吃不完,但是单飞真的几乎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只除了几样他不喜欢的。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素啊,还有你明明从小到大都不吃西兰花的。”怎么现在都反了? “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么,这也不奇怪啊。”单飞把最后一小朵西兰花塞进嘴里,笑道:“最近就是觉得西兰花很好吃。还有很多东西都很好吃。” “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以前饿着你了呢。”二叔摇摇头,“还是悠着点吧,太胖了对身体也不好。” 单飞嘴上答应着,又买了杯草莓奶茶来喝。本来他想买奶昔,但是二叔说他需要养养肠胃,没让喝凉的。 单飞喝着温奶茶,二叔推着购物车,俩人一起往停车场走。距离不算近,到地方的时候单飞的一大杯奶茶已经见底儿了。因为购物车不让推出商场,所以到了门口之后单飞就把袋子全部提了出来。二叔要帮忙单飞也没让。反正也没多沉,他完全拎得动的。至于打虫药什么的,早就被叔侄俩忘到后山腰去了。 到了家楼下,单飞把东西全部送进去之后只留了给刘镇东买的几样东西。他们回的是超市,不是二号楼的家里。 “二叔,你不用等我回来,先睡吧。”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刘镇东了,加上来回在路上用的时间,估计回来的时候今天已经过去了。再说就算真回早了他这儿也有钥匙。 “知道了,我还不知道你俩?哼哼……”二叔打趣完去收拾东西。 单飞摸摸鼻子,想了半天终究是没给刘镇东打电话。这样才会有惊喜是吧?总提前打报告就不好玩儿了。他去二号楼的家里换上了迷彩服,然后才上路。 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单飞用了近三个小时才到301团,天都黑了。他想了想,还是给粮票打了个电话。团里有规定,过了6点之后外人就不让进,虽然这会儿站岗的人认识他,但是估计他这边刚登完记,前脚一走,刘镇东那头马上就能收到消息。那多没意思? 粮票一路小跑着赶出来,就见小虎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靠着。这个距离掌握得很好,能看清301团门口的情况,还不至于会让卫兵出来盘查。 “你没跟他说吧?”单飞问粮票。 粮票帮单飞拿着东西道:“没有,我们刚从西山回来,估计这会儿头儿应该准备去洗澡了吧?”说完对单飞暧昧地眨眨眼,“赶得正好是不是?” “你这张贱嘴巴,少说两句不会死的。”单飞说完无奈地笑笑,感谢天色掩盖住了他的尴尬。 粮票把人偷偷送到某个地方之后给刘镇东打了个电话。刘镇东这会儿刚洗完澡出来,接了电话之后就狐疑地出去了,只因粮票在电话里声称他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是在电话里又不好说。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而且刘镇东十分确定,粮票是不敢骗他的。不过最奇怪的是,粮票还给他制定了一条特殊路线。他的目的地是菜园子,但是他走的路却不是平常大家都会走的那条,这条不太好走,而且几乎不太会被人注意到。 单飞一边赶蚊子,一边道:“怎么你们都不怕蚊子啊?” 粮票耸耸肩,“早习惯了。我们夜里也经常训练,那时候弄得满身大汗,身体热度提升,蚊子最爱叮了。”话毕三八兮兮道:“等头儿来了你就能体会到了。” 单飞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反应过来之后弄得脸色通红。毕竟粮票说的其实也……咳,他这还是头一次主动送上门来给团长加餐呢,一定要把脸皮变厚!团长说了,这叫夫夫情趣。 刘镇东按粮票指定的位置找,很快就见到了异动。如果不是他的错觉,他肯定他听见了媳妇儿的声音。 终于开窍了?团长大人脸上挂了微妙的笑容渐渐走近。 粮票听到脚步声响,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确定是刘镇东之后才又恢复笑嘻嘻的表情。刘镇东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才站到单飞身前。他自然是不会罚粮票骗他出来的事情。见着单飞微笑着看他,他心里都说不出的开心。最近工作量有些大,难得家人来给他解压。 粮票又像来接人时一般小跑着走开。单飞见状对刘镇东道:“你再晚点儿我就要被蚊子叮死了!”口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可怜。救命啊,这儿的蚊子真是太狠了。 “谁让你找这么个地方。”刘镇东说完拉住单飞就往某个方向走。 单飞白天都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会儿就更分不清了,嘴上嘀咕:“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儿背过我?” “怎么?还在回味呢?那来吧,还背你。”刘镇东突然蹲下身拍拍后背。 “不用了,我现在又不会腿疼,走完全没问题。你赶紧找地方让我躲掉这些蚊子才是真的。”单飞突然觉得“野战”也属于想象时很丰满,现实里很骨感的范畴。依刘镇东的体力,好么他要是真敢在这儿干点什么,估计最后他能被蚊子把血吸干! 刘镇东可不止一次想过哪天单飞来找他他要带单飞去哪儿……咳,团长也是人,休息时间也是需要适当放松精神的。那时候他多半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单飞小心地跟在刘镇东身后,走了约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一排排……放着坦克的地方。 “以前怎么没见过?”单飞眼前一亮,小心地伸出手指戳戳。是个男人就喜欢这些帅帅的家伙啊,真是太酷了,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这些铁家伙呢! “总得留点神秘感么。”让一普通人那么随便就能把他们团里的事情摸清了,他这团长也不用当了,“再说301本来就是装甲团,你没听丰月提过?” “没有。”单飞把给刘镇东带来的东西往地上一丢,绕着坦克转了一圈,啧啧赞道:“真帅,你会开么?” “当然了,不过今天肯定不行。”要不是正巧在团里管监控室的人就是赵山,他今晚这行还真成问题。估计粮票应该见到赵山了吧?想着,刘镇东拍拍单飞,“要不要进去看看?” “可以么?”单飞兴奋得把被蚊子叮得满身包的事情都忘了,他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痒,满脑子满眼就是要坐进坦克里的兴奋。 刘镇东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你动作变笨了啊。”明明以前挺灵活的,这会儿上个高都有点费劲。难道是因为胖了? 单飞就当没听见,这会儿心里可乐着呢。进到内部之后他才有了种真的坐进坦克里的真实感。 刘镇东看着一脸爱不释手的媳妇儿,轻叹口气抱住他,“我说你能不能先关心关心你男人啊?这东西一会儿再看,它不会跑的。” “嗯……好好好,你别咬……”单飞脖子轻轻向后仰,以便躲开刘镇东的嘴。他的耳朵很敏感,刘镇东一咬一吮的他就受不了。说起来真有点邪门儿,虽然之前也想刘镇东,但是不会像近段时间这样疯狂,最近他几乎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被什么专门吸阳精的妖怪附身了,不然怎么会变得那么……饥渴?! 刘镇东把手伸进单飞的裤子里,很快便捉到已经微微抬头的小东西。单飞轻颤了一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道:“你转过来好不好?” 刘镇东依言绕到单飞身前,与他面对面。单飞去解他的裤扣子,然后几乎没什么犹豫地便俯下身去含住那根已经硬挺起来的东西。 “这么想我?”刘镇东一边享受着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的快感,一边低笑着问单飞。 单飞顾不上回答他,只一个劲地去吸吮刘镇东的硕大。 刘镇东有点习惯了单飞的模式,这小子总喜欢先让他出来一次然后再真正结合,不然总觉得承受不了。他倒是无所谓,毕竟都是爽,不一样的方式会带来不一样的感觉么。但是,像这次这样情动的单飞好像还真是头一次。 单飞右手与刘镇东紧扣着,左手则在刘镇东的腰上游移。 刘镇东不轻不重地抚着单飞的头发,时不时地发出满足的叹息,弄得单飞心里越来越着急,最后居然直起身,用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不管了,你快进来。”他快忍不住了,身体空虚得厉害,好像真的中了什和邪一样。 “来之前做过扩张了?”刘镇东摸着自己将要进去的地方低声问。那儿已经很湿润了,正常来讲好像不该是这样,除非单飞自己之前准备过。 单飞摇摇头,看着刘镇东一脸期待,但什么也不说。 刘镇东拉下他的裤子,让他转过身去。单飞想了想,居然面对着刘镇东抓着那根东西直接坐了下去。 “唔……你这小子……”刘镇东粗喘口气,不轻不重地掐在了单飞的屁股上。实在是太磨人了。 单飞调皮地一笑,上下开始动起来。不过当被团长大人说到他肚子上长肉了的时候,他还是堵气地停了下来,“是你说让我随便胖的!” “恩,是我说的,你快点动啊。”刘镇东向上顶顶。 单飞耍赖,“不动了,没你动起来舒服。”他主动的时候也有些异样的满足感,但远不及刘镇东主动时带来的感觉强烈。那种被彻底需要和拥有的满足无法形容,就是很给力就是了。 刘镇东捏捏他的鼻子,由慢转快地律动着,直到单飞连声喊受不了了,他才停了下来。本来两人进来前都以为会很刺激,但真的做完才发现,好像还是不行,爽是爽,但是内心却会产生一种自责感。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不可能突然发生什么情况,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下不为例的好。单飞穿好衣服平复一下心跳道:“以后还是等你回来吧,这样受不了。”太紧张了,刺激但也折磨人。 “恩。”刘镇东应一声揽着人原地休息,不再有更多的举动。以他的体力来说一次根本不够,但是今天他却不想再做下去了,这样胡闹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过了一会儿单飞把带来的东西给刘镇东看,刘镇东试穿了一下都很合身。至于带来的月饼,本来是要给刘镇东的,结果多数反倒进了单飞的嘴。 “没办法,我现在容易饿么,你当伺候你一回容易呐?”流汗流海了去了!“大不了明天再给你送来呗。” “团里有内购的,回去好好休息,天黑了就尽量少开车,我不放心。” “也不知道说要野战的人是谁。”单飞瞪刘震东。 刘镇东失笑道:“看来夫人对此地不满?那要不我们到树林子里去再来一次?” “我才懒得去喂蚊子!”单飞斜靠在刘镇东身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过两天过节了,我要去看看大伯和大伯母。”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行,反正我是回不去。不过你们可以去大伯那里过节。估计大伯今年差不多能回家。以往哪年过节他都是去基层,这次升了部长,应该不会了。” “那这第一个中秋节算是不能和你一起过了呗?” “恩,另外还有件事跟你说。”大队长那边的请托是不能再拖了,“我往后的半年里可能很少在团里。有事你可以找赵山他们,但是不能主动联系我。我每个月可能有一天假,会尽量争取回来看你。” “不能问的?” “不能问的。”刘镇东点头。这次是被请到国安内部的培训基地去训练一批特殊行动人员。其实说白了就是特工。这些人都是被一级保护的对象,对外肯定不能多言。绕是单飞再亲近,但一码归一码。 “那好吧,我只问一句,危险系数高么?” “几乎为零。”他又不是接任务去杀敌,哪儿来什么危险系数? 单飞于是放了些心,不过一想到一个月可能连一面都见不到,他还是有些郁闷。热恋中的人,分开什么的是最蛋疼的吧? 又聊了些家常,刘镇东和单飞就从坦克里出去了。然后刘镇东带着单飞走了一条单飞以前从不知道的路,他们就出了301团。刘镇东亲自开车把人送回了家里。天黑了不说,单飞也没力气了,让他自己开车回去刘镇东哪里放心。 到家的时候刘镇东给单飞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单飞打开一看,发现是串好绳的吊坠一枚。坠子绿绿的,闪着莹润的光泽,看着就讨人喜欢。这种样子的东西单飞没见过,看了半天才反应过味儿来,是两对小翅膀,大的那对包住小的。 “喜欢么?”刘镇东看着单飞的表情,忍不住问。 “你做的?”单飞轻轻摸了摸,有点凉凉的感觉传来,不过却让他的心异常温暖。 刘镇东点点头道:“我小的时候特别没耐心,我爸就让我雕木头。不过那时候我淘气,根本就不听他的。后来他走了我就开始雕起来了,手艺也慢慢变熟悉了不少。后来大伯能力强了,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好,我就开始雕玉。这东西比雕木头难,也更练耐心。现在虽然跟专业人士比不了,不过还算可以,只要不太难都能雕出来。” “有什么含义么?” “以后带着你一起飞?”刘镇东俊眉一挑,笑得邪气四溢。 单飞白了眼,嘴边挂着笑道:“什么话到你嘴里一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荡漾了呢?” “看来你喜欢。” “恩,很有意义。”单飞让刘镇东给他挂在脖子上,问:“怎么样?” “很好,以后都带着吧。”单飞皮肤白,气质又好,带上玉质的东西给人一种静静的美感。刘镇东疼惜地摸了一把,趁走火前收手,然后按奈住再把人这样那样的心思,打车回走了。 之后的时间里刘镇东的手机都保持着关机状态,301团的事务也由副团长接手,单飞算是彻底失去刘镇东的联系了。 中秋节前一天大伯母特地派人来接单飞和二叔去家里过节。想着反正家里没什么事,单飞就应下了。去的时候他把甜甜圈和火腿肠也带上了,还带了两盆花,一盆是开得正艳的绿云,还有一盆是已经打了淡粉色花苞的君子兰。说来也怪,绿云都是三月左右开花,偏他这是八月开。这一算都眼看开俩月了,还没有凋落的迹象。 少有女人不爱花的,大伯母也在自家小园儿里弄了不少花,什么土豆花、小凤仙、兰草,天暖和的时候她的小园子里正经会散出不少种花香。可要说来名贵的花她还真没养过,这会儿一见绿云和粉君子兰就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把院里其他几个爱花的姐妹都请家来看看。尤其有个家里养蝴蝶兰养得特别好的某政治部主任的妻子,平时就她爱显摆,这回倒要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的好花! “单飞哥,你也打算向我靠拢了么?哈哈哈~~”刘珍北看见单飞变胖了,玩笑道。 “恩,大概可能会吧。哈哈……”单飞有点无奈,不过吃减肥药好像还太娘们叽叽的,但是要让他节食他还真觉得挺痛苦。 “要我说这样刚好,之前小飞太瘦了,亲家您说是吧?”伯母笑呵呵地看单飞。虽然有点遗憾,但侄儿能开心是最重要的。孩子什么的,顶多以后让镇北他们谁去多生两个,过继一个给单飞呗。 二叔但笑不语。就现在这样的话其实也不算胖,要说确实是单飞以前太瘦了。可如果单飞继续像这阵子这样吃、这样长肉,这个就不太好说了。 晚餐是单飞做的,但很遗憾刘镇东没在。不过这一次可把刘部长和其他人乐够呛。终于吃到家里人做的饭什么的,他们盼了好久呢。 就刘镇东外出的事情单飞没多问,刘部长也没多说。席间单飞比较安静,吃饭吃得也不多。大家都以为他做菜累了,也可能是有些想刘镇东或者想减肥,所以都没逗他。只有单飞自己知道,他是觉得恶心,吃不下东西。以前也有过一两次这种感觉,但是他当时都以为是他自己吃多了闹的,现在想来却不是。今天收拾鱼的时候他就觉得很难受了,那种味道,想想就想吐。可他以前明明很喜欢吃鱼。 因为来回路程较远,二叔和单飞就被留在刘家过夜。单飞睡刘镇东的房间,二叔则住到了客房。 单飞细细打量了一下刘镇东房间里的摆设,最后把目光定到了床头柜上的木雕相框上。可以想见,那张照片里的人就是他的公公亦或老丈人。他靠在床头上看了一会儿才躺下来。 枕被上似乎还有刘镇东的味道,让人觉得安稳,让他很快便进入梦境。 “单飞,你怎么又胖了?”刘镇东皱眉问。 “小飞,你的肚子怎么那么大?”刘家人疑惑不解。 “单飞,你居然……” 单飞双手捂着肚子惊恐地看着对面,简直不敢相信那一把把刀子都是指向他的,“我……我只是胖了!我不是妖怪!”他坚持地看着对面的人群,慌得全身都是冷汗。 “不是,那是妖怪。”刘镇东缓步走近,面色阴沉得吓人。 “才不是!”单飞蹭地坐起来,粗喘着气恍惚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个梦。 天还是黑的,外面的月亮依旧很圆…… 第37章:胎动 很多人都说梦和现实相反,可单飞却从来不信这些。在他的理解中,梦只是人脑子里的一种潜在意想在睡眠时以各种形式、各种片断呈现在脑海里而已。如果梦和现实真的相反,那么这些年他坏梦做了那么多,早就该遇到数不清的好事了,哪里还有刘镇东表现的机会?不过现在他却希望,梦和现实相反的说法真的存在,因为他的身体真的在诡异的,像梦里展现出的那样变化着。不论他怎么努力,他的肚子确实在变大,就好像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成长一样。一开始抱着平和的心态看待变胖的问题,现在变成了抱着慌乱的心态去看待他的肚子,因为肚子上的软硬度清楚地告诉他,这不是变胖了,绝对不是。那些平淡开心的生活好像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他开始忍不住节食,甚至神精质地频频去观察自己的肚子,称自己的体重。 天气越来越冷了,加的衣服越来越多,在他的刻意掩示下外人还看不出来。可是二叔却多少察觉出了异样。 “小飞,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吧?给自己吃个定心丸也好啊,就算你真的要减肥也不能这样强制节食,科学点的方法才会好点。”二叔总觉得身体有问题还是早点上医院看看好,哪怕是异常变胖,医院也总能找出个原因吧?再说虽然做完体检还不到半年,但有些病不是急性的么? “我知道了二叔,等我空下时间就去。”单飞没什么底气地说完回了二号楼的家里。他知道二叔是想歪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叔白天自然是要看着超市的,他会来也只是不想自己在家里胡思乱想而已。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并没有改变什么,他的脑子里仍会出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闹得他夜不能寐。尤其是中秋那晚在刘家做的梦,他几乎天天都在反复着做。刘镇东质问他的声音仿佛用刀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不断重放,弄得他很痛苦。 他开始借着要帮以前的同事画图的理由将自己长时间关在屋子里,没事情几乎很少出去。一开始为了多运动以达减肥的目的,只要是超市里的事情他都做,搬东西、擦地、清点货架上的物品等等,可在发现不论他怎么做他的肚子都不会变小之后,他就放弃了,转而请了个人给二叔帮忙。那个人是小区里的一个年过五十岁的阿姨,早年老半就因工伤去世,她一个人带着个儿子。那儿子如今在外地念大学,很少回来,她在超市里帮帮忙,虽然工钱不多,但活不累,也算是打发时间。 单飞乱七八糟的想着近来的事情,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关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可效果却总是不尽人意。他不是没想过跟二叔坦白,但是坦白的时候他要怎么说呢?说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在不断长大?那还不把二叔吓出个好歹来! 如果他没有对植物的特殊感应和头发怪异的生长经历他或许就不会想那么多了。但是一结合这两点,再加上梦里的“妖怪”二字,他就总是忍不住往坏处想,更遑论他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打哪儿来?生他的人是谁?这些问题排山倒海地冲进他脑子里,却连个答案都没有。问二叔,二叔也知之甚少。 第无数次按下开始播放的按键,单飞就像着了魔一样听着手机里传出的一成不变的手机录音,然后愣愣地握着刘镇东离开时送给他的玉坠子,脑子里不断思考。录音是约三个月前某次和刘镇东通话时偶然录下来的,并不长,却让他眷恋。 已经快一个半月了,刘镇东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半点音信都无。如果不是刘家的人待他如往昔,刘珍北偶尔会过来找他聊聊天,他真的会以为他认识刘镇东只是个错觉,是个他凭空织就出的梦。 为什么事情突然会变成这样? 对了,就是在刘家住了一晚之后,好像一切都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着…… 是不是刘镇东的父亲不喜欢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跟了他那么优秀的儿子?单飞近乎疯狂的想着所有的可能性,但仍是对眼下的问题毫无改善。 又是干瞪眼在床上抱被坐了一宿,单飞目光无神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时不时地看手机一眼,好像只要他这样做,下一秒刘镇东的电话或者短信就会进来。可他都等到眼里起了红血丝,手机也没有任何声响。 七点半,二叔来找单飞吃早饭。单飞在屋里应了声,缓慢地给自己套了件厚外套。事实上还没有冷到要穿这么多的地步,但他忍不住总是想给自己多套两件以遮盖肚子上的变化。 二叔皱眉看了单飞一眼,用几乎可以称得上严厉的语气道:“你这样下去不行,今天超市不开了,我说什么也得带你上医院!多大个事儿啊,看把你弄得!” 单飞吓得回神,马上道:“不用了二叔,白天我还有事要忙。” “不行!你这状态越来越差了,我怎么能放心?去不去这回由不得你说了算。” 单飞正想再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电话并不是刘镇东打来的,而是陈宁。她今天要结婚了,希望他能去参加。 以前二叔在监狱里的时候得了陈大夫不少照顾,即便他不认识陈宁,冲着陈大夫的面子他都该去参加这个婚礼,更遑论陈宁本身也帮过他不少忙。 “二叔,我要去参加陈宁的婚礼,医院的事回头再说吧。我就是想镇东了睡不着,你就当我没出息得了,哪需要看什么病。”单飞话毕勉强挤出个笑容,连早饭都没吃便出去了。 陈宁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给单飞打的电话。她喜欢单飞,也知道单飞不喜欢她,但是人的感情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好在她还算理智,知道所求不得便择优而嫁了。但一个姑娘的婚前最后一个愿望,她还是希望能得到满足。 单飞出了家门直奔车库,开着小虎就往陈宁说的地方驶去。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开车了,坐在驾驶座上,那种异样的感觉便特别明显。肚子大了开车都跟着不舒服起来。 因为太早的关系,酒店里的宾客到的并不多。一般来讲怎么也要到十点了才会陆续有人往酒店来,毕竟开饭时间都得是临近中午时。 单飞一个人也不好这么一早进去等着,便去旁边的快餐店要了份早餐。他并不是不饿,只是不敢吃,所以拼命地告诉自己不饿。如今胃又开始疼起来,他必需吃些东西缓和一下才行。 温热的豆浆进了胃里,叫嚣的疼痛才算止住了一些。单飞付了钱离开,开着小虎盲目地在外环路上瞎转着,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路过某家超市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是要去参加婚礼的,他得买个红包包礼金才行。还好刘镇东给的附卡带在身上,不然他连礼都随不了了。 买了红包,就在超市内部的自动提款机里取了钱,他给包了份大红包,然后看看时间,确定还够他多转悠一会儿之后,他就去了301团。开车的时候没太过注意,现在看着周边的风景方知,他居然下意识地就往301方向开了好久。莫明的,他又怀念起那片菜地来。关了音乐仔细聆听,好像刘镇东的心跳声就近在耳边。 小虎缓缓停在了301团大门口的不远处。单飞知道,只要给赵山他们打电话,他进去坐一会儿也不是不行,这么想着,他的手指头就像有自我意识一样,已经拿出手机把赵山的电话拨了出去。 赵山这会儿在擦试枪械,冷不丁收到单飞打来的电话还挺意外的。他拉着同样跟他在忙活的厉于民和陈啸一起去了大门口,就见小虎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停着。 单飞没想到一出来就是三个人,下意识的有些退却。他不由自主地瞄了眼自己的肚子,确定应该没什么问题之后才下车。他穿的外套是那种宽松板的黑色呢子大衣,两排大大的牛角扣和两个大兜,很能起到掩盖作用。 厉于民笑着对单飞点了点头,陈啸则憨厚地叫了声“嫂子好”。 赵山相对两人性子要更活一些,玩笑道:“团长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我等罪过啊。” “一大早贫嘴。”单飞笑了笑,问赵山,“我能去菜园子里坐坐么?不会太久的。” “就这个?当然没问题!”赵山还以为什么事呢,只是进去呆会儿,这有什么不行? “嫂子把车开进去吧,一会儿让赵山去打个招呼就行。”厉于民见单飞脸色不好,遂道。 “那也好,谢谢你们了。”单飞说完坐回小虎上,等着前方的电拉门拉开。 天冷了,菜园子里已经看不见任何绿意。单飞找到他曾经靠过的那棵大树,静静地去靠了一会儿。他这几天一直在犹豫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去医院的勇气他没有,在不确定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之前,他不敢冒那个险。可是继续在家里留下去迟早要被发现异常的。二叔倒是还好,可外面的人会怎么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能瞒一辈子么…… “我说头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嫂子好像不太好,这才多久啊,怎么瘦成这样?”陈啸直白劲儿又上来了,有什么说什么。 赵山和厉于民闻言皱起了眉,谁都回答不上来。连憨呆如陈啸都看出单飞的异样,他们又怎么会没看出来,那下巴尖得跟刀削过一样,只是这次他们也无能为力啊。 厉于民本来想问问单飞,刘镇东有没有来过电话,但是一见单飞的样子他的话就没能说出来,卡在嗓子眼里了。 “粮票去哪儿了?”赵山打了个电话没打通,突然问道。 “今儿他在弹药库当职,你找他干吗?”陈啸问。 “一会儿嫂子走的时候我送他,你们见到粮票让他赶紧给我来个电话。”赵山说完就往菜园子走。 厉于民几乎当下便明白了赵山的意思,于是想都没想便去找粮票。 赵山到菜园子的时候就见单飞靠坐在一棵大树上闭目休息,眉头轻皱着好像被什么事情深深困扰一样。 “嫂子?”赵山小心地走近,见单飞没反应便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单飞缓慢地睁开眼,茫然了好半天才道:“赵山?” 苍白的肌肤血红的眼,让赵山不自觉地拧了下眉,下意识地就问:“哪里不舒服么?” “没什么,就是睡着了。你找我有事?”单飞拍拍衣袖上的灰尘,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看你好像没休息好,回去的时候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离开就行。”单飞笑着回道。他以为赵山是婉转地在表达让他离开的意思,却不知赵山并没那么想。 赵山本来想将实话说出来,但天气冷,这里四下又没什么强有力的遮挡物,风挺大的,万一着凉就不好了,所以觉得还是想办法让单飞回到车上或者回去比较好。 单飞坐到车上,突然问赵山:“以后我能不能天天来这里呆一会儿?” 赵山有些为难,一天两天还好,但是天天……这让其它士兵们看见了怎么想?难道他要解释说单老师对他们团里的菜园子和某棵树有着异样的感情么? “我只是说笑的,你还当真了啊?”单飞笑道。他只是一时抽疯提了个想法而已,因为靠在那棵树上他能睡着,能得到短暂的平静。 “一周两三次还好,天天肯定不行啊嫂子。万一头儿回来误会你移情别恋上一棵树,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赵山半开玩笑似地说道。 单飞“恩”了一声,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树影出神起来。 赵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好像或许下一秒,这个人就会从这里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这种想法太可怕了,也出现得很诡异,但是居然像疯长的野草一样止都止不住。最令人感到惊怵的是单飞的举动。他明明说要自己开回去,却又主动坐到了后车位上。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联系到团长!这是赵山最后在心里下的结论。 单飞并没有告诉赵山他要去酒店参加婚礼。他任由赵山将车开回怀玉小区,然后等赵山打车离开,他才又开车去了陈宁结婚的那家酒店。这样对赵山来说离301团比较近。 与他早上离开时不同,这会儿同悦酒店里已经是人头攒动,四处都是道喜的声音。单飞将红包递到陈宁手里,笑着道了声:“谢谢你,还有,一定要幸福啊。” 陈宁本来以为他没来,这会儿见到了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对新郎官介绍道:“老公,这是我哥,很照顾我们家的,他叫单飞。” 单飞跟新郎官道了恭喜,也没去揭穿陈宁善意的慌言。他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送完礼就走,大概只是想借着热闹的气氛驱散一下内心的烦躁和不安? “单飞?” “恩?”单飞猛然回神,就见陈大夫站在自己面前。 “走神走得厉害啊,是没睡好?”陈大夫关切地问。 “还好,恭喜您了陈大夫。” “呵呵,谢谢你能来参加小宁的婚礼,一会儿记得多吃点。”陈大夫话毕看见旁边路过的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妇女道:“陈姐,自己来的?” 陈姐笑道:“嗨,带着我女儿一起来的,这不她去厕所了么。快生了,跑得勤。”话音刚落,就见一女的挺着个肚子缓步走过来。 单飞望着那个圆圆的肚子,突然觉得浑身抖得厉害。而就在此时,仿佛要印证什么似的,他的肚子里突然传来了被轻轻碰撞的感觉。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踢了他一下! “单飞,你的脸色不太好。”陈大夫注意到单飞的脸色本就不太好,这会儿却猛然变得跟白纸似的。 “没什么,我昨夜通宵画图了,没休息好。” “有空去看看中医,你近几年过度劳累,还是用中药调理一下身体比较好。” “您说的是,那陈大夫我先走了,回头您跟陈宁说一声。”单飞话毕起身,尽量让自己迈步的速度看起来不要太过异常。 那位陈姓妇女见状道:“这孩子走路的姿势和我姑娘真像。” 单飞僵了一下,略提快速度向门外走去。 打这天起陈宁再也没有见到单飞,而单飞回去后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几乎再也不肯出门了,任二叔怎么说都没用。二叔不想逼单飞,为有期盼刘镇东能快点回来。 然而刘镇东就像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论有多少人伸着脖子等他的消息,他就是连半点音信都没有。 二叔不是没想过找刘夫人谈谈单飞的事情。但是单飞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的,二叔担心单飞一离了刘镇东就出这种状态,让刘家人知道之后会留下不担事的印象,于是硬生生忍住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单飞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二叔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赵山他们叫来强行拉单飞去医院,毕竟他一只胳膊强不过单飞。他现在都怀疑单飞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单飞则把房门一关,连饭都让二叔摆门口,说死了就是不见人。他这两天一直在网上查各种资料,比如中医摸脉能不能摸出是男是女,还有女人怀孕的时候要几个月肚子才会显怀,有什么症状等等。肚子里踢踹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一开始他都会吓得忍不住打颤,可现在他已经适应了那种感觉,并从中渐渐体会到一种异样的讯息,好像那种轻轻的碰撞会让他整个人变得特别……有勇气? 还记得他一次用百度搜索“男生子”这三个字时,里头居然跳出了那么多的BL小说!真是开了眼界了,居然写这个的都有。虽然有些荒谬,但是却让他的心态起了很大的变化。或许他就是那种奇怪的体质也说不定是吧,但问题是,他要怎么样才能确定他肚子里的是个孩子而不是什么妖怪呢?他不能去做B超什么的,但是中医又没长透视眼…… 二叔连超市都不开了,每天就在家守着单飞。单飞最近开始渐渐好转起来,虽然肚子没见小,但是他开始出屋了,而且精神状态也比之前有了起色。之前他几乎很少开口说话,现在居然会笑了! “小飞,吃饭了。二叔把饭菜放在门口你自己来拿还是给你送进去啊?”二叔在门口问道。 “二叔,我想吃周记家的酸辣粉,你去给我买行么?”单飞难得说了长句,并且这次嗓音还挺宏亮。 “那行,我就把饭菜搁厅桌上,你在家等二叔,饿了就先吃饭垫垫。”二叔不疑有它,拿着钱和钥匙就出去了。周记家的酸辣粉一直是单飞特别喜欢吃的,以前单飞也让他去帮忙买过。 单飞听见关门声,眼里一直酸涩得厉害。他总是给他二叔添麻烦,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默默地把二叔离开前留下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周记离着怀玉小区有着不短的距离,二叔在车上也着急,但是赶上下班时间,路上堵车堵得厉害,他就是急也没用。 单飞收拾了几件衣服放进背包里,想了想,只带上自己的存折和银行卡,给二叔留了张纸条便离开了家。他穿的是网购的一件天蓝色羽绒服,还戴了一顶毛线帽。二叔根本没见他穿过这些,所以找他也不容易。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是他必需得想办法尽快弄清楚他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不然再这样下去不管里头的是什么他都得疯掉。这种状态要不得,他得拿出在丰月科技工作时的心态去面对问题,必需让自己变强,不能退却。 二叔这边用了比平时长三倍的时间才买到酸辣粉,等他给单飞打电话想告诉单飞别着急的时候,单飞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二叔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可此刻谁TMD能给他插双翅膀让他赶紧飞回家?! 单飞一咬牙,去商场买了一套女装换上。期间他一直没出声说过话,跟营业员交流用的都是在纸条上写字,弄得一干营业员都以为他是个不会说话的漂亮女孩儿。 那些纸条用完单飞全部都收走,没有一张被留下来。刘镇东不是吃素的,想找他太容易了。如果不是那几年躲钱家人躲出点经验,他根本都不会起离家出走的心思。其实他现在心里也没底,但是至少现在,他无法留在原地被动地等待。 二叔回到家的时候一脸的汗,还没进门就开始叫单飞的名字,可是哪里还有人回应?只有火腿肠和甜甜圈叫得欢。 ——二叔,我出去散心,玩儿够了就回来了。最长我估计也就是一个月,你可别给我打电话,打了我也不接。你也不要催我回去,你催我我就真的不回来了。还有你千万别惦记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别惦记你妹啊!单飞你个混蛋!”二叔的咆哮声传出老远,酸辣粉被砸在门板上又掉落下来,洒了一地的粉条与汤汁,直把火腿肠和甜甜圈吓得躲沙发底下不肯出来。 第38章:都是你惯的 如果说天黑前二叔还抱着一线希望,那么已然又天亮的这会儿他是彻底疯了。他的侄子离家出走,并且还不肯接他电话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最可恨的是,他现在才想起来他没有赵山他们的电话,也没有刘夫人家里的电话,他只有刘镇东一个人的电话这电话还该死的TM打不通!!! “刘镇东,你丫最好给我尽快回来,不然看我不弄死你!他奶奶的!”二叔发着狠在厅里团团转,最后干脆拿起衣服,出门打车直奔301团去。 门卫的士兵一大早就见到有人怒气冲冲闯装甲团,吓得本来就不多的困意立马飞远了,“站住!什么人?” “我找赵山,梁彪,或者路海厉于民,谁都行,让他们出来一个我有急事找他们,麻烦你了小班长,我姓单。” 一个团里上千人,本来卫兵也不见得一定都认识,亏得赵山他们在团里出名,是团长眼里的大红人,所以这一听就赶紧给监控室打了电话,说找赵山。 赵山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二叔见是他,忙把人拉到一边去说话,“单飞来找过你没有?他不见了。” “不见了?”赵山闻言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之前就看出单飞异样,但是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没来找你?那我问你,刘镇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二叔喘着气,似乎还无法接受单飞离家出走的事情。他是真的真的怕单飞做傻事,那苦逼孩子……他一共才享了几天的福啊!说是出去散心,谁知道你是真去散心还是去散魂儿去了! “我也在尽量联系他,但是……”赵山也为难了。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他们已经让粮票的大哥尽量联系团长了,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依然没有结果。 “你知道刘镇东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么?” 赵山想了想道:“不知道,我帮您问问别人,二叔您先跟我来。” 二叔再急也只能先按耐住,他知道单飞的脾气,弄不好那小子真的会跟他彻底玩儿失踪!单飞是怕被人知道他身体有异样变化的事情的,哪怕是在他面前,那孩子都不肯表露太多,但是他实在不明白了,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 其实二叔要是真明白单飞的处境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毕竟一个男人怀孕就好比一个女孩儿身上突然间长出了男性生殖器官一样,都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得了的事情。尤其他这还是属于内部异变,不用医学技术根本无法确切得知里面的具体情况。 赵山没能弄到刘部长的电话,但是他却想到了一件事情。别人不知道,张丰月肯定知道怎么联系刘家人,因为他知道张丰月和他们头儿从小一起长大的,说是穿一条裤子的都不为过,所以对对方的家里非常熟悉。 因为事情的严重性,赵山没让二叔一个人离开,他跟副团长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厉于民一起送二叔去找张丰月去了。厉于民他爹是省委书记,如果真有什么事找公安局的人出面也方便。二叔不知道这些,但是如果要真的加大人手去找单飞的话,他还是挺犹豫的。单飞的身体变化他不很清楚,但隐约知道一些。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问题之前,如果知道的人太多那小子肯定接受不了。赵山他们是刘镇东的嫡系下属,毕竟不算是外人了,单飞真有个什么事这些人也不会说出去,可别人却不能保证。 这厢忙成了一团,单飞那儿却是放慢了节奏。在挂了三个二叔打来的电话之后,这家伙彻底把手机关机了。然后他穿着新买的女装去买了张去外地的卧铺票,趁着天亮上了火车。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谁认识他?先找个中医把问题初步确定一下再说。 不逢年不过节的,又不是什么特大城市,所以火车上人不是很多。单飞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欣赏起沿路的风景来。他已经有好多年没离开过群江市了,自从二叔被关到群江的龙田监狱之后他就一直在这里,连跑业务都是在市里跑,就怕二叔突然出什么事。现在二叔出来了,他的心也解放了,总算是有心情去关注周围的情况。 肚子里的小家伙——在没确定是什么之前暂且这么称呼吧——居然好像也被他的心情感染,时不时就来一脚,助助兴。 对面坐的一对中年夫妻见着单飞挺起来的肚子,笑着说单飞有福气。单飞一直没发声,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字跟他们交流。原来这对夫妻是去外地看完女儿才回来,和单飞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中年阿姨道:“你这是去探亲么?” 单飞在纸上写道:“不是,我是听说那儿有一位挺有名的中医,所以想去看看我的嗓子。” 中年阿姨道:“你是说岳仁宗?” 单飞本来就是半胡扯,哪里知道什么岳仁宗,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他当然要细问一下,毕竟他想去看中医的心思是确定的。 中年阿姨回道:“他的医术确实好,早些年我女儿一直不孕,就是吃了他给开的药好的。现在我外孙女都四岁了,上幼儿园了呢。” 单飞问清了具体位置,最后阿姨还热心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单飞,言称找不到的话可以给她打电话。 单飞道了谢又问了一些问题,等和他们出了出站口之后就分开了。天已经黑了,他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吃点东西再说。等天亮了还要再买两套女装换穿,他在这个市里都要保持女生扮相,只有这样才相对安全。 有些问题想通了之后他也不再控制自己的食量,反正吃不吃肚子都在长,他不能把自己坑了。更甚至于,万一肚子里真是个孩子,那他不能亏了这小家伙。 背着包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牛肉面馆,单飞要了碗特大碗的牛肉面,又点了一个凉拌鲜笋。牛肉面连汤带面的吃完,鲜笋也消灭个溜干净。服务员瞪着美人的食量偷偷伸舌头。她们家的面份量可足了,这美人忒能吃! 因为穿的衣服宽松,单飞坐在那里看着并不像“孕妇”,不然服务员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付了钱之后单飞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原位想问题。现在去找那位岳姓中医肯定是不行的。一来是时间不对,二来是他还有点没准备好,因为他知道,靠点谱的中医把脉都是能辩出是男是女的。 外面天气很冷,但好在北方的室内有暖气,所以只要在屋里的时候都不会冷。可再好也不能一直赖着不走,他乐意服务员都不乐意。单飞正琢磨着今晚在哪儿过夜。他倒是很想住宾馆,可住宾馆得提供身份证,他身份证上可是个男的,而他在这个城市里最好不要显露他是男人的身份。去哪里能安全又不用提供身份证呢…… 单飞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打车去了本地的一所大学。大学附近一般比较好找住的地方,而且只要有钱行方便也容易些。当然,去的时候他真的没想到,刘珍北就是在这所大学上学的。 车停在了一家招待所门前,这家招待所一般都是学校的家长来看孩子时候住的居多。单飞没办法出示身份证,但是老板娘人挺好,一听单飞说来看妹妹又有着身孕,没身份证也让住下了。 单飞长出了口气,把门关好之后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现在他的身体确实比不得从前,多站一会儿腿就会酸。如果合适的房子找不到,他打算在这里住久一些再说。大学是个好地方,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各种消息还特别多。 招待所提供免费的早点,单飞睡了近日来最舒服的一觉之后起床到了吃早点的地方,就着米粥吃了四个肉包子。虽然还是觉得没饱,但是周围人多啊,他也不好意思再一直吃下去了。他还得买张电信卡,在这里他不能用原来的号了,固定隔几天给二叔回个电话报平安就行,但是暂时不能让他找到自己。 把新卡插在手机里,单飞确定好使之后又就近买了份房地产报,然后到附近的KFC要了杯热牛奶喝。他把笔拿出来慢慢的勾勾画画,把可能适合他的房源信息都画了出来。 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如果幸运点今天就能找到房子的话,他就多了解了解当地的中医。他想找那种没在医院挂职,医术却又不错的老中医看看。之前在火车上时那对夫妻说的岳姓中医是在医院工作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决定不去那里看。 九点半,单飞喝完了第二杯牛奶,开始打那些房源信息里的电话。他选的多数都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并且都是价格比较高的好小区里面的。一来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安保情况好,二来是已经这样了,他不想再住得差影响自己的心情。 第一个第二个打过去,对方都说房子已经租出去。单飞再打第三个,这个就说可以看房。单飞现在只有一个旅行包,出门背着就走还算挺方便。临出招待所前他把招待所的电话记了下来,想着万一真要一天就找到房子他就直接给这儿的老板娘打个电话,然后不回来了。其实不打也行,但是留个好印象,没准儿哪天他还得回来住呢。 也不知道刘镇东现在在哪儿呢,单飞找到房产信息上写的址址,望着四楼出神。房东让他等一会儿,说是马上就到了。 听声音这房东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好像还挺好说话。单飞来回踱着步子,第一次把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抚摸。他近两月多数都是带着厌恶的心情去看带他的肚子,现在心态却在慢慢转变。虽然还说不好是什么,可人活着总要往好的地方想。 房东见楼底下只有一人等着便小跑了两步。单飞闻声一抬头,就见对方还真就被自己猜测对了,三十来岁一男的。 “是您要看房是吧?” 单飞点点头,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拿了出来,上面写着:“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是我爱人。”捂脸,其实就是它自己==+ 房主点点头,把单飞带到一单元四楼左手边的那家。这里不是电梯楼,每栋楼一共就六层高,建起来也有三四年了,楼梯口挺干净。单飞进屋看了看发觉挺不错,这时又房主道:“虽然这儿不是新装修的,但是前两任租户都是挺好的人,倒也没损坏什么东西,您看怎么样?” 要是新装修的我还不住呢!单飞心想着在纸条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堆递给房主。房主看了看,又看看单飞。单飞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他头发长,面皮儿好,戴着围巾挡住了不甚清楚的喉结,可是他还是紧张啊! 房主挺心动,因为他要的价钱不低,可这人根本没跟他还价。但是这个自称“刘小菲”的说没身份证,身份证在爱人那儿。据说爱人是个当兵的,被部队急招回去时连带“她”的身份证都给拿走了。拿走了邮回来不就得了?EMS不要太快哟。 “您看行吗?”单飞又在纸条上寻问了一下。 房主一想价钱虽好,但是对方的长相这么出色,还挺个肚子,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房子最终没租下来,单飞内心嗷呜一声差点狼叫,郁闷了。又看了一个地方,刚装修的,味道太大所以也没成,单飞累了就又回到了招待所。 “不知道能不能住满三个月。”单飞嘀咕一声,把该洗的衣服洗了洗。正经要过一段独居生活,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晚上吃了顿外卖,单飞又开始用手机查信息。百度上说中医诊脉辨别男女多数是靠脉象的强弱程度,也就是说他越早看越有利。因为他现在还很虚,可过几天就不好说了,因为想开了他开始好吃好喝又好睡,以这样的速度恢复起来说快也快啊。 单飞白天没事的时候就逛逛街买买女装当锻炼身体,顺便四处装哑巴打听哪里有好的中医。这一打听之下还真问出了不少地方。他记好了之后分类分等级,都事先联系一下了解情况,看看到底哪家最适合。最后他敲定了两家。一家姓祝的,一家姓纪的。祝家是私人诊所形式,有门面的。而纪家连个门牌都没有,是一位退休在家的八十多岁独居的老中医看诊的地方,据说在家自搞兼职(?) 单飞饿上一天再熬上一夜,没精打采地登门看诊去了,先去的是祝家。主要是对姓纪的有阴影。 祝家中医馆装修得十分古朴,真有点儿那么个意思,单飞觉得挺靠谱,于是花了不少钱来排这个号。谁知这位祝大夫看完了脉之后,居然说他活不过半年了!单飞气疯了,但是因为心里也不能确定祝大夫说的是不是真的,于是他又转战看姓纪的大夫去了。纪姓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都像军医院那位那么不靠谱是吧?他主要是看重这里就住着这么一个老爷子,真看出有什么问题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算这老爷子不讲究说出什么去,估计多半人也当他是说胡话了。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单飞默默祈祷着,敲响了纪中医的门。 纪中医慢悠悠走出来,看了单飞一眼便把他请了进去。别看人老,眼神可厉着呢,单飞被看得直心虚。 “小伙子,把围巾拿下来。”老人在藤椅上坐好道。 单飞一听对方叫自己小伙子,得,装个屁了!把围巾拿下来坐到对面,就让老爷子把脉。 老爷子摸上腕子神色未变,弄得单飞心里紧张得要死,半晌就听老人开口问道:“你希望自己是生病了还是希望自己是有喜了?” 单飞张大嘴巴看老爷子,这让他怎么说! 老爷子见单飞犹豫不决,又说道:“如果你希望自己生病了,我就当病给你治,如果你希望自己有喜了,那我就给你介绍另一个人,让他去给你当喜养着。” “您就不能直说么?” 老爷子两眼一瞪,“小伙子长得精明实际傻透了,这有什么不明白?你怀孕了。” 单飞:“可我是男的……” 老爷子靠椅背上晃悠着,不满道:“我没瞎!” 单飞抱歉地笑笑,“您确定吗?我之前看过的大夫说我活不过半年。” “姓祝的吧?你不知道他早年是给牲口看病的么?” 他上哪儿知道去!宣传做得那么好,TNND! 纪老中医又说了许多,单飞听着听着越来越敬佩起这位来。九十多岁的高龄了还这么精神抖擞,而且居然能把他的情况说得那么详尽。最最重要的是,军医院那位纪不靠谱居然是这位的儿子! “就是字难看了点,但医术还是不错的。如果你想当喜养着你就去找他。” 单飞道了谢递了诊金,说要回去想想再说。其实就是心里没底。他走出门口下了楼,眼睛一亮转身又上楼来敲门。这老爷子自己住四室两厅太奢侈了,分给他一间住住能不能行呢?主要是医术顶靠谱啊。 老爷子摸摸胡子,问:“会干活做饭养花开车写字吗?” “都会啊,还全是熟练工种呢!” “写两个字我看看。” 单飞刷刷刷,写了几个药名。老头一看当下拍桌,“好,你就住这儿啦,不收你钱给你养胎,但是你得帮我写东西养花做饭开车收拾屋子。” 真狠! 单飞现在一共就两个包,一个背一个拎,连家都不用搬,当天就住进了纪老爷子家。纪老爷子家里就一个人,平时他不是不能自理,但是年纪大了人犯懒,不想干活也是人之常情。以前也找过人来帮忙,可不是这儿不合意就是那儿不合意,像单飞这样啥都会的谁会来伺候他个老头子?那些个单纯奔着方子来的他又看不上。 单飞字写得好看,老爷子留他下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写方子用的。单飞总算知道纪不靠谱那一手“甲骨文”是跟谁学的了! “以后不能节食了,该吃吃该喝喝,要不哪里对得起娃娃?”老爷子说完摸摸花叶子,笑眯眯道:“果然会养。” 单飞这会儿正在给二叔发信息,发完了马上关机。 二叔收到信息之后气得一跳老高,指着听到单飞失踪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回来的刘镇东大喊:“都是你惯的!” 第39章:你爹手里有枪 刘镇东少见的狼狈,以前不管工作多忙、身上多脏,他总会给人一种霸气四溢的感觉,可这会儿却是显现出些许疲态来。他在国安下属的特训基地带了一队的学生,一共是八个人。他指导他们如何野外生存,如何布置陷阱和如何有技巧地高效打击恐怖组织等等。本来按照当初跟萧龙大队长说好的,他一个月可以出基地一次,但是因为上头临时下令要加快特训的速度,以便应付年前的一次任务,所以他们几乎不分黑天白夜地在忙活。基地是全封闭式,进出全由部长一人说了算。 他倒是也可以抗令搞小动作,因为基地还不能真正地关住他这样一个人。但是身为一个军人,他并没有那么做。他的消极训练很可能会给这八个队员带来莫大的隐患,这不紧是失职,更是对为国奉献热血青春的孩子们不负责。虽然惦记单飞,可他必需拎好轻重。所以与其说关住他的是上级的命令,不如说关住他的是自己的信仰。 当然,如果他更早知道单飞失踪的消息,他也不敢说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一时冲动的时候。如果你能抑止住那股冲动,那么只能说,那件令你冲动的事情还没有突破你的忍耐极限。 这次他回来之前本来该去向上级复命,可是听到粮票他哥亲自递来的话之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车都是抢别人的开回来的,他甚至没去注意那是谁的车,不过不管是谁的,那车都已经停他家楼下了。 国安部某隐秘办公点外,萧龙默默地看着一片空地,对警卫员道:“小洋,你快给我想想,我那车租一天多少钱。” 小洋:“一千?” 萧龙一瞪:“你当我要饭的呢!” 小洋:“一个小时一千。” 萧龙和颜悦色地看着他笑,“这还差不多,你给我从现在起记准了,就按这标准,等刘镇东回来黑他丫的。居然敢抢老子的车!我让他长长记性!” 刘镇东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么多,反正能开那车的人就那么几个他都认识,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就是破点财而已。那群没事就喜欢打土豪的,他早就看透了。 “这样真能行么?”二叔坐在床上看着刘镇东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手指头一阵噼里啪啦。 在问清了单飞走之前的一些事情之后,刘镇东沉默了半天,然后就进了他们的卧室开始翻东西。二叔跟着进去看了看,发现翻出来的都是各种证件和文件,二叔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刘镇东的脸色很难看。 “你不会以为小飞拿你的钱跑了吧?”二叔当时冷声问刘镇东。 刘镇东苦笑道:“我巴不得他拿我钱跑了。”这样至少还能知道单飞在物质上不会对自己太苛刻,他也能放点心。可居然他给的一样都没拿,这臭小子,存心不让他好过。 “二叔您说他离开的时候有可能穿的是您没见过的衣服,您又说他出去时没有拿回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逛过街,那么他除了网购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了。”刘镇东把校友传过来的一个软件装在单飞的电脑上,按照校友的提示操作,很快便把单飞的淘宝账号和密码给套了出来。登上去一看,果然有近期的购物记录。 “他离开时很可能穿的这件天蓝色羽绒服。”刘镇东把图片放大给二叔看。还有一顶帽子。 “的确是他会喜欢的风格。”二叔看完之后道。 刘镇东又对着显示器看了一会儿,这儿点点那儿点点的,没多久哼笑了一声,露出危险的表情道:“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单飞这会儿根本不知道他的招数在自家团长那儿一关都没过上,还乐地给花浇水呢。也不知道他离开后家里的那些个兰花怎么样了,回头要是有机会得给纪老爷子弄一盆,这老头忒爱花,而且对他又很关照,一盆花不算什么。 “小飞,过来把这杯牛奶喝了。”纪老爷子在厅里喊。 “哎,来啦~”单飞屁颠屁颠过去,一杯温热的牛奶没一会儿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现在他自在多了,也开始慢慢学会享受有喜的乐趣,他甚至买了两本睡前故事来给孩子读。不管孩子能不能听见,老爷子说这是让他每天都能有个好心态。 “以后家里的活你就不要干了,咱们请个钟点工,每天来家里收拾一下,把饭做好,把你要做的菜洗好切好备用。你就洗洗衣服,然后做做菜就行。” “我没怎么累呢,不请也行。爷爷您不是天天给我把脉么。”单飞坐到纪老爷子左下手,笑嘻嘻道。老爷子从第二天起就不让他叫纪大夫了,说是自己这辈子没孙子只有两个孙女,就让他叫爷爷,过个干瘾也是好的。 “我说请就请,这个家你做主我做主?”纪老爷子一瞪,“快去给我重孙子讲故事,讲完麻溜睡觉。要是超过九点让我发现你还没睡,明天你就得乖乖给我喝最苦的补药。” 这招最管用,单飞现在一吃苦的准吐个昏天黑地,于是老爷子一开口他马上进屋把门关好,然后朗朗的,感情极其丰富的故事声就从屋子里传出来了。 老爷子坐在摇椅上摇晃,嘴边挂着笑借着重孙子的光也跟着听听睡前故事。不过这种事情,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单飞知道的,哼哼! 这一晚单飞做的梦有点像故事里的情节,他躲在被子里,然后一个白白胖胖的手伸过来把被子扒拉开,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颊。痒痒的,但传来的却是异常熟悉的感觉。没多久,那只小手的主人钻进了被窝里,将被子拉好,睡在了他的旁边。 刘镇东小心地坐在床沿看着单飞,并没有脱衣服上床。他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所以身上是冰凉的。思来想去,还是等身体暖和些再上床较好一些。再说他媳妇儿显然是累坏了的,他不忍心叫他起来。他晚上八点不到就到纪家门外了,不过并没有马上进来找单飞,而是趁黑在外静静观察了一阵子。 纪家的隔音做得很好,冬天窗户关得还特别严实,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可他看见了,单飞时不时带着温暖的笑意抚摸肚子的样子。那个感觉和动作他很熟悉,记得小时候他大伯母怀着镇西他们时就经常这样做。他当时还特意问过大伯母那是在做什么呢,大伯母告诉他那是在跟她的孩子打招呼。后来他也会没事摸摸大伯母的肚子,然后跟弟弟打招呼。 可是大伯母是女的,而他媳妇儿却是个男的。刘镇东笑自己想太多了,然后确定自己身上足够暖和之后,轻手轻脚地上床,也学着单飞一样把手轻轻放在那鼓起来的肚子上抚摸,骗自己可以做个美梦。 手心里传来的硬硬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不管单飞得的是什么病,他都会想办法给单飞治好。 单飞轻轻皱了下眉,翻了个身继续睡。本来他是仰脸睡的,这会儿变成了侧身,显然是被肚子压得有些难受了。刘镇东的手还搭在单飞的肚子上,就感觉随着单飞的动作,手心里突然被轻轻地踢了一脚。 “……”团长大人于是傻眼了,这是什么感觉?! 单飞适时地哼哼起来,似乎是在说梦话的样子,“镇东,让你儿子收敛点儿……” 刘镇东:“……”老子哪里来的儿子?你不要冤枉我! 肚子里的小伙子这时候不干了,用力一踹,“啊!”一声,单飞猛然缩成一团。 刘镇东再想不明白也隐隐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了,可是单飞还没完全脱离睡眠状态。 单飞微眯着眼,好半天才察觉出什么似的,笨拙地转了个身。 刘镇东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摆个什么表情,于是单飞见到的就是一张前所未有的奇怪的脸,他不由戳戳刘镇东的脸,笑出声来道:“孩子他爹,你怎么到我梦里来了?” 刘镇东抓着单飞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确定这是梦?” 单飞坐起来靠到床头上盯着刘镇东看了半晌,然后突然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小镇东,摸完嘴里直嘀咕,“应该是梦啊,现实里我掐你哪儿都硬得掐不起来,可是你的小兄弟能掐起来。可是如果是梦你应该不疼啊,你抽气做什么?奇怪……” 刘镇东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什么叫他的小兄弟能掐起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能硬起来么! 单飞道:“算了,难得你来一次,快点让我好好亲亲。”说罢整个人骑到刘镇东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刘镇东都多长时间没见他了,哪受得了这个,当下夺回主动权,狠狠地吻住那张令他思念得几欲发狂的唇,辗转蹂躏。 单飞快不能呼吸了,火热的舌头席卷他的口腔,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尽情在里头肆虐着。 “告诉我,是不是梦?”刘镇东轻轻抚着单飞的长发,粗喘着在他耳边哑声问。 单飞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傻愣愣地点点头。如果不是梦,怎么能这么香艳呐!有了小家伙之后欲望很强烈,他夜里想刘镇东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没有一次感觉这么……这么好…… “还想不想要?”刘镇东看着单飞问。 单飞刚一点头,紧接着整个人被压在刘镇东的身子底下。他好像有点儿回过神来了,这这这……这人是怎么出现的!!! “等下!”单飞赶紧拦住刘镇东的手。不能再继续了,这个时候他不确定能不能行,得明天问过纪爷爷再说。但是,“镇东?真的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刘镇东指指窗户,“从那儿跳进来的。” “这里是十二楼,你疯了!”单飞觉得心跳得厉害,尼玛这也太…… “背着你都能上来,我自己还不小意思?” “不吹能死啊!快点下来。我……”单飞看看自己的肚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里还真有些没底,毕竟这种事情太不科学了,大概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很诡异吧? “这里……”刘镇东将手伸进单飞的睡衣,轻轻放在他的肚子上摸着,却不敢乱说,生怕一个说不好单飞会难过。 “哎呀就是你快当爹了,你爱当不当!”单飞破罐子破摔似的说完躺床上用被子自己蒙住,想了想又道:“觉得接受不了你就走吧,我自己养。” 刘镇东没用被子也被蒙住了,满脑子就飘五个字——你快当爹了。 刘团长觉得他一定是严重睡眠不足,以至幻听。他想他现在需要睡个好觉让脑子恢复正常运作再说。于是他微微用力抱住眼前包裹成一团的媳妇儿,小声道:“媳妇儿,天冷,分我点儿被子。” 单飞长出口气但什么也没说。这一刻的平静谁也不想打破,有问题还是明天再聊吧,他们都需要让心情沉淀一下。 很可惜有人不配合。单飞和刘镇东刚闭上眼睛,单飞的肚子里就闹腾开了。刘镇东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左手心被轻轻碰撞,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有什么小东西在他的心脏上欢快地跳跃一样,不痛,但有点痒痒的,让人开心并伴着无限喜悦。 “他每天都这样闹你吗?”刘镇东小声问,并不确定单飞有没有睡着。其实他还是很累的,连夜开车赶回群江,又到这里来找单飞。中间没吃饭没喝水,又在外面冻了两个小时。可是他还是睡不着。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好像现实太过美好,所以反倒不敢让自己去相信一样。 “一般都是早晨四点多才开始踢。现在几点?”单飞闭着眼睛问。他还是很困,这种困是什么事情都阻挡不了的。 “应该快十二点了吧。”刘镇东也不是很能肯定。主要是被惊喜过度了,平时的沉稳和淡定都飞了,潜在的时间记忆能力暂时失效。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单飞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没问,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啊! “看到你的淘宝ID上新留的收货地址和电话了。小样儿的,跟你老公还敢玩儿离家出走?真以为不出兵不出警就找不着你了是吧?” “靠,早知道就不在淘宝上买故事书好了!” 刘镇东心说,你就算不买我一样能找着。不过这个太打击人,还是不说出来为妙。 单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孩子也渐渐消停下来。刘镇东怕弄醒小家伙再扰的单飞跟着睡不着,手也不放在上头了,改去摸单飞的屁股。唔,还跟以前一个手感。不对,好像更好了点,主要是胖了,所以更丰满了…… 被窝里的温度似乎在无形中渐渐升高了几度,单飞本来就怕热,这会儿把被子一踹露出了大半的身体在外面。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性感的锁骨,一缕青丝轻轻披散在上头欲遮还休。这无意中的诱惑可把某人折磨够呛,下面一直装熊的小兄弟这会儿也变得雄赳赳气昂昂了…… “小子不许闹,不知道你爹手里有枪啊!”单飞咕哝着说完翻个身继续睡。 刘镇东刚抓住自己的老二,听完单飞的话身体顿时僵住了。 你爹手里有枪什么的,尼妹! 第40章:带球回家 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纪老爷子就起了床。人上了年纪睡眠就会少,多数老人起得都早。而他么,还好些,一般都是六点准时起床。单飞起得也早,往日这个时候那小子就把早餐都准备好了。有可能是面点配清粥小菜,也有可能是牛奶和三明治什么的。今天是做中餐的日子,他还挺期待那小子做出什么新鲜的吃食。可是一进饭厅,人呢?吃的呢? 难道是还没起床? 老爷子不放心,去轻轻敲响单飞的房门。 单飞没反应,不过里头的刘镇东却警醒过来。他倒真没想过这家的主人会起这么早。这大冬天的,外面天还没亮全呢。他才刚睡了两个钟头,真是要命。 老爷子一见敲门都没回应不由担心起来,生怕是晚上出了什么事,于是只犹豫了片刻便把门推开了。反正单飞睡觉习惯穿着衣服,再说他一爷爷级的,也没什么不妥的是吧?谁知里头居然有个陌生男人正在提裤子! “你是什么人?”老爷子见单飞呼吸平稳,放下心微微压低了声音问。 刘镇东指指单飞,再指指自己,“两口子。” 老爷子仔细打量一番,见刘镇东笔直的身板儿,拧着眉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刘镇东指指窗口,“爬上来的。” “……身手不错。”老爷子招招手,示意刘镇东出去谈,竟没有一丝怀疑。 刘镇东给单飞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单飞这会儿睡得还算实,有点动静也不醒。不过这老爷子这么一早来敲门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做饭?”老爷子问。 刘镇东难住了,他真就不会这个。不对,这老头不会一大早叫单飞起来做饭的吧?! “不会?那去买早点去。牛肉胡萝卜馅小笼包和二米粥,出小区右拐直行二百米就有一家起得早早餐店,去那儿买。” 刘镇东拿好钱包,提着鞋子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了,对老爷子道:“我还是怎么来怎么走吧。” 纪老爷子眼睛一眯,“为什么?” 刘镇东虚画了门框一圈道:“您这儿有东西。” 老爷子暗暗磨着后槽牙,心里直郁闷。他为了防贼在门口洒了一些麻药,这药味道并不很重,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而且一定要有他特制的一味药剂相佐才会起效。他每到入夜时分就会把那药剂放在门边,其实就是个小花盆。这事连单飞都不知道,因为单飞对这东西没反应。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看出老爷子一通不解的神色,刘镇东耐心解释道:“我职业特殊,所以对这些比较敏感。” 老爷子拿走鞋柜旁边的小陶瓷盆,哼一声,“你是警犬啊你!还职业特殊,嘁~” 刘镇东看在老爷子收留了单飞的份上忍了,在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他便出门去找起得早早餐店,临走前他还特意问了一句,“您知道小飞现在喜欢吃什么么?” “牛肉胡萝卜馅小笼包和二米粥。”老爷子没好气地回答,想来还在为刘镇东没中招的事情耿耿于怀。 刘镇东暂时不确定单飞的口味变没变,所以买完包子和二米粥他还特地跟老板娘要了点酸辣口的小拌菜。常听人说起有孩子能吃酸,不知道单飞是否也如此。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居然没在单飞身边,自责总是难免的。 回来的路上看天色差不多大亮了,他给二叔打了个电话。夜里已经给二叔发过短信了,但是二叔并没有来。他在告诉了具体位置之后又去多买了三人份的早餐。做为一个合格的老公,必需得让媳妇儿和孩子吃饱! 纪老爷子一开门,就见出去的时候还一脸冷漠的人这会儿表情来个大转变,居然一脸的傻笑,这是捡着钱了?也不怕闪瞎了路人的眼。 “单飞还没起呢,你乐什么?” “要当爸爸了还有不开心的么?”尤其是他这种以为一辈子都当不了爹的,那更是不一样了。遇上奇迹时正常人都会有什么反应?他已经够收敛的了,“我去叫他起来吃饭。” 单飞这会儿正抱被靠坐在床头上挠头,看样子有点发傻,似乎有问题没想明白。直到刘镇东推门进来叫他,他的眼里才隐约有了内容,好像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突然得到了答案。 “怎么着?不认识我了?”刘镇东坐到床边轻弹了一下单飞的脑门儿。 “啧,我还当做梦呢,真不给人留点想象空间。”单飞伸个懒腰下床去解手,刘镇东一闪身也跟着了洗手间。 单飞瞪,“外面有人呢,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 刘镇东从身后搂住单飞,右手轻轻抚着他的肚子笑,“我看老爷子精明着呢,肯定知道我们小别胜新婚,你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 单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尽管以前再难为情的事情都做过,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变化大,总还是有些别扭的。夜里的时候虽然被刘镇东看过,但那会儿是借着外头微弱的光,看也看不到什么。这会儿就不同了,大亮的天,刘镇东一低头就能清楚地看见他肚子的形状。 “昨天踢我踢得欢,现在怎么这么老实?”刘镇东轻轻摸着单飞的肚子问。 刚说完,就见单飞浑圆的肚子上小小地鼓起一个包,有趣得要命。单飞解释道:“昨天那是睡前运动,这个俗称伸懒腰。” 刘镇东玩儿得有趣,又拍了几下,谁知里面却没动静了。单飞一瞪,“你见谁伸懒腰还没完没了地伸?出去,我要尿尿!” 刘镇东还是想陪着单飞,但是这样腻着半天不出去也确实不太好。毕竟他跟老爷子还没混熟悉呢,得留个好印象再说。爬人家窗户本身就不好了,接下来得好好表现一下,争取把单飞领走的时候让老爷子也跟着一起去。这里这么多中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主人是干嘛的了。 单飞倒是没想那么多,事实上他压根儿就没以为会这么快就被找到。他在纪家深居简出的,出去时又做的女人扮相,谁会想到刘镇东脑子那么活,一下就想到了网购上,摔! 老爷子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先开吃,刘镇东和单飞对坐在他下手,单飞得知二叔会来给二叔预留出了一份早餐,然后才动开筷子来。老爷子眼神在两人身上一过,对单飞道:“小飞,你怎么打算的?” 单飞讪笑,“爷爷,您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啊?”在洗手间里出来后听刘镇东说了纪老爷子淡定的反应,他很好奇。毕竟其实刘镇东不正经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散发出点儿痞气。 “坏人能怕你凉着给你盖被子?”单飞踢被子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可他进去的时候那被子盖得好好的,头发也一点也不散乱,明显是有人给理顺过。 “嘿嘿,那我要是回去了,以后谁给您写方子啊?” “我打算也去群江住一段时间。你说的那个纪不靠谱给我来很多次电话了,这不马上就要过节了么,我去他那里过了节再回来。” 刘镇东赶紧顺杆儿爬,“那节前不知您方不方便去我们家长住?”事关老婆孩子的时候脸皮一定要够厚! 老爷子道:“小飞现在身份尴尬,你确定可以在家住?”左右邻居不是瞎子,总不能连着几月不见阳光吧? 单飞也有点纠结这个问题。他回家之后别的倒是好说了,可是周围邻居们总会看出异常来的,到时候万一谁问起什么,难道真要装哑巴说他是“单飞的表姐”?! 刘镇东想了想道:“先回家呆两天,我再找处房子。”现在住的房子倒不算小,可以后有孩子了就肯定不算大了。小孩子玩闹的空间越大越好,再说了,他们没准儿还会有其他孩子,早点做准备总没坏处。 “那就暂时先这样定下,你们什么时候想回去咱们什么时候走。”他孤家寡人一个,拎个包就能走人,反正儿子家什么都有。 “那就明晚吧?”团里还有事情忙活,车子还得给人送回去,再不回京一趟萧龙能撕了他。 “还是先确定我能活过今早再说吧……”单飞说罢起身去开门。他听见很轻的敲门声了,感觉应该是二叔来了。 时间还早,二叔不好大声敲门,于是犹豫着轻轻敲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居然单飞听着了,还来给他开门。 单飞心虚着呢,自然要狗腿一下。不过见了二叔的样子他就有点狗腿不起来了,不是生气也不是高兴,更不是埋怨,而是一点伪装都不含的凝重? “二叔,你别这样呗,我走是我不对,可是你看看这个……”单飞指指自己的肚子,“我留在家里肯定不妥啊。左右邻居又不是傻子,见到我这样还不问长问短啊,到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没生气。”有气也被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短信给磨没了。什么二叔我很好,你要是来找我回去,我就把你的照片挂到网上给你寻找第二春之类的,想想都无语。 二叔听了刘镇东的介绍,跟纪老爷子道过谢之后,拍拍旁边的椅子道:“小飞你坐下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恩?” “我想……你可能不是我侄子。” 第41章:二更来了 单飞果断地慌了,二叔这一定是气过头了,绝对是。什么叫他不是他的侄子?他打从会说话都喊了“二叔”二十五年了,怎么就不是二叔的侄子了呢?而且看他们的长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呢。 刘镇东不轻不重地叫了声“二叔”,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这个时候说这种问题有点儿太过了。看把单飞吓得脸都白了。 “小飞你别慌,我说的不是气话。当年你爸爸一个人带着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他和某个女人生的,不过我现在觉得,你很有可能是你爸爸和某个男人生的,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是你舅舅,而不是你二叔。” “舅……舅舅?!” “对,舅舅。不是有句话说外甥像舅么?你看我俩多像。”二叔说完又道:“以前有很多问题我都想不明白,所以从来没跟你提过,主要是不想徒增你的困扰。现在想想真的有很多细节有疑点,比如你爸爸临走前让我再三保证,我一定要看住你不能随便和人同床睡。就冲这点,我想他肯定是知道你身体特殊的。” 单飞脸色好转了不少。管他是叔叔还是舅舅,只要还是他的至亲就行了,人不还是那个人么。 “那单家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么?”刘镇东轻轻捏了捏单飞的手心,单飞似乎明白他的想法,也跟着一起望向二叔。 二叔道:“我一直到八岁都是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是大哥,也就是小飞的爸爸找到我,把我从那儿接出来的。据大哥的话说我们是没有其他亲人的,但究竟有没有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根本就没见过。”如果不是当年大哥把他接出来,他连自己真正姓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二叔,反正有没有其他亲人这么些年我们也过来了。我爸不是说难得糊涂么?我们就当我们没有其他亲人吧。”他和二叔那么落魄的时候也没见谁来找过他们帮过他们,就算有亲人估计也不靠谱。再说现在有了刘镇东,还有大伯他们,还有孩子,他也该知足了。最好能弄个二婶儿就好了,这日子真是完美。 二叔突然觉得单飞的眼睛亮得瘆人,这小子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刘镇东心里闪过几个想法,但碍于场合不对便没开口。 白天二叔和刘镇东也留在了纪家,用纪老爷子的话说,反正有屋子,自己找地儿呆。 单飞还跟往常一样帮纪老爷子记方子,期间各种水果不断。到了中午先吃了饭,过会儿再吃一颗纪老爷子给弄的保胎小药丸,然后睡会儿午觉,这小日子美得冒泡了真是。 刘镇东确定单飞睡着了之后便去找二叔去了。他想知道单飞的爸爸现在葬在什么地方。不管怎么样,岳母(?)大人还是要见见的。知道地方了以后逢年过节了也要去看看,至少让对方知道单飞现在过得很好。 “这事你可以问小飞,他知道的。今年清明的时候他还去过。”二叔笑道,“难得你这么有心。” 刘镇东又折回单飞的房间。单飞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淌出来了,全然不知屋里进了人。纪老爷子说母体睡觉的时候孩子长得最快,所以刘镇东不敢出声,小心地坐在床边看着一大一小。 小的这会儿可能也在跟着睡,刘镇东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孩子在动。 不一会儿,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刘镇东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是厉于民发过来寻问找没找到人。 刘镇东想了想,还是出去回了个电话。除了告知他们单飞目前安好之外,房子的事情也要让厉于民找粮票说一声。近来的时间张丰月也很忙,这事不能再麻烦他了。 粮票抢了电话就问要什么样的地方,刘镇东大概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就听粮票道:“那还找什么找啊,就直接搬我那儿去不就得了么?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我邻居那家好像要卖房子,不行咱就把那套也买下来,给两个园子并一块儿,那肯定够大。” 粮票那儿刘镇东也去过,他们以前有空闲的时候会聚在那里打个牌什么的,对那里的环境也很了解。那儿是个别墅区,绿化面积特别大,而且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独立的园子。最主要的是业主们也都很在意隐私,交往甚少,确实很难找到这样适合的地方了。 事情暂时先这样订了下来,刘镇东让粮票去折腾,有事情电话联系。 夜里的时候单飞都是要早睡,这是纪老爷子的命令。一般情况下不到九点他就得睡,不过今晚么…… 纪老爷子见他在附近晃悠来晃悠去就是不肯进屋,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单飞把牛奶喝光之后,麻溜地站到老爷子近前附耳过去。老爷子用一根手指头把单飞的脑袋支远三十公分,义正言辞道:“臭小子,你说说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单飞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这暖气给得太好了,有点热。爷爷您不热么?” 老爷子哼哼两声,“心静自然凉,我不像某些人心里闹火灾。” 单飞窘得想钻进桌底下去,可是他心里确实有股火在烧。这火都烧了好久了,不过刘镇东来了之后还给加了把汽油。 老爷子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有,单飞低着头所以没看清。但是没过多久,他却听老爷子说:“去,让小刘把那盆芦荟拿你屋里去吧,你屋里暖和它长得快。” 单飞“哎”了一声,就听老爷子又道:“记得把下面过长的叶子修一修,这样新芽才能长得更好。” 单飞:“……”真的是他想多了么?为什么好像哪里不对。 刘镇东出来拿芦荟的时候扫了纪老爷子一眼,老爷子道:“悠着点儿啊小伙子,那可是第一胎。” 刘镇东一趔趄差点亲上仙人球。这老爷子比纪不靠谱还开放!人家最起码还知道婉转地用纸笔表达,好么你直接说出来了。 单飞当时犹豫半天就是想问问能不能那啥,却绝没有马上就要怎么地的意思,所以当明白老爷子话里潜在的内容之后,他回屋就不出来了。脸皮还没练到足以抵抗高技能攻击的地步,纪家都是牛人,他还差远了。 本来以为刘镇东能抗得住,没想到抱着芦荟进来的时候整个人也有点儿不对劲,“怎么了镇东?莫非你也被秒了?” “你都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怎么了这是?团里有事啊?”说是这么说,单飞却还是起身把该拿东西都给找了出来。 刘镇东边帮忙边道:“团里没事,但是我有事!”纪老爷子太可恨了,明知道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还那么久没见单飞,居然还给他拱火。不阻止他也就算了还鼓动他去“干坏事儿”!这不成心让他难受么。怎么可能悠着来,晕死。 单飞没再细问。刘镇东的事情要是能说的他都会主动说,要是不能说的最好也别问。 趁刘镇东收拾东西的时候单飞进去洗了个澡,本来想洗冷水但是怕感冒,于是只把温度调得比以往稍低了一些,倒也还好。 单飞的东西不多,刘镇东捣鼓几下就给装进了大背包里。还有一些单飞来这里之后买的东西也都整理好放在一边,明儿一早弄车上去就行。实在不好拿的到时候找纪老爷子要俩袋子或者拿床单一裹! “镇东,给我留一套要换的衣服在外面别收进去。”单飞开了个门缝道。他这间屋子里的洗手间不大,因为是次卧里的便只简单地弄了个淋浴,并没有浴房什么的。衣服拿进来很容易还没换就弄潮湿了,所以他一直都是洗完直接出去换。 刘镇东留了套家居服在床上,然后到外头抽烟去了。在单飞面前他几乎很少吸烟,更遑论现在情况特殊。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看见单飞洗完澡出来的样子,太虐神经了。 单飞把头发吹干之后也没出去找人,躺床上算了算他来这里的天数,又算了算肚子里的小东西的月数,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欲望什么的,跟困一比马上就暗淡无光了好么! 刘镇东在楼下吹了会儿冷风,就见二叔也在楼下抽烟。自从知道单飞有孕之后二叔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消沉,似乎时常在回忆什么,并隐隐自责着。 “小飞睡了?”二叔扔掉烟头问。 “应该差不多了吧。我出来的时候他在洗澡。” “啧,我还奇怪你怎么这时候出来呢。”二叔失笑。对于两个孩子了解颇深的样子。 “这么晚了二叔在这儿做什么?”不像是就出来抽烟的样子。二叔的烟瘾不大,大概还不到他的三分之一。在监狱里烟这东西难弄得紧,戒也都差不多戒掉了。 “闻不惯屋里的中药味儿,出来换换空气罢了。”其实是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心烦睡不着。最近总是在想,要是当年自己没有一时冲动离开大哥去玩儿什么音乐,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同。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没那么多如果还要去想,但再疑惑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转眼小飞都这么大了,我记得大哥刚找到我把孩子交给我的时候他才那么一点点,小得我都不敢抱。”二叔比了个手势,笑道:“会叫叔叔的时候发音不准,就叫出出,呵呵。” “您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不过我觉得我媳妇儿很懂事,小时候应该很好带。” “确实,都不好说这些年是谁拖累谁了。小飞为我做得很多。”反观他年轻的时候为单飞做的…… 都已经过去了不说也罢,但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了。 刘镇东和二叔聊了很久,多数都是二叔在说单飞小时候的事情,刘镇东听得很认真,主要是这都是他特别感兴趣的。他小时候很皮,可看来单飞小时候挺文静。不知道生下来的孩子会像谁,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一个像单飞,这样他会有种把单飞从小看到大的感觉。 “像我不好,还是像你吧,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单飞说完觉得自己有点想太多了,不管这孩子像谁好像都会是个好命的。 “不管像谁都不会被欺负的,他姑不是部长家的肥千金么?” 单飞听了抚额笑,北儿那妹子确实可爱且彪悍,不知道她得知有了小侄儿后会有什么反应。 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地前行着,后排座上二叔和纪老爷子时不时地聊聊,一车的气氛倒也和谐。出发前刘镇东已经给粮票打过电话了,虽然时间有些紧,但粮票那儿本来就装修完的,其实倒也没什么特别去需要准备。而且在电话里刘镇东并没有提起单飞有孕的事情,男人有孕毕竟是罕见异常,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单飞有些排斥让外人知道自己的近况,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赵山他们,而且他活着总还是需要一些亲近的朋友的,总不能与世隔绝。 赵山和路海居然来高速出口接人来了,这倒是单飞没想到的事情。他这会儿虽没刻意做女生装扮,不过宽松的衣服配上薄毛线帽,又戴了个眼镜,猛一瞅就是个在校女学生的样子。 赵山和路海差一点没认出来,但是碍于在外面也没多问,开车跟在刘镇东开的车后——他们也不知道这车是谁的——一路就回了粮票的家。 粮票家里可热闹了,本来他就是想去问问邻居家卖房子要卖什么价,结果冤家路窄地居然遇上了另一波也想买房的人。你说你买就买吧,你干嘛跟我一个想法,还想把俩地儿都占了,居然连我家的房子也要买?! “老子说了不卖!”刚进门口,刘镇东和赵山就听到粮票一声大吼。 “怎么了这是?”刘镇东边给单飞拿拖鞋边问。 “头儿,这人非让我卖房子,成心给我添堵。”粮票气不打一处来。揍又不能揍,赶又赶不走。 刘镇东看了想买房子的那人一眼。这人他不认识,但是看年纪却是跟他相仿的。身高比他稍矮一点,胖瘦差不多,长相么……较他斯文一些。看气质不像当兵的,倒像是个商人。 “刘团长你好,我是叶晨离的爱人贺云峰。”男人自我介绍道。 “啊!那个能看懂‘甲骨文’的小实习生他老公!你认识我家首长?”单飞一激动当场就忘了要装哑巴了。他是真的挺好奇叶晨离的爱人长什么样来的,毕竟现实里他认识的同圈子的人就那么一两个。可是这人怎么认识刘镇东?看他家团长的反应不像认识这人。 单飞以为贺云峰会回答他的问题,谁知这人听到他说话之后居然两眼一眯,把目光死死盯在他的肚子上! 因为赵山他们的反应都很淡定,或者说他们装得很淡定,以至于单飞忘了这里头还有一个人其实是外人。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了。 刘镇东一措身将单飞挡在身后,不悦地看着贺云峰。贺云峰则无视这一切,直接看着单飞问:“你是单飞?” 第42章:专注打劫三十年 单飞和刘镇东对视了一眼之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一时还真弄不明白这叫贺云峰的人什么来头。刘镇东的气势是汗血杀场里练就出来的,能这样无视他的人真的不多,至少他单飞还没见过除大伯以外的任何人能够这样硬生生地扛住刘镇东不悦的目光而毫无异色的。 贺云峰旁若无人地思索了一番之后,看着刘镇东问:“我能和单飞单独谈谈么?” 刘镇东没有当即拒绝,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单飞,“小飞,你说呢?” 单飞想都没想便道:“我不喜欢单独跟陌生人在一起,要么跟我和镇东两个人谈,要么不谈。”他现在这种状态行动笨拙得要命,真要出什么事跑都跑不动。鬼知道这叫贺云峰的人突然出现到底是想干嘛。 刘镇东闻言脸色马上好转三百六十度,嘴边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他媳妇儿真是太TM给他长脸了!大大满足了他的……咳,男性自尊。 单飞暗暗翻个白眼,心说我还不知道你?自大狂臭榴莲! “既然如此,那么请刘团长择个方便谈话的地方吧。”贺云峰道。 刘镇东看了粮票一眼,粮票就把三人引到二楼的书房里去了。不但如此他还非常客气地去给三人弄了壶茶。送上楼的时候二叔拦了他一下,问清家里情况之后去给单飞温了杯牛奶。 粮票似乎从其中隐约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太明白,但还是把东西送进了书房。 单飞看见牛奶感激地笑了笑,差点闪瞎粮票的眼。虽然不是没见过团长夫人的笑颜,但是这次笑的感觉和以前特别的不一样。若一定要说出来,那该是多了种柔和的味道,让人如沐春风。离家出走一趟再回来笑得就能更好看?这是什么道理? 粮票关上门退出去时心里还在疑惑,可里头的人说什么他是听不到了。 这里的隔音特别好,他当初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不论哪间屋子都是。 贺云峰见门关紧,还特别扫视了屋子一眼。刘镇东能感觉出来这人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在注意这里有没有特殊设备。气质像商人,却可能不是商人? “我保证这里的谈话只会有我们三人知,贺先生大可放心说。”刘镇东不温不火地笑道。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贺云峰指指单飞的肚子,问刘镇东,“是令公子么?” 刘镇东清楚地感觉到被握在他手里的单飞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仍是郑重地回道:“对,是我和单飞的孩子。”这时候要说不是他的,单飞或许会安心,但却会很难过。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单飞担忧着开心,反正担忧之情早晚有天会被他抚平,他有这个自信。 “谢谢你的坦诚,做为回报我也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贺云峰仿佛并没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表现得十分平淡。 “不如说说你的来意吧。”刘镇东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固有的信息他自己就能查到,查不到的是人心,所以问最难得到答案的才是对己最有利。 “说来或许你们不信,但事实是……我只是想给小离找个好朋友。” “你是说我?”单飞指指自己的鼻子,狐疑地看着贺云峰,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入了对方的眼了。难道是叶晨离回去说了什么? “对,很多事情言之尚早,但我相信你和小离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贺云峰说罢又对刘镇东道:“这里既然是二位的居所我就不再多争了,但我会将隔壁的房子买下来,希望刘团长能高抬贵手,给两个孩子一个相处的机会。” “你觉得我会干涉?”刘镇东笑得不冷不热的,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 “不会,但我想你和我一样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有知心朋友,分享一些……”贺云峰笑笑,“和老公不能分享的事情?” 单飞的脸色有点黑,但却忍住没有出声反驳。反倒是刘镇东笑了,问他:“媳妇儿,你有什么不能和我分享的事情么?” 单飞本来一脸的不待见,这会儿却突然换了张新娘子脸,情意满满地看着刘镇东笑道:“当然没有了,不能和老公分享的事情,那不是不信任对方么?” 单飞你个死妖孽!贺云峰暗骂一声,淡定的面色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似乎是被单飞说到了痛处。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维持住了基本的礼貌,他起身道:“不管如何这邻居是做定了,而且我保证以后单飞和小离会相处得很好。至于为什么我也不便多说,时间久了自然会有答案。告辞。” 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单飞摊手看刘镇东,“你就不怕他说出去啊?” 刘镇东十分笃定道:“他不会。” 单飞本来还想问问凭什么能这么肯定,但看刘镇东认真的样子便知道,不管凭什么,这件事都是没有第二种可能的。刘镇东说了不会,那就一定不会。也许这就是高手之间的较量?一眼定输赢? “好了,赵山他们估计也等急了,下去吧,总要给他们一个当干爹的机会。” “你说的是掏腰包的机会吧?”单飞翻白眼。 “知我者莫过夫人也,走吧走吧。” 刘镇东揽着单飞,无形中给了单飞莫大的勇气。或许真的很怪异,但是,只要有这个人在旁边,其他都是可以不去在意的是吧? 赵山他们等得头发都快白了,虽然也可以问二叔,但是他们知道,在不确定楼上的两人要坦白多少内容之前,二叔也是不会多嘴的。与其弄得大家都尴尬,不如耐心等正主到来。 “二叔和纪老呢?”刘镇东扫一圈没见到二人便问。 “二叔说带老爷子到周围转转。”粮票答完,眼神控制不住地看着单飞的肚子,真的太好奇了。 赵山和路海虽比粮票收敛一些却也强不到哪儿去。实在是……这如果真的和他们猜想的一样的话,那真是天大的惊喜。他们自从知道刘镇东的性向那天起都以为他不会有孩子的,因为他们都太了解刘镇东的为人。他不是那种爱着一个却又为了名声去搞另一个的人,而是一但爱了,眼里就只会有对方的那种,从一而终的,不可多得的好伴侣。 “头儿,你可别卖关子了你倒是快点儿说啊。”粮票一脸急不可奈的样子看着刘镇东。好么这俩人往那儿一座给他们相面呢这是?研究半天不带开口的! “媳妇儿,来点创意?”刘镇东靠在沙发背上一副得了天下的得意样儿。 单飞琢磨了一下,不确定似地挠挠头对粮票他们开口,“现有几个干爹名额对内销售,尔等欲购从速?” “噗,咳咳。”路海被一口茶水呛得不轻,他以为头儿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有人还真敢开口! 赵山彻底呆住了,这种时候还是粮票反应快,赶紧附和道:“嫂子,真的么?这个这个……”他指着单飞的肚子,一脸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当爹了,“真的是我干儿子?小跳跳?” “小跳跳?什么小跳跳?”单飞没太明白。 “咳,关于这点为夫晚上再跟你解释,眼下先揭过。”刘镇东拍拍单飞的手,示意他先不要多问。 单飞于是耸耸肩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了粮票家里有没有吃的之后就去翻冰箱去了。接下来的就让刘镇东自己说去,他饿了,而且午睡时间也快到了,他得吃饱睡觉。 刘镇东是怎么说的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他现在是养胎皇帝大,其它一切事情靠边站。也不知道二叔把纪老爷子带哪儿去了,保胎药还没吃到嘴呢。以前天天吃觉得闹心,这会儿吃不着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人果然是犯贱的==! 二叔回来的时候单飞已经睡了不短的时间,整个大厅只留下了刘镇东一个人对着一些文件不知在忙些什么。而赵山他们全都不见踪影。 纪老爷子本来只是想出去走走,结果走出没多远的距离他儿子就来了电话,这会儿估计老爷子已经到了儿子家里。 “怎么就你一个人?赵山他们呢?”二叔坐下来喝了口热茶,随意地打量了一眼刘镇东手里的文件问。 “小飞在睡觉,赵山他们出去买东西去了,估计一半会儿回不来。二叔您怎么才回来?外面挺凉的吧。” “我这不是没好意思让老爷子自己回去么,所以送了他一程,后来干脆回趟家把甜甜圈和火腿肠带回来了。”总让邻居帮照顾也不是个事。 “那狗呢?怎么没见?”这屋里哪有甜甜圈和火腿肠的影子? “啊!!!我刚才开门直接进来把它们落外面了!”二叔说着赶紧往门外跑,生怕甜甜圈和火腿肠丢了。 照实说火腿肠和甜甜圈跟二叔早就混熟了,段然不会说跑就跑,怪就怪这两天在邻居家里关着没带出去散步,这会儿一见新家里带大院子,果断乐疯了,所以才小小地慢了几步。 二叔长出口气将两个已经长大许多的家伙带进屋里,却没想单飞刚好要下楼,竟被甜甜圈和火腿肠看个正着。虽然许久未见,但两个家伙还是认识主人的,虽然身量变了但是味道没变,于是表现亲近在所难免。这本倒也是正常,问题是单飞现在架不住这俩大家伙虎扑! 刘镇东心都快蹦出来了,他几乎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挡在单飞被两只大狗扑倒前冲到了单飞眼前。 单飞和二叔看戏似地瞪着本来安坐的某人突然间一个冲刺起跳,然后单脚点在楼梯扶手上又一跳到二楼。这个速度和动作…… “刘爷,小的真是服了你了。”单飞甘拜下风。他怎么会认识这么个神奇的人类呢? “能被你吓死,怎么不知道躲?”刘镇东将人抱得紧紧的,有点儿后怕了。 “我忘了它俩长大的事,还有我有孩子的事了。”傻眼的时候脑子运转速度不给力啊。 二叔真是长见识了,真不知道什么样的训练能把人练成这样。他把甜甜圈和火腿肠叫下去给了些吃的,又上楼看看单飞有没有被惊到。 单飞感觉没什么异常便说了声“没事”,结果谁也没想到入了夜之后他的肚子就开始闹腾起来了。 刘镇东正打算给他讲“小跳跳”的典故,就见单飞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纪老爷子这会儿又没在,当真要把人急个半死。 好在家里现在人多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没多久的功夫二叔和赵山就把纪老爷子请来了。老爷子看过之后给单飞吃了点药,单飞很快就好了起来。可看老老子的脸色却还是有些凝重的,只听他道:“虽然从脉相上看无特别异常,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老头子我再牛也不是透视眼,况且如今这年月污染严重,还是用医院的仪器看看让人放心。” 刘镇东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是他还拿不准到底怎么做合适。知道单飞身体特殊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这些人他是信得过的。可医院人多眼杂,没做好准备之前贸然去了肯定行不通。不过再难也要办,谁让媳妇儿孩子是命根子。 “麻烦您在这儿住一宿吧,我去安排一下,尽快带他去医院。”刘镇东说罢给赵山使了个眼色,赵山便跟了上来。 “你把这个送到团里交给副团,跟他说我再过两天才能回去。”刘镇东将之前整理好的资料教给赵山道。 赵山走了之后刘镇东给大伯母打了个电话。这件事情家里人是迟早都要知道的,晚说不如早说。再者他闲不了两天就要回团里,不可能一直在家陪着单飞。可只留单飞和二叔在家里他是真不放心。二叔开不了车,单飞又大个肚子,真有点急事他又离得远。 大伯母接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做梦一样,甚至一度把刘镇东的电话挂了,以为自己做梦。结果电话第二次响起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没听差,这大晚上的她的大侄子是真的在跟他求助呢。太阳要打西边出来?! 不管如何大伯母还是连夜赶往刘镇东给的住址。不止她来了,连回家休假的刘珍北和刘镇西都跟着一起来了,车就是刘镇西开的。 “妈,您倒是说说我大哥到底咋了嘛,不说我们瞎猜更着急。”刘珍北嘟嚷道。 “我哪儿知道!”部长夫人眼一瞪,“镇西,开快点儿开稳点儿,这么多年你大哥就跟我提过这么一次要求,我还不拼老命去办?” 刘镇西是商人,平时也忙得很,谁知今天难得没应酬还被抓了壮丁。不过这壮丁抓得好,只要是关于他大哥的事他是一定要参一脚的。 车开到粮票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单飞难得这个时间还没休息。主要是纪老爷子说完要去医院之后他这心里就跟闹妖似的睡不着。累是累,可心里压着事,他也担心。最开始不知道是有了孩子他瞎折腾那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大伯母看了单飞好久,什么也没说便给程院长打了电话。电话里她也没细说,只道让程院长跟医院打个招呼用用电诊室给朋友做个四维。 “虽然有年头没摸这东西了,但看看还是可以的。这事可大可小,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大伯母对单飞和刘镇东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刘珍北猴急得要命。她的侄儿!她家的祖上果然是威武的,过年的时候一定还要烧纸钱! “现在就去吧,这个时间人少。”大伯母说罢对刘镇东道:“镇东你们几个装扮一下,以防万一。”要是真倒霉的遇到熟人也能躲过去。 粮票和路海肯定是不可能近距离观看的,他们还没活够,但是他们可以帮忙探探路,注意周围情况。 单飞觉得有点像在做贼,但他知道这样其实是最安全的。这会儿他略显紧张地躺在医院的四维彩超室里的床上,旁边站着刘镇东和二叔,大伯母则坐到了仪器旁边。大伯母没让第五个人进来,自己亲自操作,将凉凉的偶合剂挤到他肚子上,然后…… “咦咦咦?是个小子,带辣椒的!”大伯母兴奋得跟什么似的,费了半天劲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刘镇东和单飞还有二叔也都能看到显示屏上的影像,二叔笑道:“感觉很像镇东啊。” 刘镇东一时半会儿没说出话来。那是他的孩子,太神奇了,居然这样与他们第一次见面。 “伯母,孩子的健康状况怎么样?”单飞难免紧张地问道。虽然从影像上看是没看出什么异常,但是细微的他也不懂。 大伯母看了半天道:“很好的小子,显示有快二十四周那么大了。你看他还蹬腿呢。” 刘镇东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戳屏幕上的儿子的小脸,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是他和单飞的孩子,流着他们的血,承载着他们的感情,会叫他爸爸会跟他玩儿,会……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单飞用胳膊肘儿顶顶刘镇东的肋侧,哭笑不得地问道。这人拿了四维彩超报告之后就一直盯着那上面的孩子的样子,好像总也看不够一样。这张纸才被打印出来两天,却已经破得不像样了,可想而知得转了几手。赵山他们抢着看完送回来的时候刘镇东脸都黑了。 “还有差不多四个月才能见面,真是难熬啊。”刘镇东摸摸单飞的肚子,“儿子,快点长大,出来了爸带你玩儿啊。” “啧,还玩儿呢,你带他去搞野外生存训练还是武装十公里越野啊?”单飞说完忍不住笑,“大伯母和二叔能揍死你。”小东西还没生出来就已经是众人眼里的大宝贝了,哪由得刘镇东去练。 “能玩儿的多了去了,我带他去坐坦克,还有进山里抓鸟。总之出来以后再说。”刘镇东说完恢复正经的样子道:“大伯母以后就会留在这儿照顾你了,珍北可能也会留下来。她说她在哪儿实习都一样,正好在这里也可以给你解解闷儿。明天我得回团里,以后我尽量抽空多回来。” “恩,还有记得把车还回去,你怎么还开起来没完了?”单飞想起那辆不是刘镇东的却被他们开着到处跑的车道。 “啧,谁敢来取谁就来,我也不送了。居然敢跟我说什么一个小时一千租金,当那车镶了金子呢?我手机还一小时一万租金呢,要给钱也得是他们给我。” “你手机不是用着呢么?”单飞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黑家伙。 “这是跟你那白的一对的,我怎么会放萧队那儿?我放他那儿的是二百块钱的标配破手机,里头的号也都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人,没了我也不心疼。” “你拿一个二百块钱的破手机换他的陆地巡洋舰?”这也太狠了吧! “谁让他想黑我,老子专注打劫三十年,哪儿有被人打土豪的道理!”刘镇东关掉台灯亲了亲单飞的额头道:“睡吧媳妇儿,再不睡我又得去掰芦荟叶子了,你看咱家芦荟都快秃顶了。” 单飞:“……”  第43章:年夜惊魂 刘镇东回部队去了,连带着赵山他们一伙人也全都跟着从家里消失。刘镇西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当然也要离开。现在家里就剩下了四个人。大伯母和刘珍北,还有二叔和单飞。不过二叔因为惦记超市的事情,所以白天都会抽三四个小时去怀玉小区看看,一般都是刘珍北开车跟他一道去,然后先把人送到地方之后她去买些菜再回来,二叔忙完回家的时候则是坐车自己回。 自从那天查过四维彩超之后单飞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闲心也就多了。每天除了定时给团长大人发送他儿子的照片之外,基本就是在园子里散散步,或者在屋里看看书听听音乐,然后指导指导刘珍北的厨艺。大伯母说了,刘珍北也是大姑娘了,早晚要嫁出去的,不学点什么不行。 起初刘珍北是不愿意的,没见她娘都一辈子没下过厨房么?凭什么她就得学这些?可一想,她不学现在没人能给嫂子做饭啊。她娘不会,二叔手又不方便,请外人也不方便。 问她为什么突然叫嫂子?没听见赵山他们都叫嫂子么!她这正儿八经的妹妹怎么能叫得比别人生份了?口胡! “炒菜的时候调料可以晚些放,这样菜的营养保存得会更好些。”单飞嘴里咂吧着一片水灵灵的圆白菜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总想吃这个东西,觉得吃起来很甜。 “嫂子,哪个是麻椒?我分不清啊。”刘珍北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油点子沾到衣服。她还有点怕被烫到,真是要命了。 “你不用这么小心,离近点离近点。”单飞说罢将一小撮麻椒拿到刘珍北眼前晃晃,“像这样的就是麻椒,你闻闻,味道不错。” “啧,今天这麻辣豆腐没戏了,顶多就是个辣味鸡刨豆腐。”刘珍北将菜盛进盘里,苦逼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真是太无语了,都好些几天了她的菜在卖相方面居然还没多少长进,由此可见她果然是她娘生的娃==+ “北儿我跟你说,以后会也要装作不会,会了就像我一样总得给人做吃的了,不会才是福啊。你以后就嫁个会做菜的,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最好还是个当兵的,连碗都不用你刷!” “谁说当兵的一定都会主动刷碗啊?嫂子你想得忒美好了,不是谁都像我大哥那么勤……不对,是像我大哥那样有那么多小弟听他指挥。” “噗,不刷也没关系。你给他扔到301去呆一周,不刷也得刷。”刘镇东训练人那就跟训孙子似的,一练一个准儿。 “好了好了,开饭喽~”刘珍北把菜往餐桌上端。单飞帮她拿碗筷。 桌上一共四菜一汤,两道酸甜两道正常口,汤是大骨炖野山菌。都是刘珍北在单飞的指导下做的,虽然卖相不佳,但是单飞逐个尝过,味道都不错。 刘珍北已经有点摸出道道来了,眼下做菜注意三样就行。一是有一半的菜一定得是酸甜口加辣,二是一半的正常口味的菜要清淡,还有就是菜一定要熟而不烂,这样就可以了。虽然她还不能全都做到,但是头两样都还行。 “北儿,为娘甚感欣慰啊,以后你肯定饿不死了。”部长夫人吃了口凉拌黄瓜“夸奖”完女儿问单飞:“小飞,你二叔今儿不回来吃饭?” “恩,今天有人往超市送货,二叔可能要到吃晚饭时才会回来。伯母有事?”单飞用汤碗盛的饭,吃得那叫一个香!他觉得他儿子将来肯定也是个能吃辣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怀了之后吃辣更甚呢?还好有纪老爷子给配的清火茶,不然肯定受不了。 “随口一问罢了。你二叔不就是我弟么,他手不方便,在那儿吃饭也不知能不能吃好,北儿你记得以后给二叔带点吃的吧。” “知道了妈,咱家人都要吃好睡好,我记着呢。” “伯母您不知道,超市里请的那位阿姨我特意让她做过菜才用的,手艺很好。我二叔吃得也挺顺口。” “咦?那就好,我可当他是亲弟弟,有什么事他不好说你就说。伯母一定会帮忙的。” 单飞只是笑笑,并没有道谢。道谢大伯母又该说他拿自己当外人了。 “不行,回头我得跟粮票那小伙子说说,把这房子买过来。这样住着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伯母又说道。 “镇东也是这个意思,但是粮票坚持非要送给我们。我和镇东商量过了,实在不行就先这样住着,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再搬出去,另外给粮票算房租什么的。总不能白住他的。”虽然知道大家都不缺这个钱,但是不能真的这样总占人家便宜不是? “我觉得也没什么嘛,粮票都要给我大侄儿当干爹了,他还不放点血啊?再说我听赵山讲这房子粮票买来好像总共也没住几天,放那儿不是也浪费资源么。”刘珍北觉得那伙富二代官三代什么的,在这样一个城市里这样一套房子,对他们来说真不算什么。 “姑娘,别说的好像你跟粮票有一腿似的,为娘会误会你暗恋他的。” “噗,大伯母您真逗。”单飞说完看刘珍北,“咦?北儿你居然脸红了!你真喜欢他啊?” “我说你们想太多了,我要真暗恋他我就直接让他给我侄儿当姑夫得了,当哪门子的干爹!”刘珍北似真似假地说完赶忙转开话题道:“我们快点吃,吃完去逛街吧?买孩子的小衣服。” 单飞这次穿的仍旧是女装,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被刘珍北逼着画了点淡妆。超级坑爹的感觉,但确实是更有女人味了,回头率明显上升许多。 刘珍北还特意给单飞来了张特写传给刘镇东,名曰“团长夫人最新形象”! 刘镇东用食指反复磨擦着手机屏幕,嘴边笑意渐浓。其实他是知道单飞不喜欢穿女装的,可为了孩子一直在忽视这些感觉。或许以后孩子出生了也有可能需要单飞这样去做,而他的任务就是给单飞提供一个更自在的生活环境。 “刘队,您什么意思啊!”长相颇为娇俏的女孩儿见刘镇东走神似怨非怨道。 刘镇东把手机放到对面的女孩儿眼前冷声回应:“这就是我的爱人,你觉得还入的了你的眼么?” 林婷雪有些不服气地别开眼光,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她长得漂亮,家世也好,能力也出众,但是刘镇东就是不肯给她一次机会。自从刘镇东到基地培训他们起她就喜欢刘镇东了,明里暗里不知努力了多少次,可是这人就是不动声色!她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鳖?打小到大谁不是捧着她护着她,就刘镇东总是视她如无物! “那你当初为什么唯独对我那么关照?”如果不是那样,她也许就不会……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扯其他队友的后腿罢了。”刘镇东遥遥一指,居然是军犬饲养区,“即使是它们能力不足我也一样会多加关照。在战场上只有敌我之分,没有你所谓的那些情情爱爱,我只能说你想多了。”还好意思觉得自己漂亮,到他媳妇儿这儿一关都过不了,“而且我就快当爸爸了,所以以后麻烦你没事别来这儿找我,更不要声称自己是我的女朋友,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可笑。”刘镇东说罢戴上帽子,利落地离开原地。 “刘镇东!你知道那些人拦不住我的!”林婷雪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喊。 刘镇东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看,这会儿听她这样一说更是比之前黑了八度,他大喝一声:“周烈!” “有!”一名值班守卫立即上前敬礼道:“团长请指示!” “以后谁要是敢放她进来,全团所有人当天的训练量加三倍,听到没有?” “是!”周烈应完马上对林婷雪做了个请的手势,眼光就像在看瘟神。 林婷雪气得眼都红了,谁知好死不死的,有个士兵小跑过来道:“报告团长,嫂子来了。” “恩?你说谁?”刘镇东这回真不敢大意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又搞错了?照实说单飞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才是。 “外面有个人自称是你妹,挺胖挺白的,她说她和嫂子来看您。” 刘镇东听完表情立时回暖,比变脸还快,看得周围的人都不免一阵好笑。他们团长什么时候开始也会这样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了? “团长,让我们也见见嫂子呗。”有胆子大的起哄道。他们本来是听说有个自称团长女朋友的来找,谁知道居然见到了一个假冒的。本来很失望并只当看八卦了,没想正主居然真的出现? “是啊团长,我们也要看!” 刘镇东有些犹豫,毕竟团里见过单飞的人有很多。不是所有人都像赵山他们一个想法。 林婷雪本来都要走了,见他这反应不由又留了下来,总觉得刘镇东的反应有些不对。那么个大美人还怕见人不成?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刘珍北扶着单飞下车,大伯母则留在了车里。逛了半天也累了,她可比不得他们小年轻。 单飞原来穿的羽绒服小了,根本拉不上拉链。今天大伯母做主给他买了件白色的貂皮外套穿着,刚好能盖住他的肚子。黑亮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温润的气质,刘镇东远远的一看就觉得今儿他媳妇儿像雪地里冒出来的精灵一样。 也不知是哪个小子弓起指头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刘镇东随着哨声回头一瞪,那小子马上立正站好,大声喊:“嫂子好!” 所有人大笑出声。单飞不好开口,也只是对着刘镇东和士兵们笑了笑,并没有走过来。他本来是不肯下车来的,结果让刘珍北一激就下来了。最近控制能力是稍差些,什么“嫂子你看有个女的来找我大哥说是他对象,你不去看看啊?”他就脑子热了。 刘镇东挥挥手让士兵们散开,自己则往单飞和刘珍北的方向走去。刘珍北看了离着刘镇东站得不远的女人一眼,心下得意一笑。她平生最讨厌这种人了,她就不信她大哥没说过自己有爱人。还好门口的卫兵跟她多说了两嘴,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原来有人敢撬她嫂子墙角。 “怎么想起要过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刘镇东坐上车解开单飞的外衣看看他的肚子,发现又长大了不少,忍不住伸手摸摸。 “恩哼,我不来不就看不着好戏了?美女千里寻来了,你就没表示一下啊?”单飞佯装生气道。 “哪来的美女?我怎么没看见?”刘镇东说完就感觉两束火辣辣的视线穿过他的侧脸。伯母和妹子果然怒了,不过他是谁?怒视抵抗。 “大哥,我嫂子最近吃的饭可都是我做的,你就不怕我给他吃剩饭对他不好啊!”就算真的不是美女,也不能那么说啊,这是拉仇恨呢这是。 刘镇东乐呵地感受着儿子的回应道:“谢谢美女了,我媳妇儿和儿子胖了,你功劳很大,记一大功。” “那把你的军功章给我一枚?” “我的军功章都是你嫂子的,这个不能给,不过我可以把我团里未婚的小兄弟都贡献出来让他们跟你相相亲你看怎么样?” “刘腹黑!” “好了,你俩少贫两句。咱们得回去了,时间久了小飞和孩子也该饿了。”大伯母说罢又道:“镇东你记得把时间安排好,孩子长得快,日子越来越近了指不定哪天就得父子见面了,你可千万不能错过。” “我心里有数,伯母放心吧。”刘镇东说完扫了眼车外,犹豫一下之后道:“我让赵山和于民送你们回去,北儿你来坐后面。” “大哥,你这是怀疑我的车技啊!”刘珍北不瞒地看了他一眼。 “听话,坐后面去。”刘镇东略显严厉道。 刘珍北也是个通透的,脑子里打个转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乖乖地坐到后面三个人挨在一起。她的车也是越野,空间不算小,倒也不会觉得多挤了。 赵山上车前被刘镇东吩咐了两句,没人知道内容。 车是由厉于民开的,他以前还没“归顺”刘镇东的时候正经玩儿了一阵车子,这里他的车技最好。 林婷雪不是普通人,刘镇东自然是要多个心眼儿。这样关键的时候他不能让家里人出任何闪失。 车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赵山问道:“嫂子,孩子现在会动了么?” “恩,天天练拳,挺欢实。”单飞笑着说完有意无意地扫了眼后视镜,没再开口。他知道刘镇东不会无故让赵山和厉于民来送他们回家,不过有些事情装装糊涂才好。 “对了嫂子,我们订了孩子的床和小家具,过些天会有人送过去,电话留的是你和二叔的,这两天电话记得开着机。”厉于民道。 “让你们破费了。”单飞笑笑,“马上就过节了,如果你们到时候不回家的话看能不能咱们聚在一起过,人多也热闹。” “嘿,这可得头儿批准了才行。”赵山笑。 “没事,等回头我跟他说,尽量争取呗。”单飞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之前跟刘镇东通过气的。虽然不能提前回家,但是跟战士们吃了年夜饭之后可以回来。 车一路安稳地开到家,赵山把人稳妥地送回屋里才给刘镇东打电话。这一路后面有人跟着他和厉于民都知道,只不过那人一直没什么动作,所以他们就当没看见。 “你们直接回来就行,我心里有数。”刘镇东说完挂了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有些职业看的不光是一个人的能力,还有人品。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一些特殊工作的,那个林婷雪对于信任她的战友们来说简直他娘的就是个累赘。 单飞被大伯母催着去睡觉,却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有点睡不着。照以往的习惯这会儿他早该睡了,更别说逛了半天的街也累,可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难道是因为白天见到有人来追刘镇东?可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照理说也不该…… 把孩子的小衣服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单飞莫明地把目光调转向窗口处,总觉得那里有人在看着自己。 难道是赵山他们没回去?以前他们不是没在周围保护过。可这么冷的天,按理说刘镇东不会让他们在外挨冻才是。保护人也可以在家里啊。 单飞考虑了良久还是给刘镇东打了一通电话,不管自己的猜想对与否总觉得还是得心里有数才行。 刘镇东听完了他的讲述沉默了一会儿道:“别多想,关灯睡吧,要不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啊?” “用不着你讲,你那故事太少儿不宜了,影响我胎教。”单飞说完啪就把电话挂了。想到某次刘镇东夜里用电话跟他讲乱七八糟的的有色笑话,他就……咳。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刘镇东声音的关系,之后没多久单飞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起来也没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这一晚只除了二叔没回来其它的好像都和以前一样。 因为快要过节超市里的客人便渐渐多了起来,二叔打算节前几天都在那儿住着,等三十上午再把门关了回来和大家一起过节。 这两天家里陆续有人开始给送来过节用的东西,但是待人接物的都不是单飞。单飞在屋里不太出来了,一是外头冷,二是他的行动也越来越笨拙,不太适合出去走动。纪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每天在屋里活动活动就好,只在外头空气好时出去散散步,也只得二十分钟到半小时的时间而已。 没几天后赵山他们订的小家具也被送了过来,是成套的实木订制,样子也是特意找人设计出来的。以天蓝色为主调的款式,上头有白色的木雕小熊,眯着眼笑得特别开心,让人越发的对小家伙的出生期待起来。 三十那晚,刘镇东跟团里的兄弟们吃了年夜饭才回来的。大伙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军官就快要当爹了,所以也没有留太久。刘镇东带着赵山他们回家的时候刚到十一点,春节晚会都还没结束呢。 单飞虽然嘴上没说,但对两人的第一个春节还是挺在意的,难免希望能一起度过,好在刘镇东赶了回来。 大伯母和刘镇北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有点美中不足的是今年刘部长太忙了,所以没能回来一起过节日。但是人身处高处,有些事情也免不了,大家也都能理解。 “对了,隔壁搬进来了,目前是叶晨离和贺云峰两个人住。”单飞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他也没想到那两人会这么着急,赶在年前就搬进来了。他记得好像老一辈人都说快过年的时候最好是不搬家的,也不知这两位干什么这么着急。 “贺云峰这人有点意思,他爹是混黑社会的,谁知道他接位之后突然从良了,做起了生意。如今他可是有名的富豪,你老公我都没他有钱。”刘镇东笑着说出自己查知的信息,摸了摸单飞的长发。因为知道要剖腹取胎,所以单飞也没有一般女性那种怕把孩子养太大生不出来的忧虑,所以吃得一直都很好。这会儿营养跟上了,原本就够好的头发越发像缎子一样又黑又亮,让他不舍得放手。 “有没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对象。”单飞倒是没去想这些,不过他跟叶晨离好像真的挺合缘的,总能说到一块儿去。 “你平时没事可以和他们多走动走动,这两人行事都低调,而且人品都不错。贺云峰这么年轻就有了这样的实力,但他就对叶晨离很忠诚。这样对爱人忠贞的我想对朋友也差不到哪去。等有空我也会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机会很快就来了,新一年的钟声刚敲响,叶晨离就带着一堆烟火来找单飞出去放。力工自然是贺云峰。不过许是过年的关系,这人面色带笑,不像上次刘镇东见时那么一脸怨妇相。 单飞头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年,以往他都是一个人在公寓里想着二叔,现在可真是不知道要比原来好了多少。放烟花他自然也喜欢,以前光看没放过,现在总算可以一试了。于是他拉着刘镇东穿好衣服就往门外走。 外头不停地响着鞭炮声,院子里围了一堆的人。刘珍北满院子蹦来蹦去放花,直到粮票说她像皮猴儿她才消停一些,但是口水仗是少不了了。 单飞原本看得好好的,谁知道突然来了尿意。肚子越大上厕所就越频繁,家里人也习惯了。本来刘镇东要陪着他去,但却被他拦了下来,“就一进一出的功夫,我哪就那么娇气了?” 刘镇东也觉得自己有点太紧张过度了,便没跟进去。谁知单飞进去没多久之后屋里就传来声尖锐的惊叫声,“啊——!” “小飞?”刘镇东第一时间冲进去,却见惨白着脸坐在洗手间地上的不是他媳妇儿又是谁? 第44章:跳跳出生记 单飞一手扶着腰一手按着后背疼得一脸汗,深呼吸几下也没觉得好过多少。他本来是要解手的,谁知道窗外闪过一道白影,吓得反射性一退,结果就滑了一跤后背撞在洗手盆沿上了。 刘镇东见单飞的动作也没敢把他抱起来,怕弄不好反碰到伤处。直到确定伤在哪里之后他才把单飞小心地扶起来站好,问道:“怎么弄的?能不能走?” 单飞疼得嘶嘶直抽气,尿意都吓木有了,但仍是借着刘镇东的力道站了起来。后背估计青紫难免了,够倒霉的。不过这个时候外面怎么会突然飘过白的东西?如果他没看过那分明是张人脸啊。 其他人也跟着陆续进来了,单飞不想影响大伙过节的心情所以并没细说,只说自己不小心滑倒了撞了后背。 刘镇东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单飞自道肚子里怀的是他们的孩子之后一向很小心,再说家里人照顾他可仔细着,大伯母怕他滑倒甚至在家里能铺地毯的地方都铺了,而且洗手间和浴室都特别做过防滑的,怎么就赶在刚好过节时候摔倒了? “要不要找纪爷爷来看看啊?我看嫂子疼得厉害啊。”刘珍北看着单飞的脸色提议道。 “先让叶医生看看,北儿你去给纪老打电话看看方不方便。”大伯母发话道。 叶晨离跟着纪不靠谱也不短的时间了,就算学了皮毛那也是从老虎身上扒下来的皮毛,正经能顶些事。 单飞伸出手腕让叶晨离把脉,周围的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影响到他们。好在,单飞摔倒的时候并没有撞上肚子,孩子没有直接损伤。这是最幸运的,而且坐地之前他也尽快去找东西扶了一把,所以冲撞力度也不是很大。 “有没有纪爷爷留的保胎药你先吃一颗。然后左侧躺着休息。至于撞伤的位置现在不方便用药,这就要等他老人家来了之后再定了。”叶晨离道。 这一闹众人也没了放烟花的心情,刘镇东在卧室里陪着单飞,而刘珍北确认纪老爷子还没睡下之后便跟赵山和粮票去纪家接人去了。 “真的只是不小心摔倒的么?”刘镇东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躺床上抚着单飞的脸问。刚才那一吓将冷汗吓出来,这会儿单飞头发还有点微湿。 “我看到一个人的脸在窗口闪了一下,没有快到让我产生错觉,但也没慢到让我能仔细看清长相。”事实是当时一眼就吓了一跳。这大晚上莫明看见窗外有一张惨白的脸飘过,换是谁都不会太淡定吧?毕竟他还不能像刘镇东那样处变不惊。 “这件事我会弄清楚,你安心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刘镇东吻了吻单飞的额头,将手轻轻搭在单飞的肚子上抚摸着,脸色却是异常冰冷。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他都要还以颜色。居然会在这种日子里搞明堂,还是对着他的心头肉,简直是嫌命太长。 “睡不着,一会儿纪爷爷不是要来么?等他来了再说吧。”后背疼倒是其次,主要是怕孩子有个什么好歹。 “也好,儿子闹不闹你?” “没有,可能是睡了。”就是因为太安静了他才觉得害怕。不过纪老爷子没来之前他也不想说太多让刘镇东担心。 赵山开车速度也不慢,更何况这个时间路上基本没人,所以纪老爷子被请来也没用去多长时间。老爷子居然是带着儿子一起过来的,两人拿了些应急用的药便进了单飞的房间。 单飞这会儿心里还在打鼓呢,见老爷子一急之下便坐了起来,弄得后背跟着一阵疼,像被什么东西用力伸着皮肉一样。 老爷子赶忙让人躺好,并把过脉之后问了一些问题,确定孩子没事才给留了三味中药,“煎成水抹在小飞的背部伤处,一天三次,过两天就要停掉。” 刘珍北麻溜地拿药去煎水去了,老爷子又道:“接下来直到孩子出生都不能再有房事,还有小飞你吃辣要适度,不能因为有清火茶喝就不控制自己,这对你肠胃都不好,会影响将来的营养吸收。” 单飞听到“房事”二字囧得差点钻被底下去,心说老爷子您是得有多不待见我啊!这屋里这么多的人呢您就不能等人少的时候再说么! 像是知道单飞在想什么一般,老爷子又道:“小姑娘不是出去了么?你还不好意思什么。” “噗,那是您不知道这儿就属她最好色!”粮票突然乐着插嘴,说的就是刘珍北。 “是么?小粮票儿你可真了解我女儿。”大伯母似笑非笑地看着粮票拍拍他的肩膀。 粮票吓得一激灵,当下退后三步,心说完了完了,忘了色女她娘也在此屋啊! “咳,伯母我这不是说笑么,您别接我话啊。”粮票掩面,真想奔回团里睡铁床,部长夫人一瞪眼他肝儿颤! “好了我说笑呢,大家都出去吧,让小飞好好休息。”大伯母看了眼脸色绯红的侄媳妇儿忍不住失笑。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面皮儿薄?不是说近墨者黑么?她大侄儿可是超级的无赖脸皮厚到……没个词儿形容啊。 纪老爷子临走前给单飞留了很大一封红包,单飞则让刘镇东去搬了盆才从怀玉小区的家里拿过来不久的兰花一盆。 大伯母看得心都在滴血了,可那东西是单飞的她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单飞好像是留了一株幼苗给自己。 单飞睡着之后刘镇东也没睡,为了防止单飞压到背部伤处,他是让单飞侧躺在自己怀里睡觉的。看着爱人安稳的睡颜,他想了想之前单飞摔倒时的情形。那里是一楼唯一的一间处在公众区域的洗手间,一般情况下晚上单飞不会去那里,因为他自己屋里就有洗手间。如果那个不长眼的是针对单飞而来,那么无疑是确定了单飞出现在这间洗手间之后才动的手,因为不可能那么准确地判定下一个进来的人是谁而去事先做好准备。可单飞性子随和,平时也不会得罪人,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是不相信什么鬼怪一说的,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自从钱家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正经安逸了一阵子,钱丰现在在疯人院里关着不可能出来,那么近来和单飞有接触又有可能对他产生敌意的…… 莫非是林婷雪? 林婷雪是国安内部特训出来的特殊工作人员,身手灵敏不比赵山他们差多少,而且那女的智商颇高,且行事有些偏激。如果是她那么就算混到这里也不是没可能。 就在刘镇东琢磨着要从哪儿下手查的时候,贺云峰给他看了样东西。那是一组监控录像,清楚地记录着他们这里外围发生的情况,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 “什么时候安装的?”刘镇东边看录相边问。清晰度很高,设备应该都是最先进的了。 “搬进来之前就装好了,近几天才开始始用。小离体质有些特殊,我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贺云峰说罢又道:“你慢慢看,我回去了。” “等等,能不能说说怎么个特殊法?”莫非也像单飞一样头发疯长?他偶尔闲下来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一度认为单飞是极度思念他的时候才会长头发长得特别快。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没什么根据,因为后期他们开始欢爱之后就没有这样的现象了。 “他近两个月天天剪头发。”贺云峰拧眉道。他还就此特意问过纪老爷子,老爷子说身体没事。 “那是你还没吃了他吧?”刘镇东打趣地问。他记得那会儿单飞就是被他狠狠疼了一晚之后就没了那种现象的。 贺云峰脸色骤然变黑,刘镇东一下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于是笑道:“不防尝试一下把人吃干抹净,也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过来人的意见?” “对,过来人的意见。”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刘镇东揣着看戏的心思继续注意着录相里发生的一切变故。 单飞没问刘镇东查的怎么样了,照样该吃吃该喝喝,仿佛没受什么太大影响。背部虽然还青青紫紫的,但是纪老爷子给的药效果不错,至少没那么疼了。 刘镇东算起来一共就在家呆了两天半便离开,他一走家里又从热闹变得稍显冷清。不过好在叶晨离的假还没休完,单飞没事就去窜窜门子蹭点儿吃的,日子过得倒也开心。 这天单飞带着甜甜圈和火腿肠去找叶晨离玩儿,叶晨离破天荒地没起床。单飞也算是个过来人,脑子里多转个心思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更别说刘镇东临走前还特意提过一嘴,说有可能叶晨离的体质跟他相仿。 叶晨离半靠在床上气色红润,但整个人看着有些懒洋洋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今儿我没做新点心,单飞你看看零食柜里有没有你喜欢吃的自己拿吧。”说罢也没下床,继续靠在床头上,有点愣神。 “今天贺总没在家陪你?”单飞坐在床边调侃。往常他来的时候多半都会看到贺云峰也在,今儿难得那人不在家。 “恩,有个股东请他吃饭,他去赴约了。你把衣服挂那边,屋里热,你穿太多了可别捂着。” 单飞进门之后光顾着看戏了,居然忘了脱衣服。虽然两家很近但外面太冷,他来时候穿着厚外套过来的。这会儿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叶晨离便清楚地看见单飞的肚子又变大了不少。这几天好像一天一个样似的,猛长。难道是大过年的吃得太好了? “还没看习惯是吧?”单飞被盯着也没觉得别扭,他都习惯了,现在神经粗得厉害,只要是亲近的人随便看。 “还好,就是觉得挺神奇的。我能摸摸看么?”叶晨离趁贺云峰不在家,果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贺云峰在家时他就不好这么说了,那男的给他花钱大方,但是个别的地方却很小气。最讨厌有人碰他了,把自己当古董看着。 单飞无所谓耸耸肩,任由叶晨离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小跳跳还欢快地给了回应,时不时就顶出个大包以示自己有多么的活力充沛。 “为什么叫小跳跳?”这小名儿真没听有谁给孩子用的。 单飞听了不由想笑。他当时也挺好奇的,后来问了刘镇东才知道,这名字其实是跟刘镇东自己的绰号有关系。据说很小的时候刘团长就和丰月科技的张丰月总经理认识,那几乎就是小裤衩都能换着穿的铁杆儿交情。俩人差不多大的生日,干什么事儿都混在一起。 那时候刘镇东的父母还在,刘镇东没事的时候就会去找张丰月一起玩儿,玩个臭够了俩人睡在一起也是有的。某一次中午吃了西瓜,刘镇东午睡的时候就把被尿了,尿完之后这小子不好意思,一始横,插着腰就跳到张丰月的被窝里,把张丰月从他自己的被窝里赶了出去,言道:“你睡我那儿去!” 张丰月打打不过刘镇东,说又说不过刘镇东,再加上他偶尔就会尿被,而刘镇东却是满三周岁之后基本不尿被的。这让他咋跟家里人说?咋说都是他不对。他爹妈可夸刘镇东懂事了,其实那小子打小就是个腹黑,在大人面前特会表现,大人不在了就跟土匪山大王似的。 反正那天结果可想而知,张丰月被他娘一顿胖凑,还被批评说做错事嫁祸给别人是不对的行为!张丰月气得哼哧带喘,但是他是小良民,刘镇东是大流氓,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给刘镇东起个绰号叫坏跳跳已经是吃了虎胆了,其实坏跳跳就是坏跳蚤的意思,尿完自己被就去睡人家被窝的坏蛋,但是张丰月小时候发音不准,就成了坏跳跳。 “噗,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那你还真让孩子叫小跳跳啊?”叶晨离听了忍不住乐。 “恩,挺好玩儿的。再说我也希望孩子能跳跳闹闹的喜欢玩儿,大名起个正经点儿的就行,小名无所谓了。你假期还有几天?” 叶晨离算了算道:“还有四天,不过我可能会再请个长假。纪大夫要退休了,我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在那儿实习。你知道我是跟着纪大夫实习的,他如果退休了我就得换个医生了,但是这样半道换老师的都不太好,所以我还在考虑。云峰的意思也是让我以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不过我有点儿闲不住。” “没准儿以后闲不住也得闲了呢?” “恩?为什么?” “因为我记得我没有小跳跳之前,有一阵子头发长得也很快。我听说了,你最近头发生长速度很……你懂的。” 叶晨离听完整个人僵住了,木头似的看着单飞。 单飞偷着乐完去拿了两杯喝的来,叶晨离傻愣愣地接过,好像突然间失去了话语功能。 没多久之后叶晨离就定下来了,暂时先不再去医院。至少等到单飞生完了孩子再说。有些事情他得想想,比如他是不是该跟贺云峰提议跟刘镇东商量一下,把两家之间的墙堆倒了,合成一个大院子。好不容易遇上同类,他和单飞必需得抱成团儿互相关心帮助! 刘镇东和贺云峰乐得给媳妇儿提供方便,于是待天稍稍暖和一些,雪开始化了之后就有一队搞工程的过来了。每天三个小时,不能干太久打扰人休息,活儿还得精细着。 虽然够龟毛的,但是顾主家钱给的多啊,于是包工头连带着工人们都很开心,每天早上八点半准时来报道,干到中午十一点半领了钱就回家! 墙并没有全部拆开,而是在相对的两面墙上约莫各拆了四米长的距离,然后打通了的两个出口再用砖砌出一条通道。 等这些忙活完了单飞的肚子已经大的走路都费劲了。别看里头就一个,大伯母说了这个头儿可不小。刘镇东生下来时是八斤九两重,不知道小跳跳能不能抢了其父的风头来个长江后浪推前浪。 “医院找好了么?知不知道是在哪儿?”叶晨离扫着通道里的瓜子皮问单飞。 “不是在医院,是大伯和镇东安排的,他们说我只需要等着小跳给我他要出生的信号就好了,其它的不要多问。”手术室里的人肯定得是大伯心里有数的人选,但是这些他不便细问。知道不会有问题就好了。虽然很紧张,可是该来的总会来是吧?要勇敢面对啊! 小跳跳出生那天是个风轻云淡的好日子,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子与往日不同的清新味道。单飞早上起来没感觉到任何不妥,结果吃完早饭在外头散步的时候就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了,下腹坠坠的难受得紧,而且肚子开始隐约疼起来。 刘镇东这会儿还跟着训兵呢,就听大伯母一个电话直接把他给叫走了。赵山他们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很想跟着去,但是他们更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方便的。 单飞坐在车上心里慌得厉害,车是贺云峰开的,叶晨离坐在副驾驶位上,刘珍北和大伯母坐在后面陪着他。腹痛并不是持续的,而是隔一阵一次,但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一次比一次加重。 “镇东和二叔就在路上了,小飞你别怕。”大伯母握着单飞的手拍了拍。 单飞勉强笑出声来道:“我没事,您别紧张。”怎么看起来脸色比他还要不好看! 贺云峰按着大伯母指出的路线很快便开到一家私家宅院。单飞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是凌丛云的地方。这小子的东西都是大手笔,拿出来绝对都是顶级的,家里居然还带个湖! “这里的设备都是最好的,医生技术也都顶尖儿。小飞一会儿你就当睡一觉,起来之后就能见到小跳跳了。” 单飞一进医疗室就见到四个穿着手术服、戴口罩的人。其中有一个是程院长他见过,其他的三人他不认识。 程院长带着助手给单飞做了最后一次四维影像,确定孩子没问题之后才开始做术前准备。 等单飞做完局部消毒之后刘镇东就到了。满头的大汗混身的泥,像刚从工地里跑出来的感觉,当时就把几个人逗得直乐。单飞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着,额上也是细密的汗珠。 “你确定你要进去?”程院长再三问刘镇东。虽然知道他也是汗血杀场里打过滚的,可是马上要开刀的人不是那些战友而是爱人,这可是两种感觉。 “程姨您就别问了,我不看着我更着急。” 刘镇东洗了个战斗澡之后换上程院长带来的衣服,在她的命令下老实地站到一边。程院长不让他吭声,也不让他太凑前,他只可以隔着三米远的距离看着,其它一律不能做。程院长说了,他要是敢发出一个不满的动静就立马就得给她滚蛋! 单飞被做了麻醉之后渐渐合上眼睛,刘镇东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不过对小跳跳的期待也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外面等着一群的人,刘部长不能过来,但是也频频打电话寻问情况。时间就这样在众人的期盼中一点点流逝,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大伙总算听到了小跳跳大声嚎叫的声音,嗓门儿宏亮的像是要把房盖子掀翻似的,怎一个中气十足了得。 产科护士抱着小跳跳去洗澡,程院长则细心地为单飞做缝合。刘镇东还在原地站着,他就像是被钉在那里一样,但是有人还是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和攥得死紧的拳头。想来是当爸爸太激动了? “程姨,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刘镇东只看了一眼小跳跳,确定他好了之后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单飞身上。单飞还没醒,他这心也就跟着放不下来。 “大概半到一个小时之后吧,你可以先去看看孩子,你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程院长拍拍刘镇东的肩。 其他随行的医护人员已经回去了,今天的事于他们来说就是个梦,过了就要忘掉,这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 刘镇东摸了摸单飞的脸颊,又见他吸呼还算平稳,这才去看孩子去。 小跳跳这会儿被一群人围在一起简直热闹得不得了。因为他刚出生,所以屋子里的光线是略有些暗的,而且大伙说话声音都很小,怕吵到这如珠如宝的小家伙。 “镇东,小跳有九斤二两重呢,比你生下来时还沉。”大伯母压低声音难掩激动道。 刘镇东伸手轻轻碰了碰躺在婴儿床里时不时动动手咂吧小嘴的儿子一下,那小肉嫩得,简直像刚揉好的面团儿一样,长大后一定像单飞一样皮肤很好。 “妈,不用给小跳穿衣服么?”刘珍北小声问。 “不用,这屋里一点也不冷,这样盖着小被就好了。”孩子在母体时周围就是羊水,如果一出生就马上给他穿衣服什么的,虽然他不会表达但会感觉比较难受。 二叔风风火火地赶来的时候小跳跳都睡着了,他打的那车司机居然找不到这地方,瞎饶了好久!还好单飞和孩子都没事。 “镇东,感觉如何?”二叔紧崩的神经松下来,忍不住打趣道。 “无法言喻。”刘镇东慈爱地望着小床里的长子,总是忍不住轻轻摸摸他的小脸。他现在的心情太复杂了,说是得到了全天下的感觉亦不为过。原来当了父亲是这样奇妙的事情,竟让一向淡定的他都忍不住想出去放声大喊。 确定单飞没事之后程院长便让人把单飞的床也推到了小跳跳那屋。屋子里暖和得很,甚至是有点热的。单飞过了约莫四十分钟便清醒过来,刀口的疼痛也渐渐明显,他睁眼第一件事想的便是麻醉前最惦记的事,“儿子呢?” 刘镇东把孩子抱过来放到他床边道:“睡了,你看看长得是不是很像我?” 单飞觉得是挺像,不说别的,就说那个壮实劲儿就是刘镇东的种。一出生的孩子跟人家满月似的大,看那小手小脸胖乎的,跟刚出锅的包子一样。 单飞左摸摸右抚抚,就是停不下手。没一会儿就把小跳跳弄醒了,突然闭眼哇的大哭起来。 “啊,他他他,他怎么哭了?”单飞差点就坐起来,要不是顾着刀口他真能蹦起来给刘镇东看。 刘镇东又没养过孩子他哪里懂,还好大伯母在,给小跳跳准备了温度适中的牛奶来喝。 小跳跳果断开始喝起奶来,三十毫升一会儿就喝了个精光,喝完咂吧两下小嘴继续睡。 单飞看了半天见孩子真就这样睡着了,不由张大嘴巴道:“儿子你也忒没追求了,三十毫升奶就把你打发了啊?” 刘镇东听了哼哼邪笑,“他要是有追求去找母乳你就该哭了,我儿子这是生来就有觉悟啊!知道体谅他娘没奶。” 单飞窘得脸通红,“刘镇东你大爷的!” 大伯母这会儿正跟刘部长通电话呢就听屋里单飞叫大爷,她马上跟部长打个招呼进屋看情况,“小飞,找你大伯有事?” 单飞轻咳一声盖住脸,含糊不清道:“么有……” 第45章:逼人放浪啊这是 因为小跳跳长得大,所以他的饭量也比一般孩子都要大不少。人家孩子生来都是五六斤重,往大了也就是七八斤,他就非得弄个九斤多。人家孩子刚生出来也就是一顿吃三十毫升奶,他只吃了四顿三十毫升就开始抗议了,扯脖子大哭。 家里人哪忍心让小宝贝吃不饱,于是团长大人一声令下小跳跳的牛奶单次一下从三十毫升升级到五十毫升。不过一般情况下小跳跳就喝四十五毫升就够了。喝完就睡,每天加起来也就是玩儿四个小时左右,其它除了吃奶和拉尿,余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睡觉。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长得飞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越长越像他爹! 在凌丛云的宅子里住到第四天的时候单飞的消炎针就打完了,想着还是老地方住着习惯,所以在他的提议下一家人又搬到了粮票的别墅。准确地说现在应该是小跳跳的别墅了。 为了奖励单飞给刘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大伯母本来想把粮票这套别墅买下来送给单飞,结果粮票死活不肯卖也不肯收钱,最后他就自己做主跑去把别墅的名字改成了小跳跳的,说是送给干儿子的礼物。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小跳跳的大名,那可是大爷爷刘部长亲自给取的,叫刘泽龙。说白了就是希望他长大后能当个恩泽一方的霸主,所以现在小跳跳还有个小名叫龙龙。 “儿子睡了么?媳妇儿你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呢。”单飞刚要和孩子躺会儿就听手机短信声响了,打开一看见是刘镇东发来的。刘镇东几乎每天都要发上那么几条,然后再要几张小跳跳和他的最新合照。 “看来看去就这么两张脸,你说你也不嫌腻歪。”单飞笑着打完这些个字又照了一张和小跳跳的合照加在信息里发出去。这会儿小跳跳被他抱在怀里乐不滋儿地吸着奶嘴,手脚就没个老实气儿。 刘镇东见信息里的图片显示儿子没睡,干脆就打了电话过来,总觉得听听声音都是好的。自从搬来别墅之后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离301团近了,以他的技术一般情况下不到四十分钟就能开车到家,如果一路畅通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足够。所以他现在基本一得空就回家住,然后第二天一早再回团部。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惦记家人惦记得紧。 有句话说得真是太对了——养儿方知父母恩。 没有小跳跳的时候真不知道养孩子是件那么累人的事情,现在却能深刻地体会到其中的不易。每天单飞都要忙得晕头转向不说,大伯母和二叔都跟着瘦了不少。他夜里回去也会帮着给小跳跳喂喂奶换个尿不湿,不过单飞知道他白天练兵也累就不让他去做这些。其实以他的身份已经不用亲自带兵训练,但是他却习惯了每天都坚持亲自带队,好些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如果不是单飞体质特殊倒是可以找一两个人来帮忙带带,但是以单飞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这样做。 二叔的超市本来开得好好的,可见着家里人这么累他便把心一横,将超市给出兑了。不管怎么样也得帮单飞把孩子带大再说,不然让单飞一个人这样熬着根本受不了。 单飞知道心疼长辈,所以夜里都是掐着时间醒来给小跳跳喂奶换尿不湿,根本不会让长辈们听到孩子的哭声。这房子隔音本就做得好,再加上他刻意小心,所以一到夜里所有人都能睡得很香,唯独他不行。 一开始二叔和大伯母还抢着看孩子,可单飞知道老人熬夜伤了身就很难修补回来之后他就不再让他们帮忙了。至少一到夜里他肯定是把门一锁,然后让二叔和大伯他们各自回去休息。白天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但是一到夜里他一定都会自己看,然后让其他人都能睡个好觉。 刘镇东眼见着单飞养胎时吃胖的身体越来越瘦下去。原本圆圆的脸现在又开始出现了尖尖的下巴,眼睛也显得更大了,几乎快和怀孕前一个样儿。单从外观上看是越来越养眼了,可这美却让他心疼不已。尽管男人生孩子没有什么坐月子一说,纪老爷子也讲过因为单飞不存在骨缝开不开的问题不用特别去注意,但还是小心为上不是? 大概最爽翻天的就只有小跳跳自己了,光干爹就弄了将近一个班,不算赵山他们六个还有张丰月和贺云峰两口子,整整九个人!这九个人每人送一样东西都够这孩子花费好些年,真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勺,更不用说他的两个堂叔和一个堂姑姑比亲的还亲,对他好的没话说。大爷爷和大奶奶还有二叔公更是拿他当珠当宝,真真是抱在手里怕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单飞一点也不夸张地说,小跳跳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他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活到老。不得不说真是同人不同命,他像小跳跳这么小的时候没爹没娘,靠二叔养,小跳则完全就是个小太阳,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官三代富二代集一身的小混蛋你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 “投胎是门艺术。不过媳妇儿你也不错啊,虽然小时候苦,但是现在不是有我了么?”刘镇东肉麻兮兮地靠过来轻轻咬住单飞的耳朵,手上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打从纪老爷子发话不能行房事之后这都快四个月了,神仙都要被逼疯! 单飞看了眼小跳,确定他在自己的婴儿床上睡得够熟之后才开始慢慢回应起来。已经这么久过去了,他也想得紧,只是因为孩子不好说而已。难得刘镇东在家而他又没有累得倒床就睡,确实需要增进一下已经十分充溢的夫夫感情^_^ “我就知道你也想。”刘镇东话毕轻轻勾了勾单飞的鼻子,然后下床去找芦荟去了。他们的屋子里一直放着一盆,不过今天这盆显然是单飞新弄的,枝叶很茂盛,不像之前那棵被他掰得都快成秃子了。 单飞趴在床上侧脸看着刘镇东,笑道:“我说咱们能不能不用这个东西,每次看见它我都觉得好别扭,好像它的存在就是用来当润滑剂的。太邪恶了有木有?” “别扭你还养这么多?别以为你老公我瞎啊,阳台里那么多盆我听二叔说你今天才给浇过水。” 单飞脸色登时通红,他养这些还不是因为刘镇东那根东西长得太给力他怕伤到自己?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刘团长该发狂了,今儿晚上他别想睡! 刘镇东拿了两条约两厘米宽的芦荟然后开始剥皮。每次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都觉得很享受,因为这个过程中欣赏单飞的表情是一大趣事。不论他们有过多少次欢爱,单飞好像还是有些放不开一样,开始之前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好意思。刘镇东就喜欢看他脸色绯红,眼里情意流转的样子,真是勾死他的爱妻心了! 单飞微微撑起身体打开双腿,以便刘镇东为他做扩张的动作。刘镇东却来了兴致,好像成心不想让单飞马上舒服似的,居然半天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单飞! “你……你这么看我干嘛?”单飞一转头就见刘镇东眼里有股坏坏的味道,不由有些紧张地问起来。这人从来没在床上这么看过他,这是转什么邪歪心思呢? “小飞,今天咱们玩儿点新鲜的好不好?”刘镇东用食指边轻轻在单飞身上游走边提议道:“我来问你三个问题,你来回答,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让你舒服好不好?” “我才不干呢,你爱做不做,不做拉倒。”单飞不吃他这一套,耍赖似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就不再去看刘镇东。虽然身心都渴求的紧,但是头可破血可流,小良民的尊严不能丢!刘团长的眼神里传递出的内容太让人面红耳赤了,肯定都是流氓问题! “真不想要?”刘镇东掀开被子将单飞捞进自己怀里抱着啃他的耳垂。 “我……”单飞轻轻颤抖着想避开,但是刘镇东身上好像带着一股令他难以抗拒的电流,他怎么都推不开。 “快说,到底要不要……”刘镇东单指伸进单飞的处轻轻揉按,就是不痛快地给他更多。 单飞难过得紧,额上不由得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但就是咬着牙不松口,任由刘镇东在他身上使坏。 刘镇东见媳妇儿的倔强劲儿上来了,也跟着被挑起了征服的欲望。他将手指增加至两根,进出也更深入了一些,时不时还轻轻勾动内壁以刺激单飞的快感。 单飞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舒服过后反而更加难受更加空虚。这种明明可以给却偏偏不满足他的行为真是太可恨了! “乖,只要好好回答问题就给你好不好?”刘镇东的声音压得极为低沉性感,单飞听在耳里好像被蛊惑了心神一样,傻愣愣地接口,“你问……我答?” “对,我问你答。” “好……” 刘镇东将单飞平放在床上,自己也将身上的最后一件遮蔽物除去。 单飞眼看着那根热烫坚硬的东西跳出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将目光别了过去,他实在是受不住那种赤祼祼的极具男性魅力的诱惑。刘镇东身材一直保持得特别好,每次这样近距离看着他就觉得视觉会受到强烈冲击,那种希望被狠狠拥有的感觉想压都压不住。 刘镇东把单飞的每个细微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笑起来。他媳妇儿他了解,怎样做才能让他更舒服更满足他心里那是相当有数了。 “第一个问题,我是谁?”刘镇东用手指不紧不慢地磨擦着单飞的股缝间,在他耳边哑声问。 单飞脑子浑浑噩噩地想起刘镇东之前说的是回答的让他满意了才让人舒服,那这个答案,“你是……恩,跳跳爸爸。” “还有呢?” “301装甲团团长……” “还有呢?” “还……还有?”单飞泪湿了眼无助地看着面前的人,还有神马! “对,最后一次机会,猜错了可要罚你了。”刘镇东握住小单飞,轻轻撸了两下。 “能不能给点提示啊?”单飞急得呼吸都不稳了,但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 “我们是什么关系?”刘镇东轻弹了单飞的脑门儿一下。 “夫夫关系?”这个问题单飞觉得很简单。 “那我是你的谁?” “……”单飞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垂下眼帘几不可闻地道:“老公……”他从没这样叫过刘镇东,但是刘镇东好像就是在要这声称呼。 果然,团长大人眼神一亮,笑道:“再叫一次,声音大点。” 单飞揽住刘镇东的脖子,在他耳边柔媚地叫:“老公,给我……” 刘镇东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玩儿这种见鬼的破游戏,现在后两个问题还让他怎么问!再撑下去他就要废了。 “咳,留两个问题下次再问好了……”刘镇东说着急冲冲地进入单飞的身体,紧接着耳边传来的便是彼此重重的喘息。 单飞在团长大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得意的勾了勾唇角,心说我还治不了你?嘁!小看人了吧!不就是想逼我放荡一些么混蛋! 刘镇东这边重重地冲撞着,而小跳跳那边则安静得很。两人不由都在想,宝贝还是很给力的嘛,体谅双亲难得嘿咻一回。 谁知刚想完,小跳跳就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臭小子!你爹白疼你了!刘镇东真是一个头俩大,他正在关键时候呢,单飞却突然推拒他,“镇东,跳跳哭了,你先停一下……” “再等等,马上就好了。”刘镇东真想溜屁股胖凑儿子一顿,这哭得也太是时候了! “可是……唔,你轻点儿。”单飞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忍不住呻吟。他也没到呢,但是难道任由孩子哭么? “小飞,是不是跳跳又哭了?”大伯母敲敲门问。声音不是听得很清,但是她怕万一孩子夜里有什么事情就不好了。年轻人看孩子再好经验也少,孩子头疼发热什么的不一定会及时注意到。 刘镇东最后冲刺了几次便放开单飞。单飞急急忙忙地给自己套衣服,一下地就腿一软便坐地上了。刘镇东无语地把他重新抱到床上放好道:“盖好被子,我去看看儿子怎么了。” 单飞这会心跳得还厉害,眼睛一直往小跳跳那边看。 小跳跳就是尿湿了不舒服而已,倒是没什么大事。刘镇东给大伯母开了门,又给儿子换了尿不湿之后直接把孩子送大伯母怀里道:“给您抱走吧,让我清静清静。”他现在除了他媳妇儿的呻吟声之外真的不想听到第二种声音了! 大伯母接过孩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单飞一眼道:“那今晚我就带着他睡了,你们不用惦记。” 单飞瞪了眼刘镇东,跟大伯母道了谢便不再吭声。 刘镇东把门关好之后重新脱衣服上床,单飞却是突然无奈地笑起来,“真是太不像样了,怎么能这样……” “哼哼,我看你这回还敢不敢推开我。”刘镇东将单飞的衣服脱掉,整个人压上去一阵吮吻。 单飞的身上不一会儿便出现一堆暧昧的痕迹,刘镇东看着就觉得心里一阵舒坦,刚刚勉强吃过一餐的小兄弟又立正等待第二次享受的机会了。 反正脸已经丢过了,单飞也不在意在床上更放荡一点。只要对方是刘镇东,他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的欢爱一直持续到小跳跳吃夜里的第三顿奶才停歇。刘镇东抱着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爱人轻吻着,有些有情不愿地道:“看来有空要去买些套套了。” 单飞本来整个人放松得不行,这会儿一听说起这个身体马上僵硬了一下。都做了这么多次了你才想起这种问题,你有木有搞错!!! “万一又有了怎么办?”单飞有点紧张了。他倒是不排斥家里多几个孩子,但是小跳跳还这么小,万一又有了看都看不过来啊。 “应该不会吧,才一晚的量……”刘镇东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他倒是也喜欢家里多子多孙的,但是他不希望马上就又有啊!需知单飞怀一次孩子他里外里要当六七个月的和尚,太坑爹了。 “你一晚的量顶人家好几晚。”单飞无力地翻个白眼。一度觉得刘镇东精力过盛,他没事闲抽的在网上查过一般情况下的青壮年一晚上能那啥多久,结果一般好的情况也就是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当然是不算前戏的。但是刘镇东么……好像能是人家的三倍,或者还多。他不是人==! “还好遇到的是你,换个人也受不了我这样折腾。”刘镇东心里也有数,他精力是特别好的,更别提现在这个年纪正是一个男人最精彩的时候。还好单飞体质特殊,做多了虽会累却不会受伤。 “这次好像没用芦荟?”单飞突然想到那东西剥了皮之后就被刘镇东放在床头柜上了。 “是没用,但是进入很顺利。”刘镇东笑道:“媳妇儿,这下你要是再看着别扭就可以把它们通通扔掉了。” “算了,被蚊虫叮咬了抹抹也效果很好的,扔了可惜了。”单飞迷迷糊糊地说完眼看就要睡着了。 刘镇东想抽根事后烟但是忍住了,抱着单飞没多久也跟着睡过去。难得他们能二人世界一小会儿,太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刘镇东给单飞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地让他继续睡去了。二叔和大伯母心里有数,也没有去吵单飞。 小跳跳吃饱喝足玩儿得欢着呢。刘镇东抱着他抚抚他的小脸蛋儿,他就笑给他爹看。这会儿没长牙,一笑起来光溜溜的牙床特别逗人。 “儿子,爸爸以后开始每天都回家好不好?”刘镇东刚说完就啪的一声,被儿子拍了个响亮的耳瓜子。 刘镇东满脸黑线,小跳跳继续啪啪啪,他要打小锻炼他的手部力量! “镇东,你想没想好以后怎么发展?看你儿子都对你骗他感到不满了。动不动就说每天回家陪他,结果总不回来。”大伯母突然说道。以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倒还好说了,现在有家室了自然要多考虑一番。如果仍然在军队发展,那么以后见家人的次数还是少得可怜。 “这一点我要再想想,等跳跳满月的时候带他去我大伯那儿,那时候再商量吧。现在说什么都还有点早。”工作不是说换就换的,他得仔细考虑好才行。大伯母现在在这里帮着带孩子就顾不上大伯了,而且粮票他们家里也希望他们能回京发展。多方面考虑的话最佳结果是他也进京工作,但是工作岗位他还没想好。似乎进国安是最快最好的打算,但是进了国安之后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一有突发情况可能又好久见不到家人。说起来真是有点嫉妒贺云峰了,那小子几乎天天都在家陪着叶晨离,有什么特别事情的时候才会出去忙一下,也不会超过两天时间。 “有本事你也来宅啊?”贺云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举着杯红酒道。他这辈子没什么大想法,有钱够他和叶晨离能好好生活就行,其它的任何问题都不在考虑范围内。叶晨离好,他好,则万事皆好。 “你难道没什么理想么?”刘镇东也不是没想过放弃些东西,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我喜欢玩儿军火可是小离不喜欢,所以我就改去搞房地产和航运。做人不能太贪,总要做出一些选择的,端看哪个对你更重要罢了。我就不信你在军队里能一辈子不结婚,难道也想像那个心病大队长那样?”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刘镇东轻皱了下眉。虽然认识也不算很短的时间了,但他总是看不透这个姓贺的男人。这人明明和他年纪相仿,但是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却又十分老练,让人时常有种其实在跟四十来岁的人打交道的错觉。 “京城虽热闹却不宜居住,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偏小些的城市。如果可以,我劝你还是尽量别费那个劲。人一辈子活着为了什么?但求轻松自在吧兄弟。” 刘镇东回到团里之后再三考虑,最终还是决定留在群江,但是同时他也会继续留在301团。至少在他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他还是想为国家做些贡献。当然从商也一样可以,不过那不是他的菜。 单飞是很支持刘镇东的决定的,虽然有时会需要扮女装这点让他感觉有点囧,但是只要能和最爱的家人在一起,其它事情根本就不重要了。再者人类本就是群居动物,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住到没人的地方去,只要平时注意低调一些,安安全全过完一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为了让小跳跳的存在更名正言顺一些,刘镇东给单飞又弄了一个新身份。身份证上是女的,叫凌小菲,是凌丛云的姐姐。但实际就是单飞这个人。 刘镇东还特意拉着女生扮相的单飞去民政局登记结了婚! 后来没多久团里就有不少人知道他们团长娶了凌丛云的姐姐,并且还得了个大胖小子。有天刘镇东还趁假日特别带孩子去团里转了一圈,让单飞在家好好睡一觉。结果被人说成是出来晒幸福来了,团长这是嫌他团里的光棍儿太多。 小跳跳特别给他爹长脸,见人就笑,他觉得长得好的都去拍拍人家的脸。 不少人都暗暗给刘镇东送了红包,不过全被刘镇东给退回去了。他带孩子去团里只是想让孩子看看他爹工作的地方,并不是要钱去的。当然其实小东西还什么都不懂,不过不懂才要多看看么。有谁家的娃这么小就摸过枪的?他家的就摸了!还坐进坦克里尿了泡尿呢! “跳跳,来来来,这么翻,使劲儿!”刘镇东做了个翻身的动作,给儿子做示范。 小跳跳已经两个多月大了,眼神灵动了许多,喜欢四处看,并且身体特别硬实,这会儿已经有了翻身的欲望,没事就左右侧使劲。 “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行了,你说你累不累。”单飞笑着坐到床上把孩子抱起来,又对刘镇东道:“大伯母要回去了,她好像希望我跟跳跳能和她一起走,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自己能带跳跳了,你怎么想的?” “咱们三口人继续留在这里,再说不是还有二叔帮忙么。不过媳妇儿你就要多辛苦点了。”他想过了,入京工作是能和大伯母他们在一起,于自己的仕途也是诸多好处,但在那种地方虽然出成绩,可受关注也多,对他们来说这反而不好,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在群江就不同了,在这里地方上的事情有厉于民,军队里他自己就能搞定,所以还是不动的好。 单飞也不想离开,他在这里住得挺舒服,也不想去麻烦大伯母了。可以的话常带孩子去看看大伯和大伯母就行,但是住在一起还是有些不便的。而且这里有个叶晨离当他的邻居,对他的事情又几乎无所不知。这样一个完全不用防备的朋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叶晨离拿着刚出炉的点心来找单飞玩儿,就见只有二叔自己在家看孩子,于是问道:“二叔,小飞没在家么?” “他出去给跳跳买东西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你喝什么自己来,二叔先给跳跳换个尿布湿。” 叶晨离弄了些花茶放凉,然后将自己烤好的点心拿出来给二叔递了一块尝尝鲜。结果等来等去都等到天黑了单飞也没出现! 小跳白天跟二叔还行,可是一到夜里他就会找“妈妈”,单飞不在家这不是要把房顶子掀翻了嘛! 二叔出不去只得给刘镇东打电话,刘镇东得知媳妇儿“又”丢了,整个人都进入狂暴状态,开着车闯了一路的红灯到家里来,结果单飞还是没回家! 打手机手机铃声响了好半天单飞也没接,又连着打了两次他才接起来,气喘吁吁道:“别催别催,马上就到了!儿子你等等我啊。” 刘镇东放下心的同时怒吼:“老子是你男人,不是你儿子!” 第46章:买童车 单飞原本就是出去给小跳跳买点尿不湿。本来这东西是可以网购的,但是他网购一次之后发现买来的居然是真假参半的“半真品”,于是再也不想在网上买了。谁知道挑来挑去会不会又挑出一家这样不讲信用的商铺? 他去的那家孕婴店离着家里也就是开车十五分钟的距离,来回加上买东西的时间一个小时足够,再加今天不是周末,店里人也不多,所以他走的时候跟二叔说的是一个小时准回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路上遇到“熟人”了。 刘镇东看着眼前显得十分拘谨的两位老人真是不知道该把单飞吊起来打一顿屁股好,还是把他压在床上折腾三天让他下不了床好。居然把之前卖兰花的老大爷给弄家里来了,旁边站的大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位大爷的老伴儿,只是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家里来? “我看大爷被他儿媳妇儿追着打,一个情急就让他们先上车了,然后去医院看了下伤所以就……咳,回来晚了。”单飞规矩地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底气地道。团长一生气总用训小兵的表情来对付他,小心肝儿伤不起。 “那为什么没打个电话给二叔?” “在车上没敢打,下车一看手机又没电了。你知道的,你儿子喜欢听我手机铃声,就是你给下的那首Thebestthingaboutmeisyou……他一白天得听好几个小时。”再牛B的电池也架不住这么个听法吧。 “好,这事揭过。那你把他们带家里来是有什么打算么?”刘镇东描了眼客厅的方向,只见两位老人小心地坐在沙发上,连声对二叔道谢。好在叶晨离没回去,这会儿小跳在他怀里玩着呢,不然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想着先带回家再说么,总不能让人睡大马路吧?”即便是找公安局告那两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也得等到天亮再说啊。 其实单飞也觉得自己挺事儿的,但是都撞眼皮子底下了不可能不出手帮一把。即便是完全陌生的人有难了你还得搭把手呢,更何况曾经有过一点交集的。 刘镇东有些无奈,但还是出去跟两人谈了谈。这一谈之下还真知道了不少事情。原来老大爷姓康,跟老伴儿有一个三十岁的儿子。早年老两口卖早点攒了些钱,等儿子结婚时就给了二十万的首付买了套房子。家里虽说不上多富裕吧,但是也没比别人家差哪儿去,过得也算挺好的。问题就出在娶的那个儿媳妇儿身上。这房子买了之后有百分之三十的贷款是儿子要还的,儿媳妇儿不乐意,就让他们还。可是他们的积蓄全用来付首付了,哪里还还的了贷款?他们又没有老保啊退休金什么的,平时生活费都是儿子给。 为了不增加儿子的负担,老大爷还养花和鱼卖,给自己老两口当零花。甚至会出去打些零工,只为尽量做到不伸手跟孩子要钱。要说这儿子本来还挺好的,谁曾想娶了媳妇儿就变了,居然不顾着爹妈,有心想把他们赶出去。当娘的病了连医药费都不肯给拿一分钱,不然当时老大爷也不会拿着他那些宝贝兰花出去卖。 “那房子的名字是您儿子的?”刘镇东没什么表情地问。 康大娘凄然地笑着应了声“是”,而康大爷则红着眼眶什么也没说。他对刘镇东还是挺惧的,似乎还没忘记他单手拎起小流氓的架势。这会儿见他穿着一身军装凛然地坐在自己对面,手都还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那你们是想告他让他尽自己该尽的责任呢?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刘镇东心里转了几个心思,问道。依着单飞的意思可能也是想把这两人留家里帮着打个零工什么的吧,不然也不会带回家来。家里的花园子大,平时能有个人打理是挺好的,但也要看对方意愿再说。 “我们原是想拿了些钱去老家投靠亲戚,可我儿媳妇儿把着门不让进,非让老爷子给他们掏钱买车。我们哪儿还有钱给他们买车……”康大娘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开始哭起来。忙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让孩子过得能好些,没想到却落个这样的结局。因为被打骂不是第一回了,邻居也曾提议让他们去找警察,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当娘的怎么狠得下心真去告他? “那这样,我给您二位两个选择。一是我给你们拿些钱,你们看是去投靠亲戚还是另想他招。二是你们往后就留在这里,大爷您就帮着打理打理园子,大娘帮着扫个地抹个桌子什么的。吃住我们管,工资我让小飞给你们另算你们看怎么样?”刘镇东想了想道。 单飞看着刘镇东嘿嘿笑,明显是十分赞同这种做法。刘镇东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地笑道:“让他们考虑一阵再说,我还有事得马上回去。儿子呢?快带来让我抱抱。”之前急着找人都没来得及和他的小宝亲近一番呢,不知道几天没见小家伙又长大多少。 叶晨离刚把小跳哄睡,这会儿又被单飞抱过来送到刘镇东怀里。刘镇东轻轻捏捏儿子的小鼻子,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胖脸蛋儿。谁知道本来睡得好好的小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给所有人吓一跳。 “你没刮胡子还敢亲儿子!他能不哭么?”胡子多扎呀,小孩儿皮肤那么嫩,给单飞心疼够呛,连忙抱过来摇晃着哄。 小跳直抓他被扎疼的地方,实在是让刘镇东哭笑不得。他这几天忙得忘了刮胡子,谁会想到居然不小心扎了儿子。 “好儿子,是爸爸错了,爸给你揉揉啊……”刘镇东用指腹小心地摸摸孩子嘴边,又道:“你是小男子汉,不哭才能坐坦克,再哭以后可没得坐了。” 小跳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反正渐渐就停止了哭声,并且再次睡着。刘镇东又从单飞怀里接过来抱了一会儿,这才将孩子送到卧室里的小床上。 单飞把卧室门轻轻关好,犹豫了一下下便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刘镇东的腰。 刘镇东给孩子盖好小被,抓着单飞的手回过身来轻吻了吻单飞的鼻尖,笑道:“媳妇儿,老实交待,突然这搬乖巧是要讨什么赏啊?” “唔,就是觉得你留胡子的样子也很性感。还有谢谢你这么贴心,房子大打理起来确实很不容易,我和二叔忙不过来,家里有人能帮忙也挺好的。我这次做事其实有些冲动了,多谢首长包容。”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看康大爷两口子同不同意,他们要是不喜欢留下那也没招。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回头我再想办法给你安排两个合适的人来,但不管如何暂时还是要辛苦你和二叔了。至于其它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单飞说罢揽住刘镇东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嘴。 刘镇东没给单飞逃跑的机会,将他抵在墙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狠狠地吻个够才把人松开。 单飞粗喘着气,赶忙跑到洗手间去给嘴巴喷冷水,真到嘴上颜色都快冻青了才停下来。 刘镇东走了之后叶晨离上来了,笑道:“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我和二叔又不是瞎子,哈哈哈。” 把单飞囧得…… 最后康大爷两口子还是留下来了,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去投靠亲戚也不可能是长期的,早晚还是要另想办法谋出路。与其到时候四处奔波,倒不如一开始就留在这里。 打理园子的事情康大爷喜欢,大娘扫个地擦个灰啥的也不是啥累活,不过他们对单飞说只供吃供住就好,工钱就不要了。他们年纪大了,真正能做的事情不多,单飞能收留下他们已经是对他们有天大的恩了,不能再灭着良心要工钱。 单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想着等逢年过节的时候多给两人包些红包也是一样的。 时间久了两家院儿的人就都知道康大爷两口子是实在人,话不多又勤快。叶晨离没事还跟康大爷唠唠怎么种花养草。这会儿天气已然暖和了,园子里的树叶子都绿了,花也开了不少。不过现在的花都是去年的花掉落的种子自行长出来植物开的,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而且长得也不太好。 单飞刚来时到是想过好好弄一下园子,可有了小跳之后他的精力就不够应付这些了,只能望而兴叹。至于叶晨离,他是有钱折腾但折腾不明白。现在有了康大爷,他的钱就能花得值了,养什么像什么。 “我说小飞,你看我们整两架秋千放在园子里怎么样?”叶晨离望着干净利落又不失清新优美的小园子道。 “行啊,不过你说是木质的好还是铁艺的好?我前两天还想这事呢,可没什么时间出去买。”单飞话毕轻轻摸了摸小跳的手指头,像是按摸一样每个都仔细撸了一下。小跳喜欢这样做,每次这样的时候他都会舒服得咯咯乐。也许他是觉得这是在跟他玩儿游戏。 “木质的吧,铁艺的一遇雨天就爱生锈,还是木质的好些。这个好像也可以找人订做,回头我让云峰弄去。”叶晨离说罢伸手道:“跳跳,来干爹抱抱。” 小跳拍着小巴掌伸手,这是乐意让人抱他了。叶晨离一抱他就会架着他的腋下助他上下跳,小跳就喜欢玩儿这个。单飞每天也都带他玩儿几次,不过这小子长得大,单飞陪他玩儿一会儿两只胳膊就发酸。一个月长四斤,现在小跳都有差不多二十斤重了。带他出去时说他不满三个月人家根本就不相信,看他的眼神儿就像在看骗子,作孽啊==。 “他长得确实是够大的,我看这个头儿好像都得快七十厘米了吧?” “光脚丫子六十九厘米。”单飞掩面,他儿子就冲这身高都是刘镇东的种! “啧,越来越像团长了,小跳你可把速度慢点儿,万一长得比你爹还高,哪个姑娘敢嫁你?” 单飞闻言贼笑着打量叶晨离道:“没准儿将来娶你儿子呢?哈哈哈哈哈。” 叶晨离满脸黑线,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小跳这会儿还没玩儿够呢,不满地拍他脸,嘴里吧啦吧啦说火星话,表示抗议。 “不过话说回来,小离你最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么?”他记得他遇上刘镇东之后每隔一阵子身体多少都会出现一些异状,或许明显或许不明显,但是确实是有点不同的。 “没有吧,虽然是有点儿能睡,但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儿,这个季节困也是正常啊。而且纪爷爷来看你的时候云峰把他请过去也给我诊过脉,没说有什么问题。” 单飞也说不清楚,但是他一直以为叶晨离也是像他一样可以生孩子的特殊体质。记得生完小跳没多久刘镇东特意找程院长谈过,回来也曾告诉他,小跳在他肚子里是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膜的,这膜在他肚子里起到的作用应该就像女性的子宫一样,只不过这个会随着小跳的出生一起被取出来罢了。 程院长也对单飞的体质感到好奇,但是她不可能真拿单飞做研究,所以他的特殊体质究竟是具体特别在哪里没人知道。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再有孩子,这点也没人能说得清楚。刘镇东也是想起来就用套想不起来就不用,但多数时候还是不用的。 “反正还是注意点好,别像我当初那样瞎折腾。”单飞笑着捏捏小跳的胖脚趾,心下叹口气。还好小跳福大命大,现在好好的,不然他这辈子都很难不去自责。有时候想想都忍不住后怕,实在很难想象这小家伙有什么不妥会是什么样。 叶晨离点点头,嘴上不说心里却挺羡慕单飞。他跟贺云峰一转眼都认识四五年了,好不容易感情大定,但是孩子的事却是想都不敢想的。哪怕他有些情状跟单飞一样,但这也不代表他就一定也跟单飞一样能生孩子。但求有奇迹吧。 转眼小跳就满三个月了,会利落地翻身卖萌。每次他翻身成功就会被夸奖,久而久之他就懂了,他一翻就会被夸。于是这娃子没事就在床上翻来翻去,然后等着被夸。他最喜欢被夸奖了,二叔公会说他跳跳真棒,飞飞也会说他棒棒。至于那个神出鬼没的臭爸爸,谁会要他夸啊!哼哼~ 单飞从不自称是妈妈,也不会自称是爸爸,他习惯性地称自己为飞飞,小跳就记住他是飞飞。 或许长大以后他可以告诉跳跳他就是他的生身之人,但是现在并不适合让孩子知道他们之间的具休关系。将来跳跳总是要上学的,为了以后不要有太多麻烦,暂时只能这样。 “小飞,秋千送来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叶晨离从花廊间走过来叫单飞。这个被他们找人打通之后盖起来的小过道被康大爷种满了爬山虎,两头绿绿的,然后上面两排则是各色的风信子,风一吹送来一阵清香。 单飞抱着孩子拉着二叔一起过来看秋千,就见贺云峰亲自动手在弄着。可以看出来,主架是用白钢做的,坐椅是实木的。看起来很漂亮,不过很沉的样子。 “我和镇东说好我那儿回头就弄一些木桌和木凳,天好了咱们可以在院子里烧烤。要是想坐秋千就上你这儿来,哈哈。”单飞指着秋千对小跳道:“跳跳,快看那是什么?秋千,一会儿我们上去玩儿好不好呀?” 跳跳身体向上耸着使劲想往那边去,单飞强抱住他稳在自己怀里道:“看来真的要去商场买个推车了。” “网购的那辆还没给你解决么?”叶晨离记得单飞挺早的时候就买了推车的,就是一直没见着。 “之前那个有问题不是退回去了么,然后对方说换个新的来结果一直没给我换,我就投诉把钱退掉了。”这一耽搁都快一个月了,小跳这么重,不可能去哪儿都抱着,有个小推车还是方便些。 贺云峰把秋千装好之后就给媳妇儿和媳妇儿的死党(?)玩儿,自己又进屋里去了。没一会儿这人端出一盘子果汁和点心来,然后又进去继续忙活什么。 二叔笑道:“有空你俩去逛逛街,小跳我看着就可以,再说现在还有康叔康婶呢,我也不会手忙脚乱的了。” 单飞平时不太出去,因为二叔手不方便,不过现在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因为康大爷两口子也不算是外人了。这么久了那缺德的儿子儿媳妇儿也没来找过,老两口估计在这儿安老的可能性很大。 单飞并没有特意回避自己和刘镇东的事情。他们好奇是有的,但从来都不多问,只一心干活帮忙看家看孩子。现在有时候康大娘也帮着出去买买菜什么的,康大爷则把叶晨离那园儿里的花草都给修了。反正两家里一切都挺好,大概最蛋疼的还是刘团长的假期太少了。 这天单飞想给小跳买个推车顺便给刘镇东买个生日礼物,于是在安顿好了小跳之后便抓着叶晨离去逛街去了。 叶晨离也会开车,是贺云峰手把手交他的,但是他不喜欢开车,所以开车的便成了单飞。基本上首长不在家,贺总又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单飞在开车。 两人先去叶晨离常去的一家形象设计室修了修头发,把头发剪到及肩,然后才来到家附近一家较大的商场。单飞想了很久送刘镇东什么生日礼物,不过一直都没有太好的选择。军人有规定不能配戴饰物,所以戒指手表之类的都不在考虑范围内。衣服也是穿军装居多,送了也穿不了几次。 “来来来,我给你出主意。”叶晨离手指头一勾,对着单飞的耳朵嘀咕了一会儿。 单飞越听脸色越不自然,但纠结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于是俩人先不逛其它的,直奔四楼的童装和婴幼儿用品区。他们要买的那样礼物这个商场里貌似没有,所以…… 营业员见两个……美似姑娘但又不是姑娘的顾客一早来买东西,遂热心地开始介绍起来。其实单飞并没有想买这家店里的小推车,因为总觉得一个婴儿推车就五六千块实在是有点太贵了,况且以小跳的成长速度没准连两年都坐不上。但是叶晨离觉得样子漂亮做工又好,于是硬拉着他进来了。 进来之后营业员这么热心,单飞有点不好意思让人家白忙活这么半天,所以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买。就在这功夫,一个快要忘记的声音突然跳进耳朵里来,“哼,买不起就别看,看完了又不买,白白浪费人家的时间。” 居然是练车那会儿的那个很没有教养的双胞胎之一的女生。这女生居然大着肚子在一个男人的搀扶下来买东西! 所以说,敌人往往是在独木桥上相遇的么?单飞很无语地想。尤记得这“姑娘”拿他和交警卫大哥的照片发微博引来人家误会的事情,真是有点厌恶起来。 叶晨离不认识这个叫小晴的女的,但是看她明明像个学生样又顶着个大肚子不善地看着单飞,他便用眼神问单飞,“这谁呀?” 单飞冷哼一声头也不抬道:“一个自以为自己很富有的富家女吧大概。”说罢对营业员笑道:“那就要这个吧,另外请给我介绍一款安全度高一些的儿童座椅,我放车里用的。” 营业员马上笑着又带他们去看儿童座椅去了。某“富家女”哪能忍受这种待遇,于是立马道:“给我拿个你们这儿最好的推车!” 营业员抱歉地笑道:“对不起顾客,最好的推车就剩一个新货刚被这位顾客订下了,现在只还有一个样品我们打八折销售。”说罢开始开单子。 “他不是还没付钱呢么,凭什么说是他订下了?他又没付订金!” “这……”营业员为难了,她们真是最怕遇上这种不讲理的有钱人==! “先来后到懂不懂?我们明明已经说要了,你没长耳朵呀!”叶晨离平时虽好说话却不是单飞那样不争不抢的性子,平生最不待见这种人了,不由呛出声来。 “你才没长耳朵!”富家女不干了,对着应该是她老公的人道:“不管,我就要最好的!” 叶晨离翻个白眼,懒得理这种人,单飞则拿过营业员手里的票子去付钱去了。叶晨离耸耸肩,继续看安全座椅。有些人越理她越来劲,还是无视为妙。 某富家老公见对方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有些不悦起来,对营业员道:“去把你们经理叫来,就说顾二少找。” 营业员为难地看着他们道:“这……要不您也可以预定的,我们接受预定,一周就能到货。” “不行,我就要那个新的最好的!”小晴有些不依不饶起来。因为这孩子是她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强留下来的,接受的压力很大,这会儿便不由得有些发泄情绪的意思了。 因为两人的坚持,营业员只好打电话给主管。主管一听对方姓顾便找经理去了。顾家在本市是有些名头的,他们也在尽量打好关系。 单飞付完钱回来后和叶晨离自顾自地看安全座椅,也不影响人家撒泼。这边营业员都没敢把推车拿出来,生怕富家女炸毛在跟她没完没了。 不一会儿楼层经理来了,同行的还有好几个人。 单飞和叶晨离也没去注意别的地方,单飞看中一款湖蓝色和黑色相间的安全座椅,正跟叶晨离研究要不要就买它呢,谁知后面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小离?你和单飞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一回头,尼玛这不是贺总么! “云峰?你怎么在这儿?”叶晨离指指自己的头发,“怎么样?新剪的。” 贺云峰居然毫不避讳地揽住叶晨离的肩膀道:“很好,来看儿童座椅?” 本来楼层经理是要跟顾家二少打招呼的,但是一见老总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于是僵硬地默了。他是有多倒霉才会在当职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这顾家二少为嘛非得在他上司巡视时来逛街,我次奥! “买个推车,再买个安全座椅,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你来逛这儿你不知道这叫什么商场?”贺云峰真想翻白眼了。 “爱‘黎’……商都……”掩面,这种事情谁会往那儿想,“这是我的?” 贺云峰点点头,“对,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叶晨离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以前是谁说我只管花其它一概不用管的==” 单飞低笑两声,拉拉叶晨离衣袖子,让他看看周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叶晨离如梦初醒,赶紧拉着单飞走人,边喊:“推车和座椅我要最好的!你拿回家!” 顾二少轻皱了下眉,不确定地问道:“贺总喜得贵子了?” “没有,只是送人而已。” “那您就当行个方便把东西让给我们吧,您看我爱人马上就快生了。” “我倒是想让,不过要坐这车的孩子他爹不太好说话,我让了你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完不冷不热地笑笑对楼层经理道:“最好的推车是在这家么?” “应该不是。”楼层经理问清营业员具体情况之后道:“你做得很好,推车记得帮贺总包起来。” 营业员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其实贺总,商都里最好的童车在凯宝家,我们都笑称那是童车里的劳斯莱斯……” 贺云峰点点头,“那就把我朋友看中的那款包起来,再要一个你嘴里说的那款,还有两个好的安全座椅,送到我的停车位就行。” 于是等单飞和叶晨离回家,看到的便是一台他们相中的那款推车,还有一款白色的标价两万多的推车和有一套安全座椅。 “云峰说这钱是赚你老公的,不赚白不赚。”叶晨离哈哈大笑。 单飞无语望天,而此时,刘团长看着眼前的账单和一套安全座椅笑得十分愉悦。想到以后一个人也可以开车带儿子来团里玩儿,啧,这钱一点也不多么! 第47章:紫色春宵 周四下午的时候单飞买了一堆的食材放到了冰箱里,几乎把一个对开门的大冰箱塞得满满的,就这还不说,有些没放进去的东西他都拿到叶晨离家的冰箱里放着了。刘镇东的生日就在这周五,而周六刚好就是小跳满百天。刘镇东定好了会和赵山他们一起回来吃烧烤。 “这样说来你怀小跳有可能还不到九个月就生了?”叶晨离算了算时间道。 “恩,具体什么时候有的都算不清,因为没生小跳的时候他的大小都是从四维检测数据里得来的。纪爷爷说小跳长得确实比别的孩子快不少。不管是在母体里还是出生之后。” 说来也巧了,刘镇东的生日其实刚好就是单飞去年在康大爷手里买兰花的那天。那天刘镇东来请他吃饭其实就是为了庆生,但是单飞因着弄报表还有接陈大夫电话的事所以最终都没吃上。那会儿单飞还没和刘镇东熟悉到知道他生日的地步,而刘镇东也不想让他感到抱歉,所以压根儿也没提。 这一次生日可以说是两人认识后第一次一起庆祝的生日,刘镇东不是没想过两个人单独过,但是想到单飞平时也没多少朋友,热闹的时候很少,于是还是决定带着团里的一伙兄弟一起来热闹热闹。 说好要弄的木桌和木凳还在订做中,暂时还没有,所以单飞弄了三张野餐时用的那种简易桌放在院子里。 二叔和康大爷这会儿看着小跳,单飞和康大娘还有叶晨离则在厨房里忙活下午烧烤时要用的东西。小跳被放在了姑姑给买的小餐椅里,此刻嘴里咬着单飞给他买的安抚奶嘴,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厨房里马上将要被切成两段的香肠。 小跳越大越开始馋嘴起来,可单飞还不敢给他加辅食,所以每天都是以喝奶为主,然后再喝两顿清火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开始长牙的关系,小跳最近开始流口水了,每次一见大人吃东西他的口水就流得更甚,好像一副馋得不行不行的样子真是把人逗得要命。 单飞在网上看有许多人都说两三个月就可以给孩子加米汤和蛋黄,不过纪爷爷却告诉他不能那样,要至少到满四个月了以后才可以加。小跳发育情况很好才这样定的,不然依纪爷爷的意思最好还是从六个月才开始。因为每个孩子的发育情况各有不同,万一赶上肠胃发育不好的孩子,如果辅食加早了很容易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不过说实在的,看着孩子眼巴巴地瞅着你正在吃的东西又不能给他分一些,真的挺心疼的。 小跳拍打着餐椅桌面,小身子一个劲儿往单飞的方向使劲儿,二叔一手把着他的小身子以防他掉下去,康大爷则给拿了点玩具过来玩儿。小跳有数不清的玩具,他专门有一个游戏室放他的这些玩具。不过单飞都不带他进这游戏室,而是把玩具先收着,一样一样给他拿出来玩,这样他才总有新鲜感。不然那一堆玩具看一阵也就够了。 康大爷这次给他拿的是一个带音乐的小树,小树上头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缺口,树干下则有个门,打开门里头就有几个大小不同的红苹果,拿出里面的小苹果,只要对好大小,就可以从树上的缺口成功放到里面去,然后再取出来,再往里放,如此寻环,每次把全部的小苹果成功放到树里面就有一首儿歌作为奖励。 小跳开始不会玩儿,只是拿着苹果摸摸咬咬,然后二叔公给他做了一次示范,他就开始有模有样地拿着苹果往树上比划。 单飞他们小时候没有这种玩具,所以不具可比性,但是二叔仍是觉得小跳特别聪明,感觉这么大的孩子一般来说应该达不到小跳这种程度才是。小跳现在不但能很利落地翻身,甚至靠着东西还可以坐得很稳,如果有特别吸引他的东西他甚至一借力就要往那儿窜。 “跳跳,要哪个?”单飞掐着时间给小跳冲了瓶牛奶又顺便弄了瓶清火宝一同递到小跳面前,小跳笑咪咪地看着牛奶瓶,等单飞把牛奶给他,他又去看清火宝。都是甜甜的,他都想要么。 “这小子,真是一样也不落下。”叶晨离捏了捏小跳的耳朵,忍不住在他脸蛋儿上香了一下。 小跳靠在椅背上一手抓一个苹果,让小离干爹给他端着奶瓶,喝得那叫一个香。挨得近的人甚至能听到他咽奶的咕嘟声,一听就知道是在大口大口吃。 单飞见儿子表现挺好,便开始将要用到的东西往外头端。刘镇东已经打过电话了,大概再过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家。 这会儿天还没暗呢,不过为了增添气氛贺总把两院的彩灯都点了起来。这灯是特意找人做的,两个院里的效果都差不多,天黑的时候一看就像到处都是雪花和星星,绝对的赏心悦目。 小跳吃完奶被叶晨离抱着,二叔将他的餐椅搬到了外面。小跳以前也见过院子里到处都是星星和雪花,所以没觉着多好奇,但是他第一次见烤架! 单飞几乎一眼就明白小跳眼睛盯在哪儿了,这小子一见新鲜东西就得摸摸,几乎无例外。但是烤架上已经摆上烧着的木炭了,肯定不能给他摸。 小跳使劲往烤架方向挣,半天没摸着就开始哭,嗷嗷的,叶晨离一趔趄差点扎花丛里,还好贺云峰及时扶住了他。 “你小子怪有劲的,来,让干爹抱抱。”贺云峰伸手。 小跳立马紧紧揪住叶晨离的衣襟,哭得更狠了。这下声音大到单飞不能再等他自己消停下来,于是放下手中的活便过来抱小跳。 小跳一看飞飞来了赶紧伸手让他抱,抱完就扭着胖乎乎的小身体往烤架上使劲,嘴里发出恩恩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许闹,那儿很烫你不能摸啊,你再乱扭打屁屁。”单飞板着脸说了小跳一句。小跳眼泪巴嗒地撇撇嘴,然后跟倒水似的往死里嚎。 单飞一脸黑线地瞪着他,这小子却完全不买账。 不一会儿车灯照进来,刘镇东他们几个人就到了。刘镇东打多远就听见了自家小宝的哭声,那哇哇的宏亮嗓门儿就他儿子独有,绝对不会认错。 赵山和粮票他们几个从车上往下搬水果和酒水,刘镇东则直接奔孩子过来了。 小跳眼尖,车声一停就瞄见他爹下了车,这回也不奔烤架使劲了,伸手就要他爹抱。 刘镇东抱过自家的大胖小子亲了两下肥脸蛋儿,然后一使力便把孩子举高了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小跳抓着他爹的头,后腰和屁股蛋子被他爹有力的大手一兜,完全没有掉下去的担忧。小子像他爹一样也是个胆儿肥的主,坐得高望得远,尽剩下高兴,压根儿就忘了什么是害怕。 “又重了不少啊儿子,不过你刚才为什么哭啊?”刘镇东带着他走了一会儿便把他重新抱在怀里问。 “恩~嘟~”小跳又开始往烤架上使劲。 刘镇东不太理解,单飞便解释了一下小跳的意图。结果刘团长好么,居然把升好的火给一盆水灭了,让他儿子瞧着一缕青烟向上飘,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 “你可真是能惯他,看他长大不去拆你坦克!”单飞无语了,白瞎那一盒木炭了。 “会拆才会装么,没准儿子大了就在军队搞技术呢,是吧跳跳?”刘镇东给他抛到半空再接住,再抛再接,逗得小跳咯咯乐。 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全了之后,一伙人分三桌坐下来,单飞扫了一眼见有个人还没到便不由得多往门口扫了几眼,刘镇东见状问:“怎么了?还有谁要来么?” “北儿说好有时间就会过来的,我以为她会来。”刘珍北现在就在群江市工作,不忙的时候会过来这儿看看,周休有可能就在这儿住一天再走。她知道今天是刘镇东的生日,所以说好了会过来,万一不能来也会提前打个电话的,可他并没有接到她电话。 “我给她打电话问问。”刘镇东一手抱儿子一手拨电话,结果谁会想到铃声居然就在附近响起来。虽然声音不很大,但是确实离院子不远。 刘镇东皱了下眉抱着孩子寻着音乐出去一看,他妹可不就在门口不远处坐着呢么?因为本来就是在一桌围着,所以赵山他们也跟着出来看了看。毕竟就这么近还没进门,谁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不进去?”刘镇东问道。 刘珍北把头垂得低低地道:“没事,刚在想些事情而已,进去吧。” 这声音,长了耳朵就能听出来是哭过了,不然怎么可能带着鼻音还这么沙哑?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刘镇东没问刘珍北发生什么事情,其他人也便识趣地没提。如果是方便说出来的这孩子也不可能蹲门口这么久而没进屋里,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刘珍北去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就好多了。单飞给她倒了半杯果汁让她喝,“喝太多吃不下东西,先润润嗓子吧。” “谢谢嫂子啦,我没事。”刘珍北说着笑笑,喝完东西就去看小跳跳有没有想她这个姑姑。 烤架上的木炭再一次被点起来,本来赵山和粮票要负责烤,但是考虑到人太多,只他俩烤怕是他俩这一晚上都吃不上,只能服务大伙,于是在单飞的提议下变成了分成四组人各负责一个烤架来烤。不过这种分组法不是把烤架分在各处让几个人围在一起,而是将每个烤架间隔着约六十公分的距离放成方形,再让大家围成一个大圈围着这四个烤架来烤吃的。反正小板凳多得是,大家围在一起也挺有气氛的不是吗? 单飞和刘镇东还有贺云峰两口子一组,康大爷夫妇和二叔还有刘珍北一组,粮票他们六个人分成两组。不过康大爷两口子上了年纪,晚上吃这些怕是不好消化,所以他们吃了点生日蛋糕和一点青菜就带着满嘴哈喇子的小跳跳进去洗澡去了。小跳喝完奶玩了一会儿正是睡觉的时候,要是给他个安静的环境他早梦周公了,所以得快点把澡洗完。 二叔也不是很喜欢吃烧烤,所以吃了两个烤馒头片之后又吃了点菜卷,然后也跟着进屋。虽然孩子们都起哄他还年轻,应该跟大伙热闹热闹,不过他还是放不下小跳。今天刘镇东生日,他当然要带着小跳睡觉了,这个时候二叔是很懂得为年轻人提供方便的! 单飞倒是还没吃饱,但是跳跳晚上习惯了跟他睡,至少在没睡着之前是要他来哄的,他跟刘镇东打了招呼便也要进屋去哄孩子。 “一会儿儿子睡着了记得出来。”刘镇东捏了捏爱人的手心才放开。 单飞笑应了之后去厨房弄了点清淡的粥。老人晚上喝点粥还是挺好的,于是他忙活完把康大爷两口子和二叔叫来一起喝。 康大爷把碗端桌上之后,二叔又给小跳冲了点奶。单飞拿着奶瓶抱着儿子上了楼,哄哇觉觉去了。铺了床跟小跳并排躺好,他闭眼装睡,小跳吧啦吧啦说会儿火星话也跟着睡着。小跳总是这样,要让他感觉没人玩儿了,这个时间是要睡觉的他才会乖乖睡。 单飞见二叔也吃完了才把小跳抱进二叔的屋里。二叔笑笑没说什么,不过单飞却觉得脸上烧得慌。主要是,今天要送刘镇东的礼物绝对不能让孩子看见,要不他的脸就丢光了! 一伙年轻人围在烤架旁边吃吃喝喝的,单飞出来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吃了个半饱。刘镇东给单飞烤了不少东西放着,不过单飞现在的食量跟以前比不得,吃了一些也就慢慢停下来了。倒是刘珍北和叶晨离吃得那叫一个香。刘珍北是发泄性质的,叶晨离则好像是真的很饿…… 今天是刘镇东的生日,粮票提议大伙干一杯,因此单飞也难得的喝了些酒。不过有人给叶晨离倒酒的时候被贺云峰阻止了,叶晨离的酒是贺云峰代喝的。 一开始叶晨离两口子跟赵山他们这几个人不算熟悉,但是因为中间有个刘镇东还有个单飞,所以大伙也慢慢亲近了不少,至少彼此的电话号码是全都有了。 “酒喝了,蛋糕切了,来来来,这回把礼物都亮出来。没准备的得唱歌啊,不唱歌的兄弟们群欧丫的!”粮票起哄起来,顺便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 是一把军刀,做工极为精美的。 刘镇东喜欢这些东西,跟他们又不是外人,所以自然是笑着收了。紧接着是打火机,红酒,白酒,还有珍藏级别的烟,都是没什么新意却很有心意的。凌丛云送的就特别了一些,是一块翡翠原石,品质级好的。不过要说到有创意,绝对非陈啸莫属。一困山药神马的,哥你是得有多邪恶啊! “怎么想起来送这个?”单飞觉得很新鲜,炖汤甚好。 “噗,这个北儿肯定知道。”粮票扫了眼一脸微妙地看着山药的刘珍北。 刘珍北瞪了他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虽然她的脸皮是蛮厚的,但是……这一圈儿全是爷们儿啊!让她一姑娘家何以启口! “北儿?”单飞看刘珍北。 “哎呀,嫂子你别问了!”刘珍北抓过一把花生米就丢粮票,这混蛋就想看她笑话! 单飞见刘镇东的表情应该也明白,于是疑惑地看他。刘镇东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就见他掩面,默默地烤着面前已经烤到快黑了的鸡翅,并在心里想,半年内都不要吃山药汤了!话说陈啸你是真木呆还是扮猪吃老虎啊! 贺云峰两口子准备的是一套亲子装,是订制款的,外卖没得卖那种。单飞很喜欢,不过刚稀罕完就发现轮到他送礼物了。他不是没准备,但是这个礼物不是能给刘镇东以外的人欣赏的啊…… 在场的只有叶晨离知道他准备的是什么,所以没起哄。其他人就不同了,都以为他没准备,让他出节目。本来唱歌也是可以的,但是在这么好的气氛下听一首完全不在调的歌,何其惨忍,于是粮票几人顶着压力让单飞罚唱歌以外的任何节目都可以。 要说单飞,学习和工作是很聪明的,但是对于什么唱歌跳舞一类的就…… “这个不行啊,你们听过我和小离哥他们还没听过呢。”刘珍北觉得这是一大遗憾,非跟粮票对着干不可。 “要不我讲故事吧?”除此之外单飞真的想不到他还能做什么了。知道有了小跳之后他就经常讲故事,各种童话故事,他闭着眼都能讲出一堆来。 “好/不好!”两种声音。 单飞为难地看刘镇东,就见刘镇东喝了最后一杯酒,大手一抄直接把他横抱起来,傲然道:“老子没发话,谁敢听我媳妇儿唱歌?”说罢直接奔着屋走。 赵山他们有点傻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笑闹着大喊了声:“头儿你悠着点儿!”然后拉着兄弟们继续吃吃喝喝。 贺云峰和叶晨离没多久也相伴离去,渐渐的外头就剩下了赵山他们六个和刘珍北。不过进了屋的某些人是管不了这些了。 单飞被刘镇东放下来站好,心跳有些乱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沾过酒了,本来就不胜酒力这会儿更是有些晕。刘镇东凝视着他,眼里流露出的宠溺像是要把人整个淹没似的。 “你等一下……”单飞推开马上要吻上他的人,略显急切地向浴室走去。紧接着刘镇东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的落锁声。 小样儿的,还有事瞒着他?刘镇东也不急了,就坐在床上等。 浴室里的小柜里有一个不显眼的小方盒,是单飞之前买好就放在里面的。这会儿他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之后便把他拿出来,取出里面的东西咬咬唇给自己换好,然后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映出一具白晰的身体,此刻这具身体被薄薄的淡紫色时隐时现地包裹着,让人看着便忍不住脸红心跳了。 单飞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听叶晨离的提议==+ 不过既然已经换上了,那小伙子你就大着胆子往前冲吧! 单飞长出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了油,然后把门推开缓步走出去。 刘镇东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盯着浴室的位置,所以一见他出来便看了个正着。他媳妇儿本来就生得极美,这会儿莹润的身子被一层网状的淡紫色薄料轻轻包裹着,就更显得…… 单飞两手自然地交叉着置于前端,头微垂地站在洗手间门口。似乎有些紧张,并不敢抬头看刘镇东。 刘镇东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他的心脏一下,让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有些粗重起来。他不由地起身走近爱人,轻轻勾起他的下巴。 单飞被刘镇东引导着与他对视,眼里满是忐忑与异样的喜悦。这样的做法似乎太过大胆,但是相对的也让人觉得十分刺激。那种期待能够给对方一个惊喜的过程本身就让人感到愉悦。 “是不是还差一句什么?”刘镇东边舔吻着单飞的耳垂边问。 “生日快乐。” “恩?” “老公……生日快乐……”单飞整个人都被吻得轻颤起来,连带说话都有些不稳。 刘镇东得到满意的答案,把人抱起来置于床间,笑道:“等我一下,很快就来。”说罢也进浴室冲洗去了。围着烤架几个小时身上势必有油烟味。这样美好的夜晚怎么能不精细地对待? 单飞关上大灯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下,他选的这套情趣内衣就显得更加诱人。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不知道为什么那层薄薄的料子贴在身上仿佛都带了异样的热度。 刘镇东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精壮的身子擦得不是很干,偶尔还有水滴滑落。这水滴延着他完美的肌肉线条拉出一道道晶亮的弧线,最终无声地落至浴巾上。他浓厚的雄性气息渐渐刺激着单飞的感观,单飞只瞄了一眼就不再看过去了,现在这样心跳就已经够快,如果再盯着跳跳爸爸,肯定会流鼻血!不过某人说了,他在某人的床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有出息,哼哼! 单飞平躺于床间等待着,而刘镇东则觉得这样的画面仿佛像是新婚。单飞这样静静地等着他去爱他的感觉,让人安心到无以言喻。 这是个没有芦荟君的夜晚,刘镇东只扫了一眼屋里便不再去注意其它,只一心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单飞身上。 单飞穿的这套衣服分为两件,里面是一件深紫色的网状小丁裤,后面仅一根细细的条埋于臀缝间,而前端则多一点部料包住重点部位。在外面呢,是一件长袖V字领,长度刚好及臀下的同材质罩衣。这怎一个性感了得啊! 刘团长觉得今晚太美妙了,特别是当他轻轻脱去单飞的衣服,看着他在自己怀里轻颤的时候,真是美到不可思议。 “小飞,睁开眼看着我……”刘镇东说着抓住单飞的手,引导他将自己的浴巾扯下来。 单飞睁眼的同时随着刘镇东的力道除去他唯一的遮蔽物,就见那根胀得紫红的东西跳出来,正好就在他眼前不远处。刘镇东握着单飞的手去摸它,单飞轻碰了一把,就像被灼伤了一样将手收回。 刘镇东笑,也不再强迫他,而是将人捞进自己怀里,吻个够之后给他腰底下塞个抱枕。 自从知道单飞体质特殊,只要不过份就不会有伤之后刘镇东的心就放下了不少,前戏的时间相对就短了很多。 进去了才开始算持久,把前戏都算进去的都是正经干不了多久的软蛋!这是粮票君的狂言,在他们几个之间广为流传啊流传! 单飞不知道这些,但是于他来讲只要是跟刘镇东在一起,怎么做都是好的。而且前戏少了他就能多睡点觉,所以这个做法他还是很喜欢的。 “恩……老公你慢点,我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单飞突然觉得除了他的呻吟和刘镇东的喘息声,耳朵里还跳进另一种音符。 “你少给我往别处扯,专心点儿!”刘镇东拍着单飞的屁股用力一顶,成功把某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单飞满头大汗地跪趴在床上,手紧紧握着床单,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很快他就被撞得顾不到其它了。 第二天一早二叔和康大爷两口子先醒来,小跳跳也乖乖的吃饱了开始玩,没有吵到其他人休息。不过当兵的一惯早起,刘镇东五点就准时起了床,围着院子开始跑步。没多久赵山他们也醒了,一个个加入晨练队伍。 刘镇东带着他们跑了数十圈,然后最清醒的厉于民首先发现了一个问题,“粮票呢?” “昨晚没跟你们一起睡么?”刘镇东脸色有点黑,觉得这小子欠收拾了,居然不给他准时起床! “本来是一起睡的,可是我们早上没看见他啊。”赵山想了想道。 “那他能去哪儿?”陈啸傻傻地问。 刘镇东进屋把粮票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之后,脸更黑了。现在只余下一间屋子,是他妹睡的! “北儿,起床了吗?”刘镇东敲门。 里头没听见刘珍北的声音,倒是有个不怕死的听了刘镇东的话反射性地大喊了一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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