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卷珠帘+番外——烧烤受
烧烤受  发于:2014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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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少数人是神经错乱的,那么他们会被认为是疯子。 但是如果周围都是疯子而只有少数人是正常的,反而这些正常人会被认为是疯子。 疯子有谁?卷上珠帘看看不就知道了~ 关键字:春风卷珠帘,烧烤受,轻松,搞笑,耽美,腹黑,强攻 第一章:进门 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少数人是神经错乱的,那么他们会被认为是疯子。但是如果周围都是疯子而只有少数人是正常的,反而这些正常人会被认为是疯子。 “我是属于明明就很正常但是因为有你们这群疯子在所以显得不太正常的正常人。”唐睿抑扬顿挫兼铿锵有力加掷地有声地说完了这句颇为绕口的话,然后他眼眸一抬,娇羞地捂住了脸,声音楚楚可怜:“所以圣上,您何时将奴家从这火坑中救走?” 姓阮的圣上长着一张平凡的脸,笑容温和声音轻淡。他拉起疑似被下了软骨散一般瘫在沙发上的唐小美人,浅笑着说:“不要闹了。” 唐小美人唰唰唰飞快眨眼,倚在人家怀里细声呵气:“我闹了么?” 阮天用力搂着小美人的腰不让他往下掉,似叹气似轻笑地看着怀里的人:“小唐听话好不好?” 小美人掩着嘴角娇俏地笑,挑着眼角正要说话,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插进来:“阮天,启丰,你们两个直接把他打死然后拖出去暴尸。” 小美人一僵,化为一缕幽怨的孤魂缩在沙发角:“唐讯!你……你……你竟然对自己的亲弟弟也这般歹毒!” 男人冷哼,叼着烟直勾勾盯住了唐睿:“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发失心疯。” 唐睿咕咚吞了吞口水,蠕动到阮天背后只露出半边脸,小声说:“我知道啊,你不就是追了某人近半年结果人家都不待见你嘛。” 唐家哥哥其实是长得很英俊的,但是不论何时都带着一股刺人的戾气,更何况他这时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唐睿瑟缩着扁了扁嘴,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说:“你追不到是因为你太木头太迟钝了,也有原因是那人太过淡定了。” 唐汛摸摸下巴:“我的追求方式不对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启丰忍不住笑起来:“一个月偶尔打那么几个电话或是约出来单调地吃吃饭之类的,每天详装无意地相遇然后详装平淡的说几句寡味的话然后走掉之类的,偷偷跑到人家楼下看着人家的窗子发呆之类的,急急忙忙追着人跑到青城来结果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之类的,说是不愿意把人家强行拉进自己的世界所以一直憋着没能告白之类的……总之就是,恋爱无能,呆子一个。” “……”唐睿说:“真是木头!那,人家是什么态度?” 周启丰还是笑:“不咸不淡冷冷清清寡言少语神情淡然,不邀请也不拒绝,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啊。” 唐汛挑着嘴角似笑非笑,声音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讨厌我。” 唐睿被他嘴角的笑吓得寒毛直竖,连忙说:“虽然是这样,可是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你的邀约吧?也从没有不接你的电话吧?更没说避着不见你吧?” 唐汛的表情一滞,一副呆呆笨笨的样子看向唐睿:“所以?” “啊哒!”小美人终于忍不住跳将起来:“说你是木头你还真当自己是树桩啊!你的神经思维到底会不会转弯啊?!人家若是讨厌你干嘛还和你有来往?!有的时候没反应不一定是代表讨厌,也可能是默许啊你个笨蛋!” 唐汛英俊的脸皱成了一团,几秒后恢复了往日里冷淡煞气的模样,挑挑下巴说:“接下来呢?” 唐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当然是住进他家最好啊!拉近距离的同时还可以防止其他觊觎者。” “……” 这里是青城城区的一栋公寓,这栋公寓在前几天刚卖给了新的房主。房主是个沉静中带着书卷气的男子,可惜他森冷疏离的样子别说是想接近他,别被他的出现冻结了氛围就好。此时的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除了翻报纸时的动作,基本上处于静止状态。这样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有人冷冰冰硬邦邦地开口了:“我要住在这里。” 看报纸的人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地继续看报纸。 唐汛皱眉,冷着嗓子说:“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这样说着,脸上却显出一点不安和焦虑来。 那人搁下手中的报纸,目光淡淡。 唐汛,半年前在香港认识,面容英俊但是总带着狠绝的戾气,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危险份子,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不要招惹他为妙。哪里想到,上海,呼和浩特,到现在的青城,他竟然一路跟了过来。真的只是跟着而已,没有不休的纠缠,也没有讨好的花招,好像只是碰巧的相遇,行为言语皆是克制的有礼,除了那双眸子里偶尔来不及掩藏的致热。 其实阿,明明是想和他保持距离的,但是似乎从一开始起,每每看到他小心地做出一些笨拙的举动时,好像……总是拒绝不了呢。 罢了,这样一个笨男人啊…… 皇太子在心里暗叹一声,起身,安静地回了卧房。 唐汛看他消失在眼前,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打电话,接通后还来不及开口,那端就传来少年明亮的声线,兴奋得很:“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 那头疑惑:“说话啊?” “……” “唐汛?” “……” “哥哥?” “……” “黑道帝王?!” “……” “商界霸主?” “……” “唐家大少?” “……” “冷酷王子?” “……” 那头深呼吸,继而咆哮:“哑了聋了还是死了啊?!!!” 这厢淡定地将手机拿离耳朵,等那头归于平静后才说:“我照你说的跟他说了,但是他没理我。所以我要给你死!” “……”唐睿用空着的手拼命挠墙:“你的情商到底是有多低?亦或是你本身就是弱智?所以你在黑白两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其实都是我的幻觉吗?” 唐家大哥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来,说:“睿睿,再说一遍怎么样?” 唐睿猛一个激灵,半响,用空灵的声音答:“风声太大,我口齿不清……” “嗯?是吗?” “咳……”唐睿干笑数声,换上严肃的声音:“陛下无虚担心,以后安心住在太子宫便是。需要小的帮您把行李送过去么?” 唐汛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下意识看向卧房紧闭的门。 唐睿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心思,暗暗叹了口气:“怕吓跑他还是怕他讨厌你啊?真是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小心不安起来?只要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这不是你曾经说的么?这会儿怎么搞得像个十六七岁的青涩纯情少年?您老帝王的狠劲哪里去了?被吃了么?!你以为你的心思他会不知道?他对你不表以任何态度,是因为他推不开你。这不就是你的机会么?你迟钝着琢磨他的心思,他小心地拿捏你的步调,这样的两人是怎么也前进不了的。感情这种事太过放松要不得,但是太过谨慎同样不行,懂吗?” 唐汛怔了怔,问:“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旁观者清呢。” “送过来。”唐汛突然说。 “啊?” “把我的东西送过来,now。”说完啪一声合上了电话。 那一边的唐睿瞪了手机半响,拼命挠墙两分钟,突然眼睛一亮,坏丝丝地笑起来。 二十分钟后,还是皇太子家的客厅里。 唐睿张着嘴东看西看,笑得像个傻瓜:“挺大的房子嘛。” 阮天微笑着接口:“是啊,布置得也挺好。” 周启丰说:“嗯嗯。” 坐在沙发上的唐汛没有说话,微眯了双眼看着三人,表情十分危险。半响,他开了口,话语因为叼在嘴里的香烟而有些模糊:“看完了吗?看完了就滚!” “为什么要滚?”唐睿咧开嘴笑得无比欢快:“我们也要住在这里。” “哦?”唐汛懒洋洋地挑了挑眼皮,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唐睿脸上的笑容石化在了阴风中…… 阮天抿着唇角笑笑,说:“大哥,你当我们是空气就好。” 唐汛额上的青筋一跳,还没开口,卧房的门开了。皇太子拿着水杯走了出来,经过唐汛身边时顺手抽走了唐汛嘴里的香烟,摁灭后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斜靠着桌子看向屋子里多出来的人,却并不说话。 唐睿被看得很是尴尬,只好低头看地。 周启丰微微一笑,一派斯文温和的模样说:“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一并住进来吗?” “你们两个好像很想死?”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一份子的唐汛冷冷说。 皇太子依旧没有开口,只是低下头去静静喝水,喝完后将玻璃杯拿在手里随意把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睿平时最怕这种莫名诡异的气氛,正想说些什么,皇太子的视线扫过来,说:“名字?” 唐睿一愣,没反应过来,倒是唐汛意味不明地一声低笑,说:“启丰你之前有见过,是给我管理道上事务的。至于另外两个路人……”用下巴挑挑唐睿,说:“唐睿,我弟弟,在这里读大学。”再挑挑另一人:“阮天,我部下,替我打理这边公司的。“ 唐睿立马乖巧又温顺地笑了,细声说:“我会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也不会打扰到你。” “无妨。”皇太子点了点头指向二楼,语气平淡地说:“房间,自己挑。” 唐睿高兴得手舞足蹈,行着大礼说:“多谢太子赏赐。” 唐汛扯扯嘴角,阴森森地笑了。 唐睿嘴角一抽,光速抱起自己的行李后拖着阮天和周启丰连滚带爬地窜上了二楼。 “没出息!”唐家哥哥在客厅恶狠狠地说。 皇太子看他一眼,眸子里多了份极淡的笑意。 第二章:龟速般的前进 太子宫里从此多了四个人。 一早起来,阮天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了,唐睿遥遥晃晃半梦半醒地扑到他身上:“阿阮,早安。” “早。”阮天说着,低头吻吻唐睿的脸颊,柔声问:“睡得好吗?” “好啊~~”唐睿傻呵呵笑,瞥到身后的皇太子,马上扑了过去:“太子殿下早安。” 唐汛正从楼上下来,看了眼阮天,走过去一把拉开唐睿,低头,吻上皇太子的唇。 说是吻,其实只维持了几秒而已。 唐汛说:“早安。”转了身,坐在了沙发上淡定地看报纸。 皇太子没表情地说声早,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径直走到玄关处穿鞋。 唐汛看看他,也走过去:“要出门吗?我送你。” 皇太子没说话,许久,淡淡说:“不用了。” 唐汛于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皇太子出了门,唐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凶猛地捶桌子:“亏了我和阿阮牺牲色相来帮你打前锋,你竟然不好好珍惜!” 唐汛意犹未尽地摸摸自己的唇,点了支烟叼进嘴里:“我吻了啊。” “那也算?装纯情少年啊你?!你应该抓住机会多吻一下!” “……” “……”唐睿贱兮兮地耸耸眉毛,笑得很坏:“你该不会是……怕他讨厌你所以不敢乱来吧?” 唐汛扭头看他,再若有似无地瞄一眼另两个看热闹的人,勾起一边嘴角冷冷地笑:“阴暗王朝的刑法,有一种叫连坐。” 周启丰轻咳:“殿下息怒,臣马上将他们送往刑部大牢。”拍拍阮天和唐睿:“是非之地不易久留,快逃。” 一眨眼,三人轻烟般消失在了唐汛眼前。 虽然说是成功地住了进来,但是两人的交集其实很少。皇太子来青城是为了处理他旗下温泉山庄的业务,忙。唐汛也不清闲,尽管道上和公司有周启丰和阮天帮忙,但也时不时要他去盯着。和皇太子几天见不着面的时候都有。就算两人都在家,也是各做各的事。面对面碰上了,简单地说上几句话也就没了。 唐汛并没有觉得这样毫无进展的状态有什么不好,倒是让一旁看着的唐睿十分着急。 “唐美人啊,你再这么悠哉下去小心太子妃的正位被别的美人抢了去咧!” 唐汛此时正在看阮天带回来的文件,一边看一边说:“抢?拿血滴子来。” “血滴子个屁!”唐睿直想抓狂:“住进来这么多天你们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根本就是原地踏步嘛。每次看你们讲话我都想死!” 阮天从厨房端了两杯咖啡出来,问:“为什么?” 唐睿涕泪纵横地扑过去抱住人家的腿:“圣上啊!太子殿下本来就是个不怎么讲话的人,就算开口也是人家等得快了睡着他才说。这样的人已经很急人了,偏偏我家兄长是个呆瓜,连一点新鲜的话都不会讲!这样下去如何在这后宫之中立足?又如何取得太子妃正位?啊?你说你说你说!!!” 阮天拖着他到沙发上坐下,抿着唇笑:“唐美人也不是话多之人,没办法啊。” “既然这样那还追个屁啊!直接去冷宫得了。” 唐美人额上的青筋跳跳,指了指客厅角落。唐睿自觉地挪过去蹲下面壁。 周启丰这时回来,将一把银色手枪放在了茶几上:“日本藤岗家族送来的,德国黑道产最新款,目前还未流传出来。我看着不错,就收下了。总共八支,这一支是王,给你的。” 唐汛看也没看面前的东西,淡淡应了一声。唐睿两眼放光地扑了过来。 唐睿很小的时候就被唐汛送去日本藏了起来,成天都有很多人密密跟着保护,也会魔鬼式逼着他学防身之术。虽然学过使枪,但也没真的用过。安静顺利地长大,等高中时被接回了国,自家哥哥已经能耐到几乎没人敢动他唐汛的人了。 手里银色的手枪线条流畅且修长,比普通手枪要长了一点,拿在手里十分的帅气。唐睿用空枪抵住自家哥哥的额头,压低声音说:“脱掉衣服围着小区裸奔二十圈,不然我就……哼哼哼哼……” 唐汛懒洋洋地抬抬眼皮,手向腰间一拍,流金色的长款消音手枪在修长的手指上玩耍似的转了几圈,稳稳地对准了唐睿的眉心。 唐睿默默地放下手里的枪,默默地开始解衬衣上的纽扣:“我错了,我裸奔……”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一愣,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唐汛没事人一般地收好手里的东西,问皇太子:“吃晚饭了吗?” 皇太子静了半响,反问:“道上出事了?” 唐汛瞄了眼桌上的枪,说:“别人送的礼物,没有出事。” 皇太子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淡之又淡,经过客厅沙发时被唐汛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是在担心我么?”唐汛仰着脸,嘴角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皇太子面无表情地看他,拨开了胳膊上的手,进了卧房。 唐汛眯着眼笑,将视线转向唐睿。 唐睿拍手:“有进步~”说着一瞪眼:“原来他知道你是道上人啊?我以为你只告他你是开公司……” 一旁的阮天突然轻轻啊了一声:“你们说,太子是不是因为忌讳唐美人的身份所以才一直这么冷淡?” “不会吧?”周启丰说:“我查过了,太子的家世也很不简单。还有,他身边的苏绪城,伍卿,再加上祁家的二公子祈澜,这些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能和这些人成为挚友,又为什么要忌讳美人的身份?” 阮天说:“那些人是很好的朋友没错,但唐美人是要做太子妃的,这不太一样。也许他只想找个普通平凡点的人呢?” 周启丰摇了摇头:“那总不能让唐美人转学刺绣古筝汉舞吧?” 唐睿猛一拍手,跳起来直指唐汛:“就转行!找个温和点的职业。” “不行!”周启丰坚定否决:“他转行,辛苦的就是我和阿阮了。” 阮天低下头想了想,微笑:“我倒是无所谓。娘家人都不支持的话,唐美人哪有动力?” “你!”周启丰瞪眼,转头一拍唐汛的肩:“你别想丢下了那边自己跑掉啊。我才不想接手。” 唐汛其实没怎么在听他们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三个怎么这么吵。抬起头来慢慢说:“我就是跑了,你又如何?” 周启丰苦大仇深地直叹气。 皇太子此时从卧房出来,看见唐汛嘴里的烟,皱了眉。 唐睿跳起来无比迅猛地将自家大哥嘴里的烟拿走摁灭丢掉,嚷嚷说:“为人师表啊,做老师的要注意形象!” “老师?”周启丰和阮天同声问,皇太子则停下步子看向唐汛。 唐汛微微一笑,没说话。事实上是他也不知道唐睿说的‘老师’是什么意思。 皇太子问:“老师?” 唐睿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殿下,我家唐美人准备去私塾做教书先生。” 唐汛嘴角一抽,想到他是在帮自己,强忍住了把他一枪毙命的冲动。 皇太子竟然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问:“道上和公司呢?” “这个阿……”唐睿笑呵呵:“娘家的家臣里文有阮天武有周启丰,太子无需担心。” 周启丰黑着脸冷冷说:“还有个陪嫁丫鬟唐翠花!” 唐翠花掩着嘴角哦呵呵地笑,问皇太子:“不知殿下对唐美人的转行有何看法?” 皇太子淡淡看唐汛,半响,当众人以为他是不是石化了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明天,有空吗?” 唐汛一怔,黑亮的眸子里染上了笑意:“太子有何吩咐?” “我明日休息。” “这样啊。”唐汛合上手里的文件,看着他笑:“那,明天约会吧。” 皇太子没表情地走开。 唐睿一直瞪着皇太子去了趟厕所又重新回到了房间,回神来猛扑到唐汛身上:“太子殿下终于要宠幸你了吗?我真欣慰~” 阮天一笑:“臣等也是。” “美人啊美人,你终于出息了~~” 唐美人勾勾嘴角,眼里精光爆射。 唐睿跪下,磕头:“请您现在就把我削了吧,不然接下来一个月我都得担惊受怕地做噩梦。” 唐汛冷哼,皱起眉头:“你刚说我去做老师?” 唐睿狂摇头:“那是我一时情急口胡的!” 周启丰长长地吁了口气,哪晓得唐睿又说:“但是现在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你若不去的话,会不会给人一种在欺骗的感觉?” 唐汛撑着额头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那便去吧。” “嗯?去哪?” “教书。” “去哪里教?” “学校。” “哪个学校?” “随便。” “你以为你在挑白菜啊?” 阮天说:“我认为这比挑白菜更简单。我明日去办吧。” “你以前,主修什么专业?” 客厅里的四人一起看过去,皇太子不知何时出来了,靠在卧房门口看着唐汛:“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忙。” 唐汛笑说:“你在替我操心呢?” 皇太子淡淡别开目光,不说话。 阮天接说:“美人医学。” 皇太子一愣,似乎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周启丰笑起来:“高级医师证书和手术麻醉师执业证书都有哦,另外还精通法语和日语。啊,因为在道上混的缘故,还学习了法律,有律师执照哦。” 皇太子没说什么,唐睿惊愕地张大嘴:“我怎不知他这么牛?” “他是好好学生呢。现在没事了还会找些习题试卷之类的来做。” 唐睿扑哧一下笑起来,被唐汛一瞄,马上将笑意收了回去。 皇太子沉默着站了站,说:“你想做哪个?” 唐汛无所谓地一笑:“随意吧。” 皇太子想想,转身回房关上了门。十几分钟后又出来:“医学系,人体解剖学。” “哪所学校啊?”唐睿问。 “xxxx大学。” 唐睿咚一下从沙发上跌了下去,瞬间断气。 阮天和周启丰同时笑起来:“我似乎记得,唐翠花也在xxxx大学啊。可惜他不在医学系啊~~~” 唐汛看着皇太子,微微一笑:“多谢关照了。” 第三章:一群baga 阮天和周启丰为唐汛做牛做马去了,唐睿去上课,他坚持只带走了自己的肉身,将自己的灵魂禁锢在“那个恐怖的家伙要去我的学校教书了”的困境中。唐汛换了鞋,对身后的皇太子说:“我去车库拿车。” 皇太子看他半响,说:“不用开车。” 唐汛将钥匙放进了口袋,笑说:“好。想去哪里?” “……”皇太子掏出车库的钥匙:“自行车,随便逛逛。” 唐汛有了一瞬间的石化。 自……行车?好像……怎么也无法把这个东西和眼前的人想象在一起呢。重要的是…… 皇太子从车库里推出辆自行车,扭头看唐汛:“怎么骑?” 唐汛的嘴角似乎有些抽搐,看了看自行车,说:“我不会……这玩意儿。” 愣了一下,皇太子十万分罕见地微挑了嘴角,坐上车座后偏了偏头,说:“上来。” “……” 皇太子扭头看了看后座:“这个……也不会?” 唐汛轻声一笑,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走吧。” 晚饭时间,阮天在厨房忙活,唐睿死气沉沉地蜷缩在沙发上。唐汛和皇太子回来了,手里提着几个袋子。 周启丰问:“去哪里玩了这么久?” 唐汛倒了杯茶给皇太子,淡淡说:“骑车,随便看看坐坐,吃午饭,骑车,看看坐坐,去超市,买菜,骑车,回家。” 阮天拿在手里的锅铲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周启丰咳了一声,说:“有情趣。” 唐汛摸出一根烟,正要点上时一眼瞥见了身边的皇太子,又将烟扔进了垃圾筒。 “他怎么了?”唐汛走到沙发边看唐睿。 周启丰呵呵笑起来:“受了刺激。因为你要去他学校教书。” 唐汛皱眉,伸手一推沙发上的人,那人一下滚到地上,竟然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唐汛蹲下,笑得很和蔼:“以精神障碍学来讲,你目前属于精神运动性抑制。” 唐睿终于有了反应,幽幽地“哈?”了一声。 “蜡样屈曲。”唐汛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十分诡异:“病人处于严重的木僵状态,能较长时间地保持同一姿势而纹丝不动。”说着招招手:“启丰,这样的病人可以任意弯曲,造型,即使是极不舒服的姿势。你来试试。” 周启丰甩甩手靠过来,笑得无比灿烂:“翠花,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脸色早变成青绿色的唐翠花噌一下弹起来躲到皇太子身后:“太子救我!!!” 皇太子侧低了头看他,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语气却十分的认真:“蜡样屈曲,你好了?” 唐睿一僵,内牛满面地扑地:“太子……你也欺负我……” 皇太子俯身摸摸他的头,回了卧房。 唐汛在第三天的时候以医学系老师的身份出现在了唐睿所在的学校。 英俊的面容,修长的身形,普通的黑框眼镜遮掩了一部分的戾气,让嘴角微挑的男人看上去多了份温文。 这是校报头版上一张斗大的照片,照片下面一行亮闪闪粉红红的字:“少女情怀总是诗啊,医学系惊现极品男!!!” 唐睿手一抖,报纸与灵魂随风飘走……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生物,一种是雌性细胞,一种是雄性细胞。”身边坐着的仁兄捡起了报纸,对着那张照片深情款款:“第一眼见他,我就决定……变成雌性!” 唐睿狠狠地对着他的后脑勺给出一巴掌:“神经病!!!” 瘦如轻风的人拱了拱手,说:“过奖。”继续对着照片流口水。 坐在唐睿另一边的人撑着下巴直笑,对唐睿说:“竹子一早经过医学院,这位极品先生正好从他面前经过,于是他就沦陷了。” “沦陷……”竹子流着哈喇子双手紧握,抬起戴着五百度眼镜的脸四十五度角仰望上空:“我的人生从此没有了阴霾,因为我的神已经出现……” 唐睿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扭头说:“杜写凛,你看这疯子!” “没错!我就是疯了!”竹子猛地扭过身子,动作之大让四周的人吓了老大一跳。他貌似痛苦地捂住胸口,咆哮马状嘶吼:“为什么?!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上天让我遇上了他却又难以靠近?!为什么偏偏他是老师我是学生?!为什么会让我遇上这么残忍的事?!啊!不!!我不要!!!我!不!要!” “那!就!去!死!”唐睿忍无可忍地猛踢一脚。 杜写凛伸长脖子看了看,啧了声:“小睿睿你最近的脚力退步不少啊,竟然没有踢死他。” 唐睿起身,说:“我去补一脚。” 被踢飞的人动作快速地爬回来,脸色诡异地看看校报上的照片,再死死盯住了唐睿。 唐睿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扭头缩进杜写凛怀里,娇柔万分又梨花带雨:“夫君你看他啦,竟然用这样赤裸裸的眼神羞辱人家。人家……好怕呀……” 杜写凛抬头看竹子:“敢问竹兄对鄙人的内子有何想法?” 竹子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唐睿看:“我刚刚被他踢飞出去,人在半空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说着,慢慢举起手中的报纸:“大人,您会不会觉得……我家大神和您家内子……十分的相像呢?” 唐睿……石化了…… 竹子搭住了他的肩,笑得好不猥亵:“你干嘛不早说啊。你竟然是他亲弟弟,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哦嗬嗬嗬嗬……” 唐睿咯咯咬牙:“难道你要我拿个喇叭到处喊‘老子是他弟弟’吗?!” “那倒不必。”竹子挥挥手,捧住自己的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层关系还是留给我好了~~~” 杜写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小睿,你哥哥在做老师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唐睿心头一跳,说:“怎么问起这个?” 杜写凛说:“总觉得他不简单。” “怎……怎么说?” “不清楚。感觉而已。”说着一笑:“不要放在心上。” 竹子噌地一下靠过来:“就是这种神秘的气场最最让人疯狂了!Oh,mylove!Comeon!” “疯狂的只有你一个吧!” “嘿嘿嘿嘿……”竹子笑着搓搓手:“把你哥哥的裸照拍一张来给我啊~~” “哈?开玩笑!”唐睿瞪眼:“我会被他乱枪射成蜂窝煤的好不好!” “……不行?” “不行!!!” 竹子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下,奸笑:“你若不答应,我就把你的和你夫君的春宫图发到校园网上去。相信明天你就会变成红人。” 唐睿一看,眼睛瞪得几乎脱框。 手机上的照片,他和杜写凛只穿着长裤,上身是光着的。严重的是,他躺在地上,杜写凛压在他身上。 唐睿大叫:“这是上次打完球换衣服的时候,我们被撞了摔在地上的!” “我知道是摔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你!”唐睿咬牙,扭头看杜写凛:“你倒是帮帮忙啊。” 杜写凛撑着下巴笑:“我是无所谓啊。” 竹子抖着肩笑得好不快活,挑着唐睿的下巴说:“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唐睿眼里精光爆射,起身飞踢一脚。 竹子的脚小小的滑了一步,闪开迎面而来的攻击后侧身一伸手,紧紧勾住了唐睿的腰:“杜太太,你真当我是沙包啊。” 唐睿冷笑,右肘猛地后击,趁那人躲开时抓起一本书卷成筒状狂抽。成功将人抽打成一块面饼后一脚踏上去,举着武器豪气云天:“小子!” 竹子一脸惨绿地抬起脸:“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把那张春宫图发到网上去……” “交出来!” 竹子意外听话地交出了手机,等唐睿爽爽地删掉照片后他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不止手机里面,好像我的移动硬盘,数码相机,电脑等……里面都留了备份。”说着推推眼镜,笑:“我这人的危机意识还是很强的。” 唐睿咚一下栽倒,被杜写凛眼疾手快地接住。 竹子探探鼻息,摇头:“已死。杜大人节哀。” 杜大人笑眯眯:“竹兄,我犹记得放学后你要去打工的啊。你难道准备这幅德性跑去琴行给人家做钢琴指导吗?还有五分钟哦~” 竹子惨叫一声,尘土飞扬地狂飙而去。 放学,校园里一下热闹起来。唐睿的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说出去吃饭的杜写凛,一个是要去打工的竹子。 杜写凛说:“竹子,你再世为人了。” 平日里总是戴着的瓶底眼镜换成了隐形眼镜,露出了眉清目秀的脸。穿着样式普通的白衬衣和黑色长裤,简单的穿着将平时不起眼的身形称得修长匀称。这样的竹子散发着纯净透明的气息,很诱人。 “这是假象!”唐睿忍不住狠狠地唾弃。 竹子很得意,仰着下巴说:“不要嫉妒啊小朋友。” 杜写凛突然一拍两人,眯着眼笑起来:“真巧。” 两人扭头一看,哎哟,对面,穿着白衬衣敞着黑色中长外套的,嘴里叼着一支烟的,夹着教案漫不经心走过来的……不是唐汛还有谁? 竹子和唐睿同时“娘啊”叫了一声。 第四章:胆小鬼 人至贱!则无敌! 这是唐睿对竹子最新的评语。 三天前的第一次碰面,竹子斯文啊又腼腆:“臣霍邱,见过殿下。”而唐汛居然淡淡地把竹子打量了一遍,回了句:“卿不必多礼。 ” 唐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死去活来:“你们认识?” 唐汛说:“刚刚。” “那你们一副很熟的样子?!” 竹子挺纯洁地微笑:“鄙人一直仰慕着殿下,如今有幸得见,自是更加地坚定了以后要一生追随的决心!” 唐汛也微笑,说:“有志气。” 唐睿倒地,吐血三升。 下课时间,贱到无敌的竹子跑出去觅食,不到一分钟又飞奔而回,上蹿下跳像是中了邪:“来了来了来了!” 唐睿被他蹦得头晕,问;“谁来了?” 竹子两眼噌噌地冒着绿光:“神!Mylove!来了!” 神?love?! 唐睿猛地站起来,拿了书就往外跑,跑到教室口,被人堵住了。 唐汛夹着教案站在门口,似笑非笑。教室里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吸口水声,顺带照相声无数。 唐睿翻个白眼,恹恹地回到后面坐下。 “夫人这是怎么了?”杜写凛靠过来,明知故问。 唐睿说:“他明明是医学系的嘛,怎么跑到我们班来?” 唐汛用手指敲敲讲台:“你们班的导师请了产假,以后由我来代她的课。而且,我只管代课,不管其他。”说着,环视一圈:“班长 哪位?” 竹子站起来,斯斯文文地答:“我是。” 唐汛点头:“班里的事交由你做主。” 竹子悠悠地笑,说:“同学们最好不要惹出什么乱子,否则男生打断腿,女生泼硫酸。这是唐老师允许过的哟~” 几十口人集体倒抽气,一下炸开了锅。 唐汛冷冷一笑,班里一下寂静无声。 上完了两节课,唐汛拿了教科书扭头就走。出了门,教室保持了几秒的安静,集体高呼:“最毒美人心啊!” 竹子站在最后头嘎嘎笑:“不亏是我看中的男人!” 一时间,N本厚重的教科书齐齐砸来:“霍邱你给我去死!!!” “你同学挺有意思的。”周启丰听完了唐睿的讲述后笑着说。 阮天也笑:“大哥居然可以和小孩子玩一起呢。” 周启丰说:“美人这样是增加自己的亲和力,免得老是阴冷冷的,怕太子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阴森森的话语突然出现在后方,吓得三人跳起来蹲到沙发后头。 唐美人坐到沙发上,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淡淡说:“问你们话呢。” 周启丰抹了把汗:“……我们是说……说唐美人越来越得太子欢心,不日定将登上太子妃宝座。” 唐睿马上接口:“该改口喊娘娘了。” 唐汛一声哼,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 阮天说:“娘娘,太子不喜欢娘娘抽这个。” 唐汛斜眼看他:“本宫又没点着。” 唐睿扑哧一下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真当自己是娘娘啊?哈哈哈……” 唐汛狠狠一咬嘴里的烟头,脸比锅底还黑。 皇太子从书房出来,看了大家半响,没表情的脸转向了唐汛,语气平平地问:“美人不快,受了委屈?” 客厅的人集体石化了。 皇太子……也会说这种话……么? 唐汛咳了一声,同样是表情平淡:“没有。谢太子关心。” 唐翠花扑过去抱住皇太子的腿高呼:“太子!太子啊!我家美人这么久来对太子一直心怀爱意忠贞不二。眼下太子年龄不小,身 边也无妃嫔,何不早些封美人做了太子妃?皆大欢喜多好啊!” 阮天也说:“我家美人嘴笨,对太子之事也一向小心,让我们做臣子的看着好生着急。不如太子今天就把这正宫之事给定了吧? 成与不成,都是个结果。莫白白拖欠了两人的时光。” 皇太子安静听完,目光淡淡地看着唐汛。 唐汛的眉头死死纠在一起,冷冷地看唐睿和阮天:“刚刚的话,给我收回去!”又对皇太子一笑:“玩笑话,不要放在心上。” 唐睿咬牙,看着自家大哥说:“你在怕什么啊?你准备一直拖到什么时候?人的脑子有时候是转不过弯,像竹子属于先天缺憾而 你就是想太多!” “闭嘴!”唐汛啪一掌拍上茶几,眼神森冷又凌厉。 唐睿吓得一震,呆呆地不说话了。 皇太子静了半响,看看唐汛,慢慢开口:“正宫之位,要就拿去。” 四人第二次石化。 依旧是唐汛最先反应过来,他皱起眉:“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皇太子微偏了头,问:“要,还是不要?” 唐汛眉头皱得更紧,突然伸手一拉,将皇太子扯到身边坐下,紧紧抱在怀里。 皇太子任他抱着,不动也不说话。 另三人聪明地选择了回避, 良久,唐汛低声说:“你说我的心意,那个人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皇太子没说话,微微垂下了眼。 “也许他是喜欢我的,偶尔我也会这样想。可是终究还是看不懂,更不敢妄进。” 皇太子罕见地微微笑了:“胆小鬼么?” 唐汛一怔,也笑起来,松开胳膊与皇太子眼对眼:“太子刚刚说的正宫之事,当真?” 皇太子恢复没表情的脸,说:“嗯。” “那……我该谢谢太子殿下的赏赐才对。” 皇太子看他,没有说话。 唐汛低声笑,挑着皇太子的下巴吻上去。 躲在二楼楼梯口偷看的唐睿一边掐着身边的周启丰一边用手拼命挠墙:“亏我还帮他赌了一把!刚刚还嫌我多嘴现在吻得不亦乐 乎的是谁!!!” 答曰:正宫太子妃,唐汛娘娘是也~~ ****** 今天天气好晴朗啊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我干嘛非得陪你们出来瞎折腾!”唐睿站在大马路上不肯走。 杜写凛伸手拉他:“你也是参与者,想落跑啊?” “喂!”唐睿叉腰瞪眼:“我什么时候答应参加学校周年庆的活动了?!又什么时候答应搞cosplay了?!” 竹子手里拿着一张购物的清单,鄙视说:“二十一世纪的青少年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可不行啊。” “本少爷是合法中国公民,有自己的选择权力!” 杜写凛笑,凑近唐睿耳边说:“你再不走,我就要亲你了啊夫人。” 唐睿脸一红,慌忙跳开了一步。 竹子银笑着逼近:“太好了!你夫君亲上唇,我就勉为其难亲下唇吧。” 唐睿怒气冲冲跺脚,大骂:“竹子你真是贱到开天辟地!” “哎哟哟,还跺脚了还,怎一个别扭傲娇了得啊~~”竹子靠近杜写凛,义正言辞:“大人,对此匪万万不可纵容,必要时春药加霸 王硬上弓伺候!” 杜写凛点头,笑得春花杨柳:“竹兄所言甚是。” 唐睿冷冷一笑,扭头就走。走没两步,后头上来两人一人架了一只胳膊强行拖走。 到了卖cos服装的专卖店,唐睿闲闲无聊地看着,竹子窜了过来:“喂,我说,人员还没定好呢,怎么买啊?” 杜写凛说:“班里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到时候随便吧。” 唐睿茫然:“我们cos的主题是什么啊?” “男人!and,男人。”竹子说:“我妹说这个比较有爱。” “哈??” 竹子嗖地从包里拿出一本动漫杂志,封面上斗大的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竹子说:“这样!”又翻一页,同样是抱在一起的两个男的:“或者你喜欢阴阳师?”再翻:“新撰组?”再翻:“家庭教师?”再翻:“ 战国basara?”再…… “够了!”唐睿满脸黑线地看书上越来越火爆又禁忌的图片,嘴角抽搐地说:“你能不能正常点啊?!” 竹子贱笑:“我妹上次逼我看的《绝对丽奴》我还没好意思拿来呢。” “呸!我跟你说啊,小心哪天你妹妹找人爆了你的菊。” 竹子大怒:“谁他妈欠灌溉敢爆老子的菊?!老子的小菊是这么好爆的吗?至少得做足前戏啊!” 店老板幽幽地看了过来:“同学,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吧?” 三人商量着买下了十几套武士服和武士刀,大包小包地出了店。 竹子突然一声惊呼,向左大叫:“主公~~~” 另两人扭头一看,可不是……啊? 竹子瞪眼:“主公身边俊秀斯文同时又有点惨绿的无表情美男是谁?” “你的定语太长了吧?!”唐睿翻着白眼说。走了过去,直接将东西丢给自家哥哥:“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皇太子嗯了一声,伸手接过唐汛手里一半的东西。 唐汛说:“买什么了?” 竹子说:“校庆活动时要穿的衣……”眼睛突然一亮:“主公,你也来给我们cos吧?一定会造成全校围观的盛况!” 唐汛皱眉:“没兴趣。” 竹子将眼神投向皇太子,眯着眼看了半响,拉着唐汛走到一边小小声:“主公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唐汛摸摸下巴:“看得出来?” “嗯!您老看人家的眼神写着‘想扑倒你’四个字。” 唐汛一笑,摸竹子的头:“so?” 竹子觉得脖子凉嗖嗖的,连忙讨好一笑:“主公,你要是肯给我们出cos,我就帮你。” “帮什么?” 唐睿一脸了然地凑了过来:“你是不是要把你妹妹珍藏多年的《龙阳十八式》和《断袖春宫图》偷出来给我哥?” 竹子大惊:“你怎么知道?” “嘁!你上次求我和写凛帮你参加篮球比赛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啊?” 唐汛扯扯嘴角,转身就走。 竹子连忙拉住他,又掏出了那本漫画杂志,哗啦啦翻给唐汛看:“你答应的话,我就把你的心上人也拖下水。你想啊,要是你们 一起出这套cos,就意味着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抱抱,甚至是kiss。到时候我把这些漫画做成海报往那一贴,哼哼……你们的所有亲密 行为都可以归纳到‘cos的职业道德’里面。不错吧?嘻嘻嘻……” 唐汛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成交。” 唐睿嘴角一抽,无语望天。 一计得逞后竹子奸笑数声,不知从哪掏出一瓶眼药水,滴了几滴之后扁着嘴走到皇太子面前,可怜兮兮地拉人家的衣角;“麻烦 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皇太子面无表情看他,不说话。 竹子抽泣一声,低头说:“学校校庆,我们班的活动还差个人。我只是个学生,老师不管的话,我也没办法。有同学又不配和我 ,你帮帮我吧,不然……不然唐老师该骂我了。你知道他好凶的。” 皇太子沉默半响,皱起眉头看唐汛。 唐汛被看得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竹子连忙说:“你上次是不是说班里的事全部交给我来办?” “嗯。” 竹子又抽泣,对皇太子说:“你看吧。” 皇太子沉默半响,问:“校庆,什么时候?” 竹子的眼睛噌的亮了:“下周!一言为定!”说完就跑了。 唐睿和杜写凛目光深沉地看他,同时摇头。 竹子双手抱胸:“看什么看!你风华绝代美艳逼人的竹子兄可不是给你们啃的。” “笑话!”唐睿依偎进杜写凛怀里,掩着嘴角银铃般地笑:“夫君,这样的人哪会有人愿意啃啊?” 杜写凛笑得很灿烂:“怎么没有呢?金刚啊黑熊之类的。” 竹子顿时暴跳如雷:“放屁!多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倾国倾城的美男子等着采摘我娇嫩可口的小菊花呢!!!” 唐睿一口血华丽喷出,靠在杜写凛怀里摇摇欲坠。 唐汛低声一笑,拉了皇太子就走,走出两步又停住,回头问:“太子殿下今日设宴,诸位,去么?” 唐睿欢呼一声瞬间复活,精神抖擞地窜过去挂到皇太子背上。皇太子一手提着东西一手反着接住了他:“别摔着。” 唐汛冷冷瞥了自家弟弟一眼:“下来。” 唐睿眼珠一转,弱弱地:“我胃好疼,走不动。” 皇太子看唐汛,淡淡说:“车库不远,我背他。” 唐汛额上的青筋一跳,将手里的东西扔到竹子怀里,对唐睿说:“过来。” 唐睿嘻嘻笑,手脚并用地贴到唐汛背上,两只脚还甩啊甩。 皇太子在身边走着,微微笑了一下。 第五章:武士之爱!参上! 学校周年庆,每个班出一个活动,在空地上分位置。有的置办成吸血鬼城堡,有的挂牌女仆咖啡屋,有的开了跳蚤市场,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竹子班的棚子里是日系风格,棚口的看板上贴了几张含蓄点的男男海报,上书曰:“拿什么拯救你啊,我生命里禁断的羁绊!!!” 总之,确实属他们这块最惹眼,人员还没到齐的时候,就有不少女生拿着相机等着了。 竹子说:“快点给我入戏!” 男生们迅速地两两缠成一团,甚至有两人拔刀对峙,其中一人悲切嘶吼:“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刀刃相向,究竟是为了什么?!” 另一人歌剧式猛然转头,泣:“主公之命难为,我……我也不愿。从身为武士的那一刻起,我就早已作好了向一切举刀的觉悟!” 前一人苦苦一笑,松手,刀落下,闭上眼说:“我不会让你为难。小五,你……动手吧。” 后人大声地倒抽一口气,再次歌剧式扭回头,痛苦地摇头:“阿白,不……不……”这样说着,咬了咬牙,举起手中的刀狠狠刺过去。 那刀从腋下穿过,前一人猛一震,软软倒在身前人怀里。 被唤作小五的人紧紧抱住他,哭着喊:“阿白,对不起……” 奈何啊,斯人已去嘛……小五于是拿起阿白的刀,壮烈的抹向自己脖子。 一旁围观的女生们一边热烈拍着照一边尖叫:“呀呀呀呀阿白sama你不要死!” “小五你也别死啊啊啊!” “太太太太有爱了!怎么不来个离世之吻?!” 唐睿不知何时窜到了小五背后,一把抓住小五的手腕用力一扯,强势地将人扯起来紧紧抱住,深沉开口:“别死,别哭,别离开,求求你。” 周围女生叫得更响了,口水滴得满地都是。 竹子拍手,感叹:“抢戏抢得真是时候。” 唐睿得意哼笑,握着刀咧着八字步一步三摇,一眼看到换好装慢慢踱来的学生会会长大人,慌忙飞扑上去,软软地喊:“sama。” 杜写凛笑着牵住他,走进棚里坐下。有女生围过来直冒心心眼,说:“可以……可以和你们合影吗?” 杜写凛礼貌地笑,悠然说:“我不想我的夫人和你们接近,也不想我和你们接近而让夫人吃醋。” 那群女生齐声尖叫:“好攻!” 唐睿笑着捶了捶杜写凛,说:“谁会吃醋啊!神经!” 杜写凛靠过来:“不会?” 唐睿不自在地推他,看看周围眼冒绿光的人说:“你别闹了啊喂。” 杜写凛微笑,低头在唐睿唇上啾了一下。 好吧,尖叫分贝大约可以划破地球。 唐睿面红耳赤地捂住了嘴,猛地跳起来就往外跑。 杜写凛在后头盈盈地笑:“夫人,早些回来呀。” 竹子十分鄙视,说:“你这招太损了,非吓死他不可!看我的杀手锏!”说着一伸手解了发带,长长的假发披了下来。他今天没有带瓶底,黑色长发及黑色武士服衬得他白皙的五官愈发俊秀,隐隐散发着纯真的味道。 他四处张望一番,看到女生堆后头走来一名气质温润的青年,坏坏一笑,迎了上去。还有几步远,那青年的目光果然落了过来,竹子这时却冷不防被人一撞,狠狠摔在了地上。撞人的人道声抱歉便匆匆走过,竹子慢慢坐起身子,疼得直吸气,暗骂你个死小五竟然敢撞这么大力等下爷爷我抽了你的脊髓! 那青年走过来蹲下了身子,微笑说:“要帮忙吗?” 哦呀!声音轻轻软软的真好听~~竹子怯怯看他一眼,声音带了哭腔:“我……疼……” 青年温柔一笑:“我送你去保健室?” 竹子犹豫一下,打开双臂:“你抱我去那边的棚子里就好。” 青年浅浅笑了,依言横抱起了竹子。竹子在心里奸笑数声,进棚后偷偷对杜写凛得意地耸动眉毛。 青年将竹子小心放到座位上,还未起身被竹子搂住了颈项不放:“你先别走啊。”这样说着,又坏心眼地对人家耳朵呵了口气。 青年似笑非笑看他,依旧是轻软温和的语气:“不要闹了。” 竹子心说嗬呀难道老子还拿不下你?!轻轻一笑,用脸颊蹭青年的脖子。 青年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竹子的头,吻了吻竹子的唇,浅笑说:“真是不乖。” 竹子僵硬地石化在当场,回神来嗷一声嚎,指着青年咆哮:“你他妈竟然敢抢爷爷的初吻?!!!” 青年愉悦地抚抚嘴唇,说:“初吻?赚到了。” “阿达!”竹子镪一下拔出腰间的武士刀:“欺我者,杀!!!” 青年扑哧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竹子。 身后的女生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唐汛牵着皇太子翩然而至。竹子丢了刀扑过去抱唐汛大腿,哭得撕心啊又裂肺:“主公!主公你要替我作主啊!我的清白都被那禽兽玷污了。” 唐汛踢开他,拉着皇太子坐下,说:“自家人。” “啥?” 唐汛指指笑着不语的青年:“阮天。”再指指竹子,对青年说:“霍邱。” 阮天勾起唇角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 明明还是那般斯文温和的模样,却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神经又大条的竹子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天,是唐睿和竹子的苦难日。前者躲着杜写凛,后者躲着阮天。两人抱成一团缩在棚子的角落里相对无语啊那个泪花流~~ 阮天和杜写凛坐在一起聊天,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却有说有笑开心得很。皇太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唐汛身旁,长长的假发在束在脑后。他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简单几句就挂了,对唐汛说:“朋友来了。” 话音刚落,阵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人群里钻出来一只小动物,嗖一下窜到皇太子身上:“皇太子~~~” 唐汛的脸刷一下黑了。 来人是一名小脸圆眼睛的可爱少年,脑袋上顶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屁股后头垂着一条猫尾巴。他手脚并用的爬到皇太子身上,手腕和脚踝上挂着的铃铛发出脆脆的叮当声。而他身后跟来的小白狗直接跳进杜写凛怀里。 皇太子抱住少年,放膝上坐好。 少年伸手将皇太子的脸拉扯出奇怪的形状,嘟着嘴埋怨:“你今天来学校,怎么不告诉我?” 皇太子拿开他的手,还是没什么表情,淡淡问:“祈澜呢?” 少年扭头张望一下:“可能和青阳还有何先生在一起呢。他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先跑来啦!” 杜写凛抱着狗,笑着拍他脑袋:“小可爱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少年抬手摸摸头上的耳朵,又摇摇手上的铃铛,对着外面的女生咯咯笑:“不好看吗?” 尖叫顿时爆顶,几名女生失血过多倒地不起。 唐汛皱眉,低低的咳了一声。竹子趴在地上蠕动过来,尽量远离唐汛身侧的阮天,悄声喊:“主公。” 唐汛用下巴挑挑皇太子腿上的少年,问:“谁?” “哎呀……”竹子咧着嘴一脸三八样:“他是我们学校人气男生排行榜第二名,男女老少通杀的哦。有次他被人欺负,我们去帮忙,就认识了。”说着掩了半边嘴,嘻嘻笑:“看他那样子,似乎和太子殿下很要好呢。” 唐汛眯了眯眼,冷笑。竹子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还没来得及撤,又被阮天给拉住。 阮天将竹子强行扯到身边坐下,柔柔地笑:“在这坐着,不要乱跑。” 竹子一面挣扎一面狂吠:“你给我放手听到没有!放手放手放手!” 阮天完全忽视他,直接摁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任下面那人死命折腾竟然还纹丝不动。 唐睿远远缩着,无比同情地说:“竹子你就从了吧,阿阮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竹子的脸色瞬间惨绿,十指挠地嚎叫:“自掘坟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女生哦呵呵地笑着齐喊:“掘的好!” 唐睿于是感叹:“竹子你终于碰上能收了你筋骨的人了~~~” 竹子伸爪:“NO!!!!!!!!!!” 收了竹子筋骨的人正安稳地坐在竹子背上,对唐汛说:“大哥,知道这只小可爱是谁吗?” 唐汛拿出一支烟叼进嘴里,没有说话。 阮天抿着唇角轻声笑,说:“不要吃醋吃得这么明显好吗?” 唐汛不爽地看着少年缠着皇太子叽叽喳喳,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他站了起来,干脆地拧起少年扔到杜写凛怀里。少年被扔得眼冒金星,抬头触到唐汛冷冷的眼神后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白嫩的脸上滑下两行泪水,扁着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皇太子站起身,蹙着眉头看唐汛,半响,问:“你发什么脾气?” 唐汛顿时哑口,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皇太子也不说什么,沉默许久,低声开口:“不用吃醋。”说完了,将少年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向外走去:“我带他去找祈澜。” 唐汛一直在发愣,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出那句“不用吃醋”是个什么意思,心情顿时就好了。他追上去拉住了皇太子,说:“我陪你去。” 那少年显然很怕唐汛,往皇太子怀里钻了钻,委屈得直掉泪。皇太子轻轻抚摸少年的脑袋,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很快。” 唐汛于是在他唇上吻了吻,笑着说:“回来了,我们去约会。” 周围女生集体倒吸气,喷血万丈。 皇太子意外地有了些不自在,微红了脸退开两步,淡淡点头,转身走了。 竹子和唐睿啧啧有声,说:“太子妃你真豪放啊!小心被浸猪笼。” 唐汛回头,微笑,对阮天和杜写凛挑了挑下巴。唐睿跳起来光速逃窜,带起一路的滚滚尘土。竹子也想跑,奈何跑不了,泪流满面地以头撞地:“唐睿!没良心!死人!烂人!混账!” 杜写凛笑得亲切,对阮天说:“阮先生,你家内子这样辱骂我的夫人真的没关系吗?” “这个啊……”阮天拉起竹子笑得温柔似水,说:“家教不严,见笑了。” 竹子两眼一翻,魂归离恨天。 第六章:为毛要感冒? “行了行了,不就一亲嘴,至于嘛。” 图书馆里,唐睿这样说,一低头又偷偷地幸灾乐祸。 竹子刷一下抽出夹在书堆里的直尺,阴惨惨地笑:“佛曰,是可忍,被吻不可忍!” 唐睿嘴角抽搐:“这是佛曰的?” “是!” 杜写凛拉过唐睿,柔声开口:“乖,以后离这种大脑有缺陷的人远一点。” 唐睿推开他缩到一边:“是啦是啦。” “咦?”杜写凛挑眉:“夫人今日为何特别害羞?莫非在躲我不成?” “啊?什……什么?”唐睿不自在地干笑:“谁躲你了!我干嘛躲你!神经。” 竹子咿呀一声,大呼:“傲娇了傲娇了!真是激动人心。” 唐睿的脸顿时黑了:“呸!你傲娇,你全家都傲娇,你整个宿舍楼都傲娇!” 坐在前面的仁兄唰地扭过头来,顶着一张车祸现场的脸严肃看唐睿:“你这是在侮辱我!虽然我也是那个宿舍楼的,但是我心有纤纤情节,上得厅堂下得书房,所以我绝对不是傲娇系的!” 唐睿恶寒一抖,平息住内心里翻滚奔腾的呕吐欲,飞速说:“您实属人类长相史上的奇葩之巅峰,怎么可能是傲娇系。放心放心,我们绝对不是说您。” 车祸兄满意了,用粗犷的手掩着嘴角娇俏地笑,施施然转回过头去。 竹子目瞪口呆,回神来倒吸一口凉气:“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嫣然一笑吗?抑或是传说中的少女情怀?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穿越到茅坑里算神马?被强行加入卧轨党算神马?被男人强x又算神马?宇宙终极武器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前排的车祸兄猛回头,竹子瞬间收声,快如闪电。 车祸兄看着他们,欲言啊他又止。半响,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嘘。小点儿声音,这里要安静的。”说完,咬着下唇对竹子羞怯一笑,意味深长地红了脸。 竹子咚一声栽倒,失血300点。 英俊的唐老师用脚踢踢他,没反应,淡淡说:“阿阮,你怎么来了?” 地上挺尸的人凭空弹起三尺高,手中的直尺舞得飞快,厉喝道:“泼皮!纳命来!” 唐睿看一眼自家大哥:“阴险。”看一眼竹子:“有病。”再看一眼杜写凛:“……”他坚定地奔向唐汛身后的男子,含泪呼喊:“太子,救奴家出了这火坑吧!” 皇太子接住他,轻轻拍了拍,没表情。 唐睿翘着兰花指点啊点:“太子今日怎么到学校来啦?想奴家了么?” 唐汛看过来,似笑非笑。 皇太子别开目光,,语气平平地对唐睿说:“是想你了。” 唐汛脸黑了,唐睿脸白了。 杜写凛和竹子果断地拉过石化的人,秒速逃窜。 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沙发上坐着男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眼,斜眼看对面的人。 唐睿低头,低头,再低头。 皇太子坐在他旁边,垂着眼,没表情,没说话,没动作。 这就是周启丰回家来看到的场景,愣了一愣,默默地绕进了厨房里。 “翠花和太子犯错了?” 阮天轻声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看太子妃那样子,又不是真的生气。八成是吓唬着玩吧。” 周启丰探头去看,啧了声:“我去救救翠花,那孩子快哭了。”说着走出去,一笑,说:“这是怎么了呢?气氛这么严肃。” 唐睿张着胳膊扑过去,被周启丰接住,委屈地扁嘴说:“我是无辜的。是太子自己别扭,不肯承认是为了娘娘去学校的,结果就连累我了。”说着,抽抽搭搭跟着周启丰躲去了厨房。 客厅没了闲杂人等,唐汛直直看皇太子:“不是想我了才去的么?” 皇太子不说话。 唐汛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凑过去抬皇太子的下巴,狠狠吻上去,咬一咬,再松开。 皇太子眉头微蹙,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唐汛顿时心情大好,低头又啃一口。 唐睿缩在墙角画圈圈:“卑鄙的家伙们!招报应吧。” 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唐睿原地旋转360°,哦呵呵地笑:“报应啊报应!该他心疼死啊心疼死!” 周启丰吹了吹茶水,也笑:“只可怜了太子殿下,这报应竟然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皇太子看着手里的文件,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红鼻子红眼的增加了一丝病态。他皱着眉,捂嘴一阵咳嗽。 唐睿倒了杯热水给他:“你怎么比昨天咳得更厉害了?吃过药没?”说着,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烧起来吧?”手伸到半空,有人开门进来,眼皮一掀,皮笑肉不笑。 唐睿一下就哭了,抱着头躲到周启丰身后:“娘娘明察!太子殿下脸颊绯红双眼泛泪语带鼻音绝对不是我打哭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汛冷冷说:“招。” 唐睿可怜兮兮地抽泣:“感冒了。昨天早上开始。” 唐汛眯眼,低头看皇太子。 皇太子的眼睛盯在文件上,静了静,声音哑的说话都困难:“我没事。” 唐汛脸色很黑,拉住皇太子的手说:“跟我去医院。” 皇太子轻轻挣脱开,眼皮都没抬一下,艰难说:“文件,忙。”说完,又是一阵咳。 唐汛的眉头狠狠一皱,一掌拍在文件上,沉着眼眸不说话。 皇太子仰起脸来,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许久,他慢慢抬起手,指尖抚过唐汛的眉目,极罕见地,轻微地笑了一下。 很漂亮的,唇瓣上扬的弧度。 应该是初春的阳光,清透,温暖,明媚,一瞬便足以融化寒冷。 唐汛怔了怔,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皇太子恢复了淡然,走到玄关处换鞋,出门。 唐汛看他背影良久,低头呵笑一声,跟了出去。 唐睿瞪着眼张口结舌:“这……他是……他们是笑了吗?” 周启丰揉了揉自己的脸:“既然你也这么问,说明刚刚不是我的幻觉。” 唐睿深呼吸,捂脸:“太子笑起来居然这么漂亮!真乃祸水!幸好他总面瘫。话说回来,我哥居然露出了除阴暗笑容以外别的笑容,真是太太太……苍天呐!你让我shi了吧~吧~吧~” 余音绕梁啊三日不绝。 “睿睿。”唐汛竖起三根手指:“三天了。” “恩。”唐睿点头,继续盯:“哥,给笑一个呗。” 唐家大哥眼眸微眯,柔声说:“再多看一秒,就挖掉你钛合金狗眼。” 唐睿恶狠狠一声啊呸,飞速窜上楼去。 皇太子正拿着水杯从卧房出来,被身边的人伸手一揽,锁进了怀里。 唐汛用下巴轻轻磨蹭皇太子的头发,说:“上次那样的,再笑一下。” 皇太子愣了愣,眼眸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挣开了唐汛的双臂去倒水,茶水抵到嘴边,手腕却被牢牢抓住。 唐汛拿掉皇太子手里的杯子,邪魅一笑,低声说:“不笑,就不给喝。不如我喂你。”说话间,轻柔地吻上皇太子的唇。 第七章:狗血的绊脚石 幸福嘛,总有被打断的时候。 阳光明媚的周末,美梦却被一阵接一阵的门铃吵醒了。唐睿迷迷糊糊醒来,梦游般飘出去开门,还没看清眼前的人,那人倒是先炸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让开!”典型的有钱妇太太尖锐的语气,毫不客气地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唐睿眨眨眼,再眨眨眼,说:“确实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手一甩,关上了门。 外面安静了几秒,尖利的责骂便接连着响起。 唐睿掏掏耳朵,看到出客厅来的皇太子,飞扑上去:“殿下殿下,外面泼妇好生大的胆,居然辱骂奴家。” 皇太子拍拍他的脑袋,过去开了门,没什么语气的说:“吵什么。” 女人眉毛一竖:“刚刚那个没教养的小子是谁?!竟敢那样对我!” 皇太子微皱了眉头:“有事?” 女子顿时笑开,变脸堪比京剧。拉过身后的人往前一送,说:“你父亲说了,你一个人在青城,让她过来陪陪你。反正以后也是要成婚的,现在住在一起,也没什么。” 唐睿瞬间倒抽一口凉气,还没回神来,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手枪上堂的声音。一回头,唐汛站在那里,流金手枪在手上一下一下地旋转。 似乎可以看到他身上滋滋地往外冒寒气,唐睿流了滴冷汗,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弱弱地说:“……冷……静……” 唐汛没理,微微勾起了嘴角,斜靠在门框上。 所谓皇太子未婚妻的女孩子,普通的长相,看上去算是柔和的人,她好像很紧张,怯怯地低着头不说话。 皇太子静静站着,没什么反应。半响,语气平淡地说:“以后不要再来了。”这样说着,轻轻关上门,转身看到唐汛,眼眸一垂,不动也不说话。 两人对峙半响,唐汛说:“我差点犯罪了。” 皇太子沉默会儿,开口:“她们……” “我不杀。”唐汛飞快打断:“我不给你找麻烦。” 皇太子皱起眉,看着他。 唐汛问:“怎么?” 皇太子的嘴角似乎,仿佛,依稀,大概是抽搐了一下,摇摇头,淡淡说:“没什么。” 后面的唐睿以头撞墙:“笨死了!真的笨死了!太子的重点其实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那两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那未婚妻又是怎么一回事吧!” 唐汛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没兴趣。我才是正宫太子妃。” 皇太子愣了愣,凑近了唇瓣若即若离地扫过唐汛的唇,淡定回屋。 石化在外面的,是唐家二兄弟。 一阵风,唐汛回神来:“睿睿。” 唐睿直着眼睛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是真的,太子刚刚亲了你一下。老哥,你可以在屋顶狼嚎三天三夜以表你激动的心情太子终于开始主动了,终于不再是惨绿的扑克脸,终于……大家懂的。这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汛眉头一挑,轻声失笑。 恩……有个词语叫“乐极生悲”,没几天,唐汛就应验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唐汛这么问,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周启丰耸耸肩,有点无奈:“太子一早就被他家老爷子带走了。黄老爷子军人出身,商场上也是铁腕人物,不知娘娘准备如何处理?” 唐汛起身,往外走,进车棚,开车,挂上最高档,飚走。 唐睿艰难地说:“你以前肯定是开飞碟的!”转身捂住嘴忍住呕吐欲。 一路逆行,超车,闯红灯等无数次,顺带甩飞交警几枚,15分钟后,两人站在青城最高档的酒店顶层,黄金vip总统套房2号。 唐睿叮嘱说:“毕竟人家老爹在,你好歹要规矩点,不要……” 唐汛抬手,对着门锁一枪,伸手一推,门开了。 唐睿说:“……” 房里,桌边坐着的老爷子,身板笔挺精神奕奕,眼眸很是威严,感觉很是压迫人。 唐汛没进去,只看着垂首站在老爷子身边的人说:“我和睿睿在楼下等你。” 皇太子微微摇头,表情有些微妙。 老爷子突然抬手一指,眼神锐利:“听说晋儿最近被不三不四的人给缠上了,看来是你了。” 唐汛冷冷地不接话。 老爷子也冷笑:“唐汛是吧?年纪轻轻能耐不错,只是嚣张过头就不好了。我黄家的人不是你能碰的。”扭头看皇太子,重重一哼:“明天跟我去香港。现在就收拾东……” “我不去。”皇太子说,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 老爷子一愣,怒气冲冲地拍桌:“不去?!那你是要留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学祁澜和男人一起混吗?!祁家怎样看待这种事我不管,你要是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直接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囚禁一生!我黄家,不需要这样的儿子!” 唐汛眼皮一掀,杀气顿时流窜出来。 老爷子当了几十年的军人,年轻时还是特种部队人员,气场本就威严迫人,这会儿倒当真是被唐汛的刀锋般的眼神和气势骇得说不下话。 唐汛一字一顿说:“敢动我的人,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 老爷子眉头一拧,火气也上来了:“我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你为他好,识相点滚!” 唐汛笑了笑,脸色猛然一收:“不就是废掉两条腿,我替他给。”手一转,毫不迟疑对着自己的腿就是两枪。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他这动作又快又狠,干脆得比切萝卜还简单,哼都没哼一声。有血液流到脚边,慢慢往四面流溢,刺眼得心里一阵疼。 皇太子飞扑过来搂住了他往下倒的身子:“唐汛!” 这是第一次叫名字来着。唐汛脸色有点白,笑说:“殿下你失态了。” 皇太子比起往日确实是失态了,眼眸惊慌且带着怒气,他看眼唐汛,无端多了些凌厉和锐气。 回神来的唐睿也扑过来,异常冷静地扯下皇太子的领带绑住两边的伤口,说:“去医院。”话落手腕一抄,将唐汛的枪举起来,厉声说:“站住!” 老爷子步伐一停,憋屈地看着人离开。 唐汛吗?这个年轻人,心狠手辣得让人可怕。 周启丰和阮天赶到医院的时候,唐汛的两条腿绑得跟木乃伊似的吊着,人躺在床上打点滴,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 阮天四处看了看,悄声问唐睿:“太子殿下呢?” 唐睿一脸木讷的表情,看了阮天半响,突然眼眶一红,哇的哭起来:“娘娘实在可恨啊!我差点被吓死了!” 阮天好笑地揉揉他的脸:“你难道现在才反应过来?” 唐睿呜咽着点点头,又说:“太子把娘娘送到医院后就走了,不知去哪里了。” “啊?那……” “主公!!!”有人鬼哭狼嚎的奔进来,扑在病床上咆哮马状嘶嚎:“不!老天!你不能带走他!我求求你!你醒过来!苍天啊……” “砰”一声,翻版咆哮马被青筋直跳的病人甩到房角落。 悠悠进房来的杜写凛笑说:“我早提醒过你,就算唐老师受伤,也不要小看他的战斗力。” 角落的人哧溜窜过来,一脚踏上凳子:“欺我主公者,杀!无!!赦!!!” 唐汛斜看一眼,竹子顿时就温婉了,斯斯文文地微笑说:“唐老师要好好养伤哦,祝您早日康复哟~” 身后一声淡淡的咳,回头,皇太子提着饭菜进来。 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的脸,只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生气了。 第八章:各种hold住! 太子很生气,后果……没有后果。 周启丰和唐睿无声无息地贴在墙上,不动也不说话,就差不喘气儿了。半响,唐睿艰难开口:“……我们……这是为何啊?” 周启丰同样艰难地说:“避免被殃及。” 两人哀怨地望向客厅中间。 气氛很凝重,高手出招前沉闷的犀利感。 突然!他动了!一动牵引全局!!!! 唐睿和周启丰猛地睁大眼,屏住呼吸! 皇太子起身,倒了杯水,重新坐下,看报纸。 唐睿和周启丰:“……” “他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唐汛拿手按了按额头,皱着眉一脸忍耐。 “翠花解释。”周启丰飞快说。 被点名的唐翠花一下变成苦瓜,吞了吞口水,小心开口:“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唐汛狠狠眯眼:“说。” “大概是在生气,你开枪打伤自己的事情吧。” “为什么?” “……” 唐汛面无表情:“伤的不重,我其实避开要害了。” 翠花咬牙:“那也是伤!你行行好有点情商ok?!来个最最简单的换位思考,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了他为什么生气了!谁会愿意看到喜欢的人受伤啊?更何况是为了自己。” “……” 周启丰流了滴汗:“你不是还不明白吧?” 唐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正要说话时门铃响了,竹子嚎啕哭喊:“主公!主公我来看你了!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啊啊啊啊啊!” 周启丰和唐睿对看一眼,森森的,叹了口气。 这人,就算阮天今日不在家你可以放心过来,但是,何必挑这个时候来自找死路呢…… 皇太子开了门,竹子旋风般冲进来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唐汛的大腿:“主公!我知你痛苦万分生不如死处境凄凉但是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生死追随你……啊!!!” 唐汛收回腿,弯腰拍拍裤腿。 竹子钉在墙上抽搐,又自食其力将自己从墙上剥下来,喜滋滋地:“主公你的腿好啦?” 唐汛直直看着皇太子,说:“早好了。” 竹子还要说什么,被唐睿捂了嘴一起贴回墙上。 唐汛说:“真的好了。” 皇太子也看着他,目光缓慢地下滑到膝盖处,看了看,重新坐下看报纸。 “你……”唐汛抬手捏捏眉心,突然一顿,笑了:“原来你这么爱我,容不得我一点点的不好。” 皇太子眉头一敛,低了低头。 唐汛俯身凑近,说:“那你知不知道,世人怎么看,外人怎么阻止,我都无所谓。就算扯断你与家人的牵连让你为难,就算伤了自己使你升起,我也要坐稳这太子妃之位。我要的只是你。” 皇太子动也不动,许久后他抬起头来,还未开口先被唐汛在唇上轻啄一口:“太子有何话想说?” 皇太子往后一退,面色微微红了,他又低下头去,淡如止水的声音有了些含糊,说:“太子妃之位,从来都是你的。” 唐汛轻声笑了 贴在墙壁上无声观望的三人一起叹气。 太子妃斜来一眼:“如何?” 周启丰和唐睿往墙上贴的更紧了,竹子哆哆嗦嗦举手:“我有奏折……” “奏。” “同学们计划这个周末去爬山野游,就是青城和墨川中间的那座山。” “与我何干?” “……”竹子脸上有些黑线:“虽然目的地不远,但是集体游玩还是需要经过班导的同意的,而且,也需要有人组织和带队。” 唐汛皱眉:“说重点。” “重点就是说作为代理班导的主公是否同意这次游玩,以及需要去组织和带队。” “……” “主……主公?” 唐汛眯眼,冷冷勾起唇角。 竹子一秒间四肢伏地:“区区小事臣定妥善处理不敢劳驾主公费心!” 主公敷衍地笑了笑:“不错,你可以滚了。” “……”竹子以头抢地,血流不止。 到了周六,大清早唐睿就接到了杜写凛的电话,杜写凛在那头说开门。 唐睿迷迷糊糊爬起来,开了门还没问什么事,杜写凛身子一闪钻了进来,抱起唐睿后顺脚踢上门进到客厅:“夫人怎么光着脚?” 唐睿霎时清醒,双脚乱踢地鬼叫:“放我下来下来下来!你以为你是山贼在抢压寨夫人吗?!阿阮救我救我救我!” 阮天从厨房探出身子,看到杜写凛笑一笑,说:“小凛来了,先坐一会,早餐马上就好。” 杜写凛也笑,温文尔雅得很:“谢阮先生~” 阮天于是缩身回厨房。 唐睿说:“……” 杜写凛将石化掉的人放沙发上,微笑着逼近:“原来夫人喜欢玩这种抢花姑娘的游戏?恩,很有情趣。” “情趣你妹啊!”唐睿飞起一脚将人逼开后窜到了楼梯口缩着:“谁是你夫人了?!谁喜欢玩什么猥琐的游戏了?!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来干嘛?” 杜写凛失笑,径直走到窗前去,不知看到什么,“啧”了声:“还真的追过来了。”抬手摇了摇,笑得很开心:“我已有妻室,道长何苦对我纠缠不休。况且,被美女围绕是多少人心中的极乐世界,你一人独得艳福实乃天大的造化呐。” “呸!!!”外面一秒都没停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男生全体都不去叫我怎么应付剩下的那一堆女生!老子也不想纠缠你啊,是谁害我昨晚在宿舍可怜巴巴求来求去结果还无动于衷的?!再说别人不去就算了,杜写凛你堂堂学生会会长完全撒手不管你还有没有公德心啊混蛋!” 唐睿一下就乐了,喊着“幸好我不住学校宿舍”,噌地跳起来扑到窗前:“道长!乃就死心了吧!我与夫君情深似海恩爱有加如胶似漆你是没办法拆散我们的!” “就是。”杜写凛搂过唐睿,笑意吟吟地表态:“班上那些凶残的雌性生物怎能和我的温香软玉相比。” 唐睿娇躯一扭巧笑嫣然:“道长你已是金刚不坏之身,定能hold住的。” “泥煤啊!”竹子暴跳,清秀的脸尽显狰狞:“你hold住!你全家都hold住!本道修行千年清雅如菊一直是清清白白处子之身万一在幽暗的山里头被那群女妖起了银念向我伸出禽兽之爪到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们准备怎么负责?!不如现在就滚出来让我锤杀了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禽兽吧!” 唐睿脚跟一软差点摔倒:“你对自己的评价到底是从哪个宇宙黑洞里偷来的自信?”一抬头,眼里精光爆射:“谁是禽兽啊你奶奶个腿儿!” “奏是说你啊!”竹子张牙舞爪得意蹦跶:“你能奈我何啦啦啦啦啦啦啦~~” “!”唐睿腾起翻窗:“我才应该收了你这祸害人间的孽障!!!” “哎哟……”杜写凛眼疾手快地将人扯回来抱紧:“郁怒伤肝,夫人冷静~” 唐睿怒视,突然一呆,瞅着竹子吃吃笑起来:“我是不能奈你何,但是有个人……”说着,对脸色已变的竹子吐吐舌头,大喊:“阿阮快……” 眼前一花,尘土滚滚中竹子的声音渐行渐远:“给我等着啊你们两个渣!” 两个渣好不欢快地挥手:“道长好走~” “走了?”阮天这时走来问。 唐睿咦了声:“你知道他来了?” “你们声音的分贝让我不得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早些过来?” “出来做什么呢?”阮天抿唇轻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啊,怕我跟小兔子怕狼似的,躲都躲不及,不然小凛又怎么会特意逃到这里来?” “……”唐睿上上下下打量他,仔细思索,最后击掌:“这种时候我是比较相信竹子的。” 阮天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温和:“我是狼?” 唐睿竖起食指摇了摇:“表面上人畜无害,做事也不喜欢用强,擅长四两拨千斤的后发制人,温柔地将对手玩死,属性是,暗藏凶戾的草食系生物。”说着耸耸肩:“想我哥那种人间凶器,还能指望他身边有什么纯良之人么?不可能的……” “你在讲,什么不可能?”淡淡的声音这么说,带起了冷笑。 阮天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秒闪回厨房,经过客厅时竟然还抽空行礼:“娘娘早。” 姓唐的娘娘懒洋洋恩了声,瞥眼:“睿睿,也来说给我听听。” 唐睿正欲逃走的姿势一僵,身上凭空结了几层冰,涕泪纵横地生生冻在了窗前。 第九章:闹哪般啊喂! 吃早饭后阮天被太子妃下令去一趟新加坡的分公司,一周左右才回,唐睿大叹说竹子又要祸害众生了,然后被杜写凛拉出去街上瞎溜达。 晚上累死累活地打发了杜写凛,唐睿死气沉沉地回家洗澡倒头就睡了,正睡的香甜,电话又响了,一看又是杜写凛,顿时暴走:“杜写凛你到底是闹什么晚春发什么情?看看现在是凌晨两点钟你行行好别折腾我了好吗!都被你拖出去晃悠一天了你还想干嘛啊喂!” 杜写凛听他咆哮完,说,人不见了。 唐睿一愣,灯也没来得及开就跌跌撞撞地往外冲,一不小心在黑黢黢的楼梯上摔倒差点儿滚了下去。忍着疼痛爬了起来又跑,经过客厅时灯光猛地一亮,被人扯住了身子。 唐汛冷冷说:“你在做什么?”抬手掰了唐睿的脑袋一看,额头青肿了好大一块。 “放开我!”唐睿挣扎着要跑,脸都白了:“人不见了我要去找!放开放开!” 谁不见了? 唐汛在,皇太子在,听到响动的周启丰也下楼来,阮天去了新加坡,杜写凛正在学校,不见了的人,除了今早在家门口发了顿癫的竹子,还能有谁。 午夜的青城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一行人赶到了学校,杜写凛已经等在那里了,身后跟着五六个男生,打了招呼分别往车里一钻,呼啸着往墨川方向而去。 唐睿一路上都呆呆的,看着杜写凛话也说不出来,索性眼一闭,歪到杜写凛身上。 周启丰的车飙在前面,这一边的唐汛也冷着脸把车当飞碟开,不出一个小时冲到了目的地。 寂静冷清的小街,某个旅店门口的路灯下围着一群女生,正六神无主地四处张望,看到杜写凛他们从车上下来,便开始呜呜啦啦哭起来。 唐睿本来就心慌,这时更受不了了。 杜写凛这头哄一哄他,转头再哄一哄身边哭得直抽的女生,好歹是问清楚了怎么回事。 说是一行人到了旅店先登记入住,中午就背了一堆什么烧烤架啦之类的家当哗啦啦涌上了山。说好了先自由活动下午六点在山顶的北坡集合做烧烤,结果等开始烧烤时发现忘记拿最重要的烤肉。六点钟的天色模糊的黑,更何况下山后还要走个一两百米才到旅店,女生们都不敢,于是竹子就被迫下了山,这不,下去了,就没回来了。 一干女生在山上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回来,打电话手机也是关机,晚上的山上总让人害怕,将近九点的时候女生们只好赶紧收拾了东西冲回旅店,结果一回来,还是没见竹子,问老板却说根本没见过竹子回来过,顿时一群人就傻眼了。 这街道虽然不大但是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女生们不敢分散开去找,又怕给代理班导唐汛打电话挨骂,只好一直傻乎乎的戳在旅店门口等,等到了凌晨,越想越怕,便商量了给杜写凛打电话了。 唐汛冷冷扯嘴角,看一眼周启丰。 周启丰想了想,安排两个同来的男生陪女生回旅店里先休息着等消息,剩下的人四处找找看,不管找没找到,一个小时候之后回这里集合,又拍拍唐睿的脑袋,说:“放心没事,他好歹也是个男孩子,这里地儿就这么点大,能跑哪里去?先找着,大不了明天把山也翻过来找一遍就是了。” 唐睿咬牙切齿说:“被老狼精叼去最好!”一扭头,气冲冲地往前走:“我找这边!” 何必这么傲娇~杜写凛忍不住地笑,忙跟了上去。 旅店后面不远就是山,黑黢黢只能看到山的轮廓,周启丰,皇太子和唐汛往小路上山去找了,其他男生也散开来四处搜索,杜写凛和唐睿负责眼前这条小街,不过两三千米的距离,零星地散落着酒吧饭店等等,这会儿都打烊关门了,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墨川的公路,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平野,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杜写凛和唐睿在房屋角落,垃圾桶,屋旁边的水池等地方一寸不落的找,就差没翻上屋顶去看,就是看不到那人的影子。 唐睿烦躁地挠挠头,灰头土脸又气又急:“你说这妖孽死哪里去了?!” 杜写凛也叉着腰唉唉叹气:“我同意你刚刚说的话,祝愿他被老狼精叼去了。” 于是两人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又不死心地到处角落钻着找。 回到了集合的地方,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杜写凛和唐睿瞄一眼唐汛黑如锅底的脸,默默地蠕动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皇太子说:“你们回车里休息。” 唐睿把脑袋当拨浪鼓一般的摇:“不用!” 唐汛冷冷一哼,凑近皇太子的脸仔细地看:“眼里有血丝,你明天还要上班,我让启丰先送你回去休息。” 皇太子摇摇头,低声说:“一起回去。” 唐汛嘴角的笑意还没扬起来,旅店老板突然开门冲了出来:“各位!” 离店门最近的唐睿被吓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地踹出一脚,被杜写凛一把抱住:“收!” 周启丰迎了上来,问说:“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老板长相憨厚老实,为难地说:“也不是什么消息啦,是想到有个地方不知道你们找过没有,没有的话可以去看看,如果去了都还没有的话,你们就……就去报警吧。这里地方也不大,这么久都不见人也联系不上,确实有点难说。” 唐汛问:“什么地方?” 老板一抬头,瞬间被唐汛‘老子十分不爽’的模样吓得直往后退:“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周启丰啧了声挡住唐汛的身形,安抚说:“老板别紧张,你就告诉我们,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就可以了。” 老板一副快了哭的样子,伸手指了指,说:“山的背面有一家酒吧,因为位置比较隐蔽,所以比较难找,但是不时也会有年轻人去那里玩,你们可以去找找看。顺着小路上山,到了半山腰有个隐蔽的分岔口,左转下山一直走,到了山脚就到了。” 周启丰说:“多谢。”回头看着众人,大家互相对看一眼,跳起来就冲了出去。 山上很黑,偶尔才出现一两个镶在树上的简易路灯,昏黄得快要灭了一般。一行人心急火燎地疾走,又小心着脚下压根看不清的路,气氛十分焦虑和怨念。 等终于下到了山的另一面,不远处传来了喧嚣的音乐声,也看到了路尽头的几盏路灯和霓虹灯。 唐睿松了口气,想到不知能不能找到竹子,又开始紧张,拉着杜写凛正要跑过去,前面的路灯下摇摇晃晃地出现了一个人。 众人愣了愣,都不动了。 那人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喝高了,醉醺醺地走着,还口齿不清地嘶嚎:“海锅听空,狂轰暴雨以后……噫???”他趴到一根路灯的柱子上,突然抬手指向这边,嘴里不知道咕隆一句什么,踉踉跄跄地扑过来。 唐汛眼睛一瞥,手探向腰间的枪。 “娘娘淡!定!”周启丰飞快耳语:“太子和学生面前,形象啊形象!” 说话间竹子已经扑到了唐汛身上来,一身酒气,傻呵呵地笑着抱住了唐汛的腿:“主公,主公你来接我啦?” 主公低头看他,不语,全身都散发着地狱般的气息。 身边的唐睿也低头看竹子,张开五指狠狠钉在他头上,冷冷说:“送你回炉重造而已。” 竹子噌地弹起窜出了老远,动作流畅得完全不像喝醉酒的人。 “哎哟。”杜写凛笑吟吟地说:“竹子你果然很适合这种逃跑的怂人行径。” “……”竹子缩在树边上谄媚地冲大家笑:“大家来接我我是真的很感动啦,这就是伟大的友情啊是吧!大家都累了吧?不如我们和谐的回去休息如何?” “接你?友情?和谐?”杜写凛失笑,拍了拍唐睿的肩:“夫人去吧,这次我真的不拦你。” “谢夫君成全。”唐睿说,双手甩来甩去地做热身动作,慢慢地向竹子逼近。 “啊啊啊冷静!淡定!停!stop!我错了我招!”竹子像看到瘟神似的往后退,委屈地解释:“我是下山途中遇到了以前的同学被他们拉过来这里喝酒一不小心喝太欢快于是……于是……其实我不想来的但是他们非要拉着我哎呀人缘好也实在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啊你们说是不是呵呵呵呵……” “是啊,真是让人苦恼呢呵呵呵……”唐睿面无表情的说,眼里精光一闪,猛地加快了速度奔过去飞身一个回旋踢将人撂倒:“没有早点收了你这孽障老子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啊尼玛!” 众人鼓掌:“漂亮。” “呕……咳咳……”竹子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跑,呐喊:“我真的错了还不行吗原谅我一时脑子进水啊啊啊啊啊啊!” “给我去死啊混蛋!”唐睿面容狰狞地狂追,气得脑袋上都能冒出烟来,扭头一声大吼:“杜写凛!” 杜写凛对身后的男生一挑下巴:“还不快去。” 早开始摩拳擦掌的男生们齐刷刷地银笑了,跑得最快的男生拦住了四处乱窜的竹子,其他人欢叫着一涌而上,将竹子铲倒地上一顿好揍。 “霍邱你丫的怎么还有脸活着!!” “尼玛去死啊去死啊去死啊!” “你到底还要祸害我们到几时啊到几时!” “害人精!害人精!” “!!!” 竹子被结结实实摁在地上揍得嗷嗷叫,扑腾着毫无反击之力。 等男生们揍得爽了,拖着竹子丢唐睿面前,狗腿地问:“少夫人,这货是炸了蒸了煮了还是烤了?需要放调味料吗?” 唐睿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才少夫人!你们都少夫人!你们全小区都少夫人!”一扭头扑向杜写凛厮打:“又是你跟他们说了些有的没的吧!” “夫人说什么呢。”杜写凛抓住了唐睿的爪子将人往怀里一带,笑眯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你!”唐睿挣了挣,挣不开,恼怒地瞪眼:“放开我!” 杜写凛耸耸肩,笑着放了手。 竹子奄奄一息地看他两:“你……你们,居然还有心思调情……” 唐睿猛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竹子痛哭:“主公救我!” 主公拉了皇太子转身就走。 竹子说:“……” 皇太子被唐汛牵着的手轻轻动了动,却没放开,只低声说:“带他回去。” 唐汛扭头看他,心念一动,趁着天色黑飞快地在皇太子唇上偷得一吻。 皇太子僵住,反应过来后去看身后还在打闹的一群孩子,发现没人注意这里,似乎松了口气,微低下头去。 黑暗中唐汛看不清皇太子的表情,伸手抚上了太子的脸和耳朵,掌心传来的温度热得有点不自然,唐汛于是笑了,又在皇太子唇上吻了下,说:“太子原来这么容易害羞。” 皇太子轻轻拨开了捏揉自己耳垂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果然不说话了。 唐汛的心情倒是十分的愉悦了,扭头招呼周启丰:“留全尸,回去。” 周启丰于是将正遭受众人蹂躏已经濒临断气的竹子拧起来往腋下一夹,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走吧。” 第十章:猫与人妻 至从那天被揍过之后,竹子便老实了几天,见到唐睿二话不说先展开谄媚的笑脸,各种狗腿无压力,然后…… 突然而来的瓢泼大雨,教学楼的一楼大厅里,杜写凛笑得很灿烂,轻柔地说:“过来。” 竹子猛一个激灵,抱紧了唐睿:“不!” 杜写凛看看他抱着唐睿的手,抿唇微笑,伸展胳膊做热身运动:“这么多天了,你会不会和我的夫人太亲密了一点?胳膊和腿,我允许你留下一样。” 竹子一把将唐睿推开老远,弯腰咧嘴呵呵呵地笑:“大人,我绝无轻薄夫人之意。” 杜写凛嗯了声,还未说话便被人狠狠捶了几拳,唐睿暴跳说:“谁是你夫人啊!” “你啊。”杜写凛毫不迟疑地答:“你总是这样害羞不愿承认。” “放屁!”唐睿跳起来又是一爪子挠去:“不要毁我清白!” 杜写凛和竹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杜写凛问:“道长,你怎么看?” 竹子伸出两指撵着唇边看不到的胡须,看着唐睿摇了摇头,说:“依贫道看,因为大人您太过宠溺夫人,所以夫人才有了愈加傲娇的趋势。不过夫人傲娇,萌之属性也,实乃可爱之处,不然哪得大人一日甚一日的喜欢?” “嗯,道长高见,不枉生得七巧玲珑心。” “承蒙大人夸奖。大人能得娇妻如此,实乃真正强大。” “呵~道长客气。” “呵~大人才是。” “呵泥妹!”脸色早就瓦蓝翠绿的人终于暴走,唐睿奋起直踹竹子:“都是有你这厮在一旁煽风点火所以大家都跟着发失心疯啊!” 竹子“嗷”地嚎叫着逃窜,杜写凛手快地将唐睿扯住抱在怀里,笑着哄:“行了行了。” 唐睿狠狠瞪他:“你少调侃我一会儿会怎么样啊?” “会死。”又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杜写凛依旧笑着慢悠悠地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是调侃,而不是真情流露?” 唐睿愣了愣,脸就红了,结巴着“你你你你”,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杜写凛笑:“我?我怎么了?” 唐睿瞪他,嘴巴张张合合数次,一撇嘴,说:“你不要老是拿我开玩笑。” 杜写凛“啧”了声:“原来我说的话,这样当不得真,在你这里竟然都是玩笑?” “你……”唐睿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确实不是这个意思,”杜写凛慢声说,似笑非笑地扬起了眉梢:“你只是不敢当真而已。” 唐睿顿时莫名的慌乱和恼怒,眉毛都竖了来,大叫:“杜!写!!凛!!!” 杜写凛扑哧就笑了,抬手揉乱唐睿的头发,笑说:“不闹了你了好不好?” “哼!”唐睿扭头撑开伞就走。 “哎,”杜写凛叫:“那是我的伞,你不等我?” “淋雨吧你!活该!”唐睿气咻咻地说,走得更快了。 杜写凛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唇角的笑意更深。 “大人~”竹子靠过来往杜写凛肩上一搭,翘着手指头指了指唐睿的背影,笑得十分荡漾:“像不像被娇宠着的坏脾气的猫?” 杜写凛“唔”了声,斜眼看竹子。 竹子僵住,尔后捂脸:“我狗眼已瞎什么都不知道!” 最终还是三个人挤着一把伞出了学校。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的人,唐睿把伞一抛,扑向皇太子:“殿下你来接我啦。我哥呢?” 皇太子低低的嗯了声,顿了一顿,说:“知道你没拿伞,他说走不开,我就来了。” “哦。”唐睿钻进车子里,抬脚去踹也往车里挤的竹子和杜写凛:“你们进来做什么!” “嗬!嗬!脾气真大!”竹子抓住了他的脚踝,往杜写凛手上一送,说:“拿好你家的东西。” “哟西~”杜写凛钻进车后顺势把人往怀里一搂,得意抖腿。 “滚出去啊混蛋!”唐睿对着两人的耳朵咆哮。 竹子掏了掏几乎要聋掉的耳朵,凑到前面说:“这种湿雨天气实在不适合在学校宿舍住,就应该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是吧太子殿下?” 唐睿又吼:“谁和你们是一家!” 皇太子正倒车转弯,透过车里的后视镜看了竹子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 竹子倒抽气。 “你完了。”唐睿幸灾乐祸地笑:“你居然让太子殿下对着你笑了,我哥会戳掉你的眼珠子。” 竹子悲愤,张开手做抠眼状:“与其被戳!不如自戳!” “有骨气。”那两人毫无同情心地赞叹。正笑着,唐睿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周启丰压低的声音:“在哪里?” 唐睿不明所以,说:“太子来接我们了,正在回家路上,大家都在呢。” “不要回去,马上离开青城!”周启丰低喝,随即电话断掉。 唐睿愣了一愣,一连串“嘟,嘟”的声音刺得心脏猛地紧缩,大叫:“停车!” 皇太子瞬间踩了刹车,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刺耳得要命。 为什么要马上离开青城?为什么周启丰要这么紧张? “小睿。”杜写凛凑近唐睿神色恍惚的脸,皱眉:“怎么了?” 唐睿一怔,对上那三人担忧的神情后回过神来。 能让周启丰紧张的,必定是道上的事,搞不好还会牵扯到白道这边的企业,阮天这次去新加坡说不定也和这有关。对方既然敢对老哥出手,必定是做好了功课,哥哥身边的状况怕是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也许包括皇太子在内,就连自己身边的杜写凛和竹子,也被对方调查透彻了。 只不过,就算出事了,现在才让我们离开会不会晚了点?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算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能让杜写凛和竹子他们有事,不能连累他们!现在只希望皇太子能赶紧带他们离开了。至于自己,家里绝对不安全了,学校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小心点溜到周启丰常办事的地方去探一探,尽管很危险,但说不定能知晓一下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唐睿咬牙,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可以从胸腔里蹦出来,又十分意外地,很快冷静了。 唐睿推门就往外跑,对皇太子叫:“离开青城,太子你也一起,快走!”不等那几人反应,车门一关在大雨里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扭头看能不能拦到计程车。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身后接连传来车辆刹车和飞速冲来的声音,一辆车从身后呼啸而来,车速未减便在车门打开时将唐睿扯进了车内,瞬间又以更快的速度飙走。 整个过程快得几乎只在眨眼间,唐睿惊恐又恼怒,混乱中反应超快地狠狠肘击向拽着自己的人。 这一下似乎打在棉花上,轻而易举地就被人拦截了力量和动作,唐睿被紧紧抱在怀里,那人说:“原来你喜欢天然淋浴?” 唐睿呆了呆,扭头一看顿时怒了:“你们!” 身后人自然是杜写凛,坐在一旁盯着腕表的人是皇太子殿下,将车当成飞碟开的人是竹子。 杜写凛耸耸肩,扭头看后面:“我们还在发愣呢,亏得竹子动作快。再说了,你看,追兵已经来了,要是我们再晚一拍,你上的就不是太子的车了。” 唐睿一下弹起来,贴到后窗上去看。 雨雾朦胧中,两辆银色小车正以极快的速度追在后面,一副“誓要抓到你们!”的架势。 唐睿抓狂:“不是叫你们快点走吗?!” “然后呢?”杜写凛脱下套在t恤外面的衬衣,给怀里的人擦头发:“你看太子殿下的脸。” 唐睿顺着看过去,皇太子正扭头看后窗,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透过车窗看后面紧跟的车,只一眼,嘴角似乎微微翘了起来,冰冷又不屑。 唐睿咽了咽口水,降低了音量问:“去哪里?” 竹子兴奋地甩着方向盘转弯,速度快得简直要逆天,加上还是暴雨天气,整个车子都感觉要飞了起来。后座三人被惯性甩得几乎坐不住,皇太子倒是平静地指挥着左转直走向右什么的,过了十多分钟,竹子突然吹一声口哨:“哦呼~送后面那两车白痴去地狱……哎呀尼玛怎么是他啊!!!!” 伴随着竹子惊恐的嚎叫,车身猛然刹住停止,唐睿三人被惯性带着差点冲到前排去,撞成了一团。 皇太子率先推门下车,唐睿连忙跟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下又反应过来,这四周除了雨声,竟然毫无声响,安静得有些过头。待下了车一抬头,整个人便愣住了。 这……是怎么样? 郊区,宽阔寂寥的道路上横着大约三四十辆小车,每辆车旁边站着了四五个人,人手一把手枪,齐刷刷地指着这边。 “赶上了啊。”站在最前头的人走来,气定神闲的模样,瞥到竹子,嘴角扬起了笑意。 竹子本就发绿的脸变得更绿了,唐睿和杜写凛则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人,不是阮天是谁? 阮天一手撑着伞,一手递给皇太子东西,是两把小巧的黑色手枪。 太子面无表情的抬起手直指唐睿,一秒的时间都未停,毫不迟疑地开了枪。 一连串的枪声,总共34发子弹。 这些子弹几乎都擦着脸飞过去,唐睿石化掉,就连杜写凛和竹子都已经僵住了。等接连响起的枪声和爆破声停止后唐睿才缓缓地回过神,僵直着脖子回身去看。停在后面数米远的那两辆一直紧追的车,这会儿已经千疮百孔了。 竹子咂舌:“惹恼主公老婆的下场,真可怕。” “护夫啊,真好。”杜写凛轻笑,又说:“像不像生气的猫?” “……这个,可以有。” 皇太子枪法神奇,车崩坏了,人却无伤。车里面的人嗷嗷叫着滚出来瘫在了地上,居然挤有十几个人。 生气的猫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看向阮天。 阮天耸耸肩,将唐睿他们往车里塞,一直呈瞠目结舌状的唐睿忍不住揪他的衣服:“到底怎么回事?!” 阮天说:“我也是才回青城,接到启丰的信号,便赶了过来。” “信号?!”唐睿跳了起来:“你和他们能联系上?!他们在哪里?” 阮天露出手腕上的表,说:“特殊的信号接收器和定位系统。不然,你以为太子是怎么带着你们过来的?” “哈?!我我我为什么没有!” “这东西没希望让它在你们这里派上用场。本是要将他们一锅端掉,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前动手。现在想一想幸好皇太子戴着,不然还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样。”阮天叹息着说,发动了车子:“具体的稍后再说,我们先去和大哥会合。” “靠,我什么都不知道!”唐睿烦躁地嘟囔:“他居然什么都不跟我讲!混蛋!” 被称为混蛋的人正低头看着腕表,当皇太子和阮天的信号灯亮在一起时他几不可闻地吐了口气,下一秒他微微眯起眼,冷冰冰的眸子像染血的刀锋般散出血腥来。 第十一章:这不科学! “多久到?”周启丰问。 唐汛摆弄着手里金色的沙鹰,说:“马上。”一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前面。 空旷杂乱的废墟被锈迹斑斑的铁网围着,到处是倒塌的水泥板、石柱和钢筋,一个身影撑着伞跳跃地前行,轻巧又迅速,不一时就到了眼前来,隔着数十名的距离对唐汛弯腰行礼。 他的中文说的很生硬,少年期特有的清亮声线带着毫不畏怯的笑意,说:“大哥本来是说将两位请到家里去会谈,可是这群孩子好像误解了意思,半路上竟将先生们带到了这里来,啊,先生的车似乎受了撞击?这还真是,得罪了呢。” 他身后是三四十名持枪保持随时射击的人,如果没有这些,他笑得天真无邪的模样还真像不谙世事的少爷。 “知道是得罪,想好怎么赎罪了没?”周启丰扯扯被雨水黏湿在身上的衬衫,叹了口气:“真想回家换衣服啊。” 少年咯咯笑起来:“不要急啊先生。说什么赎罪,您开玩笑还真是不懂得看场合。”歪头又看唐汛,纯良地眨眼:“唐先生,您的弟弟和朋友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大哥家了,您看,上次大哥和您说的,让出东京和大阪的地盘与生意,您考虑得如何?事实上,大哥一直觉得……” “蠢货。”唐汛冷冷说。 少年一愣:“哈?!” 周启丰笑起来,说:“这也听不懂?就是说,回家告诉你大哥,别搞笑了,这天下之大,也大不过他缺掉的那些心眼。” “你!” “我的弟弟和朋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样的垃圾来招待了?”夹带着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唐汛冷冷说:“你以为,你们招惹的是谁?” “!”少年的脸瞬间僵住,危险逼近的感觉让他条件反射地退离了好远。他扭头四处看看,像是终于搞懂了唐汛话里的意思,脸色更难看了,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边没有抓到人?”猛一抬头,厉声问周启丰:“你!打电话通知他们离开是故意做戏?!” “啊,终于聪明了一次。不这样的话,你们对我们的追踪不是白搭了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招还真是险,托你们提前动手的福,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送他们离开青城。好后怕啊好后怕~”周启丰故作担忧地拍拍胸口。 少年咬牙,阴沉着脸看着他两好几分钟,忽然神色一松,笑了起来:“不亏是唐先生,怎么样都算计不到。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若是跟我回去见大哥,对大家都好,若是不,两位该怎么离开这里?” 说着,指了指唐汛:“DesertEagle,七发子弹,另一把,按照军事标准改造过的Glock17C,带有LMS2000激光瞄准器,容弹量嘛,19发是吧?加上周先生手里的Glock17的17发子弹,总共也才43发而已。虽然都是世上最顶级的武器,但是我身后这一群人,可不只有这点内容哦。” 唐汛的唇瓣微微扬了起来:“谁说,只有43发而已?” 就在这话落的瞬间,连串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少年惊恐地回头去看,顿时脸白如纸。 他身后的那些人全都倒在泥泞中挣扎哀嚎,原本拿在手里的枪就掉在他们身边,不是不想捡,而是不能捡。 这些人的手脚都中了枪,有些人的手甚至至腕骨处断掉了,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少年魂飞魄散,又马上回头去看唐汛,只这眨眼间,他发现唐汛身后的废墟里冒出好多人来,无声手枪冷冷地对准了自己。 少年条件反射地去摸腰间的枪,手还未动便是两声枪响,剧烈的疼痛瞬间袭击了全身。 “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能轻敌吗?”唐汛踩着少年的惨叫走近,说:“如果不是我想,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让你们来了,还会让你们好生生的出去?” 少年的脸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疼痛而变得扭曲,他的两个膝盖都中弹,只能瘫在地上抽搐,而唐汛的靠近让他的恐惧近乎达到顶峰,他疯狂挣扎着想捡那把掉在身边的枪。 金色的线条在眼前晃了晃,两枪连发,两肩命中。 少年痛苦地张大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周启丰走过来俯身看他,温声说:“回家让你大哥好好想一想,如何让我家先生消气。还有,你转告他……” “做好死透的准备。”冷冰冰的话,丝毫不带任何情绪和温度,唐汛弹了弹裤脚上沾上的血迹,起身就走。 周启丰柔和地笑了笑,站起身跟上。 荒寂的废墟中是一滩一滩的血污,铁网围起来的大门处停着几辆车,有人恭敬地撑着伞,周启丰在打电话说着什么,而唐汛则倚车靠着擦拭他的枪。 这就是唐睿他们赶过来时看到的场景。 唐睿皱着眉四处看看,找到了目标,目露凶光地扑了过去。 唐汛被当胸揍了一拳,抬手抓住了又挥过来的爪子,一直阴沉的脸色和缓了些:“睿睿。” “混蛋!”唐睿气到爆,大吼:“我不是你弟弟吗?!还是你觉得我一直不会长大?!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你越是强大,也越容易有危险,尼玛我可是每天都在担心你!老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你了啊!” 唐汛听着,眉头皱了起来,抬手弹了弹唐睿的额头,说:“不哭了。” “没哭!”唐睿吼,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睛倔强地瞪着自家哥哥:“这是雨水!” 一旁的阮天笑起来,将唐睿拖到伞下:“是雨水,大哥眼神不好看错了。” “哼!!!!” 竹子龟缩在杜写凛身后离阮天远远的,啧啧有声:“真是个娇嗔!” 唐睿凶猛回头,竹子将整张脸捂到杜写凛的背上再无声息。 皇太子也走了过来,没说话,目光瞥到唐汛裤脚上的血迹又挪开,眉头皱了起来。 唐汛没注到这个,只看着皇太子,说:“抱歉,不该让你面临这些。” 皇太子眉头皱得更深了,沉默许久,慢慢说:“我生气,是因为有人动了我的男人。” 一群人呆住。 于是,呆了许久许久之后,久到雨不知何时下得更大了,唐汛低低一声模糊的笑,说:“回家。” “威武了。”皇太子家里,在竹子讲完与阮天会合时皇太子的行为时,周启丰笑起来,压低声音说:“所以,惹谁都不能惹人妻。人妻为了自家那口气,可是能一秒黑化的。更何况,太子殿下本来也不好惹。” 竹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指了指正洗完澡出来的唐睿:“比如这位,平日看起来无比傲娇,但是谁敢对杜大人一分不敬,丫立马绞杀。” “滚!”唐睿飞踹一脚,将竹子铲下沙发后咆哮:“老子今天心情很烂啊别惹我!” 竹子哎哟哟地叫,抚腰揉腿:“不是已经跟主公傲娇完了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呸!”唐睿气呼呼地往身上套衣服,还抽空踹了竹子几脚泄愤:“我好歹是他弟弟,他什么都不跟我讲,老子像个傻瓜还急得跑来跑去,混蛋!” “你是傻瓜没错,但主公不是混蛋!”竹子暴跳地强调,扑腾着与唐睿扭打成一团。 周启丰闪躲着让出地方给俩调皮鬼,对坐着看戏的杜写凛和阮天说:“看看你们家两猴孩子。” “谁是他家的!你才是猴孩子!”互殴中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吼。 杜写凛和阮天都蹲在凳子上,还动作一致地擦着头发,杜写凛说:“打架有助健康,并且,也有助于锻炼身体的柔韧性。”对阮天笑:“是吧阮先生?” 阮天微笑点头:“正是。” 周启丰:“……” 尽管客厅吵闹得像个菜市场,房里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皇太子沉默地坐着,动也不动。 唐汛也沉默,但这种时候总是先输的,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话语间七分笑意三分无奈:“才宣告我是你男人,又不理我了,生什么气呢?” 皇太子瞥去一眼,目光下滑,落在唐汛湿淋淋的裤管上。 唐汛顺着看下去,裤腿上是并不怎么明显的血迹,愣一愣,想到什么便明白过来:“我以为你在生气我卷你进是非,原来你在生气的。不是我的血,你安心。”说完,摁住人就吻,吻完了又舔一舔,笑得邪气。 皇太子皱着眉有些喘,脸色带红地用手腕遮住唇,垂眼看向别处。 明明是个男人,这样娘气的动作由他做起来,竟然丝毫不觉得恶心,反而是…… “你在引诱我?”唐汛低哑地笑,一点一点靠近皇太子的颈项,气息缠绕,耳后落下温柔一吻。 皇太子一僵,抬手抵住了唐汛的肩,不推拒,也不松怠,看着别处淡声说:“小心着凉。” 唐汛低头看看自己湿黏的衣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起身出门去。 “主公!”才出了房,竹子嗖地窜出来,眼里还衔着泪泡子:“我才听说你和太子殿下不住在一个房里!着岂不是看得到而吃不到?这不科学!不!科!学!” 唐汛用眼角看一看他,面无表情。 竹子果断捂嘴倒退到墙角,抖得像筛糠。 唐汛冷哼,走出两步又转身,像是笑了笑,说:“车开得不错。”径直上楼去了。 竹子石化,过了好几分钟突然“噫!!!”地一声平地跳起三尺高,呐喊:“主公夸奖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余人集体捂耳:“要聋了好吗!” 竹子十万分的荡漾,荡漾到连看到阮天都不觉得危险了,喜滋滋地说:“主公说我车开的好哇!” 阮天笑出声,柔声说:“是,听到了。”接着问:“饿吗?放学后就没东西吧?” “主公说我车……啊?呃……不说不觉得,确实饿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去做饭吧。”阮天笑,轻柔地摸了摸竹子的脑袋:“稍等一下。” 竹子愣了,下意识地揉弄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再看看阮天的背影,腿一软,靠在唐睿的怀里气若游丝:“我居然让那厮碰到我了嘤嘤嘤嘤嘤嘤……” “道长~”唐睿抓住竹子瘦削的肩膀银笑:“你若能自觉交出菊花,那便是极好的~” 竹子两眼一翻,昏厥。 第十二章:人妻,果真不可欺! “竹子!你给我适可而止!”唐睿这样咆哮,一脚踹飞了紧黏在身上的人。 “不要这样啊啊啊啊!”鼻青脸肿的人爬了回来,抱唐睿大腿:“你去找主公要一把!” “不行!你死了这份心!” “为什么不行!你是主公的弟弟!你找各种理由去说服他!他一定给你!” “这东西是可以随便拿着玩的吗?!”唐睿怒,一巴掌甩上竹子的后脑勺:“说你二货你还真不客气啊!” “这种小事都不帮,还说是兄弟?!”竹子激将法。 唐睿冷笑,打开门:“每天都来家里蹭饭吃的人还有资格说这个?滚!” “矮油~~~~”竹马一下矮了半截,点头哈腰甚是谄媚:“我是开玩笑的呵呵呵呵呵呵~~~~~你要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的呵呵呵呵~~~~” 唐睿恶寒地甩掉一身鸡皮疙瘩,白眼还未翻上去,听到一阵轻笑。 杜写凛斜靠在厨房门口,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看都不是因为愉悦。 竹子流了一滴冷汗,两滴冷汗,三滴冷汗,猛地将唐睿扑倒在沙发上。 “你!”唐睿被扑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发现竹子居然在剥自己的衣服,顿时大怒:“霍邱!!!” 竹子一手和唐睿搏斗,一手逮着空子拉扯唐睿的衣服,面色狰狞地说:“尼玛啊老子就说了一句我爱你而已你看他冲我笑的!!!” “关老子屁事啊!”唐睿大吼,拼命挣扎。 “不!行!”竹子咬牙,继续撕扯唐睿已经凌乱的衣服:“现在只有将你剥干净送给他这个方法看能不能让他不计前嫌绕我一命!你不要动啊乖一点别闹了!” “不要的闹的人……是你才对!!!”唐睿奋起一拳将竹子揍飞,怒得头顶都可以冒出烟来。 “这是怎么了?”听到吵闹声便探身出来的阮天问。 “他疯了!”唐睿一靠垫对着趴在地上装死的竹子砸过去,气呼呼:“连着好几天了,天天缠着让我找大哥要一把枪!那是枪不是白菜哪能说要就要啊!” 阮天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竹子:“枪?” 竹子正捂着脸趴在地上嘤嘤哭泣,听到这话猛然昂首:“沙赐我一把漠之鹰啊啊啊!” “沙漠之鹰……”阮天更加吃惊了:“你要这个做什么?” “赐个屁!”唐睿抢话,嗤笑:“你怎么不说要一把M500转轮?!” “咿呀!!!威力足以猎杀一头大象的那个?!”竹子原地满血地复活,闪着星星眼流口水:“你说主公会给我吗?会给吗!” “说的是M500转轮手枪吗?”周启丰正开门进来,在竹子头上敲了一记,笑:“这东西老大自然是有的,但是,你要得起?”说着,掏出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枪晃了晃:“这个倒是可以给你。” 竹子的双眼噌地一下就变成了绿色:“Glock17!!!” “识货。Glock17在北约多为军事来用,是根据人体手臂自然抬起的瞄准姿势与身体的角度而设定,几乎不用瞄准便可举枪射击,这样的设计在突然遭遇的近战中瞄准反应速度特别快并且准。手枪扣压扳机就能击发,手指离开扳机就能自动处于保险状态,十分安全哦。”周启丰云说,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算计:“想要吗?” “想要!”竹子流着口水喊,眼睛紧紧盯着周启丰的手,双脚又小孩一般地在地上颠来颠去:“想要想要!” 阮天皱起眉来:“启丰……” “嘘~”周启丰狡黠眨眨眼,眯着眼笑得十分灿烂:“想要?”手枪在竹子眼前晃了晃,一甩,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直飞向阮天。 “嗷!”竹子几乎同一时间跳起来扑腾过去,像只追着飞盘的狗狗似的与手枪一起撞进了阮天的怀里,大叫:“给我!” 看上去柔和瘦弱的阮天力气却‘这不科学’的极大,一手高举着枪,另一手握紧了竹子的胳膊不让他动,问:“理由?” “没理由!就想要!给我!”竹子跳来跳去抢不到,急得想一口咬死阮天。 “不行,”阮天皱紧眉,脸色沉了下来:“再安全也是枪,你又爱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竹子大怒,偏偏又没办法,冷冷瞥了眼阮天回头就走,走出两步突然一顿,坏咝咝地笑起来。 他果断转回身趴到阮天的肩头,眉头微皱眼眸低垂,凄凄惨惨戚戚的抽噎:“妾身这些时日,心里分分钟钟想的都是将军。无奈军中事务繁忙,主公又总让将军外出办事,使得你我聚少离多。妾身明知将军难处,却也管不住自身对将军的思慕之情,想着,若将军能将携带在手的东西赠与妾身,以便妾身在将军外出时能睹物思人缓了相思之苦,那便是极好的了。” 阮天低头看他。 竹子眼里水波盈盈,吐气那个如兰,低语:“将军您一向宠爱妾身,这等小小要求,您不会不答应吧?” 阮天无声一笑,柔声说:“爱妾能有这等觉悟自然是好的,只是,若是本将军思念你,又该如何?” 竹子装傻,满脸无辜:“将军心系妾身,妾身甚感欢喜,奈何妾身本是农家女,家境贫困潦倒,身无入眼之物可寄予将军。且请将军安心,妾身就在将军心中,不离不弃。” “是么?”阮天眉头一挑,意味不明地笑了:“能入本将军眼里的,只一物,足够。” 竹子心里一个咯噔,警惕地往后退:“是……是什么?” “爱妾是聪明人,怎么倒和本将军耍起装傻来了?”阮天说着话,缓慢地凑近:“当然是……你啊。” 轻柔的尾音落在贴合的唇瓣间,柔柔的,软软的,挠得人心里直痒痒,霎时间又心如鼓锤,震得一阵耳鸣与慌乱。 竹子猛地推开阮天,撒腿就跑。 “啊……”唐睿说。 “唔……”杜写凛挑眉。 “嗯……”周启丰摸下巴。 阮天抿着唇瓣无声的笑,转进厨房。 “竹子跑了。”唐睿说。 “他不吃饭了?”杜写凛问。 “重点是吃饭吗?”周启丰反问。 三人对视,扭头看向厨房:“将军大人……” “嗯?”阮天应了声,微笑着探出头来。 周启丰指了指大门:“您家的小娇妻,被您吓得逃跑了哦。” 阮天说:“是我的,他逃不了,不是我的,我求不来。” “放屁。”唐睿和周启丰同声说:“不是你的,你也会让他成为你的。” 杜写凛笑眯眯地说:“我也是这样的啊。对吧睿睿?” 唐睿莫名其妙红了红脸,恶狠狠说:“我……我怎么知道!”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三人一副‘大家懂得’的表情相视而笑了。 至从那天竹子逃跑之后,接下来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他都没出现在皇太子家里了,这就连累了杜写凛被他强行拖拉着留在学校作伴,唐睿倒是很高兴,身边没有跟屁虫。 于是除了在校期间,其余时间杜写凛被迫都见不到唐睿。 不开森!很不开森! 杜写凛快跑跳起领接球,运球过人跃起投篮,简单快速干净利落,十分漂亮的三分球。场里一阵阵的欢呼和尖叫,杜写凛扭头看向看台。 看台第一排的唐睿迅速低头捂脸。 竹子说:“我感觉我死期不远了。”一扭头猛往唐汛怀里扎:“主公救我嘤嘤嘤嘤~” 主公一腿将人踢飞,问唐睿:“你们怎么了?” “啊?”唐睿莫名:“什么怎么了?” 唐汛说:“篮球赛,你不是都会参加么?” “我知道!”竹子屁滚尿流地爬起来,银笑说:“最近他总躲着老大。” “毛线啊!”唐睿大叫:“谁躲他了?!我为什么要躲他!你不是也没参加篮球赛吗!” 竹子哼地甩出兰花指:“我这是报复他上次没和我一起爬山。你呢?理由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嗯?” 唐睿哑口。 谁尼玛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参加啊!总有一种,自己在怕杜写凛的感觉…… “你怕他?”唐汛旁边的皇太子突然问,眼睛却看着场上的杜写凛。 唐睿说:“……” 竹子眨眨眼,‘纯洁’地不耻下问:“为什么睿睿要怕老大呢?” “好渴啊我去买水!”唐睿说,人已经秒遁。 唐汛、皇太子、竹子:“……” 唐睿飞速窜出篮球场,完全无视了篮球场旁边的学生超市,一直穿越了大半个学校才慢慢停下来。 夜风有点凉,教学楼里还有很多人在自习,三三两两的学生低声说着话来来去去,十分的宁和。与这相反的是唐睿砰砰乱跳的心脏,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因为皇太子的‘你怕他’三个字,唐睿自己也迷迷糊糊分不清楚。 从高中就和杜写凛竹子认识,三个人很幼齿地相约考进了一个学校报选了同一个系又好狗屎运地分在一个班,关系有多好自然是不用说。竹子疯疯癫癫的十分缠人,要怕也应该怕竹子才对。至于杜写凛,跟竹子比起来当然算是在正常人的范围内,但是总觉得他有时候有些怪怪的,特别是对自己。 唐睿用力拍了拍胸,淡!定! 刻意放慢了步调往回走,篮球场内依旧喧嚣,唐睿刚买了水要进场,手机突然响了。 竹子咆哮:“不管你在哪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这样生气的竹子还真是少见,唐睿心里咯噔一下,火速冲了进去。 走之前还一片和谐的篮球场现已乱成一锅粥,看台上拥挤怒骂,场上则是打成一团的两队人,混乱中竟然一眼就看到了额角流血的杜写凛和黑着脸大打出手的竹子。 唐汛站在场外没动,皇太子正将杜写凛从人群里拽出来。杜写凛一眼瞄到唐睿,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先回去了呢。” 唐睿面无表情问:“谁动的?” 杜写凛张张嘴还未出声,唐汛说:“红色球衣,8号,右腿。” “哦。”唐睿双手插兜地向前走,杜写凛要拦他却被皇太子摇摇头止住。 竹子正打得带劲,动作看上去轻盈无力其实每一下都是黑手,处处戳人要害。他看到唐睿过来便狂吠:“我x他老母啊竟然给老大使绊子老大完全没留意一下就磕到篮球架上了我艹!” 唐睿没应他,径直朝也打得欢的红衣8号走去。 8号长得又高又壮,真心莽汉,听到竹子骂他时已经转身朝竹子冲了去,嘴里也是骂骂咧咧。 “喂。”唐睿喊。 8号脚下略停疑惑地看过来,唐睿冲他笑了一笑,突然加快速度跑起来狠狠铲出一脚。 这一脚直奔8号的右小腿,又快又狠又准,以唐睿练家子的力度来讲,这不粉碎性骨折都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犀利得惨绝人寰。8号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铲个正着,一声惊天的惨叫就倒在了地上抱着腿直抽搐,眼泪都飚了出来。 整个篮球场突然寂静了。 唐睿收回腿,冷冷说:“这是还给你的,至于利息,等你腿好了,我再来找你。” 竹子目瞪口呆,一肘子将还抓着自己的人打飞,呐呐说:“人妻果然不能欺,不能欺,欺……” 第十三章:熊孩子和阮先森 人妻=谁欺我汉纸我跟谁急=我家汉纸我能欺,别人不能欺=…… “你够了啊!放手!”唐睿低声吼,脸红得有些诡异。 当然红得诡异,此时杜写凛正牵着他的手,无论他怎么扭动挣扎甚至用嘴咬就是不松开。 氮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现在正在大街上!大!街!上! 杜写凛看着自己满手都是被啃的牙齿印,啧了声,说:“我是怕你走丢。” 唐睿很后悔当初那一脚怎么不是铲在这人脸上,气急败坏地说:“这是回我家的路谁会走丢啊!” “我啊……”一个人寂寞走在后面的竹子幽幽说,十分的哀怨。 唐睿看着他,掏出手机拨号码。 竹子森森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慌忙飞扑着去抢电话,抢到手一看,果然手机上是‘阿阮’。 人总是喜欢看别人的悲剧以此来减弱自己的悲剧感,唐睿举起被迫和杜写凛相连的手晃一晃,银铃般(?!)地笑:“你不是会走丢?我叫你家将军来接你,你干嘛这么紧张?” “这么说还真是谢谢你啊!”竹子狰狞地想将手机砸到地上泄愤,看到杜写凛勾唇一笑,扬起的手果断转个弯,将手机温柔地塞进唐睿的口袋里。 唐睿黑线满脸地说:“……” 回到家里,本来以为大家都还没回来,没想到周启丰竟然在,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长腿交叠搁着,黑色衬衣上有些水迹,隐隐散发着腥气。 血。 看这样子大概是刚办完事回来。 唐睿皱眉捡起周启丰丢在一旁的外套,小声说:“我们上楼去,别吵他。” 竹子银笑,猫着腰凑到沙发边,黑色衬衣下是周启丰好看的锁骨,诱惑竹子吸喇着口水轻轻地戳了戳。 唐睿爆捶一拳,无声地用嘴型骂:“你找死?!” 竹子捂着脑袋龇牙咧嘴,悄声说:“这不是觉得他帅呆了吗?!这脸!这锁骨!这腿!这身材!”说着又伸手去戳,周启丰突然睁开眼,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地看着竹子。 竹子猛一下被惊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妈呀”就逃窜到唐睿身后。 唐睿说:“我忘记告诉你,他有起床气,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能吵啊!” 竹子压低声音骂:“你没说过啊卧槽!我看出来了他也是个祖宗惹不起。” “你早就应该知道惹不起。” “我一直以为他是这群人中最好接触的一个!” 唐睿鄙视:“我哥身边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竹子迟疑了一下,连忙摇头。 “我也一直觉得我是很好接触的人。”周启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哑声说:“你刚刚是说这里好看?”他对竹子灿烂地笑,拉低了衬衣领口。 竹子尖叫,一手捂鼻一手捂眼:“不要勾引我找shi!” 唐睿也觉得那锁骨被黑色衣服衬得分外诱人,说:“这太邪恶了。” 周启丰倒了杯水喝,慢悠悠地道:“阿阮,你也觉得好看吗?” 阮天的声音在身后说:“是好看没错,只是我对你没兴趣啊。” 唐睿几人大惊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声无息回来的阮天站在他们背后,微微笑着。 他是在笑吗?是在笑吧?真的是在笑吧! 唐睿额上流下一滴冷汗,对竹子说:“我就在想,你吵醒了启丰睡觉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原来是玩这个。” 竹子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问阮天:“你……你回来怎么完全没声音?!” 阮天将手里提着的菜往桌子上放,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竹子,说:“我进门关门动静挺大的,是你看他,太过,入迷了。” 最后这几个字缓慢又用力,竹子的心也跟着节奏怦怦,他看看笑眯眯但明显不怀好意的周启丰,再看看柔和地笑得意味不明的阮天,一咬牙,果断地…… “你要对我负责!”竹子扑进周启丰怀里,嘤嘤哭泣。 周启丰说:“……” “呵……”阮天轻声笑了。 唐睿和杜写凛互望一眼,齐步走,坐到远远的墙角看戏。 周启丰用力地想将巴在身上的鼻涕虫拧下来,却发现这厮竟越缠越紧。周启丰有一种玩火自焚的赶脚,叹了口气,对阮天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天柔和地问:“哪样?” 竹子整个挂在周启丰身上,大叫:“这样那样!” 阮天说:“呵……” 周启丰:“……” 竹子又叫:“周先生其实觊觎我的菊花很久了!阮天你死心!” “!”观战的唐睿和杜写凛瞬间被雷出银河系。 这雷其实也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唐汛去接了皇太子回来,两人正好开门撞上这一雷。 唐汛只是望着他们,皇太子微微皱起眉,说:“启丰,这样不好。” 启丰:“=皿=” 所有人:“!” 太子你相信了?!你真的相信了?你居然相信了?!别这样啊太子!认真泥就酥了!!! 周启丰看看众人,再低头看竹子。 竹子默默地从他身上滑下来,坐到沙发上翻报纸:“哎哟,美国出现了……啊!!!” 周启丰黑着脸拧起竹子的衣领,手一甩就将人甩到阮天怀里,说:“三天之内如果这熊孩子下得了床,阮天你就等着被我笑死!” 阮天意外地没有顺水推舟,接过竹子往凳子上一放,说:“都饿了吧?我去做饭。” 所有人又:“?!” 周启丰抚额:“虽然我觉得认真解释实在是太搞笑看,但无论如何我也想说一句,阿阮,我跟这熊孩子真的什么都没有!” 竹子其实不太想解释,他觉得阮天如果真的误会了那倒挺好的,至少自己不用再怕他对自己伸出禽兽之爪。 但是!阮天当然没这么蠢会真的以为周启丰和熊孩子有个什么!只是阮天的反应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竹子总有一种‘粗来混,迟早要还的!’赶脚,不管是被周启丰整死还是被阮天……随便怎样弄死,总之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竹子弱弱地说:“真的什么都没有,不关周启丰的事。” 这……怎么有一种越描越黑的feel?唐睿和杜写凛齐齐ORZ。 阮天将脑袋从厨房探出来,笑了笑,缩回去。 !又是这样意味不明的笑!这才是终极武器吧?完爆了手枪十条街啊泥妹!竹子在心里这样想,可是不敢说。 在鬼魅狂狷的沉默氛围中吃完了晚饭,阮天去洗澡,周启丰出于一种诡怪又莫名的心虚感自告奋勇地洗碗,唐汛也在厨房里,当然不可能是一起洗碗,他只是低声和周启丰说着道上的事,皇太子喝着水翻看手机,忽然说:“去野游吗?漂流,爬山。” 大家都是一愣,唐睿最先反应过来,大叫:“去!几时?!” “明后天,正好周末。” “嗷!”唐睿和竹子对着叫,很开森地:“必须去!一定去!果断去!” 周启丰对唐汛说:“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明天去好好放松吧。”扭头对正从浴室出来的阮天道:“明后天,请你压倒你家熊孩子!我不想跟他搅基,也不想被误会和他搅基,不想!很不想!好吗!” 阮天扑哧笑起来,放在客厅的手机这时响了,接来一听,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 第十四章:落跑达人 扬州城,转角街道的一处房屋。 周启丰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问:“老样子。” “阿阮本来孤儿,奶奶收养他养大他,现在奶奶走了,他心里肯定……”唐睿咬咬唇,鼻子有些酸:“怎么办啊?” 几个人陷入了沉默。 那天在家接到电话,阮天的奶奶去世了。从那个电话开始,到出发回扬州到办理前后事情到现在为止,阮天就没说过一句话。 唐汛忽然敲敲桌子角,对竹子说:“去看看他。” 竹子愣了愣,杜写凛点头接着说:“虽然你是被我们强行带过来的,我也知道你对他有些顾忌,但是现在,也只有你去陪陪他,看能不能让他好一点。” 竹子轻轻啧了声,有点为难地皱起脸。 唐睿问:“你这么讨厌他?!” “你!”竹子烦躁地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低声说:“不是的。” 其实他的想法大家都知道。 阮天为人柔和,性格也都知根知底,竹子是真的不讨厌他,就像对皇太子对周启丰对大家那样,他甚至是喜欢也愿意和阮天呆在一起的,只可惜这种喜欢不是爱情,至少,目前还不是。 唐汛也不喜欢勉强别人,所以他只是看着竹子,却不再说别的。 皇太子一直坐着没说话,这会儿微微抬起眼来。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语气也平得不带情绪,说:“你不是讨厌他,也不是厌恶两个男人的感情,你只是还没喜欢上他,所以他对你的感情,让你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太子的话向来是又少又短,像现在这样说这么多实在是少见,但说出来了,却是命中心坎。 竹子生怕来不及似的狂点头。 杜写凛自然是了解这相交多年的朋友,接着话说:“我们知道这些,阮先生自然也知道。以阮先生的性格来说,绝对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用强,所以你其实不用躲避他,更不用觉得有多难面对。而且感情这种事无法勉强,以后要是喜欢上他了,圆满;如果怎样都没有那样的情感,也无妨。顺其自然的对待就行。” 这话说的十分在理,人家都还没怎样呢,自己何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先跳窜起来?竹子很认真的想了想,迟疑了一小会,小心地走过去推门进去。 竹子这货在某些方面真是呆到不符合作者的初衷啊。 唐睿和杜写凛互看一眼,叹气。 唐汛则扭头在皇太子唇上吻了吻,笑说:“太子果然聪明。” 皇太子是个面瘫,同时也面薄,他虽然习惯了唐汛总在人前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但这会儿果然又面色微微发了红,垂下眼看向别处。 一开始以为太子是面瘫受的读者你们错了!所谓‘作者的初衷’向来都是连作者自己都无法掌控的东西啊有米有!随时随地冒出的各种‘这个点似乎还蛮萌’的奇诡萌点才是‘初衷’的死对头啊亲!(大雾……) 唐睿和杜写凛再一次互看,更深地叹了口气。 这边竹子进了昏暗的房间,矮木桌,黑白照片,骨灰盒,两盏白色蜡烛。阮天跪在桌前,低垂着头动也不动。 竹子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才好,顿时就有点后悔刚刚应该和杜写凛商量看看。呆站了好几分钟,竹子才轻轻的走上前,恭敬的上香磕头,跪在了阮天旁边。 照片上的奶奶微微笑着,上扬的嘴角,温和的眼神,和蔼又淡然。 总觉得,阮天柔和温润的样子,和奶奶很像。 竹子低下头看着地上,拼命的想说点什么。 但,说什么呢?阮天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那些安慰的话即使说了,说不定反而更让他心烦,都好几天了,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呆着吧。 竹子悄悄扭头,昏暗的烛火印在阮天低垂的脸上光影模糊,竹子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紧紧抿着的嘴角,真切地透出悲伤来。 ****** 慢慢伸出手,竹子轻轻地抚了抚阮天的头发。阮天依旧没反应,连眼睛都不眨动一下。 怎么办?不会是已经没心智了吧?还是他其实已经昏过去了?要不要强行绑去医院看看? 混乱地这么想着,竹子收回了手,阮天却忽然身形一晃,侧身倒了下来。 “喂你……”竹子惊得差点跳了起来,飞快地伸手搂住,阮天呢喃地说着什么,声音低哑得听不到。 “什么?”竹子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这次连音节都听不到了。再一看,阮天已经闭上眼,一直紧绷的嘴角也似乎放松下来。 竹子想了想,低声问:“你……要不要回房去休息?” 阮天没有回答,屋子里死死的沉寂,久到竹子几乎也快睡着了,恍惚间一阵细微的动静,手被人略微用力的捏紧。 那是阮天被自己握住的手,冰凉凉的。 得到了回应,竹子微微松了口气,将阮天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又用空着的手护着阮天不让他滑到地上去,小心翼翼得很。 唐睿和杜写凛从来不需要竹子这般小心温柔的对待,所以此时的各种动作已经超出了竹子的行动范围,刺激出一种莫名其妙又强烈的东西,它叫羞涩感。 这种感觉刺激得竹子差点甩手丢了人自己跑出去,但对方是阮天,是不错的朋友,这时候到底还是不忍心丢开的。竹子好歹hold住了内心奔腾而过的草泥马君,小心地观察了阮天一会儿,确定他是睡着了,便放了心。 然后……没有然后。 醒过来的时候,视线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东西,迷茫中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竹子抬手去想去找眼镜,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谁谁谁谁谁谁谁啊!!!!!! 一瞬间的清醒,竹子猛地扭头去看将自己整个抱住的人,就算近视五百度,就算没戴眼镜,但近到几乎脸贴脸的距离,也足以让竹子看清这人是谁了。 尼玛啊肿么是他!为毛他会在这里啊啊啊啊! 几乎就要呐喊出声,竹子震惊到差点将还没醒的阮天踹下去,就在腿动的瞬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竹子硬生生地hold住了动作。 再一次小心地看阮天。唔,睡得很沉,眼睛下面一圈乌青,嘴唇也干裂得起了皮,脸色更是白得不像话。 不,已经是白到泛青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竹子这样在心里吐槽,但,等……等会儿!难道他们不应该是在灵堂吗?当时阮天靠着自己睡着了来着!为什么现在两个人会躺在床上?! 竹子捂脸,无声地龇牙咧嘴表达自己“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莫名的好想死”的心情。 这种时候,竹子必须绝对果然(?)选择遁走。 小心地挪开抱住自己腰的手,下了床发现身上的衣物还很整理地存在,又在床头的柜子上找到了眼镜,竹子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 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通往一楼的楼梯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客厅,唐睿抬起头来疲倦地笑了笑,问:“阿阮也醒了?” 竹子摇摇头伸个懒腰,说:“没有,还在睡。我们睡了多久啊外面这天都黑成这样了?” 杜写凛看看时间,说:“你进去之后的两个小时我们去看你们,你们就已经睡着了,等我们把你们搬到房里来,你们又睡到了现在,初略估计,七八个小时吧。” “啊!我就说怎么醒来时在房……”竹子说话的瞬间想起了阮天睡在自己腿上而自己与他两手相握的画面。 “竹子?”唐睿疑惑地问:“你的表情怎么变得这么……奇诡?” “哈?!”竹子大叫,在对上几人探寻的目光后,先前的那种羞涩感又席卷而来。什……什么啊!没有别的情感好吗!都是因为对方呈现出了那样软弱的姿态,所以自己才会不得不回以照顾啊! 竹子果断地选择了恼羞成怒,大叫:“我出去走走!”冲到玄关处就开始套鞋子。 唐睿一愣:“我又没说什么,你炸毛干嘛?”又问:“你去哪里走啊马上要吃饭了。” “不饿!”竹子一秒都没停地答,鞋带也没系,踢拉着鞋旋风般地冲出门去。 “哎竹……”唐睿瞪眼,哑然。 “他也太笨了吧?”周启丰探头看了看门外消失的人影:“他是有多害怕我们误会他的心情?” 皇太子说:“他在害羞。” “!!!”唐睿震惊:“你确定他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杜写凛笑:“别看他平时是疯子,在某些方面那是相当木呆,语言也好行为也好其实完全不会表达,笨拙得很。”说着,冲唐睿挤眉弄眼:“你没他那么笨,但是你们两有共同点,那就是,被人戳中之后极容易恼羞成怒的炸毛。” “谁……我没有!”唐睿瞪着眼大叫。 “现在不就是?” “你!” 杜写凛适可而止地转移话题,说:“他目前是真的对阮先生没有其它的感觉,不过以后有没有,那就说不准。就像我前面说的,感情这种事无法勉强,一但来了,便无力阻挡。” “是什么都行,”唐汛说,扭头往楼上看了看:“这种时候他能在这里,对阮天而言就是好的。” 阮天在吃饭前醒来,看上去精神了些,却依旧不怎么说话,简直比皇太子都还要面瘫。竹子偶尔努力的找话说,阮天也只是望着他,并没有过多的反应。竹子有些气馁,琢磨着阮天是不是不喜欢自己,所以自己‘特殊身份’才会不起作用。这样的想法换来众人的集体鄙视以及唐睿的暴捶。 这样在扬州一直呆到过完了奶奶的头七,隔日便回了青城,阮天想直接去公司,被周启丰和唐睿强行摁床上逼迫睡觉休息,这一睡,就睡了整两天,等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对上熟悉的脸。 那些脸见他睁眼便一起松了口气:“醒了!” 脑子里的空白消散之后终于完全清醒,阮天慢慢坐起身,恍惚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好沉重的梦。 “病恹恹的像林妹妹似的。”周启丰说:“你再这样,我们就替奶奶抽你!” 阮天愣了愣,眉眼微眯,笑了起来。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还长了胡渣,就连笑的时候,都让人觉得费劲。 完全没有以往柔和温润的样子,倒像是个颓废的堕落青年。 可是他这样笑了,散出更为强大的气场,足以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说是要庆祝阮天终于回魂,唐汛去接皇太子下班顺便买菜,杜写凛和竹子接到电话也在过来的路上。阮天洗完澡出来精神不少,擦着头发笑说:“怎么搞得像是我死而复生似的。” 唐睿用胳膊肘捅了捅周启丰,说:“你一定也觉得他先前胡子拉渣要死不活的邋遢样子让整个银河系都不敢直视吧?” 周启丰点头说:“那个时候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试着抢走熊孩子来刺激他苏醒。” 阮天扑哧笑了起来,声音还是有些沙哑,说:“那还真是让你们担心了。” “也还好啦。”唐睿甩甩手,摆出一个奥特曼的姿势:“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强大到逆天的人。” 话音才落门就开了,杜写凛和竹子钻了进来,唐睿相当震惊:“你们怎么进来的!!!” 两人手里提着水果和零食,被吼得一愣,说:“走进……” 唐睿飞腿踹人:“老子问的是哪来的钥匙!” 竹子险险地躲过一击,看杜写凛把唐睿圈在怀里制住了,才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皇太子给的啊。早就给我们了,方便我们自由出入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尼玛啊让这两货自由进出就等于引狼入室好吗! 唐睿出奇的愤怒了,使劲挣脱杜写凛之后追着两人就揍,三个人顿时在客厅闹成了一团。 周启丰真心被吵得脑袋发疼,问阮天:“你可以阻止一下吗?” 阮天眼睛追着竹子看,笑着摇摇头:“不可以。” 周启丰无奈地啧了声,一伸手就拧住了正跑向这里的唐睿递给杜写凛:“揣好。”再一把捞过想逃的竹子往阮天怀里塞:“藏着。” 唐睿是被周启丰一只手甩过去的,而竹子,个子其实不矮,但是瘦瘦的单薄,阮天的手穿过了他的腋下将他抱进怀里,完全是抱小婴孩的姿势,毫不费劲。 竹子一愣,双手抵住阮天的肩膀拼命挣扎:“放开我啊滚滚滚滚滚!” 唐睿本来也在挣扎,看到竹子顿时就欢快了,顺势往杜写凛怀里一靠,哈哈哈地笑着看热闹。 阮天任凭竹子怎么挣扎就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等竹子自己折腾得累了,气喘吁吁地说:“放……放开爷。” 阮天笑出声,眼睛眯起来的样子让平凡的五官显得柔和又好看。竹子嗷地挠阮天的脸:“居然使用美男计!你们都好卑鄙。” 什么叫你们?!躺枪的另几人无语:“……” 阮天说:“霍邱。” 这样被人正式的喊名字真心很值得紧张,特别是对方还是阮天,特别的特别是阮天此时的表情很微妙,似笑非笑,眼眸深幽幽。 竹子忍不住咽着口水捂住耳朵:“我直觉你要说的话我应该不是特别想听。” 阮天表情未变,声音却足以穿透竹子的遮掩,清清楚楚地说:“多谢你陪我渡过那样艰难的时刻,以后,我会用更多的喜欢来得到你更多的相伴。” 温柔的道谢,不容反驳的昭告,阮天不是在要求得到,而是在宣布‘我会得到’。 竹子的表情呆呆的,脸却在瞬间红得不科学。他抖抖索索地什么话都还没讲,忽然猛力推开阮天,动作之大使得眼镜都摔到地上,他压根就不去管这,拔腿就冲出了屋子。 唐睿和杜写凛面面相觑:“……” “你似乎比平常急?”周启丰看着阮天说:“因为奶奶的过世?” 阮天淡淡笑了笑,说:“时间不等人,我不想再失去。” 第十五章:去度假吧! 阮天说了这样的话,结果,落跑的竹子就消失了。 学校临近放暑假,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的回家,唐睿和杜写凛隔日就没见到竹子,还以为他去了打工的钢琴行,后来发现以这货吵闹的性子怎么可能安静这么多天,更何况好几天都没见到人了,于是唐睿打电话一问,我靠!与其说消失,其实这货是回老家了啊! 阮天笑了,问:“在哪里?他家。” 杜写凛说:“x城。”说完他就懂了阮天的意思,回头问皇太子:“x城依山临海,风景好得很,最适合夏天避暑。殿下觉得怎么样?” 皇太子和唐汛并排坐着看报纸,听着这话便看唐汛。 唐汛将戴着黑框眼镜的脸从报纸上抬起来,一副思考的表情。 唐睿问杜写凛:“你想干嘛?” 杜写凛悠悠的说:“我反正不想去国外,爸妈太忙我一个人也无聊。不如去x城玩一玩。” “那为什么要问太子?” “太子家在x城有旅游企业,我们游玩住宿可以各种免费啊。” “我都不清楚,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他是太子。” 多么不科学又冠冕堂皇的理由。 唐睿扭头看太子,深表认同。 唐汛已经考虑好了,说:“那就去吧。” “喂!”周启丰拍桌子:“都去玩儿的话道上和公司怎么办!” 阮天笑眯眯地说:“自然是交给你。” “不行!” “哎哟~~~”唐睿扑过去双手一绕,整个人掉挂在周启丰的脖子上:“皇太子和我哥难得一起出门去玩,阮天和竹子的事也需要推进,你这相当于是帮助他们晓得不咯?” 周启丰面无表情地说:“仅此而已?翠花怎么就忘了自己和小凛也需要更近一步呢?” 唐睿顿时绿了脸,杜写凛问:“这么说周先生是同意了?” 周启丰很有趣味地望着唐睿,灿烂地笑了:“当然同意啊,祝您们,早日生米煮成熟饭呵~” “呵个锤子啊啊啊啊!”唐睿鬼叫,分贝破表。 海景朦胧,海风凉爽,晚间的海边没有多少人,安静又舒适。竹子盘腿坐在沙滩上,怀里是一只黑猫。 竹子说:“少年,真安逸啊~” 少年说:“喵~” “很美好吧~” “喵……” “不如把你嫁给隔壁的蛋蛋吧?看你这样子绝对是个女王傲娇受啊。” “……” “唉,如果那杜写凛和唐睿拿两人渣在就好了。一个人我空虚寂寞冷的啊~” “……” 竹子叹气,对着大海喊:“粗线吧爱人!!!” “是在叫我吗?”身后忽然冒出了阮天的声音,带着笑意说。 竹子大惊失色地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另一道人影欢快地冲过来大喊:“我们都来了~~”一个飞腿,竹子连人带猫被铲进了海里。 沿着沙滩的水都不深,况且唐睿也没真用力,竹子湿淋淋的站起来,嘴里还有沙子,大怒:“你想杀了……” 沙滩上站着一群熟悉的人,除了杜写凛和唐睿还是老样子,其它三人平时总穿着西装,此时换上了休闲的衣服,实在是很看不习惯啊很不习惯。氮素!真心好养眼嗷!尤其是主公和太子嗷! 竹子刻意地忽略了阮天,盯着另两人口水吸喇,冲上前一猛子往唐汛怀里扎:“主公。” “脏死了。”主公冷冷地说,又道:“我们陪阿阮来找你。” 竹子硬生生地刹车,一口凌霄血喷出:“主……主公……,你怎么也这样……” 主公牵着太子的手,淡定地放在唇边吻了吻:“他想来。” 皇太子耳朵有点红了,不自然地垂下眼没吭声。竹子再次喷出一口凌霄血。 其实皇太子他们也是刚到,而皇太子并没有通知自己企业内的人,就连登记用的也是唐汛的名字,不知是不是想突然袭击来个考察。他们的行李被托运到了酒店,出机场后想着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再去找竹子,在去往酒店的路上经过这里,正好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粗线吧爱人!!!”,然后他们就发现原来这朵奇葩在这里。 唐睿说:“你刚刚不是也呼唤我们了嘛。别解释,大家都听到了。” “没有‘们’。”皇太子语气平平的纠正。 “哈哈哈哈哈哈……”唐睿顿时大笑,说:“对。你呼唤的不是我们,是一个人。” “没有!”竹子暴跳,指着阮天叫:“秃驴你来干嘛!” 阮天笑说:“来看道长你啊。” “现在你看到了,回去吧。” “不回。” “为什么。” “我没看够。” “!”竹子噎住,捂脸:“比起厚脸皮老子真心输给你了。” 唐睿说:“我倒是觉得你们有得一拼。” “放屁。”竹子指着自己说:“你看我羞到如火如荼的脸。” “如……”这次换唐睿喷出一口凌霄血 既然人都来了,总不能赶回去,再躲着也说不过去。竹子想着反正人生字典里也没“脸”这个东西,那就爱谁谁。于是他问:“你们住哪个酒店?我跟你们一起。” 唐睿说:“太子家的酒店啊。” “哪儿?” 皇太子说:“麒麟城。” 竹子愣住,竹子瞪大眼,竹子一蹦三尺高,竹子面对大海呐喊:“尼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睿捂住耳朵,对杜写凛说:“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杜写凛也捂耳朵,说:“夫人料事如神。” 竹子呐喊得意犹未尽,内心奔跑过的数万匹草泥马让他久久无法自控,他拼命深呼吸,咬牙切齿:“该死的有钱人!” 确实是该死的有钱人! X城依山傍水,旅游业相当发达,皇太子嘴里的麒麟城更是x城最出名也最吸引各地游客的地方。 麒麟城,听这霸气侧漏的名字就知道不简单有木有。它并不是一个单独的酒店,它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小城。 从顶级的五星级酒店,汇聚各大品牌的购物世界,到占据好几条街的休闲区,再到大型精致的游乐园和健身广场,整个麒麟城依山而建直抵海边,亮瞎狗眼庞大又奢华的销金窟啊亲! 而皇太子他们所住的自然这里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麒麟之境大酒店。 竹子站在酒店门口仰望,幽幽说:“每一次看到它我都会感叹,太空战舰算什么,跟这一比简直弱爆了。” 少年蹲在他的头顶,同仰望,深沉地认同:“喵!” 唐睿此时也有点呆了,咽咽口水说:“我几乎听到它在说‘颤抖吧凡人!’……” 唐汛斜眼看他:“睿睿,你真的是我弟?” 唐睿嗷地一身扑到哥哥身上娇嗔地捶打:“你们是有钱人你们是了不起你们很习惯行了吧!我等平民活生生被闪瞎狗眼了啊尼玛!” 唐汛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直接将唐睿夹在腋下就往酒店里走。 跟着皇太子进了酒店,与其说是金碧辉煌,用尊贵霸气来形容似乎更为贴切。没有过多的装饰品,没有繁琐的摆设,没有绚烂的色彩,有的只是高雅大气的装潢和精致的细节。活生生的把那些浮夸的酒店完爆出银河系…… 还未进门就有貌美如花的领班迎到身前,不卑不吭态度可人,微笑轻柔地询问皇太子需要什么帮助。 皇太子掏出一张白色的卡递过去。 姑娘一瞅卡上的标志,立马认出这是集团董事会和股东才有的识别卡,而这卡上‘黄晋’二字更是显示了卡主人的独特身份。 姑娘吓得脸都僵了僵,马上回神来弯腰抬手,恭敬说:“黄先生这边请,不知是安排总统套房还是主席套房?要几间?” 皇太子平淡地说:“书卷阁,套房一间,不要管家,行李送到房里来。他们是我朋友,一起。已经登记过,名字唐汛。” 姑娘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麒麟之境的套房总共有七种,最高端的自然是明朗阁奢华的总统套房和主席套房,书卷阁在酒店中只能属中上等,复古典雅的格局和布置,适合修身养性,但……似乎不太适合安排给自家的大boss。 姑娘在心里不安地琢磨着这个面瘫老板的意图,一边反应极快地安排下去,亲自领着人从贵宾通道上了电梯。 一路直到书卷阁,领班姑娘打开了房门,有工作人员同时刻将行李送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站直了等吩咐。 皇太子说:“去忙吧。” 几个人愣了愣,战战兢兢的走了。 门一关上,一直揣着面无表情的脸装高端的竹子和唐睿顿时狂吼起来。 “老子在这里长大的都没住过这酒店啊卧槽卧槽卧槽!” “这房也太大了啊啊啊啊尼玛总统套房得大到什么地步啊啊啊!” “哦哦哦床也好大好大好大卧房竟然有四间嗷嗷嗷嗷嗷!” “竹子你看这个书房blablabla……” “哇靠这里可以看到整个x城啊你看那里blablabla……” “夜景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啊啊啊!” “闭嘴。”唐汛打断,皱眉说:“吵死了。” 这个时候很显然无法闭嘴啊!!! 两人亢奋地无法自控,无声地连比带划来表达自己颤抖的心情。 杜写凛也很惊叹,但好歹淡定,四处看了看,转回来帮皇太子和阮天整理行李,说:“竹子,你换洗的衣服都没带,等下记得回家去拿。” 竹子在床上翻来滚去,已经达到了癫狂的状态,大叫:“在这种地方住还需要衣服的束缚吗?!”他翻身而起,顺势将床罩裹到身上,撩了撩腿,荡漾地唱:“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这首名叫《痒》的歌真的被他给唱得让人浑身都麻痒麻痒的,唐睿用枕头丢他:“滚!麻死了!” 竹子吃吃地笑,细声说:“客官好生无趣,到了这销金窟还端什么姿态?只管快活便是了。奴家可是,很期待呢~” 唐睿黑线满脸了,正在整理衣服的皇太子忽然说:“阿阮,他说他很期待。” 我……靠! 殿下!殿下是在开玩笑吗?你竟然也会开玩笑?!你不是凡人啊怎么会开玩笑(?)! 皇太子回过头来看竹子,眼里一层淡淡的笑意。 竹子一边震惊皇太子竟然也有‘凡人味’一边望着太子漂亮笑着的眼睛流口水。少年喵地一声表示,流口水的你不是一个人! 唐汛冷冷说:“不想要你的招子了吗?” 竹子大叫,少年动作迅猛地伸出猫爪,一只捂住自己眼睛一只捂住了竹子的。 唐睿抽着嘴角说:“竹子,这只猫一定是你生的吧?贱透了~” 竹子哼了一声,将少年丢出去:“女王傲娇贱受?我怎么会有这种货色的儿子?别侮辱我了~” 唐睿和少年一起呕血。 第十六章:散落吧节操君! 由于唐睿和竹子的极度兴奋,所以……sorry,少年我不该无视你! 重来,Action! 由于唐睿竹子和少年的极度兴奋,唐汛被吵得额上青筋直跳,好在阮天和杜写凛比较有眼力,眼看唐汛就要掏枪,果断拖起两人一猫遁走。 唐汛先去洗澡了,洗完了出来就坐在床上看皇太子。皇太子正在喝水,被唐汛一拉坐在腿上:“说说话。” 小时候经常被长辈这样抱坐着有木有~? 皇太子身形匀称瘦削,但毕竟是个大男人,体重还是有的。他轻轻推了推唐汛的肩膀想站起来,说:“重。” 其实呢,都是借口啊!借口!主要是这样坐姿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我等凡人俗称为‘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唐汛自然是知道的,也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好不容易那几个熊孩子都闪了不是~唐汛就笑了,温热的气息在皇太子后颈散开,低笑说:“我都不嫌你重,你自己倒嫌弃了?” 皇太子细微地抖了一下,唐汛就眼看着这人脖子上起了鸡皮疙瘩,脖子耳朵就烧了起来,红红的。 似乎很可口的样子。 唐汛轻轻吻了吻,又重重地咬了一口。真的是重重的。 皇太子“唔!”的一声吃痛,条件反射摸上了脖子,十分明显又深刻的牙印,刺疼刺疼。他终于扭过头看唐汛,薄唇紧抿,眉头皱皱的。 这只是他以为的样子。在唐汛看来,此时皇太子波澜不惊的脸有些微的红,漆黑的眼睛由于疼痛眯了起来,很是诱人。 唐汛也眯起眼,嘴角的笑意危险得像一头狼,说:“吃了你。” 皇太子表情未变,对视半响,说:“吃。” 唐汛一愣。 虽然都是成年人,也交往了这么久,却是真的从未用身体坦诚相待过,就连只是看到对方的身体也没有过好吗!不是唐汛不够霸气侧漏,而是他不愿意让皇太子为难。两个都是男人,他不确定太子是不是在身体上也愿意接受这种事。 皇太子微微低头,在唐汛唇上吻了吻,起身去拿了浴袍。 唐汛愉悦地撑住下巴看皇太子的身影,低笑出声。 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是湿的,脸色由于热气而变得有点红。皇太子用毛巾擦着头发,随意穿着的浴袍滑下一边,露出了漂亮的肩颈和锁骨,包括,精瘦光滑的胸膛。 唐汛半躺在床上翻着杂志,唇角勾起笑意说:“过来。” 皇太子手一顿,还是走了过去,才一靠近,被唐汛一搂腰就抱上了床。 落地窗外面是灯火阑珊的夜景,床边是复古灯笼的座式地灯,灯火中皇太子被唐汛压在身下,神色如常眼眸清明,气息却有些乱了,散发着一股禁欲派的诱惑感。 唐汛并无动作,直勾勾地盯着皇太子看,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皇太子慢慢抬起手勾住唐汛的颈项,拉低,温热的唇瓣相合。 温柔的吻只维持了不到三秒,便被一秒变狼的唐汛变得火热,甜腻勾人的喘息声在房里飘散,两人的身体瞬间燃烧起来。 皇太子被唐汛托着后颈,被迫仰起头承接这样激烈的吻,唇齿间被人细致舔舐描绘的感觉让四肢百骸都要颤抖起来。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唐汛总算暂停,晶亮的唾液滑下脖颈,银靡得很。 皇太子急促地喘息着,浴袍早被唐汛剥下来丢到了一边。这样紧密相贴的身子自然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硬物,皇太子扭头看向一边,哑声说:“关……灯……唔!” 又是脖子被咬,不同于先前那种让人吃痛的力度,这一次是轻巧又色情的啃噬,一点一点的,像是要把他细细的拆骨入腹。 “不关。我要你看着我。”唐汛低沉模糊地说,湿热的唇持续往下,轻柔又霸道地舔咬太子的胸尖。 这些动作这些话变为一波更甚一波的酥麻,电流般地流窜汇聚成快感在身体里来回奔腾,皇太子两手环在唐汛肩上,泛红湿润的眼睛眯了起来,发出忍耐的喘息。 他的手在唐汛肩上轻轻挠动,蜷缩起脚趾的双腿微微屈起,在唐汛腰间蹭了蹭。 唐汛抬起头,看着他。 不同于年轻人的青涩和害怕,皇太子是个熟到不能再熟的成年人,况且也不是完全的禁欲派,他难用言语在这种事情上表达出什么,却能坦诚地用身体告诉唐汛他的难耐。 太……妖冶了! 唐汛轻声笑,低沉性感的声音说:“乖~这就来~” 于是,作者表示该拉灯了。 皇太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酸疼得像是被人拆过重组一样。 唐汛早醒了,伸手在太子腰上轻轻揉捏,问:“疼不疼?” 皇太子身上星星点点的满是痕迹,他将脸缩回唐汛的臂弯,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唐汛仔细地看他,想起这人昨天晚上水汽朦胧的眼,想起他低哑嗓音吐出的呻吟呢喃,又想起他迷迷糊糊地说着不要了受不住了之类,简直是…… 唐汛深吸了口气,赶走脑子里的心猿意马。 昨晚上做了三次还是四次?做到最后皇太子眼角真的出泪了,以第一次来说,真被折腾的不轻。 “终于!!!”趴在房门上偷听的唐睿非常激动地握拳。其实他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怪只怪这隔音效果好到逆天,但这都下午两点多了啊两人还没起来,自家哥哥昨晚绝对禽兽了! 竹子同样欢欣鼓舞,抱着猫一顿蹂躏:“来呀~爱情呀~反正有~大把愚妄~” 黑黢黢的少年被同化,跟着唱:“喵~” 唐睿飞铲:“别唱了啊尼玛!” 杜写凛往沙发上一坐,拍拍腿,对唐睿说:“来,快到碗里来。” “碗你妹!”唐睿大怒地转身捶他,反被人抓住手腕拉进了怀里动弹不得。 竹子眼见唐睿被困,大喜,凑近了用少年的猫爪拍打唐睿的额头:“好个口嫌体正直的小娘子,说着不愿意,又往人怀里钻。真是可恶的萌啊~” 唐睿差点一口咬掉少年的爪子,挣扎着狂吠:“杜写凛你给我适可而止!” 杜写凛在唐睿的耳边轻轻吐气:“别动,再动就真的吃了你。” 唐睿瞬间僵硬成石头。 杜写凛顿时笑了起来,自己又不是禽兽哪能说发情就发情?这么一说而已,这人倒真信了。 竹子也在哈哈笑,乐不可支得很,唐睿本来青绿着脸,这会儿突然一咧嘴,阴险地笑了。 竹子觉得不对,背后传来‘危险物靠近’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往旁边闪,就被人从背后环腰搂住,阮天笑盈盈地说:“快到碗里来。” “!”竹子惊恐大叫:“你才到碗里去!”一丢少年,喊:“救我救我挠他挠他!” 少年蹲坐在地上,仰头打量自己的主人以及抱着主人的男人,那男人长得普通,但是笑眯眯的模样却好看极了。 少年毛茸茸的黑脸上飘起两朵人类肉眼无法看到的红晕,走过去蹭了蹭阮天的腿,羞涩至极地轻声喵。 竹子铁青着脸说:“……” 唐睿一下子爆笑得飙泪,差点就岔了气,哎哟哟地揉肚子说:“这货如果不是你儿子那尼玛宇宙都不同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天和杜写凛也笑得停不住,唐汛从房里出来,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长裤,他问笑什么呢,弯腰将裤脚卷至小腿。 竹子又流口水了,不光是那闪瞎眼的裸肉,就连‘做作地将裤脚折卷起来’的娘C行为在主公这里都实实在在地变成了‘真他妈有型啊糙汉纸!’。竹子擦擦自己的口水,对少年说:“你也敢看?!小心为父戳瞎你的眼!” 瞪大星星眼望着唐汛的黑猫一秒变成死鱼眼。它将前爪搭在阮天的脚上,心里鄙视竹子,窝已经有爹了,泥现在已经不是为父而是娘了~ 唐汛出来当然不是看几人一猫的谐星表演,他打电话叫了餐,然后回房,过一会儿抱着皇太子出来,虽然大家都能看出皇太子不太愿意被这样抱出来见人。 几人倒抽气。 皇太子身上还穿着浴袍,面色如同往常那样平淡。但是!你以为这样大家就看不到你身上暧昧的印记?!你以为这样大家就发现不了你因为腰很酸疼而些微蹙起的眉头?!你以为这样大家都会忽略你耳朵红了?!或者你以为你面瘫就能完爆这些细节?!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已经发现了! 众人齐刷刷捂眼,用耳朵送他们进了浴室。 其实昨晚做完之后唐汛已经仔细的清洗过,但是皇太子习惯早上醒来之后洗个澡,既然这早上被睡过去了,现在洗也是可以的。 再次被剥得光溜溜,小心地放入了放满温水的按摩浴缸,皇太子低声说:“我自己来。” 唐汛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想着白天这人是不是更加害羞,笑了笑,说:“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有事叫我。” 皇太子点点头,整个人滑进了水里,唐汛又看了看他,才带上门出去。 好奇宝宝,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唐汛冷冷说:“找死吗?” 围观群众迅速收回闪闪发亮的视线,阮天笑说:“恭喜太子妃~” 唐汛说:“哼。” 唐睿捂脸:“你傲娇了。” 杜写凛说:“傲娇了。” 竹子说:“娇了。” 少年说:“喵。” 唐汛眼角一跳,皮笑肉不笑地:“本宫傲娇了,如何?” 又是整齐划一地动作,四人一猫抬头望天:“很好。” “很强大。” “很威武。” “很犀利。” “喵!” 唐汛嗤笑,进房去给太子拿衣服。 有可能是因为boss在此的缘故,皇太子进浴室没半分钟餐品就送了上来,服务员快速地摆好了食物和餐具,询问还有无其它需求,得到否定答案后就离开了。唐睿望着一桌美食口水横飞,然后在餐桌旁边发现一个低矮精美的木墩,上面也搁着食盘。他正想问这是神马,就见少年嗖地窜上了木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食盘吃了个底朝天…… 唐汛热泪盈眶,连猫都被伺候,这里的服务还真是贴心到让人牙酸。 皇太子洗完澡出来收拾得清清爽爽的,除了脖子间露出的几块痕迹,除了走路慢一点,倒也看不出被虐待过(大雾!)的样子。 一行人欢腾地吃完了饭,竹子鬼叫着要去游乐场玩那个大到逆天的过山车,唐睿自然跟着鸡血,本来以为唐汛和皇太子不会跟着去,结果皇太子进房换了件衣服出来,说:“走吧。” 黑红色的格子衬衣搭配深色牛仔裤,笔挺啊那个修长,活生生闪瞎众人狗眼。但是,长袖加长裤,衣领还扣着,虽然遮掩了身上暧昧的痕迹,不过……会热死吗?一定会热死的吧! 皇太子抬头发现大家的眼光似乎带了点怜悯,疑惑地:“?” 唐睿干笑着问:“你不热……” 唐汛猛甩出眼刀。 “!”竹子噌地竖起两个大拇指:“太子你帅呆了真的帅呆了真的!”说完拉起唐睿就飞奔遁走。 第十七章:过山车与夫人 由于正是暑假,游客非常的多,一路挤到游乐场,里面也是人山人海。唐睿很气愤地质问:“怎么这么多有钱人?!” 竹子说:“就是!” 有几个下巴朝天的小朋友用‘尔等屁民’的表情望了望他们,高傲扭走。 两人:“……” 门票贵到无法理解,虽然不用自己出钱。皇太子带他们直接从贵宾通常进去,就连‘禁止携带宠物’的规定都被少年踩在了猫爪下。唐睿和竹子大为膨胀,进了游乐场也开始用下巴打量四周。 怎么他妈的这么多人!打量完只有这样一个感觉。 并没有直接冲向过山车,皇太子带他们到了购物区,其中一家店铺里挂了好多面具,皇太子看了看,拿起一个狐狸面具在脸上比划,又拿起另一个猫脸面具扭头看唐汛。这面具都只有上半截,但也足够将皇太子的脸遮个大半。 他这次不是来视察工作而是和朋友来游玩的,身边的唐汛身份特殊,自己的身份更特殊。虽然说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但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呢?当然,这完全取决于唐汛会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事。 答案显然是,很可能会! 唐迅怎么会不懂皇太子的意思?他微微笑了笑,指着狐狸面具说:“这个。”然后也给自己拿了一个。 唐睿和竹子其实也想要,但是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顿时觉得戴上面具说不定半张脸会被蒸熟,果断作罢。 皇太子不想透露身份并没有带他那个金贵的白卡,唐汛结账后一行人便往过山车那里去。巨大的,巨高的,各种翻转的轨道,满耳朵都是连绵不绝的尖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卧槽啊排队的人恨不得已经排出银河系了! 竹子仰起脖子看看过山车,然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你们去,我等你们。” 阮天以为他不舒服,问:“哪里难受么?” 竹子摇摇头,将脸闷在膝盖上。 唐睿对竹子说:“不是你自己提出要玩儿的么?你总得克服这一点吧!不然怎么成长为能与主公并肩的男纸啊亲!” 竹子有气无力地说:“去你的男纸!我宁愿一直是骚年!” “这到底是怎么了?”阮天问,真有点担心了。 唐睿贱笑说:“恐高,他恐高。” “……”阮天的表情有些吃惊,想不到竹子竟然恐高,马上又说:“那不要玩这个了。” 唐睿夸张地叹了口气:“那你去旁边坐着吧。我就知道,你果然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竹子忽然来气了,怒道:“你妹!不就是过山车!坐就坐啊怕你个锤子!”噌地就站起来跑到队伍后面站着。 阮天瞪着唐睿,皇太子也说:“这样好吗?” 唐睿比出一个耶:“其实我也有点恐高的,他不给我垫背,等下难看的就是我了。” 皇太子:“……” 杜写凛笑,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在骄阳下活生生的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上车,少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况且猫也不能被带上车。竹子将眼镜取下来交给工作人员,坐到座位上就开始抖腿如筛糠。 唐睿和杜写凛坐在前排,扭头看他说:“不怕,反正取了眼镜什么都看不到。” 竹子死死抓着胸前的护栏,一直咽口水:“你不知道看不到的时候其它感觉会变得更强烈么!我会死!我一定会死!”突然扭头瞪住身边的阮天:“也许这是一个让你不再喜欢我的机会!” 阮天挑眉:“比如?” 竹子说:“一边尖叫一边甩你一脸的眼泪鼻涕加口水。” 唐睿和杜写凛一阵恶心,阮天微微笑着说:“欢迎来甩。” 好吧,果然又输在‘如果你不要脸我就可以比你更不要脸’这种事情上了。 车上都坐满人之后,工作人员逐一检查好安全措施,招呼说即将开始后车子就缓缓的滑动起来。 竹子闭着眼拼命深呼吸,突然睁开眼大吼:“少年!” 整车人一惊,有眼尖的看到一个黑影飞速从角落窜了出来,一头扎进了竹子怀里。 “!”唐睿和杜写凛回头大叫:“它……你!” 竹子阴森森地笑了,将少年塞进衣服里紧紧捂住:“我要死,怎么能不带上它?” 少年本来眨着纯洁的眼睛望着主子,心想这货叫我是想干什么喵,这会儿突然感觉浑身恶寒,它本能地想逃跑,内心的跑字还未落音,忽然觉得心脏猛地一沉,让人……让猫作呕的失重感瞬间占据了整个思维。 “喵!!!!!!!!!!!!!!!” “啊!!!!!!!!!!!!!!!” 极其凄厉惊恐的尖叫冲破天际后在空中久久回荡,并且,一波接一波。 车停下来的时候,除了几个大人还好,杜写凛和唐睿都觉得有点hold不住,太尼玛变态的轨道和角度了有木有!竹子僵在座位上,被阮天横抱着下了车到休息室。 杜写凛用手在竹子眼前晃了晃,说:“回魂。” 竹子面无表情地呆坐在阮天腿上,眼睛都不怎么眨动,青白的脸上全是冷汗。 阮天皱紧眉头,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皇太子伸手摸了摸竹子的额头,说:“要不要叫医生?” 唐汛说:“嗯。” 竹子缓慢地挪动眼珠子看住他们。 杜写凛十分了解地说:“不想打针就回魂。还好吗?” 竹子将眼珠子挪到杜写凛这边:“怎……怎么可……能……还……好……”他猛地跳起来冲向垃圾桶,一下子吐得昏天暗地。 不只是他,他怀里的少年也跳下来靠着垃圾桶哇啦啦地吐了。 看人吐很平常,看猫吐就有点…… 唐睿捂住嘴撇开头:“我……hold!” 竹子直吐得恨不得把整个上消化道都倒出来,眼泪也直往下掉,不是他想哭,而是地球生物在吐的时候产生的连锁反应。阮天看着心疼,轻轻哄着拍竹子后背,一边递水漱口。好歹算是止住了,竹子觉得自己已经虚脱,撑着阮天直喘气。 唐睿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愧疚,说:“欠你的。” 竹子抬起软绵绵的手擦汗:“尼……尼玛……吓……吓出翔了。” 本来很是担心他的一群人顿时都笑了,竹子也扯着嘴角狞笑,说:“不会有比这更残忍的了,而且难得来一次,我今……今天一定要玩够……本!” ……好吧,所谓屁民的悲哀就是酱紫的。 一直玩到晚上九点多,唐睿和竹子已经筋疲力尽了,浑身都汗津津的。杜写凛是被唐睿强迫拉着玩的,事实上唐汛太子和阮天一早就在休息室坐着没动过了,哦,还有吐完之后就怏掉的少年。 脱力地蠕动到了休息室,唐睿软趴趴地倒在唐汛怀里:“哥……哥……” 唐汛说:“还玩吗?” 唐睿很想说不玩了,也很想摇头,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就这几秒钟,睡着了。 唐汛皱眉啧了声,抱着他站起来说:“回去了。” 阮天将同样昏昏欲睡的竹子背起来,竹子本来想挣扎,也没劲,干脆趴在人背后睡得口水直流。皇太子抱着猫,给摇摇欲坠的杜写凛一把卡通折扇,自己也打开一把给唐汛和阮天扇风。那两熊孩子早睡得魂飞魄散,看来真是累崩了。 一觉睡到了隔日中午,唐睿是被竹子的尖叫吵醒的,睁开了眼就看到杜写凛的笑,说:“醒了?想继续睡还是先起来吃饭?” 唐睿迷迷糊糊的摇摇头,又往被子里钻,忽然一惊,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杜写凛!” 杜写凛坐在床沿上看他,说:“嗯?” 唐睿乱糟糟的头发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瞪了杜写凛好几分钟,结结巴巴地说:“为……为什么……我……我没穿……衣服?” 杜写凛扑哧笑起来,暧昧地压低声音问:“屁屁疼不疼?” 唐睿的脸顿时黑得发亮。 而伴随着竹子的尖叫声越来越近,房门被人砰地撞开,竹子窜进来直奔床上,趴在唐睿身上嘤嘤哭泣:“我的清白被人毁了!!!” 唐睿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杜写凛,对竹子说:“你不是一个人。” “我……啊?”竹子抬起头,又把唐睿的被子拨开看了看,顿时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爷比你好了点!至少爷还留有一条裤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睿一手刀将人劈倒,幽幽地问杜写凛:“你是认真的吗?” 杜写凛耸肩:“你觉得呢?” “……” “要不你动动身子,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奇怪feel。比如,屁屁好疼腰好酸。” 唐睿是想这样做来着,可是,万一真的……有呢?唐睿拼命地回想刚刚坐起来的时候有没有腰疼屁屁疼的感觉,但是刚刚那一下太猛了有木有!已经完全忘记了是不是有感觉了有木有! 唐睿僵硬地坐着,竹子穿着小裤衩在床上欢快地扭屁股:“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悄声无息走进来的阮天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你光着身子跑什么呢,冷气开得这么大,也不怕感冒?快去穿衣服。还有啊,大哥和太子现在杀气四溢,你别闹了啊,小心被杀。” 竹子嗷地四肢扑腾,嘴里大叫着你放我下来一边被阮天带走。 唐睿很想也被带走,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哥哥和太子怎么了为什么要杀气四溢,但!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了! 杜写凛饶有兴致地和唐睿对视,嘴角的笑意越发愉悦,说:“夫人,光着身子小心感冒啊。” 唐睿恶狠狠磨牙,闭上眼开始全身心地感受自己的菊花是否有异,他感受着感受着,忽然觉得有温热的气息靠近过来,警惕地一睁眼,唇上被人啾地啜了一口。 “……”唐睿瞠大眼,瞪着杜写凛。 杜写凛伸手在唐睿脖颈间轻轻地滑动,笑说:“我昨晚若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还醒不过来。虽然帮你洗澡的时候很想吃了你,不过如果这么做了,以后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这点自控能力我还是有的。” 唐睿被他的手摸得浑身一抖,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又听了这些话,想着是谁在老子脸上点了火啊怎么这么烫shit!一把推开了杜写凛就往被子里钻,硬是缩成一个团子后瓮声说:“你走开!” 杜写凛笑出了声来,说:“夫人怎的这样害羞呢?” 唐睿将腿从被子伸出来踢他:“谁是你夫人!滚!马不停蹄的滚!” “不滚。”直接捏住腿把人拖出来什么的,还真是杜写凛屡试不爽的招式,他把光溜溜的唐睿抱在怀里,伸手去拿床边的衣服:“不闹你了,快穿上衣服,别着了凉。” 唐睿缩手缩脚地不肯穿,明明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这会子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说:“你出去,我自己穿。” 杜写凛挑眉,真的放开人站了起来。唐睿正松了口气,忽然啪的一下被人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吓得一声叫就吼:“你够了啊!” 杜写凛说:“嗯,现在够了。”笑得很开森地出了房。 唐睿捂着屁股满脸黑线,心脏也砰砰跳得很厉害,这太尼玛……猥琐了。 第十八章:咬了一口苹果 一边鄙视着杜写凛的猥琐,一边思索大哥和皇太子怎么了,唐睿穿好衣服来到了客厅,呃……请问发生了什么? 客厅里有好些人,大家都没说话,皇太子看不出情绪,唐汛浑身都在冒着冷气。漂亮的茶几上放着一份国内权威的财经报纸,明明是这样正式的东西,报纸封面却是两个戴着狐狸面具手牵手低头微笑的男人。 其实这张照片拍的不算清晰,背景也很花哨,但这两人实在是太打眼了,尤其是皇太子,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报纸标题写:禁忌苹果,‘皇族’好一场大戏! 香港黄家在商场上一直被称为“财经王国”,皇太子是家里的二子,一早就跟着父亲打理业务,现在已经是集团的执行董事,被商界称为皇太子的他早是公认的集团接班人。而这样的新闻一出来,绝对够黄家的火热度再上升好几个等级。这里面的相关人员大概也马上要被翻个底朝天。 氮素!唐汛是这么好给你翻出来的吗? 作为似乎是男一号的人,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唐汛的企业全部是阮天在处理,阮天从来不在什么采访啊杂志中露脸,他不想露,被温柔警告的各大媒体也不敢轻易让他漏。而黑道那边有周启丰在,唐汛很少亲自出手。这样一说起来,唐汛其实是很低调的。可惜这一次被迫高调了。 当然唐汛是不在意这些,因为一早上报纸刚出来,周启丰瞄到后就以秒速处理得干干净净了。至于怎么处理,过程太黄太暴力,此处省略一万字。 那么重点来了,麒麟城里能说得上话的领导现在正靠门站成一排,他们自然是认出了那个面色不善的英俊男人就是和自家boss一起被拍到的那位,不过,这年轻人的眼神太恐怖了真心不敢直视啊! 总经理微微弯腰说:“董事,老板叫您现在就回香港,直升机已经到了,您看……” 皇太子说:“我回青城。” “董事!”总经理一急声音都扬了起来,忙又压低了声音,琢磨着说:“您的一切……一切……咳,都被老板冻结了,所有的证件也无法使用,只能……只能先回香港去。” 唐汛微微侧了头去看总经理,总经理背后那么一凉啊冷汗就流了下来。 “走吧。”皇太子平声说,拉着唐汛往外走:“回去。” 唐汛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招呼后面发愣的几个人说:“还不走?” 唐睿几人回过神来,连忙收拾了行礼跟上。 皇太子是多有钱呢?非常极其超级很!那唐汛呢? “尼玛啊!”唐睿和竹子的嘴巴成了O字型,瞪着眼前的飞机话都说不出来。 阮天一边夹着一个拖上了飞机,说:“别惊讶了,快些。” 唐睿嗷嗷叫:“这是我哥的飞机?????” 阮天好笑:“不然呢?” “私人的?不是抢的也不是劫持了别的飞机?” “……你啊,想被大哥丢下去吗?” “不!我的意思是……他怎么会有飞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然是买的了。”阮天说,给这两祖宗系好安全带:“一直在上海,只有特殊情况才会用上,平时用的话那就要招摇了。” “……”你也知道太招摇啊! 杜写凛揽过唐睿的肩:“夫人,其实我可以做上门女婿的。” 非要跟着回青城的竹子也扭头大喊:“娶我娶我!” 唐睿森森的鄙视这两人。 回到了青城周启丰来接,去的不是皇太子家,而是唐汛久未住人的别墅。周启丰说黄老爷子的人已经堵在太子家门口了,回不去。 皇太子本来看着窗外,这时眉头皱了起来,看唐汛。 唐汛问:“怎么了?” 太子摇摇头,迟疑了一下,问周启丰:“公司影响多大?” 周启丰一愣,透过后视镜看看身后的唐汛。 太子问的是影响多大,而不是是不是有影响。后面这种废话他是不会问的。媒体方面周启丰可以完全压住,但自家老头子是个什么性格还能不清楚么?肯定会调查唐汛然后进行各方面的打压,那么首当其冲的绝对是唐汛的公司了。 唐汛说:“我不在意,你也不许在意。” 皇太子望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在别墅前停下,门口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位儒雅男人,微笑说:“少爷。”又对唐汛点点头:“唐先生,久仰。” 唐汛冷冷地不搭理,皇太子平淡地问:“有事?” 男人说:“老爷知道你不会回香港,所以让我在青城等你。” 果然都算计到了。 皇太子依旧说:“不回。” “这样可是不太好啊少爷。” “……”皇太子皱起眉,总是毫无表情的脸这时却有点吓人,声音也渐冷了说:“我现在不是黄家的人。不去香港,也无错。” 男人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了:“老爷也是为了少爷好,才采取了一些稍显强制的手段,少爷何必怄气?什么不是黄家的人,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多少人不敢妄想的幸福,少爷怎么说丢就丢。” 皇太子转身牵过过唐汛的手,举起来:“这是我的幸福。” 这一下男人的脸彻底黑掉了,心里一动,手还没将腰间的手枪摸出来,眉心已经被金灿灿的枪口对准。 唐汛冷冷说:“想开花吗?” 周启丰拿出钥匙在手指上甩动,笑眯眯地问:“可以让我们进门了吗?外面热得很啊。” 不要和那个叫唐汛的年轻人硬碰硬。这是来青城之前老爷子严肃的交代。男人缓缓收回手站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人进了门。 唐汛太子阮天和周启丰进门就一起钻进了楼上书房,剩下三个人在下面大眼瞪小眼。 竹子说:“太子也太牛了,太子之位说丢就丢毫不犹豫啊。” 唐睿也感叹:“从没发现我哥竟然有这样大的魅力。” 竹子大怒踹之:“泥妹!主公是天神魅力无边好吗!” 唐睿往旁边躲,忽然发现竹子一直提在手里的包鼓鼓的还在蠕动,吓得喊:“什么东西?!” 竹子也大叫,慌忙把包打开,一个黑黢黢的猫脸一下钻了出来。 “靠。”杜写凛难得说一句糙话,拧着少年的脖子提起来:“我不追究你是多大胆才把动物带上飞机,我只想问你,你带它来做什么?” 竹子说:“爸妈和妹妹去旅游了,如果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岂不是要饿死?不饿死也会被隔壁蛋蛋凌辱致死。” 少年听闻‘蛋蛋’二字就一个哆嗦,慌忙往杜写凛肩上爬。 唐睿说:“那你就和它一起呆在家里啊,干嘛要回来,暑假才开始,学校宿舍还没开呢。” “no!”竹子将自己摔进又大又软的沙发里,满脸银荡:“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我本来准备在家玩几天了就回青城的。现在正好啊,车费都省了,住宿也有着落了。” 杜写凛也往沙发上坐,十分悠闲地:“真幸福啊~” “喂。”唐睿一人揪住一只耳朵大吼:“蹭住也得有个限度啊尼玛你俩节操被吃了吗?” 竹子拍拍嗡嗡响的耳朵,问杜写凛:“节操是什么?” 杜写凛说:“谁知道。” 唐睿:“……” 五点左右到家,那几个大人往房里一钻就好几个小时没出来,仨孩子表示很饿,唐睿和竹子不可能去做饭,杜写凛只好去给他们煮面,刚把面条下水,楼上的人终于下来了。 “九点了喂!你们聊了快四个小时啊这长时间孩子都可以生几个了。”唐睿看看时钟吐槽,扭头又问:“那么,你们商量的结果是?” 唐汛说:“明天回香港。” 皇太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从我们一开始起,我就知道父亲会这样。不用去香港,这样就可以。” ……不是说商量好了么?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唐睿嘴角抽搐。 唐汛说:“你们父子之间的问题,总得去解决。” 皇太子瞥了眼唐汛没说话。 唐汛笑了笑,说:“一周之后我从德国回来时如果你不在青城,我就去把你抢回来。” 皇太子说:“三天。” 唐汛说:“三天我可能回不来。” “……” “你家老爷子也不可能三天就放了你。” “……” “所以,乖乖等我去接你。” “……” “好不好?” 皇太子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启丰。” 唐汛一愣,点头说行:“三天之后,启丰去香港接你。” 皇太子的神情终于不再是那么不情愿。 竹子和唐睿倒抽气:“太子你刚刚萌了你知道吗?你浑身散发着一股‘任性的撒娇’的赶脚你察觉到了吗?你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生物附身了吧!!!” 皇太子倒了杯水喝,耳朵略显红。 躺枪的周启丰表示很无奈,对唐汛说:“刚刚商量的不是说我陪你去德国么?这会儿怎的又变成我去接嫂子?” “噗,嫂子……”唐睿和竹子捂脸憋笑。 杜写凛说:“商量是商量,太子是太子。不用对前者太过认真~” 唐睿哈哈笑,笑着笑着忽然一把揪住唐汛:“你去德国做什么?” 唐汛说:“见朋友。” 唐睿怒:“你们这种人说话都喜欢这种腔调吗?见面就想打爆对方的头就别特么恶心的说见朋友!你真当我是小孩子?你去见朋友,周启丰至于担心得一脸蛋疼样吗!” 又躺枪!周启丰:“……”又补一句:“我没疼,太子和阮天也没疼。” 唐汛说:“我会早点回来。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这种话我已经在电影里听到想吐了!” 唐汛的脸色沉了下来,和唐睿对视。 竹子和杜写凛面面相觑,末了偷偷地用脚踢踢阮天。 阮天只好出来活场子,笑笑说:“大哥你啊,想把小睿彻底撇开保护周全是一回事,但也要考虑一下他的心情。他只有你这个亲人,担心你是必然的,自然也就会生气你什么都瞒着他。” “呸!”唐睿恼火地说:“老子傻缺了才担心来担心去呢!” 唐汛的脸色和缓下来,看看阮天,又看看自家弟弟,说:“完全不用担心。” 阮天和周启丰:“==!”大哥!搞错重点了好吗! 皇太子这时拍了拍唐睿的肩,说:“没有把握,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德国;没有把握,我不会这时候去香港;没有把握,我更不会留下启丰。” 潜台词很明显:作为你嫂子的我都放心了,你也放心,这是有绝对把握的事。 唐睿咬牙,脑袋一甩就往楼上去,蹬蹬蹬地恨不得把地板踩穿。 隔日一早唐汛和皇太子就离开了,周启丰和阮天也各自去忙自己的事,留下唐睿三人在家百般无聊。太子到香港时还打了电话回来报道,唐汛一出门就跟失踪了似的。接下来几天也都没这两人的音讯,唐睿很焦虑,天天跟个豹子似的逮谁咬谁,竹子和杜写凛分外苦逼。 第四天一早天还未亮,唐睿就去将周启丰拽了起来要去找太子,周启丰很无奈,这孩子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其实周启丰本来准备自己一个人去香港的,扭头一看到唐睿炯炯有神的眼睛就知道甩不掉这小祖宗。什么都不用带,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去车库取车,才走过去就看到有人蹲在车库门口笑眯眯地招手:“你们好慢。” 唐睿和周启丰:“=皿=” 第十九章:造访 私人飞机飞往香港,一直到站在黄家豪宅门口,周启丰都觉得头很疼,很!疼!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多出这么多拖油瓶!!! 忍耐地捏捏眉心,周启丰说:“你们去前面转角的那家咖啡店等我。” 竹子和唐睿大叫:“为什么?!” “我要帮忙!” “我还想亲自把我嫂子接出来呢!” “一起!” “对!” 周启丰额上跳出一个‘凸’,看杜写凛。 杜写凛其实是被竹子强行拖出来的,所以他也很无奈。伸手将竹子和唐睿的嘴捂住,拖着就走:“我们等你。”那两人呜呜啦啦地挣扎,还是被杜写凛强行地带走。 一直拽着人进了咖啡厅坐好,两人依旧气愤地指责杜写凛blablabla,杜写凛说:“你们以为自己本事很大吗?周先生有本事才会独自来,你们能做什么?” 他看着闹不停的人,表情少见的严厉。 竹子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唐睿瞪着杜写凛说:“你就这么确信他们能顺利出来?” 杜写凛说:“我是不确信是否顺利,但这种时候进别人家要放什么样的姿态你完全不清楚?周先生一个去也就罢,我们去算什么回事?怎么?闲得蛋疼来参观房子还是要公然抢人?!”一伸手捏住唐睿的下巴:“小少爷,有些规矩还是懂一点的好。” 唐睿啪地打开杜写凛的手,生气地说:“任何事情都有万一。老爷子若是这么好说话,他就不姓黄!” “若真有万一,周先生也不会吃亏到哪里去,说不定太子还能一起回来。我们去拖后腿不是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你!” “淡定!”竹子及时捂住唐睿的嘴,看看时间说:“那就等几个小时,到时候还没见到人的话,我们就……就……溜进去呗?” 唐睿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看着窗外不说话,好歹是妥协了。 三个人都沉默地呆坐着,各自想着心事,时间说难熬却又飞快,眼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唐睿焦虑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猛然站起来:“我去了!” 竹子和杜写凛想拉着他,有人更快地走过来拦在面前,说:“是唐家的人吗?” 几人一愣,杜写凛走上前将唐睿和竹子护在身后,淡淡问:“您哪位?” 三十几岁的年纪,衣着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女子说:“我是小晋的大姐。跟我走,周先生一时半会出不来,我带你们去找小晋。” 杜写凛说:“理由?” 黄小姐挑着眉看他,两人对视半响,忽然问:“杜写凛?” 杜写凛不动声色地微笑:“我是。” 黄小姐笑了起来,说:“周先生说找杜写凛,最沉稳的那个就是,果然是你。”说着凑近杜写凛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帮你们,不是我吃饱撑着没事做,也不是我和你们唐家有多熟,更不是想卖你们面子得到什么。我这是为了我自己。这些,周先生都是知道的。” 杜写凛看着她,依旧微笑,还是不动。 你这么一说,就指望我相信?周先生知不知道那是他的事,至少我不知道,自然信不得你。 黄小姐皱起眉来,啧了声,嘟囔:“怎么都这么难搞!”一咬牙,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全家福,都是黄家的人。 “我就简单直说了。”她认真地指着照片上一个男孩子给杜写凛看:“这是我们家最小的弟弟,我和他是一母出生,和小晋则是同父异母。小晋的妈妈就是现在的黄太太,我母亲只是父亲的情人不可能入黄家的门。我妈妈去世后我和弟弟才被接进了这里,虽然那位黄太太视我们为眼中钉,还好我弟弟争气,商业上也有成就所以还算讨爸爸喜欢。但是有小晋在,我弟弟是永远出不了头的。” “其实我们姐弟三人关系还算不错,可黄太太现在在集团内外都拼命打压我弟弟,我总得要为我和弟弟打算的。” “所以,你觉得这个机会正好?”后面的唐睿探头问道。 黄小姐神情复杂地点头,急切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从小晋那里争个什么,我一开始是想让他帮帮我弟弟,我也知道他肯定会保护我们。不过!现在机会更好不是吗?是小晋他自己想要放弃这一切的!他离开了那弟弟的机会就更大一些!我只是顺从小晋的心意,推上一把。” 竹子又问:“黄老爷可能只是想夺回儿子,黄太太大约不会这么简单,你不怕她对你们下黑手么?” “黑手?”黄小姐深吸了口气冷冷笑:“当年她如何欺负我们孤苦无依我还没忘记,大不了玉石俱焚。” 唐睿和竹子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果然是豪门深似海,恩怨情仇多。 杜写凛听着,说:“走吧。” 黄小姐松了口气,一边带着他们往外走一边说:“现在信我了?前几天我找上周先生的时候,他可没有让我说这么多。” 杜写凛又是笑:“我只是个学生,身边还有两个跟屁虫,要进去的也是个棘手的地方,不问清楚一点,可不行啊。” 黄小姐回头看他,眼神充满了怀疑:“你真的只是个学生吗?” 杜写凛笑得无害,说:“要看学生证吗?” 黄小姐笑着摇摇头,带他们往黄宅的反方向走去。 穿过整整一条街又转了好几个弯,明明是很宽阔的路,行人却越来越少了。在一处高大的门前停下来,黄小姐左右看看,说:“这是后门,一般是没人进出的,我们从这里溜进去。” 唐睿和竹子眼皮直跳的。就这还只是后门?!去他妹的有钱人! 杜写凛抬头四处看看,说:“监控和警报关了?” 黄小姐正轻轻地开门,说至从太子回来后家里就整得跟皇宫似的了。保安人员增加了,警报系统和监控系统也增加不少,就怕这宝贝儿子又飞了。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木有!黄小姐将自家的防卫监控系统篡改程序了有木有!看监控显示器的时候一切正常其实都是假的有木有! 竹子问:“你以前一定是特工吧?!” 黄小姐笑起来,说:“我不是特工,但是也差不多了。” “啊?” “我是学计算机出身,在集团也是做规划的,顺便告诉你,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也是我去组织去做的。” 竹子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知道太多的人一般都会早死啊亲! 几个人从门里溜进去,咂舌,真心豪宅!太尼玛奢侈到不科学了啊魂淡! 这样感叹着,黄小姐带着他们快速地在各种角落钻来钻去,过了将近一刻钟才停在一栋单独的洋房前。 屋子靠墙而建,几处角落都有保安来来去去的走动。这边唐睿四人躲在花坛下缩成一团,三人都同情地摇摇头,心想这是养儿子还是看守犯人呢? 黄小姐比划着轻声说:“小晋就在里面,这周围的监视器是看不到你们,只不过屋子内外的保安都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搞定的。我去拿车,后门等你们。忘记说了,屋子里还有两条……狼狗。” “狼狗?!屋子里面?!”竹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多变态才会把儿子和狼狗养在一起啊! 黄小姐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给杜写凛:“周先生给的,防身用,但最好是别动它。”给他们一个‘自重’的眼神,果断就遛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唐睿和竹子异口同声地问:“我们为什么没有?” 杜写凛悠悠的说:“因为你们比武器本身更不安全。” “……” 唐睿只好问:“这女的信得过吗?” 竹子抢在杜写凛前面说:“现在信不过也只能先信着了。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唐睿又:“……” 杜写凛从花坛灌木的缝隙里往屋子那边看:“四周都没别的建筑……唔,不好藏身啊。” 唐睿也去看,接话说:“但这也好啊,周围都是屋子的话,说不定人就多了。哎,竹子,你能搞得几个?”他问的当然是外面的这些保安。 竹子瞅着他眼巴巴的说:“外面这几个我都可以。但是,我绝对不要面对狼狗!” “没出息!”唐睿鄙视,扭头对杜写凛说:“我和竹子搞定外面的保安,狼狗估计呆在一楼,你从那边直接上楼去。”他指了指屋子侧边的一根水管。 竹子忙点点头,说:“如果你看到狼狗从屋里对着我们窜出来,别手软,直接打爆ok?” 杜写凛亲切地笑:“你是多凶残?” 竹子狞笑:“绳命如此美丽,谁敢威胁到爷,爷就杀之!” 唐睿想一巴掌拍死他。 这样商量好了就行动。竹子噌地拉着唐睿冲过去,嘴里念:“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卧槽忒特么丢人了这样的登场!唐睿真想捂着脸撒腿就跑。 可惜他现在想跑也跑不了。 那几个保安被竹子叫得一愣一愣的,回神后马上甩着手里的警棍围了过来。也就这一下子,杜写凛风一般地冲出去身形一跃就攀上了水管直往上爬。 ‘真尼玛利索啊!’唐睿二人心语,端着笑对几个满脸警惕的保安比划:“我们是太子……不是,我们是二少爷的朋友,过来看看他。” 其中一个保安哥哥上下打量他们:“不管是谁都不行,况且也没听老爷说过今天有少爷的朋友来。少废话快走!” 泥煤啊!唐睿快笑僵的脸猛一沉,说:“黄家还真是越来越嚣张!就连个保安也敢这样对客人无礼!怎么?我们来看二少爷,还需要提前一个个的通知你们吗!” 第二十章:快到碗里来 那几个保安被训得一愣一愣的,看这两孩子的气质也确实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心里不由得开始犹豫是不是真是少爷的朋友。但到底这群保安是训练有素,马上就说:“是客人我们自然不敢得罪,只是老爷真的有交待过,有人见二少爷,那就必须先通知他。要不二位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下老爷问……啊!!!!” 话未说完就被人忽然地一脚踹飞,这一脚又下得狠,保安哥哥一下被踢出老远。竹子和唐睿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收回了腿,甩手伸腰做准备工作:“让你通知上去的话那爷不就是找死?”话一落,两人就对着其他保安动起手来。 这些个保安也不是吃素的,一边打一边按对讲机叫人。竹子和唐睿也机灵,二话不说先捣烂对讲机再说。这一闹起来动静还挺大的,就听到门里面也吵吵闹闹的,夹带这狼狗凶残的叫声大门就开了。 竹子一看到狗几乎腿软倒地,差点被迎面袭来的警棍打到脸上。唐睿一肘子将身后的保安揍飞,拉过竹子就跑:“杜写……”最后一个字没喊完,有什么东西从上空接连着疾飞飞过来,擦着唐睿和竹子脑袋间的缝隙狠狠砸在两条狼狗的头上,狼狗瞬间倒地不起。 “接着!”杜写凛喊,唐睿和竹子立马抬头,杜写凛从二楼窗户里探出半边身子招手,然后他一蹲身不见了,下一秒又冒出来,丢下来一个人! 我次奥!!!!! 楼下所有人在心里大吼!几乎同时间往前冲去! 就算下面是草地你特么是怎么敢把太子从楼上丢下来啊!!! 砰砰砰几声枪响,除了依旧狂奔的唐睿和竹子,其它都静止了。 杜写凛在窗口举着枪冷冷对保安说:“看着就行。” 唐睿和竹子简直是吓得肝胆俱裂,这要是摔掉一根头发丝儿也得被唐汛弄死啊!两人狂奔向前同时滑倒,恰巧就接住了皇太子。 “走。”杜写凛在楼上催:“太子不知道为什么醒不过来,先带走再说。” 竹子和唐睿被砸得不轻,忙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果断就想跑,又喊:“你倒是下来啊!” 杜写凛摇头不动,对着下面的保安挑下巴:“我一动,他们就动,又是麻烦。” 唐睿啧了声,不有分说将皇太子放到竹子背上,也不管竹子那身板差点被压垮,说:“竹子你先去后门,我们马上来。” 竹子左右看看,忽然将皇太子往地上一放,说:“我一个人背着他,路上再碰到个什么,那不是会死很惨?怎么着我们也得一起啊!” 唐睿就急了:“我和杜写凛就在后面,很快的!” “想得美!” “你!” “就不走!” “=皿=” 杜写凛无力,趁保安的注意力都被那两人拉走时两手一撑就从二楼跃了下来,被唐睿慌忙扶住了稳稳地落地。 其实这还好,有本事的人都能做到,但是,他怎么看都只是个学生吧?保安哥哥们森森的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地球人了。 “少废话了快走快走!”唐睿说。 保安哥哥更无语了,你们真当我们是空气啊!立时就把这几闹腾的娃围了起来。 杜写凛继续把保安当空气:“竹子你就蹲那,对,就那,守着太子不被抢走就行。” 竹子就开森了,阴笑说:“没问题!人挡杀人佛挡杀……”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说得出来才有鬼,更多的保安人员从别处聚集过来,将他们围了个密实。 唐睿和竹子同时去看杜写凛。 杜写凛啧了声,手一甩就把枪对准了皇太子:“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没办法,只有这招了。” 竹子马上大叫:“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叫完了对唐睿嘻嘻嘻地笑:“我最喜欢这种台词了。” 唐睿连翻他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跑出去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杜写凛手里拿的是实实在在的枪,枪下面是实实在在的黄家二少爷,保安们也不敢动了。 “敢开枪的话,你就试试看啊。”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常人没有的狠劲。这声音唐睿认得,可不就是黄太子的爹么? 黄老爷子远远地走了过来,阴沉的脸十分吓人。 竹子笑嘻嘻说:“你觉得我们不敢的话,就继续挑衅我们试试看啊。” 老爷子冷冷说:“唐汛身边的人,果然都只这点道行。” 敢说我主公!!!竹子大怒,瞬间冷了脸:“黄家二少爷,可就喜欢了我家先生呢。” 老爷子顿时也大怒:“放屁!” “你说你自己?” “尖嘴猴腮无知小儿,你什么东西!” “倚老卖老尖酸刻薄,你什么货色!” “我告诉你!你若不想要全尸,就继续对着来!” “老子也告诉你!你若想你儿子变成太监,就继续跟爷斗!” “你放肆!!” “怎么地?!” “你!” “我开森~” “!!!” “嘻嘻嘻~~” 老爷子血压狂飙抖得说不出话来。 唐睿想着当初老爷子和我哥见面也没被气得这么惨啊现在就输给竹子了,便说:“竹子,你怎么还好意思说别人刻薄?” 竹子说:“这还是给足他面子了的。” 杜写凛笑起来:“确实。没喷人一脸肠子算是这位小爷发了善心的。” 竹子毫不客气的得意:“那必须!” 唐睿:“……”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竹子! 老爷子这时缓过劲来,怒气冲冲地正要再次发飙,周启丰的声音忽然从角落飘了出来:“他们几个不会对少爷开枪的话,您觉得我会不会呢?” 众人马上扭头,周启丰悠闲地坐在花坛边上,一手拿着枪,一手搭在额头上遮太阳:“您老让我在客房等着,可我这人耐不住寂寞,到处逛了逛,竟然在书房发现了几样可爱的东西。这些东西如果流出去,不知道黄家的企业会不会全盘的,崩掉?” 他说的轻飘飘,老爷子却肝胆儿颤,怒吼:“你敢!!” “我倒是敢的。”竹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别这么激动。”周启丰微微笑:“我也不想这样做啊,我只是想带走大嫂。早上我就跟您说过了,黄家并不是只有黄晋这一个儿子。”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或者,我现在就给别人打电话,把那些可爱的资料,都流放出去……” “住手!”老爷子又是大吼,声音都颤抖了。 “这就是了。”周启丰十分了然。 儿子很重要,地位权利财富名声却更重要,这些在商业家庭中几乎都是如此。历尽几十年打拼出来的心血,谁能真的洒脱到说放就放?!况且黄家两个儿子都很成气候,少了一个,并不会在实质上影响什么。 可是…… 老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皇太子,心里丈量着,额上细细都是冷汗。终于,他咬了咬牙,说:“我考虑几天。” “不行。” “你……” “黄老爷,我不是在请你放人,我是一定要带人走。”周启丰的微笑变成了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眯着眼说:“我不介意强行闯出去。当然,有损失的肯定不是我。新闻上黄家发生枪击事件的报道应该会很吸人眼球吧?再说,就算会让太子受伤,我也不介意自己找大哥领罪。不过放心,到时候太子伤了哪里,我就从自己身上还给他。” 明明是很温和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狠辣得让人无法直视。老爷子想起了当初在青城,唐汛冲到酒店抢人的时候,就是那么毫无惧色地给了自己两枪。他身边的人,自然也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 良久的挣扎和沉默过后,老爷子看着皇太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 “多谢成全了。”周启丰笑说,消音手枪对准老爷子就扣动了机板。 尔后第二天的新闻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香港黄家的新闻。 黄家发出声明正式与二少爷黄晋解除一切关系,黄氏企业接班人已经确定为黄家三儿子,黄家二少爷神秘失踪是否是为爱私奔,黄老爷子和黄太太受打击太大双双病倒等等等等…… 皇太子放下报纸,淡然地喝茶。 周启丰抱歉地说:“老爷子是找台阶下,不然拉不下面子放我们走,所以,我才开枪。” 皇太子摇摇头说:“我知道,没关系。” “这消息也封锁得真狠,我们去抢人的事,就跟没这回事一样。”竹子感叹说,突然一抬头盯住皇太子:“话说我一直没问,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是昏迷的,医生说你是被强行扎了什么什么药剂。谁这么大的胆给你弄这个?就算下要困住你也不能做这种缺德事啊!把人当狗呐?!” 皇太子动作一顿,说:“我母亲。” 竹子倒抽气,被唐睿和杜写凛拖到角落一顿爆捶。这么白痴的问题你问个毛! 第二十一章:另一种人生 然后,在太子回青城一周之后,唐汛也从德国回来了。 胡子拉渣,神色疲倦。 竹子在机场抱着唐汛的腿嚎哭:“主公!主公你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对待了?啊?主公啊啊啊啊……” 主公利落地踢开人,对皇太子说:“我回来晚了。” 皇太子看着他沉默。 唐汛低声笑,将太子往怀里拉:“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准时回来。” 皇太子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围观群众无声地咧嘴笑,太子难道其实是,很爱撒娇的人? 生活重新回归了正轨,周启丰和阮天依旧做牛做马,唐汛偶尔繁忙,最闲的人就是三个熊孩子外加……皇太子。 吃完晚饭后收拾了餐桌厨房,唐汛说:“走吧。” 几人异口同声问:“去哪?” 唐汛眯起眼:“好奇?” “no!”又是异口同声。竹子哀怨地说:“我就知道主公不是在叫我们几个。” 唐睿说:“那你还问去哪?” 竹子说:“我就爱自取其辱。” 唐睿深以为然:“你确实一向如此。” 唐汛确实不是在叫这几个跟屁虫,牵着皇太子走了。氮素!所谓跟屁虫就是,你无论怎么样都会甩不掉啊! 几个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偷偷摸摸像做贼,所幸唐汛没开车,不然才真是跟不上了。唐汛他们走的并不急,就像单纯的饭后散步那样悠闲。两个人都英俊,惹得路上不断有人盯着看。本来以为是走路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目的地,结果这一走就走了快半个小时。 夏天的傍晚,也是很热的啊! 唐睿很怨念,挂在杜写凛背上不肯走,杜写凛只好背他在身上,竹子很是嫉妒,也往周启丰身上扑,被周启丰一根手指头戳飞老远。阮天倒是咦了一声,疑惑地说:“再转个弯不就是……公司了么?” 众人一愣。 这种时候走这么远难道就是为了来公司?还带着太子?是怎样?想在公司大厅求婚吗? 已经跟得没劲的人顿时又来了精神,加快脚步凑近前面的唐汛和皇太子。 转了个弯就看到唐家大哥的公司霸气的戳在那里,办公大楼连接着独立的员工休闲区,真特么有钱。可唐汛和皇太子并没有进公司,在公司斜对面的街口停了下来。 一整条的商业街,统一的双层复式楼,咖啡厅,甜品店,中西餐等等应有尽有,不吵不闹小资情调得很。 唐汛和太子所在的是一家书屋门口。店子应该是刚装修好没多久,看上去就很新,隔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店里的东西都已经到位了,门口挂着招牌只有一个‘书’字,仿佛现在就可以开始营业。 这种书屋唐睿见过不少,学生和上班族比较喜欢。店里的书籍只出售不外借,客人可以在店里休息或免费蹭个网,还有饮品可以招待,店内一般禁止进食或吵闹。这种店铺挣不了什么钱,多半是老板自己图个舒服,安静惬意得很。 果然,唐汛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笑意说:“怕你在家闷坏了,给你弄个事来做。” 皇太子看着书店,又扭头看唐汛,表情读不出他在想什么。 唐汛皱了眉,问说:“不喜欢?” 皇太子依旧沉默,往四周看了看,微扬起头在唐汛唇上一吻,末了垂下眼低声说:“你在,一切都好。” 这人,明明是那么容易害羞,现在竟然在大街上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唐汛抬手去摸皇太子的脸颊和耳朵,果然烫得厉害。 禁不住低笑出声,唐汛说:“本来准备明天给你开业,看来,明天不行了。” 皇太子有点疑惑,唐汛在他耳边笑说:“如果你明天有力气起床的话。” 皇太子一愣,脸颊耳朵就更烫了。 皇太子的书店在第二天真的没能开张,唐汛你赢了! 店铺在几天后开始正式营业,一楼是书屋,二楼是休息区。店面还蛮大,地理位置也很理想,开业没多久就有了固定的客户群。 书店老板是个英俊但面无表情的男人,他肩上总蹲着一只黑色的喵星人。老板有三个在这里打工的学生,负责在二楼休息区帮忙,一个做事干练笑容明朗,一个爱吐槽爱炸毛,还有一个时常抽疯耍贱被揍。 晚上书店关门后他们总是一起回家,家里的厨娘阮天在做饭,武臣周启丰偶尔帮帮忙,太子妃叼着没点燃的香烟推门进来,说:“我回来了。” 这里是青城,阳光温热,微风轻柔。 ——正文完—— 番外一:放开那个禽兽让我来! 唐汛说:“他喝醉了。” “还拿着酒瓶子。你们说,会不会打起来啊?”唐睿幸灾乐祸。 “这样不太好。”皇太子皱眉说。 “应该快到阮先生房里了。”杜写凛竖起手指头:“一,二,三!” “!!!”竹子气势汹汹地踹开门,手里的玻璃瓶挥得呼呼响。 很显然他喝高了,脸颊红得不正常,步履蹒跚口齿不清。 阮天吃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忙将他搂住了问:“怎么喝成这样?” 竹子软绵绵地往下倒,眯着眼看阮天说:“禽兽。” “……”阮天望着他,黑线。这话来得太突然了好么! 竹子问:“你说,你是不是禽兽?” “……” “是不是啊!” “……” “算了,反正你就是。” 阮天深深地叹了口气,哄说:“洗澡了睡觉,好不好?” 跟醉酒的人做任何商量都是不可能实现的!竹子大叫‘不好’,用力推开了阮天后在屋子里四处转四处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阮天在心里喊祖宗,又将人抱进怀里,哄道:“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竹子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大吼:“周启丰!” 阮天说:“哈?” 竹子将酒瓶子往地上一丢,亏得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还没摔碎。竹子说:“我找周启丰。” 阮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个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喝醉了酒,半夜三更要找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却不是自己。 这是种神马坑爹的感觉! 阮天的眉毛跳了跳,将人扛起来往床上一丢,随即就压上去摁住了竹子的双手双脚,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说你找谁?” 竹子嘟囔着你放开我,听了阮天这么问,脸都鼓了起来,气呼呼地说:“周启丰!我找周启丰!” “呵……”阮天标志性的笑出现了,眼睛却眯了起来,无论何时都有着温和表情的模样,这会儿看起来却像头狼。 阮天柔声说:“不如我现在就把你吃了吧?” “不要。”明明都醉成这样了,拒绝倒是又快又干脆,竹子含糊不清地说:“老子还没去找周启丰。” “……”阮天开始正式地打量身下的人,考虑如何将他拆骨入腹。 竹子继续说:“放开,我要去找他。” 阮天说:“不行。” “我要去找他!” “我说不行。” “……” “……” 一个躺着,一个俯着,一个醉了,一个清醒,不知所谓却都不退让的对峙。 竹子不说话了,瞅着阮天的表情有些迷茫和委屈。 这样的表情让阮天不得不下嘴,低头在竹子的唇上温柔地啜了一口。 “……”竹子说:“禽兽。” 阮天说:“嗯。” 竹子说:“你是。” 阮天说:“我是。” 竹子又说:“禽兽。”说着话,眼睛红通通的闪出水光来。这让阮天一愣,闪神间竹子吸着鼻子将泪泡子憋了回去。 神经质又癫狂,能闹,小孩脾气,却绝对不是个轻易会哭的人。 所以说,他眼里刚刚闪过的是泪水吧?这堪比宇宙奇葩事迹的现象是怎么回事? “禽兽……”奇葩事迹的主角一边吸鼻子一边望着阮天说,眼睛依旧通红。这样的情况下最能体现奇葩的特性,因为他还是一直说:“你是禽兽……” 阮天错愕得很,也有点郁闷。 谁特么高兴一直被人叫禽兽啊! 阮天苦笑着将竹子抱起来,说:“你要找周启丰,我带你去他房间。” 竹子兀自碎碎念着‘你是禽兽’,这会儿听了阮天的话后声音一停,一秒,两秒,三秒,大吼:“他妈的!!!” 阮天说:“……” 竹子噌地从阮天怀里弹出来,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他的两手用力地拍打厚厚的地毯,红着眼睛大叫:“我就知道!你……你自己去找他!我不去了!” 阮天郁闷x2! “我并没有要找他,我是带你去。”阮天解释,伸出手去想把竹子抱起来,又笑说:“多大的人了啊还要哭鼻子?” 竹子四肢倒腾地躲着他的手:“你刚说去找他!26岁!哭泥妹!” “……”不用这么认真的回应每一个句子也没关系…… 阮天依旧解释:“是你要找周启丰,我才带你去的。” “看!你还是要去!” “……” 所以说,是因为当了律师的缘故,所以就连醉酒之后的逻辑都这么的…… 阮天无奈,转回话题哄说:“那就洗澡了睡觉好不好?” “不好!”竹子再次拍打地毯:“我找周启丰!” “……” 为什么要对周启丰辣么执着?! 阮天抚额,耐心地问:“为什么要找他?” 竹子不吭声了,脸色看上去很是憋屈。 阮天问说:“他欺负你了?” 竹子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 阮天说:“他怎么欺负你了呢?” 竹子又不吭声了。 阮天等了等,没等到回答,站起身拍拍手,说:“那我找他问去。” 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阮天的腿大叫:“雅蠛蝶!” 阮天:“……”嘴角抽了抽。 竹子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瞪着阮天说:“你就想去找他!” 阮天头疼地说:“我……” “你敢!”竹子揪着阮天的衣领大吼。 “……” 阮天被吼得耳朵嗡嗡直响,脸上的黑线更多了。他盯着竹子看,发现竹子的表情很认真,很认真,认真到…… 阮天笑起来,慢悠悠的说:“周启丰最近对我挺好的。” 竹子竖起眉毛说:“……” 阮天说:“上班送下班接,还帮忙洗菜刷碗收拾厨房。” “……” “工作上的事情他一向不搭理,现在还主动替我做事。” “……” “这些你每天也都看在眼里吧?很贴心呢是不是?” “……” “唉……”阮天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竹子笑一笑:“我年纪不小了,跟着大哥闯荡这么多年,偶尔也觉得挺累的。周启丰人很不错,我们对彼此也够熟悉了解,如果说……” “去你的如果!”竹子几乎是在咆哮,声音都哑了,就连眼泪也淬不及防地掉了下来。他两手在脸上胡乱地抹,狠狠瞪了阮天一眼,踉踉跄跄往外走。 阮天一愣,回神来忙想拉住竹子,房门又是嘭地一下被人踹开,周启丰头上顶着黑猫出现,笑得不怀好意:“我刚刚听到有人一直叫我的名字,所以我来了。” 竹子保持着走动的姿势定在原地。 阮天抚额叹气。真见鬼…… 周启丰灿烂地对竹子笑,问说:“你找我?” 竹子眯着眼对视,面无表情。 周启丰盯着他看了几秒,表情变得怜悯:“你哭了?” 竹子:“……” 周启丰说:“哭什么……唔!”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竹子这一拳打得闷不吭声,却下足了狠劲。周启丰向后一仰就坐在地上,吓得少年“喵”一声尖叫就跑出老远。竹子自己也踉跄着趴在地上,还坚持扑腾着要去踢周启丰,一边嘴里还大叫:“滚开!” “干什么?!”阮天冷不丁吓得一跳,忙将竹子抱起来压制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拉周启丰:“没事吧?” 周启丰呲着牙摸了摸脸,问竹子:“我为什么要滚?” 竹子指着阮天大叫:“他是禽兽!” 阮天:“=皿=” 够了吧一直喊禽兽什么的! 周启丰扑哧笑起来,说:“那又如何?” “如……如何?!他……他……他……”竹子他了半天,什么也没他出来。 周启丰脸色却忽然一沉,挑衅般地冷笑:“他怎么了?你不稀罕的,还不允许别人稀罕?” 竹子沉默了,表情慢慢变得愤怒。他猛地推开阮天将周启丰扑倒,哑声吼叫:“谁他妈说我不稀罕了!老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已!你丫的早上还亲他的脸!他是禽兽你也亲?!他是老子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稀罕了?!” 阮天的表情有‘=皿=’便成一愣。 周启丰说:“你稀罕么?这么多年都不稀罕,今天怎么就稀罕了?” 竹子继续吼:“就稀罕!老子就是稀罕了!” 周启丰啧了声,坐起身用一只手拧住了竹子的脖子一甩就将人甩到了阮天怀里,竹子吼:“你干什么?!” “小声点!”周启丰无奈地掏掏耳朵,站起身就走,说:“我才不稀罕禽兽。两个笨猪!” “你才笨猪!”竹子不依不饶地回嘴:“你……” “够了。”阮天回给周启丰一个‘虽然过程很坑爹但还是谢谢你’的眼神,捂住了竹子的嘴将人往浴室拖:“洗澡洗澡。” 竹子呆了呆,拼命挣扎:“不洗!禽兽!” 阮天斜眼看他:“你都说我是禽兽了,我自然要禽兽给你看看。”说着话,笑了起来,低头轻轻啃咬竹子的耳朵:“你可得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你既稀罕我,一辈子别想反悔。” 竹子打了个啰嗦,耳后尽是温热煽情的气息在回旋,他无法回想起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些蠢事,等感觉自己被人剥得光溜溜丢进水里的时候,浆糊般的脑海里才闪过几个大字——要被禽兽吃掉了! 这是多么不划算的事啊! 于是竹子哗地从水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揪住了旁边正在脱衣服的人,劈头盖脸地就吻了上去。 被吻的人低声笑了起来,说:“你啊~”回应出更为炙热甜蜜的吻。 番外二:更好的 慢慢醒过来的时候,脑子空白一片,自己是谁,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终于醒了啊啊啊啊啊!”依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呐喊,尖下巴的男生眼睛都有点红了,说:“特么的!爷还以为你魂穿了呢!” “哪这么容易穿越?”阮天柔声说,凑过来问:“睿睿,还好吗?医生马上就来,哪里不舒服要说啊。” 唐睿盯着他们看了良久,喉咙一阵火烧火燎的,哑声问:“杜写凛呢?” 是的,杜写凛呢? 慢慢回来的记忆里,自己和杜写凛刚参加完毕业晚会,同学们一边笑一边哭一边闹一边抱,场面甚是煽情。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大家都喝醉了,只有杜写凛还算是清醒,背着自己在路上走,一边慢慢说着话一边拦计程车,然后……然后迷迷糊糊的自己就睡着了,杜写凛说了些什么以及完全没印象。当突如其来的剧烈撞击和爆裂声出现的时候,意识还没清醒就消散,朦胧间只留下了杜写凛紧紧抱着自己的触感。 很有力,很踏实,却带来了更多的恐慌。你给了我最大的保护,可是你呢? 阮天扶着唐睿坐起来,又倒了杯水递来说:“喝点水。刚才大哥还给我打电话呢,说已经忙完了,去书店接了太子和启丰就来。你可算是醒了,一睡四五天,都不知道大哥怒成什么样子。” 唐睿不接水,也不说话,他不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依旧问:“阿阮,杜写凛在哪里?” 阮天淡淡笑了笑,说:“他还好。” 唐睿问:“还好是多好?” “前天,他父母来医院接走他了,出国了” 唐睿脑子里空了一下,又问:“身体呢?” “……” “阮天!我问你他的身体呢?” 阮天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很深的叹了口气。 竹子实在看不过,一狠心说:“肋……肋骨断了几根,肝脏受损,右心室破裂,左边的小腿和胳膊粉碎性骨折……哎!哎!!你别……哎!没了!没了!” 唐睿赤红着眼望着竹子,抑制不住的发抖。他咬着牙说:“出去。” 阮天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竹子眼睛也红了,左右看看,推着阮天出去了。 唐睿脑袋上缠着纱布,这会子觉得格外疼,哪里都疼。他用力的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眼里的温热关不住。 相识的那一年,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年纪,学校开学新生报到,烈阳下有人伸手来扶住自己问:“你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中暑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你是几班的?我稍后帮你去请假。”一聊起来,竟然就是同一个班的。 这就是孽缘的开始吧? 从青春期的懵懂到几年来逐渐成熟的情感,所谓男生之间的友情,有竹子在就可以代表,但杜写凛是如何,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并不是全无感觉的。 只不过年纪还小,又都是男性,社会的舆论,路程的艰难,现实的尖锐,种种考量汇聚起来,足以使人怯步了。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不是吗?杜写凛有大哥那样坚定的心境,自己却没有太子那般的坦然。归根究底,这样的情感能够维持到几时,两个人可以走多远,对方的情感够不够,都是惴惴不安的缘由。 无论怎么看,是自己胆小了。 五脏六腑呼吸情绪都在疼痛和后悔,杜写凛,算你有本事,竟然让我这样难过。 三月的太阳暖暖的风也软软的,两年后的青城依旧安宁柔和。 唐睿刚从公司出来,接到竹子电话说该吃饭了赶紧滚回来。唐睿很无力,拜托啊刚接下一单商业官司,准备工作就够呕血的了,他也不想天天看资料写报告到魂飞魄散好吗! 在催促中屁滚尿流地赶回家,阮天在厨房忙得团团转,周启丰笨手笨脚地帮忙结果差点摔了盘子,唐汛和皇太子低声说着什么,竹子正对着桌子上的大蛋糕流口水。 唐睿一愣:“这是干嘛?” 竹子悚然,问唐汛:“主公!他真的是你弟弟?你确定是他没错?!” 唐汛想了想,说:“可能是吧。” 唐睿大怒:“什么可能啊本来就是吧!” 唐汛说:“那你记得今天是你生日么?” 唐睿又一愣,这表情足以表达出‘很显然我不记得’。他啊哈哈哈地笑,手舞足蹈说:“对啊!今天是我生日哎!” 众人:“……”不记得自己生日是值得这么得意的事吗! 唐睿开森扑到唐汛和太子中间翻滚:“给我礼物!我马上要打个大官司!为了吉利我的礼物要双份!” 竹子啊地大叫‘好狡猾!’,也扑过来翻滚:“我也有场官司要接!我也要礼物!” 唐汛抬脚将两人踢下去,对竹子说:“已经赐你阿阮了。”再一踢唐睿:“去书房。” 竹子大哭:“谁尼玛要他啊!” 唐睿一甩兰花指哦呵呵地笑:“矮油美人儿你就别挑剔了~三生有幸才会把阿阮送给你好吗~” 竹子恼怒地将他往楼上推:“窝好累窝再都不想爱泥了!” 唐睿大喜:“谢谢泥不再爱窝!” “泥滚!马不停蹄地滚!” 唐睿银笑,心情大好地往楼上窜。 书房在走廊尽头,房门虚掩着没有关实,唐睿‘哦呼’一声就奔上去踹开了门,然后……然后惊呆的同时差点收不住姿势一劈叉劈到地上去。 一定是我踹开门的方式不对! 唐睿慢慢站直了扭曲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看着,心脏砰砰跳得几乎要从胸腔扑腾出来。 阳光很好,大大的落地窗边上有个凹形的软榻,青年穿着单薄的衬衣长裤窝在软榻里睡着了,赤裸的脚缩在一起,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 像是大病初愈,青年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被阳光一照更显得透亮,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浅淡细滑的伤痕,从眉角直达下巴。 唐睿心里一紧,疼得人呼吸都哽住了。 眉眼,嘴唇,头发,四肢,杜写凛。 唐睿慢慢走过去蹲下,略微发抖的手极轻地抚过杜写凛脸颊上的伤疤。 也许是好梦被打断,杜写凛皱了皱脸,睁开了眼微微眯起来。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这样熟悉的眉眼和温柔笑着的神情。 唐睿眼睛一红,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杜写凛坐起了身子,动作有些僵直不利落。他依旧是笑着,将唐睿抱进了怀里。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没有任何语言,几乎就要逼出唐睿眼里的湿润。 良久的沉默过后,杜写凛开了口,说:“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苏醒,半年的时间治疗,快一年的时间做康复,又用最后这几个月和父母抗争着回国。在这一切的时间里,我一直,一直,都在想你。” 他这样说着,低哑的声音笑了笑,用额头抵住了唐睿的额头,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我就直说了。我父母已经接受了你的存在,他们想要看看你,后天就会到青城。没有勉强,没有假惺惺,虽然过程艰难,可是他们真心接受了你。他们还规划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领养两个小孩,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睿睿,你觉得好不好?” 唐睿很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湿热的水汽凝结成珠地从眼里掉落,他才用力的回抱住杜写凛,胡乱地点头说:“傻缺才会觉得不好吧。” 时间总是太匆忙,可是没关系,大哥太子在,启丰阮天竹子在,更重要的是,杜写凛也在,这样的世界,再美满不过。 番外三:哎呀喵~~~~! 周启丰睡得很熟,这种时候最幸福了,但世界上就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幸福,于是周启丰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湿哒哒的,勉强撑开了眼一看,黑黢黢的猫脸正贴着他的脸,舌头还在脸上舔啊舔。 周启丰深呼吸,慢慢抬手拧起它的脖子。 少年舔得意犹未尽,这会子被拧了起来才觉得肿么四周空气介么冷,它僵硬地转动眼珠子,拒绝与周启丰对视。 竹子麻麻和阮天粑粑告诉过窝,介个银有起床气,千万不能招惹喵~ 周启丰哑声说:“杀了你。” 少年一哆嗦,一秒变成星星眼望向周启丰。 蜀黍,窝不素故意舔醒你的。只是粑粑麻麻好久都不陪窝玩了,窝好无聊喵,正好蜀黍你也在家,窝好开森想要和泥玩,氮素泥一直睡觉,窝表示好惆怅喵~可是蜀黍啊,窝发现泥睡着的样子好好看喵~比竹子麻麻家隔壁的蛋蛋要好看很多呢喵~于是,于是,窝发现泥脸上有血,很影响窝欣赏泥的脸啊喵~于是,于是,窝就想帮泥舔干净喵~ 周启丰说:“再打扰我,就把你嫁给蛋蛋。” 谁特么要嫁给蛋蛋那个二货沉默攻啊喵!!! 少年激动地用前爪抱住周启丰的脸,深情对视努力传达意念。 蜀黍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请注意窝的眼神!窝不想嫁给蛋蛋!不想好吗!竹子麻麻不要窝了!阮天粑粑也不陪窝玩!窝已经是个没爹娘的孩纸了!蜀黍泥不能这样对窝嘤嘤嘤嘤嘤~~~~~ 周启丰挑挑眉,将少年往枕头边一放:“睡觉。” 不用嫁给蛋蛋了!!!少年错愕于周启丰放过自己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顿时大喜。它发出黏腻的猫叫,又往人怀里拱了拱,猫爪子抱在周启丰的脖子上,舒服地眯起了眼。 周启丰吊着眼皮子看一脸荡漾的喵星人,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一下。 这次道上的事有些折腾,现在处理完总算可以消停些了。周启丰再次沉沉睡去,这次没有再被骚扰闹醒,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竹子说:“醒了!” 唐睿说:“快!” 阮天说:“谁问?” 杜写凛说:“不是我。” 为虾米会被围观?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周启丰望着这一群人,心里森森的冒出一股不祥的赶脚。 “喵~”懒洋洋的声音细声叫唤,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开来,望着周启丰笑得谄媚:“我睡饱啦~” 周启丰瞬间“=口=”地:“……” 竹子和唐睿掩着嘴角邪恶地笑:“浑身赤裸的男孩子抱着你的脖子睡得那么熟,谁知道你有没有对人家做什么这啊那的,现在竟然还一副‘这是肿么肥事?!’表情,真是啧啧啧……渣攻啊渣攻!” 周启丰慢慢抬起眼皮子,似笑非笑。 杜写凛动作奇快地将竹子和唐睿摁倒在地:“对不起他们口胡的。” 阮天笑了起来,很开森地说:“我们只是想问问你,这孩子哪里捡回来的?” 谁特么知道啊!周启丰黑着脸沉默,怀里的人倒是气鼓鼓地冲阮天叫:“我才不是捡回来的喵!是你和麻麻都不管我喵!” 所有人都=皿=,包括阮天,除了周启丰。 周启丰灿烂地笑了,说:“到底谁才是人渣啊自己孩子都不管。” 竹子回神来嗷地一声叫就扑到阮天身上:“你丫的神马时候有了这大一儿子???!!!” 这时轮到阮天在心里咆哮,谁特么知道啊! 阮天将竹子锁在怀里捂住嘴,问杜写凛:“刚刚是我听错了么?” 杜写凛摇摇头,怜悯地肯定:“这孩子很明确地表达出了你是他粑粑的意思。” “嘿~”竹子狰狞地笑了,阮天嘴角一抽,无语地望向肇事者。 男孩子黑色长发柔软顺滑,小脸大眼长得很是讨喜,他鼓着脸瞪了瞪阮天,哼地扭开头。 真傲娇!所有人齐声心语。 周启丰笑眯眯地说:“快把你家孩子拿走。” 阮天看竹子,竹子凶残瞪眼,表情写着“你特么试试看!” 而这时周启丰的耐心也快到头了。处理完事情一回来就睡了,累得很,还很饿,这会儿更想先去洗个澡,偏就有一群人堵在这里闹幺蛾子! 周启丰将男孩子往腋下一夹下了床,推开窗说:“如果你不想要他,我可以帮你丢出去。” 阮天和竹子差点跳起来。咋的就这暴虐啊尼玛!先不说这孩子到底是谁,但!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好么! “啊!!!!!”一声足以到达宇宙另一头的尖叫,男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粘到了周启丰身上:“泥肿么酱紫!泥不能丢窝下去!窝会死的喵!” 周启丰:“……” 男孩子光溜溜的不着片缕,两手缠脖子两脚缠腰,抖得像筛糠。不!就算抖得像帕金森,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没人觉得这动作很…… 竹子捂鼻,用十分银荡的语气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汝等竟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老夫赶脚无法直视。” 周启丰抬手举枪,咔嚓一声上膛:“眼不见为净,如何?” 尼玛这是哪里来的枪啊摔!竹子秒遁而走,剩下三人互望几眼,干笑,同秒遁。 周启丰低头,与怀里人对视。 男孩子眼泪汪汪地说:“不要丢。” 周启丰说:“下去。” 男孩子吸了吸鼻子,小心地从周启丰身上滑下来,在地上蹲成了一个团子。 周启丰径直往浴室去,说:“不管你是谁,该回哪就回哪去。如果你要找你爸爸,他住在斜对面的房间。” 男孩子说:“我知道爸爸的房间。” 周启丰说:“那就去。” “爸爸不要我了喵。” “自己解决。” “……” 总算安静了,周启丰脱衣躺进放满热水的浴池里,舒服地吐了口气。也就这一两分钟而已,浴室的门哗地被人打开,男孩子蹲在门口可怜巴巴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吗?” 周启丰:“……” 男孩子只当他是默认了,开心地往浴池里跳,溅起了一大蓬水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周启丰又开始头疼了。 男孩子兀自将沐浴乳搓成泡泡往身上抹,得意地对周启丰举起两手说:“好多泡泡,我帮你洗喵~” 周启丰一把捏住男孩纤细的手腕,语气森冷说:“我本不想扯太多,但现在你最好乖乖回答我,你是谁?多大?叫什么?为什么会在我房里?你认识我?还是认识阮天?” 越无害可能就越危险,这样简单的道理,周启丰怎么会不懂。不是他要想太多,而是有些事情有些人,不得不谨慎。 男孩子听了问话只是一愣,疑惑地说:“我就是我啊,三岁了,阮天是爸爸,竹子是妈妈,你是叔叔,是叔叔让我睡在房里的喵。” 周启丰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男孩子说:“为什么不相信喵?” 没人觉得以‘喵’为语句收尾很奇诡么!周启丰忍耐地在心里吐了个槽,脑子里突然闪过神马东西,瞬间就悚然了。 周启丰僵硬地盯住男孩子,这不科学! 男孩子坐在周启丰伸直的腿上,两手还被抓着,他对周启丰讨好地笑,尖尖虎牙,弯弯眼睛,可爱又天真。 认识阮天和竹子的,能睡在自己床上的,一口一个喵的…… “少……年?”周启丰问,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会说中文。 “啊!”可能是因为浴室灯光太亮的缘故,男孩子的瞳孔缩成一条细小的线,眼睛亮得吓人,开心地大叫说:“是我是我喵!” 周启丰松开手,站起身,裹上浴巾,走出浴室,躺回床上。 “你去哪里呀喵~”少年十分捉急跟了出来,在周启丰身边蹲下:“我还没有洗掉泡泡。” 周启丰说:“睡觉,然后,变回你原来的样子。” 少年说:“不知道怎么变回去呀喵。” 周启丰沉默+N。 ……一只猫,变成了,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发生?!不科学也就算了,这猫还这么黏人!作者你特么滚粗来! 少年完全不了解周启丰的无言,扯着头发嘟囔说:“没有爪子,毛发太长,我整理不好了喵。” 周启丰说:“去找你爸妈。” 少年一愣,扁了扁嘴,神色黯淡地爬下床,面对墙壁蹲到角落。 身上湿淋淋的还有沐浴乳的泡泡,身形瘦弱纤细,哽咽着抽抽嗒嗒:“都不要我喵,我想回x城,想回去喵……” 周启丰做事一向是心狠手辣的,但并不会残忍到伤害无辜的人,如果是别人,顶多不去管他或送走就是了,但…… 周启丰深深地叹了口气,坐起身说:“过来。” 少年几乎是在周启丰开口的瞬间就嗖地窜了过来,放佛他知道周启丰一定会认输一样。 “我来哒~”少年龇着虎牙笑嘻嘻,整个人又一次用四肢缠住了周启丰。 周启丰望着他:“……” 少年眨巴着眼,小心地表态说:“我会听话,不吵你,不闹你,你不要赶我,好不好喵?” 周启丰有点无语,将少年用一只手拧起来就走。 少年这一次惊慌得真的红了眼:“你还是要丢掉我喵?!” 周启丰说:“你若不乖,我就丢掉。” 少年一愣,紧紧抱住了周启丰的脖子一叠声地喊:“我乖我乖我乖喵~” 周启丰看着他,好笑地摇摇头,把猫儿抱坐到臂弯上:“那就先去洗干净泡泡。” “好喵!” 淘气,狡黠,又很乖,养在身边似乎也不错啊~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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