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男妻(包子)下——焦尾参
焦尾参  发于:2014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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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没打听错?”萧王氏攥紧手中的锦帕说。 “没听错,府里都传遍了。说是二爷和老爷在书房里彻夜长谈,老爷早上出来的时候笑容满面,直说二爷像他。”张嬷嬷说。 萧王氏恨恨的拍一下桌面,“去查,看是谁最先说出来的,看来平日里管的太松,竟然都敢拿老爷做伐子说事。这规矩非得好好立立不可。” 张嬷嬷说是,心里却暗暗叫苦,老爷书房附近的人可都是老爷看重的人,就算真的查出是谁,又哪能说罚就能罚的。 二爷被老爷叫道书房谈了一夜,老爷对二爷非常满意,类似的小道消息像是有了翅膀在萧宅下人们中传递,而传闻的主角,却抱着自己的二奶奶在房里睡的正香。 吴瑕几乎是立即就发现了府上下人的变化。原来吴瑕也不在意这个,只要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人,其他的人是趋炎附势还是拜高踩低对他都没有影响。只是突然那些照面一个行礼都是敷衍的主事,管事婆子一个一个变得殷勤有加。吴瑕表示,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我说的不好听,二爷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这么一觉得,比起你们家首富的名头,你们家这下人的素质委实有点低。”两人正在一快吃饭,老太太才给的人参,吴瑕就让秀娘切了些炖鸡,吴瑕给萧云盛了一碗汤,边说道,“昨天之前我去园子里走都是看不到几个人,今天我不过是过路罢了,好几个婆子上来问我有什么吩咐,弄得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是咱们家。”萧云更正说,“你个正经主子,下人殷勤几句,受哪门子的宠若惊。” “我就这么一比方。”吴瑕嘟嚷说,“那二爷,咱们家的下人嘴真碎,湘水回来跟我说,说是外面已经传老爷秘密把你立为继承人,萧家下一个家主了。” “传不了几天。”萧云很淡定,把喝空的了的汤碗往吴瑕面前一放,“太太不会任由这些话传开的。” “惯的你。”吴瑕为萧云理所当然的姿态翻个白眼,给他盛汤时故意多装了几块肉。这肉炖到火候,筷子一戳就散了,萧云不喜欢吃这样烂烂的肉。 萧云也不去说吴瑕小心眼的举动,继续笑说,“以前祖母管家的时候,下人们可不敢多言,到太太管家了,因为太太要利用下人往外传一点消息,倒是把下人纵的没了分寸。这次,也算她恶食其果。” “原来如此,我说呢。”吴瑕恍然说,“我说怎么这次回府,就听到王表妹美名远扬,贤良淑德,羽衣表妹身体不好,怕是福薄这样的话。明明当初两人都差不多的,想来是太太想制造一点舆论对老太太施压呢。” “竟有这样的话?”萧云皱眉说。 “你回来有哪天得闲了,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有精力去听别的?”吴瑕打趣说。 “当初姑姑还特意让我照顾一下羽衣表妹,结果,真是惭愧。”萧云手握住拳砸在腿上。 “你可别听风就是雨,也许没那么严重呢?”吴瑕说。 “你不是女子,不知道在闺阁中被人传话是有多大的影响,尤其还不是什么好话。”萧云说。 吴瑕无语,真的很想反问一句,你难道就是女子了。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吐槽的好时候。“我也是只听了湘水说了那么一耳朵,等我明天再问问清楚。这种舆论,稍微略施小计,扭转了便是。你对羽衣表妹倒是上心。” 萧云斜睨吴瑕一眼,持起筷子用餐,“我发现你家还有一个大买卖没发现。” “什么?”吴瑕问。 “卖醋啊!”萧云笑说,用筷子虚点一下吴瑕,“这醋海涛天的,不卖醋不可惜了吗?” “好啊,叫你编排我。”吴瑕扑上去闹腾萧云。 萧云把吴瑕固定在自己腿上,“好了别闹,正经吃饭呢。来,相公喂你吃鱼。” 吴瑕把头扭向一边,“不要,要吃肉。” “好,吃肉。”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真是好不肉麻,幸亏伺候吃饭的人都到门外站着去了。 萧云开始到书房去办事,吴瑕把湘水叫来仔细问清楚如今府上对两位表小姐的议论。 “大王小姐很随和,不管遇着谁都是笑咪咪的。她娘不也在府上住着吗,娘母女都喜欢当散财童子,所以那些个婆子丫鬟都喜欢去她们那院子跑腿传话。” “小王小姐不怎么常出来走动,一般都是陪着老太太,偶尔大小姐起头聚会,她才会参加。” “什么大王小姐,小王小姐?”吴瑕问,“这称呼怎么这么乱?” “两位表小姐不是都姓王吗?下人们有时候分不清楚,就按生辰大小分大王小王,因为顺口就传开了。”湘水说。 “老太太院子里是怎么称呼的。”吴瑕问。 湘水想了一会,“春雨姐姐好像是称呼的王小姐和表小姐。” “这就对了。”吴瑕说,“什么大王小王,王玉翠只是太太娘家旁支的亲戚,都不知道算哪门子的亲戚,哪能让她成为大王小姐,压在萧府正经的表小姐头上。” “别人都这么称呼。”湘水觉得有点小委屈,她也就是随大流,少爷平常也没见看重表小姐啊,她哪知道要避讳。 “我不说,你就不会用脑袋想啊!”吴瑕像是看穿湘水所想的,“你这外来的丫鬟,这小细节不注意,万一哪天被哪个主子撞上,你还指望着萧府的人给你作证是大家都这么喊不是你一个人这么喊。” “少爷,我错了。”湘水老实认错说。 “嗯,错了就要改正,这样吧,你去把这府里的不正确的称呼问题给改过来。”吴瑕说。 “咦?”湘水满脸不解,“少爷是让我去改掉府里下人关于大小王小姐的称呼?我有那么能干?” “当然有。”吴瑕笑说,“我身边的人可没有省油的灯。” “我该怎么做。”湘水一脸茫然,她一直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打听八卦收集八卦,难道自己还有精英丫鬟的潜质。 “很简单,扯虎皮做旗么。”吴瑕笑的贼贼。 湘水怀揣疑惑下去,吴瑕也不管,想来湘水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吴瑕想了想,从库房里拿些鲜亮的时兴布匹,往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老太太在佛堂念经,不念完九九八十一遍不会出来,所以是王羽衣接待的吴瑕,厅里嬷嬷丫鬟站了一排。 “昨天厚颜在老太太这拿了人参回去,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老太太看的上的,这是底下铺子送来的新鲜货,这颜色,我和二爷都用不上,就想着来送给老太太看用不用的上。” 王羽衣往那料子看了一眼,都是轻纱薄绢,色泽亮丽,是年轻姑娘做夏衣用的好料子,送到外祖母这来给谁用就不言而喻了。王羽衣甜笑说,“二表嫂真是客气,那人参是外祖母给二表哥补身子的,是祖母对孙子的一片疼惜之情,不值当二表嫂特意来回礼。” “表妹这话是要折煞我了,不过几匹布,哪能说是什么回礼,这也是我做孙辈的对祖母的一片孝心。”吴瑕笑说。 “我可说不过二表嫂。”王羽衣拿着帕子在嘴边挡一下,“外祖母现在后面的佛堂念经,二表嫂可要等她出来?” “不用了。”吴瑕笑说,“免得到时候惹得老太太说我送这么点东西过来还非得等着老太太出来夸奖几句才肯走。” 王羽衣笑说,“这也是外祖母喜欢你,才跟你开玩笑。” “我也不过只是说几句话逗老太太开心,倒是表妹你,日夜在老太太身边承欢膝下,贴心陪伴,比我们都要孝顺,我代你二表哥谢谢你。” “瞧二表哥说的,好像外祖母就不是我的外祖母似的。”王羽衣有点寂寥的说,“我能陪外祖母的时间估计也就这么点了,多陪陪她,我心里也舒服些。” “表妹在祖母身边尽孝,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惹到表妹身上,表妹可千万别忍,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吴瑕拍胸脯说。 “没有人不开眼,如果真有,我一定不忍,告诉二表嫂,让二表嫂给我出气。”王羽衣笑说。 “就是这样。”吴瑕又对王羽衣身后站着的婆子丫鬟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只管来找我说,就算我不能做主,也绝对不会让表妹受委屈了。” “二表嫂这话就在这说说吧。”王羽衣捂着嘴巴笑说,“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都不知道是说我不知礼数,在亲娘舅家做客还故作姿态挑事。还是说表嫂你不知轻重,在客人面前掀自家的短。” “我会说这个,自然是相信表妹的御下能力,其实老太太护着你,也不会有什么委屈,只是有些个老鼠实在讨厌,搬弄些不上台面的手段,表妹看的心烦,二表嫂我就卖个好,也是对姑姑的一个交代。” “谢谢二表嫂还记挂着我娘。”王羽衣真心感激说,她在萧府也呆了不少时间了,自然知道,只有少数人还真心记挂着她娘,萧家的姑奶奶。 吴瑕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回去后就去萧云书房里卖乖,看,我帮表妹拨乱反正了,我还向表妹发出示好的信息,以后就他罩着表妹,萧云再也不用觉得对姑姑有愧疚了。真是贤内助啊我,快表扬我,快表扬我。 “你亲自去找表妹说的?”萧云看不出高兴来,“这事你叫孙嬷嬷去跟表妹身边的嬷嬷通一下气就好了,自己亲自去和表妹谈话的,太招摇了。” 求表扬不成反被质疑,吴瑕有点气闷,“昨天那个担心表妹受委屈,说对不起姑姑的人是谁?要不是她是你表妹,我至于这么快这么积极吗?” “你之前就夸了她漂亮,谁知道你是不是特意找她去说话的。”萧云说。 吴瑕眨巴眼,气闷消失了,笑的贼贼的说,“二爷,我发现你还有个生意没想到?” 萧云板着脸看他,吴瑕笑说,“二爷你也挺适合去卖醋的,莫名的飞醋你都有,库存很丰厚啊!” 萧云起身搂着吴瑕瘙痒,“是啊,我们就一起开的夫妻醋店,生意一定很好。” “哈哈,别弄,好痒啊,哈哈~~” 第52章 这天早餐是在老太太院子里吃的,老太太和萧老爷,萧老爷的五个儿子,吴瑕,萧王氏坐一桌,萧家两个姑娘,李慧兰,王羽衣坐一桌。姚氏立在老太太身后伺候。 萧王氏夹了一块鸡肉给萧云,“云儿多吃点,娘,老爷,你们看云儿是不是瘦了。我真是太久没见着云儿了,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自己可要照顾爱惜好自己。” “云明白,谢太太关心。”萧云说,把萧王氏夹给他的鸡肉吃掉。 萧王氏又很和蔼的对吴瑕说,“云儿忙,你可要好生伺候着,下人们可够用,要不我再拨几个人给你。” “伺候二爷,媳妇不敢不尽心,下人们够用了,上次娘才拨了六个大丫鬟给我们,我们院子人少也没多少事安排的,总觉得浪费了太太精心TJ的人才。”吴瑕笑着说,态度非常谦卑。 萧王氏扣着自己的掌心,笑着说,“下人有什么好浪费的,你够用就好。” “谢太太关心,院子里下人够用了。”吴瑕笑着回道。 萧王氏决定直捣黄龙,笑着装了一碗汤递给萧老爷,“老爷,之前突然把云儿的差事给卸了,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是交代点事给他做吧,这成年儿子不做事,别人会瞎想的。” “云儿的事我自有安排,你无须过问。”萧老爷神色平常的说。 吴瑕发誓,他听见很多人心中的扑哧声。萧王氏今早上真是出师不利。 “你对云儿到底是怎么安排,这府里现在都传的不像话了。”老太太说。 “传的什么话?儿子怎么不知道。”萧老爷问说。 老太太丢给他一个你自己问你夫人,萧老爷又问萧王氏,萧王氏怎么会说最近下人都在传老爷看重萧云做继承人,万一老爷顺话说,她就难办了。所以萧王氏也只是笑笑,“没什么,下人们嘴碎,也不知道娘听的是什么?” “怎么说话的。”萧老爷皱眉说,“你主管中馈,管不了下人的嘴就是失职,竟然连下人们再传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这个做主母的莫非做的是聋子主母不成。娘说下人在传话,你竟然还问娘听了些什么,不耳朵就算了,脑子都没有了吗?” “老爷。”萧王氏被当众下了面子,又气又羞的哀叫道。 “行了,老大,在我这摆什么教妻的谱,吃饭呢。”老太太喝道,萧王氏再怎么愚钝,到底是给萧家生了儿女的,现在儿女都大了,当众教训孩子他娘也是给孩子的没脸。 “娘,尝尝这个。”萧老爷给老太太布菜,“我原本是想让云儿多休息几个月,未来可能要交给他一个大任务让他去办。结果他自己闲不住,找出一条路子来。孩子上进,我当然不能拖后腿不是。就让他放手去做那件事了。” “二哥怎么发现的。”萧雷笑着问,“感觉二哥平常也和我们没两样啊,怎么找到新路子,也和兄弟们说话,互通有无嘛。” “也没什么。”萧云面色平静,“就是和你嫂子去庄子散心时发现的。” “什么新路子?”萧雷好奇的问。 “诶,这事还没成,怎么能往外说,等到成了你们就自然知道了。”萧老爷说。“你要像你二哥多学学,别以为才管了几家铺子就自满起来。” “儿子不敢。爹,既然你要我跟二哥学习,就让我在二哥身边打下手吧,也能就进学习不是。”萧雷乘机要求说。 萧老爷笑着摇头,“那不行,这个项目到底能赚多少钱还不知道,你若是去参一脚,到时候分钱伤感情。” “爹,儿子是那样的人吗?”萧雷不满的说,“我就是去帮忙学习,谁稀罕钱了。” “呵呵,既然要学习,你先把你的份内的做好再说。”萧老爷为这件事盖下结论。 萧雷不好再说,只是看向萧云的眼神里多了些探究。从来他都觉得萧府这一辈里只有他最优秀,身份最高,铁板钉钉的下任家主。哪想到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二哥突然扔了这个炸弹。萧雷暗暗想,果然在没有当上家主之前,还是要谨慎。 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萧王氏示意让萧雷跟自己走。萧雾跟在后面本来还想陪萧王氏说说话的,见状也只能耸肩离开。 到了萧王氏院子里,萧王氏让人上了茶后就离开在外面候着。萧王氏看着萧雷说,“雷儿,你怎么想的?你能猜出萧云是找的什么新路子吗?” “这我哪能猜的到,我平素和二哥又没什么交谈。”萧雷不在意的说,“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路子,你没见爹说吗,如果真的是什么大项目,他一个人搞的定?大生意赚钱多,还怕什么分钱伤感情吗?” “你个傻孩子,谁管这个项目大小,你是不知道给家族开辟一个新路子的意义要大于赚多少钱。”萧王氏恨恨说,她也是才进门的时候,听公公和萧老爷的谈话才听出来这么一耳朵。 “怕什么,他找个新路子,我也找个新路子就是,我的新路子比他还要好,爹总没得说了。” “乖孩子,娘知道你能干,你一定能行的,这萧家以后都是你的。”萧王氏慈爱的笑说,“雷儿,我听翠儿说,他哥还有两天就到梁城了,你到时候可要好好接待接待。他哥也是你爹看重的青年才俊,你若能和他合作,定然会让你爹高看你一眼。” “那说好了,接待归接待,其余的免谈。”萧雷不耐烦的说。 萧王氏气的捶他一下,“你怎么就不明白,你若不是他妹夫,他怎么能诚心诚意跟你合作。” “那就不合作,我堂堂萧家的嫡子,难道为了一桩买卖,还要出卖自己不成。”萧雷说。 “什么出卖不出卖,这是互惠互利的事。”萧王氏说,她冷着脸对萧雷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王羽衣那小妮子。” 萧雷不说话,这不就是默认吗?萧王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傻啊,你娶王羽衣有什么好处,她那娘家还能给你半点帮助不成,王玉翠是你舅舅家的女儿,你舅舅官越做越大,你不想着和舅舅亲上加亲,你想那个丧门女子干什么。” “娘。”萧雷不耐的喊,“什么舅舅家的女儿,不过是旁支的旁支。舅舅不过是看重她哥哥赚钱的能力,才给他家几分脸面,除了这份脸面,她家只是个破落户罢了。羽衣表妹才是萧家正经的表妹。老太太疼她,爹也挂念着姑姑,她有什么不好,她爹还是四品大员呢。” “呸,她爹一朝得志变翻脸不认人,十足的小人行径,他现在的职位都是靠他后娶的夫人得来的。你还指望这个后娘还能给王羽衣一份娘家的体面和支持不成。你姑姑是和离回家的,她的女儿可想而知能有什么好的,你,你,雷儿,你要是实在喜欢那样子,到时候你成亲了,娘给你找几个长的一样的还不成吗?那个真的不适合做妻子。”萧王氏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只看她有几分颜色,她那样子十足的短命鬼。” “娘。”萧雷起身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那是爹的亲外甥女,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萧王氏气的迷蒙的了双眼,“你还是我亲儿子,我不管,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休想我会妥协。” “娘~~~”萧雷压下不耐说,“祖母和爹都希望我娶羽衣,如果我娶了羽衣,他们会高兴,自然也会知道我的孝心。” “不管,反正他们都没有明说,就当不知道。”萧王氏斩钉截铁说。“雷儿,你不要想着去讨好你祖母,说句不好听的,她还有多少年好活,她的喜欢对你来说帮助不大。” “娘,那是我亲祖母。”萧雷起身说,“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有事我先走了。”萧雷扬长而去。 萧王氏对着张嬷嬷哭诉说,“这是我的亲儿子啊,就不跟我一条心,我机关算尽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 “太太,别伤心,三爷有天会明白的。”张嬷嬷劝说道。 “如今那小蹄子还没嫁进来,雷儿就为了他跟我作对,若真的进了门,以后都没我站的地了。”萧王氏继续哭。 “不会的太太,三爷可孝顺了。”张嬷嬷说。 “嬷嬷,我一想到要和萧溪那个贱人做儿女亲家,我这口气就上不来啊。”萧王氏拍打着胸脯。张嬷嬷忙拉住她,“太太,别急,这还议亲呢,什么都做不得数,王小姐不一定嫁给三爷的。” “我是不会让她嫁进萧家门的。”萧王氏恶狠狠的说,“还有萧云,让人去打听,看萧云到底是弄了个什么新财路。之前进去的六个都是瞎子聋子哑巴和傻瓜吗,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张嬷嬷,你去说,让她们深刻记得做了我的狗还敢不尽心做事该有什么代价!” 吴瑕和萧云并排着走回去,“你那三弟的做派可真恶心,什么只学习,不要钱。我打赌,他可能会不要钱,但是一转头,所有新开发的名声都是他的。”吴瑕碎碎念说。 “他不是没成吗?”萧云说,“不要在意。” “你说大哥可是诚心给你祝贺的。”吴瑕问,“我觉得你四弟五弟就跟隐形人似的。” “大哥大抵是真心的吧,他不是很有野心。”萧云说,“四弟喜欢读书,不爱商贾事,五弟年岁着实还小了些。” “那你明天就要出去忙去了吧。”吴瑕有点低落的说。“三天两头的你也回来看看我。” 萧云无声的捏着吴瑕的手掌,双眼里满是担心。吴瑕低着头嘟嚷说,“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只是你要记着我,别一忙起来就忘记还有我了。” 萧云挂吴瑕的鼻子,“我去的地方也不远,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我要是一时忙忘了,你也可以来看我嘛。” “真的?”吴瑕眼眸亮起。 第53章 萧云先去的梁城县衙,把所有属梁城管辖范围内的大凤山都买下来。李慧兰转头就知道这个消息,告诉萧风后,萧风并无多大反应,李慧兰也就按下不提。虽说他们和萧云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但是能看到萧王氏吃瘪就算值了。 等买下山,就是要召集人上山,深山开路,不是一天两天就要能解决的事。还要人先进去搭建临时住宅。临时住宅没建起来时,萧云还是回萧府住,只是每天起早晚归的,吴瑕只来的及看他飘然远去的衣角。 过了端午过后,萧云就要正式进山了。甲乙丙丁都跟着进去,吴瑕让招财进宝也跟着去帮着跑腿,三天出山一趟,互通有无。 送走萧云的时候吴瑕几乎要难过的哭出来。萧云抱着他再三保证说,“等到路修个大概,就让他进山去看他。” 吴瑕哽咽着说,“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 萧云笑着说他,“原本你担心这个,不放心我?放心,等一进山,我就让她两去厨房里待着,不让到我身边来。要不,你再跟甲乙丙丁交代一下。” 吴瑕吸吸鼻子,“太太让我很不舒服,我能让她不舒服吗?” “随你,只要别把自己绕进去了。”萧云说,摸着吴瑕脸庞的说,“不管太太怎么激怒你,不要失了理智,都攒着,等我回来帮你出气可好。” 吴瑕眼泪汪汪的,“你要快点把路修好,听到没。” “我知道了。”萧云保证说,“你在家乖乖的,我给你写信。” 吴瑕点头,依依不舍的挥手,萧云上了马车,车队开始前行,吴瑕余光里看到两个千娇百媚的丫鬟上了萧云后面的一辆马车,吴瑕吸吸鼻子,跟在身边的进宝说,“若是那两个人乖乖的就全须全尾的回来,要是起了不好的心思,这山里其实还挺危险的。” “小的知道,小的去了。”进宝待吴瑕点头后进入到车队,随便找辆马车,坐到车辕上。 吴瑕眼圈红红的,等到车队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回去。 吴瑕还要去老太太那回话,萧王氏和姚氏都在那,见吴瑕的红眼睛,萧王氏笑说,“小两口的感情真好,云儿这也是去办正事,办完就回来了还这么舍不得。” 吴瑕没搭理她的话,只对老太太说,“蚊虫蛇蚁的药都备好了,跟着去的护院也是有野外打猎经验,我让跟着去的小厮三天回府一趟,报备一下二爷的生活,若是缺了什么再带进去。” “这样很好。”老太太说,“衣物可备齐了,外面天越来越热了,可是山里还是凉快。” “里外衣都配了十套,披风也准备了三件。”吴瑕回道。“被褥准备的三套厚的,三套薄的。” “嗯。”老太太点头说,“哎,再怎么准备周全也没有在家里舒服。” 吴瑕被老太太说的眼圈又要红了,姚氏忙笑说,“老太太,年轻人出去闯一下不算什么事,我还记得老爷说过他那时候出去闯,哪还有什么小厮丫鬟跟着伺候,独身一人跟着商队,可比云儿现在要辛苦的多。” “那是。”老太太想起以前的事说,“他在外面的时候,我就每天挂着心,担心他吃不饱睡不好,等老大半年后回来,瘦的都脱型了,我又心疼的不得了,结果他爹,儿子在家休息不到一个月,又把儿子踢出去。说什么父辈们挣一份家业不容易,儿子们更要努力才是。” “老大当年那么辛苦都过来了,云儿这次也会成功回来,虎父无犬子。”老太太说。“云儿家的,也不要太过忧心,等到他修好路,你就进山去看他。” 吴瑕点头。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姚氏让吴瑕跟他走,到了花园亭中,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就让人站在亭外四侧,“瑕儿,太太让两个丫头进山去伺候云儿,你是不是不高兴?” 吴瑕兴致不高的说,“不高兴人也进去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太太往二爷身边放人,这次还好,只是两个丫头,若是说给二爷的是两个姨娘,我不也只能生受着。” “云儿不是那种耽于美色的人。”姚氏说,“他是最最重情谊的人,只要你握着他的心,就不用担心他身边出现的女人。” “我知道,我不担心这个。”吴瑕说。“只是天天见面的人,猛不丁见不着了,心里面难过。”吴瑕说着又有点哽咽。 姚氏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没说。看两人感情好当然好,但是两个男人是不会有子嗣的,如果有一天被逼着要子嗣的时候,感情好的两人又该如何相处。吴瑕走后,姚氏在亭子里坐了很久,孙子她想要,但是她更想萧云能平安顺遂一生。 要打着为了他好的旗子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吗?她因为自己得不到的,就把她的孩子教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重情人,孩子真要一双人了,她心思又如此复杂,姚氏一直坐到天色将晚。 “如夫人,老爷传话来说今晚在如夫人院里歇息。”有人在亭外求见说。 “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让老爷去别处歇息吧。”姚氏听到自己无比冷静的说道,看着儿子辈的相处,对比自己的人生,突然觉得心灰意冷,做什么都没劲了。 姚氏坐到灯火高挂,叹气起身准备回院子,才下台阶,就看见萧老爷远远过来了,萧老爷四十多岁,久居高位通身气派,保养的又好,现在府里还有很多丫头春心萌动希望能上萧老爷的床。姚氏就一直看着他,直到萧老爷走到她面前。 “今天是怎么了,下人说你在这坐了一下午了。”萧老爷笑着开口问,“不是舍不得云儿,在这里伤心吧。” 姚氏神色复杂的看着萧老爷,萧老爷伸手去摸她的眼,“怎么这么看我。” 姚氏突然往前一步,主动拦住萧老爷的腰,把头搁在他的胸前。“致远,”姚氏喊着萧老爷的字。 “容儿。”萧老爷有点惊讶,姚氏从来不在外面对他有多亲近,即使是最开始情浓的时候。萧老爷一直以为他喜欢姚氏这份克己守礼,但现在姚氏主动投怀送抱,萧老爷好像听到心里欢腾冒泡的声音,容儿从来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别说话,让我靠一下。”姚氏把脸埋入萧老爷的胸口,想抵挡住着突如其来的脆弱。 “好。”萧老爷说,手回抱着姚氏,“容儿都好久没和我撒娇了。” 内宅里有很多秘密,内宅里也没有秘密。老爷和如夫人在花园亭前相拥的秘密在园子下锁前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今夜要摔碎多少瓷器,撕坏多少帕子。 萧老爷的后宅可不是萧云的后院,小猫两三只,还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萧老爷的后宅里多的是不安分想要看好戏的人。这不,第二天所有的姨娘都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去给萧王氏请安。 萧王氏面前,除了几个生了孩子的姨娘有资格坐下,其余姨娘都只能站着。萧王氏端着茶盏望着站在最末的一个年轻女子似笑非笑的说,“都说老爷最近很宠爱梅姨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梅姨娘,你去花园里哭着葬花的时候,老爷可曾来陪过你。” 梅姨娘面色平静,“老爷日理万机,妾身不敢拿私下的消遣的物事去烦老爷。” “呦,说的好像只要你说了,老爷就会陪你去似的。”翠姨娘呲笑说,她也是唯一没生孩子却在萧王氏面前有座位的姨娘,“小姑娘别看不清现实,要认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很难吗?” 梅姨娘微微一笑,“妾身在老爷身边伺候的日子晚,不比翠姐姐在老爷身边的时间长,了解的事多。妹妹要是有什么说错了,姐姐多提点一下。” “这事也说不准,在后宅可不是靠的时间长短,而是靠的老爷的宠爱。梅姨娘才进府就能有自己的院子,这一点,这里好多姨娘都比不上你。”萧王氏慢条斯理的说。若有似无的挑衅眼光看向翠姨娘,你不是一直自喻得宠吗,拼不过姚氏就算了,新来的小丫头片子都能踩在你头上,你在我面前嚣张个什么劲。 翠姨娘显然看懂了萧王氏眼里的蔑视,手里攥紧了帕子,恨的牙痒痒。 “要我说啊,最得宠的还是姚氏,在座的各位可有谁有这个自信,老爷要去你房里,你推三阻四,老爷还能亲自来接的。”萧王氏说,她心里也恨啊,她嫁进萧家来,萧老爷之前的姨娘姬妾都被她寻着法子打发了,哪想到老太太转眼就纳了个良妾进门。 姚氏一看就知以前必是大家闺秀出身的,萧王氏生气之余还苦中作乐的想,任凭你以前多金娇玉贵,现在还不是只是一个妾,在我手下讨生活。但是偶尔见过几次萧老爷和姚氏相处的片段,萧王氏只有深深的嫉恨了。凭什么,她只是一个妾,萧老爷和她相处却更像是一对夫妻。 她抬举了很多人,可是一个一个都比不过姚氏,还趁着机会生下孩子。萧王氏都气死了,人到中年,老爷都已经不在她房里睡了,却还和姚氏在花园里搂搂抱抱,不要脸,老不正经的。 心底下越扭曲,萧王氏越发笑容和蔼,笑着对梅姨娘说,“不过我看梅姨娘努努力,还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的。哎,反正我是老了,老爷的宠爱就看你们年轻的去争了。” “是啊,梅姨娘一进来就有自己的院子,在满府中,这几十年也就姚姐姐有这个殊荣。说不定,梅姨娘真能和姚姐姐比一比。”张姨娘捂住帕子笑说。 梅姨娘只是淡淡一笑,“我可不敢和如夫人比。” “老爷有这么多姨娘,也就只有一个如夫人而已。”梅姨娘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我这个独立的院子和如夫人的院子有多大差别。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满座女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萧府内宅里,萧王氏固然是主母需要敬畏,但让人感觉到压力的却只有姚氏,如夫人。虽然姚氏一直很温柔,也从不曾主动与人为恶。但她能在萧宅不声不响的坐稳位置,让上上下下没有一句不好的评论,又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更何况,姚氏在萧老爷的心里的位置,从来没变过。虽然萧老爷没有明显表现出对姚氏有多宠爱,但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强的,男人对玩物还是对心尖尖,态度是不一样的。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其中的差别。 姚氏,就是萧老爷心尖尖上的人。 第54章 萧府后宅风云诡变的,往常萧老爷也没在哪个人房里多睡几天,后宅维持平衡。现如今,萧老爷却把自己单独睡在书房的日子都睡在姚氏房里,这样一来,萧老爷睡在姚氏的房里的日子就可观到让其余姨娘眼红了。 姚氏也变了不少,虽然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但是现在的温柔是有力度的。若谁来说些酸话,姚氏态度自然的就回回去了,而不是像以前只是笑笑。这种改变在萧王氏面前尤其明显,姚氏端起了如夫人的架子,再不像是以前如寻常姨娘在萧王氏面前恭恭敬敬的样子。萧王氏气的牙痒痒,却又莫奈何。姚氏的面子是老爷和老太太在后面撑起了。原先姚氏恭敬,是她不想多生事端,现在她不恭敬,但也没出了大框架,萧王氏也只能生受着,恨恨安慰自己说等雷儿做了家主,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些后宅风云,吴瑕都不在意,每天就数着日子盼山里来信。招财准时在三天的凌晨到了萧府,把信送给巴巴望着的吴瑕。吴瑕拿着信也不忙着看,只问招财萧云的情况。 “才到山中暂住的地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二爷就说该是我回府的日子里,寻了时间写了信就让我回来了。”招财说。 “暂住的房子怎么样?”吴瑕问,“二爷可有什么东西缺了不成。” “暂时没有什么缺的。二爷住的房间还是比较好的,有顶有墙有窗有门的。”招财说。“二爷看着精神气也挺好的。哦,二爷说了,茶叶带少了,让我这次进山再多带点茶叶。” “碧水快去准备。”吴瑕连忙吩咐说,又对招财交代说,“可要看着二爷晚上少喝点茶,事是做不完的,可不能熬夜把身子熬坏了。” “是。”招财说。“现在二爷每天身边必有一个小厮贴身伺候,晚上都没松懈过。那两个丫鬟没有近身的机会。” 吴瑕点头,“现在是谁在做饭,吃的都是什么,二爷吃的多少?” “请了一个大厨在做饭,每天有荤有素的,口味不错。二爷的饭菜每天是单独做的,都合二爷的口味,吃的和在府上没什么差别。” “这样就好。”吴瑕稍稍放下心来,“回去的时候带根人参过去,让那大厨隔三差五的切了片给二爷炖汤补身子。” “是。”招财说。 到底还才离家三天,大半的时间都在路上,问不出什么来,吴瑕让招财先下去休息,还让秀娘好好给他做点好吃的。吴瑕盘坐在暖炕上拆信。 萧云显然也不是那种会写满纸相思的人,只简单写了些路上发生的事,一些工作进程的汇报,在信里叮嘱吴瑕要好好吃饭,有空多去陪陪老太太姚氏说话。全信最露骨的大概也就是末尾的,萧云写的一个倒计时,离大路基本建成还有60天。隐晦的说明我也想你期待着和你重逢。 吴瑕没出息的又要红眼眶了。孙嬷嬷在一旁说,“少爷,要不要拿信去给如夫人看看。” 吴瑕点点头,整理一下面容往姚氏院子里走去。姚氏看了信,再看看吴瑕,把信递给他,“看信的时候哭了?”姚氏笑说。 吴瑕摇头,“才没有。” 姚氏笑着不去戳破他,“也不过才三天的,大概也才到目的地,你的下人连番赶路帮你送信,要好好打赏才是。” “我知道的。”吴瑕说,“明天招财又会进山,娘有什么要带给二爷的吗?” “我这也没什么。”姚氏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哦,云儿之前很喜欢我身边一个丫头做的芋头点心,后来丫头嫁人了他也很久没吃了,刚好这丫头今天在我这,现在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呢,我让他多做点,带点过去给云儿。” “是雪妆姐姐吗?”吴瑕乖巧的说,“听二爷说过呢,二爷小时候经常是雪妆姐姐带他去玩呢。” “云儿这个也和你说。”姚氏捂住嘴巴笑说,“他小时候还叫嚷着一定要娶雪妆呢。” 嘎——吴瑕的笑容僵在脸上。姚氏放下帕子笑的开怀,“傻瓜,你还真信了,哈哈。” 吴瑕很窘迫,不依的喊道,“娘——” “娘真是越来越坏了。”吴瑕笑说。“不过娘好想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要放松好多,看起来人都青春靓丽了呢。” “哦,那你说之前我就是黄脸婆,人老珠黄咯。”姚氏故意板着脸说。 “娘,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吴瑕跳起说。 姚氏笑的只捂胸口。吴瑕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吴瑕气鼓鼓的鼓起脸庞,“我不陪你玩了。” “别啊,是娘错了,你可要经常过来陪我玩啊。”姚氏笑着说。 “是送过来给娘你玩吧。”吴瑕说。 姚氏用手帕掩住嘴,对旁边的人说,“你去厨房看雪妆好了没有,让她先端点点心出来,她还没见过二奶奶呢。” 晚上吴瑕就提笔跟萧云写回信。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有什么说什么,还重点说了今天见了雪妆姐姐,听说某人小时候说想娶她为妻的哼哼之类的。等到全部写完,才发现足足写了五张纸,信封都塞的满满的。 招财拿着满满的信封,和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回山上去了。通了信,吴瑕的焦虑也算缓解了不少,开始想着怎么给萧王氏找不痛快了。 虽然最近因为姚氏的原因,萧王氏已经很不痛快了。但是,吴瑕磨牙表示,自己的仇当然要亲手报才更有意思。 “湘水啊,你说王玉翠他哥当初说是二月底来梁城的,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见着人,你说她们母女怎么可以在萧府住的这么久这么安心。”吴瑕问湘水说。 湘水上次办成了吴瑕交代的事,自信心很膨胀,原来我也不是只会八卦啊,也可以是精英丫鬟的。所以吴瑕问,湘水很是正经的回答,“王夫人住的很舒适啊,每天陪着太太说说话看看戏,有时候抹抹牌,王小姐也都是陪着大小姐在玩。” “太太就没问过?”吴瑕问。“那王夫人也没问过,她带女儿是过来议亲的,这都这么久没动静,她也不着急?” “没听见说着急啊。”湘水说。“不过,少爷,你知不知道啊,三爷最近和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打的火热。” “怎么个火热法。”吴瑕来了兴趣。 “听说啊,那丫头经常夜不归宿,然后有很多很多首饰,然后有会看的人说她早就不是个姑娘啦。”湘水神秘兮兮的说。 “你说,这事太太知不知道。”吴瑕眼睛转了一圈说。 “应该不知道吧,这种事都是瞒上不瞒下。”湘水说,“她们说啊太太经常TJ小丫头,被三少爷受用了不少。” “是不是真的啊。”吴瑕问。 “八九不离十吧。”湘水贼笑说。 “呵呵,呵呵。”吴瑕贼笑两声,招手让湘水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一下,湘水一脸憧憬对着吴瑕说,“少爷你真是太厉害了。” “做成功了再说我厉害。”吴瑕继续贼笑。 萧老爷很少去太太房里,但是每月两天的定额还是有的。萧老爷每每要到快要熄灯的时候才会过去,越来越觉得萧王氏的脸面难看,心里想的什么都会表现出来,几十年如一日的愚笨。萧老爷按按鼻梁,白天辛苦晚上也不得放松,萧老爷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这天萧老爷还是挨到快到落锁的时候才去萧王氏的院子,天黑路滑的,又加上想刻意拖延,萧老爷不是直接穿过院子到正堂,而是从一边的抄手游廊迂回往里走,经过一道月亮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动静。 萧老爷往黑乎乎的门里面望了望,“那是哪?” “就是放些杂物的地方,平常也就几个粗使婆子在那休息。”来引萧老爷进屋的萧王氏的丫鬟说。 “哦。”萧老爷点头,提交继续走,静谧中那黑黑的地方传来清晰的女人的惊叫声。声音不大,跟猫叫似的,但却是是女人的声音没错。萧老爷回头,皱眉去看那黑黑的地方,对自己的随侍说,“掌灯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爷,怎么在这不走了。”萧王氏在屋里久候不至,又听人说萧老爷在偏门那发现什么,就匆匆的来了。 萧老爷斜睨她一眼,“我看你院子里有猫闹春,想帮你撵出来,怕万一伤着人。” “老爷日理万机了,还担心我这猫伤人啊?”萧王氏笑的很开心,对身边的嬷嬷说,“咱们院里养猫了吗?不是哪个姨娘的猫窜进来了吧。” 张嬷嬷奇怪的说,“这附近没有人养猫啊?” “老爷。”随侍神色莫名的过来,这真是祸从天降,随便跑个腿都能招惹祸事。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色,随侍脸又黑了几分,你说你个少爷,和丫鬟在哪里不是弄,还一定在自己母亲的院子里弄,还一定等到父亲到母亲院子里的时候弄,这不是找事吗? “里面什么人。”萧老爷问。 “一个小丫头。”随侍回道。 “在里面干什么?”萧老爷皱眉,显然不喜随侍这么废话的回答。 随侍憋了半天,“不如老爷自己去看看。” “放肆。”萧王氏喝道。“老爷什么身份,里面黑不隆冬的,敢叫老爷去以身试险。”萧王氏从萧老爷的关怀下醒悟过来,本能的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想要阻止萧老爷。 “还要谁在里面?”萧老爷板着脸问,“掌灯,进去看看。” “老爷还是不要带这么多人进去。”随侍又支支吾吾说。 萧老爷扫视随侍一眼,抬腿往前走。萧王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随侍,也紧跟着进去。随侍摸摸鼻子,真是祸从天降。 第55章 “你在这干什么?”萧老爷怒道。 房间里点着灯,其余地方堆杂着些杂物,只一个暖炕上清出一个被窝来。此时萧雷脸色嘎白的站在炕边,身上的衣服倒是齐全。地上跪着一个小丫头,不出声的嘤嘤嘤。 “听说母亲最近身体不舒服,这是母亲身边的丫头,我来找她问问情况。”萧雷硬着头皮解释说。 “你是把我当成傻子了。”萧老爷怒喝道。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萧王氏进来了一见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冲地下跪着的丫鬟说,“石青,我叫你送三爷回去,怎么把三爷带到这来了。” “奴婢,奴婢。”那丫头一抬头,脸上已全是泪水,眼神里满是惶恐,不知道说什么。 “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萧老爷怒道,“这屋里的味都还没消,一个两个的还好意思为自己开脱。王氏,你养的好儿子。” 萧雷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爹,儿子错了,母亲让这丫头送我回去,路过此地这丫头说要来这屋里拿东西,我见此地太黑,就陪她一起来了,结果,儿子无能,不能控制自己,请爹责罚。”萧雷就着磕头的姿势趴在地上不抬头了。 叫石青的丫头惶惶的看着萧雷,哭着声音喊道,“三爷~~~” “还叫什么三爷,你这个小蹄子,胆大包天,敢勾引少爷坐下此等事,还有脸哭。”萧王氏喝道。 “这人是你房里的丫头,事也是在你院子里发生的。”萧老爷说不下去了,一甩手走了。萧雷往后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萧王氏,“娘——” “别叫我。”萧王氏恨铁不成钢的说,“偷吃也不注意吃相。” “太太,这丫头怎么办?”张嬷嬷上前问萧王氏。 “绑了送柴房去,先别弄死了。”萧王氏嫌恶的说。 有粗使婆子上前来绑人,石青这会子总算知道要求救了,“三爷救我,三爷,奴婢是冤枉的,三爷,你跟太太说,不是奴婢勾引的您呐,三爷呜呜——”石青被捂住嘴偷走了。萧雷面色难看,是他大意了,平日里就算玩几个丫头也极注意分寸的,今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那丫头勾的忘了时间忘了地点,一时兴起就妄作非为起来。 萧雷想起萧老爷临走的面色,心里更是如擂鼓,爹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 萧王氏虽然生气,现在看到儿子坐在地上怔愣的样子,心里又不忍起来。伸手拉起萧雷,“不要太担心,说穿了也不过是不知羞的丫头引诱你,你还年轻,意志力低抵挡不了诱惑犯的错。哪个大户公子还不犯点红粉错误。明天早点起来去给你爹认认错,就没事了。” “娘——”萧雷说,“儿子也不知怎地,真是一时昏了头了。” “这不怪你,怪那作死的小蹄子。”萧王氏拍拍萧雷的肩,“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萧雷在萧王氏的安慰下回去了,萧王氏的面容在烛光照耀下晦涩不明,看来是不能再留着那些小丫头TJ了。 她TJ小丫头也是为了送人,添堵或者是得到情报,反正不是往正经丫鬟的路上走,现在这些丫头都心大的算计到她儿子身上来了。还有老爷,怎么偏偏就被老爷看到了,为了萧雷的名声,她连房里人都没给萧雷放,在外惹的风流帐她也转眼就遮掩的干干净净。这如今竟被老爷看到他与母婢通女干。 是说雷儿被这个丫头勾引的,还是说这个丫头本来就是给雷儿准备的。萧王氏思索说,现在吃相已经不好看了,总要个遮羞布吃碗正经饭。 萧雷第二日在萧老爷的院子里站了很久,萧老爷没见他。 第三天,第四天。 三爷每天赶早就立在老爷院子里,但是老爷都没见他。也不知道三爷犯什么错了,如果这般的言语开始在萧府蔓延。有人偷偷说是三爷强了太太身边的奴婢被老爷撞见了,又说是三爷调戏了某个姨娘被老爷撞见了,或者是三爷在外赎了一个青楼女子还带进府里被老爷撞见了。反正没超过男女关系这个范围,只是可惜了萧王氏为萧雷布置的这么多年名声。 “竟然被老爷碰过正着,真是运气不好啊!”吴瑕很是同情的说。“真是太倒霉了。” “少爷你做什么了?”孙嬷嬷奇怪吴瑕这个语气,就问说,“少爷,现在二爷不在府上,你可万万要谨言慎行。” “就是二爷不在才好使坏嘛。”吴瑕狡黠的笑说,“二爷在家我还得顾几分形象不是。” “不是,少爷,你真的做了什么了?”孙嬷嬷一下子急了,“少爷,你可别以为这后宅里主母是好拿捏的人,要是被她查出来些什么,那可怎么办。” “嬷嬷不要急,我没做什么,我就说着玩呢。”吴瑕安抚说。 可惜孙嬷嬷一点都没有被安抚到,她太了解吴瑕了,孙嬷嬷只能苦口婆心的说,“少爷,你可千万别拿你在外面怎么行事的手段拿到内宅来用。这内宅女子最是能联想的,她也不需要什么确切的证据,单就她怀疑你,就会有使不完的的手段对付你,防不胜防啊!” “孙嬷嬷放心,我知道的。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吴瑕说,见孙嬷嬷一幅坚持你要说你做了什么我才要相信的你的表情,吴瑕微微叹气,“我不过是让人不小心遗漏了几本话本在某某处,然后被某某人捡了去,至于某人会不会看了话本,动了心思,想效仿话本里的丫头和少爷比翼双飞,采取行动,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只做了这个?”孙嬷嬷疑惑说。 “当然,我有这么愚笨吗,在宅子里并无人脉就能光杆上去设计太太和少爷?”吴瑕说。“再说了设计少爷和丫头通女干,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操作得当,也不过是件风流韵事,这么没有攻击力的事,我才不屑于做呢。” “你可不能去攻击什么。”孙嬷嬷的心还没放回胸口就又提起来,“你要真有什么举动,可得提前跟我说。” “知道了嬷嬷。”吴瑕笑说。 李慧兰邀吴瑕去园子里赏花,吴瑕知道这位大嫂是想和他八卦,让人准备点点心,施施然就去了。下人们都留在亭子外,亭子四面敞开的,这样既不会影响李慧兰和吴瑕说话,也没了两人在一起的瓜田李下。 李慧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萧王氏难看的脸色,和萧老爷对萧雷不假辞色的态度,萧雷怎么自残以挽回老爷的欢心,还有传说那位红颜知己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只等萧老爷过问后或者是遗忘后就要香消玉殒了。 萧王氏心情不好,自然对李慧兰就好不到哪里去。李慧兰现在是找到一个好的解压方式了,在萧王氏那里受的气,和一些不能和萧风说的抱怨,都找吴瑕倾诉,说完心理就舒服不少。果然,有个同甘共苦的妯娌就是这么的有用。 “这都三四天了,老爷也该心软了。”吴瑕捧着茶盏说。 说的正嗨的李慧兰也泄气起来,“是啊,其实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时的名声不好听罢了。” “行了,萧雷倒霉,你们不也跟着倒霉吗?”吴瑕说,“太太的脾气是那样,大哥最近也吃了不少瓜落吧。” “可不是,萧雷见不到老爷,太太让大爷去跟老爷求情说项,大爷闷葫芦似的会说什么,反而惹的老爷这几天也不让大爷去请安了。”李慧兰抱怨说。 “哎,幸好二爷现在不在府上。”吴瑕感慨说。“大嫂,这些个都不是你现在的重点,你还没消息吗?” 李慧兰闻言也苦了脸,用手抚上小腹,“自看了你介绍的那个女大夫,苦药是少吃了,平常只是讲究一下饮食,女大夫每天给我疏通经络,我也能感觉到变化,每月那个来了也不像从前那么痛,只是,可能好消息还是要晚点来吧。” “有变化就是好事,也许好消息马上就来了。”吴瑕说。 “要真有好消息,第一个就要好好感谢弟妹。”李慧兰说。自吴瑕提醒她后她就请了大夫调剂身体,苦药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收效甚微。后来吴瑕介绍了一个女大夫给她,贴身跟在她身边调理,还给她做按摩推拿,苦药吃的少了,身体反而好些了。 “那可不是第一个感谢我,应该感谢大哥才是。”吴瑕推辞说。 李慧兰拿帕子打他,“真是不正经。” 果然好闺蜜什么的。 萧雷不能见萧老爷的时候,萧王氏还是能见的,一会白脸一会红脸的给萧雷开脱,萧老爷说她,“这事主要的责任还是你。”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萧王氏顺杆子下,“只求老爷别在生雷儿的气了,他从小就对老爷濡慕非常,老爷这样子对他,他实在是瘦不了,眼见着都瘦一大圈了。” “风儿,云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哪个房里没放过人,到雷儿倒好,通房丫头都能转头卖了出去。偏偏你还喜欢买小丫头,雷儿每天都要去你院子里,年轻气盛的能不出事吗?”萧老爷说。 “是是是,是我思虑不周,回去我就把那些小丫头放出去。”萧王氏说。 “那都是其次,赶紧给雷儿送几房姬妾才是。”萧老爷说。 萧王氏愣在原地,“可是这样,雷儿的名声,那可不好议亲了呀。” “风儿,云儿之前都有姬妾,不也都议了亲。你觉得雷儿名声不好听,我看你给风儿云儿房里放人倒是不含糊,这娶了媳妇也只见你一拨一拨的送。风儿和云儿就不要名声了。”萧老爷有点严厉的说,“你觉得是有几房姬妾好听还是和母婢通女干好听。” 萧王氏不说话了。 萧老爷直截了当的又扔了一个大炸弹,“你不是想和你那娘家不知道哪的嫂子结亲,就他们家,难道还敢非议我雷儿有姬妾,还敢有什么不满不成?” “老爷——”萧王氏喊说,她想说,如果不是老太太想把王羽衣塞给雷儿,她何至于考虑王玉翠,她儿子,配什么样的人配不上。只是这话她不能说。萧王氏低下头,垂着眼帘遮掉复杂的不甘。 “我知道了,听老爷的就是。”萧王氏如是说。 第56章 萧老爷赏了三个姬妾给萧雷,萧王氏遣散了院中TJ的十几个小丫头,从此有多大需要就进几个丫鬟。明面上萧雷这事就了了。 萧王氏在一次和王夫人说话的时候,把这件事美化了又美化,就是想让她心里不要有什么芥蒂。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这王夫人带着王玉翠过来是想要和萧家做亲家,这亲家还没做成,这议亲的对象就大喇喇的收姬妾,这还不是啪啪啪打脸吗。 王夫人直说理解,大家子弟大婚前不都要有几个通房丫头教导通人事。萧王氏说,那翠儿心里怎么想,王夫人笑着说,“翠儿可是读着女戒长大的,这些事她知道要大度的。” 王夫人说是这么说,转头对王玉翠却要再格外辅导,“翠儿,这些事不值当你放在心上。” 王玉翠表情恹恹,“娘,我知道做主母就是要大度,不能阻碍夫君纳妾。可是娘,三爷这次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威逼母婢,你说,这名声能听吗?我都臊的慌。” “谁说是威逼母婢啊,这是那些眼皮子浅爱慕虚荣的丫头,费劲心机勾上三爷的。三爷也是男人,这送上门的诱惑,当然会犯错。” 王玉翠不说话了,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被王夫人拿话堵回来。只是王玉翠心里还是有点心灰,说是没有房里人,家教森严,洁身自好,结果却做下如此肮脏的事。王玉翠想到下人们传说二爷房里只当摆设的姨娘们,心下更是忿然。 王羽衣正坐在老太太榻边,给老太太念书,老太太望着王羽衣的侧脸,眼神里满是慈爱。 “外祖母这么看着我作甚。”王羽衣读了一段书后,转头对老太太笑说,“羽衣脸上有东西不成。” “祖母我在看我的心肝儿脸上开了一朵花,最最漂亮的花。”老太太把王羽衣揽到胸前,“祖母想,一定要给我的心肝儿找个最好的亲事。” “祖母~~~”王羽衣不依的说。 “小姑娘害臊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老太太笑说。“得选一个身家清白的,人品好的,知道上进又知道疼人,长相也不能太难看。羽衣,你和祖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祖母~~~”王羽衣只管不依。 老太太笑说,“在祖母面前还有什么害羞的。” 吴瑕正在屋里拆信,没错,转眼间三天就到了,吴瑕看见信抬头写着我的醋店老板娘,就扑哧笑出声,真是顽皮。吴瑕笑意满满的看完信,好好的收起来,要找进宝来问了萧云的情况。 “二爷让我把那两个丫头带回来了,送到太太房里去了。”进宝说。 “咦,为什么?”吴瑕问道,按说太太送给二爷的就是二爷的了,二爷要送回来也该送到自己院子里才是。 进宝脸色有点奇怪,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因为二爷发现那两个丫头和工人有染。” “啊?”吴瑕惊讶了。 进宝黑着面皮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管理十人的小队长有染,被大厨师撞见了。那个队长也被辞退了。” “在哪里能被大厨师撞见?”吴瑕好奇的问。 进宝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早知道就和招财换了。“是在一条小溪流上,大厨师有时候喜欢去那抓小野鱼。” “哇——”吴瑕说,这才是真正的幕天席地的野合啊,真厉害。吴瑕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羡慕呢。 “少爷,没事我先出去了。”进宝说。 “等下,你和招财这样辛苦吗,要不要和恭喜发财换一下。”吴瑕说。 “算了吧。”进宝说,“山里无女人,母猪赛貂蝉,发财那个小模样,到山上去怕出什么事。” “这样?”吴瑕惊悚道,“那二爷也长的很好啊!” 进宝无语,谁会把主意打到东家身上去,再说,二爷那男子汉气概十足,想把那张面瘫脸想象成女人都不能啊。 吴瑕也觉得这个担心可能有点无厘头,但还是再次对进宝重申他们在山里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二爷的贞操。 特意送给萧云的丫头,原本是想萧云在山里,总要好接近一些,只要在萧云身边按下棋子,就总有一天能用上,结果就这么废了。萧王氏气的摔了两个茶盏,“还让这些碍眼的东西都跪在下面干嘛,赶紧叫人来卖了出去。既然这么想男人,就交代一下卖到勾栏去,也算主仆一场的情分。” “太太,太太,饶命啊,和人苟合的不是奴婢,奴婢还是清白的呀太太。”一听说要被卖到勾栏,跪着的两个丫头像不怕疼似的磕起头来。 “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拉着她,连坐是什么意思,我还教的不够清楚吗?”萧王氏说。 “太太,知道错了,求太太饶命啊。”两丫头一个磕的比一个响。 “带下去。”萧王氏嫌恶的挥挥手。 萧雷从外面进来,“娘,这丫头犯什么错了?” 萧王氏端上下人新换上来的茶盏,轻抿一口说,“本来是送给萧云用的,结果萧云没受用,倒是被做工的下人给受用了,气死我了。” 萧雷接过下人奉上的茶,笑说,“娘想岔了!” 萧王氏疑惑的眼神看向萧雷,萧雷笑说,“从前你送二哥女人,二哥就是平平。大婚后你再送女人,是不是二哥就没碰过,反而和吴瑕打的火热,娘就没想过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萧王氏问。 “我的好二哥啊,他喜欢男人更甚于女人。这样你还送他女人,自然不会受用了。”萧雷说完好整以暇的喝茶。 “这样?他竟然喜欢男人,真是恶心。”萧王氏闻言嫌恶的说,随即又笑了,那种自以为找到重点的笑容,“是我想岔了,我现在叫人去选人,明天就跟着上山去。” “最好要古灵精怪一点的。”萧雷补充说,“纯真的魅惑。”吴瑕长的只是平平,不过伶牙俐齿,思绪活跃而已,选几个漂亮会来事的上去,我的好二哥,你可还能维持住你那清高的神情。 萧王氏笑着点头,招手让张嬷嬷上前来。 第二天吴瑕看见了萧王氏精心准备的惊喜,气的眼睛都要冒火,这嫡母当的真是称职啊,女人不行就换男人,这么处心积虑的看不得人好。 进宝此时离吴瑕最近,自然只能他去安抚吴瑕说,“少爷,你放心,这些人长的细皮嫩肉的,山上有的是人打主意。”我们会誓死扞卫二爷的贞操的。 吴瑕平息一下心中翻滚的怒意,咬牙对进宝说,“赶紧的修一条简易路出来,我让进山,名正言顺的进山。” “是,少爷,我们一定彻夜赶工。”进宝说。 吴瑕也不去看萧王氏得意的脸,转身冲向姚氏的院子,“娘,你可要帮我报仇。” “怎么了。”姚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娘,你能让老爷不去太太房里吗?去哪里都行,就在娘这也行,总之,不要老爷去太太房里。”吴瑕说。 “胡闹。”姚氏瞪他,“老爷的起居是你安排的?” “娘啊~~~”吴瑕拖长了音撒娇说,“太太今天送了几个长的比女人还娇嫩的男人上山去了,说是伺候二爷。哼,之前送的女人,竟然和底下的工人搞上了,现在送几个男人上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怎么,对云儿没信心。”姚氏算是知道事情起末了,打趣他说。 “我信二爷是一回事,太太让我不高兴又是一回事。”吴瑕撅着嘴说,“娘你就帮帮我嘛。” “老爷现在每月去太太院里也才两天,这去与不去,有什么大关联?”姚氏笑着说。 “那怎么办啊,娘你给我想想办法。”吴瑕问。 姚氏搁在肚子上的手轻柔的摸两下,“这事交给我了,你只管回去等着吧。” 招财只两天就回来了,原来是萧云看见送上来的小男生就猜到吴瑕肯定气的不轻,看了信回了信就让招财回去。对吴瑕说,萧云已经把人都打发的远远的。 吴瑕臭着脸,“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抵抗不住诱惑,所以才远远的打发出去了。” 招财不知道怎么说好,孙嬷嬷笑着对吴瑕说,“那少爷你想二爷怎么做,你说出来,让招财带话回去。” “哼——”吴瑕说,“赶紧的把路修出来,赶紧的把我弄进去。” “少爷,现在山里的工人都是三班倒了,你要再催,只能拿人命填了。”招财说。 “啊——”吴瑕瞪着招财,“我也是只想早点见到二爷,哪里要人命了。” “招财——在少爷面前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孙嬷嬷喝止道。 吴瑕眼眶泛红的说,“好吧,你回去让二爷按进度来吧,不用赶,要照顾好身体。” “少爷,招财说错话了,你罚我吧。”招财跪下说。 “不关你事,你提醒的对。”吴瑕说,“你回山上去吧,也不用三天回来一次了,省着这点时间,你和进宝也可以帮助多做一点。” 吴瑕进到内室,放下帷帐,往床上一躺,裹着被子一滚。嘤嘤嘤 招财被命令回去,到了山上在萧云面前还要跪下请一遍罪。“你啊,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二爷我心里有数,怎么会出人命。”萧云说。 招财低下头,“小的知道错了。” 萧云一拍桌,“这里你和阿甲先帮我顶会,我今夜回府一趟。” “二爷——”甲乙丙丁齐声喝道。 “我今晚回去,明天下午就又来了,不会出什么乱子。”萧云起身去拿衣服。 “二爷,让我陪你去吧。”甲乙丙丁又说。 “不用了,让个熟悉山路的人来带我出山就行。”萧云说。 “二爷,这样你太奔波了,不若我先回府,让少爷先去小凤山的温泉庄子,二爷明晚再直接去小凤山就是。”进宝上前说。 萧云略停顿,“只是。”美玉今晚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了。 “二爷,你现在回去,到府上也凌晨了。”阿甲说,“二奶奶肯定不希望你这么奔波的。” “那就辛苦你了。”萧云想了片刻后对进宝说。 “我去吧。”招财说,“让我去将功赎罪。” “不行,你才回来。”萧云拒绝了。 “我不累。”进宝说,“二爷就让我去吧,要不然我良心难安,今夜也睡不着。” “二爷,让进宝去吧。”招财说。 “不要逞强。”萧云说。 “小的这就去了。”进宝一拱手起身往外冲去。 第57章 连夜相会这种事,当然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甚至招财再次回萧府都是瞒着人的,幸亏吴府的下人自有一套联系的暗语,招财成功的把信息传进萧府,此时,天已经翻鱼肚白了。 吴瑕昨夜没睡好,起床后只觉得头疼,挣扎着起床要去请安。孙嬷嬷见吴瑕通红的眼睛很是大呼小叫了一会,一边碎碎念,一边忙拿着帕子裹着滚烫的鸡蛋给他滚眼周。 发财进来在吴瑕耳边如此这般一说,吴瑕奇怪的问他,“招财让我今天去小凤山的温泉庄子?” 发财点头,孙嬷嬷挨的比较近,听到吴瑕的说话就问,“招财昨天才回山上,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就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发财说。 吴瑕蹙眉沉思,孙嬷嬷咂舌说,“那他是到了山里马上又回转了?这有什么事这么急啊?” 吴瑕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想,但是他没说出口,只对发财说,“我知道了,请了安后就去。” 发财出去用暗语回复招财去了,吴瑕让碧水先准备好去温泉庄子的东西。吴瑕在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后就对姚氏说,“娘,我今天去小凤山的庄子上住一住,明天就回来了。” “去散散心也好。”姚氏说,吴瑕被热敷后的眼睛还是有点久哭后的痕迹,姚氏看的满是怜爱,“云儿很快就会回来了。” 吴瑕点点头,转身往萧王氏院子方向走去,姚氏叫住他,“不是要去庄子吗,怎么往那边走了?” 吴瑕很是老实的说,“去跟太太说一身,让太太批准啊!” “不用了。”姚氏笑说,“直接出去吧!你去那别到时候又不高兴了。” 吴瑕鼓圆了眼睛,这样可以吗,姚氏笑着点头,“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再说你是我儿媳妇。” “谢谢娘。”吴瑕笑着说,轻快的往自己院子里去了,不要去见太太真是太高兴了。 马车行驶到庄子前,招财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吴瑕下马车,招财上前见礼,说,“院子里早就安排好了,少爷你要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不急。”吴瑕看着招财眼下的困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份德性?” “少爷。”招财低下头说。 “行了行了,跟了我这么久,我是那种一句话说的不妥当就会惩罚下人的人吗?”吴瑕说。“恭喜,你快带他去洗澡吃饭休息,再也不要让他这幅样子出现在我面前。” “是,少爷。”恭喜说。 吴瑕进到主院,也不想去泡温泉,往园子里的躺椅上一坐,望天发呆。 孙嬷嬷端着西瓜过来,“少爷,庄头种的早西瓜,可甜了。” 吴瑕唔的一声,孙嬷嬷把西瓜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对吴瑕说,“少爷,二爷晚上会来这个庄子。” 吴瑕转头望着她,孙嬷嬷笑说,“发财说的,原本二爷是昨夜就想连夜回萧府的,但是一是太劳累,二是要是让人拿着把柄说事就不好了。” “这样安排最好,到庄子里来到底是近一点,再说别人也不知道。”孙嬷嬷说。 吴瑕点点头,继续看天发呆,孙嬷嬷见他兴致不高也不多说什么,起身告退。天渐渐黑了,吴瑕从园子里发呆改到正堂里发呆。 “少爷,可要用膳?”孙嬷嬷问。 吴瑕摇头,“先让厨房准备着,等二爷来再开餐。” “那老奴给你端点点心来。”孙嬷嬷说。 吴瑕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看着桌上的烛火发呆。 “二爷来了。”通报声从远到近,吴瑕把望向烛火的目光移到门口,直到门口出现一个黑瘦的身影。“相公回来了,美玉竟然没有在门口守候,怎么,不希望我回来。” 萧云解了身上的披风给下人,笑盈盈的看着吴瑕说。见吴瑕只呆愣在原地,萧云走过去,“怎么了?” 吴瑕目光胶着在萧云的脸上,黑了,瘦了,只是眼睛里还是温然,笑容也如从前包容,吴瑕往前一扑搂住萧云的腰,把脸埋在萧云的胸前。 萧云搂着吴瑕的腰轻晃,“怎么,想爷了。”一手往后甩了甩,让下人们都出去。 吴瑕只不说话,萧云拍着吴瑕的背,“相公这么远回来,美玉不想让相公看见脸吗?” 吴瑕还是不说话,萧云觉得胸前好像有点湿意,这下不顾吴瑕的不愿,用点力气让吴瑕正脸对着自己,只见眼泪糊满了脸蛋,还有清鼻涕流出来了,脸涨的通红,睫毛都糊在一起了。 “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谁欺负你了。”萧云说。 吴瑕摇头。 “说话啊,你是要让我急死吗?”萧云皱眉说。 “我——”吴瑕想要说什么,结果一下太激动,鼻子打出一个鼻涕泡来。 ‘噗嗤——“萧云忍不住笑出来,吴瑕白了他一眼,也不哭了,这么尴尬的事都发生了,还哭什么,一点都没有苦情氛围了。吴瑕不客气的拿着萧云的衣袖在脸上胡乱抹着。 萧云定住手,“衣袖又硬又脏,我叫人打水来给你洗脸可好。” 吴瑕点头,萧云让人送热水进来,吴瑕洗了脸,除了眼圈还红着,其余地方都干干净净的。吴瑕吩咐下去让厨房可以上菜了。 吴瑕拉着萧云在圆桌坐好,“你怎么照顾自己的,又黑又瘦,你赶着回来见我干什么,我又白又胖的,我好的很,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多休息一下。”吴瑕碎碎念说。 “又黑又瘦,”萧云摸着自己的脸,“有这么夸张吗,我自己看铜镜觉得还好啊。” “你看的出什么?”吴瑕恶狠狠的说,“一点都不帅了,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个萧二郎了。” “啊,这么严重,那要怎么样,美玉才能再喜欢我呢。”萧云搂着吴瑕说。 “第一,等下端上来的饭菜你要吃的干干净净的。第二,吃了饭就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睡一觉,不准做别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回到山里后,不准再赶工,一切以身体为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准熬夜。”吴瑕认真的扳着手指说一二三。 萧云干脆把吴瑕搂到腿上坐好,“你啊,招财也只是听到了底下的工人一两句牢骚,怕如果真出事又被人把出事的缘由牵扯到你身上才会在你身前这么说,其实没有这么严重。” “我保证每个人都有足够的休息,我出了双倍的工钱,大厨师每天变着法弄吃的,大鱼大肉从来没少过,我这么好的待遇多的是人想来做事,有些人不知足还乱说话,都被我遣送回去了。”萧云说。 “可是你这么累,还想着要回来见我,都是我娇气,又矫情。”吴瑕嘟着嘴说。 “哎呦,二奶奶还有这觉悟?”萧云逗笑说。 吴瑕拍他一下,“说正经的。是我心急了,罔顾现实,如果一个月才能修好的路,你就一个月修好,如果你逼着自己又逼着别人来提前,就算我早点见到你,我心里还是不安。你做事是正经事,我不该让你被私情栓上枷锁。” 萧云搂紧吴瑕,“我知道,我有数的。” 下人们一个一个的上菜,吴瑕想从萧云的腿上下来,萧云揽着他的腰部让他走,“见面的时候短,我只想多和你亲近点。” 吴瑕见萧云都不在意,他也就随意了,他原本就不是喜欢规矩礼教的人。两人叠坐着,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晚餐吃的甜蜜蜜。 吃了饭休息一会后再去洗澡,吴瑕拒绝了萧云要洗鸳鸯浴的提议,等到了床上,萧云扑上来欲行夫妻之事,被吴瑕毫不留情的抽到在床。 “老实趴着。”吴瑕说。 萧云下巴压在枕头上,“娘子准备对相公做什么?” “闭着眼睛,睡觉。”吴瑕说。手放在萧云的背部,按压点揉。 “嗯~~~舒服~~~”萧云嘴里喟叹道。 “少叫的这么银荡。”吴瑕说。手滑落在萧云的大腿上继续按摩。 萧云之前还能和吴瑕调笑着说几句,也许是吴瑕按的太舒服,不一会儿后萧云就发出熟睡的呼吸声。吴瑕停下手,手拂开挡住萧云脸庞的头发,仔细的观看了半响,在他额头上印下轻吻,轻手轻脚的钻进萧云的怀抱里,让萧云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吴瑕才满足的睡去。 吴瑕是被压醒的,身上的重量带着熟悉的热度,自己的腰好像被身上的男人摆成圈住他腰的姿势,胸前被啃咬的发疼,身后隐秘的后茓,濡湿的像要流出什么似得。 “醒来了。”萧云的声音带着克制欲望的深沉,“等好久,都快忍不住了?” “等什么啊啊——”吴瑕问句还没说完,身后就被强行撑开了。满满的,涨涨的,火辣辣的疼,和一丝等待许久的满足。 “等你醒来办事啊。”萧云说,初入后茓的冲击对他也很有影响,只看他握着吴瑕腰的手用劲的程度就知道。 “你这个——”吴瑕的话断断续续的,萧云有节奏的律动很快就把他带入瑰丽的情欲世界。 吴瑕环抱着萧云的脖颈,身体越来越向前,到最后从传统的男上男下的姿势变成坐式。坐式进的特别深,吴瑕一直皱着眉承受,手抵着萧云的胸膛,下意识的想要抵抗一下,可面对面的很容易就看见对方脸上的沉醉迷乱,看见萧云的表情,吴瑕却又觉得,这样也无所谓了。 “啊——”吴瑕的头最大程度的往后仰着,嘴里发出无声的啊,被萧云握着的腰细看,还能看见细微的颤动。 “呼呼——”释放出来的萧云,搂着吴瑕就地一趟,平息身体和心里的高超余韵。 “保重身子,要少做这事知道吗?”平息后吴瑕对萧云说,“你最近劳累,不该做的。” 萧云在吴瑕脸上印上大大一个吻,“没事,我身体好的很,一定能喂饱我的美玉儿。” “谁要你喂饱,我一点都不饿好吗。”吴瑕闻言翻白眼回道。 “是吗,那这个地方怎么一缩一缩的不想松口。”萧云低笑说。 “你手放哪呢?”吴瑕抓狂说。 “这个真的对身体有影响,要少做的。”是吴瑕弱弱反抗的声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有吴瑕高高低低的呻吟声了。 第58章 等吴瑕和萧云温存够了出来,早餐都热了三遍了。厨房体贴的做了粥,也做了萧云最喜欢的千层饼。萧云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早上又纾解了连日来积累的欲望,端的是神清气爽。 吴瑕虽然腰酸背疼的,但是眉眼间的欢愉却是生动的,小口的喝着自己的粥,再看萧云迅速又不失仪态的吃着他的早餐。这时候吴瑕才有时间来问萧云在山间的路修的怎么样?、 萧云说了大概,吴瑕敲着勺子问,“你现在是准备建温泉庄子卖,但是最初你设想的却是缩短梁城和岭南的距离,增加贸易,如果两者并行,只有一条路怕是不妥。” 萧云放下筷子说,“这个我也想到了,先修一条土路出来,等规划好庄子,也好让材料进山,再修一条青石板路,这就是给庄子里的人通行的,至于这先修的土路,就给商队或者过路的人走。” “如此甚好。”吴瑕说,“两者之间可要隔的远一点?” “到时候立块碑,私人园林,禁止入内就是。”萧云说,“这大凤山的路修通了,准备通行的商队只有萧家,我预计是两年后再开放给其他商队。路人倒是不禁的。” “如果还有人担心深山有匪患或者野兽,我会组织一些家丁成队巡逻,这个安全性就增加了。”萧云说,在山里的每一天都有新想法,有的放弃,有的却可以有。 “相公想的真周到。”吴瑕一点都不吝啬夸奖,“爷在山里费脑了,可一定要多吃点核桃猪头类的。” “那不是以形补形。”萧云冲吴瑕笑说,“只是现在却是有件难事。” “说来我听听,看我能不能想点办法?”吴瑕问。 萧云说,“大凤山靠岭南的那片,温泉眼多而集中,但是我派人去岭南调查得来的消息却表明,如果我们修建温泉庄子,如果岭南的人被我们培养成喜爱泡温泉,但是愿意出钱买庄子的人很少。” “再说,你的庄子也在那,我也不想在那周围修太多庄子,失了亲近。” 吴瑕托着下巴想一会,“如果我们修庄子不卖呢?” 萧云疑惑的看着他,“我们修一个大的庄子,里面有无数个小的温泉院子,岭南的人不是不愿意买庄子吗,他就可以来这包个院子,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都可以。”吴瑕说。想了想,又补充说,“你看山里离城里远,必然没有大酒楼,虽然各家都有厨娘,但是保不定人家就想吃点新鲜口味,在庄子里开个酒楼,不止可以服务到庄子里泡温泉的人,这大凤山所有的温泉庄子的主人也可以到酒楼来吃啊。” “还可以弄几个雅间,这隐秘的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生意都可以在这里谈。”萧云显然也想到这事可行性。 “不错,美玉这么一说,我顿时豁然开朗。”萧云对吴瑕笑说,“美玉可真是我的贤妻啊!” 吴瑕矜持的微笑说,“我可以给你介绍设计园子的大师哦,搞些不同风味的,任君选择嘛。” 萧云点点头,吴瑕还提醒说,“可不要忘了女眷,要把庄子打造成全家都可以来游玩的。” “等过几天我回府就和爹提这件事。”萧云说。 “你过几天要回来?”吴瑕的眼顿时就亮了。 “是啊。”萧云伸手刮吴瑕的鼻子,“待会爷走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谁哭鼻子啊!”吴瑕不服的说。 吃了早饭就要依依惜别,不过吴瑕知道萧云过几日就要回府,心里也没多少难过。送走了萧云,就坐马车回萧府。 姚氏见吴瑕透着光泽的脸蛋,笑着心想,年轻人啊。没想到自家冷脸的儿子竟也做的出这夜半相会的事,总算冲动的像个年轻人了。 “五月二十九是老爷的寿辰,寿礼可准备妥当了。”姚氏问。 吴瑕茫然的回望着她,显然已经忘记了这茬,碧水在后微微一福身说,“二奶奶早就叫下人备好几份礼了,只是现在还没确定是送哪个?” 姚氏笑着说,“老爷今年四十五,不是大寿,也没准备大办,送礼不用太过奢华,贴心就好。” 吴瑕觉得有点羞愧又有点丢脸,自己在还没嫁进萧府前就能想办法弄清楚几个大人的喜好,结果嫁进来没一年,因为和萧云分离,竟然连萧老爷的生日都被自己忘记了。吴瑕点头说,“自当尽心准备。” 姚氏笑着点头。 出了姚氏的小院子,吴瑕问碧水,“孙嬷嬷帮老爷寿辰准备了什么东西?” “陈道远的白鹭山春景图,一人高的红珊瑚摆件,还有江南绣娘绣的双面绣南山寿公。”碧水回复说,“只等着少爷拿主意了。” “都不太好。”吴瑕不满意,“诚意,送礼就是要有诚意,要让人感觉到诚意,这些东西感觉都是钱买来的,珍贵是珍贵,但是,不够诚意。” “那少爷就再好好想想,时间不多,可要快点了。”碧水说。 “嗯。”吴瑕敲自己的脑袋,“老爷寿辰,二爷是一定会回来的,我这个猪头,竟然忘记了。” 虽说萧老爷的这次寿辰没有准备大办,但是提前三四天,府里就开始张灯结彩的布置,下人们出出进进,热闹非凡。萧老爷生日前两天,萧云回府了。黑瘦的外表让府里两个大头头心疼不已,忙不迭的叫大夫过来诊脉,流水般的赏药材赏补品。 吴瑕自然也是恨不得一天五餐的给萧云食补,补的萧云鼻血长流,夜里拼了命的折腾。第二天吴瑕捂住脆弱的屁股,含泪交代厨房,二爷身体很好,饮食还是正常化吧,人参鹿茸雪蛤什么的还是少放点。 萧云去和萧老爷汇报工作的时候,也阐述了一下关于大凤山靠岭南那边的规划,萧老爷拂着胡子点头,“这个你负责,你自己全权做主。” 萧云又无比自然的说,“这个设想最先是瑕儿提出的,他对庄园建筑设计也往往有奇思,我想,等修庄子的时候就让他去提点一下。”态度非常公正,一点都没有想和自己媳妇在一起的私心。 萧老爷看他的表情发笑,“如果你觉得瑕儿上山能对你有帮助,就让她上山吧。” “谢谢爹。”萧云一本正经的说,“等路修好了准备建庄子了再让他上山吧。” “你自己看着办。”萧老爷说。 萧老爷寿辰当天,宾客似云来,男宾在正堂,女宾在花厅,管事在二门口高唱礼单。萧老爷的所有儿子女儿都一大早就穿着新衣去萧老爷住所磕头拜寿,送礼。 吴瑕送的礼物是一个老人的手记,配套一张粗略的海图。这个老人也是个传奇,襁褓之间就在海上流浪,等到成年后想要回家,朝廷禁海,只能望家归不得。在海上漂流了几十年,直到本朝海禁稍松,这位老人才能重回故土。他的故事在东西州都传遍了。但是没人知道这位老人也是一个博学之人,在回到故土后就想写本书,讲述他在海上飘荡的那些岁月。 而这事机缘巧合下被吴瑕知道,吴瑕边派人在他身边候着,以期能得到第一手手稿,吴瑕承诺,会将书稿结印成书在大江南北发行,让热爱大海的种子在人心中发芽。因为当时还在禁海期,还真没有几个人有吴瑕这么胆大,敢印这样的书,而敢印这样书的人当时又远在千里之外,丝毫不知道此事,这就被吴瑕捡了个漏。 当然,如果正式发行开卖,怎么也得等朝廷开海禁后。吴瑕既然想到要用这个来讨好萧老爷,就只能让人誊抄了一份。 萧老爷认真的翻看,他相信吴瑕不会送一本无用的书给他。果然,萧老爷翻看两页后,就神色惊喜,再翻开到后页画着的海图,不可置信的说,“这可是东洲那位郑老爷子所书?” 吴瑕含蓄的点头。萧老爷哈哈大笑,“这个好,这个好。” 萧雷的笑容几近龟裂,难道他花大价钱大精力找的象牙雕的海船还比不上那本破书。但实际上萧老爷确实只对那精美的象牙雕表现出很表面的喜欢。 等早上吃了寿面后,儿子们在前头迎接招待宾客,女眷们在后宅招待女眷。吴瑕作为两者之间的联系,一会儿在前面接待男宾,一会儿去后院让老太太捏脸,不亦忙乎。 戏台子依依呀呀个没完,酒桌上饭菜酒水也流动个没完。人声鼎沸,举着酒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吴瑕被人灌了两杯酒,见机不对,溜到花厅去,陪女人吃饭去了。 正热闹间,就见姚氏身形晃了两下,软软的倒下去。吴瑕连忙上前扶住,让人去请大夫,谴责的眼光却时不时扫向萧王氏。今个儿一天,萧王氏就没让姚氏坐下来过。这样的聚会,一般姨娘是不出来的,既然姚氏出来接待,就说明老太太和老爷都同意了的,在座的女眷又谁不知道姚氏是差点就成为平妻的如夫人,在萧府的脸面实在不是一般的姨娘。姚氏进退有礼,举止得当,也没人有不长眼的把姚氏当普通姨娘看。萧王氏在这样的场面下还给姚氏没脸,实在是落了下乘,没了主母的气度。 花厅很是慌乱了一阵,大夫很快就来了,诊断后出来对老太太拱手贺喜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如夫人这是有喜了。” 老太太大喜过望,“是真的?” 大夫说,“夫人脉象快有两个月了,胎脉平稳,健康的很。” 老太太忙让人打赏,还着人去前头告诉老爷这个大喜事。萧宅已经很久没有小孩诞生了,第二代的萧风萧云都成亲了,但是李慧兰久没消息,吴瑕是个生不出的,倒是让姚氏给萧府添丁了。 前去报喜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喜气洋洋的,今天的赏钱真多。那人笑着对老太太说,“老爷听了非常高兴,说是全府下人赏一个月的月例。老爷还说了,如夫人这一胎不论男女,生下来后如夫人就入族谱,行平妻。” 室内静谧,萧王氏手中帕子的撕裂声格外明显,老太太内含警告的看她一眼,对着四方宾客笑着说,“早该这样了,容儿是个好孩子。” 女眷们纷纷称赞老太太有福气,室内一阵和气。萧王氏气的脸色青白交织,实在装不出贤良的样子,准备告退去休息一下,李慧兰当时真站在萧王氏身后,萧王氏嫌她挡了自己的路,在没人看见的角度,狠狠的拧一下李慧兰。 平常李慧兰痛一下也就让开了,今天这一拧,李慧兰却倒地上去了。四周又齐齐望向萧王氏,猜测她做了什么让她的大媳妇晕倒了。 “没眼色见的,还不赶紧把大奶奶扶到榻上去,大夫还没走远,赶紧的让人再请回来。”老太太说。 大夫又被匆匆的请回来,一番诊脉后,喜笑颜开的告禀老太太,“恭喜老太太,大奶奶这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府上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第59章 萧老爷的寿宴,热闹又混乱的落了场。人人离场的时候都恭喜萧老爷说,不仅有了长孙,还能龙精虎猛有了小儿子。萧老爷拱手称谢,满面红光,男人嘛,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称赞他行,要不然怎么能有老夫少妻。 老太太也乐的合不拢嘴,直说要去菩萨面前还愿,萧家子嗣丰盛。许久不管家事的老太太还特意叫来府里的管事头头敲打一下,说是府上现在有两个孕妇,是重中之重,万不可马虎。 萧老爷寿辰,知县家里只来的夫人,李夫人在李慧兰晕倒后就紧跟在其后,听闻是怀孕了,喜不胜喜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老太太来恭喜李夫人时,李夫人激动的说是借了如夫人的光,也能为萧家开枝散叶,尽到媳妇的本色了。 老太太闻言高兴,千留万留的让李夫人在家住一夜再走,“风儿媳妇第一次怀孕,心里难免忐忑,亲家母在这,她要有底气的多。再说,这怀孕后的身边事,也要李夫人这种有经验的来提个醒不是。” 李夫人本来在知道女儿怀孕后就想在萧府住上一夜,和女儿说说心里话,现在老太太开口挽留她,既遂了她的心愿,又照顾了她的面子,焉能有不从的。李夫人笑着点头,陪着女儿去她自己的小院子里了。 李慧兰在得知自己的怀孕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她娘,李慧兰捂住肚子,茫然的问李夫人,“娘,我真的怀孕了?” “傻丫头。”李夫人笑着去拍她的手,“葵水一个月没来的也不知道找个大夫看看,万一没注意,大喇喇的,对孩子可不好。” 李慧兰眼眶里浮出热泪,“我真的有了?” “有了,有了。”李夫人被李慧兰的表情也勾出了眼泪,她知道女儿在嫁进来两年还没有子嗣的焦急。“这个孩子也是会来事的,在萧老爷的寿辰上诊出来,添个喜事,让大家都知道是长孙要出来了。” “是个女孩我也喜欢。”李慧兰终于相信自己是有了,手捂住肚子上就不舍不得移开,她有孩子了。 “当然是个男孩好,你在萧家的位置就算坐稳了。”李夫人皱眉她说的泄气话,“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那些补品啊再不喜欢也吃下去。” 李慧兰突然想到什么,朝外头喊说,“龚大夫在吗,快去请来,我要好好谢谢她。” 李夫人也知道女儿身边有个女大夫帮着调理身体,见女儿这么说,自然知道这龚大夫是慧兰怀孕的大功臣,李夫人忙拉着李慧兰坐下,“好好坐着,怀了孩子最忌心情起伏过大,你要感谢你也得平和的来。” 李慧兰乖乖坐下,等到龚大夫进来,母女两都连番的感谢。龚大夫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女子,除了看病的时候话多点,平常都是很沉默。被人感谢了也只会说分内之事。 李夫人心思活络,很是亲热的对龚大夫说,“龚大夫,是这样的,慧兰跟我说,说她和你之前说好,只要让她能怀起娃,你就要走。老身有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龚大夫,如果龚大夫之后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能不能留在萧府,帮着慧兰安胎,接生。” “你和慧兰相处了一阵子也该知道,我这个女儿最是坦率没心机,这怀孕了也懵懵懂懂不知道,如果有个懂医的在身边照顾就好了。”李夫人态度很是谦虚的说,“不知,龚大夫可愿意,要是有什么条件只管说,一定莫敢不从。” 李慧兰听闻李夫人说就咯噔一下,龚大夫是吴瑕介绍的,吴瑕当初也说了,龚大夫医术很好,人也很好,只是脾气有点古怪,不喜欢在大户人家长久呆着。李慧兰本想重金酬谢龚大夫,然后她要走就随她走了,但是李夫人这么一说,李慧兰一想,如果继续留在身边,肯定要安全一些。于是李慧兰也不阻止,巴巴的看着龚大夫,望她能答应。 龚大夫神色很平常,“可是就在刚才,贵府的大管家已经拿着帖子去我本家求我来给如夫人坐胎了。” 李夫人和李慧兰都眉角一跳,这龚大夫的来头?龚大夫继续说,“放心,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我就在你院子里。” 龚大夫看了看李慧兰,说,“当初我答应过来给你看病,就说好,等你怀上我就会离开的。” 李慧兰惭愧的笑说,“是我强求了。” 龚大夫说,“今天我会离开这,明后天会再进萧府。”停顿一下后,“到时候你有空就来如夫人院子里坐坐,我给你看看。若是有事,也可以叫丫鬟来如夫人院子里找我。” “既如此,就麻烦龚大夫了。”原本以为没希望了,转眼又成了,李慧兰欣喜不已。 “大夫能做的有限,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和身边人的注意。”龚大夫说,从袖笼里拿出一本书来,“这上面写着一些怀孕期间的禁忌,和有利于胎儿的方法,你自己多看看。” 在李慧兰和李夫人的千恩万谢下,龚大夫拿着赏银,施施然的出府了。李夫人接过李慧兰手中的书,翻看到后面,看到印记。“呀,竟然是龚家的人。” “有什么不妥吗?”李慧兰问。 “傻丫头你这次真是走运了,这龚家的世代出女大夫,专门为宫里的贵人和达官贵族的内眷诊冰问医,诊治妇科,求子,坐胎保胎尤其厉害,有钱都请不到的好大夫。”李夫人说。 李慧兰才知道自己承了吴瑕多大一个人情。李夫人想到什么,说,“你这院子里的人你可得都交代好,可不要说出去龚大夫曾在你院里待过。” 李慧兰点点头,“龚大夫在我这深居简出,也没几个知道。” “那就好。”李夫人说,“我儿果然是有大福气的人。” 萧老爷当着那么多人面说了等姚氏生下孩子,就让她进族谱,位平妻。现下两个人独处了,姚氏斜倚在床边,对坐在面前的男人说,“一高兴就乱说话,你今天这么说,这不是折我腹中胎儿吗?” 萧老爷把手搁在姚氏肚皮上,“我是真高兴,还能有一个你给我生的孩子。这是我欠你的,早该给你的。” “说什么欠不欠的,你可从来没欠过我。”姚氏把手搁在萧老爷的手上。 “这个孩子不管男女,也不管能不能生下来,我都会让你进族谱。”萧老爷说,“让你的名字和我挨在一块,死了牌位也放在一块。” “呸呸呸,说什么昏话呢。”姚氏急着打断说,死了后的事倒是另说,说什么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这不是存心想触眉头吗。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嗯,就罚我伺候夫人进食可好。”萧老爷拱手说。 “少来油腔滑调,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姚氏到底被萧老爷哄笑开了颜。 吴瑕在喝丫头奉上的茶,孙嬷嬷上前说,“二爷今天不高兴?” “怎么了?”吴瑕挑眉问。 “二爷这会子在小花园里喝酒呢。”孙嬷嬷说。院子里虽然有个花园,但是因为离姨娘住的院子不远,吴瑕和萧云都不乐意在那里游玩。今天萧云往那一坐,一壶酒独酌,可不是招蜂引蝶么。孙嬷嬷说,“之前花姨娘上前请安,被二爷骂了出来,这会子站在花园里还能听到花姨娘的嘤嘤声呢。” 吴瑕放下茶盏,“准备点下酒菜,我去看看。” 花园很小,小到只有一个亭子一个池塘和几从花,虽然小,但精致,月光撒在亭子里,萧云半边身子在月光下,半边身子在黑暗里。夜风凉爽,偶尔夹杂几声瓜鸣,当然,还有花姨娘的嘤嘤声。 吴瑕对跟在身边的碧水说,“你去找花姨娘说话,适可而止,等到二爷把她赶出府,那就是哭破天也没有用了。”碧水蹲身后离去。 吴瑕一摇一摆的走到亭子里,坐到萧云身边,不客气的拿起萧云的酒杯就抬头一闷。“咳咳,你怎么喝这么烈的烧刀子啊,又烈还不好入口。”吴瑕冲亭外伺候的人说,“换酒换酒,去拿竹叶青来,这个酒呢就比较烈,口感又棉柔,适合你现在喝。”后一句就是对萧云说。 “你不累?赶紧去休息吧,别管我。”萧云皱眉拒绝说。 “哎呦,行了,这么大点度量,不就是要有小弟弟了吗,看开点。”吴瑕说。 “你懂什么。”萧云压抑着说,“娘都多大年纪了,年轻媳妇生孩子都是鬼门关,何况她。” “喂喂,打住啊,不带这么唱衰的。”吴瑕说,“你在前院你没看着,娘知道自己有身孕了,笑的有多开心呢。” 萧云没说话,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灌下去。 “还是你觉得娘有了小弟弟,就不要你了。”吴瑕故意说。 萧云还是没说话。吴瑕又说,“你在前院,总看见爹有多高兴啦,爹对娘肚子里的孩子这么期待,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懂什么,我就是怕娘是为了,为了那个虚名,才舍命想要生个孩子。”见吴瑕越说越离谱,萧云压抑着说。 “什么虚名,可不是虚名哦。”吴瑕说,“娘要真的上了族谱,二爷以后可就是嫡子了。” “我就是怕娘是为了这个才决定生孩子的。”萧云面带悲凉说,“是,爹从前说过是要让娘做平妻的,但是当时没成功,这之后,若没有一个好名头,爹不会轻易提起这茬。还有比怀孕更好的名头吗?” “明明说了不论长幼,不论嫡庶,她怎么就这么傻,要拿命来拼呢。”萧云语带哽咽的说。 “萧云,你抬起头,我跟你说两句。”吴瑕去拉萧云,“首先,第一点,谁说娘就不能顺顺利利把弟弟生出来,那是你亲娘,你亲弟弟,你能盼着点好吗?” “第二点,谁说娘就是为了你,娘为了自己不行吗?娘那气派,那做派,以前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才做的妾,现在有机会做正头太太,就不兴娘努力一下。萧王氏怎么对娘的,你不知道吗,就不希望娘能挺直腰杆反削她?” “最后,如果娘想生孩子,你后面早有几个弟弟妹妹了。现在是娘想通了,满心期待新生命,你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啊!” “如果你这么脆弱,爷今天安慰安慰你可好。”吴瑕换成吊儿郎当纨绔子说。 “看什么看,爷也是男人,既然你柔弱了,给爷玩一玩不成啊。” 第60章 被吴瑕这么一搅合,萧云也没了对月独酌,迎风流泪的兴致,横竖长辈的事也轮不到他来置喙,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的人吧。一手掐着吴瑕的腰就往屋里带。吴瑕这会子也不敢架柴撩火了,特别温柔娴淑端庄大方的问萧云,娘有身孕了,他们要准备些什么。 萧云把人扔在床上,“小心思的还想压我?” 吴瑕特无辜的说,“谁,谁说要压你,谁想压你啊,费老大劲了,还不如躺着舒服。”吴瑕语音一转,又问,“相公在山上真的没有费力气做事,我怎么觉得这次回来爷的力气大了不少。” 说着还要把腰侧的衣服撩开,露出白皙的腰身,上面还残留这几道亲自的指痕,“瞧瞧,都被你掐紫了。” 美人横卧,体型修长舒展,露出了一小截腰身,白的愈白,青的愈青,美人还要含娇带嗔的埋怨撒娇。你望过去,那乌溜溜的眼珠子像要勾住什么的,对上了就移不了。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萧云低吼着扑上去。 若是吴瑕知道萧云心里把他称呼成美人,尾巴一定要摇上天了,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这个姿色平平还能有被人称美人的一天。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对孕事喜乐,就有人对孕事深恶痛绝。 萧王氏房里瓷器落地声此起彼伏,张嬷嬷这会却不敢上前劝,直到萧王氏把屋里的东西砸的七七八八,萧王氏坐下歇气,张嬷嬷才敢让人上茶。 “太太,消消气,这事已经发生了,咱们得好好合计,想想以后啊!”张嬷嬷劝说道。 “还想什么以后,在这个当口爆出来,以后能动手脚的地方就少的多。”萧王氏恨恨的说,“府里的大夫是怎么诊脉的,一个快两个月,一个一月余,怎么就能瞒的死死的,都是死人不成。” “如夫人的平安脉不是府里常驻的大夫请的,大奶奶的平安脉是一个月一请,若有不长眼的怠慢了,两三个月请一次也是正常。” “真正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种事也办不好。”萧王氏说,“让李慧兰那个小蹄子竟然能越过雷儿,生下萧府的长孙。可怜我的雷儿,生下来不占长,现在孩子也不能占长了。” “太太,大奶奶那倒是可以放心,你想,从大奶奶进门,咱们往那院里塞了多少东西,大奶奶侥幸得了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产下来,就算产下来,谁又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张嬷嬷说。 “这到也是,最最可恨的就是姚氏那娼妇,老天不长眼,偏让她临老还开了怀。”萧王氏拿起帕子抹泪,“你看老爷说的什么话,生了孩子就要她进族谱,位平妻,其他我就不说了,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命长大也不说了,可到时候,萧云可就是板上钉钉的嫡子了。”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临老了还要让人这么作践,姚氏那贱人真做了平妻,我哪还有脸面。”萧王氏捂住脸哭,“这京城我是再没面子回去了。” “太太,现在哭也无济于事,还是赶紧想办法啊!先写封信给舅老爷试试,舅老爷能阻止了一次,也许还能再阻止一次呢。”张嬷嬷劝说道。 “是是是,”萧王氏胡乱在脸上一抹,大起精神来说,“快点拿纸墨来,我要写信给哥哥,雷儿的婚事也要快点定下来,要不然,这府上是真的没有我们母子两的地位了。” 太阳一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萧云在府上待了三天以后,就又上山了。临走前萧云和吴瑕说了他想让吴瑕上山帮助修建庄子的想法。吴瑕确实很心动,可以和萧云上山,不过吴瑕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娘现在才怀了身子,我们就一个一个都不在府上,那怎么行。”吴瑕说,“再说你那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修好,这样,我呢,先在府里把图纸画好,等娘生下孩子后我再上山陪你一起好不好。” “这个路可不用修一年。”萧云说。“你在府里陪娘也行,但却不可能为了等你而一直延误工期。” “那之前我可以遥控嘛。”吴瑕说,“你只把大凤山上准备自留经营的山庄留给我就成了。” “这庄子还没建,爹就已经订了五个,说是之前小凤山的山庄留少了,家族人口愈多,庄子都轮不到泡。”萧云说。“你若决定了,就按你说的。我每三天让人回来跟你通风报信。” “其实我们也可以每十天就在小凤山一聚啊。”吴瑕扭着身子攀在萧云身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公你都不想我。” “现在倒不担心爷的身体了,之前哭着说自己矫情的人哪去了。”萧云打趣问。 “十天一次,又有准备,不就没有那么辛苦啦!”吴瑕说,“怎么,你不想来啊。哦,我知道了,是山上有人喂饱你了,你就不那么想见我了。” 萧云把吴瑕正面抱在自己腿上,“老板,店里五十年的陈醋可还有。” 吴瑕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点在萧云的胸口说。“就算你这不想我,”手指滑到萧云腹部,“这也应该想我吧。” 萧云用手指抬起吴瑕的下巴,啄吻一下,“是你想爷这里吧。” “当然想啊。”吴瑕一点也不扭捏,“不想你就该担心,我是不是爬墙了,在别处找到安慰了。” 萧云抱起吴瑕起身,“那我可得在之前把你喂饱了,免得你爬墙。” “那十天之约到底行不行。”吴瑕不肯乖乖就范。 “你想哪天见了,哪次写信你就写好时间,然后乖乖到小凤山的庄子里,洗白白等相公来爱你。”萧云说。 “讨厌,急色鬼,你又把人家腰带扯烂了。”吴瑕轻呼。帷帐放下,一床红被浪翻。 送走了萧云,吴瑕在萧府里又恢复了请安,发呆,吃饭,睡觉的生活。还多了一样,陪孕妇聊天,不知怎地,姚氏和李慧兰都喜欢叫吴瑕去聊天,赶了上午场,赶下午场。倒是让吴瑕没那么难过,那么多时间去想萧云。 直到萧云写信来指责吴瑕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十天一约,结果就没下文了,害他积攒了许久,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吴瑕召唤。为了弥补他所受的创伤,吴瑕必须在收到信后就马上到小凤山庄子去,为表诚意,必须全身赤洁的在床上等着他,最好自己做好准备工作,他一来就能一杆进洞的。 吴瑕看信发笑,低声喝道,“假正经,还在我面前装。” 萧王氏最近很消停,多半时间都说身体不适窝在她院子里休息,吴瑕顿时觉得天都是蓝的,空气都是清新的。不过事实证明,热衷作死一百年的人是不会轻易消停的。没几天,萧王氏就又抖了起来。 因为传说中的青年才俊,王玉翠最大的依仗靠山他哥——王宝山,终于来了。 萧老爷设宴帮他接风,虽然不是在正式的正堂里,但好歹也是有萧老爷参加,和一般亲戚上门接待不一般。王夫人和王玉翠整个容光焕发不止,萧王氏也抖擞起来。 吴瑕陪坐,默默吃饭的同时打量着王宝山,个字和萧雷差不多,但是体型却宽了一倍不止,听说是个萧风一样的年纪,但已经完全像是个市侩的中年人,一个成功的久在商场的中年人。 吴瑕边吃边想,以后可一定得控制二爷体型,若要胖成这样,男神破灭什么的真是太打击人了。 萧雷坐在王宝山身边,和萧老爷,王宝山侃侃而谈,气氛非常的和谐。吴瑕观察了一会,王宝山确实是个人物,说话滴水不漏的,左右交际,既不会让话题冷下来,又让别人以为这么好的气氛都是自己营造出的,脸面十足。 因为没有直接关系,吴瑕自然不会凑上去亲近。萧老爷也就王宝山第一天来见了面,之后肯定不会每天都陪着一个小辈。所以一直都是萧雷陪着王宝山交际,每天早出晚归的,听说是王宝山是想在梁城开分店。 王宝山在娘亲妹妹面前,反而不常笑,在外笑多了,回家就不想笑了。王夫人让下人送燕窝过来当宵夜,亲眼见儿子吃了后才说,“最近外面的事怎么样?你妹妹的婚事,有个准头没有。” 王宝山放下碗,随手拿过帕子擦嘴,“以后晚上别弄这个,我不爱吃,弄点鲜咸的,牛肉汤饺子面什么的。” 王夫人一边点头,一边还是焦急的问王宝山,“你妹的亲事,你能得一句准话不。” “一定要嫁进萧家?”王宝山问。 “你这孩子,如果没这个念头,我何苦带着你妹妹千里迢迢的来。”王夫人说,“反正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对萧家是再满意不过了。要不是太太有意愿从娘家挑儿媳妇,要不是本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你以为这种好事能轮到你妹妹头上。” “再看看吧,这萧家二爷我还没见着呢。”王宝山说。 “你见萧二爷干什么,他已经成了亲,娶的还是男妻,和你妹妹议亲的是三爷,是萧家的嫡子。”王夫人很着急,怎么儿子女儿都那么惦记着二爷。 “没见着二爷我就不确定,这三爷能不能继承萧家。”王宝山说。 “这话怎么说的,三爷是正经嫡子,舅家也是朝廷大员,三爷看着也像是个年轻有为,怎么还能让别人继承萧家去。”王夫人说。 “萧家的事没那么简单。”王宝山挥挥手说,“要我说,就给妹妹选个老实上进的,家里钱少点都无所谓,我多填补点嫁妆就是了。” “瞎说什么。”王夫人白眼说,“以前你爹才去的时候,我就忧心你妹妹的婚事,怕是只能低嫁了,后来你出息了,你妹妹的婚事可以提上一档了,我是又放心又忧心,这比当初只能低嫁要复杂的多,高不成低不就的。” “你也别说人穷志气高就行,女子嫁人是万万不能马虎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人家是真志气高还是假志气高,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就是送上门的把柄,还不由得他来拿捏我们家。萧府就不一样,高门大户,门风也好,女儿嫁过去就是享福。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到萧家,起码这些烦心事是没有了。” 王宝山也是那么一说,见他娘神情激动,就安抚说,“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跟太太商量好了,我就提一句,让萧家来提亲。” “这才对嘛。”王夫人心满意足的说。 第61章 聊聊天,看看信,时不时去幽会一下,吴瑕的日子过的还算舒坦。转眼日子进入到六月中旬,吴瑕收心,让人多跑了几次吴家,原来是吴疵要考举人了。吴瑕对吴疵的学业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派人回去一是为了让吴疵在考试的时候轻松点,二是让吴老爷和吴夫人在之前不要给吴疵多大压力。再者吴家上下对吴瑕都是盲目的信任和推崇,这个关口也需要吴瑕的举动表示安心。 果然县试放榜,吴疵考了第一名,吴家派了人上门来报喜。吴家自知和萧家相差甚远,也没起心思来说请亲家母过去吃酒,只说请吴瑕回去吃个贺宴。 弟弟考了个好成绩,吴瑕自然开心,等禀告过老太太太太后,收拾贺礼就往家里走,老太太和姚氏都各自有贺礼要吴瑕带去,萧王氏随随便便在库房里捡了两样,让吴瑕带回去。老太太还特意嘱咐说,反正云儿现在也不在府上,娘家有高兴事,让吴瑕在家多呆些时日。 吴瑕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吴府张灯结彩的,却没有客人,吴老爷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的说,宾客的请帖还等他回来写。吴瑕很无奈,“那如果萧家不让我回来,或者只让我过来吃个饭怎么办?” “吴疵考会元这么了不起的事,爹也这样轻忽。”吴瑕皱眉说。 “别提那小兔崽子了,听到报喜的人来了后,就在屋里鼓捣这个鼓捣那个的,要不是他娘拉着他,他马上就能背着包裹出门了,好说歹说才让他留到宴客后再走。”吴老爷在大儿子面前告状说,“你这着家里是短了他的还是少了他的,这么不乐意在家呆。” “这个事先都说好的。”吴瑕说,“难道您还想反悔不成。” “谁反悔。”吴老爷说,“到底只那么大的孩子,家人正担心,他却没心没肺的只想往外冲。让人看了怎么不生气。” 吴瑕拍拍吴老爷的肩膀以示安慰,“让吴疵到书房来跟我写请帖。” 吴瑕的字写的极好,一张张请帖有条不紊的写着,吴疵在他身边磨着墨,本来还刚看见吴瑕,吴疵还是忍不住的少年心性,得意洋洋求表扬,等到吴瑕不冷不热的看他一眼,像是一盆冷水直下,收起所有的骄傲,吴疵乖乖的立在旁边,帮着墨墨,间或还要回到吴瑕提的有关于请人的问题。 请帖写好了,吴瑕见吴疵又恢复安静平稳的样子,心里到底不忍,手摸着吴疵的头,“这次做的很好。” 受到表扬的吴疵仰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吴瑕揉着他的脸说,“我之前冷着你,是因为你得意忘形,伤了父母的心。急不可耐想要离家这种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我知道了哥。”吴疵说。现在想想,好像自己是表现的过头了。 “去好好陪陪你娘。”吴瑕说。 等到晚上家宴的时候,吴瑕敏锐的注意到二娘的眼眶红红的,虽然吴疵比往常表现的还要依赖她,都没让她心情好过一点。吴瑕回头看一眼吴老爷,吴老爷正催着下人去厨房里端炖的冰糖莲子,吴瑕心内叹气,晚点还是和二娘聊聊吧。 吴家的传统,吃了晚饭不会马上就散去,而是集体转个地方,喝喝茶,聊聊天。吴瑕见吴老爷正抓着吴疵交代出门在外的禁忌,又看二娘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就走过去。“二娘。” “瑕儿,坐。”吴夫人点头后又招呼吴瑕坐下。 “二娘是担心疵儿要出远门吗?”吴瑕问。 吴夫人摇摇头,“孩子大了,翅膀赢了,总要出去闯的。” “那二娘怎么心情不太高兴?”吴瑕笑问,“疵儿考中会元,日后必有一天高中状元,出相拜候,给二娘争一个诰命夫人,有子如此,二娘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瑕儿,你爹他,不想疵儿去当官。”吴夫人淡淡的说。没等吴瑕说话,吴夫人又紧接着说,“因为他知道,如无意外,日后一定是疵儿给他奉养天颐,如果疵儿当了官,或是京城,或是别的地方,都不会在梁城,他就不能想见你就能见你了。所以他不希望疵儿去做官。” “他想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你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吴夫人淡淡的说。“你有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出现在你身边。” 吴瑕忙一偏头,掩饰一下眼角突如其来的泪水,“对不起。”吴瑕道歉说。 吴夫人笑说,“你又有什么错呢。” “我会去劝爹的,一定不会影响疵儿的前程。”吴瑕低着声音说,“说不定爹也只是一时想岔了而已,他不会牺牲疵儿的前程的。他对疵儿的慈父情不比别的父亲少。” “可也远远比不得你。”吴夫人说,看着月亮,吴夫人突然笑起来,“是不是觉得我面目可憎。” “怎么会?”吴瑕说。 “我早就知道老爷心里忘不掉你娘的,我也知道老爷心中你这个儿子有多么重要。”吴夫人对着月亮说,“吴家不少我吃,不少我穿,当家主母我能做主,如果不是老爷,我哪里能过这样舒服的日子。” “老爷说要我不生孩子,我同意了,你说服他让我生孩子,我有了疵儿和暧儿,人生完整如此,我应该满意的。”吴夫人面对着吴瑕笑说,“我以为我应该感谢你的,是你把我选进门,是你让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的嫉妒你,你能得到老爷所有的关注,全家上下都是以你为主。” “我没关系,我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做人媳妇当然不能和做人儿子的比重要性,我一点都不在乎。”吴夫人说,“可是,疵儿,疵儿也是老爷的孩子啊,也是这吴府的少爷啊,这样的不公平可以对我,为什么要对疵儿。他那么聪明伶俐。” “二娘小心些,不要把爹惹来了。”吴瑕见吴夫人有情绪过激的反应,劝说道,“二娘希望我怎么做。” “不,你不需要怎么做,又关你什么事?”吴夫人又笑了,“是我自己不知足,贪心了。” 这次谈话就这么马虎了之,吴瑕回到自己房里,却没有睡意,看着窗外皎皎的月亮,吴瑕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见萧云。 吴瑕和吴老爷感情是很深的,他娘还在的时候他就是吴老爷的心头宝,更何况他娘去了后,吴瑕就是吴老爷唯一的寄托。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含在嘴里怕化了似的疼爱。吴老爷续娶,再有子女,都是因为吴瑕要求才会有的。 吴瑕从小就懂事,就是因为知道吴老爷对他的看重和疼爱,所以他总是不计较自己的得失,平衡家里的关系。 吴夫人嫁到吴家来,十几年勤勤恳恳,也没有做错的地方。吴疵,吴暧都聪明伶俐,惹人怜爱。两人也很黏吴瑕,每天哥哥长哥哥短的,也不是作伪。 吴瑕一直以为自己家里就这样,就挺好的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吴夫人心里有这么多不满。 自己已经是嫁了人的人了,以后老父亲还是要吴疵来奉养,少年夫妻老来伴的,他也不想临老了,吴夫人和吴老爷隔了意见。吴瑕想,自己反正嫁出去了,陪老父的日子也短。 热热闹闹的贺宴,吴瑕一直把吴疵带在身边,让他学着接引寒暄,也给人引荐,哈哈说他就是以后吴家顶门楣的人了,让人多照顾多亲近。 三天后吴瑕要回萧府了,临走前的夜分别和吴疵,吴老爷深谈了话。对吴疵是对即将开始的游学说一些要注意的细节,叮嘱他路上小心。对吴老爷,吴瑕就啰嗦交代他生活上要注意的事情,吴老爷笑眯眯的点着头,吴瑕迟疑后对吴老爷说,“吴疵看着是有大造化的,也是咱们老吴家祖上的荣光。我就盼着弟弟日后做了大官,我有个好撑腰的。” “你自己的腰板还挺不直,还让人给你撑腰?”吴老爷不信的说。 “那娘家有人,到底不一样嘛。”吴瑕笑说。 “二娘给你生了个好儿子,又把你伺候的无微不至。”吴瑕挽着吴老爷的手说,“你以后要再对她好一点。别只把她当这个宅子的女主人,你孩子的娘,你也把她当成女人,让你疼惜怜爱放在心上的女人。” “我有你这个好儿子就够了。”吴老爷摸着吴瑕的头说。 “疵儿听了该哭了,虽说他一向自喻为男子汉了。”吴瑕说,“他也是你儿子,他有出息,你脸上也有光,你答应我,你可不要干涉他的什么想法。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 “好,好,好,我什么时候拗的过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吴老爷笑说。 “爹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吴瑕把头埋在吴老爷的袖子上,觉得有点想哭,一种真正要把自己的父亲推给别人的感觉。 吴瑕回萧府了,吴老爷在吴瑕小时候玩过的秋千上坐了很久,久到吴夫人要亲自来请他,“老爷,瑕儿不在了,难道都不知道饿了,在这傻坐着干什么?” 吴老爷扶住秋千的吊绳出神,像是看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嘴角微翘。久到吴夫人捏着帕子觉得站在这里的自己就是个傻瓜。 “不管瑕儿长到多大,是不是考取了功名,是不是能承担起事,是不是嫁了人,在我心里,瑕儿永远是那个在这里奔跑玩耍的六岁大的小娃娃,一个没了娘的娃,一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娃。” “老爷。”吴夫人神色不明的喊道。 “可惜你已经忘了。”吴老爷叹气的说。 “你忘了你没嫁进吴家前的情形了,你忘了是谁让你进了这个家,当家做主,你忘了是谁让你能有机会做母亲,你也忘了,瑕儿是曾经用一颗怎样火热的心来对待你。” “你只记得我对瑕儿的偏疼,只记得相比瑕儿远远不及疼爱的疵儿,只记得吴家对你的不公。” “老爷,别说了。”吴夫人流下眼泪,“我错了,疵儿不做官就不做官,我再不说别的了。” “你还没有觉得自己错。”吴老爷说,“你这样说代表你心里还有怨愤。” “我只是这么一想,难道我会真的拦住疵儿不让他去科考,你把我想的狭隘了,还巴巴的去找瑕儿说了什么。瑕儿是个好孩子,纵使伤心了,该为家人考虑的还是会考虑。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会留下芥蒂,等我去了,瑕儿对疵儿暧儿只是面上情,再无真心疼爱,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敢不敢去跟疵儿说,说你跟瑕儿说了什么,你看疵儿是会觉得你良苦用心,瑕儿有所图谋,还是会说你小人肚肠,疏远了他和哥哥的关系。” “我错了。”吴夫人跪坐在地上,哭的仪态全无,“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我错了。”吴老爷迎风流泪说,“我不该在当时表现的颓废,让瑕儿以为再找个女人我才会振作起来,我对不起凤儿,我让我们的孩子在自己家被人挤兑了。” “老爷,老爷,你是要让我无地自容啊。”吴夫人跪爬过去扯住吴老爷的裤脚说。 “你受瑕儿的恩惠太多,没有瑕儿,就不会有你,更不会有疵儿和暧儿,可笑你现在却因为疵儿去质疑瑕儿,不该得到他父亲如此的宠爱,不该让他的兄弟处在不公平的位置。”吴老爷哭着哭着笑了,“到底还是我错了。” 第62章 吴老爷在府里说了什么,吴瑕是不知道了。强颜欢笑在老太太身前说笑了几句,就回自己院子去了。别人看不出来,但吴瑕确实是陷入了低潮期,神色不变,眼睛里却是倦怠。 孙嬷嬷不是别人,自然看的出吴瑕的低落,见吴瑕和萧云通了两次信,也没好转,就知道吴瑕肯定没和萧云说发生了什么事。瞅着一次招财回来送信,孙嬷嬷私下拉过招财,跟他交代说少爷这几天心情不好,若二爷在山中不急着有事,就抽出点时间来跟少爷见个面,宽慰一下。 招财说,“二爷已经和少爷约好时间了,后天在小凤山见面。” 原来,不止吴瑕会问萧云在山里的情况,萧云也会从送信的人口里知道一些吴瑕的近况。这几次回话,也不知道萧云是从哪里看出来吴瑕心情不好了,见吴瑕自己不说,就主动约了时间想见一面问问到底是怎么了。 孙嬷嬷感慨万千,二爷对少爷是真用心了。 吴瑕初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等真的看到萧云了又觉得鼻子酸酸,委屈了。伸手搂着萧云的腰,无声的求安慰。 “怎么了?”萧云问说。 吴瑕摇摇头,等到萧云再三问询,才三言两语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萧云闻言就乐了,“就为这?” 这句话触着吴瑕伤心处了,默默的放开环着萧云的手,默默的走到另一边坐下,背朝萧云,低头做角落里的小蘑菇。 萧云也不恼,主动上前环住他,“你现在嫁了人,有自己的小家,分给你父亲的关心本就少了,又何苦在意这个。吴夫人和你弟弟妹妹现在都在陪着他,如果他心里还是心心念念都是你,对他们确实不公平。” “当然了,吴夫人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也不聪明,岳丈怎么疼爱你都是岳丈的事,她找你说什么,难道让你这个被疼爱的儿子去跟父亲说,爹,你不要再疼我了,你多疼疼弟弟妹妹,这不是不识好歹吗?” 吴瑕抬起头,“我也不知道我难过什么,二娘是我要求娶进来的,二娘生孩子也是我促成的,等大了我知道爹对我的疼爱异常,怕年幼的弟弟心里有什么阴影,也早早就出了家门游学。在家的时候我也特别注意,不会让弟弟妹妹觉得爹只疼我不疼他们。爹也不是不疼他们,只是没有我这么疼而已。” “这事你没错,别人喜欢你有错吗?岳丈也没错,你是他的原配之字,你不说岳丈和岳母感情极好,偏疼一下心爱女子的儿子有错吗?你二娘,也许是她判断错误,但是严格说来,她的慈母心也没有错。”萧云说。 吴瑕奇怪的看着他,萧云说,“你二娘说的那些话,你就当屁放掉吧。反正你现在有我,我会全心全意对你,也不会有人来谴责我这样对你不对。” 吴瑕板脸无果,呲笑出声,“你要说到做到才好。” “好了,总算是笑了,这事就算翻篇了。”萧云使力把吴瑕扛到肩上,“现在去陪相公洗个鸳鸯浴先。” 吴瑕在别庄和萧云你侬我侬的缠绵了两日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回到萧府的吴瑕只觉得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全身又充满着力量,非常好! 只是一回府就觉得下人忙碌了不少,吴瑕去给姚氏请安时疑惑的问,“府里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没什么大事。”姚氏小口小口的吃着点心,自从怀孕后总觉得饿。“就是萧电要过继给萧河做嗣子了。” “啊——”吴瑕嘴张大,这是什么情况。萧电不就是那个喜欢读书的四少爷,存在感极弱的那个? “羽衣许给萧电了,羽衣最近要回王家备嫁,萧家再派人过去提亲,等到萧电明年下场考试后就成亲。”姚氏不紧不慢的说。 “啊——”吴瑕继续张大嘴,这有是什么奇幻的节奏。 “萧电的年纪成亲在萧家来算是比较早的了,但是因为他只比羽衣大半岁,女孩子在家待久了不好,就早早娶进来得了。”姚氏以为吴瑕奇怪萧电为什么结婚这么早。毕竟萧风和萧云都是十七八才成的亲,萧电明年也才15岁。 “不是,他们怎么凑上对的?”吴瑕奇怪问,“难道老太太非要羽衣表妹嫁个自己的孙子不成,不选萧雷,就选萧电?” “哦,说起萧雷,他和王家小姐的婚事也定了,中秋后就要办酒,你要多个弟媳了。” “啊——”吴瑕已经无力惊讶,只是维持着惊讶的面部表情,等会,信息量略大,让他好好镇静一下理清一下思路。 “娘,其实我不是才离府两天,我是离府半年了吧。”吴瑕梦游似的说。 “说什么昏话呢。”姚氏笑说,“不过这些消息一出,大家也很意外就是,你不是看家中下人忙碌了不少,这些事集中在一起,不忙才怪呢。” “等等,为什么萧雷的婚事办的那么急?萧电为什么会过继给三叔,萧电为人如何,不会委屈了表妹吧。”吴瑕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萧雷的婚事,王家小姐的哥哥准备在梁城开店了,开业时间定在他们大婚后,具体为什么这么急我就不知道了,要问太太了。”姚氏吃完点心,抹抹嘴,端起茶碗说道。 吴瑕无语,你说的很清楚了,不过就是萧雷娶王玉翠,作为交换,王家大哥在梁城开店了,可能萧雷在其中还掺了一脚。鉴于萧老爷对王家大哥的经营模式很感兴趣,萧王氏一心想从娘家挑媳妇,这个交易也不算亏。 “萧电喜欢读书,对继承家业没什么兴趣,但是家有古训,直系家主之子,不可科考,萧电原本都歇了心思,正巧了萧河又被老太太催着要子嗣,两人一拍即合,萧河去找老爷老太太说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姚氏说。 “萧电之前是没有资格娶羽衣的,现在成了萧河的嗣子,倒是有了几分可能,萧电是个志向大,必会下场考试,若考中,也不算委屈了羽衣。”姚氏说。 “萧家五子,也就老四心思单纯了些,又喜欢舞文弄墨,羽衣也喜欢这些,也算是有共同语言。”说道这姚氏笑了,摆手让吴瑕靠近了些,“也不知道两人私底下是不是见过面,对这桩婚事啊两人都没说什么反对意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吴瑕呐呐的说,今天他已经被突然消息轰晕了,现在说老实的四少爷和恪守礼数的羽衣表妹有私相授受,求别闹,他接受不了了。 “傻瓜,羽衣那样聪明的女子,她要真不愿意,你以为老太太会松口说婚事么。”姚氏一幅你还小你不懂的样子说。 吴瑕只能呵呵呵了。 姚氏锤锤腰,“行了,你也才刚回来,就别在我这候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要眯一会。” 吴瑕梦游似的踩着虚软的步子出了姚氏的院子。碧水超级兴奋的站在外面候着,“少爷少爷,我有大八卦。” 吴瑕无力的摆摆手,“等会再说,我现在累的慌。”感觉腰都在一抽一抽的痛了。可能是他选择回家的时间不对。 泡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再来一碗炖的恰是火候的山药炖鸡,吃饱喝足后,让湘水上前来说八卦。 许是兴头被中途打断,湘水少了夸张的表现,老实的还原了这三天萧府发生的事。 “据说四少爷在池塘边哭呢,被路过的三爷发现,两人聊了半个时辰,三爷就转身去老太太房里,然后第二天老爷就说把四少爷过继给三爷了。”碧水说,“和表小姐的婚事是同时宣布的。” “当时太太的表情说不上好看还是难看,反正当天晚上,老爷就又宣布了三少爷和王小姐的婚事,定在中秋后第三天。” “府里人都忙哭了,婚嫁娶本就要漫长的繁琐准备时间,这急冲冲的定在中秋后,都没几个月了。”碧水说。 “没事,他们有经验,当初二爷娶妻不也是一两个月就搞定了。”吴瑕不在意的说。 在场的丫鬟都默了,少爷你这是在反讽吧!三少爷是太太的亲生儿子,太太会只准备一两个月就寒碜的娶妻了吗。 不过吴瑕不说,丫鬟们也没胆去求证。 “羽衣表妹定了什么时候走?”吴瑕问。 “大约是在后天吧。”湘水说。 “定在大后天。”碧水补充说,“后天是开宗祠,四少爷过继的仪式,等到羽衣表妹回到王家后,这边去提亲的队伍就准备出发了。” “既如此,今天准备些东西,我明天去送送表妹。”吴瑕说。 “那王小姐那边可要准备,她也是大后天离开萧府回家。”碧水说。 “她也走?那随便找点首饰送过去就行,嗯,就你去吧。”吴瑕交代说。 “少爷,王小姐好歹以后就是三少爷的媳妇了,你这样轻忽不好吧。”碧水劝说。 “本来和萧雷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去,若是看他的面子,这点首饰我都不会送。”吴瑕说,“如果她要介意就介意好了。” 吴瑕都这么说了,碧水自然不敢再劝。吴瑕又交代说,“准备些养身的药材,要上好的,还有再选两本孤本,我明天下午去找三婶恭贺他去。” 第63章 吴瑕去萧三叔府邸的时候,言之芜不复之前清冷的模样,精明能干的俗世形象,有条不紊的听下面管事的汉子婆子回禀工作,又发对牌下去再交代工作,看到吴瑕来了,也只对他说一句,“你去偏厅等等我,我就来。”转头继续安排。 言之芜没有让吴瑕等多久,片刻后就过来,入座先喝一口温茶,润润有点说话过头的嗓子,“今天怎么过来玩了?”言之芜问。 “我是过来给三婶道喜的,不过看来来的时候不对,三婶正忙着呢。”吴瑕说。 言之芜浅笑说,“你来也好,我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小河这个决定下的突然,再两天,萧电就要搬过来住了,还要忙着去提亲的事宜,甚至,明年的大婚也要开始准备了。”言之芜说,“我现在都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人来用。” “三叔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和你商量了吗?”吴瑕问。“确实匆忙了些,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我去小凤山的别庄住了两日,还以为我在那住了有半年了呢,消息如此闭塞。” “他是和老太太说好了后才和我说的,和萧电也说好了,我大概也就是在大哥知道前才知道。”言之芜说,但是言语中却没有什么埋怨。“其实之前从来都没想过要过继大哥的孩子的,庶子过继给亲弟弟做嗣子,继承家业,这个名声不太好听。哪想到小河和萧电谈了话,就下决定让萧电过继过来了。” “说起来,和你还有一点关系呢?”言之芜说。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记得我有撮合什么?”吴瑕问道。 言之芜笑说,“之前你弟弟不是靠了县试的第一名,你弟弟才12岁,萧电喜欢读书,也交过几个好友,许是你弟弟的同学或朋友说他的学问也不差,如今见你弟弟风华正盛,想到自己连下场的机会都没有,伤心的厉害,被小河碰见,两人一聊,就定下这事了。” “这样也行?”吴瑕奇道。“那么,他过继个三叔,就能下场了?” 言之芜点头,“小河看了萧电做的一些文章,学问还是不错,这不他现在就忙着去学院挑一个好夫子,只等萧电住过来,就让人系统的教学了。” “这样也好,大家都求仁得仁,老太太见小河有嗣子了,怕不会再催他了。老太太一直想让羽衣嫁给自己的孙子,萧雷不可能了,萧电本来地位年纪都不合适,现在过继给小河,地位配上了,萧电本身也是个有大志向的,这门亲事竟是再好不过了。”言之芜说。“我这被催着要子嗣的压力总算也可以卸下了,皆大欢喜。” “可是萧电也有这么大了,这感情方面。”吴瑕说,“怕不会比从小养大的要亲密。”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不求他对亲生父亲一样的对我们,只要有对长辈基本的尊敬和敬爱就可以了。小河说萧电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个先不提,反正他和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会很多,我们也不求他多了,只要我们老了后,有人戴孝摔盆,清明年节有一炷香就可以了。”言之芜说。 “三婶你真洒脱。”吴瑕说。 言之芜看着他说,“那你是什么打算呢?如果你看重父子亲情的话,那就要过继小年纪的,慢慢养大,感情就深了。” “这个我还没想哦。”吴瑕说,“反正现在也没人催。” “该想了。”言之芜一幅过来人的样子劝说道,“如果等到家里大人猛不丁施压的时候,你一个懵了,反应不及,就要自己伤心了。” “二爷不会的。”吴瑕笃定的说。 “哎,现在你们你侬我侬的当然什么都好说了。竞选家主的时候,子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评判标准。”言之芜说,“不说这些了,听说你一手小楷写的不错,来来来,帮我写几张请帖。正式过继后还要请朋友来吃酒。” “呃,我果然是来给你偷得半日闲的,我帮你写了,你不是轻松了。”吴瑕故意装着苦恼的说。 言之芜被他逗的开心,“好,我承你这个情,我这刚好新来了一个厨娘,一手苏氏点心做的妙极了,我现在让她去大展厨艺,好好犒劳你。” 吴瑕笑着应好。 从萧三叔家回来后,吴瑕就提笔给萧云写信,写了最近府上的消息,写了今天和三婶聊天时的话,最后很自然的问他对子嗣有什么想法。 萧云的回信很快,简单的写了一些对府里发生的事情的评价,嘱咐吴瑕要仔细准备好礼物,不要轻忽了,另外还写了一封信给萧电,让吴瑕私底下转交给萧电。对子嗣事萧云只说顺其自然,现在不急,他有让商队去打听别的男妻是怎么解决子嗣问题的。总有人希望有亲生的血脉,又不希望对方染指女人的,总能找到两全法的,萧云如是说。 吴瑕满意的收起书信,找湘水来,让她用自然不被人怀疑的方式把信送给萧电。信里写的什么吴瑕不好奇,人家兄弟十几年,总有点感情吧。 开宗祠过继嗣子,这种场面自然没有吴瑕什么事,吴瑕也就是在事后去三婶家喝一杯贺酒,见平常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四弟恭敬对端着酒杯给萧老爷敬酒,口称大伯,不知怎地,吴瑕觉得有点心堵的谎。 萧家的五个儿子都对萧老爷濡慕非凡,虽然萧老爷不是每一个都看重都亲近,但平常忽略的儿子对自己口称大伯,怎么心里也会酸吧。 过继过后,又相继送走了王羽衣和王玉翠二人,吴瑕正觉得无趣的时候,吴家来人说,吴疵定于明天出门游学,会经过梁城,从南门出往泰州。 吴瑕奇怪吴疵的这种路线,想来是想见自己一面了,吴瑕对来人说,“回去告诉二爷,明天我会在城门口等他。” 来人应是,领了赏钱告辞了。 吴瑕想到也许萧电想要见吴疵呢,就派人去三叔家走一趟,如果萧电有意愿见吴疵,就明天跟他一起去城门口送一送他。 去的人很快就回来说,大爷会去,明天二奶奶出门的时候在三叔家的角门等一会,他在那里上车。吴瑕想,果然,萧老爷家的四爷变成萧三爷家的大爷,这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吴瑕早起请了安后出门了,现在姚氏和萧王氏分庭抗礼,吴瑕若要出去就随意的多,只说一句就能出去。 到三叔门口接了萧电,萧电是少年身材还未抽条,偏穿着儒生服,板着一张俊脸,还一本正经的见礼。吴瑕第一眼见了就心中偷笑,想来萧云小时候应该也和他一样,小小年纪装大人,总有非一般的笑果。 就算心中已经笑着打滚,吴瑕面上还是很温和的寒暄,因为心中所想,倒是和萧电多了几分亲近。 到城门口没等多久,吴疵就来了,后头跟着一个精壮汉子和一个小书童,行李主要是汉子挑着,不过吴疵还是装模作样的背着一个书生用竹篓。 吴疵见着吴瑕很是欢喜,叫着大哥就跑过来了。吴瑕伸手提他背后的竹篓,果然如所想的轻盈,“你好歹也在里面放点书在里面,这不是纯属装样子吗?”吴瑕笑说。 吴疵脸腾的红了,呐呐说,“我看见别人这么背比较有味么。” 吴瑕笑着摸摸他的肩膀,为他介绍,“这是萧云的弟弟,明年也会下场考试,也许以后在京城还能碰见。” 吴疵见还有外人,连忙收起在吴瑕面前的稚气,一本正经的和萧雷互相持学子礼。汉子和书童趁机也给吴瑕行礼,吴瑕忙摆手示意不用,“劳烦陈哥跑这一趟了。” “应该的。”陈哥也就是汉子憨厚的说。 “你出了远门,丽姐不就一个人在家了。”吴瑕问。丽姐就是孙嬷嬷的女儿,陈哥是她的女婿。是吴家管佃户的一个管事。 “老爷相信我才让我陪着二少爷出门,阿丽很支持我去,我有拜托大嫂常去陪她了。”陈哥腼腆说。 吴瑕点头,“既如此,若我那有空的时候,就让孙嬷嬷回去陪丽姐。” “谢谢大爷。”陈哥说。 “怎么着,你们准备走路去游遍大江南北吗?”吴疵和萧雷寒暄完毕,吴瑕开玩笑说。 “爹说让我们在梁城买辆马车去。”吴瑕说。 “吃过早饭没?”吴瑕又问。 吴疵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早上起来太兴奋了。”言下之意就是没吃多少,现在有饿了。 吴瑕会心笑,“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吴瑕陪着吃饭,又陪着买了马车,买了干粮。吴瑕一直在交代着出门在外的种种禁忌和要注意的地方,有些是要吴疵注意的,有些是要陈哥和书童注意的。买了东西看天色不早,索性又一起吃了中饭,吃完饭后,吴疵必须要出发了,要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 一直送到南门口,吴瑕再三交代,一定要常写信回家,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吴疵坐在马车上挥手,“哥,你快回去吧,现在都啰嗦的像个小老头了。” “小兔崽子。”吴瑕笑骂说。 吴疵很认真的说,“哥,当初你能平安游学回来,我也会平安游学回来的,你等着。” 吴瑕笑着点头,“我相信你,我等着你。” 吴疵快速的挥两下手,就缩回马车里了,陈哥挥鞭子赶马,吴疵坐在马车里泪流两行。 “他哭了。”等到马车见不到影了,萧电在吴瑕身后说。他看见了,吴疵缩头回去的眼眶都红了。 吴瑕转身,“到底还才12岁呢。” “他为什么不继续考,凭他的成绩,也不会一无所获。”萧电问,“他的老师对他很看好,说他是状元之才。” “他还小,过大的荣誉对他来说是负担,等他游历回来,心性稳定成熟,那时候就是最恰当的时候。”吴瑕说。“回去吧。” 直到坐到马车上,萧电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吴瑕正色对他说,“你没有必要去游学,你也没时间,你明年下场后就要迎娶羽衣表妹了,难道你能带着羽衣一起去游历吗?” “有何不可?”萧电反问。 吴瑕惊讶,“你刚才莫不是真的在想这件事?” 萧电有点沉默,“你不让他继续考,是不是觉得他年岁太小,就算真的考上了,朝廷也不会重用他。” “有这么一点意思。”吴瑕也没隐瞒。 萧电又沉思了,毕竟他的年纪也没比吴疵的大到哪去,若他考中,朝廷又会怎么安排他。 “你是一定要考到举人的,要不然羽衣表妹嫁过来,就会被笑话了。”吴瑕凉凉说。 “我一定会考上举人的。”萧电斩钉截铁的说。 “之后要不要继续考?”吴瑕说出萧电心中的问题,“你可以和三叔好好商量一会,如果他有能量帮你谋个好职位,你倒是可以继续考。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羽衣的继母对羽衣并不友善,继母娘家也是官宦人家,也就是说,你还没入朝廷,就已经有敌人了。” “若我羽翼丰满,我又有何惧。”萧电说。 “你有信心就好。”吴瑕说。 “二嫂,我能和吴疵通信吗?”萧电从雄心壮志突然变成小腼腆。 “当然能。”吴瑕笑。 第64章 吴瑕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四周围绕着几个冰盆,四周的门窗大打开着,微风穿过薄纱吹到吴瑕身上,可惜吴瑕还是一副被热坏了模样。 “怎么蝉声也没有,蛙声也没有啊,偏偏天又这么热。”吴瑕有气无力的说。 “少爷,萧家的规矩和咱们府上的不一样,每天有人来清理院子里的蝉鸣蛙跳。”湘水在给吴瑕扇扇子,“夏日苦闷的,再叫主子们听那些虫叫更是心烦意乱。” “蝉鸣林愈静,他们不懂。”吴瑕烦闷的翻个身,后腰际的衣服汗湿了一小块,“快来给我上一杯茶,这日子没法过了。” 碧水还没送茶过来,孙嬷嬷进来了,手里端着冰碗,“先被喝水,秀娘才做的冰碗,少爷尝尝。” 吴瑕提着眼皮子瞅一眼,“我不想吃。” “少爷,你都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光喝水怎么够?”孙嬷嬷焦虑的说。“这冰碗是用了新鲜水果熬成酱,加上牛乳,加上碎冰,酸酸甜甜,冰冰凉凉,正好入口。“ 吴瑕摇摇头,“不想吃。” 孙嬷嬷只得端着冰碗又出来,到厨房门口,秀娘正和一个青衫女子聊天,秀娘掀开盖子一看,冰碗未动。青衫女子问,“二奶奶还是吃不下东西吗?” 孙嬷嬷心疼的说,“二奶奶往常就苦夏,只是不知道今年怎么这么严重,一天到晚的只喝水可怎么行。” 青衫女子说,“没想些其他什么吃食吗?” “想过了,可是端过去就是一个不吃。”秀娘蹙眉说,少爷也是很难得有这样难伺候的时候。 “既如此,我就这样去回如夫人了。”青衫女子说。“只是想要回娘家消暑恐怕有点难。” “劳烦姑娘走一趟了,成不成都不重要,如夫人对二奶奶的心是没的说了,要不是如夫人分给二奶奶那么多冰,二奶奶指不定还要难受些。” “孙嬷嬷客气,我这就去了。”青衫女子说。 姚氏听了青衫女子的回禀,手里把玩着一串玉珠,“我知道了,下去吧。” 青衫女子下去,室内又回复一片寂静,姚氏房里的冰盆并没有很多,但是确足够清凉。傍晚萧老爷来姚氏院里陪姚氏吃饭的时候,姚氏和他说了吴瑕苦夏的情况。 萧老爷伸长手臂,让姚氏伺候着他换一身常服,“我记得之前云儿说要吴瑕上山帮他规划建庄子的事,怎么后来没去吗?” 姚氏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不妨碍她继续要说的话,半埋怨半撒娇的语气说,“你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上山?“ 萧老爷哈哈笑两声,“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安排吧,重点不是说服我,是说服吴瑕,他可是坚信只要他府里,你的安全就有保障的。” “你别打趣他,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姚氏说,“他哪知道有你在,我一点事都不会有。” 萧老爷捏捏姚氏的小手,“走,看看今晚吃什么。” 吃完饭,萧老爷要去书房处理一下公务,姚氏就让人去请了吴瑕过来。现在天色将晚未晚的,吴瑕总有精神出来走走。 吴瑕给姚氏见了礼,姚氏让吴瑕坐下,仔细看了吴瑕两眼,“怎么才两天没见就消瘦至如此。” 吴瑕笑说,“娘,不用担心,一贯的老毛病了,等到天气凉了就好了。” “这才六月中旬,还有两个月好热,一直瘦下去可如何是好。”姚氏说。 “没事的娘,再过几日,习惯了,也能进些吃食。”吴瑕说。 “那怎么行,我寻思着山里的天气要比府里凉快不少,不如你去山里消消暑。”姚氏提议说。 “不行,我要在府里陪娘呢。”吴瑕说。 “我要你陪什么,我这什么都好。”姚氏说,“太太现在忙着中秋后的婚礼,萧雷的新房,没时间找我的麻烦,就算她找了,我身边的和老爷身边的也不是吃素的。” “萧雷现在进进出出的忙的火热,他和王家大爷合伙搞的这个生意,如果做成了,也是很大一笔光彩。你在府里陪我说话,不如去山里陪云儿今早把山里的项目弄好。”姚氏笑说。 “可是。”吴瑕还在犹豫。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明天就收拾行李上山去吧。送信的人今早上才走,想想,你明天出现在云儿面前时他那傻样。”姚氏掩嘴笑。 “娘,二爷才不傻呢。”吴瑕抗议说,没有再拒绝,他默认了去山上的决定。 吴瑕必然是要赶清晨出发,天才微亮就都准备妥当。吴瑕虽说不是去山里享福,但该准备的还是满当当一辆大马车,吴瑕可不愿意坐马车,骑了一头温顺的矮脚母马,大手一挥,朝大凤山前进。 吴瑕的动静自然不会安静到不惊动人,知道的人很淡定,但总也有人愤愤然,萧王氏听到角门的婆子来报时,一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哼,看她能得意到几十。” 骑马走到大凤山下,吴瑕深吸一口气,“好凉爽啊,突然胃口大开,发财,来给爷上个大肉包。” “少爷,没有肉包。”发财在巨大的食盒里翻捡了片刻,因为孙嬷嬷和秀娘都没想到吴瑕的胃口恢复的那么快,准备的干粮都是些水果或者清淡的点心。“少爷,只有水晶糯米糕,要不要。”发财勉强找出一样吴瑕可能会吃的食物。 吴瑕的兴致很高,自然不会被这样的小事打击道,“拿过来吧。”吴瑕说。“前面探路的人可回来了。” “恭喜还没回来哦。”发财踮起脚尖朝前张望,“回来了,回来了。” 恭喜上前来说,“前面有一条小土路,能供马车行进,想来是二爷修得运送物资上山的路,沿着走就能到暂时居住的地方了。” “行,走吧。”吴瑕说。 萧云修的暂住点修的不是很远,走个半天就能到了,估计如果要修到大凤山,可能还要再修一个暂住点。吴瑕坐马车到了竹屋前,有人见是生面孔,上前来问,发财上前伶俐的说是二奶奶来了,那人忙见礼,吴瑕摆摆手说,“二爷不在这?” “二爷跟工匠去炸山了。”来人说。 吴瑕眼波一转,“既这样,你过来。”吴瑕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 待到月上枝头,竹屋才热闹起来,萧云带着人回来了,叽叽喳喳的商量个没完。萧云的竹屋在最靠里的一间,萧云也不和那些人说笑了,忙了一天也累的谎,做老板的还是要和下人保持点距离。 竹屋是暗的,萧云皱眉,早先回来的甲乙丙丁或者是招财进宝怎么没有开灯,这样子,也不知道饭菜上了没有。萧云摸黑进了屋,点起烛火,圆桌上,三菜一汤倒是摆的齐整整,今天倒是比平常要丰盛些。摸摸碗盘,还有点温热,萧云转身准备去净手后吃饭,一转身,吴瑕躺在竹椅上,睡的正香,烛火明明灭灭的印着他的脸,竟有点不真实。 萧云一时怔愣在原地,恍然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其他。 萧云走进了几步,吴瑕的呼吸声浅浅的,却在萧云的心中响若擂鼓,萧云蹲下身,握住吴瑕的手靠在自己脸上,原来,已如此想念。 萧云靠近后,吴瑕似有所感,迷蒙的张开眼,看见是萧云,下意识就去看看窗外,见窗外都月朗星稀了,回头皱着眉就说,“怎么现在才回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 萧云握着吴瑕的手在嘴边啄吻,“你怎么来了?” “娘让我来的。”吴瑕说,“之前跟你说要注意身体,你倒好,忙到现在才回来,我的话你放到哪了。” “看见你来我欢喜坏了。”萧云说,眼角弯起的角度笑的很是开心。 吴瑕用另一只萧云没握住的手去推他,“行了,肉麻完了,快来吃饭吧。我都饿了两天了,还巴巴等着你回来再吃。” “怎么饿了两天?”萧云疑惑说,“饿了就不要等我,自己先吃嘛。”又心疼说,最后又问,“饭菜要再热热吗?” “不用了,这个温热正好入口,快来坐着吃。”吴瑕拉着萧云说。 萧云无奈,“你等我先净了手再说。” 第65章 吴瑕也好久没吃饭了,现在和萧云坐在一起吃饭,胃口大开,一边快速往自己嘴里塞吃的,一边还不忘给萧云布菜。 “你吃你的,别管我。”萧云见他吃的急心疼说,“要再加两个菜吗?” “不用,在上个汤吧。”吴瑕说。 两人吃饱喝足后瘫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动弹。吴瑕比着喉咙说,“都到这了。” 萧云揉着肚子,看吴瑕吃的欢,他也不知不觉吃多了,“再坐一会,等会我带你到外面散步消食。” 吴瑕点点头,神情惬意。 时值夏日,山里的夜风却还有点凉,萧云给吴瑕裹着斗篷,才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山林黑黢黢的,只有这片竹屋闪烁着点点烛火。山里的夜是热闹的夜,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还有不知名动物的低吼声。 “山里有狼吗?”吴瑕问。 “怎么没有?还有野猪呢。”萧云笑说,“你看见最面上那间屋子没,当时被野猪都挑起半边了,不过最后还是野猪成了我们的桌上食。” “这么危险?”吴瑕担心说。 “没事,做劳力活的又不是手无缚鸡之辈,里头还有几个猎户,休息时去打猎,这一带的大型动物都被他们打的差不多了。” “小心为上。”吴瑕说,“幸亏这山里没有老虎熊瞎子之类的,要不然,有几个人都不够看的。” “传说中这山中有,只是没见过罢了。”萧云轻松说。 两人也不敢走进黝黑的山林,也就围着竹屋转圈罢了。走到一间木屋的时候就听到恩恩啊啊之类的声音,吴瑕奇怪的看着萧云,“带了家眷?” 萧云摇头,吴瑕又问,“请了娼妓?” 萧云还是摇头,吴瑕仔细听了听,“两个男人?”吴瑕奇道,“自己配对解决需要吗?” 萧云还是摇头,“还记得太太送上山的那三个小厮吗?” 吴瑕想了想,“不会吧,又被工人享用了。”吴瑕同情的看着萧云,“真的不会觉得自信受挫吗,原本都是该给你享受的。” 萧云揽过吴瑕的腰,在吴瑕的耳边轻语,“真受用了,某人就要哭了。”萧云带着吴瑕往前走,被人发现两人在外听活春宫就不妙了。 绕过不和谐的竹屋,再往前有一个大瓦缸,一个瘦弱的男人正蹲在那浆洗衣服。吴瑕扫过一眼,不敢置信的又再看了两三眼,拉着萧云的衣袖说,“那个好像也是太太送上来的小厮之一吧。” 萧云点头嗯是,拉着吴瑕继续往前走,“太太送上来的人我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我身边已经不缺少人伺候,这山上也不养闲人,不做事就没饭吃。吃了几次亏后,那三人,两人选择用身体换食物,刚才你看见洗衣的那人,就选择了劳动换食物。” “那三人是太太从娼馆赎身回来的,有的已经习惯和男子交欢,有的却有悲痛的往事,恨不能上岸。”萧云说,“总归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等山里的事必了,该回到哪的就回到哪。” “那卖身契不是还在太太那?”吴瑕问,“既然那人要上岸,你就帮人家一把嘛。” “好,听你的。”萧云宠溺说。两人散步一圈后,就回房休息,等到萧云洗澡后出来,吴瑕已经搂着被子睡的香甜,在萧府的时候总是因为燥热睡不好觉,山里的夜却还有盖着被子,吴瑕睡得很香很沉,等到萧云上床,感觉到热源,身体还能自动的缠上去。 萧云抱着吴瑕,苦笑着安慰腹下火热,人都来了还急什么,总有给你吃饱的时候。 吴瑕醒来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竹制的房屋,竹制的家居,欢快的鸟鸣,身上的丝被,身下的火热,等等,吴瑕叮咛出声,萧云见他醒了,喉头一紧,嘴里的动作就大了起来。 “嗯啊啊——”吴瑕放松自己享受起来。萧云吐出嘴里的肉块,上前来啄吻一下吴瑕,“娘子,相公想要提醒你一下,这竹屋不挡音。” 吴瑕正在高峰却得不到纾解,不满的瞪一眼萧云,用脚去踢他,“那你一大早黏糊什么,没劲。” 萧云从吴瑕枕下抽出一方丝巾,笑说,“我知道你忍不住的,来,咬着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萧云用舌头把丝巾抵到吴瑕嘴里,吴瑕不舒服的摇头,萧云手握着吴瑕的火热,时轻时重的撸动着。不一会儿,吴瑕便迷蒙了双眼,爽的一直喘着粗气。 萧云一手伸到后方的桃源深境,久未造访,萧云心情激动之下,也没那个耐心探索,寻了脂膏,在自己的长枪上涂抹一层,腰一沉,就长驱直入。 吴瑕挺直了背,突如其来的胀满让他喘不过气来,眼睛也湿润起来,嘴里塞着东西出不了声,只能抓紧手下萧云的肩膀,也不管会不会留下印记。 萧云一来就是大开大合,轻出重入,重重碾压内壁,肉体撞击的声音被围在腰间的丝被包裹起来不露丝毫,床上两人虽是抵死缠绵,室内却只能听到粗重的鼻息喘声。 “吼——”萧云舒爽出声,精华尽泄于洞中,萧云也不忙着出来,搂着吴瑕翻个身,让他舒服的窝在自己的怀里,见嘴里的丝巾已经被口水濡湿,就把丝巾抽出往地下一扔,自己的舌头火热的伸进去。 两人又温存了会,吴瑕去推萧云,“起身了,你今天没有事?” “哪有事来的比陪你来的重要。”萧云说。 “不用你陪,你起身帮我清理一下,我再睡一觉,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久违的高超余韵,让吴瑕整个人都懒懒的,只想再好好睡一觉。 “好。”萧云亲一口说,吃饱了男人都好说话。“先吃点再睡。” 吴瑕头一偏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等到吴瑕睡够了起来,又是一天黄昏了,萧云记挂着吴瑕在屋里,也早早的就回来,回来就见吴瑕正拿着简易版的大小凤山地图在看。“回来了!”吴瑕感觉到动静,抬头见是萧云就笑着打招呼说。 萧云只觉得很舒服,心满满的。 洗去身上的尘土,萧云在吴瑕身边坐下,“看出什么来了?” “你这路的大概框架修成了,现在也该准备建院子了。”吴瑕说。“若等路全修好了再来建,要浪费不少时间。” “可是现在山上的工人已经够多了,要再多,就怕管不住了。”萧云也有顾虑,这么多人在山上吃喝拉撒也不是件小事情。 “先定好点,定好院子的模式,每个点一个管事的,泥瓦匠和木匠分两个队,泥瓦匠先来,修了框架就往下一个点去,木匠再来丰满框架。新院子不好开火,每三点取中间建些竹屋,匠人们吃饭休息均在此处,彼此还可以互通有无。”吴瑕说。 “现在不是建一间两间屋子,所费材料不知要多少,材料运到梁城再运到山中又不知道要多久,萧雷那酒楼却是分分钟可以开业的事,若你在这间耽搁太久,别人都把你忘了可怎么办?”吴瑕忧心说。 “我这事和萧雷那事不能同比而论。”萧云说,“他那酒楼,说穿了也就是一个赚钱的营生,全部产权还不是姓萧,我这条路一旦打通,先前自家受益的商队不说,等到二年后开放,这梁城岭南有的是人家要感谢我萧家。” “这宅院建成了不管是卖还是送,总归是富贵人家,经营下来这就是人脉。再着你说在大凤山开个度假别院,做成了,别说之萧雷在梁城搞的这家分店,就连王宝山在京城的总店也是比不上的。”萧云说。 “就算萧雷暂时走在我前面,我也有自信不输他分毫。美玉,你不相信你相公。” “谁不相信你。”吴瑕推他,“既然是好事,也需早点完成才是好上加好嘛。再说了,我巴巴的上山来,总要为你做些什么吧。” “你能做的多了。”萧云压着吴瑕玩闹,吴瑕被压到腰了,忙不迭的去推他,“你别过来,我那还疼呢。” “我不做,摸摸,摸摸总行了吧。”萧云咬着吴瑕的耳朵含糊说。 “不信你,讨厌——”吴瑕反抗未果,被压倒。 不管萧云怎么说,吴瑕这次上山打定主意是要帮萧云做些什么的。喊人带路去了几个地方,随身带着纸笔,依据山形,温泉眼的位置,画个简略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要画到,心中想着怎么安排院子才合理又别致。 一个地方要看上一天,喊人带了几个地方,就五天过去了。每天早上和萧云分道而行,晚上再在一起,说说话,看吴瑕的劳累程度看要不要来一发。 第六天,吴瑕再要出发的时候,萧云却跟了上来,吴瑕奇怪的看着他,萧云说,“最近也没我什么事,索性陪你上山走走。” 能多和萧云相处会自然是好,吴瑕也不避嫌,亲亲热的挽着萧云的手臂往前走,今天要去的地方比别处都要远,走了好半天才到,不过两人有说有笑,就当是郊游了。 这地方比别出多出一条小溪,不大,但是清可见底,小鱼小虾其中穿梭,悠游自在。萧云见吴瑕在这观看了很久,边说,“此地景色虽好,但若汛期至,这条小溪怕也有成夺命水龙之患。” “不建在这,往上建,再砌石梯往下到溪边。”吴瑕说。 萧云见吴瑕心有主张,也不再多说什么,见附近景色宜人,阿甲和招财都远远站着,心里有了主意,上前召了两人上来,拿了食盒和披风过来,让两人远远的去了,不得传唤不要过来。 萧云在溪边找了个阴凉处,把披风往地上一铺开,食盒打开,压在披风角上,萧云便喊吴瑕过来。 吴瑕看见披风觉得怪怪的,“你要坐就折起来垫着坐就是,铺这么开干什么。”结果萧云递过来的水囊仰头喝一口水,有来不及咽下的水珠顺着下巴流下,看的萧云喉头发紧。 萧云坐着把吴瑕往下一拉,再往旁边一压,两人一上一下,幕天席地。吴瑕感觉到下腹抵着一个硬硬的东西,自然知道萧云的所图,赤头赤脸的去推萧云,“二爷越发的没脸皮了,幕天席地想要做甚。” “爷想做甚你不知道吗?”萧云还故意的挺动一下腰,让吴瑕能更深刻的了解一下他想做甚。 “这不行。”吴瑕弱弱的说道。 “不行?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怕羞不成。”萧云说。“之前几次看你也配合的很,享受的很。” “那不一样,之前好歹是在自家院子了。”吴瑕回道,“在这里也太超过了,与礼仪太超过了。” “诗经里的不也说的男男女女在野外么。”萧云边说手还不老实的这里捏捏那里揉揉的,“我们这也是遵循先祖的脚步不是。” 吴瑕被他揉捏的气喘吁吁,“我不跟你说,你存了心思要做,我说不做,你还能不做不成。”这话说的有点赌气的份了。 萧云压在吴瑕身上,不理他的口是心非,舌头在他的耳郭出滑来滑去,暧昧的气息扑在吴瑕的脸侧,如同扑在吴瑕的心上,吴瑕不得不羞耻的承认,他很有感觉,比之前两次在温泉池子里还有感觉。 萧云不去脱吴瑕的衣裳,只是扯散了腰带,舌头避开衣服去捣乱,手里握着两柄长枪摩擦生热。 “唔——”吴瑕挺动着腰去配合萧云的举动。 “怎么,这下子二奶奶愿意了?”偏萧云还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吴瑕皱眉,嫌萧云不利索,翻身坐到萧云身上,两人衣服都还算齐整的挂在身上,吴瑕不住的抬腰往下压,两柄长枪凑在一起碾压按摩。吴瑕仰着头不断哈气。 萧云乐的看吴瑕在上方崭露风情,见吴瑕的注意力都在长枪上,就伸手去按压后方的秘洞,吴瑕斜撇他一眼,也没制止他的举动。 “啊——哈哈——”吴瑕的耐力要比萧云弱些,片刻就出来了,俯在萧云身上喘气。感觉到萧云抬高自己的臀,还没发泄的硬枪在后方戳来戳去的。吴瑕有心想要阻挡一二,但是身体软的只能让萧云为所欲为。 “美玉,你里面真热。”萧云就着吴瑕在上的姿势往上顶撞着,每一下都极深,感觉到吴瑕后面一吸一吸的火热。 “不要说。”吴瑕去捂萧云的嘴,每一次的顶撞都让他有片刻的失神,还没回过神,下一次失神又来了,吴瑕眯着眼,身上的汗出了一阵又一阵。 “美玉,要来了。”萧云许是到了关键时刻,往上顶弄的力度愈发的大,吴瑕像是坐上失缰的野马,连平衡都保持不了,揪着萧云肩膀的衣服头发乱甩。 吴瑕的腰都在打颤,捶一下还在回味的萧云,“别抱着了,让我躺下缓口气。”萧云把吴瑕放到在披风上,吴瑕叮嘱萧云,“出来的时候用帕子兜着,弄到衣服上去就不好了。” 萧云此刻还不忙着把长枪拿出来,像小狗似的在吴瑕颈侧密密麻麻的印吻着。等到长枪又硬了,把吴瑕的长腿往腰上一搁,又大开大合起来。 吴瑕被刺激的直摇头,哭喊着,“你弄死我算了。” 一番云雨直到太阳西移才作罢,吴瑕这次被萧云弄的委实有点惨,身上就不说,眼睛都哭的跟红桃子似的。萧云就在溪边把帕子弄湿了给吴瑕做善后工作。 “肚子饿了。”吴瑕说。哭的狠了,嗓子都哑了。 “我这就去帮你拿。”萧云转身去拿食盒,一看,愣了。吴瑕见状也过来看,原来是食盒打开没关上,这四周的蚂蚁都闻风而动,爬了一食盒的蚂蚁,这东西还能吃吗? 吴瑕见了只觉得心中发引,连带着觉得身上好像也爬着蚂蚁似的,推搡着萧云,“东西不要了,赶紧回去,也不知道身上爬没有爬虫子。” 萧云扶着吴瑕起来,可惜吴瑕却是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腰骨处还在打颤。“来,我背你吧。”萧云蹲下身说,吴瑕打他,“都怪你,下次再不跟你来野外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背你回去,吃饭洗澡。”萧云好脾气的应道。 “阿甲和招财呢?”到了萧云背上,吴瑕才想起这次跟他出来的两个随从了。 “放心,我都打发远了。”萧云说。 “哼嗯——”果然早有预谋。 第66章 虽说是姚氏让吴瑕到山上来消暑的,但是吴瑕也不能就这样一去不回头。吴瑕在山里住了半月有余,想着还是要回萧府看看。姚氏说是不要人照顾,但是她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这儿子不在,媳妇也不在,不是上赶着送把柄给人家说嘴嘛。 小厮们忙着整理回府的行囊,萧云坐在桌子边,对吴瑕说,“你这冷不丁一走,我还真不习惯。” 吴瑕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二爷怕少了暖床的?” “你怎么也不会舍不得我?”萧云似真似假的抱怨说。 “我只回去看看,看看娘最近如何,若没什么大事,现在还是七月里,烈日如火的,娘看不得我苦夏,自然又会让我上来。”吴瑕说。 “既如此。”萧云说,“那我也陪你回去住上几日好了。这两三个月呆在山上了,正经好多事也需要我下去知会一声。我也好和爹汇报汇报进展。” “平常可没见你这么黏我。”吴瑕望着他笑说。 “所以不做出来你就不知道,以后看来我还得多表现一下才是。”萧云回笑道。这下好,小厮们收拾的东西又多了一份。 萧云御下很有一套,底下人各司其职,管事的互相监督,所以就算不在山上,萧云也不担心有什么不妥。交代两句,留下阿甲在山上,就和吴瑕坐着马车回去了。 到了萧府,自然早有人来迎接,先去老太太房里请个安,回自己院子里洗个澡再去老太太房里吃晚饭,萧老爷,萧王氏,姚氏和萧云几个兄弟姐妹,竟也是难得的热闹。 府里到底没有山上凉快,在山里,吴瑕都紧紧巴着萧云睡觉的,回了府上,吴瑕恨不得离萧云远远的。一夜热了醒,醒了睡,睡了又醒,折腾一夜,到凌晨的时段才堪堪入眠。好睡没一会儿,这外头传来的嘈杂声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也不是这个声音大的让人睡不着,但是就是让人睡的不安稳。 吴瑕睡不安稳,想睡睡不着的,别提多生气了。坐起拿着枕头被子就是一顿乱捶出气,这过了黎明,动一动还是要出汗的,吴瑕越发不爽了。 萧云喊外头的丫鬟进来伺候,凉水帕子敷脸,凉茶入喉,吴瑕的无名火总算是消了点,问碧水,“这外面是怎么的,一大早就忙惶惶的。” “是太太请的工匠,在修整三爷的新房呢。”碧水说,这种日子她们都过了有十天了,只是当时院子里也没什么正经主子,所以也只能忍着了。 “三弟的院子离我这还有一小段距离吧,怎么吵到这来了。”萧云皱眉问。 “听说是太太是嫌三爷的原本的院子小了,就把天香园打通和三爷的院子连接上,这天香园和咱们院可就隔了一个小花园,这声音就传过来了。”碧水说。 萧云闻言沉默,吴瑕却气不平,“他弄院子也没说不让他弄,就早上那一点时间好睡觉,就不知道轻点吗?” 萧云拉拉吴瑕,示意碧水下去上早饭吧,对气冲冲的吴瑕说,“起都起来了,别气了。” 吴瑕还是连灌两大口凉茶,才把心里的这邪火压下来,“明早还这样,看我不去闹他一闹,感情就他家一个正经主子呢。” 萧云笑着摸摸他的手,吴瑕奇怪的看着他,“你神情不对啊,又想到哪去了?” “我就想着。”萧云握紧吴瑕的手,“萧雷成亲,这新房又是扩建又是这样那样的,当年你进门,我这院子就是贴些红绸喜字,觉得委屈你了。” 吴瑕表情很惊愕。萧云显然见不得他这样的表情,收起难得的愧疚,“你这是什么表情?” “新房什么的我倒是不介意,我就想问一句。”吴瑕忍住笑意说,“当时知道要娶我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云板着脸,转头喝茶去了。 吴瑕摇着他的手,“说嘛,说嘛,当时我们又没有互通情谊,你怎么想我都不怪你。” “怎么上个早饭这么慢,还要去给爹娘请安呢。”萧云对着门口说。吴瑕百般耍赖无果,性质缺缺的吃了饭去请安。 毫无疑问请安后萧云又被萧老爷留下来,吴瑕回院子时,特意绕了一下,从萧雷的院子前经过,只见里面工程浩大,匠人们再重新给柱子上刷漆。吴瑕撇撇嘴,脚又绕了个弯,去找大嫂聊聊八卦去。 李慧兰早就做好迎客准备了,见吴瑕果然来了,笑嘻嘻的迎上来,“弟妹这一去多天,我在这宅子里没人聊天,愈发寂寞了。” 吴瑕打量着李慧兰,“嫂子这肚子可还没显怀,人也不见胖,为了孩子也要多吃点啊。” “你以为我不想吃啊,一吃就吐,吃什么都没有用。”李慧兰把吴瑕引到亭中坐下,大到苦水说,“这天气太热,油腻的,甜的,热的都吃不下,偏冰凉的又不让多吃,我都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到个阴凉地饭都要多吃两碗不是。” “山中阴凉不假,但吃食也有限,多半都是吃的野味,第一餐好吃,连着吃上几天就不爱了。你也不能说特意为了几口吃的就让马车辛苦跑到城里来,还不是只有生受着。”吴瑕说。 “那到也是,在山里想要干点什么,还真是不方便。”李慧兰说。 “大嫂,我见萧雷那婚房动静很大啊!”吴瑕说,“太太不会是推翻重建了吧。” “哪有那么夸张,今早上被吵醒了吧?”李慧兰笑说,“我猜你今早上就会被惊到,习惯习惯就好,我们也这么过来了。” “大嫂院子和那边都不是一条线,也能吵到你这来。”吴瑕惊奇道。 “别说我这了,除了爹,祖母和如夫人那院子没敢吵过去,这全府上下都被吵过。”李慧兰不屑的说,“因着之前萧雷被爹训斥的事,太太这下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老爷看重萧雷,多看重这们婚事,还特意给他修新房。” “这真是。”吴瑕对萧王氏这幼稚的炫耀行为无法评论了。 “不过,这一大清早的就听见这哐当哐当的声音也确实是烦人,你若不耐,找人去跟那管事的人说说,让他经过你院子里时轻点声音。”李慧兰一幅我真的不是在炫耀的表情说,“之前我也是被弄的心烦意乱,大爷去说了说,后来果然好的多。” “大哥真体贴。”吴瑕很适时的表现出羡慕。 李慧兰挥挥手帕,“若你看到太太准备的聘礼单子,你就会知道这弄新房还是小事一桩呢。” “嫂子看到聘礼单子了?”吴瑕问。“若我说,太太这事弄的忒不地道,大哥和二爷成亲都没修整院子,偏萧雷这大张旗鼓的,本来他的院子就是兄弟里面最好的了,怕也就是比爹和祖母的院子差一点,这么明显的厚此薄彼,也不知道顾忌下在外的名声。” “可不是,偏她还每每自喻为有菩萨心肠的人,好名声要,面子工程却不愿意做。”李慧兰说,“阖府就他的儿子是正经主子,其他都是奴才秧子。” “大婶慎言。”吴瑕见李慧兰说的有点过了,就连忙阻止道。 “弟妹你应该也深有体会,想当初萧府给我们送的聘礼是些什么东西,还梁城首富呢,也不显臊的慌,现在轮到她儿子了,倒是像要分家似的,什么好东西都往里面放。”李慧兰愤愤说。“太太就这么笃定那些嫁妆王玉翠又会全部带过来,若是王家收了不给,我看她亏不亏。” “大嫂消消气,你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人的,白白气坏了自己。”吴瑕劝说。 “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其他人面前哪里敢开这样的口,还要说这单子拟的好,不堕萧家的名头。”李慧兰说。 “大嫂你别急,太太这聘礼给的越多,到时候王玉翠晒嫁妆的时候就好看了。”吴瑕慢条斯理的说。 李慧兰眼前一亮,“此话怎么说?” 说道嫁妆她也有一肚子苦水倒,“弟妹你不知道,这府里的刁奴惯会看人下菜碟,我初嫁过来,总觉得哪里不得劲的似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原来是觉得我的嫁妆少了。”李慧兰说,“你听听,像话吗,这府里的下人倒是评论起主子的嫁妆来了。说道我的嫁妆,当时你萧家给的聘礼又是些什么东西,我家里亲戚过来看嫁进首富家是什么样的排场,我娘的面子都挂不住。” “这聘礼嫁妆还不是让人看得,过日子都是自己过,怎么得,别人说你嫁的不好,你就真的嫁的不好了?”吴瑕对这个向来不在意,倒是依稀记得当初吴老爷为了聘礼也是发了一通虚火的,觉得萧家看轻他了。 “这倒也是。”李慧兰见吴瑕始终慢条斯理的,也觉得自己激动过了,端着茶杯,好歹恢复成大家闺秀的样子,说,“第一次知道府里下人轻慢我的原因时,我真的很生气,我也怪我娘,给我那么多的压箱银子,怎么就不能用那些银子打些家具首饰,让嫁妆看起来好看点,等过了两年,我就体会到我娘的用心了,什么都不如银子实在。” “嫁妆给的面子,若人太面,一样会被看不起,做人硬扎点,那些以前轻慢的人不还是要过来奴颜婢膝的讨好,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李慧兰说。 “我看啊最主要还是大哥给的嫂子信心,在大嫂背后撑着,大嫂才能威风起来。”吴瑕笑说。 “那是。”李慧兰说,“别说你不是啊!你刚进来那会还没抓住二弟心的时候,你是不是见人就笑嘻嘻,太太说什么你也就是什么,现在二弟和你一条心了,我看你脾气也大了起来。” 吴瑕故作惊讶的说,“啊,这都被大嫂看出来了。那不行,那我得把尾巴藏好了。” “别贫,对了,你刚为什么说太太给的聘礼越多,王玉翠晒嫁妆的时候越难看。”李慧兰问。 “你想啊,萧家是积富之家,王家却只是新富,太太给的聘礼越多,难道王家还要举全家之力给王玉翠置份相等的嫁装不成。”吴瑕说。 “我看那王夫人和他大哥,对王玉翠都还不错啊?”李慧兰回想说。 “再不错,难道还会为了嫁出去的女儿让自己家的日子都过不下了。”吴瑕说,“毕竟这萧家和王家的差距在这,王家是拍马赶不上的。” “当然,王家还是会置办出一份不错的嫁妆,可是在这庞大的聘礼相比下,谁还能说上一句不错?” 李慧兰一想,也是哦,李慧兰捂住嘴笑,“那就看我们这好弟妹进门后怎么面对这情形了,想来是太太的正经媳妇,下人们可不敢再嫌三嫌四了。” 李慧兰和吴瑕相视一笑,笑的很是幸灾乐祸。 真是太坏,太没同情心了。 第67章 京城的月亮有没有比梁城圆,这不可考,但月亮下有一个人烦恼却是真真切切的。王夫人今天很激动,梁城来下聘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比一条街还长,王夫人自觉涨了面子,激动的竟是晚上也睡不着觉,等听说儿子也没睡着,就准备些宵夜,准备来和儿子说说话。 “宝山啊,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王夫人走进说。 “天热睡不着,我在这坐会。”王宝山说,皱紧的眉头因为王夫人的到来暂时平缓开来。 “这萧家想来还是挺看重你妹妹的,下这么多聘礼。”王夫人笑说,“你没在内宅没看到你那些婶婶姑妈的脸色,啧啧,这么多年了,我心中这口郁气总算是全出完了。” “娘,儿子会努力,让所有人都不会看轻你,要她们都来巴着你。”王宝山说。 “我知道。”王夫人拍拍王宝山的手,“我儿争气,自己挣下这么大家业,谁不羡慕我有个好儿子,现在你妹妹也找到一门好亲事,我就算现在就去地下见你爹,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了。” “娘——”王宝山不耐听王夫人说这些丧气话。 “好好好,我不说。”王夫人笑着说,“儿子啊,萧家的聘礼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一分不要他的,都给你妹妹陪嫁过去,你看怎么样?” “只怕全给妹妹陪过去也还不够。”王宝山说,“娘,你明天把你拟好的嫁妆单子给我看看,还要加不少东西呢。” “还要加?”王夫人惊奇问,“你妹妹的嫁妆可不少了,从你妹妹生下来开始我就给她攒嫁妆了,你爹死的那几年没攒什么,但是你赚钱了我就每年都拨出几千两银子置办了,定下婚事后,你又给了一万两银子置办,加上私下还要给的压箱银子,这,这京城里二三品大员嫁女都没这么多嫁妆。” “娘,你怎么也没看今天萧家的聘礼是怎么个规格?”王宝山苦笑说,“如果嫁妆比照聘礼的规格差的太多,妹妹在萧家就抬不起面了。” “聘礼咱们不要,全当嫁妆又送过去。”王夫人说。“这也不行吗?” “聘礼是聘礼,就算改换门边变成嫁妆,萧家的人难道都是傻瓜,看不出来?”王宝山说,“我之前是问了萧风和萧云的聘礼,想着咱们准备的嫁妆也不失礼。原想着因为萧雷是太太亲子,聘礼多些也是正常,哪知道超出这么多,这下再用以前准备的嫁妆,就有些失礼了。” 王夫人思量再三,“那就再商议看看,儿啊,我是心疼你妹妹,但也没有把王家家业全填进去的道理。你可知道。” “我知道,娘,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这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你只管陪着妹妹把嫁衣绣好就是。”王宝山说。 “那娘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王夫人忧心忡忡的回房。 原本因为丰盛聘礼而得意的心,荡然无存。 吴瑕就是半个月住山上,十天住府上的这样交叉着过活,总算是把这个夏天过去了。萧云方面,虽说山庄大路都还在修缮中,但是供商队行走的土路还是基本横过大凤山,首只萧家车队也已经通过这条路去往岭南。 岭南有种特产,四季果,顾名思义四季都有,四季味不同,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只是这种水果很难长时间保存,长途跋涉基本上还没带回去就烂了,这条山路一走通,萧老爷就让商队去岭南收购四季果,用稻草冰块保护,到了梁城,总还新鲜。 四季果在梁城卖的很畅销,萧家铺子的名声又一次打响。萧老爷在府里吃着四季果,心里为萧云大大记了一笔。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要到中秋了,萧雷和王宝山在梁城的汇德坊分店也要开张了,萧云和吴瑕通了信,倒是特意留着山上没回来,只让吴瑕送了礼去就是,面都不要露,若有人问起,就说内眷不便出门。反正到时候肯定很多达官贵人出现,吴瑕就算出现在那,也不过是给萧雷一个得意表现的机会,何苦去哉。 汇德坊开张很是轰动了一下,十里八乡的达官贵人都来尝鲜捧场,那几日,萧王氏的心情也是最高兴的,儿子办成一件漂亮事,又要娶媳妇了,萧王氏简直走路都会飘哦。 因着节后就是萧雷大婚,今年萧家的中秋都被往常办的要低调的多,萧云是中秋前两天才回来,萧雷还上门来请他去汇德坊坐坐,一幅虚心求教的模样。萧云也没退却,去了汇德坊坐坐,说些萧雷爱听的话后又回来。 听到吴瑕描述的大凤山温泉山庄的构想,萧二爷很不屑的表示,汇德坊,小孩子家家玩的啦。 其实这也是夸张了,但是王宝山并没有把京城汇德坊照搬到梁城也是不争的事实。 中秋家宴过后,就是王玉翠要过门子的时候了。京城的送嫁船队早就出发,王宝山在梁城置办了一个院子,王玉翠就在这出门。 大婚前一日的晒妆,吴瑕和李慧兰几乎是怀抱着隐秘的兴奋去看的,嗯,一水的黄梨木家具,紫檀的也有十余件。 “这嫁妆也不算差啊?”李慧兰和吴瑕咬耳朵说,她的陪嫁家具还没这么多呢。 “这些家具的款式,你仔细看看,可是一般的家居款式。”吴瑕小声说。 “你说?”李慧兰不懂就直接问。 “听说京城的汇德坊,上等雅居里铺设的就是一色黄花梨,你再看看,都是旧物刷的新漆。”吴瑕用眼神示意李慧兰去看那些家具的内角。 李慧兰哦的出声,说,“她哥哥对她还真不错。” 嫁笼里的首饰堆的满满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些个内眷们到都只是议论一下京城里的款式,毕竟,一点金子加一点宝石,就能打出一大堆首饰来,看着耀眼,价值一般。 布匹,古董,书画,宝石等等一样样看下来,围观晒装的人都笑着恭喜萧王氏,这新媳妇嫁妆不少,娘家对她很是看重,恭维话满场飞,场面热热闹闹。 萧家二婶恭喜过萧王氏后,转身就对言之芜说,“瞧咱们大嫂选的好亲家,到底是底蕴不足,都是些样子货,这满满当一院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当初萧云家吴瑕过来嫁妆的一般,吴瑕家可还是大嫂特意选的庄户人家。” “小心别被大嫂听见。”言之芜不附和也不反对。 “怕什么,反正也早就分家了。”萧二婶不太在意的说。 “要我说,其实王家这份嫁妆置办的也不是太差,没奈何呀,之前去京城下聘的队伍坐满了三艘船,这两相比下就不能看了。”萧二婶还是说了句良心话。“这样看来,大哥家已成亲的三个孩子里,只有老大娶的最好,最起码还是一个官。” “你说别人干什么,还是早点定下来你家儿子的婚事,他和萧雷差不多大吧。”言之芜说,他被拉着说八卦真是很无奈啊,他明明就只喜欢主动和人说八卦。 对王玉翠的嫁妆,萧王氏确实非常不满,面上笑嘻嘻的,回到自己房里,立马就沉了下来,所幸她还记得现在是她儿子娶媳妇,没有摔杯子摔碗,让人家听了看笑话。张嬷嬷很识时务的给萧王氏上了凉茶,“太太,今天来看晒妆的人都对三奶奶的嫁妆都赞不绝口呢。”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里面一半的东西都是聘礼里给的。”萧王氏气呼呼说。 “哎呦,我的好太太,当初你给那么多聘礼不就是想要三奶奶又带回来,最后都是三爷的。”张嬷嬷说,“现在都回来了,你还生什么气呢?” “那她家准备的东西也太少了,上辈子不知道修了什么福分,能嫁给我的雷儿,就是这么轻忽了事的?累的我都没脸。”萧王氏说,“别人不知道的看了个热闹,难道二房三房还有姚氏,会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东西是萧家的?” “太太,这给出去的东西就不是萧家的了,现在跟着三奶奶回来,也是姓王,这条道理到哪都说的通。”张嬷嬷继续劝说。 “现在我是担心她进门后献礼的事了,别小家子气的出了丑,嬷嬷,你让个稳妥人去问一下,看都准备了些什么,趁现在还有补救的法子。”萧王氏说。 “奴婢这就去办。”张嬷嬷告退说。 吴瑕回去跟萧云说了今日看到的嫁妆,萧云点头,“她家大哥也算是诚意十足的准备嫁妆了。” “怕太太不会那么想?”吴瑕耸肩说,“爷猜猜,这明面上这么多,留的压箱银子有多少?” “你管人家压箱银子作甚?”萧云不以为意的说,“横竖不会太多,三千两左右吧。” “三千两也不少,”吴瑕躺倒说,“等这位弟妹嫁进来就该知道,这花架子再多也不如银子可靠,用钱的地方多着去了。” “这话被爹听见了,还以为萧家短你吃喝了。”萧云无奈的说,“怎么,还是嫌我每月给的银子不够?”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吴瑕说,“只不过在这深宅大院里想过好,少不得要多花点银子,爷怜惜我,多给一份银子,要不,光靠那点月例,少不得要吃几天西北风。” “你呀。”萧云好笑的看着吴瑕,“好赖话都让你说了。萧雷和他媳妇要过什么日子是他们的事,你少操点闲心。” “这也是帮爷你团结友爱,兄弟情深,兄友弟恭么。”吴瑕眨眼说。 第68章 天终于亮了,王玉翠苍白着脸望着窗外那一点的曙光,这一夜的生不如死总算过去了。满堂鲜艳的红色好像都在嘲讽她,别人是洞房花烛,她却是无间地狱。王玉翠不由呵呵笑起来,配合着她苍白的脸色,宛如厉鬼。 “小姐,要准备起身去给老爷太太请安了。”陪嫁的娘子来招呼王玉翠起身。王玉翠在她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却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小姐,你这样的身子可怎么去请安啊,要不还是告罪别去了吧。”红珠之前是王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配了王府的小厮,现在和她男人一起作为陪嫁过来,以后的荣辱都与王玉翠息息相关,自会尽心尽力伺候。 王玉翠摇头,“没什么,我能撑得住。”坐在梳妆台前,示意红珠,“你给我的脸上多扑点胭脂。” 打扮完毕,伺候萧雷起身的丫鬟也进来了,萧雷见着王玉翠脸色有点不好看,虽然自知昨天的事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但还是忍不住迁怒她,尤其王玉翠表情下隐藏的淡淡厌恶和不屑,都让萧雷火冒三丈,加上宿醉的头疼,脸色非常难看。 王玉翠也不去关系他的脸色,对红珠说,“叫人去看看绿宛怎么样?好生安置她。” 红珠点头。王玉翠沉默的走在萧雷身后,往正堂走去。萧王氏给萧雷选的院子本离正堂主院不远,但是扩建一番后,到正堂又要多走几步,王玉翠镇定自若的走着,只有她知道,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痛,每走一步都痛,不止痛,还有耻辱。 王玉翠乌黑的眼珠子盯着走在身前的男人,衣冠禽兽,王玉翠在心里默默念着。 “三爷,三奶奶来了。”有小厮在正厅门口喊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往门口望去,吴瑕站在萧云身后,很有几分趣味,一年前他还是被围观的人,现在就是围观者中的一员了,时间过的真快。 萧雷和王玉翠一同进来,所有人都心中一咯噔,这脸色委实不好啊。萧雷满脸苍白就算了,王玉翠脸上也是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扑了很多胭脂,这可不像是新婚夜琴瑟和鸣的脸色啊,面上挂着微笑,原本想要打趣的话却是怎么都不能说出来了。 “几个月不见姐姐,姐姐愈发好看了。”萧雾见堂上风头不对,娇俏着开口说,说完又懊恼说,“哎呀,说错了说错了,现在是嫂嫂了。” 萧雾欢快的扑向王玉翠,“嫂嫂最懂我了,可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萧雾不胖,十几岁的小姑娘,说是扑,其实就像蝴蝶一样轻盈。但是王玉翠本身就在强撑着站立行走,萧雾这蝴蝶般轻盈的一扑,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玉翠斜斜的就往旁边倒去,口中也忍不住呼痛。 虽然旁边伺候的丫鬟及时上前接住了王玉翠,不让她倒地出丑,但是如此大的动作,到底还是让满堂不知如何说话。萧雾愣愣的站在原地,等萧王氏暗含责备的眼神扫过来,顿时委屈的说,“不是我的错,我没用多大劲。” 王玉翠也连忙福身说,“是媳妇站立不稳,倒让爹娘,诸位叔伯兄弟受惊了。”还转身对萧雾说,“累小妹受惊了。” 萧雾一句没事还没说出口,萧老爷开口说,“雾儿,还不回来,胡闹也不看地方。” 萧雾咬咬下唇,走到萧王氏身后,萧老爷说,“身体不好不要勉强,赶紧的敬了茶就回去休息吧。” 王玉翠又连连告罪,下人摆好蒲团,下跪,斟茶,谢谢爹/娘,再起身,简单几个动作,王玉翠的虚汗却是遮都不用遮了。王玉翠和萧雷准备给二叔三叔敬茶的时候,萧二叔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这是二叔给你红包,两人好好过日子啊。” 萧河也是直接给的红包,不用他们敬茶,叔叔们都这样表现,其余兄弟姐妹自然也不敢让他们过来打招呼。本来接下来就是新媳妇献礼的时候,萧老爷也直接说,“玉翠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礼物派人送到各院就是。” 王玉翠心中难堪至极,她为了今天的送礼耗费了多少心神,她是听过吴瑕当初送礼时的风光,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她确实有争一口气跟吴瑕别别苗头的想法,现在却都成空了,那些女人眼里的怜悯她不需要。 但是王玉翠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她几乎要狠掐虎口才能保持冷静,如果现在不顺梯子下,难保礼还没下,人就倒下了,到时候更犯忌讳。王玉翠思罢,白着一张脸对萧老爷屈膝说,“谢爹怜恤,媳妇身子不争气,让爹难做了。” 萧王氏还没反应过来,萧老爷已经让萧雷带王玉翠回去了,对他两个兄弟说,“时间还早,就和我一起去陪娘吃早餐吧,难得这么人齐。” 其余人自然无不可。 从正堂出来,萧雷心里窝着火,不就是昨天喝醉了酒孟浪了些,你如此娇贵是别有用心还是惺惺作态。想着那些个叔叔兄弟的眼神,萧雷猛的一转身,对着王玉翠吼道,“你是什么居心,好好的请安献礼都做不到,你是成心给爷找晦气吗?” 王玉翠轻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很有骨气的——晕倒了。跟着王玉翠的丫头惊叫一声,萧雷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叫什么,怕引不来别人吗?” 萧雷头疼,但还是拦腰抱起瘫倒在地的王玉翠,叫贴身小厮去外头请个大夫来,“记得,要悄悄的。” 萧王氏吃了早饭,愤愤不平的要人去叫王玉翠过来,还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候着,她倒想看看,是不是王家故意隐瞒嫁个病秧子进萧家,让雷儿在这重要的时刻出了大丑,如若是真的,那王家就要想一下,怎样来填平她的怒火。 萧王氏想起哥哥给她写信中提到,开个别汇德坊的分店不算什么,如果能拿到京城汇德坊的分成。萧王氏眯起眼。 但是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萧王氏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三奶奶昏迷不醒?大夫说的是房事过激造成的?” 萧王氏马上定下神来,“请的是哪门子庸医乱判,赶紧的,带着我这里的大夫去看看。” 张嬷嬷匆匆进来,“太太,三奶奶身边死了一个陪嫁丫头。” “什么?”萧王氏说,“好端端的怎么死人了。” 张嬷嬷凑近萧王氏耳边,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萧王氏,昨天三爷醉酒失态,和三奶奶圆房后还受用了三奶奶的贴身丫鬟绿宛,绿宛今天一早就死了。 “什么,雷儿竟然做出这种事。”萧王氏说,“不可能,一定是王玉翠那小蹄子,新婚之夜就让自己的丫鬟爬床,也不嫌丢人。” “太太,你得做点什么,要不这事传出去委实不好听。”张嬷嬷说,她没说绿宛死的样子很难看,下身流的血几乎把床铺沾湿,绿宛实实在在是被QJ死的。张嬷嬷觉得以后她都无法直视三爷了。 “一定不能让人说出去。”萧王氏咬牙说。 但是,事情已经传出去了。 吴瑕才从老太太院子里回来,随着热茶上来的就是湘水打听来的八卦,“真的?”吴瑕不敢置信的说,“看二爷还在书房没有,这个八卦一定要和他说说才够味。” “要和我说什么。”萧云正巧踏进房内,“我正想问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铺子看看。” “看什么铺子,有大八卦。”吴瑕招手说。丫鬟们识趣的告退了。 吴瑕和萧云如此这般一说,萧云皱眉,“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吴瑕说,“死了一个人还能作假不成。” “那丫鬟是死在丫鬟房里的,但我想,萧雷怎么也不可能爬到住着三四个人的房里去宠幸那个人吧,贴身丫鬟应该在新房外伺候的,难道萧雷是把人拉到新房里享用的,哇——难怪王玉翠今天脸色那么难看。新婚夜,二女同侍夫。萧雷也是有大本事的,一夜御二女,一个昏迷,一个被口死,啧啧。”吴瑕感慨说。 “越说越离谱。”萧云斜睨吴瑕,“祸从口出,你当心点。”心里却也有几分相信和不屑。 “喝醉酒就能这么神勇了?”吴瑕充满考究精神的说。 “你想试下?”萧云问。 “我相信,爷就算醉了,也不会伤了我的。”吴瑕搂着萧云的胳膊,“不过,萧雷的酒品真的不好哦,昨天还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呢,一点理智不讲。” “光喝酒肯定不会那样。”萧云本不欲八卦,吴瑕讲着讲着他到底还是参与进来,“肯定是吃了什么助兴的东西,男人一旦失去理智,做事出格就是难免的了。” “只是可怜那个小丫头了,不过她也算代主受过,如果昨晚只弟妹一人伺候,这时她就不是昏迷,而是已经死了。”吴瑕说,“这样,萧雷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三弟最近春风得意,免不得要张狂起来,昨天来喝酒的有几个都是新交的朋友,名声不好,经常玩死人,三弟大概就是受了他们的怂恿,以为吃点助兴药不严重。”萧云猜测说,“那些人就算身家背景雄厚,也是不应该深交的,三弟过了线,现在大概是吃到苦头了。” “呵呵,反正送嫁的人还没走,弟妹的大哥也还没走,现在死了一个丫头,弟妹还昏迷不醒。萧雷这个春风得意马蹄欢的也得意的太短了点。”吴瑕不厚道的说。 第69章 萧雷这事闹的不算小,毕竟王宝山也有听闻,也进了萧府来看了王玉翠,摆足了要为妹妹撑腰的架势。这事闹的也不算大,因为不过两天,阖府上下再听不到对这事的议论,这事也没再往外扩散。 吴瑕无聊的撇撇嘴,这位三弟妹当真是贤淑大度,不过,反正也不关他什么事。中秋后天气就渐凉了,吴瑕也不往山里跑了,只在萧府安生待着。 有对比才有比较,王玉翠进府后,吴瑕才有机会见识一下一个媳妇可以做好到什么程度,晨昏定省每每都早到,比平常最早到的萧风还要早。平常立规矩的时候那是毕恭毕敬,一丝不苟。嘴巴甜会来事,每天还会诚心抄录经书供老太太用,一个月不到,三奶奶的贤名就传出去了。 吴瑕是无所谓,他再怎么也是男人,和女的比贤惠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只是李慧兰心里倒是有点不舒服。其实王玉翠现在做的这些,她当初进门时不一样做过,只是萧王氏三天两头的找她麻烦,让她烦不胜烦,对萧王氏只能维持表面的敬爱,再加上进门没多久,老太太就去五台山礼佛了,她虽也每每抄录经书送过去,但是却没人知道。 做点什么事就要宣扬到满府俱知,也不知道是真孝心还是存心沽名钓誉。李慧兰不屑的想,摸摸肚子,叫人再送一盘点心来,她现在也想的开,太太偏心自己的亲媳妇,想要给她造势,就由她去,反正她现在肚里怀的是三代中第一个,等生下孩子,再来和这贤良的三弟妹好好说道说道。 姚氏的肚子很大了,吴瑕每每去看见都是一阵心惊胆战,“娘,你这真怀的不是双子?” “大夫都看过几次了,里头只有一个。”姚氏倚在背靠上说,肚子大她的负担也不清,坐立都不方便。 “那怎么这么大?”吴瑕担心说,“大夫说可有碍?” “大夫说没什么,胎儿养的很好,只是让我每天都要步行一阵,方便生产。”姚氏说。“老爷他还嘱咐厨房不给我格外弄吃的,做孕妇这么可怜的也就我一个了。” “娘,爹也是担心你么。”吴瑕说,“预产期是多久,产婆大夫可都准备妥当了?” “都妥当了,娘都是生了一个孩子的人了还不能不知道。”姚氏笑说,“云儿山里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这转眼就要一年了。” “都按照预计进行,有的甚至比计划还快些,这商队可以通行了,爹很满意呢。”吴瑕说。 姚氏点头,“那就好,让他安心做事,但也要顾念身体,不要本末倒置了。” “我知道。”吴瑕点头说。“现在天凉了,我让人带了御寒的衣物和温补的药材上去,二爷身边也都是惯伺候的,想来可以很好的照顾二爷。” “那就好,对了,怎么听说你和三奶奶不睦。”姚氏问,“有人说你摆架子给三奶奶下脸。” “没有的事。”吴瑕说,“虽说我和弟妹同属女眷,但到底男女有别,弟妹总是下帖子请我去喝茶吃点心的,我自然要避讳点。” “那你每次去找大奶奶聊天,也没见你避讳。”姚氏说,“妯娌之间要平衡。” “知道了。”吴瑕说,他没好意思说,其实之前几次王玉翠邀约他还是去了,可是那人总会拐着弯的打听他和二爷之间怎么相处的,说的好了就满眼羡慕,哎呦喂,真是要老命了。 “现在三奶奶风头正盛,你可不要在这个当口逞一时之快,要不然三奶奶借着你的名声做筏子,你就该知道苦果了。”姚氏说,“大奶奶看起来泼辣能干,实则是个实心的,之前你们两相处的好,现在三奶奶面上看上去也是个亲热的,你们怎么相处的我不管,只要小心不传出什么不好的就是了。” “就比如现在传你和三奶奶不睦,这就不行,面上情还是要保持的。”姚氏说。 “我知道了,回去就下帖子请大嫂,弟妹喝茶看戏。”吴瑕说。 请了几次喝茶,又让湘水暗地里传些话,总算府里没人传二奶奶和三奶奶不睦的消息。吴瑕松口气,只在给萧云的信里抱怨两句这事就算过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到了深秋,吴瑕愈发懒的动。这期间,萧王氏让王玉翠协管家务,还特特的说是因为李慧兰现在是双身子不宜劳累,又说吴瑕到底是男子身份,整天跟在她身边也不像样,她有深觉最近精力不济,才让三儿媳帮他管家。对此吴瑕是不在意,说是协理管家,还不是跑腿的,他才不稀罕呢。 不过怕李慧兰介意,吴瑕还巴巴的跑过去安慰。李慧兰气定神闲的说,“我现在不急,一切都以子嗣为重,等孩子生下来,太太给出来的权,想再收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慧兰对吴瑕说,“你以为我想管家事,又累又不讨好,大爷那个性子,左右也不会是他继承萧家,我费心费力管这么一大滩干什么,我就是想让太太膈应。” “你志向真伟大。”吴瑕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你也警醒点,哪里有她说什么就什么道理,好歹你也是明媒正娶的二奶奶,既然要下放管家权给媳妇,就不能越过你去,男人怎么了,难道她让三弟妹管家,三弟妹就会整天的在她身后跟着不成。”李慧兰恨铁不成钢的说。 “反正我自己院子里自给自足,二爷现在也不在家,既然表面上过的去,我也难得去和她们计较。”吴瑕说。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要争的。”李慧兰说。 十一月底,萧云给山里的工人放假,发了工钱外,一人还发了几匹布,这些布不过是自家店里积压不好卖的布,但是每个工人都感恩戴德。萧云只留了人守在小凤山进大凤山的口子,不让人来窥探,至于大凤山那边,那个村庄就可以帮忙看守。 一切处理妥当后,萧云才回了萧府,搂着吴瑕还没过几天黏糊日子,夫夫两个都被叫道老太太院子里的佛堂去了。 “你们两个,可知道今天我叫你们来是要说什么?”老太太给画像上一炷香,吴瑕和萧云见了画像上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两人都没先开口说话。 “我其实是不愿意家中子弟娶男妻的,娶了男妻又要求子嗣,对男妻不公平,可惜偏偏我最看重的两个子孙都是娶的男妻。”老太太闭眼说,“我知道老三心里怪我,现在,云儿也要怪我了。” “祖母一片心意都是为了子孙,为了萧家,云儿不敢怪。”萧云说。 “是不敢,不是不会。”老太太说,“我和老三僵持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没有让他留下一个子嗣,临了还是让电儿过继,老三老了才有人供一碗饭。” “祖母,我也可以过继。”萧云低声说。 老太太闻言厉色瞪着萧云,“过继,你要过继谁?谁能给你过继?” “电儿这么大年纪早已知事,你以为他能和你三叔有多大情谊,就算是死后一炷香,能坚持十年都算电儿有良心。” “祖母,不会的。”萧云说。“那我可以从小过继,亲自养大了总有几分情谊,养恩大于生恩。” “那现在哪里有小孩子给你过继?”老太太问。 “旁支总有的。”萧云说。 “所以,祖宗辛苦创下的家业,你预备交给谁?”老太太咄咄逼人。 “祖母,这家业也不一定是我继承,现在说这个未免太早。”萧云压抑着说。 “早,不早了。你现如今多大了,旁人你这个年纪的膝下都有几个了。”老太太说。 从老太太发话开始,吴瑕就没吱过声,只有萧云在回老太太的话,老太太也像是故意遗忘他似的,不和他说话。 “我听说,你院子里的姨娘侍妾,你已经很久没去碰过了。”老太太问。 “孙儿今年不都是在山上吗?”萧云说。 “那为何母亲给你安排的侍妾上山,你也不受用。”老太太问。 “那是那些女子不守本分,自甘下流,难道我在山上,就可以饥不择食了吗?”萧云反问说。 “那你院里就没一个你中意的,你带一个到山上去伺候你不行?”老太太说。 “祖母——”萧云无奈喊道。 “云儿,你可知道,延续香火是你从出生起不得不肩负的责任,如果不是这样一代一代,哪里有家族,哪里有姓氏的荣光。”老太太苦口婆心的说。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你不喜欢你院子里的颜色,祖母再给你挑一两个好的。”老太太说,“我乏了,你们出去吧。” 回去的路上静悄悄的,下人们也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见二爷和二奶奶都阴沉着脸不说话,自然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吴瑕回到院里,萧云却拐道出门去了,吴瑕坐到暖炕上,难得不想和身边人说事分析。身边人又怎么不了解,这是吴瑕真恼了的表现,上好茶点,识相的没有去打扰。 坐到夜幕笼罩,吴瑕长长叹出一口气,想活动一下,但没想到腿麻,险些跌到地上,外头有人听见响声进来,见状吓了一跳,上前给吴瑕按摩发麻的腿。 “二爷回来了吗?”吴瑕问。 “还没。”碧水给吴瑕按脚,“二爷让人回来带了话,今晚不在府里用膳。” “知道了。”吴瑕神色淡淡。 “少爷。”湘水急冲冲的冲进来。吴瑕用眼神询问。 “三奶奶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第70章 “难怪了。”吴瑕喃喃道。随即横了一眼湘水,“不就是三奶奶怀个孕吗,你这么瞎急忙活的干嘛?” “少爷,奴婢是生气啊!”湘水愤愤不平的说,“原本还以为现在萧府所有的八卦我都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可是三奶奶半个月前就诊出有孕了,拖到这个时候才传出消息来,真是,我真是太失败了。” 吴瑕见湘水满脸的失意和不服,不禁笑起来,“你还真把八卦当事业,把自己当八卦头子啊。” 湘水不说话,吴瑕交代说,“三奶奶身边总还有几个知心人,你八卦归八卦,要把握度,须知你做的一切,都会应到我头上。” “奴婢知道。”湘水嘟着嘴说。“不会给少爷惹麻烦的。” “行了,上菜吃饭吧,一下午没吃点心,还真有点饿。”吴瑕说,“吃饱喝足睡个好觉,才能更好的迎接明天。” 睡的暖和的被子里突然进来一股冷气,再睡熟的人都会惊醒一下,萧云见吴瑕迷蒙的张开眼,有点懊恼说,“还特意用炭火烤了才进来,可是冷着你了?” 吴瑕摇摇头,钻进萧云怀里寻个舒适位置,“怎么才回来?” “那些人许久不见,拘着喝酒说话,就晚了。”萧云搂紧吴瑕,亲亲他的眼睫毛,“快点睡吧,我抱着你。” “嗯——” 第二日,三奶奶怀了身孕的消息就正式昭告全府了,吴瑕不以为意,只让人备好礼,“药材布料都不要,准备几副金玉首饰就成。” 在萧老爷那请了安后,李慧兰和吴瑕并列走着,“太太因为我怀孕了不让我管家,现在到看三弟妹这新上任的管家娘子是继续管还是不管。”李慧兰说,“管,那可就越不过我了,能早几个月管家我就勉勉强强吧,若不管,呵呵,难为太太给她找了这么个好时机立威,结果可惜了。” “太太做事自有成算,你有那个闲工夫,不如给肚子里的孩子多做几身衣裳,以后怕就没那个机会了。”吴瑕说。 萧风和萧云走在前面,萧风不时回头看看和吴瑕相谈甚欢的李慧兰,心中想起太太说过的话,不免叹气,这都是什么事。 “不过是内眷交往,大哥日理万机的还要兼顾大嫂交友。”萧云语气平平的说。 萧风看他,片刻后苦笑,“二弟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是大哥又未必不是身在山中。”萧云说。 “哎,都是身不由己。”萧风说。 两对在分叉口分开,吴瑕和萧云并肩,“你刚才和大哥说什么?你倒是很难得和大哥说话?” “还能说什么,你和大嫂走的近,现在三弟妹进门了,你们两还是走的近,大哥毕竟是养在太太跟前长大的,太太给大哥压力了呗。”萧云说,随即不报希望的一提,“要不,最近你和大嫂保持点距离?” “凭什么?”果不其然吴瑕反驳道,“我要和谁亲近,关她什么事。” “慎言。”萧云无奈的说,“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干涉,只不过这还没到自己院里,你说话小心些。” “哼——”吴瑕气鼓鼓的说。 没几日就是腊八,萧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饭喝腊八粥,老太太象征的吃一点腊八粥就回院子了,萧老爷通常也是露个面后就带着自己兄弟去别的地方喝酒消遣去了,所有说是一大家子,也不过是萧王氏,姚氏和两个妯娌,带着一帮孩子吃个热闹饭。正热热闹闹之际,萧王氏对萧云说,“云儿,现在你大哥,三弟都快有子嗣了,怎么你院里还一直没消息啊?” 萧云淡淡说,“子嗣事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我不急。” “那怎么能不急呢。”萧王氏蹙眉说,“老太太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你们多多帮萧家开枝散叶。” “不过老太太还是很疼你,上次还特意找我去说让我给你找个好颜色的,再者,你现在院里的人要做你孩子的生母,确实是身份有点低,这样,我帮你娶一门良妾进门,若日后有个一男半女的,你再把人家上族谱,位平妻,你也算是有嫡子继承家业了不是。”萧王氏笑着说。 “姐姐,这是对老爷要把我上族谱表示不满吗?”姚氏放下筷子,蹙起眉一幅伤心的样子望着萧王氏,“姐姐若不满,我就不上族谱好了,何苦拿孩子来做筏子。云儿和瑕儿两人感情甚好,瑕儿也没有什么德行有亏的地方,抬举平妻不是作践他吗?” 萧王氏气的快要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姚氏这是什么意思,说她和老爷感情不好吗?说她德行有亏吗?所以老爷才要抬举你做平妻,所以就不是作践我?还有,什么姐姐,谁是你这贱人的姐姐。纵使心中已有火焰窜起,面上还是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瞧妹妹说的,这可不都是老太太的意思吗?难道老太太还会作践瑕儿不成。” “姐姐不要诓我,老太太明明只说了给云儿弄个可心的,可没有说要把可心的提为平妻。”姚氏神色一转说,“老太太和你说之前和我也说了一遍,难道老太太和姐姐说的和我说的不一样,那我们可得去老太太面前说个明白了。” “妹妹何必这么小题大做,一点小事就要闹到老太太那,扰了老太太清修,岂不是不孝。”萧王氏说,“娶良妾可不比其他姨娘,人家也是正经清白的好姑娘,嫁进来生儿育女的,难道不能给人家一点好处。妹妹也是这样子过来的,怎么现在却不能体谅他人呢。” 不得不说萧王氏恢复冷静后的战斗力还是很犀利。其实自从萧王氏开口,姚氏搭话之后,在座的人都静悄悄了,生怕弄出点动静,让人迁怒了。孩子们吧,自然是长辈事不敢多言,至于萧二婶那就是看年度大剧,兴致盎然。言之芜则慢条斯理的吃菜,他的举止轻,竟没人注意他还在吃,在这样紧张的时刻。 “姐姐这样说的,良妾进门只要生儿育女就可做平妻,那雷儿以后也是如此?”姚氏说,“姐姐可不好拿我当那些人比,我当时进门来该是什么身份姐姐应该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才得到我应有的身份姐姐应该也知道,至于我嫁进来这么多年,所用所穿所住用的什么例,姐姐更应该知道。” “姐姐是嫡妻不错,这云儿叫你一声母亲你要照拂他一二也是应当,只是姐姐,再过几个月,雷儿也要叫我一声母亲了,姐姐对云儿这么照顾,到时候少不得我也要投桃报李一番。”姚氏很硬气的说。也可以说自从她怀孕了她就硬气了不少,再不像以前只要息事宁人就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奉还。 这是赤裸裸要撕破脸皮的节奏吗?萧王氏的喘息声都粗重的席上的人都能听见。 “哎呀呀,大过节的说这些干嘛?”萧二婶打圆场说,“小嫂子的事大哥早有决断,大哥可不是喜欢别人质疑他的人。至于萧云,说娶良妾也要是年后的事了,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再说了,这不得看云儿是怎么想的。” “二婶说的有理,不过事关子嗣,太太也是一片好心,毕竟也是老太太发了话的,倒不知会惹得如夫人生这么大气。”王玉翠轻声细语的说,“难得过节,大家在一起热闹,可不要失了和气才好。” “太太都是为了我家二爷的事才这么操心受累,这样,我敬太太一杯,谢谢太太对我家爷的照顾。”吴瑕起身举杯对萧王氏说。两人喝了一盅酒。 吴瑕笑着对王玉翠说,“还是三弟妹有福气,才进门就有了身子,倒是把我和大嫂都比下去了。” “来,三弟,二嫂跟你喝一杯,你可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啊,知冷知热不说,才进门就有喜讯,帮着太太管理家务,太太想不到的她都想的到,还能急人所急,关心妯娌,真是个贴心的妙人啊!”吴瑕端着杯子对萧雷笑晏晏的。 “当不得二嫂赞,二嫂才是真妙人。”萧雷举杯笑说,“她也就在内宅折腾着,不比二嫂还能在外帮着二哥出谋划策,今年的牌坊大集爹交给我去组织,到时候还要二嫂不吝赐教才好啊。” “都这个时节了大集还没准备好吗?”吴瑕惊讶道,“要我指教就找错人了,去年大集从计划到执行都是二爷一人包办的,我做的大概也就是帮二爷掌掌灯,端个宵夜。” “二嫂何必妄自菲薄呢,就拿二哥今年在山中的项目来说,就冲这份瞒的严实劲,二嫂也功不可没啊。”萧雷笑说。 “哎呦,这点子小事哪值当拿出来说,三弟你要再夸我,三弟妹要生气了,人家有个好哥哥,三弟有个好舅兄,论比起对相公的帮助,我可差的远了。”吴瑕笑眯眯说。 萧雷依然笑着,只是这笑意没到眼底,若有人细看就觉得遍体生寒。 “我也觉得,三弟妹一进门啊,我都要羞愧的躲到桌子下了。”李慧兰凉凉的开口,“偏还有人传说我和三弟妹不睦,这哪里有不睦,不过是三弟妹天仙一般的人物,我怕往她身边一站被比到土里,才不得不退让一二。三弟妹你也说说话,大嫂我难道对你有什么不睦的地方?” “大嫂说这话是要折煞我了。”王玉翠说,“也不知道哪里吹出来的邪风,不仅说我和大嫂不睦,还说我和二嫂不睦,不就是大嫂二嫂相聚聊天的时候比和我的多吗,倒说的好像我人缘多差似的。” “弟妹,这你可不能怪我和你二嫂。”李慧兰吊着眉角笑说,“这弟妹太忙啊,我和二弟妹想找你都找不到人,再说了,你是干的正事,帮着太太打理家事,我们怎么也不能耽误你的正事不是。” 饭桌上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言之芜自觉吃饱了,放下碗筷,站起身,对还气的脸发青的萧王氏说,“大嫂,我吃好了,这就先走了。” 然后一桌子人就看着他潇洒远去的背影。 “哧——”也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了出声。 真是一场好戏啊。 第71章 萧云和吴瑕在办事。 吴瑕腰下垫着被子,整个下身都处在一个向上的姿势,吴瑕手扶着自己的大腿,维持着一个青蛙的形状,真是羞耻啊,吴瑕想,但更羞耻的是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萧云的吡——在他的吡——里进进出出的样子。 那景象太真实,看一眼吴瑕就觉得头昏脑胀。 “真是够了,哪有像你这样的把夜明珠缝在床顶上的。”吴瑕声音很轻的抱怨说,后方好像被磨得迟钝,除了热感觉不到其他。 萧云压下身子来听吴瑕说的什么,吴瑕哀嚎,“别压了,腰都要断了。” “哪有那么容易断。”萧云嘟嚷说,“有光才能看清楚啊。”好吧,已经在光天化日下进行过苟且之事的萧二爷,已经不满足在自家床上雾里看花的朦胧美了。 “少说废话,要做快做。”吴瑕扭动一下腰,“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这是被嫌弃了?萧云不确定的想,腰从缓缓摆动到急速冲刺,青蛙腿被掰成一字马,吴瑕又痛又爽。 “你你轻轻点啊,混蛋,骨头都断了啊——啊——后面要着火了——救命啊——” 果然还是口是心非。 关于在腊八那天家宴上的针锋相对,老太太是各打五十板,对萧王氏是说,“我你物色一下好颜色的给云儿,可没说良妾生子就能做平妻,借着我的名头胡说八道,你是何居心?还没定下的来的事就拿到家宴上说,还被人说个没脸,你这是拿你自己主母的名头往地上扔,你若这么不在意你这个主母名头,就把管家权交出来吧。” “娘,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原本想着都是一家人,这又是件喜事,我才说出来的。”萧王氏陪着笑说,“原本也没什么,哪知道妹妹有这么大的火气。” “哦,那就是都是别人的错,你没有错咯?”老太太挑眉说。 “媳妇不敢,这次是媳妇做错了,娘消消气。”老太太说。 “回去吧,你那媳妇也好好教导下,我原以为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也是个不着调的,哪有弟妹管到哥哥房里的道理,现在既然怀孕了,就让她好生的安胎,其余事都消停点。”老太太说。 “媳妇知道,这就去了。”萧王氏点头离去,出了院子,往回看一眼,却满是憎恨。 老太太对姚氏却是这样说的,“你那日怎么就和她对上了,平常也没见你们杠上。” “娘,云儿和吴瑕小日子过的好好的,娶门良妾进门干什么?”姚氏坐在老太太下手处。 “胡闹,知道你纵着云儿,但是子嗣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吗?”老太太板着脸说。 “娘,你也知道,云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谁也没问他就给他娶了男妻,现在小两口感情好了,又说要娶良妾进门,云儿要是不愿意,那人家清白姑娘嫁进来不是耽误人家吗?”姚氏说。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老太太说,“老三和他家的,是早就情根深种,两人之间再插不进别人,我要是用逼的,他就敢胡作非为给我看。天底下哪有父母能拗的过孩子的,这么多年来,还不是最后要过继,没留下个血脉。” “云儿就不同,他和吴瑕之前是不认识的。甚至可以说,吴瑕刚进门的时候,云儿一定是憎恨他的。你说他们现在感情好,他们现在的感情还不是很稳定,我也不求别的,云儿留下点他自己的血脉,之后他和吴瑕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一概不会再过问。”老太太说,“不趁他们感情未稳的时候把子嗣的事解决了,难道要等他们感情深厚了再来想这个事?” “娘,过继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萧家血脉。”姚氏想了想说。 “那不行。”老太太拒绝说,“血脉相乘,过继了,实际上萧云的血脉就断了。” “娘——”姚氏还想再说。 “这个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老太太对姚氏说,“知道你疼孩子,我也不要求你出面去逼孩子,只要你不扯我的后腿就成。” “知道了。”姚氏只能应说。心里则在盘算怎么在中间说话,好让两方都不至于伤了和气。 吴瑕每天笑嘻嘻的,别人也不知道他二爷娶良妾是个什么看法,萧王氏时不时会在他来请安的时候给他旁敲侧击一下,吴瑕不是转说别的,就是呵呵应对了。萧王氏要是硬逼着他表态,他就来一句一切依太太就是,只不过太太选人时也告知他一声。 吴瑕和萧云都没有就此事讨论过,吴瑕是下意识的不想谈,虽然他相信萧云不会背着他上女人的床。萧云是觉得没必要谈,他觉得他有吴瑕已经很满足了,其余女人不要也罢,如果你硬要塞进来,那也没办法,就当花点钱供个菩萨在院子里,花姨娘不就是这样。 姚氏硬气了,萧王氏不知怎的,在她面前再没有过酸言酸语的时候,想来是不想自讨没趣吧。安安稳稳的过了年,出了正月,萧云本想再上山时,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姚氏发作生产,历经两个时辰,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萧老爷抱着新麟儿乐的见牙不见眼,忙叫萧云不急着走,洗三,满月都要大办,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先走。 老太太抱着新孙子也喜欢的紧,直说这娃长得好,长得像萧老爷小时候,吴瑕没挤进最里面,碰巧听见萧王氏格格咬牙的声音。吴瑕看一眼,差点没被她脸上的狰狞吓住,还是王玉翠拉拉萧王氏,萧王氏才回复正常的脸色,用帕子捂住嘴笑嘻嘻的凑上前说些好听话。 吴瑕心惶惶初定,萧云见他脸有异色,从人群中间出来,低声问他怎么了。 吴瑕紧张的问萧云,“不会有人对弟弟和娘不利吧?” “哪种不利?”萧云奇怪问。 “害命那种。”吴瑕问,刚才萧王氏的脸色实在不得不让他多想。 “放心好了,娘在内宅也经营了这么多年,会有防范的。”萧云说,拍拍吴瑕的后背,低声宽慰说“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别想这些丧气的,开心点,去前面看看弟弟。” 吴瑕点点头,看萧王氏正巧也走到老太太身边,手指逗弄着婴儿,吴瑕三步作两步冲上前去,倒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吴瑕腼腆的笑笑,“祖母,让我抱抱弟弟可好?” 第72章 姚氏儿子的满月酒办的热闹又隆重,出了月子的姚氏除了多了一份丰腴,其余一点变化都没有,脸色好极了,惹得那些个太太不停打听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萧老爷在儿子满月的日子里取了名字叫萧天絮,虽然没有按照他的兄长们取风云雷电这样简单粗暴的名字,但是萧老爷解释说,云,有人也称作天公絮,给老么取这个名字也是说他和萧云是一母所出的意思。 萧天絮从母胎里出来就状,经过一个月奶娘的喂养,长的更是白白胖胖,可爱的紧。见过的人都说不像才一个月的娃,倒像是有半年大了。娃娃长的健康,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见着就让人心欢喜。那些个还没生娃的或者还想再生一个的都巴巴的等着抱一抱娃娃,占点福气。 萧老爷在宴会上宣布,今天不仅是小儿的满月礼,更是姚氏提为平妻的庆贺礼,今天早上已经开了宗祠,昭告了祖先,姚氏和萧天絮都上了族谱。 外间的人嘻嘻哈哈的恭喜,内间,吴瑕敏锐的感觉到之前还和姚氏有说有笑的太太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尴尬,就连祝贺都显得有点敷衍。吴瑕暗暗记下,想着到时候问下姚氏是什么情况。 萧王氏一整晚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是也没有人不识相的去她面前恭喜又多了一位儿子。萧王氏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掐着自己来保持冷静,想到今早上姚氏穿的一身正室才能穿的红色袄裙,人面花娇的娇羞样,萧王氏就恨的不行。 原本指望着哥哥去给萧老爷施加压力,让姚氏再一次的当不了平妻,但是哥哥来的信,却让她恐慌。朝廷想要召回一批流放到内蒙的获罪官员,姚氏的父亲兄长都在其中。哥哥说姚氏的父亲兄长当年本就受的无妄之灾,圣人怜惜他才华,很有可能这次回京后就会为他们平反并起复重用。让萧王氏在内宅中对姚氏客气些。 萧王氏只觉得心中发凉,原本姚氏对她毕恭毕敬,这些年来她自认为对她说不上好,前年娶了媳妇,去年怀了子嗣,竟出人意料的抖了起来,这几个月来,她在她手上吃了不少哑巴亏和闲气。现在光明正大的上了族谱,想来明天老太太就会开口让自己把一半管家权让出去,现在这个时候让我客气,日后,这萧家内宅可还有我立足之地。 萧王氏如何考量,旁人是不知道了,姚氏在丫鬟的伺候下卸妆卸珠钗,是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小少爷睡了吗?抱来给我看一眼。” 丫鬟应身下去准备让奶娘抱小少爷进来,萧老爷怀里抱着天絮,乐滋滋的进来,“容儿,快来看,天絮睡觉的时候握着拳了,太可爱。” 姚氏无奈的转身笑,“老爷,你今天抱了那么久,还没抱够啊。” “抱我们天絮,抱再久也不觉的累。”萧老爷满足笑说。手抖动着襁褓,“天絮,起来咯,起来和爹爹玩咯。” 姚氏好气又好笑,上前抱过娃娃,“你别闹他,也不看天多晚了。”姚氏抱着儿子只觉得越看越爱,在那嫩嫩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才让奶娘抱下去,“夜里要好生看护着。”奶娘应是下去。 萧老爷搂住姚氏的腰,“不让我闹腾小的,我就闹腾大的。” 姚氏嗔怪的看他一眼,“丫鬟们都还在呢。” “怕什么。”萧老爷拦腰抱着姚氏往床走,“让她们看看我两有多恩爱,嗯。” “说什么呢,真是老不修。”姚氏用手去堵萧老爷的嘴。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莫要扭捏。”萧老爷笑说。 至于丫鬟们,自然早就识相的撤退了。 第二日去给姚氏请安,竟看见了萧风和萧雷两夫妇,原来姚氏做了平妻,也是正儿八经的嫡母太太,非姚氏生的少爷小姐也要过来请安。萧风和李慧兰倒是很正常,萧雷请安的时候就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姚氏让人端礼盒出来,“第一次来我这请安,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一人一点得用的,都收下吧。” 姚氏又笑说,“我这个人喜静,就不用日日来我这请安饿,往后就七天一请。慧兰快要临盆了,你们夫妻的请安就先免了,待出了月子后再说。玉翠也有身孕,若是有什么不方便,也不用勉强来给我请安,不能来请安了,差人送给信给我就成。” “我就不留你们了,都去忙自己的吧。”姚氏挥手说。 萧风他们道谢后告退,吴瑕却留在了屋内,萧云一幅我有事我很忙我要赶紧出府的表情留在吴瑕身后,“行了,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呗,跟着我干嘛?”吴瑕见他要表现很多内容而略显复杂的脸色说。 “娘,那我先走了。”萧云对姚氏说。 “嗯,去吧,什么时候上山?”姚氏问。 “今天晚上。”萧云说。 “你自己估着时间,这一个月你大嫂也该生了,记得回来参加满月酒。” “知道了。”萧云说。 吴瑕目送萧云远去后,笑着对姚氏说,“娘,弟弟呢,抱出来让我玩弄一下。” “说什么呢。”姚氏掩嘴笑,让人去看小少爷醒了没,若醒了就抱过来。 “娘,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吴瑕问。 “什么?” “就是昨日啊,明明之前那些太太都和你聊得很好的,为什么等爹宣布你正式是平妻后,她们却多有尴尬。”吴瑕说,姚氏身边的大丫鬟送上来一碟点心,吴瑕吃的不亦乐乎。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姚氏让人奉上茶就去门边候着,“她们都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太太,我从良妾升为平妻,难保她们不会想象若自家的后宅有我这么个人,该有多咬牙切齿。这不就是身为正房太太的感同身受。哪能没有一丝芥蒂的来我恭喜我。” “娘——”吴瑕突然觉得,也许自己问错了。 “傻孩子,你因为是我的儿媳妇,就觉得我没有什么不好。”姚氏说,“在萧雷看来,我不就是分了他娘的宠爱和地位的狐媚子。” “正室就是正室,良妾就是良妾。”姚氏很是平常的说,“正室在坏也是正室,良妾上位就不能说是全然的无辜,毕竟没有哪个主母能忍受来自妾侍的觊觎,愤然反击是正常的,端看谁的手段更高。良妾再好也是良妾,差了那么一份体面就缺了那么一份底气。就算成功上位,少不得还要被人说家风不正,当家老爷宠妾灭妻。” “娘——”吴瑕讨好的说道,“正室好歹有体面,良妾能凭的不就是爷们的宠爱,只要男人不甘于一个女人,争斗又哪能避免得了,后宅厮杀,本就是各凭本事。” “傻孩子,你现在可是正室,若抬了良妾进门,你就也要去厮杀了。”姚氏笑说。“难道你现在就开始同情进门的良妾,你会主动给她让位?” “那当然不可能。”吴瑕说,说罢又叹气,“其实如果不是老太太要求,我相信二爷,此生都不会再抬举一个姨娘,迎进一门良妾。” “那子嗣呢?”姚氏问,“老太太不关心别的,只关心子嗣,若能有萧云的亲子,老太太才不会管你,你要拆院子都行。” “没事我拆什么院子啊。”吴瑕无辜说,“老太太怎么这么看重子嗣,过继不是一样的吗?” “老太太爹妈没有儿子,是过继的亲戚家的孩子,结果爹妈一去,嗣子就变了脸色,老太太堂堂嫡女,像丫鬟一样过了不少时日,若不是爹妈提前把老太太许给老太爷,老太爷听闻老太太在家的日子,就提前把老太太娶进门,老太太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老太太嫁进来不是还小吗,几年都没生孩子,正巧那时候咱们老太爷在争取萧家家主之位,没有嫡亲子嗣这个问题总是被人提起,给饿老太太不少的压力。幸好后来,老太爷当了家主,老太太也接连的生了三子一女,算是美满了,只是对子嗣的执着却保留下来。”姚氏说。 “当年太太嫁进来三年都没有生育,老太太都急的不行,才会让萧风这个庶子在嫡子前出生,要不然太太要弄死萧风他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是老太太保她呢。” “老太太在子嗣上吃了亏,难免就会执着些,你们心里可不要记恨。”姚氏说。 “哪能记恨老太太呢。”吴瑕说,“恨也恨王玉翠提醒了太太,太太去老太太面前吹了偏风,老太太对子孙辈是没得说,架不住有人拿她的名头耀武扬威。” “怎么关三奶奶的事?”姚氏问道,“说起来也奇怪,老太太这是急了点,我记得小叔那会都是成亲五年后宅没一个姨娘,老太太才过问的。当时闹的挺大,有三年,小叔过年都是在院子外磕的头。” “哎——”吴瑕捏着一块桂花糕,说道这个话题,点心都吃不下了,“太太着急二爷后院干什么,现在三奶奶怀孕了,仔细多找几个好颜色伺候三爷才是正经。三奶奶不是看自己院里要进人,觉得心里不平衡,要别人也后院起火才甘愿吧。” “大概是嫉妒你吧。”姚氏想了想说,“毕竟她是个女人,新婚当口却还没你这个男媳妇做的好,纵然别人不说,她心里也时刻记着。” “哎——这个真不能比,我若把二爷放着和萧雷一起比,我都觉得亵渎二爷了。”吴瑕挺胸说。 “你啊,真不害臊。”姚氏笑了。 “太太,小少爷来了。”丫鬟领着奶娘进门。 吴瑕忙伸手说,“快来给我抱抱。” “等会,净了手再抱。”姚氏交代说,“可别把他弄哭了。” 第73章 三月底,李慧兰生下一个儿子。萧老爷很是高兴,大手一挥,赏,洗三,满月都按照萧天絮的规格来办。萧风自小就是跟个隐形人似的,还是后来开始管事了才和萧老爷搭上话。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要知道,萧老爷为自己的宝贝晚来子,可是弄的特别隆重。萧风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喃喃说这不好吧,这侄子哪能和小叔一样。 李慧兰在内间听了也是百感交集,谁知道她刚来萧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搂着怀里的婴儿就是不停的亲,“宝宝,真是我的好宝宝。” 洗三的日子,李慧兰的娘来了,看见萧家的重视,进去看女儿的时候脸上就带出几分,“我的好女儿,总算是熬出来了。现在有了儿子,做什么事都有底气了。” “娘——”李慧兰喊道,“这么风光还是借的小叔的光呢。” “什么借光不借光,好歹你这个也是亲家第一个孙子,第一个,那还不怎么稀罕怎么来啊。”李夫人说。 李慧兰想想也是这样,脸上笑开了花,和李夫人一起抱着宝宝,说着哪里哪里长的好,哪里哪里像她之类的话。 李慧兰的儿子满月的时候,取了名字,上了族谱。按照萧家以前的规矩都是周岁了才给取名上族谱。萧老爷寻思想,反正给自己小儿子都破例了,这第一个大孙子再破个例也没什么。 宝宝取名叫萧泰,照萧老爷说的,他们这一辈就都用山名做名了。吴瑕想,比起他爹辈的风云雷电,和他爷爷辈的江海河,小萧泰的运气还真不错。 零零碎碎的事加起来,萧云从年后开始,做事就没顺起来,虽然山上有人看着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但没有本尊在场镇着,进度还是慢了不少。 过了萧泰的满月礼,萧云回到山上,想这下可以好好的赶赶进度,等到七月开始热起来了,吴瑕就能上山盯山庄建设了。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萧云在山上没待够一个月,又被叫回来了,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亲自来请的,不回去不行。 一回去,萧王氏拿着一叠画像,笑的很是别有用心,“云儿,快来看看,看你相中哪个。” 萧云脸都黑了。 一下午的消极不对抗的态度,让萧云回到自己院里看到吴瑕的笑脸,都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萧云搂着吴瑕,吴瑕推他,“还在院子里呢。” “玉啊——祖母这次可能是动真格的了。”萧云闷在吴瑕的脖颈出说。 “嗯,我听说老太太发话了,你没娶良妾进门,就不让你上山了。”吴瑕搂着萧云的腰,在他的后背安抚的摩挲。 “那就不上山。”萧云松开吴瑕说,“正好趁这个机会松快松快 。” 吴瑕看他笑,没说什么。你现在因为被人逼迫所以心中不爽,说些气话是正常,等到时日久了,山上未完的事,你的责任心都会压在你心头,让你再也不能展开眉头。吴瑕深吸一口气,好像能想到当初三婶是什么样的心理,我知道你在为我努力,而我,却不忍心见你为难的样子。 萧云是真的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的,但是无奈有个泄气的老婆。萧云午睡醒来,见吴瑕摊了一炕的画像,只觉得内心无力。 “你是干什么?”萧云问。 “在帮你选良妾。”吴瑕看着萧云,眨巴着大眼睛。萧云一口血闷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你心得多大啊你这样,你这样会衬得我决绝的心有多好笑你知道吗? “你上次说去打听别的男妻家怎么解决子嗣问题的,打听出来了吗?”吴瑕没去细看萧云状似便秘的脸色,低头去看画像,“我觉得吧,既然这事避免不了,那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好一些。” 萧云不客气的拂落炕上的画像,给自己清出一块坐的地方,坐下后用手托着吴瑕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给我娶良妾,你心里就一点梗都没有?” “哪能没有呢。”吴瑕嘟嘴说,“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染指,哪个指头染,我就剁哪个。” “那你看画像看的那么津津有味。”萧云问,“莫不是你自己想找个姨娘玩玩?” “说什么呢?”吴瑕用眼风去扫他,觉得自己仰着头的样子有点蠢,吴瑕说,“你把我弄个邀吻的样子,你倒是亲不亲啊,不亲就撒手,指头顶着我下巴疼。” 萧云仔细看吴瑕神色看了半天,见他神情坦荡,心口那口血不知怎地就荡然无存,凑上前在他嘴上狠亲一下,松开了托着吴瑕下巴的手。 “我跟你说,我看画像是这么看,若日后有人进门也就这么进门,但要是你敢去做点什么,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吴瑕笑着对萧云放狠话说。 “哎,我这不在想吗,最好就别让人进门,若进门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好女儿,嫁给我守活寡这不是造孽吗?”萧云说。 “呦,还没进门就心疼上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进门,你就要宠幸咯。”吴瑕问。“花姨娘你不还是没碰过。” “那不一样,她是自己作的,她要是没那么多心思,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萧云说。 “那也许对有些人来说,嫁给你做个守活寡的良妾是最好的选择呢。”吴瑕反问说,“要知道,和你这个人等同魅力的还有你过人的家世。” 萧云若有所思,对吴瑕伸手说,“拿画像给我,我出去打听打听。” “都在地上呢。”吴瑕小眼神往地下一瞄,这还是刚才萧云自己扫下去的。萧云见吴瑕没有帮他捡的意思,只有自己下去捡,还才弯腰,背上一沉,多了个人。 萧云颠了颠背后的吴瑕,“想干什么,大白天的就发骚。” 吴瑕的腿盘在萧云的腰上,盘的死紧,还要去咬萧云的耳朵,“我得把你榨干了,免得你出门遇到哪个妖精就迷得走不动路了。” 萧云被吴瑕取悦了,背着吴瑕就往床上走,“这回可是你让我白日宣银的啊,过后不能再怪我啊。” 吴瑕的回应是在萧云脖子上狠咬一口,咬了后还要用舌尖撩拨,存心了。 这一撩拨就是一下午加晚上,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吴瑕都觉得自己的腿是软的,请了安回来往炕上一躺,“二爷出去了?” “嗯,二爷说中午会回来和你一起用膳。”碧水说。 “嗯,我知道了。”吴瑕闭着眼睛说道,“我让人打听那大夫的事打听出来没?” “听说已经打听出大概在哪个区域,但是具体在哪还没问出来。”碧水回道。 “让他抓紧了。”吴瑕疲惫的像要马上睡着,毕竟昨晚真的没怎么睡,“等二爷回来了再叫我。” 结果等吴瑕醒了,天面的晚霞早已映亮了天空,吴瑕懒懒的,只觉得一觉睡起来房事过后骨头缝里的酸痛都缓解了,只留下高超后的慵懒。在薄被子里伸伸懒腰,拥被坐起,萧云就坐在不远处看账本。 “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吴瑕哑着嗓子说。 萧云见他醒来,也没回他的话,拿起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茶,走近了递给他,“饿了?我让人给你上饭菜?” 吴瑕点点头,往旁边一靠,像软骨头一样的巴在萧云身上,“今天去外面打听出什么了?” “呵呵,不差不知道,太太真是帮了我好大一个忙。”萧云冷笑说,见吴瑕抬头不解的看他,萧云坐下,让吴瑕能更好的靠着他,“今天我拿著名单一去查,总共十个人,三个父母双亡,跟着刻薄寡恩的哥哥嫂子生活,两个有了继母就有后爹,在家都是丫鬟命,三个家里有个赌博成瘾的爹或者哥哥,就等卖女儿换钱,还有两个别说了,看着是正常人,一个有癫痫,一个她娘她大姨她姥姥都是疯子。” 一口气说完,萧云还要感慨说,“这么多极品都被太太找到,还真是不容易,更加不容易的她们的资料上都还过的去,这要是一时不查,娶进了门,是娶良妾还是娶包袱啊。” 吴瑕也有点啧啧出奇,但是看萧云奇怪资料,就扫了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好坏不过媒人一张嘴,想当初我也是举人,但是想反正嫁给你后功名就算费了,就让媒人直接说没有考过功名,太太不也信了。” “说的也是,太太估计最后悔的就是判断失误,让我娶了你。”萧云说。 “那是,估计越到后来会越后悔。”吴瑕咯咯笑着。这时丫鬟们端着饭菜进来,萧云帮着架起炕桌,吴瑕咂巴嘴,闻着饭香,真觉的饿了。吴瑕给萧云盛了一碗汤,让他陪自己吃一点。 “那你准备怎么办?”吴瑕问。 “直接把查到的都给祖母看了,估计大概有几天的余裕了。”萧云说。 “那老太太亲自操刀给你选人,那你不会更舍不得人家独守空房。”吴瑕说。 “放心吧,祖母只会敲打一下太太,选人的事还是会交给太太去弄,毕竟祖母只是想要子嗣,不是想要我后宅不宁,所以她不会给进门的良妾一个长者赐的名头,甚至祖母都不会让我娘插手。”萧云说,“太太是嫡母,给儿子选良妾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太太和我娘不合这也是人所皆知的。所以让太太给我选人,人一进来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原来老太太才是真精明啊~”吴瑕感慨说。 第74章 王玉翠来给萧王氏请安的时候,领路的小丫头低声对王玉翠说,“三奶奶,太太刚从老太太那回来,面色不太好看。” 王玉翠微点头示意知道,跟在王玉翠身后的丫鬟塞了一个小荷包给带路的丫头。 “太太,三奶奶给你请安来了。”门口的丫鬟冲里喊,等到里面有回应后才请王玉翠进去。 “娘——”王玉翠喊道。 “你不在院子里好生安胎,到我这来干什么?”萧王氏神色淡淡的说。 “娘,今个儿我小厨房弄出一道醉梅,酸酸的还带着一点酒味,吃着很开胃,我特意送点过来给你尝尝。”王玉翠说。 “以后这些送东西的事交给下人就是,每的一个大奶奶整天跑来跑去送东西的事。坐下吧。”萧王氏说。不知道婆婆看儿媳的眼光比准婆婆看准儿媳的眼光要苛刻,还是迁怒于才新婚就闹出的大事件,萧王氏对王玉翠说不上好,至少远远比不上王玉翠还是姑娘时在萧府的待遇,每每都要冷嘲热讽,该做的规矩一点都不能少。 王玉翠第一次见到萧王氏冷漠刻薄的样子时简直是不敢置信。看着青年才俊的相公是个在房事上粗暴的变态,看着菩萨心肠的婆婆实际是个恶魔心肠。这个认识错误的打击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让王玉翠崩溃。 但王玉翠没那么快倒下。再怎么厌恶萧雷的接触,王玉翠还是逼着自己和他同房,就算后来萧雷没有那么粗暴,王玉翠心理原因下也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只觉得是受刑和侮辱。确诊怀孕了,忙不迭把萧雷往外推,爱上哪上哪,爱升姨娘就升姨娘。 萧王氏不准抬姨娘,王玉翠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好青年萧雷没有姨娘的缘由在这,就算满院子的长的出众的丫鬟都被萧雷受用过,没有姨娘,就算萧雷整天的在外喝花酒,偶尔帮人赎身,没有姨娘。 没有姨娘就有个好名声,王玉翠嫌恶,这沽名钓誉的假君子比真小人还要肮脏。 至于萧王氏的冷淡和指桑骂槐的敌意,王玉翠就谨小慎微的伺候,就算挨骂也要笑着挨骂,在别人面前做足了她的面子。长此以往下来,萧王氏就算私底下还是对她没个好脸色,但是却不会再故意找她的麻烦。 王玉翠只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了才有片刻的放松,望着床顶就会失神,才嫁进来几个月就觉得过了好久,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特意送东西来表孝心,还要被说成不顾身份小家子气,王玉翠也没有生气,这样的程度是毛毛雨,她早就习惯了,王玉翠微笑着对萧王氏说,“娘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萧云纳妾的事。”萧王氏没好气的说,“不就是纳妾,还要要求人家家世不成,也不想想,人家家世好了,怎么会到你家里来作妾。” 王玉翠不置可否,不要求好家世,一般的家世总要吧,萧府怎么说也是梁城地界的领头人物,萧王氏给萧云找的那些人家也不知道是寒颤谁。 “娘,既然二哥不满意,你就再找找呗,总能找到满意的,毕竟这是祖母的意思,二哥再怎么挑都避免不了的。”王玉翠说。 “娘,你要清楚给二哥挑良妾的意义,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了。”王玉翠提醒说。 “什么意思?”萧王氏疑惑。 王玉翠笑问,“祖母给二哥纳妾是为了子嗣,娘这忙里忙外的又是为了什么?” 萧王氏若有所思,王玉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的不是在萧王氏身后当个应声虫以求自保,她要做的是萧王氏的智囊,让萧王氏不能忽视她不能只把她当个傀儡。 “所以我反而要去找家世好的人,让她进来搅得萧云后宅不宁?”萧王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自问。 王玉翠笑,“家世好倒不必,就要找那家世一般又野心大的,这样才闹腾的起来不是。” 萧王氏也笑了,“就是这个礼,你也别忙着走了,和我一起来看看画像。” “只要娘不嫌我烦,莫敢不从。”王玉翠笑说。 “你这张小嘴哦,真真的惹人疼。”萧王氏笑说。 新的画像没来之前,萧云每天都带吴瑕出去,在府里也不避讳别人,两人亲亲热热的,恨不得把二爷二奶奶感情甚好表现的人尽皆知。 吴瑕本还想去和三婶学学怎么抗争,后来想想,同人不同命的,三婶后来也闹的够呛,还是别问他了,自己摸索着办吧。 新一批的画像很快就送来了,这会的家世和别的什么方面的,萧云去查了都没有什么问题。萧云光棍的把画像往吴瑕面前一摆,“如无意外,就在这里面选了,你看着选吧。” “让我选什么,我选了进门,洞房也归我啊。”吴瑕反问一句。 “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前面那套物什,怎么,还想办女人?”萧云斜眼看着吴瑕。 “我不想办女人,我只想办你。”吴瑕放下画像认真的说。 “行啊,只要你在前戏的时候还没泄,或者泄完后还有力气办我,我就给你办。”萧云自信的笑说。 吴瑕飞扑上去,“你瞧不起人。” “不信,咱来试试?”萧云搂着吴瑕就要起身。 “别啊,还有正经事呢,你只要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到时候要兑现的。”吴瑕说。 “那你可得抓紧啊,过时不候。”萧云摇头说。 “你真讨厌。”吴瑕奉送降龙十八掌一套。 吴瑕结合画像和萧云让人打听到的内幕消息,反复想了很多遍,点着画像说,“我觉得这个孙小姐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但是太太肯定希望你娶这个魏小姐。” “你怎么得出来的?”萧云问。 “孙小姐面相看着就是无欲无求,人生所愿不过一盏青灯伴古佛。这个魏小姐,小小年纪容貌已见艳丽,颧骨高,眉角吊,一看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吴瑕拿着画像给萧云一一解释说。 “合着你看画像就都了解了,那还让我叫人去打听什么。”萧云边听边点头,等吴瑕说完,他就来一句。 “看画像只是基本的猜测,你查的东西就是佐证,比如你看,这孙小姐,自小是祖母养大的,祖母最是潜心向佛,是真心的,孙小姐抄写的佛经在亲戚家都出名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迎进门好吃好喝供着,绝对不会有别的什么心思。你上面还写着曾传出不想嫁人的话,若真如此,你娶她也是帮了她好大一个忙了。” “反观这个魏小姐,现在家里的生意还处在上升期,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议亲,不就想等家里条件再好一点再攀高枝吗?”吴瑕说,“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不。” “那其他人呢?”萧云问。 “你还想呐几个?”吴瑕反问。 “那我就挑孙小姐和其他随便一个,只要不要魏小姐就可以了?”萧云说。 “别的你不用考虑了,太太一定会把魏小姐留给你。”吴瑕肯定说,“魏小姐她娘儿子就生了四个,太太只要抓住这一点,祖母一定会同意,你啊,只要保证能把省心的弄进来,我就算你完成任务了。” 萧云沉思片刻,“那我就私底下去找她们谈谈。毕竟嫁进来就要守活寡,若是她们不愿意就算了。” “你亲自去算怎么回事啊?”吴瑕说,“私相授受被人抓住,人家姑娘就惨了,你让个嬷嬷待你去吧,就你奶娘好了。要跟人家说清楚,除了不能有夫妻之实,其余的亏待不了她。” 萧云请的自己的奶娘跑的这一趟,带回来的消息一半好一半坏,“二爷,孙家小姐表示很愿意。”奶娘笑的有点奇怪,“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姑娘,听说是有人来相看,面色一点都不高兴,等我一说嫁进门来要亏欠她,她倒立马高兴起来,忙不迭的说愿意愿意。” “奶娘看那小姐面相,可是个好想与的人?”吴瑕问。 “那小姐看着性子挺软和的,喜怒都现在脸上,看着很单纯,那家大人看起来也很和善,都挺担心自家女儿的性格在大院里吃亏,跟我说了好些好话让我照看一二呢。”奶娘说。 “听起来她家大人还挺疼她,那怎么送她来做妾?”吴瑕问。 “这中下等人家的主母哪有那么好当的,那家老爷说他女儿最是和善懦弱不过,若让她去经营那些柴米油盐,迎来送往的活,那真要担心死了。其他的不求,只要能让女儿衣食无忧的平安一辈子就够了。可就偏这点要求,女儿的亲事成了老大难。”奶娘说,“那家老爷还说了,若不是是萧二爷,他也断不会送女儿来作妾,他家儿子也曾经在二爷铺子里做过事,很相信二爷的人品,就算不得多少宠爱,总能无忧无虑一辈子。” “那这样最好不过了,你没和他说女儿嫁进来是个什么情况吧?”吴瑕问。 “自然是不能,我和孙小姐说话的时候都屏退左右的,我还交代了她不要说出去。”奶娘说。 “那魏小姐呢?”萧云问。 奶娘的面色又变了,“这位魏小姐,别的都没什么,就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意思说她一定要进府咯,不管你说的进来可能会守活寡,她有自信让二爷对她另眼相待。”吴瑕说。 “二奶奶说的好像就在现场听了一样,她就是这个意思。”奶娘说,“我劝了没用,只能把可能的后果都说了一遍,她还是要坚持,她家人也很坚持,她那几个哥哥好像已经就拿二爷的大舅哥自居了。” “哼——”吴瑕哼道,又来一个不长眼的。 “今天我和祖母也说好了,既然奶娘说她们都愿意,那明天就让人去把这事办了。”萧云说,“耽搁的够久了,年底真是泡温泉的好时候,我想在那之前就把一部分院子弄好卖出去。” “那会不会太急?”吴瑕问,“那我修书再去请几个工匠来吧,他们都是江南那带,每一个师傅身后都有一个班子,想要加班加点人手也够了。” “那就谢谢二奶奶了。”萧云给吴瑕做个揖,逗的吴瑕笑开了眉。 奶娘见两人对视情意无限的,赶紧福身下去了,二爷和二奶奶都没把纳妾当回事,想来也只是为了应付老太太,可怜今天见到的两位小姐,进来后若老实,安康一生总不要愁,若不老实,那位笑眯眯的二奶奶也不是好相处的。 第75章 萧二爷要纳妾了,还一次纳两个。 这个消息像是乘着风儿传播,一日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萧云见不得每个人见了他都要恭喜一二,吴瑕见不得每个人见了他都眼带同情。两夫夫被困在院子里,下棋玩。 “二奶奶,三夫人下帖子请你出去游湖,这会子人还在外面候着呢。”碧水进来说。 吴瑕接过帖子一看,对萧云笑说,“三婶准备妥当了才叫我过去安慰。” 吴瑕转头对湘水说,“你去跟那人说,下午我会准时去的。” “是。”碧水出去。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你?”萧云问。 “三婶不一样嘛。”吴瑕起身,“我去换件衣服,你自己慢慢玩啊。” 萧云就见他乐滋滋的跑去换衣服了,酸不溜丢的扔一句话,“既然知道别人是想安慰你,好歹你也装出一点难过的样子吧。” 言之芜定的船不是很大,小巧的两层,雕花的木窗,隐约现有青纱,船上焚着淡淡的檀香,吴瑕一上船,就觉得很舒服,船工解了绳子往水中央划去。言之芜招呼他坐下,丫鬟上了茶点上来就下去了,舱内只剩吴瑕和言之芜两人。 “看你气色还不错。”言之芜说。 “没关系,气色不错也可以接受你的安慰的。”吴瑕两眼放光的看着言之芜,“快来安慰我快来。” 言之芜奇怪,“我安慰你干什么?” “呀——”吴瑕瞪圆了眼睛,“你叫我来不是为了二爷纳妾的事来安慰我的吗?” “你这个样子需要安慰吗?”言之芜反问。 “也许是我装的呢。”吴瑕往椅背上一扑,“其实我伤心难过,每夜都流泪到天明,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说完往言之芜方向甩一个哀怨十足的眼神。 然后言之芜被逗笑了。 吴瑕脸黑了,控诉说,“三婶,你一点都不配合。” “对不起,实在你这个表情太好笑了。”言之芜笑不停。 吴瑕气鼓鼓的往嘴里塞点心,言之芜笑完后,送上另一碟点心,“好了,别气了,这个也给你吃。” “你们还是比我们聪明。”言之芜感慨说,“如果当初我和小河也有你们这么精明,当初就不会闹的那么僵。” “其实只要人进来了,圆不圆房别人哪知道,老太太总不会叫人守在洞房里看吧,偏就执拗的不准人进来,结果闹的那么僵。” “可是那时候三婶心里应该很幸福吧。”吴瑕说,“你不让进,我让进,其实心里都是一样,只是我没骨气,早早选了妥协罢了。” “这哪能是妥协呢,不过是权益之计罢了。不要妄自菲薄,比起大多数的男妻,你我的日子都好过的太多了。”言之芜说。 “哎,如果我能生孩子就好了。”吴瑕托腮说。 言之芜下巴掉地上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怀孕?像个女人,顶着那么大的肚子,不是,那孩子怎么生出来?” “哎呦,别认真,我只是偶尔被逼的烦了想想罢了,怎么可能的事呢,别人会说变态的。”吴瑕说。继而又挤眉弄眼的,“三婶其实也想过给三叔生个娃的吧。” 言之芜泰然自若喝茶,“要进门的那两个女人你见过没?” “见过画像,还是我挑出来的。”吴瑕笑说,“其实我只选了一个,还有一个太太一定要硬塞进来的,我寻思着,人各有命,既然阻止不了,就随她去了。” “你还是要谨慎点,在内宅里,男人再多长一个心眼也比不过女人,小心别阴沟里翻船。”言之芜告诫说。“一进门就要死死压制住,让她们知道差距,就不会自不量力的想要翻身。” “来之前我还以为三婶会说我同意良妾进门是害了人家姑娘呢。”吴瑕说,“我当然会好好告诫她们,吃穿都有,首饰胭脂也不会少,但是二爷是我的,谁敢伸手,我就剁谁。” “她们进来之前不知道正妻是男人吗,既然知道还要进来,不是早做好准备了吗。”言之芜说。 吴瑕深深觉得和三婶聊天就是畅快,有些事闻弦便知雅意,少费多少口水。 游船在湖面上打个圈就往回走了,才下船,小乙子就急匆匆的走过来,“二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走吧。” “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活的。”吴瑕问。他还准备和言之芜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呢。 “吴老爷来了,把二爷堵在店里呢。”小乙子着急说。 “这岳丈和女婿聊天,着急让你们二奶奶回去做什么?就让他们爷两多聊聊呗。”言之芜说。 小乙子都快要哭了,“可是吴老爷还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他说要好好教训教训二爷呢。” “什么?”言之芜和吴瑕异口同声说。 “那三婶,我先去看看,下次再请你吃饭。”吴瑕说。 “快去吧,吃饭不着急。你也别急,也许老爷子跟云儿开玩笑呢。”言之芜说。 吴瑕嗯的一声上了马车,让人快马加鞭的到南洋货铺去。到了铺子,留守的吴永济看见吴瑕来了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少爷,你可来了,你赶紧上去看看,老爷不让人跟着,就拎根棍子和二爷上楼去了,这都快半个时辰了。” 说着楼上还传来木棒敲击的声音,吴瑕只觉得心脏一跳,三步并两步的就跑上楼去,越靠近木棒击打的声音越大,还能听到自己爹中气十足的嘶吼,“你说你对的起我们家美玉吗,你对得起吗?” 吴瑕的心跳都要停了,猛的推门进去,一声爹喊的音都破了。屋里的两人齐齐回头看他。吴瑕这才看见萧云坐在桌边,身上没有什么不好,他爹站着,手里拿着木棒,前头凳子上铺着一个布窝,棍子的一头就杵在布窝上,想来刚才听见的木棒击打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吴瑕提起一口气猛的松下来,往后靠在门上,大喘气。萧云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怎么这么急。” “哼,还不是担心我教训你了。”吴老爷怪气的说,突然觉得手里的木棒没什么意思了,气呼呼的坐下,倒茶喝。 吴瑕走过去,靠着吴老爷的肩膀,“爹——” “被叫我。”吴老爷说,“你爹是那样的人吗?要你着急忙活的过来救火。” “爹,我错了。”吴瑕求饶说。 “你没错,是我错了,不该听到姑爷要纳妾就急急忙忙的冲过来给你出气,怕打坏了姑爷你伤心,还特意打的布窝子。”吴老爷气呼呼的说。 “爹最疼我了。”吴瑕摇晃着吴老爷的手说,“怎么来之前不给我传个信,我好早点过来陪你啊。” “哼,不敢。”吴老爷还是气乎乎。 吴瑕笑着说,“爹,你想今天都不和我说话啊。” “爹问你,你老实跟爹说,你在萧家有没有受委屈。”吴老爷严肃脸问。 “没有,二爷要纳妾是我同意了的,他自己还不怎么想呢。”吴瑕说。 “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他纳妾,是不是萧家的大人给你委屈受了。”吴老爷说。“你爹我这一辈子除了正经老婆外再没有一个女人,我教出来的你怎么会想和别人共伺一夫,之前有的就算了,你还要大张旗鼓的帮他纳妾,你,你,叫你不要嫁人你不听,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还有些难听的话吴老爷舍不得对吴瑕说,你一个男子汉,跟女人去抢男人那根是不是太跌份了,你没有吗? “爹,别生气。”吴瑕帮吴老爷拍背顺气。萧云上前说,“岳父大人不要介意,我和瑕儿说好了,只是把人纳进门,在我祖母那有个交代,我不会去碰她们的。” “说的好听。这名正言顺的女人在你后宅里摆着,你碰不碰还不是一句话的意思。”吴老爷没好气的说。 “岳父,我保证,此生除了吴瑕,我再不会碰别人,我有瑕儿就够了。”萧云立誓说。 “如有违背怎么办?”吴老爷逼问说。 “爹,你干嘛,弄的什么似得。”吴瑕阻止吴老爷再说。 “人都说女生外向,我这生个儿子怎么也胳膊往外拐呢,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吴老爷不服说。 “如有违背,就让我痛失所爱,一辈子孤独终老。”萧云说着誓词。 “哼,最好你能做到。”吴老爷听完后总算面色没那么难看,起身就准备走,吴瑕拉着他,“爹,你干啥?” “我还能干啥,我回去,免得在你面前碍眼。”吴老爷说,回头看着吴瑕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不舍,硬着脖子说,“没事也回来转转,这天下只有想儿女的父母,没有想父母的儿女。” “爹,吃了饭再走吧。”吴瑕留他,知道吴老爷进城来是为了给自己撑腰。 “不吃了,我回家吃去,你们坐着,不要送。”吴老爷摆手走了。吴瑕和萧云还是坚持送他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吴瑕把头搁在萧云肩上,“我是不是特不孝啊?” “没有,”萧云拍拍吴瑕的背,“下次我们上山前就先去岳父家住两日。” “嗯,爷,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吧,不回去了。”吴瑕说。 “好。” “我们干脆在良妾进门前都别回去了吧。”吴瑕提议,“跟老太太表明态度,这次是给你面子让人进来了,但是我们很不爽,无声的抗议一把,下次不要再想着塞人进来。” “好。”萧云答应的毫无芥蒂,好像吴瑕要抗议的不是他亲祖母似的,“我叫人回去说一声,就说我两在外散心,纳妾一干事由都劳烦太太了,等到纳妾那天我们再回去。” 吴瑕伸手搂住萧云的腰,“要一辈子都这么纵容我。” “一辈子都这么纵容你。”萧云反抱吴瑕说。“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两人在外足足玩了三天才回去,住在客栈,衣服都是成衣铺送来的新的,吃饭就是玩到哪吃到哪,梁城对吴瑕来说还是个很新鲜的地方,萧云也不知道这惯常见到的街道,抱着游玩的心态去看,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吴瑕还拖着萧云去喝了一次花酒,一杯酒还没喝完,就被冲鼻的脂粉香气逼的不行,匆匆扔下一锭银子,落荒而逃。 “花一锭银子喝半杯酒,可好?”萧云打趣说。 “原来花酒就是这样,我见那些女子姿色也是平常,你觉得呢?”吴瑕问。 “那些都是庸脂俗粉,花魁级别的你还没见过。”萧云不以为意的说。 “你见过?”吴瑕吊着嗓子问。 “花魁也只是些庸脂俗粉,不过是些高级的庸脂俗粉罢了,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上我家美玉的凝脂玉肤。”萧云及时回过味来圆场。 “哼,你就唬我,哪还有男人的皮肤比女人的还好些。”吴瑕,“再说,你摸过人家肌肤了。” “摸了你的,我哪还有什么想法摸别人,只你一身就够我受的了。”萧云在吴瑕耳边说着调情话,“光想想就会上火。” “色胚——”吴瑕啐道。 “色胚也是你培养出来的。”回了客栈,关了门,萧云抱着吴瑕就往床上去,“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色胚是什么样。” 萧云和吴瑕真真的在纳妾当天上午才回府,太太自然好一顿说,吴瑕有点乏,昨晚玩的太过,现在身上还提不起劲。太太也不能总是说,再说吴瑕那副慵懒样着实也让久未承宠的太太刺心不已,萧云小意殷勤的送吴瑕回院子里休息,太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冷笑不已,显摆,再显摆,我倒看看,等到萧云流连美妾了,你要怎么自处。 太太给萧云办的酒席还挺大,摆在小外院,吴瑕可以不出面,萧云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去打个招呼的,萧云嘱咐人好生伺候着吴瑕,竟然连衣服都不换,直接上外院去了。 孙嬷嬷端碗乌鸡汤来给吴瑕进补,“少爷,你和二爷恩爱是好事,但也要有个度,伤了身子可不好。” 吴瑕恹恹的点头,“昨个儿是忘形了,下次不会了。” “喝完这盅汤,就赶紧去休息,外面有什么好的,吃不好,睡不好,还是在家好。”孙嬷嬷碎碎念说。 吴瑕一觉睡醒来就是大天亮,急急忙忙就洗漱完去请安,吴瑕有个小毛病,每天刚起床的时候脸色都苍白如纸,要坐一阵吃了早餐后才会回复正常脸色,往常都是正常脸色去请安,大家也都不知道吴瑕有这个毛病,今天急急忙忙的去请安,脸色自然还是苍白的,落在有心人眼里,还以为吴瑕是因为萧云昨日纳妾睡不好郁结于心才会脸色苍白,心中暗喜不已,假模假样的劝解几句,也不怪他请安来迟了。 吴瑕见既然不怪罪,那最好啊。冷淡淡的说了几句就托词不舒服早退了。姚氏倒是遣了丫头来问吴瑕身体有没有事,吴瑕少不得要解释一番。 等到事了回到院子里,吴瑕才觉出饿来,“让人上早饭吧,二爷呢?” “二爷说六天后就上山,这会子去店铺里了。”碧水说,端了水盆上前来给吴瑕净手。陵水领着端早饭的人进来,一碗碧粳米粥,一碗枸杞鸽汤,一碟子鲜卤的牛肉干,两三碟点心,吴瑕吃的津津有味,丫鬟们好像都串好了词,没和吴瑕说新姨娘已经在外等候请安的事情,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吴瑕吃饭来的重要。 用了早饭,碧水又奉上热茶,吴瑕净手净口后问,“昨天二爷是在哪里歇着?” “是在孙姨娘那。”碧水回道。 吴瑕点头,“去让她们都进来吧,陵水,把窗子都打开通气。” 新姨娘要给正室敬茶,连带着久未谋面的其他姨娘也跟着出来兜兜风。吴瑕斜倚在靠背上,见花花绿绿的一堆涌进来,脂粉香气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室内,吴瑕皱眉想,开窗还不够,要再点几从檀香来压压才行。 孙姨娘和魏姨娘上前给吴瑕敬茶,吴瑕着重看了两眼,孙姨娘没有因为二爷第一夜睡在她房里而自得,魏姨娘也没有因为二爷没睡在他那而沮丧。孙姨娘打扮素净清雅,魏姨娘一身粉色也娇俏可人。 吴瑕给了见面礼,对两人说,“我这人很好相处,对你们也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老实点,老实点,该你的一分不少,不老实,自取其辱也怨不得他人。后面的姐妹都比你两来的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人家,二爷这几年在府里的时间少,就不要费心起什么幺蛾子。” 说完话吴瑕就让人回去。姨娘们等了一两个时辰才等到吴瑕接见,一炷香功夫没有吴瑕就让人回去了,他不怕人说他苛刻,男妻和夫君的妾侍打成一片那才叫真悲剧呢。 第76章 吴瑕才起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有一大海碗苦汤汁等着他喝。吴瑕捏着鼻子,闭着眼,视死如归的一抬头,“哇——好苦啊——”苦的止不住干呕,还不敢吃点蜜饯压下去。 萧云见了只觉得心疼不已,“没病吃的什么补身子的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哪里要补,让大夫开个食疗的方子,是一样的。” “你不懂,这个方子吃的特别好,连续吃一个月就成,哎,我今天吃第几天了,啊,才五天啊。”吴瑕苦着眉眼说,等看到萧云不赞成的脸色,又连忙说,“哇,只剩下二十五天了,眨眼就过了。” “药不能乱吃,也不能多吃。”萧云说,“平常补身子我还是倾向于食补。” “好二爷,我就试下这个方子而已,如果吃了没效果,下回再不吃了。”吴瑕说,“这方子是名医开的,绝对是好的。” “是啊,名医,只闻名不见面的名医。”萧云说。如果不是他拿剩下的药渣子去问了大夫,知道都是普通补身子的药材,他才不会让吴瑕喝这个所谓的名医开的方子,实在是太像骗子了。 吴瑕数着日子的喝苦药,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热衷于喝苦药。 好不容易一个月苦药喝完了,萧云又遭遇一件事,比每天早上看吴瑕自虐更为伤脑筋的事。吴瑕不让他碰了。 准确的说,是可以亲,可以抱,可以撸,可以腿,就是不能进到那神秘洞府去。萧云第一次被拒绝求欢时人都懵了,懵懂躺好睡觉,想来大概是吴瑕不舒服,作为一个好相公,自然要顾忌娘子的身体情况。 第二次,第三次,萧云觉出不对劲来,这是成心的吧。萧云再一次被拒绝后,拉开床帐,点起烛火,挺立的昂扬就这么大喇喇的露着,“你到底是怎么了?” 吴瑕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萧云,“只要一个月嘛,一个月后随便你怎么样,这一个月就依我好不好。”视线不时不小心的瞄到萧云下面,瞄一眼赶紧转移视线,没一会子又赶紧的去看一眼。 萧云把手放在昂扬上,哑着声音说,“你也想要这个吧,你眼睛都看直了。” 吴瑕往被子里躲了躲,“你不要诱惑我,不能进去就不能进去,只一个月而已,我帮你用手弄出来吧。” “我不想用手,我只想用这个深深的插进你身体里面,感受那里的热,软,绵,那里还会银荡的蠕动。顶到那个小突起,你就会扭的跟蛇一样,还会又哭又喊,两条腿还死命的缠着我。”萧云盯着吴瑕故意说道。 “不听,不听,不准说。”吴瑕用手捂着耳朵,“不管怎样,不准进去。” 萧云简直就是气急,这么一个人,不忍心逼不忍心强迫,甚至连做做样子威胁一下也不舍得,还能怎么样,都是自己惯出来的,横竖都只能生受着。 萧云往床上一趟,被子也不盖,挺立的东西也不去管它,只管盯着床顶看,希望能看出朵花。 气氛出奇的尴尬,吴瑕偷瞄萧云,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吴瑕有点不满,又有点委屈,自己这样都是为了谁,偏他还不领情。眼睛又瞄到萧云下面,暴露狂,显摆自己东西大不成。 吴瑕想归想,当然不会就这么让萧云睡去,房事不和谐而导致的怨侣多了去了,吴瑕才不会让自己和萧云到那个地步。虽然真正的原因还不能说,但是总有些事是可以弥补的。 其实萧云躺了一会就不气了,又开始反省自己就这样把吴瑕晾在一边是不是太残忍的,真寻思着怎么说软话时,被刻意忽略的地方突然陷入温暖的环境。 萧云惊讶的去看,吴瑕趴在他的腿间,此时正用小嘴玩弄着挺立的昂扬。萧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吴瑕通红的耳朵,和无辜显现出几分脆弱的肩膀腰线。 萧云叹气,用手抵住吴瑕的肩膀,“你不需如此,我不会怪你。” 吴瑕抬起头看他,“你还记得上个月我喝了一个月的苦汁吗?”萧云点头,吴瑕可怜兮兮的说“是大夫说的,喝药后一个月是不能行房的,要不然药就白吃了,二爷,不会让我白喝一个月的苦药的是吧。”吴瑕说着,手还在慢慢撸动着萧云的那物。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病要治,你这样不清不楚的说不是让我担心吗?”萧云说。 “求你了相公,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会瞒你太久的。”吴瑕用嘴亲亲萧云的那物,“过了这个月,要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萧云被人咬的经验几乎没有,现在看萧云用红彤彤的小嘴去碰那里,一边觉得这是对吴瑕的折辱,一边有觉得刺激非常。萧云嘴里说着,手上推着,想让吴瑕离开他那物,可惜吴瑕早看穿了他的言不由衷。 “没事,我们看的那春—宫图里也有这样的场景吗,为了心爱的人做这事,一点都不脏。”吴瑕说完,还大大的吞吐一次,爽的萧云不由自主的抬动腰。 “那你万万不能勉强。”萧云叮嘱说,房事上再舒服也比不得吴瑕的观感来的重要。 吴瑕魅惑一笑,“我不勉强,只是我是第一次,如果不小心咬到,相公你不要在意才好。”于是低头,舔,咬,滑,吻,直让萧云呻—吟不已。 萧云知道这个月是没肉吃了,所以加重工作量,减少自己的发。情次数,有时候有需要就自己用手解决了。如果有时候吴瑕要帮他纾解,萧云也只让吴瑕的手,或者是并着的双腿。萧云自己喜欢帮吴瑕咬,却不太愿意吴瑕帮他咬,他知道上次吴瑕帮他咬过后,私底下揉了很久的腮帮子,那几天吃的饭菜都易克化的,他舍不得。 一个月在萧云的怨念下过去了,新的一月第一天,孙嬷嬷就给他上了一道牛鞭汤,萧云不解,孙嬷嬷说这是二奶奶交代的。萧云暗笑,这小浪蹄子,自己憋了一个月,还怕他交不出存货不成,今天非要让他知道饿极了的老虎是惹不得不可。 “啊—啊—啊——”吴瑕极富韵律感的呻吟表明了他的十分受用。两条大白腿架在萧云肩上,随着韵律一晃一晃的。 “弄的你可舒服。”萧云压低了声音问。 “舒服啊—啊——”吴瑕嫣红着眼看着他。 萧云扶着他的腰,“来,我们换个姿势。” “不换。”吴瑕压下萧云的手,“我—就—要—这个—姿势啊——,我—要—看着你的—脸啊——”一咏三叹的说完。萧云去堵他的嘴,却是没再换姿势。 一夜过后,吴瑕躺了三天,再来一道牛鞭,又是三天过去了,萧云揉着吴瑕的腰,“下次可不能再这样的,细水长流才是久远之道,这有一顿没一顿的,你辛苦我也吃亏。” 吴瑕恹恹的点着头,再来一道牛鞭就齐活了,这次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这样了,下次你想要这么勇猛我也不会配合了。 历时共两个半月,萧云和吴瑕的生活总算回到正轨,不会每天喝苦药,也不会一个月的禁欲,一夜的贪欢。萧云观察几日,不见吴瑕身体有什么不好,这才安下心来处理生意,心里只当吴瑕上了那个所谓名医的当,见没用就消停了。 事实只能说明,萧云的心放的太早了。 约莫两个月后,吴瑕开始嗜睡,再过一个月后,吴瑕开始吃啥吐啥,萧云急的团团转,想请大夫来看看,吴瑕不让,只让人去请名医。 “这个时候还要胡闹,你看你这程子都瘦了多少了,还不找个正经大夫看看,什么名医,你想急死我不成。”萧云说。 吴瑕摇头,“你去请,我的病只能他治。”说完还要露出很满意的笑容,“想来是成了。” “什么成不成?”萧云问,吴瑕不再说,萧云无法,只能先让人去请了名医来,萧云也想好了,就算名医看了后也一定要请其他的大夫来看看。 名医是个出人意料的年轻,四十不到吧,羽扇纶巾的,不像个大夫倒像是个文人。捏着子虚乌有的胡子一阵乱摇晃,松开把脉的手,“成了。” “真的成了。”吴瑕瘦了不少的脸立马迸发出光彩,兴奋的拉着萧云说,“成了,成了,老天保佑。” “什么成了,我都糊涂了。”萧云反握住吴瑕的手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几个月来你都很奇怪,你在谋划什么?” 吴瑕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当然是他成了啊,二爷,你要当爹了。” “啥——”萧云当机了,暂时接受不了新信息。 “看他那傻样,你事前没和他说啊。”名医说。 吴瑕笑,“想给他个惊喜嘛。” “我看是惊吓差不多。”名医看看萧云说。“现在怀上了还只是第一步成功了,只后要好生安胎,不要补过头,时常走动,临产前一个月再来找我。” “知道了,谢谢你名医。”吴瑕真心感谢说。 “不用谢我,你有那个勇气为真爱挨上一刀子,我成全你而已。”名医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一本书,“这里都是男子怀孕需要注意的地方和一些禁忌,你就按这上面的做就是,实在有什么不了解的再遣人来问我就是。” “谢谢你名医。”吴瑕说,“诊金我让人准备好了,这次就帮你送过去还是?” “准备的金子给我挑到钱庄里换成银票,我自己兜回去。”名医说。 “那好,我这就让人去办。”吴瑕说,名医就是名医,果然与众不同,要个银票都要迂回一下。 着人送走了名医,萧云才算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跟吴瑕说,“你说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若不怕吓着别人,就叫别的大夫来看就是。”吴瑕笑说。 “这不可能啊,你是男子啊,怎能有孕呢?”萧云不理解。 “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要这个孩子受了多少苦,你若嫌弃我是个怪物,你就休了我,我带我儿子回吴家去。”吴瑕说着说着都哭了,格外伤心。 “我哪能嫌弃你呢,谁都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啊。”萧云忙搂着他安慰说,吴瑕哭了一大通觉得心理好受些了,就觉得肚子饿,要吃东西。 萧云就算心里再不解,面上也不能表露分毫,伺候吴瑕吃好睡好,萧云才有时间来苦恼。先要请个稳妥的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那如果真的怀孕了呢。想想,一个长得像他和吴瑕的小孩,萧云咧开嘴笑,不行,不能高兴太早。男人怎么能怀孕呢。 萧云偷偷的趁吴瑕熟睡的时候,请了人来诊脉,来人面色非常古怪,似阴似阳,但确是滑脉没错。萧云心神大动,还是礼数周全的送了人出去,奉上丰厚的酬金予以封口。萧云看着吴瑕的睡颜久久不能平复,最终决定去名医那看看。 名医见了萧云第一句话就是你有个全心全意为你的好妻子,上辈子积的德。萧云不解,原来名医祖上是医者也是男妻,为了生下子嗣,独创出一门技艺可以使男子怀孕,只是这技术对受者的要求特别大。 先要泡药澡锤体,在要喝药调理身体内部,在后茓中塞入胎虫,每每动情就发作,痒的不行,却不能有东西进去妨碍胎虫着床。 “你们男人不过爽一爽的功夫,却不知道别人要为这个受多少苦,好生照顾着你媳妇,他不容易。”名医说。 萧云百感交集,原来他精虫上脑的时候,吴瑕也不好受,可是他生生忍下来了,只为能给他生一个孩子。不过他马上调整了心情,抓著名医问东问西的,全是关于怀孕的男人怎么伺候的细节。 萧云回家后把吴瑕当老佛爷伺候,有时候吴瑕半夜醒来,还能见萧云傻呵呵的冲吴瑕肚子笑,这时候吴瑕就会毫不客气的把人踢下床,要喝水,要吃宵夜,要按摩种种。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吴瑕已经眼见着就胖了,萧云虽不避讳让家中大人知道吴瑕怀孕了,但还是考虑到萧府人多嘴杂,万一冲撞了可就不美。禀明大人,带着吴瑕就往温泉山庄去了。山庄里人少,又都是心腹,萧云原本想着吴瑕能带的自在点。 然后吴瑕确实自在了,更自在的做了。 怀孕到了五月,吴瑕已经不吐了,只是嘴特别叼,有时候才说的要吃什么,弄出来他就不吃了,要吃其他的了,没办法,又只能再重新做。一天要吃五顿,厨房里加了三个人,单单为他一个人服务才算勉强够。 对下人萧云都是加了双倍的工钱,厨房里但凡有做出一道吴瑕喜欢吃的菜色又额外有赏。 但是吴瑕作别人的时间短,作萧云的时间长。萧云自己是没人来给他鼓励,只能每天看着吴瑕肚子给自己打气。 吴瑕不作的时候也会可怜兮兮的承认错误,可是一旦作起来,那就是蛮不讲理。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做或者稍微慢一点,他就哇哇大哭给你看。是真的哇哇大哭,伤心的如丧考妣。萧云也去问过名医,名医说哭出来才好,男人怀孕总会有不确定和这样那样的压力,哭出来不郁结在心中,身体才会好。 可怜萧云,明明被吴瑕哭的心都碎了,还要时不时掂量着分寸让吴瑕哭一哭,排泄一下压力。 到生产的时候,萧云站在吴瑕身边,那叫一个瘦的可怜,临产一个月的时候就请了名医过来,名医检查了胎儿,觉得一切都不错,就让萧云选个好日子,他动刀把宝宝抱出来。 萧云头皮都要抓破了,围著名医不停的问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危险,如此几日后,名医干脆和吴瑕商量了,选个黄道吉日,把萧云拦在门外,生孩子去了。 萧云问孙嬷嬷,“嬷嬷啊,怎么瑕儿一点都不叫啊,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没事的二爷,名医不是说了吗,要破腹,事先喂了麻药,二奶奶才不会疼。”孙嬷嬷之前做了功课,所以现在也不慌。 “破腹啊,会不会伤到宝宝啊,会不会伤到瑕儿啊,如果破到一半瑕儿醒来了怎么办,会不会很痛啊?”萧云还是放心不下来。 “二爷,你就安心在外等着吧,二奶奶一定会没事,小少爷也一定会没事,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还顺带吓我们。孙嬷嬷说。 “哇哇——”婴儿哭泣的声音。 “啊——”萧云的尖叫声几乎同时发出,盖过婴儿哭声。 名医一身血的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恭喜啊,生了个大胖小子,父子均安。” 众人还来不及惊喜,萧云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生个孩子真特么的要老命了~ 第77章 昨夜睡的踏实,今夜看着床顶,吴瑕却没那么容易睡着。萧云今个儿还睡在孙姨娘那,萧云到底有没有碰她?吴瑕开始有点后怕,怕自己对萧云想的太过当然,毕竟在自己之前,萧云肯定喜欢的还是女人。若是女人主动,能当柳下惠的男人会有几个? 哎——二爷,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吴瑕叹气想。现在人都进来的,再想这些都是假的。此时帷帐外传来门开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醒耳。“谁——”吴瑕出声问。 帷帐被拉开,萧云出现在眼前,“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怎么回来了?”吴瑕问,两人异口同声。 萧云调笑说,“相公不在身边睡睡不着是吧。” 吴瑕半跪在床上,给萧云更衣,“你不在孙姨娘那睡着吗?” “睡不习惯。”萧云淡淡的说,“昨夜我也过来了,你睡的跟猪一样,身都没翻一个。” 吴瑕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那早上你是怎么出去的?” “早上起来再去她房里,再从她房里出门。”萧云说,“做戏当然是做全套。那个孙伊人,我说两人各自一个铺盖睡在床上,井水不犯河水,她说不习惯,非得睡地上,我能让一个女人去睡地上吗,只能我去睡地上,等到夜深的时候,我再回来跟你睡。” “那我明天要好好赏赏孙姨娘。”吴瑕笑说。 “什么,你还要鼓励这种把我逼到地上睡的行为?”萧云故作生气的说。 吴瑕环抱着萧云的腰,“要不然呢,如果在一张床上,如果有人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霸王硬上弓了,我去找谁的麻烦去 “你当相公我是死人不成?怎么可能被人强了去。”萧云说。 “那如果下药呢?”吴瑕问。 “我看你就是话本看多了,哪有那么多药下。”萧云拍拍他的屁股,“快睡觉,明天我还有一堆事呢。” 吴瑕在萧云身上狠蹭了几下,才满足的睡去,入睡之快,好像之前那个纠结不睡的人不是他。 孙姨娘的三天很快就过了,今天开始是魏姨娘的日子。晚膳的时候本该在魏姨娘那吃,吴瑕扯着萧云的袖子不放手,萧云就留下陪他吃晚饭,吃了晚饭,吴瑕改扯萧云的腰带,“你说可以在你裤头上上把锁吗?” “你不相信我?”萧云问。 吴瑕摇头,“我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瞎想什么,她们都不能和你比。”萧云说。 “快去吧。”吴瑕松开不想松的手,把萧云往外一推,“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再睡。” “存心的是不是。”萧云无奈看着吴瑕说,“你该对我,对你自己都要多点信心才是。” “我就是对你有信心,才会让人进门的。”吴瑕说,“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哦。” 魏佳丽早为这一天做了充足的准备,燃起催情香,和饭菜里的催情药可以相辅相成,这招还是陪嫁的娘子出的主意,萧二爷娶的男妻,也许不会主动碰女人,但是等他吃进去了,再闻着香味,保管情上心头,不管不顾。 魏佳丽早装扮完毕,但是萧云却遣人来说不在这吃,等吃了再过来。魏佳丽神色平常的送走来送信的人,反过身来捏着帕子的手却用力的变了形状。华娘子上前说,“小姐,既然二爷不来吃饭,你也正好去泡个澡,换个装扮。” 魏佳丽点头。嘱咐华娘子说,“等二爷来了后,你再悄悄点一根,我怕没效果。” 萧云一进房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香味有点太浓。魏佳丽穿着桃红的寝衣在门口等着,头发散落在肩后,露出皎洁的额头和脖颈,香气袭人。萧云只当是女人都爱这样浓郁的香气,便不在想了。 萧云大手一挥,让伺候的下人下去。魏佳丽的脸色愈加红了,萧云自顾自往床上一躺,“我累了,先睡了。” 魏佳丽的酡红僵在脸上,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她知道萧云大概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但没想到会如此的不给情面。见萧云衣服也没脱,上前怯怯的说,“二爷,妾身伺候你脱衣?” “不用了,我习惯穿着衣服睡。”萧云闭眼说。 魏佳丽痴痴的看着闭目的萧云,二爷长的极俊,魏佳丽光看着就觉得心火辣辣的,想起第一日去请安看到的吴瑕,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怎么能霸占这么完美的男人。 魏佳丽吹熄了蜡烛,往床上一趟,小手柔柔的伸往萧云的胸膛,“pia——”萧云毫不留情的打掉魏佳丽的手,“老实睡觉,不能老实我就去别的地方睡。”浓郁的香气让萧云不爽,他开始想念吴瑕身上淡淡胰子香气。 魏佳丽咬咬下唇,不敢再动,她虽到萧府的时日短,但当时二爷夜里从花姨娘那出来的事她也清楚,真惹得二爷不高兴,二爷真的会走,二爷在她这的第一日就被气走,她绝对会比花姨娘当初还要更丢脸。 魏佳丽眸色清亮,没关系,再等等,香会发生作用,她就不用再做什么。 过了一炷香,萧云的呼吸声明显变粗了,魏佳丽忍住心底的窃喜,轻轻的推他,“二爷,怎么了?” 萧云只会粗喘,魏佳丽大着胆子攀附上去,萧云的额角滚落大粒的汗珠,魏佳丽甜腻的喊着二爷,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萧云的身体,手还不安分的四处游走,萧云强忍着去推她,魏佳丽却借机发出做作的惹人的呻吟。 萧云的昂扬挺立了,身体滚烫,意识更是时清楚时不清楚的。魏佳丽此时也有点被香影响,在萧云身上乱蹭,语焉不详的哼哼。萧云的外衣都被蹭掉了,软绵绵的肉直接贴在发烫的肌肤上,不同于以往每一夜的触感反而让萧云一个激灵,清醒了。 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看着嫣红的魏佳丽,又联想到屋内不合时宜的甜香味,萧云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自己被下药了,萧云很是恼火,凭借着这一点清醒,萧云使力把魏佳丽掀到一边去,一人挣扎着起身,胡乱把衣服穿好,就往外走。 阿甲本就在外候着,见萧云这个样子出来反而大吃一惊,“爷这是怎么了?” 萧云摆手,让阿甲搀扶着,“送我到二奶奶那去,叫魏姨娘的下人去里面看住人,约束下人不准乱传。” 萧云说了这些话就身子放松,阿甲忙将人送到吴瑕那去,吴瑕本坐在炕上看书,见萧云被架进来,心里一个咯噔,连问着怎么了就迎上来,把萧云接到床上躺好,阿甲说,二爷可能是被人下药了,二爷昏迷前还说让去看着魏姨娘,今夜发生的事不能乱传,不能传出去。 吴瑕点头,“我知道了,我让孙嬷嬷去办。下的什么药,可有什么要紧的?” 阿甲有点不好意思,“大概不要紧,应该是勾栏处常用的催情香,发泄出就没事了。” 吴瑕拍拍萧云的脸,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萧云迷瞪瞪的半睁开眼,左右扫看着,“我在这,现在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吴瑕握着萧云的手说。 萧云摇摇头,只攥紧吴瑕的手。阿甲见状知道自己在这也没什么用了,就出去了。 吴瑕见他身上火热,衣服上也多有香气,叫人打上一盆热水进来,自己动手把萧云的衣服都脱掉,用帕子沾湿了热水给萧云擦身体,见他热度下不去,昂扬也下不去,人迷迷糊糊的只会叫着,美玉,玉儿,瑕儿,美玉种种的。 吴瑕见状心疼不已,咬牙一定要给魏贱人一个好看,这是下贱到什么程度,竟然用药。吴瑕脱了衣服,草草的给自己扩张一下,抵着萧云的腰腹,就要自己坐下去。 萧云有一瞬间的清醒,“吴瑕?” “是我。”吴瑕在他眉眼处亲吻一下,直起腰,一咬牙,“啊——”吴瑕痛的大叫,还干涩的内壁被粗暴的进入,撕裂的痛楚,这样坐着,进的又特别深,吴瑕分外辛苦。 萧云可不管那么多,被堵着的欲望找到发泄的口子,就拼了命的往上顶,顶的吴瑕如坐疯马,没一刻平静。 等到萧云发泄出来,神智清明时,吴瑕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已是满脸苍白,全身都是汗津津的,呼吸且软且弱。萧云连忙小心的把自己弄出来,只见白浊混着红血丝流落在床上,萧云皱起眉,哪怕第一次他都没有让吴瑕受伤,这次却,萧云无比的自责。 让人送了热水进来,给吴瑕整理了身上,还给受伤的某处上了药,吴瑕回复了些力气,就握着萧云的手,他从清醒过来就还没对他说过话。“别这样,被人下药也不是你想的啊。” “我后悔的是不该让阿甲把我送到你这来,伤了你。”萧云说, “不送到我这送到哪。”吴瑕故作凶悍的样子说,“我宁愿自己辛苦,也不要把你送给别人。”却不知道他苍白的脸色还故作凶悍,只会让人看了更心疼。 萧云把吴瑕的上身都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我才辛苦了一场,你还要我来安慰你。”吴瑕的声音闷闷的,手环绕在萧云背后,“没什么好生气的,也没有什么损失。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守住了自己的贞操,给你奖励一个。” 萧云只是无言的把人更抱紧。 第二天,吴瑕强撑着去给府内三大头请了安,萧云不让他去,吴瑕推他,“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昨天被姨娘下了药,然后把我做的下不来床吧。” “虚名都是假的。”萧云皱眉说,“他们说就让他们去说。” “我不要。”吴瑕坚持说,“当初我说萧雷的八卦有多开心,我才不想别人在后说我们的八卦也那么开心。” “来,开心点,我挽着你的手,一起走。”吴瑕笑着对萧云说,“等请了安,还有一堆事等着你我来做。” 等请了安回来,吴瑕舒服的靠在炕上,萧云要和他一起,吴瑕去赶他,“你去外面做你的事去,这内眷的事可是我做的,不要抢我的活。” “早点审问几句就行了,别累着了。”萧云见留下不能,只能嘱咐说。 “知道了,快去快去。”吴瑕说。 等到萧云走了,吴瑕才对孙嬷嬷说,请那些姨娘都来。姨娘们还没在吴瑕下手的位置上坐过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可是今天已经坐过三个一炷香时间了,姨娘们不敢说话,只能偷偷看貌似在闭目养神的吴瑕。 “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昨夜里你们那院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吴瑕慢悠悠的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叫你们来观摩一下,好让你们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 “妾身知道。”姨娘同声说。 “待会你们看着就是,但若我知道有谁不知轻重要往外说了去,那我也容不下这些心外向的。”吴瑕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威胁。 “妾身知道。”姨娘同声说。 吴瑕下巴一抬,“把魏姨娘和她身边伺候的人带上来。” 魏姨娘还是昨夜那身桃红色的寝衣,这个色在自己房里,在夜晚,那是情趣,这要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那就是不庄重。 魏姨娘跪在中间的地上,好像听到旁边有人说没想到是个小嫂货,魏姨娘只觉得羞窘非凡,华娘子和另一个小丫头片子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跪在魏姨娘后面。 吴瑕淡淡的开口,“魏氏,你可知道错了?” 魏姨娘磕头,“二奶奶,妾身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一大早醒来就被人看管着,不给饭吃,也不让更衣,如冲撞了二奶奶,请二奶奶见谅。” “这么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哦啊?”吴瑕问。 魏姨娘咬牙磕头,“回二奶奶,妾身真的不知道。模糊记得最后一个印象是二爷非常凶猛的扑向我,之后我就都不记得了。” “哦,昨夜二爷在你房里中了催情香,你完全不知情?”吴瑕一问出口,所有姨娘都神色哗变,惊讶的看着魏姨娘,这胆也太大了,这香也敢用,这香也知道用。 魏姨娘脸色惨白,言语凄厉,“二奶奶,冤枉啊,什么催情香,妾身不知道啊!妾身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低下头后却用余光去威胁华娘子。 华娘子满脸惨白,她知道自己完了,这用催情的东西,可以心照不宣,却不能宣之于口,姨娘用催情的东西可是内宅的大忌,哪一个主母都不能容的下。华娘子的汗哗哗的往下淌,只盼小姐能看到她痛快认错一肩抗下的份上,不要为难的她的家人。 华娘子咚咚咚,往上磕了三个响头,“二奶奶,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误信人言,以为这个香可以让人精神,却不知道是催情用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魏姨娘她不知情啊。” “好啊,华娘子,我当你是亲姐姐,对你宠信有加,你竟如此害我。”魏姨娘直起身,冲着华娘子好一顿厮打。 “好了,不要打了,像什么样子。”吴瑕制止说,“华娘子是你的陪嫁下人,她犯了错我不好罚。” “二奶奶,妾身不查,让这样的下人做了亲信,害的我到这个地步,我是保她不得了,一切听凭二奶奶做主。”魏姨娘跪着说。 “仆不教,主之过。她敢在你房里点这些不明来历的东西,你也不能算全然无辜。”吴瑕说。 “二奶奶,妾身冤枉啊,妾身是真不知情。”魏姨娘急道。 吴瑕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吧,我也不欲在此事上再多加追究。华娘子,意欲偷盗,打二十板子发回魏家。秀丫伺候不周,打五板子发落到杂役。至于魏姨娘,自愿茹素三月,为二爷祈福。”吴瑕说了惩戒,三人都磕头称谢。 吴瑕看着明显放松了的魏姨娘,慢悠悠的开口说,“你可想知道,昨夜二爷可对你做了什么?” 魏姨娘一紧,“二爷中了那下三滥的东西,有什么举动都不奇怪,二爷的身体没事吧。” “二爷没事。”吴瑕说,“只是昨天辛苦我了。”其中意味不明而喻。 看着魏姨娘重新变的苍白的脸,吴瑕慢慢的说.,“二爷是确定了是我,才放下心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昨天一点事都没有。” 魏姨娘蠕动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吴瑕环视所有姨娘一遍,“二爷的心和身体都已经只认定了我,我劝各位,小心思少想些,免得自取其辱。” “妾身明白。”所有姨娘低头说道。 第78章 之后几天萧云再也没进过魏姨娘的房,三天后,萧云整理行装,带着吴瑕上山去了。爷们都不在,后院的女人还有什么争头,都纷纷归于平静。 魏佳丽攥着帕子,想不能这样,她不能这样平静。虽然在吴瑕吩咐下,没人对下药这件事再有关注。可是魏佳丽就是觉得,那些人都在偷偷嘲笑着自己。心腹的华娘子被遣送回家了,得了她好处的秀丫也别赶到别处去。虽然吴瑕又给她安排了两个小丫头,但魏佳丽总觉得这两个丫头是吴瑕特意派来监督她的,不能信任。 萧云现在不在府上也好,等过段时间回来忘却了往事,她才有发挥的空间。魏佳丽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在吴瑕不在的情况下培养自己的势力。魏佳丽整理一下妆容,对丫头说,“走,去给太太请安去。” 这次上山走的就是平整的大道了,吴瑕嫌在马车里看不清山里的变化,吵着要骑马,萧云只能随他,两人并肩骑着马慢行,远山层峦之间,房屋若隐若现,房子和山合为一体,很融洽。吴瑕指了指路边的树木说,“到后期这些树木也要修整齐,要不,再种点别的树木?” 萧云点头,“大凤山花还是少了些,多种些花,到了春天姹紫嫣红的,梁城人也多了个踏春的好地方不是。” 正巧看着一列商队从山脚的小路经过,吴瑕看着萧云,“这车队来来往往,大凤山怕是保密不了了?” “也不准备再保密了。”萧云说,“中秋以后,我就会请那些有实力买庄子的人到山上来,先卖一部分。” 吴瑕思索了片刻,笑说,“这样也好,在那之前,我让人把房屋框架建起来,等人确定买了,如果他有什么要改动的或者房屋装饰有什么要求,这边还能按照他的要求把房子改建一番。” “这样会太麻烦了吧?”萧云说。 “麻烦算什么,我们多要点钱就是。”吴瑕笑说。 “那就这么办。”萧云说,“不过,你后请的那些师傅,都主力去弄我们的那个山庄,那些要卖出去的,就让现有的工匠去办就是。” “知道了。”吴瑕笑说。 两人在山上各司其职,之前断断续续的工作总算能连贯的进行了,加上后来的工匠,大凤山彻底热闹火热起来。 吴瑕正泡在木桶里,从温泉引来的热水,可以泡走一天的疲累。吴瑕用热帕子敷在脸上,头往后靠着,好不悠闲。 “相公,进来给我捏捏肩。”吴瑕喊道。 萧云进来,挽着衣袖,“你倒是会享受。” 吴瑕拿掉脸上的帕子,从仰坐着到跪趴在木桶里,“待会我也给你按。” 萧云看着水下若隐若现的雪白双丘,就起了原本还消停的心思。更因着这个姿势显得特别诱人,直接上手就摸上去了。吴瑕扭动着腰,“是要你按肩膀,又不是让你按那。” “别动。”萧云暗哑着声音说,“美玉,咱们有好几天没行房了。” “好累,不想要。”吴瑕趴在木桶边装死人说。 “又不要让你累,你躺着就好,其余的事都是我的。”萧云说,手在腰臀处生了根似的,不管吴瑕怎么动也甩不掉。 现在吴瑕有点后悔引狼入室了,苦着脸说,“明明你也很累了不是,怎么说到这个又有劲的很。” “那是。”萧云笑说,“再累,行房的力气还是有。” “我有话要和你说。”吴瑕急中生智喊道,“关于会馆的。” “做了正经事再说。”萧云解了外衫,也进去到木桶里,幸好当初要的时候就往大了做,两人在木桶里还有余裕。 等到萧云的体温贴上来,吴瑕也知道此劫难逃,反过手去抓萧云的头发,泄愤似的说,“你个流氓,到底是哪个才是正经事,啊~~~别摸那~~~” 一通折腾完毕,水少了,水也凉了。萧云再弄点热水把两人身上擦了擦,抱着赤裸的吴瑕就往床上去。萧云帮吴瑕穿起里衣,吴瑕去松开萧云头上绑着头发的布巾。睡在床上的吴瑕侧着头枕在萧云腿上,让萧云给他擦头发。 “都怪你,我要说什么都忘记了。”吴瑕抱怨说。 “那等想到再说。”萧云哄到。 “那万一是急事呢。”吴瑕说,“你说你就不能等那么一会,等我说了你再那个也不迟啊。” “饿了吗?我让人送饭进来?”萧云转移话题说。 “说着好像有点饿。”吴瑕摸摸肚子说。“也许吃了饭就能记起来了。” 萧云早就习惯了吴瑕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批了外衫就出去端饭去了,在山里一切从简,他的随侍也不是每天只要伺候他就行了,能自己做的事萧云都亲自做了。 晚餐是蕨菜炒肉,山椒炒鸡仔,一个鲜蘑汤,吴瑕大概是才做了剧烈运动,吃的很香。 “啊,我想到了。”吴瑕突然放下筷子说。 “不急,吃了饭再说。”萧云说。 “不行,如果我又忘了呢。”吴瑕说,“横竖过两日你要去南方找些建材,顺带在那边也买些女子回来吧。” “会馆的下人我准备在本地招,知根知底。”萧云说。 “梁城地界的女人长的不好看。”吴瑕抗议说,“再说,城里有那么多穷苦人家要女儿出来做工吗?” “那你意思要买很多咯?”萧云问。 “起码要五十个吧。”吴瑕说,“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要那些已经被人牙子买去妓院了一两年的,姿色要清丽上等。” 萧云头大了,“那些人要我怎么带回来?带回来又放到哪。” “你也可以买下,让人继续给你TJ着,等要开业了,再派人去带了回来就是。” “我回府支钱的时候,张先生该头大了。”萧云说。 “等到赚钱了,头又会缩回去的。”吴瑕眨巴眼说,“要不然,我先拿银子给你垫着。” “不用。”萧云说,“让你拿银子算什么事,这会馆又不是我的私人财产,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江南?” “不去了,我就回府陪娘待一会,免得我们两人都整天的不着家。”吴瑕说,“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原来是吴瑕请来的南方的工匠,做出的图纸非常漂亮,萧云几乎是一见就拍板决定这么做,只是有些建材梁城没有,萧云想着反正也要再去南方买些石料回来,就干脆自己亲去一趟,把需要的建材买回来。 吴瑕和萧云一起下山,在城门外分道扬镳,吴瑕进城回府,萧云转道去江南。 萧天絮长牙了,扶着墙壁也能慢走几步,有人看他,他就呀呀几句,端是可爱,吴瑕抱着这个小胖子,好一阵揉弄,“小絮,小絮,你长的真是太胖了~~~”萧天絮以为吴瑕跟他玩呢,咯咯的笑着。 姚氏看着他们玩乐,姚氏身边的老嬷嬷说,“二奶奶,小少爷长的不是胖,是壮,是个健壮的好孩子呢。” “小絮,小絮,你长的真是太壮了~~~~”吴瑕改口说,笑着对姚氏说,“娘,这平常是谁抱着天絮走动啊,该多给她加份例钱才是。” “要三个奶娘轮番抱着他才行。”姚氏说,“最近又闹腾着要走路,真是走到哪都是一阵兵荒马乱。” “那是弟弟长的好。”吴瑕说,又逗弄起萧天絮来。“二爷小时候也是这样讨喜吗?”吴瑕突然问。 “云儿啊,差不多,只是当时可没有天絮这么胖,而且三岁后就不见他怎么笑了。”姚氏想到从前说,“云儿是个天生就懂事的,从怀他到生他再到带他,没有一出让我操心的。” 吴瑕撇撇嘴,心里对萧云却又多了一丝心疼,从小就懂事,听着就觉得可怜。逗弄了一阵,萧天絮被奶娘抱下去吃奶了,姚氏让人给吴瑕上了新茶,“你不在府上这段日子,你大嫂出来管事了,弟妹在院子里安胎,太太终于松口给三爷提姨娘了。” 吴瑕点头,“那我回头该提点东西去恭贺大嫂才是。” “还有就是,萧电的亲娘,自请去家庙中修行,老太太问了你姑姑的意思,让她去庵里陪你姑姑去了。”姚氏继续说。 “为什么啊?”吴瑕不解,“虽然四弟过继给三叔了,但是三叔三婶都不是较真的人,没有阻止四弟和他娘亲近啊。” “萧电他娘也不是个蠢笨的,知道自己儿子在小叔家比在自己名下好,希望小叔对她儿子好,自然要投桃报李,她在老爷内宅里,萧电就总有一份牵挂在这,哪有人希望自己的嗣子一门心思只想着亲生爹娘的,她自请去修行,萧电对这个家的牵扯就断了,小叔自然要待他更好。”姚氏说,“再说,萧电定的是姑太太家的女儿,她想着大概老太太也会让她去陪姑太太,到时候想见儿子儿媳妇,也是容易的事。” “在这里面,她要舍弃的只是老爷一人而已,得到的利益却是巨大。”姚氏说。“为母则强,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想来她也不太得爹的欢心,若是她得欢心,恐怕就没那么干脆的做取舍了。”吴瑕感悟说。 “若她得欢心,她的儿子也不会被过继出去了。”姚氏笑说,“当年你三叔还不是不喜欢经商,只喜欢书本,虽是萧家嫡子不能入仕,老太爷就直接给他买了一个书院玩,哪用得着出继去博功名。” “那也是。”吴瑕说,“想来冥冥中自有定数罢了。” “你既然回府了,就好好整治一下你的后院,怎么一个姨娘每天往太太眼前凑的,在我这个正经婆婆前却没露几次面。” “魏姨娘?”吴瑕问道。 “可不是。”姚氏说,“若你那山里没什么大事,就别急着出去了,现在她都在太太面前代表云儿那房了,真是没规矩。” 第79章 吴瑕回府,几人欢喜几人愁就不用赘述了 ,单说有人因为吴瑕回府而紧张的,那就是魏佳丽了。虽然魏佳丽梗着脖子说她是良妾,二爷二奶奶不在的时候合该她来太太面前尽孝,这是应当应分的。但是魏佳丽也知道,吴瑕不同于她认识的任何一个正妻,男妻,对吴瑕会不会对她这应当应分的行动做点什么,她心里真没底。 提心吊胆了一天,吴瑕回府的当天并没有接见姨娘们,当然也没有单独叫上魏佳丽来见上一见。魏佳丽怀着踹踹的心睡觉,在黎明时分,被吴瑕院里的丫头叫起后,魏佳丽反而有种总算来了的释然。 细细装扮后,魏佳丽跟着丫头出了门,随你这么着,总不能弄死我。到了吴瑕院外,魏佳丽才知道被叫的不止她一个,其他姨娘都在,面面相觑的不知道吴瑕要干什么。稍等了一会,吴瑕才出了院子,也不说别的,只让人跟着他就是。 一路走到姚氏院子里。姚氏的院子离萧老爷的院子不远,平常萧老爷就是晚上宿在姚氏院子里,第二天还是会早点起床回自己院子接受儿子媳妇们的请安,现如今,萧老爷也不做那个表面功夫了,让人直接到姚氏院子里给他请安,还可以顺带给姚氏请安,另外就只要去给萧王氏请安了。 李慧兰跟在萧风后面,远远见着吴瑕就笑逐颜开的,到了近头,看见后面跟了一串,倒是不好说话,吴瑕和萧风李慧兰见了礼,主动解释说,“姨娘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和二爷尽了不少孝,我想着以前是我疏忽了,现在知道了少不得要弥补一番。” 这话说的还有什么不明白。李慧兰易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魏姨娘,这人她早就看不过眼,偏偏太太扶持她跟自己打对台,真是膈应死人。姨娘,姨娘,说穿了不过是爷们用来泄欲的合法工具,给你脸,你就有脸,不给你脸,和下人有什么两样。 李慧兰也不多问,点头后就走在吴瑕前面。 到了院子外头,吴瑕停下对身后的姨娘说,“父亲没说见你们,我也不能擅自就把你们带进去,这样吧,待会有人从里面传出信来,你们就在外面磕个头,算是孝心了。” “是。”姨娘们低头说,现在谁还不知道今天是要干什么,自己又是遭了谁的罪。心里真的要对魏佳丽恨死了,就你要表现,哪家的姨娘有事没事请安刷存在感的,这下好了,各院主子的下人都在院外站着,她们还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磕头请安,你以为别人会夸你有孝心?省省吧,要姨娘来表什么孝心,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她们,自取其辱。 魏佳丽咬紧牙根,她真的没想到吴瑕能这么做,她怎么能这么做。 吴瑕在请安的时候只字未提外面还有一群姨娘等着请安,从姚氏院子里出来后,吴瑕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萧王氏院子里走去。这次吴瑕没让人在外头待着,而是直接领进屋去,吴瑕笑语宴宴的说,“媳妇最近不在家,多亏太太对后院的造拂了,魏姨娘也对媳妇说太太喜欢她嘴甜,时不时叫她来陪伴说说话,这不,媳妇把后院里的姨娘都带来了,一个呢是感谢媳妇和二爷都不在家时,太太对她们的照顾,二个呢媳妇是特特把她们叫过来陪太太说话解闷的。媳妇嘴拙,讨不了太太欢心,让姨娘们代替我尽孝也是好了。” 被领进门的姨娘们一进门就哗哗的跪了一地,听了吴瑕说的只能把头低的更低。魏姨娘抬起头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萧王氏,‘太太,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太太回已厌恶轻蔑的一眼,太不中用了,吴瑕甚至不用做特别的,她就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萧王氏开始怀疑,这样的人真能在萧云后院里掀起风浪。 “二嫂,凭怎么说的,你也不能直接把人都带进来啊,万一冲撞了母亲,二嫂的孝心就要办坏事了。”王玉翠笑着说。 “哎呀,弟妹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原想着我和二爷不在府的时候,太太能三不五时的换姨娘过来逗趣解闷,我想着她们对这院子也该熟了,所以就直接把她们带进来了,要是冲撞了太太,真是该打。”吴瑕虽这么说着,表情却没有什么抱歉的。可千万别说规矩,你都能越过儿子媳妇提拔儿子院里姨娘了,规矩被你踩到脚下了,还跟我说什么规矩。 “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瑕儿,下次就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带过来了,就和以往一样,如果真有孝心,在院子里朝这个方向磕几个头就是。”萧王氏和蔼的说,“来请安时各院的主子都在,别人多冲撞了。” “既然太太这么说就这么做了。”吴瑕说,“我原想着太太喜欢她们过来尽孝呢,倒是我自作聪明多此一举了。” 跪在底下的姨娘膝盖中了一枪又一枪,好奶奶,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不要这样一边一边的提醒了。 “对了太太,我怎么听说太太最近让魏姨娘替你操持家务呢,就算太太你再怎么喜欢二爷,这脸面也给不得啊!魏姨娘什么身份,大嫂弟妹什么身份,太太把她和大嫂弟妹放在一个水平上,这不是折煞我和二爷了。”吴瑕义正言辞的说,“太太,这个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不能答应的,拼却我这一张脸,少不得要在太太面前讨要些差事。太太你若再提拔姨娘,我日后是真没脸见大嫂弟妹了。” 萧王氏一噎,她提拔魏姨娘本身就是为了给吴瑕添堵,他一个正妻都不能管家,被一个姨娘骑在上头,看他有什么脸面。第二个就是为了在萧云院里种下一个听自己话的盯着,那么在管家上,老二老三和自己就能结成一道线,那个开始不听话的老大家的还得乖乖听话不可。 算盘打得好好,吴瑕这主动一说,什么都变味了,自己提拔姨娘就是在打李慧兰和王玉翠的脸,都是正妻,谁喜欢和姨娘平起平坐啊。 萧王氏气的牙痒痒,但还要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本就是你该管家,谁知你竟是在家呆不住的,直接和云儿上山去了,我想着如果你大嫂弟妹都开始管家了,你没参与,怕你对我有意见,就让你院里的魏姨娘先提你把权收着,等你回来就把权转给你。” 吴瑕依旧很义正言辞,“太太这说的就不对了,难道我还不相信你不成,这权利你先替我管着我还怕你不给吗。魏姨娘是良妾不假,但是她也是妾,太太不曾抬举过老爷后院里的姨娘就是为了不坏规矩,现在魏姨娘又何德何能让太太破例。” “你这话说的。”萧王氏冷笑,“当初你娘不也是我抬举的。” 吴瑕从义正言辞转换成小羞涩,“太太这是欺我进门晚不知事呢,老太太和我说过,她可喜欢娘了,平素里待她就不如一般姨娘,早早让她管了家,虽然那时候,太太也只是让娘记下帐,这正经管家还是最近几个月的事。” 萧王氏攥紧帕子,她能不知道吗。老爷的宠爱她早就不想了,管家权就是她的命根子,可是在萧老爷放话说要让姚氏上族谱位平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攥在手心里的管家权要交出去了。既然要给,当然不能只给姚氏一个人。让她来和自己平分秋色。所以她才会一个媳妇手里分一点权,总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若有什么争议的,自己这边多个人,姚氏那又能如何。 萧王氏脸阴沉沉的,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个,吴瑕也见好就收,起身说,“太太若没什么事,媳妇就先走了。”萧王氏挥挥手,吴瑕走到门口还要回头故作娇憨的说,“对了,太太,可还有留姨娘在这陪你说话逗乐” “全部带走。”萧王氏阴郁说,“下次不要再带过来了,什么东西,见着心烦。” 众姨娘再一次跪着中枪。 “媳妇知道了。”吴瑕语气轻快的说,带着姨娘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回到自己院里,吴瑕也没叫那些姨娘来再一次思想教育,摆手让她们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姨娘们老老实实回到自己院里,才一进院门,就一个一个的仇视眼光盯着魏姨娘。二爷后院本算平静,二奶奶得宠,二爷总共来后院也来不了几回,大家自然消停。结果这回祸从天降,姨娘们虽不得宠,但要私底下让人不好过,简直太容易了。 魏姨娘被那些眼光看得心里发毛,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进自己屋去。 之后种种,冷饭冷菜,冷茶冷汤,洗澡水都是冷的,丫鬟洗的衣服不是被人扔在地上踩,就是直接剪了,这些,魏姨娘都忍了,最不能忍的就是吴瑕依旧每天都带着她们去两院请安,老爷那从来都是在院门口磕头就行,太太那,吴瑕虽不再把人带进房,但也总会让她们在房外待着。 对魏姨娘来说,之前还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人转眼就对她不屑起来,各种难听的话在魏姨娘心里凌迟,魏佳丽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的决定,富贵妾,平头妻,难道她选错了? 第80章 吴瑕带姨娘去请安,浩浩荡荡的请了一个月后才消停起来。太太屡屡跳脚,吴瑕都是我行我素。太太干脆让吴瑕不要去她那请安,吴瑕人在姚氏院子里,让姨娘们都去太太院外磕头请安。后来还是姚氏说差不多了,吴瑕就停止了这一行为,不过,他也没再去给萧王氏请安,不是你说的不让我来给你请安吗?你没让我来,我哪敢来啊。 萧云半个月后才回来,风尘仆仆的消瘦了不少,把吴瑕心疼的不行,让小厨房炖了不少养身的药膳。萧云虽是瘦了,但是精神头还很好,想来这趟江南之行不虚此行。 萧云在整理账册,这些事要送到萧老爷小书房里审核的。吴瑕在一边帮他核对,中场休息的时候,吴瑕问,“萧雷是不是知道你在大凤山鼓捣啥了?要不然今晚吃饭的时候怎么会说你花出去的钱不少,到时候怎么收回本钱?” “他诈唬呢。”萧云不在意的说,“一开始我走的帐就是小书房里的私帐,爹不说,张先生不说,没人会知道。他最近搞的那个汇德坊收益不错,拿了几次分红了,这也是借机对我示威呢。” “那爹会不会看他那边拿钱了,然后你这又是一大笔一大笔的支出,有什么意见吧?”吴瑕问。 “不会。”萧云肯定的说,“光这两个月走近道创造的效益就不小了,等中秋后我还会放开一部分院子卖出去,那就进钱了,等年底会馆开张,以后就是源源不断的钱了。爹心里门清,我每次去取钱,爹还生怕我取不够,让我多要点呢。” “那就好。”吴瑕说,“会馆年底能开张吗?” “加班加点吧。”萧云说,“你也不想老是看萧雷在我们面前得瑟吧,所以,要加快脚步。” 吴瑕拿起账本,“那一起加油吧。” 萧云在萧府只待了三天,又上山了,这次吴瑕没和他一起上去,只是伺候的人又加了一倍,吴瑕对他们下的死命令,上山就是照顾好二爷,让他吃好睡好休息好。萧云再怎么想把吴瑕带上山去,他也知道,现阶段是不可能了,吴瑕现在还是萧府的内眷,终始大人纵容,也不能太过以致授人把柄。 萧云暗暗握拳,等他当家作主,定要吴瑕再不受这束缚之苦,可与他并肩,共享荣光。 在中秋前还有两件大事,第一个是王玉翠十月怀胎生了一个女儿。萧老爷挺高兴的,有了孙子又有了孙女,实在是好。至于萧王氏和王玉翠自己满不满意,那又另说。 第二个就是萧电迎娶王羽衣的事了。萧电成亲的事,萧河和言之芜都很看重,言之芜干脆就拿着章程来老太太一条条对。萧电只是老太太一个不算得宠的孙子,王羽衣可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外孙女。言之芜这样做,倒是大大缓和了他和老太太之间的关系。 萧河虽没有哥哥们的本事挣钱,但是守着他爹分给他的家产,日子也过的滋润,他也不如他的哥哥们要那么多的开销,花点家底给嗣子办一场得意的婚事,也不过是高兴高兴的事。言之芜更加不是小气的人,先不说萧电和他两的感情如何,好歹是要叫自己一声爹娘,从来没做过爹娘的言之芜也是乐的给他一份体面。 聘礼是春天送过去的,浩浩荡荡的也不比萧雷给王玉翠的聘礼少,等到夏末,王羽衣要过门子了,嫁妆过来的那一天,满城又如吴瑕的嫁妆进城那样轰动了一次,首台嫁妆进了萧家门,最末一抬还才刚刚下船。 众人围着言之芜端坐在三叔家的主院里,看着嫁妆一台台进门,唱嫁妆的人都换了一拨了,那些个太太主母交头接耳,称羡不已,柳文宣偷偷的对言之芜说,“你这哪是娶了一个儿媳妇啊,明明是娶了一个金财主回来。” 言之芜白他一眼,小声说,“你现在是愈发的财迷了,你儿媳妇的嫁妆你也惦记着啊?” 柳文宣咧嘴笑,“玩笑,玩笑,不过,这大喜的日子,你大嫂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言之芜看着一旁阴郁坐着的萧王氏,了然的笑笑,“因为她儿媳妇的嫁妆被比下去了。” “她儿媳,就是萧家老三家的那个?”柳文宣问,“我怎么听说那个连吴瑕的嫁妆都没比上啊!你这儿媳是女人,嫁妆从小备下的,家里又是做官的,丰盛点也没什么,吴瑕可是城外庄户人家的公子,没嫁给萧云前可没听说过要嫁人,比不过吴瑕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是没见过吴瑕的嫁妆,”言之芜淡定的说,“所以她才脸色难看啊。” 第二天就是婚礼,言之芜也去了帖子让远在庵里的萧溪和萧电他亲娘都来参加,可惜她两都说要避嫌,就不来了。言之芜也不勉强,想着等第二天下午直接让小两口去庵里请安就是。 婚礼办的热闹又雅致,萧河言之芜的朋友的本就读书人居多,更何况萧河今年下场考试,一直考到举人,也结识了些好友。除却亲戚坐的那几桌谈谈生意经,其余的多是之乎者也,不亦乐乎。 萧电这一年来也长了不少,像个大人样了,敬酒敬的脸通红,言之芜怕他小年轻不知轻重,再喝下去待会洞房都不成了,使个眼色让萧河去帮萧电挡挡。萧河心里哇凉哇凉的,以往多喝几杯就要念叨,现在就可以把他推出去挡刀。 得亏这还只是个嗣子,要是自己亲生的,他哪里还有地位啊!萧河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拎着酒壶就去大杀四方,灌我可以,不能灌我儿子。 萧电举着酒杯晃悠到吴瑕身边,“二~二嫂,我敬~敬你一杯。”萧电大着舌头说。 “好,跟新郎官碰一个。”吴瑕笑说。 “二~嫂,你弟弟今年会回来吗?”萧电问。 “应该会回来过年。”吴瑕说,“听说明年要开恩科,想来他是等不及后年,明年就想进京了。” “那,那我能和他一起上京吗?”萧电问。 “那等他回来你们再一起商量呗。”吴瑕笑说。 “谢谢二嫂了。”萧电笑说,端着酒杯又飘走了。 萧云在席面下挠吴瑕的手掌心,“你什么时候和萧电这么熟识了?” 吴瑕看他,“吃醋了?” “他端着酒杯过来,没敬我这个二哥,倒是和你这个二嫂喝上了。”萧云说,“我不该吃醋吗?” “醋老板~~”吴瑕笑着打趣说,“来,我跟你碰一个。” 第二日吴瑕他们还要跟着萧老爷去萧河家看新媳妇请安,王玉翠还在月子里就没去。一年没见王羽衣,吴瑕见了新妇,只觉得人面花娇又漂亮了不少,想来新婚之夜过的还不错。 萧电和王羽衣人都还稚嫩,但行动举止都合乎典范。王羽衣送的礼雅致不失富贵,虽没有像吴瑕那会因人送礼,但是她准备的这份礼物还是得到大部分的喜欢。 王羽衣萧电给萧河言之芜请安后,又跟在吴瑕后头去萧府给老太太请安,下午还要再去给清风庵给萧溪请安,不过这就不用说给大家听了。 爷们都跟着萧老爷出门去了,只有李慧兰和吴瑕陪着新夫妇去老太太院里,李慧兰抓着王羽衣的手就不放手,“可把你盼来了,以后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 “大嫂以后不嫌我蠢笨就好。”王羽衣柔柔笑说,再次到这萧府来,她不再是客居的表小姐,还是正经的新媳妇。王羽衣脸上也没有之前的疏离冷清,只有新妇的浅浅微笑,让人望之见喜。 老太太见了王羽衣自然要心肝肉的叫上一通,往常冷面的形象不在,赏了一堆的好东西,李慧兰和吴瑕在旁说些俏皮话,室内喜气洋洋。 请了安,萧电要领着王羽衣回去,只说过了头三天再来陪老太太吃饭。老太太连忙点头,对萧电也亲近了不少。吴瑕和李慧兰留下来陪着老太太用膳。 饭后,李慧兰挂心着自己的儿子急急忙忙就回去了,吴瑕左右无事,就在溜达着回去,和身边的大丫鬟们八卦八卦。 “想当初两位王小姐都在萧府做客,下人们都称赞三奶奶容貌艳丽,花中牡丹,说表妹略显清减,如今看,倒像掉了个。”吴瑕笑说。 “据说电大爷对电大奶奶很是体贴,昨日酒醉了还是特特醒了酒才进的洞房。”湘水说。 吴瑕看她笑说,“你个大姑娘,说起这个来倒不害羞,人家的房事也八卦,莫不是思春了,若真是这样,那我得让孙嬷嬷给你找个好人家了。” “少爷,你可别说我。”湘水不服气说,“有人是思春了,可那不是我。” “哦,那是谁?”吴瑕好奇问。 “少爷,给电大奶奶准备的回礼,可准备好了?”碧水说,“二爷明日又上山了,这次你去不去?去的话,回头就要准备了。” 吴瑕望湘水,湘水挤挤眉就是不说话,吴瑕了然的点点头,“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下午会让人送过去。这次不去了,直等他准备出售了我再去看下就好了。” 吴瑕回头对碧水笑的很是温柔,“碧水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有句话叫欲盖弥彰?” 碧水低着头 不说话,吴瑕说。“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还是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你我主仆一场,少不得要让你风光大嫁。若你不说,我帮你指错了人那就糟糕了。” “没影的事。”碧水为难的说,“奴婢还想多伺候少爷几年。” “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也不好让人家多等几年。”吴瑕说,“我可不是苛刻的主子,你大可放心。” “奴婢去看看厨房里可弄好了少爷要的甜汤。”碧水见转弯就到院子了,仓促找个理由,匆匆福身后就走了,临走前还埋怨的瞪一眼湘水,湘水吐吐舌,假装没看见。 “你也调皮,等碧水嫁出去,我就马上让孙嬷嬷给你找人家。”吴瑕自然看到二人之间的互动,摇头笑说。 第81章 家里做喜事,就会觉得日子飞快。转眼间就到中秋了,中秋前一天萧云就从山上下来,吴瑕见他表情严肃,就问,“不是说院子建的差不多,可以如期开售了吗,怎么还皱着眉头,还有什么烦心事没解决?” 萧云捏捏吴瑕的手心,“现在再想怎么把人带到山里去看院子。” “请了那些有实力有意愿买的人,一车拉上山去就是。”吴瑕说,有点不解这点小事也会让萧云为难。 “说的轻巧,都是些巨头,谁的时间还会一致等着你一车拉上去。”萧云说。“再说,大凤山的庄子定价要比小凤山高的多,你总要拿出点别的服务才能让人觉得物有所值。” “那一个一个的接?”吴瑕有点迟疑,这也太折腾人了。 萧云苦笑,“没别的办法就只能用这样的烂办法了。左右我辛苦一点,你到时候去山上给我盯着点会馆的事。” 吴瑕想了想,“不能画图吗?先拿画册给人看,然后再预约时间上山,你只在山上接待就成了。” “画的画谁看的清楚?”萧云说,“颜料一坨一坨的,只知道是房子,什么房子完全看不出,还不如用嘴形容呢。” “你这样说,那些个书画大家肯定忍不住给你来两下。”吴瑕说。“我会画啊,我帮你画。” 萧云一想,也是,好多建筑图都是吴瑕画出来的,萧云抱起吴瑕,“美玉真是帮了大忙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吴瑕得意洋洋的说。 过了中秋,马不停蹄的吴瑕就和萧云上了山,萧老爷也早就在山里转悠过,划下了五个庄子给自己,当然,钱一分也没少付。萧云先放开的是十个大宅子,吴瑕把它们标为甲1—10,每个宅子,线图一张,写意画一张,标明多少房间,多少温池,温池大小位置。 描述一张,图画两张,十个庄子,画成册就有厚厚一叠。封面简洁大气,再上写些华丽辞藻形容,首页画了整个大凤山山形,庄子坐落的位置。耗费十五天的日日夜夜,最后的成品相当诱人。吴瑕拿着厚厚的画册,突然就不想给人了。 萧云也舍不得给了,“我让人照你这样的再画几本,你这本咱们就留着自己做纪念好了。” “反正只给人看看,又不给人家,再拿回来就是了。”吴瑕说。 “那是,如果人家问你要呢,你能不给吗?别人看到只是精美的画册,哪知道你在其中付出的多少心血。”萧云说,“放心,我知道有人临摹很有一手,绝对能画的惟妙惟肖。” “那如果可以画的比我更好,就让他再画好一点吧。”吴瑕点头说, “我觉得你就画的就很好了。”萧云说。 “那到时候你是让人带画册上门,还是你亲自去?”吴瑕问。 “我亲自去吧。”萧云说。“说到底,我个没掌家的公子哥,若和那些商场上的叔伯们做生意,不亲自去,哪里来的诚意。” “嗯,相信你,从今以后,梁城再提起萧二爷,都是这个。”吴瑕比个大拇指的手势。 “那都是因为我娶了个好老婆。”萧云笑说,“人人都要羡慕我。” “哈哈,我也没那么好啦~”吴瑕笑说,不无得意。 萧云要卖庄子也没弄的人尽皆知,想买庄子的人多,庄子少,若风头太盛,反而难一碗水端平,容易得罪人。 萧云针对的是和萧府交好的有实力也有意向买温泉庄子的人家,有些很要好,就算没有购买倾向的,萧云也会上门说一声,别人要不要是别人的事,你说不说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要好的还要介绍,萧云也可以。反正就是小圈子里的交易,非富即贵。 如果说萧云一开始就对自家的庄子很有信心,那递出画册那一刻对方惊喜的眼神,三言两语后的拍板,都顺利的让萧云有点目眩头晕,有钱的人还真不少啊,买庄子啊,又不是街上买大白菜,一个不够还要几个,萧云连忙说不行,说这是头前十个庄子,就是为了叔伯们方便才先拿出来,大家都关系好,给你了他就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幸好那些老爷们也没为难萧云,定了庄子就先交了定金,约了时间去山里就算成了。十个庄子,没用三天就全订出去了,吴瑕知道后也咂舌,梁城地界有钱人还真多。 还有很多人才听到风声,就得知没有庄子了,三天两头派人过来请萧云出去喝酒,萧云不胜干扰,干脆上山去,让那些找不到人转而去找萧老爷,萧老爷摸着胡子说都是小孩子自己鼓捣的玩意,他不插手,得意的听别人夸说虎父无犬子。 这下萧府才知道二爷整两年往大凤山跑是为的什么事。谁能想到大凤山里还有温泉呢,这小凤山的温泉庄子都是有价无市了,这大凤山的温泉庄子可以赚多少钱啊。萧府上下议论纷纷,都说二爷是个厉害的,不声不响的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场面。 打通了路,大凤山那点距离对梁城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萧雷皱起眉,打通大凤山的意义比卖几个温泉庄子要大的多,比起这个,区区一个汇德坊的分红算什么。 果然不叫的狗才是咬人的狗,萧雷咬牙想,萧云七八岁开始,就冷着脸,一幅不讨人喜欢的样子,虽说他娘在爹和老太太面前还有几分体面,但他本人从不在爹和老太太面前装乖。有时候几个兄弟分东西,萧雷还会特意的分些不好的给萧云,可是萧云每次都拿了,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萧风是抱养在太太名下的,族谱上的母亲还是他那个早死的姨娘,虽是长子,却从来抖不起威风,底下的弟弟们因为生母是姨娘,也没有什么得力的外家,自然在萧雷面前也没有什么底气。唯一可以跟萧雷一较高下的萧云却自退三舍,萧雷身为嫡子,好不威风,久而久之就以为自己是头一份了。 这猛不丁被萧云逆袭一下,萧雷只觉的气血往上涌,目眩神晕的快坐不住。书房里的摆设被他横扫一通,下人们远远站在房外,不敢靠前。 王玉翠逗着自己的女儿,听身边丫鬟说三爷在书房里发脾气也没说别的。生个女儿她也喜欢,但是不是儿子就意味着她还要和萧雷同房。王玉翠沉着脸想,要不干脆喝酒把自己灌醉,糊里糊涂就把事办了?最好一次就能怀上。 定好的房子都差人来看了,看着满意,干脆把装修的活也托给萧云了,只等着入冬后可以直接来泡温池子了。萧云自无不可,收了钱就领着人去县衙办房契去了。 卖了十个庄子,大凤山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庄子二十来个,早有人到萧云这来套关系,萧云却是打定主意不那么快卖的,毕竟这庄子有的是人要,慢慢的,吊起价再出手。 不管这些,萧云也准备着会馆的开业了。会馆整体已经建成,萧云站在大门口,见着气派的会馆,雕栏画柱,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只觉得心神荡漾,他敢打赌,除了京城,哪里也见不着这样美轮美奂的建筑了。想到两年前这还只是一座荒山,现如今却有了人气,有了这么美的建筑。这都是自己的功劳,萧云对自己很满意,实在太能干了。 萧云得意不已,和会馆的管事交流一会,就回去和萧老爷商量开馆时请哪些人去了。商谈到半夜才会自己房里,吴瑕都睡了一觉又清醒了,看萧云兴致高昂的不想睡的样子,就说,“会馆的名字想好了吗?” 还兴奋的萧云一下愣住了,好像还没有。 吴瑕见他这神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牌匾还没做吧,准备去请谁题字?大路入口处怎么也该立块石碑吧,大厨子请了你有没有试菜,那些个伺候的小厮丫头可训练好了,戏班子可请好了,定了哪些剧目,虽说这些都有管事的给你把关,你自己也要多去看看,做到心中有数。” “在你漫长的人生,这样的辉煌还只是开始,区区个会馆,你就满足了,准备一辈子就靠着这个会馆过活了?”吴瑕慢条斯理的说,会馆建成,萧云心里高兴他知道,他也不介意萧云多得瑟得瑟,但是该降的温还是要降,毕竟等会馆开张了,大家的好评如潮,那时候就不知道萧二爷的理智还绷不绷的住了。 萧云一听吴瑕说的,自然也醒悟到,自从看了竣工后的会馆,他就越来越飘,倒有点飘飘然了,这样不好,幸好还有瑕儿给他当头一喝,让他清醒。 萧云搂着吴瑕,只觉得心里都要滴出蜜来,建个会馆不算什么,开个荒山也不算什么,美玉这么好的人竟然是他的媳妇,这才是他的真本事。搂着吴瑕一个一个爱,爱还不够,还有摸摸亲亲 吴瑕不去理萧云为什么突然感性起来,见萧云没兴奋的睡不着觉,淡定的打个哈欠睡去了。 第82章 最终会馆名字取为梁凤馆,取梁城萧家的梁和大凤山的凤,开馆日子定在十二月初八,宜开张,宜会友。梁城的亲朋至交自不必说,去岭南请人都是萧老爷带着萧云亲自去请的。 待开张那日,不说萧老爷三兄弟,就是萧风萧云萧雷三兄弟也都齐齐上阵,连带着二叔家的两个小子和已经过继给三叔的萧电都来帮忙招呼。这个会馆一开,就算是萧家的产业了,以后自然有萧家培养的管事来坐镇,如无意外,萧云也只会来查查帐,而不是亲临管理了。 萧云还有点舍不得,毕竟自己看着从无到有,就像自己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小孩,转眼就跟别人走了。但是这是萧家的规矩。 用家里的钱开了路建的会馆,到最后,所有好处都归你,怎么可能。顶多在分家的时候你有优先选择自己打拼出的产业而已,而且这个产业还要在不危害萧家本体的情况下才行。如果说这梁凤馆在萧云可以分家的时候已经成为萧家的一大标志或者是来钱的主要途径,就算梁凤馆是萧云一砖一瓦看着建起来的,也没萧云的份。 平常会馆开张,请帖上都只写家中主事的男人,偏偏梁凤馆的请帖是请一家子男女老少都来。接到请帖的人不解,但还是依约带着家人来的,好些太太知道要来心里还不高兴,快过年了,一堆子事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还以为都跟爷们似的只管在外喝酒应酬不成。 大凤山离岭南不远,但是城中人家却很少到这山上来,既无出尘景致,也没有灵验古刹,谁会想来。这次下贴,如不是老爷说城中其他人家也要去,大概没有几位太太想要带着自家姑娘去。 下马车后,梁凤馆的气派还是让来客心惊不已,这还真是大手笔。不过内眷的马车却不是直接到内院的,和爷们的马车一样在大门处下车,这点让太太们还来不及欣赏,就赶紧的让下人给马车里的姑娘带上头纱才带下来。 进了大堂,有人来引导,男宾走这边,女宾走这边,冒着白雾的温池,花团锦簇的花园,雅致的亭子,别有野趣的走廊。领头的小丫头,口齿伶俐,妙语生花,这里是女宾专用休息区,可以泡温池,赏花,打牌,听评书,每天下午有琴棋书画刺绣等表扬,晚上还有歌舞表演。 这个女宾区是绝对没有男人的,过了那道大月亮门,就是混合去,各位老爷太太都能在里休闲,有个大戏台子,白天戏不断。用膳都是去主楼二楼用,主楼就叫岭南楼,二楼有大厅也有包厢,请的大厨都是各大菜系的佼佼者。若不喜欢岭南楼的用餐环境,在会馆东边,还有一个独立的酒楼,只不过如果你要去的话,再进来就要转到大堂里进来,要另外收一份钱。不过你也可以叫外卖。 梁凤馆除了这种模式外,还有可以外租的温池的小院,按月租金收钱,租了小院子的人,可以在梁凤馆游玩混合区活动,但是不能进入男宾区或者女宾区。如果想要进到这两个区域享受区域里的一些东西,就得再从大门进交一次钱才行。 梁凤馆是采取进门收费制,进了大堂后就不用再花费,当然如果你要打赏一下伺候的人或者是再享受点别的,自然要再给钱。 这种模式从未有过,所以大家都觉得新鲜不已。太太们还能稳重的进行贵太太间的交流,那些十一二的大家闺秀,在这陌生的环境了见到熟识的小伙伴,兴奋的不行,叽叽喳喳的在这里逛逛那里逛逛。 眼光独到的爷们自然知道这家会馆的好处,大山中,交通便捷,大气上档次,又有独立空间,实在是宴客谈事的好地方,想来很快就会成为岭南的新交际场所。当然,他们想到这点的时候还没把泡温池的好处计算在里面。等到从来不泡温泉的岭南人民知道泡温池的好处后,梁凤馆更会让人趋之若鹜。 除了最初的三天后,萧云就没在管梁凤馆的事,窝在萧府里,专心致志的等待过年。吴瑕观察了几日,见他真的没有因为失去对大凤山的掌控权而失落,费劲想的安慰的话自己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最近府里的采办很忙,据吴瑕的观察,这规格远远高于往常过年的标准,吴瑕装作不经意的去问了姚氏,姚氏说是家里要来客人了。 “客人一定很多。”吴瑕肯定的说。“三个客院都收拾出来了,起码也得拖家带口小二十人吧。” 姚氏看他笑,“我猜,应该只有十以内的客人。” “你那哪能叫猜,爹肯定和你说过,你这是第一手资料。”吴瑕挤眉说,“那客人来头一定很大,才十个人,就要准备那么多的院子,不可能是要客人自己选院子,那就只能是让客人住的亲近,不让别人打扰了。” “猜那么多干嘛,到时候来了你就知道了。”姚氏说。 “娘对这些客人兴致不高啊,难道这些客人会给娘带来烦恼不成。”吴瑕说。 “别瞎猜了,真要没事做,喏,这些都是要送到各院的盆栽,你去花房里看了,对了数目,派人送到各院去。”姚氏说。她现在手里也些掌家权,吴瑕可不是那种为了给人添堵就能委屈自己的人,姚氏索性就让他跟在自己身后帮些杂务,反正太太身后也跟着两个儿媳妇了,自己的亲儿媳跟着自己,他自在,云儿也放心些。 “娘~~”吴瑕的八卦心没得到满足,还不想走。 “不是不和你说,这些事你早知道了没好处。”姚氏说,“乖乖去做事,该你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吴瑕无法,只能乖乖去了。 晚上和萧云聊起,萧云不甚在意的说,“家里往常也来客人,不见你这么上心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客人绝对不简单。”吴瑕信誓旦旦的说。 “就算不简单也和你没什么直接关系。”萧云说。“最近老太太没跟你说什么吧?” 说道这个,吴瑕脸一垮,“没说什么。” “真的?”萧云问。 “真的。”吴瑕没好气的说,“只是问了我你平日里在院子里是怎么歇息的。” 萧云低头轻笑,吴瑕无比哀怨的看着他,“我对老太太说,我可以把二爷送到姨娘房里去,其他的可不归我管了。” “嗯,你还可以压在我身上。”萧云笑说。 吴瑕看他,“你若有心,我不压你也能成事,你若无心,我就算压你,你硬的起来吗?” “你都压到我身上来了,我还能不硬起来?”萧云搂着吴瑕调笑说,“你可是太小看你自己了。” 吴瑕摸着萧云的衣襟边,“满打满算你这两年在萧府住的日子还没有半年多,老太太真什么急啊。” “祖母说了几次要姬妾跟我去山里伺候,都被回绝了,就算在萧府的时候,我也是十天在你那,一天在别人那,祖母自然要着急了,她给我纳的良妾可不是让我摆在后院里好看的。”萧云说。 “大哥,萧雷的姬妾中也没有怀孕的啊。”吴瑕说,“别人又不知道你去姨娘房里只是纯睡觉,怀孕也不是想怀就怀的。” “是啊,想我这两年所有的精力都来灌溉你这块咸碱地了,也没看生出点什么来。”萧云圈着吴瑕就往床边带。 “说什么呢,你想要人家块好地你就去,我倒看你要灌溉个什么出来。”吴瑕横眉。 萧云把吴瑕往床上一压,“那不行,我就看中你这块咸碱地了,我要日夜辛勤灌溉,也许天道酬勤,真给我个什么呢。” “越说越没边。”吴瑕被萧云压到痒痒肉,不由扭动着逃避,萧云坐在吴瑕身上,一手解自己的衣裳,一手去扯吴瑕的衣裳。 “你轻点,怎么跟个急 色鬼似的。”吴瑕去推拒萧云的手,眉眼间却全不是这个味。 “你个浪蹄子 ,看爷怎么收拾你。”萧云咬牙说。不管和吴瑕做过多少次,他都能在吴瑕身上感觉到那本能的诱惑,让他欲罢不能,从来没有人能像吴瑕那样影响自己,也许吴瑕是生下来克他的妖精,让他注定为他神魂颠倒。 “不来了,肚子好涨,啊~~爷~~~”吴瑕背靠着萧云坐着,身体不住的起伏,吴瑕的眼眶了蓄满了泪水,要滴不滴的惹人怜爱,平常只能算清秀的脸庞,此刻竟美艳不可方物。 萧云吻着他眼角渗出的泪水,腰腹的动作却凶猛依旧,用手握着吴瑕的手放在他那稍微有点小鼓的肚子上说,“爷给你多灌点,你就能给爷生个娃了。” “呜呜,我是男人,不能生娃,呜呜。”吴瑕只觉得委屈,后面说不出口的位置已经火辣到没有知觉,萧云早前泄的两回都还留在肚子里,吴瑕有种错觉,一种再这样做下去,说不定真等生娃的错觉。吴瑕呜呜的更厉害了,我不要生娃,我不要做怪物。 “美玉不想给爷生娃?”萧云把吴瑕推倒在床,趴在床上,萧云只抬高他的腰方便自己进出。“爷想要美玉给爷生个娃娃。” 吴瑕的脸都埋在枕头里,哽咽不成句。 萧云最后一次泄了把家伙拔出时,吴瑕恍惚间都像看到死去的娘了,一脸不争气的看着自己,说她费劲心思生你这个带把的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个姑娘呢。吴瑕无语凝噎,因为相公床上功夫太厉害而想和离的男妻有没有,站出来给他做个榜样敢不敢。 吴瑕和萧云生闷气的时候,萧雷院里又传出喜讯,三奶奶王玉翠又有身孕了。李慧兰巴巴的找上门来和吴瑕八卦,“这样一推算,这是才出了月子就有了。” “大嫂羡慕?”吴瑕问。 “我才不羡慕呢,”邱先生说,“这女人生孩子生的好就是母子都好,生的不好,那就是透支生命,才出了月子,身体都没调理好就赶着生下一个,这不是上赶着作死吗?” “我啊,起码要等我家泰儿三岁了再考虑第二胎。”李慧兰一副很有成算的表情。 吴瑕醍醐灌顶,萧云不是想儿子了吧? 第83章 萧云是不是想儿子了,吴瑕自然不会直截了当的去问,即使他和萧云很多时候都无话不谈。如果问了他回答是的,那他该怎么应答,装傻卖萌混过去吗?能混多久? 吴瑕在生闷气之余有了心事,萧云在萧老爷那得知即将到来的客人的身份,就想着说给吴瑕听,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生气。 “意思说,来的是京城萧家的人,为了家主考验而来。”吴瑕总结说。 “是这个意思。”萧云说。“我也隐约知道自家可能和京城萧家有联系,倒是没想到会是同族的关系。” “京城萧家是书香世家,家族中多是科举入仕,最鼎盛时有一门五翰林,清贵的很。”吴瑕说,他游学时也去过京城,京城里比较值得说道的家族他也略有耳闻。 “清贵,能不清贵吗?你知道爹每年要往京城萧家送多少银子吗?”萧云说,“我今天才知道,萧家每年要给京城送一百万银子,实打实的银子,一家五翰林加起来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和你们哪一代同祖?”吴瑕问。 “我换算一下,大概是我爷爷的太爷爷。”萧云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太爷爷他那一代不是碰上皇子夺嫡吗,在夺嫡之初他就特别有远见的把他两个儿子一个中庸的留在身边,一个精明能干的南下。当时这两兄弟还是感情挺好的,京城萧家没有参与夺嫡,顺利的在新皇登基的时候加官进爵,那南下的呢也顺利经商,开创了自己的事业,这经商的就不想再回去读书或者什么的,太爷爷呢想,哥两不在一块,真要遇到点什么事,日后也还能保有一丝血脉。所以在太爷爷的见证下,他们两人立下了同宗同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契约。” “在京城里的萧家守着本家,光耀萧家门楣,不堕书香世家的名头,至于梁城的萧家,只有嫡出子弟不能科举入仕这一条要遵守,其余的就没什么要求了,当然,两家对外都要宣称和对方没关系。”萧云解释完。 吴瑕一头的雾水,“什么太爷爷爷爷的,我弄不明白,不过就是决绝些的分家罢了,为什么还要我们给京城送钱啊?” “不是说第一代的两兄弟感情很好吗,然后这经商的又赚了钱,这京城不是物价水平高吗,当个翰林,还不就是名声好听,能有什么钱,那做弟弟的就想着送点钱给哥哥咯,一年一年送下来,形成惯例,子孙后辈的也习惯了,不能不送啊!”萧云说。 “那为什么萧家选家主他们那边还要来人?”吴瑕问。 “不仅是来人,他们的意见在选家主上还是很重要的意见。”萧云说。“同样,在京城萧家选家主的时候,我们这边的长辈也要过去的。” “总觉得简单的事变的复杂了。既然是存的保佑子嗣的缘故,为什么又要纠缠在一起,这样来来往往,若真要犯什么事,还不是被人家一锅端了。”吴瑕感慨说。“子嗣也是考察的一部分吧。” “怎么突然想到子嗣了?”吴瑕转换话题太快,萧云有点跟不上,不是还在说这种现象的不合理吗?吴瑕悠悠的看他一眼,想起自己还在和他生气中,转身走了。 留下萧云不解。 萧老爷自然不会只单独和萧云说了京城来的贵客是为什么。只是先后,萧风和萧雷都知道了,萧吹,萧云絮还小,不会参加这次的家主之争,其余的,萧电是没有这个想法,萧二叔家的两个儿子也准备参加这次的家主,其余就还有旁家的四五个孩子,这会子应该也快要到萧家了。 “什么?”萧王氏有点惊讶,“雷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娘你之前不知道?”萧雷问,本来他也是得知京城来人的意图后才想着来问问萧王氏看有什么萧老爷没说的的隐私,结果,萧王氏竟然不知道。 萧王氏面色沉重的摇摇头,“从未听说过。” “这么说,上次老太太说的萧家家主是通过家主考验选出来的是真的了。”萧王氏说,“雷儿,你放宽心,这个家主位置一定是你的。” “娘,我没有担心,既然各凭本事,我自然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萧雷说,“只是听爹的口气,京城那边来人的意见还挺重要,我就想,怎么接近会让他们对我印象好。” 萧王氏想了一会,“你不是说那家人都是当官的吗,当官的去问你舅舅,一定没有错,现在就写信送过去,等信回来,估计客人们也才刚到这。” “爹说这些事不能传出去。”萧雷点头,只是再提醒一句。 “雷儿放心,娘省的,我只打听那萧家的些许情况,不说为什么打听的就是。”萧王氏说,“你舅舅不是喜欢打听别人家事的人。” “舅舅近来身体还好吗?”萧雷问,“若不是今年特殊了些,我倒是想亲自送年礼去舅舅家了。” “都好,上次来信还说你表弟被圣人看中,做近身侍卫去了。”萧王氏说,“那萧家有人做官就最好了,和你舅舅是同僚,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求到你舅舅门前去,他们可没有一个好舅舅。” 又过了两日,京城里的贵客到了,萧老爷早早交代了要去大门迎客的,萧云站在萧风后面,萧风站在萧雷后面,还有其他参加考验的又按照亲疏关系站到萧云后面。 一行人总共有八个,四个胡须头发全白的老人,两个和萧老爷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一个比萧风略大的青壮年,和一个大概和萧电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都是儒生装扮,文质彬彬。加上丫鬟下人和行礼,浩浩荡荡五辆大马车。萧云后来和吴瑕转述的时候,吴瑕只笃定的来一句,那年轻人肯定是来凑数的。 客人在收拾好的客院的住下,晚上还有接风的晚宴,萧老爷说了不让人轻易去客院打搅贵客,可总还有人这样那样的方法进去套套近乎,吴瑕看着坐在他前面的萧云,“你怎么不去讨好一下客人?” “文人最是清高,你若上赶着去巴结,他反而会觉得你品性不好。”萧云说。“你以为他们现在去能见到大头,见到贴身长随就是好了。” “都说阎王易磨,小鬼难缠,打点好贴身的下人,谁知道在哪个关键时刻说上一句好话,结果大不同。”吴瑕说。 “横竖晚上宴会上就能见着了,我是不太想去,那几个老人家给我的感觉并不好。”萧云说。爹也没有那么的把那行人当回事,当然,这话就不用说给的吴瑕听了。 晚宴上,吴瑕才见了这一行人的面,这四个老人的辈分都挺高,是萧老爷的爹那一辈了,之乎者也的,吴瑕偷偷跟萧云说,隔老远就闻见股酸儒味了。 其余人衣冠楚楚的,对人都是礼貌疏离的样子,就算对上萧老爷也是不甚热络,但是有心人都能看到那藏在斯文外表下眼神里的算计和贪婪。 晚宴用丝屏风隔开了男宾和女眷,吴瑕原本跟在萧云后头,平常这种情况他都是跟萧云坐在男宾区的,这回他还没入座,就听到上座的某位老人和萧老爷闲谈,“府上可有男妻?不知道这种场合是怎么安排座位,按我说,有些人家就是拎不清,觉得男妻也是男人,出来宴客没有什么不对,却不想男妻男妻,妻子却是内眷,若男妻宴客,长此以往,夫纲不振,该出大乱子了。” 吴瑕默默的收回前进的脚,往后转,提脚走,言之芜已经坐到位置上了,他才不会众目睽睽下又起身走到内宅去,反正萧河又不参加家主,他们过来只是陪客。 吴瑕婉拒了姚氏的招手,在末座坐下了。隔着薄薄的屏风,其实那边若大了声音说话,这边还是能听到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吴瑕又听到之前那个声音说,“虽然说平妻都是商贾人家弄出来的,但是人家是出门在外,为了应酬,家里留一个侍奉老人,身边留一个交际,你说你,也是一个大商人了,平常也不会出远门谈生意,也不需要多一个人帮你交际,为什么要提一个平妻上来呢,你要知道,但凡有底蕴的人家,是做不出平妻这种事的。” 吴瑕快要气炸,看看上座,萧王氏一瞬间变得得意的脸色,姚氏倒是平静,好像没听到的样子。 “保永,别说了。”另一个老头制止了那个老头到处乱喷的嘴,“萧海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作为长辈,要慎言。” 其余嘟嘟嚷嚷的话吴瑕就不去听了,他寻思着怎么让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得到一点教训。招手让湘水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说完,湘水点头后离去。 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外面又嚷嚷闹了起来,“读书有什么用啊,百无一用是书生,肩不能挑,背不能抗,不通庶务,不懂经济,还号称是书香世家,还不是要来一个商户亲戚这来打秋风。” “二伯公,二伯公,你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有人急切的说。 “我没醉,我才喝多少酒啊,哼,哼,哼,呜呜,我怎么就考不上呢,从十六岁开始考啊,我今年都有六十六了,我还没考中,我为什么就考不中呢,什么家学,教出来的弟子都考上了,我考不上啊,考上了弟子他不承认是我的弟子啊,我怎么考不上,我怎么考不上。”老头的声音尖利。 “就是我考不上啊,所以都作践我啊,外表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冠冕堂皇的来亲戚家打秋风来了,堂堂书香世家,要用商贾的银子养家,风骨何在啊~~~”老头说完最后一吼,晕过去了。 为长的白发老头简直是面露黑光了,看着沉默的萧海以及他面无表情的兄弟和一些面带鄙夷的子侄,再看看酒席上昏睡在侄子怀里的败家老头,一口黑血险些没吐出来。 “吃到这样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吧。”白发老头淡然说,当然是故作的。 第84章 第二日那白发老头就被送回了京,对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大家都讳莫如深。萧云见明显开心的吴瑕,微笑没有多言语。 只不过这样一闹,京城来的贵客都不再是初见时高高再上的模样,像是来办事的态度了,而不是施恩的态度。往客院跑的勤的人也都暂且观望了,横竖等到他们商量出一个章程再说。 一日,所有参加考验的子弟都被叫到主厅去商谈,等萧云回来,吴瑕问他今天商量了什么,萧不以为意的说,“商讨,个人之前的作为能不能成为考验的一部分?” “结论呢?”吴瑕问,“这条显然是针对你啊,你之前的成就不是把他们都甩出一条街了。” 萧云点头,“所以等萧族老提出这个疑问时,萧雷第一个出来说了反对,理由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充满气节,萧族老对他赞不绝口呢。” “那你没坚持说同意?”吴瑕问。 萧云摇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次新的挑战,横竖我都不惧。” 吴瑕比了个大拇指,“二爷果然真汉子。” “反正是你做下的事,别人也忽略不了,若执意同意,反而落了下乘。别人不说,爹心里自有一本帐。萧族老,几年也不见的来萧家一次的人物,他看中又什么稀奇的。”吴瑕自然明白其中窍门。 “就是这个道理。”萧云笑说,“不管这次怎么考验,都要带上我们美玉才好,我才有了定心神针啊。” “咦,你原本不打算带我吗?”吴瑕反问。 “哈哈~” 真正的考题没有透露之前,整个萧府的气氛都有点紧张,小年的时候,萧老爷召集了人在正堂,大家都知道,是谜底要揭开的时候了。 考题很简单,一人一千两银子离家,到京城随便找个营生经营,能稳定赚到十万两银子,一年一汇报,两年为限 堂下众人议论纷纷,吴瑕面不改色的往前一步,“家眷可以随同吗?” 萧族老上下打量了吴瑕一眼,有人在他耳边介绍吴瑕是谁,萧族老哦的一声,“你想去?” “我必然会去,端看是按规矩的去还是不按规矩的去了。”吴瑕笑的很乖,话里却倨傲的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是去定了。 萧族老说,“你想去便去吧,带家眷随同可以多三百两银子。” 堂下又议论纷纷,该不该带家眷去,萧族老咳嗽两声,“但是,带家眷去任务要多加重六千两。” “而且家眷也不能格外带钱,不能动用自己的嫁妆,家眷可以带两个下人。”萧族老说。 堂下议论不断,今时不同往日,身边伺候的人多不是意味着排场,而是负担,是成本的增加。吴瑕不理旁的,等萧族老说了要求,就回头看着萧云,萧云笑着小声说,“只要你在身边,再多个六千两我也不怕。” 吴瑕志得意满的笑起来,也不再多说话,走到萧云背后站着。众人一看,看来萧二爷是要带着家眷了,真有信心。不少人酸溜溜的想。但是没有再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女眷不同男妻,出门在外,限制多,帮助少。 小年晚宴,萧老爷摆个小宴,只让自家几个人和三个族老一桌吃饭,只除了未婚的萧雾没同桌。酒兴正浓时,一个婆子打帘子进来报喜,“给老爷,姚太太贺喜,给二爷二奶奶贺喜了,刚才二爷院子里来信说,魏姨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消息来的太突然,热气腾腾的人声一下子就凝固了,还是吴瑕反映快,连声说,“可请了大夫看,这可是喜事,赏,传话回去让人好生伺候着。” 气氛又活起来,大抵萧云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想道贺的人都拿捏不准该不该庆贺。“那可真是大喜事啊。”萧王氏做作的笑声很响亮。“只是,我怎么听说,云儿并没有和魏姨娘圆房啊。”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难道,竟然,难怪,萧风萧雷看萧云的脸色就有点变,吴瑕一边在桌子底下掐萧云的腿,一边满脸笑容的对萧王氏说,“太太哪里听说的,这样乱说话的人合该掌嘴赶出去。” “你也别管我从哪里听说的,只说是不是就是了,云儿这脸色可真算不上好啊。”萧王氏关心说。 萧老爷脸都黑了,这蠢妇,族老还在,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好不容易那边自毁长城,在他面前硬扎不起来,现在这蠢妇竟然说云儿的姨娘和人私通,这不是上赶着让人笑话吗。萧老爷望一眼族老,果然族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萧老爷暗恨,还没高兴云儿有自己的子嗣,蠢妇就毁了这一切,今天这事不管真的假的都会算在他头上,治家不严,是糊涂人啊。 “太太这话说的,怎么话里话外都是说魏姨娘品行不端啊,魏姨娘对太太那是真孝顺,每天晨昏定省的陪着太太逗闷解乐,还亲自做了衣裳荷包给太太,太太就是不相信二爷,也该相信朝夕相对的魏姨娘才是。”吴瑕说,说完又对萧老爷说,“二爷添了子嗣,本是高兴事,如今倒闹得爹和族老不安,美玉自罚一杯。” “男妻本就该大度,爷们的子嗣是大事,你做的还不错。”族老夸赞吴瑕说。 “族老,你这夸奖可是早了些。”萧王氏做作的大笑又出场了,萧老爷只觉得眉眼一跳,大事不妙,别过头狠狠的瞪一眼萧王氏,让她别说话。 萧王氏怎么会听他的,萧王氏这么做的意义就是要抹黑萧云,让族老对萧云有不好的印象,为了雷儿能当家主,萧王氏早就想好了要遇佛杀佛,些许面子和萧老爷的责骂又算什么。 萧王氏笑说,“族老,你可别看我们二奶奶外表乖巧,为人温和,其实,二奶奶才是有真本事的人,二奶奶就能让二爷的后院的姨娘娇花都成了摆设,二爷就算去了后院,都是盖被子睡觉,一点失礼的事都没做。” “姐姐这话说的,莫不是姐姐天天都坐在云儿院头上,事事有如亲见。”姚氏接话说,“呀,错了,不是坐在院头,应该是坐在房梁上才是,要不然怎么连小辈的房内事都知道。” 萧王氏也不理姚氏的暗讽,她巴不得都和她吵起来,吵起来,这事就浑了,浑了就说不清了,想着萧云以后都要背负一个被人带绿帽子的名声,萧王氏就觉得所有的暗讽都是夸赞。 “我要是不知道我也不会乱说,二奶奶,你说是吧。”萧王氏对着吴瑕说。 “二爷不太去后院,这谁都知道,我承认我占着二爷的时间多了点,但是太太,你要说二爷去姨娘那是纯睡觉,我却是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跟着我们爷去姨娘房里。但我想,却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那些姨娘还不都到我跟前来闹了。两个月前,二爷去魏姨娘房里去了三回,想来应该是那时候怀上的。其实怀上了是正常的,只是怎么偏就有人觉得不是二爷的种呢?”吴瑕说,“当真是其心可诛。” “够了,都别吵了,客人还在,像什么样子。”萧老爷拍桌说,“萧风,送各位族老回院子,其余人都退了吧。” 吴瑕心里乱的很,走在前头,萧云后头跟着他,见他形色匆匆,便伸手拉住吴瑕,“不是我的孩子,你该知道的。” “是你的孩子。”吴瑕猛地回头对萧云说,“必须是你的孩子。” “瑕儿~~”萧云无奈说。 吴瑕来回犹如困兽,“被带绿帽子什么的,这种懦夫的名声怎么能要。”萧云见吴瑕信他,心内一暖,又见他苦恼,便安抚说,“没事的,这种名声也就大家私底下笑笑,影响不了我。” “我怎么能让人这么笑话你?”吴瑕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云说。“明天上午,爹肯定还是会叫我们过去问问话,不管怎的,你只要咬紧圆过房就是了。” “这点我自然会说,如果不说,别人的压力都要压在你身上了。”萧云说,“只是魏佳丽那贱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却接受不能。” 在最开始得知消息的时候,萧云无疑是愤怒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被带绿帽子的耻辱。只是吴瑕敏捷的反应,却让萧云知道,不管怎样,现在却是不能认输的,若让人把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那就真是恶心了。 离了宴席,见吴瑕还是苦恼,萧云愤怒的心却软化下来,不忍见他这样苦恼,竟生出就被别人笑吧,笑笑又不少块肉,只要他不苦恼。 可惜吴瑕维护他之心丝毫不亚于萧云怜惜他的心。 回到院子,吴瑕并没有马上就让人带魏姨娘来见,吴瑕只是对孙嬷嬷吩咐说,“好生看着她,不要出什么意外。” 吴瑕的头脑一直在转,毫无疑问太太要利用魏姨娘对萧云开刀了,该是怎么开,开往哪,吴瑕一夜想着,彻夜无眠。若萧云动了动,吴瑕就闭眼装睡,若萧云熟睡,吴瑕则睁着眼睛看着房顶。 第二天去请安时,果然被萧老爷留下来,萧王氏坐在椅子上,笑的很得意,萧老爷却犯了难,昨天夜里他本愈去教训萧王氏的,结果萧王氏拿出一些东西来,却让他不得不信,特意在萧王氏的院子里,就是不想让姚氏知道。可如今要他怎么开口,儿子,你很可能被你的姨娘带了绿帽子了?这太荒唐 “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云见坐在上方的人都不说话,便自己先开了口。“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儿子的,我保证。” 萧老爷惊讶的看着萧云,萧云面无表情,看不出有没有被背叛的伤心,“我儿难道真如王氏所言,在后院中与姨娘相敬如宾?”萧老爷一时口快,竟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萧云很肯定的说,“只是魏姨娘除外,儿子没碰过她。” “那是为何?”萧老爷问。 萧云面上难得出现愤慨之意,“儿子觉得丢人,爹还是不要问了。”面朝向吴瑕,暗示意义十足。 “美玉,你和我说说,云儿为什么没有和魏姨娘圆房。”萧老爷果然问吴瑕。 吴瑕虽惊讶萧云不按昨夜商量好的说,但是长久的默契还是让他非常为难的开口,“这话我实在不好说。” “没事,现如今,这屋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我是断不会让人把话传出去的。”萧老爷说。 吴瑕想,现在这境地倒是巴不得你往外说才好,想了想后开口说,“那日本是魏姨娘头次侍寝的日子,二爷在我这吃了晚饭才过去,哪想到没过两个时辰,二爷又被阿甲送了回来,浑身发烫,意识全无,当时我都吓傻了。” “还是阿甲提醒的我,二爷可能是,可能是。”吴瑕抬眼见了萧老爷和萧王氏,低低的声音说,“中了勾栏处常用的催情香了。” “什么。”萧老爷一拍桌,“竟然有这等事,贱人,贱人。”哪家的黄花大姑娘会学这等腌渍手段,想来就是心术不正。别的姨娘都能安分于室,偏她轻浮,耐不住寂寞,做下丑事,还怀上孽种。 萧老爷站起身走了几个来回,余怒难消,指着萧王氏就骂,“这样罔顾伦理,道德败坏的贱女子,你竟然选来给我云儿作妾,你起的是什么心思!” “还有证据,你昨天的那些证据,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早就等着这一天,让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子进门,坏了我云儿的大好名声。”萧老爷激动的说。 “老爷冤枉啊~~”萧王氏喊说,“之前都是媒妁之言,我又哪里认识的了。人家也是好好的大姑娘,若不是萧云背信弃义,人家姑娘何至于此。” “爹,不知道你说的证据是怎么回事?”萧云开口问。“此事左右都是儿子面上无光,若可以,还请爹给我留分脸面。” 萧云这样委曲求全,萧老爷心中怒火更甚,害他儿子受这样委屈的那个女人,萧老爷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行了,爹知道了,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萧老爷说,之后的事既然萧云不知道,萧老爷也不想让他们沾上这样的腌渍事。“你们去了吧。” 萧云和吴瑕告退,萧老爷冷冷的看着萧王氏,“把你昨夜里的证据和证人都给我带上来。” 萧王氏面上惴惴,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第85章 入夜,萧老爷才带着满满的疲惫到姚氏院里,姚氏见萧老爷进来,也不上前去迎,自顾坐在炕上逗弄着天絮。 “吃饭了吗?我还没吃,让厨房随便弄点吃的来。”萧老爷不知是没注意还是不在意姚氏的态度,问了姚氏的话,也不等她回答,自然有人上前来伺候。 “奶娘,抱天絮下去吧。”姚氏逗弄了儿子一会,让人把萧天絮抱下去。坐到桌边,此时丫鬟也在萧老爷面前摆好了饭菜。姚氏挥手,让室内站着的人都出去。 萧老爷看着她,“你知道,这些事我不想你知道。” “所以是真的。”姚氏面色沉静的看着他,“你瞒着我,和太太一起,欺负我的儿子和儿媳。”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萧老爷说。“有些过程太黑暗,我只是不想你知道,才没让你参与,我没有让任何人欺负云儿,包括我自己。” “那么,魏姨娘的孩子是不是云儿的。”姚氏问。 萧老爷沉默了一会,摇头。 “天哪。”姚氏惊讶的叫道,手撑着头不敢相信,“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我可怜的云儿。” 姚氏想到什么,手按在萧老爷手上,“太太知道这个,那不是马上所有人都会知道,云儿被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背叛?” “不会的,她不会说的。”萧老爷安抚姚氏说,“我警告过她,若外面有一丝关于此事的议论,我就会让人知道,是她指使自己身边人的儿子去勾引云儿姨娘的。” “竟然是她干的!”姚氏神情激动的对萧老爷说,“她如此陷害我的云儿,而你对她的要求只是让她不出去造谣!” “她毕竟是太太,雷儿的娘,这事真要说出去我也没脸。”萧老爷辩解说。 “你走。”姚氏发恨推着萧老爷,“你走,你不要到我这来,你去和你的好儿子,好儿子的娘一起,我只是个妾,不配老爷在这待着。” 萧老爷被姚氏状若癫狂的赶出房门,“容儿~~”萧老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门在他面前关上。姚氏顺着门板滑落在地,无声的大哭,都是她的错,若她进门不是妾,她的儿子也不会这样子被人作践还得不到一个公道,都是她的错,早知道当初就绞了发去做姑子,何必与人为妾,连累子孙。 萧老爷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全身冰凉,一天未进食的肚子饿的发疼。见房门依然没有一丝要开的痕迹。萧老爷只能叹口气走了。 吴瑕跟在萧云后来,“你怎么会决定告诉老爷魏姨娘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 “这件事既然有太太的影子,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与其被人最后查出确实不是我的孩子,我落个识人不明,更觉可怜,还不如早点说出来。省了盘查,太太准备的那些东西反而变成别有居心,再加上你那么一说,模糊焦点。爹也不会把重点放在我是否宠幸姨娘身上。爹单独把我叫来盘问,不管缘由如何,我相信他心里总有一份对我的愧疚在。”萧云淡说,“不管太太如何安排,至此,全无作用了。” “果然还是你想的透彻。”吴瑕砸拳说,“我光顾着不能让此事传出让人笑话你去了。” “关注这点也没错。”萧云说,“不管怎样,魏姨娘现在还在我的院子里,怀着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怎么处置,这是个大难题啊!” “现在爹没发话,我们也不好越过他处置,先搁着呗。”吴瑕扁嘴说,“只是要让人好生看守着,别让她寻了短见,她死了轻松,给我们扣一大盆黑水。” “不说这个。”萧云握着吴瑕的手,“不如想想我们年后去京城做什么营生好。” 小年夜间萧王氏的一番话,自然引起各方猜测,不过吴瑕的果断反击,还是让不少人相信这只是萧王氏不当的污蔑。总共,这水已经被搅浑了。 “你打听的可清楚了,这可是事实?”萧雷拖长了音问。 “千真万确。”低伏的人影说,“小的的消息来自二爷后院里的丫鬟,二爷久不到后院,即使到了也不会和姨娘们同房,这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洗床单的就知道了。” “这真是。”萧雷面色古怪,像是想笑又想同情,“二哥真是太可怜了,这么悲惨的事情理应说出去让大家都来安慰安慰他才是。” “小的明白。”人影说完就告退了,萧雷手指抚着茶杯,让我想想,大家会怎么评价这件事,御下不严是肯定的了,自己的姨娘都守不住,德行能力都要受到质疑。我的好二哥,这回你怎么看。 几乎是一夜之间,萧云被姨娘带了绿帽子的事就言之有物的被传诵了,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萧二爷的。 萧云不欲在府内看众人同情混着八卦的眼光,干脆跟萧老爷说一声,带着吴瑕先去别庄住一会,等过年了再回来。萧老爷本就因为留言暴怒不已,再见萧云这种被伤害了要逃避伤害的形态,更是揪心不已,同意了萧云的请求。转身叫了人来,如此这般的吩咐后长叹一口气,他已经老了,面子虽然重要,但比不上一个得用的儿子。既然这件事里注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那就他来受吧。 萧云带着吴瑕出城,晃荡一下却是直接上了吴府。其实不管是萧云还是吴瑕,在魏姨娘这事上都没有很上心,别人的眼光固然是困扰,但也没到影响他们的程度。想出府只不过是吴府来消息说吴疵回来了,吴瑕想见弟弟,所以才说要出府的。 萧云和吴瑕在吴府听吴疵手舞足蹈说在路上发生的事时,丝毫不知,现在的萧府出了什么变故。传言开始说是萧王氏特意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嬷嬷的儿子去勾引魏姨娘的,打的就是破坏萧云名声的主意。 紧接着萧王氏身边的嬷嬷被打了二十板赶出府,伺候萧王氏二十年,却连一份安家银子都没得到。魏姨娘也被送回了娘家,无一证明了这件事的可信。最重要的是,太太已经被老爷亲口说的让她闭门思过。这等于是官方鉴定的事实了。众人不仅咂舌,这太太,心思也太毒了些,说轻了只是栽赃嫁祸,说重了那就是混淆子嗣,宗妇的大罪,就算给上一纸休书也不为过。 事情进行到这,萧雷几乎懵了,赶紧往萧王氏院子里去,他想问问,这都不是真的。进了院子,萧王氏正苦苦拉着萧老爷的袖子哀求,“老爷,不是我,不是我说的,你信我。” “娘——”萧雷喊说。 “雷儿,雷儿你来的正好,你跟你爹说说,不是我说的,萧云的事不是我说的。”萧王氏像老了五岁,满脸惊慌失措。 萧雷扶着萧王氏,对萧老爷说,“爹,娘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语气里满是不置信。 “你娘做的好事她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让她闭院思过,也是最仁慈的做法,以后你也少来这吧。”萧老爷一甩袖走了。 萧王氏几乎要委顿倒地,萧雷不得不再加把劲掺起她,“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萧王氏满脸泪痕。 “有没有人能跟我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萧雷大喊说,孙嬷嬷上前帮忙扶住萧王氏,“三爷,别问了,老爷以为二爷姨娘的事是太太说出去的,三爷,如今只能你在外头早点谋划,解了太太的禁足啊。” 萧雷哑了,竟然是因为这,因为自己让人去传了萧云的闲话,所以他娘要受惩罚,怎么可能。萧雷眼光像是啐了毒,“萧云姨娘的事是不是娘做的。” 孙嬷嬷顾左右而言他,萧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件事肯定是娘做的,可笑他让人传了萧云的闲话,到头来大家却是来笑他,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娘做错了事,儿子又哪能全然无辜。想到以后别人在背后议论他就说是那毒妇的儿子,萧雷想的就心肝疼。 让人安顿好萧王氏,好生照顾着萧王氏,萧雷梦游似的回道自己院里,他要好好想想,他要好好想想。 吴瑕和吴老爷说了,年后会去京城,要去两年,恐怕只有年底会回来了。吴老爷纵使不舍,但还是说,“这样也好,你弟弟明年也要上京赶考,你先去,有合适的宅子就先买下来,若你弟弟考中,留在京中待用,那么全家都会搬到京城去。” 吴瑕笑说,“这感情好,到时候暧儿也能在京城找门好亲事。” 吴瑕对吴疵说,“上次我带去送你的萧电你还记得,他明年也会上京赶考,你若没有其他安排,就和他一道进京吧。” “我知道,他写信和我说了,到时候会一起上京的。”吴疵说。 吴瑕神情有点奇怪,“你们通信频繁吗?一般都说些什么?” 吴疵很是天真的说,“也不多,一个月一封吧,他说说他读书的感想,我说说在路上的感想,哦,他是不是大婚了,我是不是要准备点东西送给他。” “心意到了就好。”吴瑕说,暗想他们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吧。 “人家都结婚了。”吴夫人对这个话题跟关注,“那人也不比疵儿大多少吧。” “娘~~”吴疵无奈的说,“你真的不要着急这件事。你知道吗,娘竟然想让我在赶考前订门婚事,我才不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这种事分神。”后一句话是对吴瑕说的。 “二娘怎么会这么想?”吴瑕问。 吴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还不是怕到了京城,好人家看我们不上,随便找个又不知道底细。还不如在家里找一个。” “这倒不用急,左右疵儿现在还小,说不定一朝高中还能娶个宰相女儿回来,戏文上不都这样唱吗?”吴瑕调笑说。 “那可不敢,若真的娶一个宰相女儿回来,那是娶媳妇呢还是娶尊大佛。”吴夫人显然就是担心这个。 “娘你实在想太多了。”吴疵无语的说。 第86章 京城富人圈外围,一个独立精致的三进小院,偏门那打通了一面墙,稍稍装修一下,高挂的幡旗,上书江南到,竟是一个小小的店铺。 “瑕哥儿,那芍药的粉可给我留下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衣裙的妙龄女子,看服饰妆扮,是个大家小子,一副和掌柜的很熟络的样子,落落大方。 “孙小姐怎么自己亲自来了。”吴瑕见来人连忙从柜台后出来,迎着女子入座,“你若要粉,叫个下人来拿就是,我必定会帮你办的妥妥的。” “谁叫你家的粉太畅销,我派丫头来了几次都没买到,丫头脸面不够,我这不就亲自来了。”孙姓女子笑说。 “哪能呢,别人要还不一定有,孙小姐你要绝对有。”吴瑕说,“你家丫头来时是哪个人接待的,告诉我,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掌柜的,就是你,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你说没有了。”女子身后一个小丫头奋而指证说。吴瑕面上有点山讪讪,和孙姓女子赔礼说,“那肯定是来的不巧,真的没有了。” “得了吧,”孙姓女子笑笑,“我只问今天有没有?” “有,有,孙小姐亲自来,就算没有我也会给变出来有。”吴瑕笑说,“照老规矩?” “十盒哪够啊!”孙小姐说,“这次我来,起码要给我二十盒。” 吴瑕没绷住,笑了出来,“二十盒粉?”得到孙小姐肯定的回答后,吴瑕说,“敢问小姐,你买粉是用来擦还是用来吃啊!” “你还说,要不是你这粉难买,我至于一次买这么多囤货吗?”孙小姐不依的说,“你别以为多,这十盒一拿回去,我那些个嫂子好友都闻风而动,到我这来一抢而光,也不知道自己来买。” “那是她们相信你眼光好。”吴瑕说,“芍药粉二十盒我是真的拿不出,不过最近我这研究了出一种七白霜,还没正式上货开卖,我给你送一盒。” “七白霜,什么效用啊?”见有新品,孙小姐也来了兴致。 “就用是白芷、白蔹、白茯苓、白芨、白术、白芍、白玫瑰七种原料,混合珍珠粉和杏仁油,洗了脸后涂,滋养美白,肤色本是白净的,白天涂了这个粉都不要擦,自然通透。”吴瑕说,招手让一个小丫头来,“你看看,她擦这个霜已经十天了,感觉到她这皮肤怎么样。” “呦,这是娇杏,这变化可大的啊!”孙小姐惊讶说,拉着丫头左右看了看。 “那我可说实话,娇杏这皮肤不是光用这个霜用好了,她用的东西老多了。”吴瑕说,“你这丫鬟上次不是来过,应该见过娇杏,你让她说说,客观些,用这个霜的好处。” 那丫头往前凑了凑,还摸了摸娇杏的脸,“娇杏姐姐,你这脸上可擦了粉。” “没呢。”叫娇杏的小丫头腼腆的笑笑,“自从试用了这个霜,掌柜的就不让我用其他东西了,只用了花水和这个霜。” “这皮肤真的白透多了。”小丫头啧啧称奇说。 “这个霜我也不用你送,你现在有多少,按价就给我来几瓶。”孙小姐说。 “总共才三瓶。”吴瑕无奈说,“按得古方来的,工艺实在繁杂的很,我先送你一瓶,你先用着,等我弄个五十一百瓶开始卖的时候,一定早点让人来通知你。” “那你说的,可不要忽悠我。”孙小姐说。 “绝不会。”吴瑕保证说。吴瑕和孙小姐相谈甚欢的时候,门口突然有闹腾的声音传来。 吴瑕见状,便告罪出来看看,让娇杏陪着孙小姐。到了门口一看,一个泼辣的婆娘拉着一个颤巍巍孱弱的女子,边上围着一圈人。吴瑕一见这排场就知道了,心中哼道,在这平素少人走动的富人区,能来这么闲人过来围观,如今上门找茬也这么专业了。 “大伙快来看看啊,这江南到是黑心肠子的奸商啊,我上月在他家买了一盒粉,回去给我姑娘擦了,你们看看,给我姑娘这脸祸害成什么样了。”那妇人见吴瑕出来,来劲了,拉着姑娘给众人看,只见姣好的一张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遍布着红斑,围观者见着咋舌。 吴瑕不为所动,只等妇人表演够了,吴瑕才悠悠开口说,“既然这个大婶说是用了我家粉才出的事,不知粉可带来了。” “那害人的东西我早扔了,你这个奸商啊,我姑娘的脸弄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那妇人激动的说。“姑娘的脸毁了,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奸商,我要跟你拼命。” 阿丙上前挡开那妇人,“你要找麻烦就麻烦,不要动手动脚。” 这时一辆马车开过来,下来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啊,是宋大夫。”有人认出来人喊说。这宋大人也是这京城里的名医,难得的是人品也好,医者仁心,在京城有很好的声望。 “宋大夫。”吴瑕快走几步去迎上去,“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宋大夫说,“不知伤患在哪?” 吴瑕往那妇人方向一指,吴瑕对妇人说,“宋大夫的医术大家都信的过,若诊出这姑娘的脸是用的我家的产品用坏的,我会负责,如若不是,这宋大夫的诊金可要你出,你还的在我门口大声说三次,你冤枉我了,江南到的产品没有一点问题。” 旁边有人说,“宋大夫是你请来的,谁知是不是和你一伙的。” 吴瑕望过去,“那说话的这位兄弟,意欲如何?” 那人还没回答,吴瑕又说了,“这位兄弟,我恍然觉得面熟,你不是住在这区的吧,倒是三天两头的到这边来见义勇为,真是侠义心肠。” 有人忍不住笑出来,吴瑕环顾那些人说,“你们中,有些人的心思,自己该知道,一个月来三次,好歹也给我换点人来,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若下次再来,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吴瑕都不屑的去看他们,只对妇人说,“这位大婶,请吧。” “我不去,你这奸商,还不知道要把我们娘两带进去做什么。”大婶抗拒说,“大夫是你请的,自然听你的话。你等着,等我请了大夫再来和你分说。”妇人说着拉着姑娘又走了,一时间围观的人也都一哄而散。 “这又是来找麻烦的?”宋大夫问。 吴瑕苦笑,“是啊,这个月都三起了,也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了。” “萧小哥不在?”宋大夫问。 “他去江南了。”吴瑕说。“年前最后一次,所以去的时间长了些。” “哎,那你警醒些,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宋大夫说。 “宋大夫,进去喝口茶吧。”吴瑕挽留说。 “不用了,你回吧,店里有客人,我也还有病人。”宋大夫说。 “那宋大夫你慢走。”吴瑕目送宋大夫上马车远去。 回到店面,迎着孙小姐的疑问,吴瑕不在意的说,“生意太好召了人家的眼了,正常。” “就你这么实诚,那么多贵妇人在你这买东西,你随便说一句,自然有人罩着你。”孙小姐嗔怪的说。 “那不好吧, 别人来买东西就是照顾我了,哪还能要求别的。”吴瑕说。 “得了,既然我今天得你一个新品,少不得要卖你个好,等回家跟我哥哥说说,让他和京兆尹打声招呼,让巡逻的官兵注意点你这边,若真是赶上了,你再给那些人些喝酒钱就是。”孙小姐说,她爹是兵部尚书,大哥是威武将军,自然有底气说这个话。 “不麻烦吧。”吴瑕一幅这怎么好的表情,但没有严词拒绝。 “你呀,下次有什么东西记着我些,就不枉费我了。”孙小姐说。“我出来也够久了,该回去了。” 吴瑕连忙让人拎着打包好的东西过来,精致的竹编篮子,正面蒙着一层薄纱,上面绘着婀娜多情的仕女,“孙小姐,这些是你今天要的东西。七白霜的用法也放在里面了,送了一块玫瑰香胰子,包装好的,你拿着赏人送人都可以。” “为什么要赏人,我自己留着用。”孙小姐说,示意让身边丫鬟拿钱出来结账。 “你要自己用?那我给你换块荷香的吧,你不是喜欢荷香吗?”吴瑕说。 孙小姐笑着制止说,“不用换了,我拿去赏人,你都不知道,我身边那些人天天嘀咕着在你这做丫头该有多好,我非得拿些东西回去哄住她们不可。” “孙小姐说笑了。”吴瑕笑说,接过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再亲自送孙小姐上马车,目送她走远了,才转向回店里。 “掌柜的,孙小姐真大方啊,每次来买东西都几十两几十两的买。”红袖凑上前来跟吴瑕八卦。红袖是吴瑕请的短工,就是附近家的女儿,上午来上班,下午就回自己家,性格和湘水有点相似,吴瑕对她很是纵容。当然她的业务能力也很好,是除了吴瑕外最会卖东西的人。 “她那样的家世,几十两只是手指缝里漏出的点点。”吴瑕不在意的说,“今天的货盘点了吗?” “盘点了。”娇杏一手拿着册子上前说,这会正好店里也没有别人,娇杏也不复在人前羞涩少言的形象,满脸精明果敢。“掌柜的,芍药粉才出了二十盒,孙小姐你就直接给了十盒,那蔡家的小姐,胡家的奶奶可都等着这个粉呢,僧多粥少可怎么办啊?” “没事,我回头问问青果,大概马上有新粉出来。”吴瑕也有点头疼,这满城富贵,得罪哪个都行,“你把来咨询过要芍药粉的人家排列一下,哪家要急哪家要缓,哪家量多哪家量少,我再斟酌斟酌。” “不止芍药粉,益母草粉,糯米粉,牡丹红胭脂,蔷薇胭脂,茉莉露,茯苓露,这些都快要缺货了。”娇杏说。她除了展示她一脸的好肌肤外,最大的职能是她负责库存销售的记录,多多少少她心里一本帐,门清。她是吴瑕买下来的丫头,吴瑕也放心用他。 吴瑕皱眉,“现有还能撑到多久?没有的就不卖,先只卖有的,像甘草露那些不怎么动的,也要早点卖掉就是,再放就该坏了。” “家里所有的库存也只能卖上三天了。”娇杏说,没办法,自家的护肤品已经在京城里闯出了名声,每每一上新货就被人一扫而空,生产的有限,老板还偏偏要青果分出一部分时间来研发新品,从开店三个月后,就总是有库存不够的紧张感,这次却是最紧张的一次了。 吴瑕皱眉,“先撑到三天再说。”吴瑕转身看着外头,太阳还有余威,日头还早,吴瑕说,“干脆关门吧,这三天都提前关门,等我写张告示,写明这三天开店的时间,再贴出去。三天后青果那该出新货了。” “这么早关门?”红袖咂舌问。 “要你早点回家还不好。”娇杏推她让她不要再说,老板出门很久了,掌柜的最近心情越来越不好,又有不少不长眼的上门来闹,她都感觉到掌柜外表下越来越焦躁的心,现在上赶着满足他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再忤逆他的决定。 “早点关门,我也可以去帮帮青果。”娇杏说。 “那我也去帮帮她,反正我回去也没事。”红袖说。 吴瑕不置可否,由她们自己去安排。写了告示,他也不管贴,自顾自回房眯着去了,今天都是出去的第二十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少爷,少爷。”陵水在耳边轻喊,吴瑕转了下头,算是表示自己听到了。当初从萧府出来,吴永济在他面前来求娶碧水为妻,吴瑕问了碧水意思,见她同意,就没让她跟着出来了,留在府上绣嫁妆,顺便帮他训练下小丫环,以便在她走后有人能当得起大丫鬟。湘水志在八卦,做事不如陵水稳妥,所以吴瑕就带着陵水出来贴身伺候。 “什么事?”吴瑕含糊着音问,才眯了一会,只觉得头疼非常。 “老爷派人来请少爷过去吃饭,说姑爷不在家,少爷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陵水小声的又清晰的说。吴疵同年考中了榜眼,被分到翰林院,再过一个月,吴老爷便拖家带口的上京来了,住的离吴瑕这也不远,坐马车过去也不过一炷香时间。吴老爷是个黏儿子的,三天五头的就要来看吴瑕,或者是叫吴瑕去他那。尤其最近萧云去了外面,吴老爷恨不得让吴瑕就住在家里就好。吴瑕还有店子要顾,吴老爷就天天让人来请。 “不去。”吴瑕说,“也不吃饭,出去吧,没事不要进来了。” “少爷,那你也去床上躺着吧,炕上躺着硬。”陵水小声劝解说。 “不动。”吴瑕说,“没事,出去吧。” 陵水只能无奈出去,少爷现在愈发的任性了,二爷出去了那么长时间,少爷也越来越没劲了,二爷,你怎么还不回来。 陵水只感慨了一会,她还要想说辞去回了吴老爷,还要让厨房准备好夜宵,以免吴瑕半夜睡醒了要吃。出来快一年了,陵水也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丫鬟了。 第87章 吴瑕睡的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不胜其扰的情况下奋力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训斥发出声音的人,眼睛里就都被某个冤家的身影填满。 “怎么,看呆了。”温润的男声笑说,坐在炕边,用手去抚吴瑕的额头,“睡醒了?可饿?你呀,如此依赖我该怎么办。” 吴瑕闻言只觉委屈,弯腰搂住萧云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腰腹处,“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想我依赖你。” “才回来,还想不吵醒你,转眼你就醒了。”萧云笑说,“你依赖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一不在,你就这样茶饭不思,日夜颠倒的,我也会心疼。”萧云无奈的合着被子搂住吴瑕说。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见吴瑕孤零零的俯在炕上,真是又高兴又心疼的,别提心里多复杂。 “你要是心疼我,就把我栓在裤腰上,走哪都带到哪。”吴瑕说,其实他也发现了,自从来了京城他就越加依赖萧云了,按说他们现在的感情,对彼此的信任,不至于如此才是,可是吴瑕却没办法,要时时刻刻都能见到萧云才好。现在如果说谁要让吴瑕和萧云分开一个月,吴瑕能和人拼命。 “你瘦了。”吴瑕环住萧云的腰自然感觉到变化,抬头仔细看了看已经二十一天没见着的人,只觉得面色疲累非常,偏偏眼神里有柔情似水,丝毫不见疲累。 “饿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了。”吴瑕问。 陵水进来说,“二爷,二奶奶,饭菜都准备好了,是现在吃还是二爷要先洗澡。” “先送热水进来。”萧云说。陵水领命下去,萧云去推吴瑕,“抱的这么紧,也没闻到我身上的臭味?” 吴瑕摇摇头,从炕上爬下来,“我去给你拿衣裳。” 洗个热水澡,换身清爽的衣服,现在才有心情来好好品味美食,萧云才出来,便见吴瑕已经吃上了,吴瑕闻音转头,可怜兮兮的说,“晚上没吃饭,闻着味就受不了了。” “不吃饭你还有理了。”萧云好气好笑的说,“先喝口汤,慢慢吃,也不知道到底久未归家的是谁了。” “喏,你吃这个。”吴瑕殷勤的给萧云夹菜。 “够了够了,你自己吃。”萧云说。 吴瑕贪婪的看着他,疲累丝毫不减他的温润如玉,“这次去可顺利。” “顺利。”萧云点头说。“你猜我在路上见着谁了?” “谁?”吴瑕问说。 “我在路上遇见大哥了。”萧云说,“原来大哥找的营生是一条跑京城到江南的商队,辛苦是辛苦了些,收益匪浅。” “是吗?”吴瑕说,“那我写家信的时候可以捎带一句给大嫂了,在家里的人,盼着在外面人的消息,多几条都不多。” “我看大哥瘦了不少,但精神好了很多,和从前在家时已大不相同了,要果断的多,倒有点萧家男儿的样子了。”萧云评价说,“爹会很欣喜大哥这种改变的。” “呀,对了,既然大哥也跑京城到江南的商线,以后我们要再去江南采购原料,就可以让大哥帮我们带过来,我们按规矩给钱就是,以后也不用你跑了。”吴瑕突然想到就提议说,“横竖大哥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 “我早就和大哥说好了。”萧云笑说,“从明年开始,他从江南回京就会给我们带原料,我只第一次陪他去认脸认门。” “太好了。”吴瑕笑的很开心。 “你今日怎么没去岳丈家吃饭。”萧云问,“岳丈大概以后就会定居在京城了,你该多去陪陪他才是。” “之前几日都去了。”吴瑕说,“只是今日惫懒才没去。” “就算我爹以后在京城定居,谁还不准我上京来看我爹不成。”吴瑕嘟嚷说。 “话虽如此,现在能见的时候就多见见,岳丈又是那个性子。”萧云说。 “知道了,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吧。”吴瑕说。 “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萧云问。 “都要卖空了。”吴瑕说。他没有说有人上门来捣乱的事,反正都解决了,没的说出来让他再多想一会。 “这阵子是没办法,一边要囤货以备过年期间的货源充足,一边是要加班加点的制作新品。”萧云说,“我看你贴在店门口的告示了,以后就都这样了。” “我觉得也行,本来回头客就多,很多小姐都是让的丫鬟仆妇过来拿,缩短开店时间,娇杏和红袖也能去内院帮忙。”吴瑕说,突然又神秘兮兮的说,“我昨个儿数了钱,咱们已经存了十万银了,你说你会不会是最先完成的。” “不要太早得意,这钱明年一开春就要都花出去。”萧云笑他财迷。 “为什么呀,第一次赚到十万你说还要除开支,还要进原料,七七八八的不算完成,现在存的已经有了十万了你又说要花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哪有给自己找这么多枷锁的。”吴瑕不高兴了。 “美玉,咱们看事情不能只看当前,眼光要放远点。”萧云说,“十万很容易赚,哦,你觉得,我花那么多心思把这个胭脂店起来,赚了十万我就把他关掉吗?美玉,你在店里也知道,你觉得这个脂粉生意做不做的。” “当然做的。”吴瑕说,“女子在装扮自己变美上总是很舍得花钱的,脂粉成本又极低,利润最少有三番,有的还有五番,八番。京城里的女子本就对江南养护之道非常着迷,咱们有青果这个秘密武器,把江南护肤改成更适合京城水土的护肤品,有人用好了,就会再回头来买,还会连带着周围的人都来买。” “有人觉得只有开钱庄,酒楼才是大生意,却不知这脂粉小小的,又简单来钱又快。”吴瑕说。“再者你在开店之初就确定了针对中高端收入的人家,轻松体面不比别的差。” “是啊,所以我从一开始听到考验题目的时候我就想的做这个,江南的脂粉在京城很有市场,但是京城的商户却很少有从江南运货过来卖的,一个是加上路途上用的,脂粉价格就高了,利润少了,二个就是京城和江南的气候到底不一样,江南用的好的到京城来用不一定好,这样就导致效果的不稳定,很难得有回头客。” “青果是个意外之喜,我救她也是碰巧了,谁知道她有这么一门祖传技艺,可惜当时我没有用的上的地方,只能让她去做个普通丫头,等到考验一出,我一想,这不就连上了吗,青果这一门技艺足够在京城撑起一家店了。” “所以,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要多做好事。”吴瑕接口说。 “江南到现在打出名头了,它完整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产业,我当然想着要好好把它发展起来,而不是以赚到十万两就关门回去。”萧云说。 “那你明年开春准备做个什么大举动?”吴瑕问。 “当然是在繁华富庶的地方买个楼做店面了。”萧云说,“就搞个三层楼。” “还就搞个三层楼?”吴瑕失笑,“你以为京城是梁城,你看中了就有啊!” “所以到时候还要依仗你啊。”萧云俏皮的眨眨眼,“劳烦夫人去做夫人外交,看那些贵妇哪个能从指缝里漏出一个三层楼给我们。” “一回家就是满口生意经。”吴瑕说,“之间还见你满脸疲累,现在倒是神飞色舞了,赶紧的吃饭,吃了睡觉。” “怎么又不高兴了?”萧云不解。 吴瑕像称砣一样的砸向床铺,卷起被子,背对着萧云。萧云让人收拾了桌面下去,净了手口,吹熄蜡烛,往床上去。萧云手缠上吴瑕的腰,吴瑕没有拍手打掉他,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缩进他怀里。 “你不喜欢我说,我以后再不说就是了。”萧云温柔的说,平素里吴瑕还是希望他能多和他说些外面的事,虽然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是先哄着再说。 “你费尽精力置办一份一份的产业,若你人到中年,发现你创下的这一切却没有人能继承,你会不会怪我。” “我怪你干嘛?”萧云说,“我做这些,是因为我喜欢,为的也是我喜欢,不为爹娘也不会为子女,没人继承就没人继承,等我们老了,反正我们手里有钱,谁对我们好,我们就给他点,等我们一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了,那还在意什么。”萧云出奇的洒脱。 “做人做事都要守住自己的一颗本心,我的本心现在就是你,能和你携手走完以后的人生,我就感谢上苍,其余生意,子嗣,都是些旁枝末节,拿来调剂生活用的,如果为了这些消遣的玩意伤了你,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吗?”萧云说。 “说的真酸。”吴瑕做作的说,但是萧云听出他声音里的受用。手环着吴瑕的腰往怀里带,果然吴瑕没反对,软软的靠着自己,萧云满足的喟叹一声,这种怀抱满满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像是拥有了一切。 吴瑕把萧云的手抱在胸前抚弄。 “美玉~~爷这会子真有点累了,你先等着,等爷睡一觉回复了些精力再来宠爱你。”挨着枕头才觉得困的萧云误解了吴瑕动作的意义,在吴瑕的耳朵边说。 咦? 吴瑕明白了萧云意思后黑线,拜托,我真的没有这么银弹好吗,谁向你邀宠啊! 第88章 凌晨时分,吴瑕像所有一个萧云不在家的凌晨一样,突然惊醒,手在身边摸摸,如果没有摸到人,吴瑕就要想萧云去哪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今天吴瑕本想着又要清醒了,但是一摸,一个温热的躯体就在身边。吴瑕一回神,然后想到萧云昨天回来了,心下一定,就紧紧的贴上去,手脚缠好,放松心神,又陷入沉睡。 京城的十月比梁城的十月要冷的多,萧云现在只觉得非常暖和,软软的,鼻间还有熟悉的香味,这个香味萧云知道,是吴瑕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却回味悠长。萧云还未清醒,嘴角却勾出笑容,手下意识的把暖和抱紧。 晨起的欲望很容易被挑起,或者是一句情话,或者是一次肢体的摩擦,更或者是久别重逢的爱人的味道。萧云清醒后看见乖乖附在他身上的吴瑕,来不及感慨别的,铺天盖地的情欲就把他席卷了。 萧云甚至来不及去脱掉彼此的衣裳,手从衣服下面进去,掌心温热滑腻的肌肤,一如记忆中的美好,把头埋在肩颈处啄吻,让彼此的味道交融。 “嗯——”吴瑕转醒,胸前的刺激不禁让他呻吟出声。眯着眼睛一看,是萧云正在咬着胸前红珠玩。 久未亲近,吴瑕没有阻止萧云的亲热,甚至他还用手去拨萧云的头,“另一个也要舔。”房事上吴瑕一向坦荡荡对人对己,而萧云,则爱死了他这一份率真。 “你用手给我摸摸。”萧云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的说,牵着吴瑕的手往下,附在他已经肿胀不堪的硬物上。 吴瑕红云上脸,心中愈热,身体愈软,竟是才醒了片刻,便动了情。吴瑕的手指像是在把玩什么精美的器物似的,又缓又慢,是不是加重摸索一下,都能换来萧云暗哑的出声。 “美玉,在快点。”萧云催促说。吴瑕亲亲他的眉眼,却仍旧慢条斯理的撸动。萧云都有点后悔了,本想着让吴瑕用手让他泄一次,之后就能持久点,却不想吴瑕玩上瘾,这样撸,他什么时候能重返桃源秘洞啊。 萧云干脆也用手握住吴瑕的小美玉,小美玉精神抖擞的,见萧云来握它,还激动的留下泪水,吴瑕身子一颤,不满的眼神控诉萧云。 萧云笑,手却是按着吴瑕手里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的撸动着。吴瑕不耐的挺直腰,他想要再直接再快一点的刺激,萧云挺动一下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吴瑕只能加快速度,萧云也加速,同步调的动作让吴瑕有种错觉,好像是自己在操弄自己。不免激动起来,不仅手上的速度加快,腰也挺动着,两者时不时碰触到一块,像是好朋友在打招呼,摸到兴起,萧云把两根放在一起撸,吴瑕发出毫不掩饰的快乐的声音。 “啊——”两人不约而同的出声,竟是一同泄了出来。 吴瑕眯着眼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极致的快乐,萧云却还是压在吴瑕身上,借着用帕子擦拭彼此身上的白浊的机会,手里不停的掐揉抚摸。 吴瑕知道还有一遭,也没惊讶,只是顺从的配合着。抬腿,让萧云占了膏药的手指出入自己的后面,嗯哼两句催他快点,等萧云挺着硬物全部进来,吴瑕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再动。 两条腿圈在萧云的腰上,紧密贴合竟没有一丝缝隙。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感觉着这二人一体的美好感觉。 “美玉,我要动了。”萧云说,然后非常不正经的说,“再不动,就得让这浪穴儿夹泄在里面了。” 吴瑕捶他一下,腰放松,给了萧云可以为所欲为的机会。 “吼——”萧云低吼一声,手撑在床板上,腰就迅速动了起来,啪叽啪叽,布料瞒不住肉体相击的声音。 “美玉,你听,你后面被我干出水来了。”萧云暗哑着说。 吴瑕不想听他说这些话,揽着脖子,去吻住了他的嘴。上下缠绵,快乐齐天。 高朝过后,吴瑕只剩下大喘气的力气了,那处麻辣火烫的不像是自己的,久旷的身体得到满足,吴瑕半眯着眼配合萧云给他做了清洁换了里衣,往床铺深处一滚,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萧云反而精神抖擞的很,伺候完吴瑕,自己洗漱了,胃口甚好,把厨房端上来的两人份早餐吃的干干净净,还不忘嘱咐厨房准备上一盅汤,等吴瑕醒来吃。 萧云买的三进院子,自己是住在最里一进,脂粉的工坊却是设在第二进,包括和第一进之间的宽敞坪上搭建了一些木屋,也属于工坊。萧云去看看生产情况,小乙子上前来汇报今早去码头上取的货物入库情况。 萧云把阿甲留在萧府,小乙子阿丙跟着自己,小丁子安置在别院,若阿甲有什么紧急情况要通知萧云,便让小丁子来跑腿。小乙子和阿丙虽然当初只是萧云的贴身的小厮,但是这一年来,在萧云的磨练之下,两人也能当得起一方管事,萧云便想着等这事了了便让他们出来管事。 “二爷,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二奶奶没和你说。”小乙子汇报完后支支吾吾的说。 “什么事?”萧云问,“可是店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小乙子犹豫一下说,“这是我早上和阿丙闲聊时知道的,阿丙说这段时间来,已经有三波人过来捣乱了。” “我想着也许二奶奶怕你担心不会跟你说,但是这事毕竟非同寻常,小的就多嘴,多说了一句。”小乙子说。 “阿丙查出了什么?”萧云问。 “阿丙记下了几个熟面孔,但是爷不在家,阿丙也不能离了宅子去查,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小乙子说,“阿丙说有几个人都是来了两次,看来是一批人马,就是不知道谁在后面使坏了。” “这样,你让他去查查,重点在城里几个脂粉大家。”萧云沉吟了片刻,“也去城东注意一下三爷的动作。” “小的这去说。”小乙子说。 “要他注意点安全,注意点分寸。”萧云交代说。 “阿丙办事牢靠的很,二爷且放心吧。”小乙子笑说。 “你这次跟我出去也辛苦了,手头的事办完了就去休息吧。”萧云说。 “谢谢爷~~”小乙子没有推脱,萧云对身边的人很好,不会多苛刻,伺候的下人也都习惯了,只要做好二爷交代的事,好处少不了。 萧云望向远处的天空,再有二十天他就该启程回梁城进行第一年的汇报了。 来时轻车简行,回去时不论是人口还是行李都翻倍了不止。青果,娇杏还有买的两个给青果打下手的小丫环都跟着萧云回去,京城里的宅子只留了一个看门的老头,厨房的大妈和做简单打扫的小丫头一家,吴瑕还让红袖父母也帮忙照看点,毕竟宅子里老的老,幼的幼。反正值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就算是工坊,那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秘密可以探寻。 直到坐到船上那一刻,吴瑕才松下一口气,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因为之前说了关门日期,那些个太太小姐竟是一窝蜂的直接上门来抢了,这个也要,那个也要,脸皮都不要,直把吴瑕弄得头如斗大,好说歹说才把这些金贵人劝说回府,直说自己近日会一一送货上门才罢。 之后几天,吴瑕便坐着大马车,几乎把内城逛了个遍,提着东西上门,揣着银票回来,数量上当然不能如所有人的愿,吴瑕只能拼命送些赠品,特意为过年准备的装东西的篮子,用红线混着竹片编,顶上还要留下一个福结连着穗子,喜庆漂亮,有人看着喜欢,提了十几二十个去。幸好那人还会来事,多给了些银子,才安慰了吴瑕受伤的心灵。 吴瑕送货上门的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寻常人家买点散货的,自然还是去店里买,说起来工坊出了两间大屋的货,没了五天就卖的干净,差点都要动用吴瑕预留在一边准备拿回家送礼的库存。 萧云当机立断的关了们,直说明年早点开门,其余均是不说了。回去前,还要掐着时间去吴府陪吴老爷吃饭,也还要去萧电府上吃一顿饭,萧电赶考时王羽衣就跟着一起上京了,萧电中榜后被分到翰林院,萧河和言之芜都上京来给他庆贺,顺便帮他买了一个宅子。 王羽衣在京城长大,总还有几个认识的人,之前人人都笑话她下嫁。如今萧电上进,公婆在京城里买宅子,六进的宅子说买就买,眼都不眨,可见实力雄厚。再加上王羽衣的手帕交对王羽衣不离不弃到处提携,王羽衣就顺利的打进京城的交际圈。王羽衣人才没的说,之前在闺中,被继母败坏了不少名声,导致现在有人见了王羽衣还要惊讶,这竟然就是那个王大人家阴郁的大小姐?不像啊。王羽衣只是笑笑,不多说。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了,王大人这位继夫人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大度和蔼。 王羽衣不会去刻意反击复仇什么,但是有人还要惹到她头上来,她也不会再忍着。继夫人也有一个女儿,见王羽衣日子过的潇洒,背地里说不少王羽衣的闲话,王羽衣冷笑,竟都当别人是傻的不成,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敢这样兴风作浪,还能找到好人家。对闲话王羽衣都置之不理,至于底下人怎么为主子打抱不平的,她可不知道。别人若乃和她求证,她还会为这个妹妹说上几句似是而非的好话,有对比才有差距不是。 萧云和吴瑕对王羽衣都很优待,别人排队都难得买的脂粉,王羽衣只要要,吴瑕都先紧着她的。王羽衣也知趣,感念堂哥堂嫂对自己的照顾,一般不会让吴瑕难做。平素了得了什么东西也都想着送吴瑕一份,平日里交际也会带着吴暧去。 知道萧云吴瑕他们要回去,也准备了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孝敬老太太和萧河言之芜。 总之这段时间吴瑕累的够呛,上了船后往床上一趟,尽是一点都不想动了,吃喝都让人送到床边来,萧云也纵着他。反正整条船都让自己包下了也不怕别人看见了说闲话。 坐船二十余天就到梁城地界了,早有得到消息的萧府下人过来迎接,湘水跟着人出来,见着吴瑕激动的不行,“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奴婢想死你了。”惹得萧云多看了她几眼,后又见湘水伺候着吴瑕进了马车,更是眼眸微暗,幸好吴瑕在马车上招手让萧云也过去坐,才免了一次醋海生波。 湘水在马车上就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各种八卦都有,最新的比如萧雷已经回来了,听说是带着十万两银回来的,太太最近喜气洋洋,好像三爷已经胜出了似的,三奶奶再生下二女儿后就说给三爷娶良妾,这会子正在最后相看,想赶在过年前娶进门呢。 老的八卦比如老爷已经很久没去后院了,太太发作了三个姨娘去别院了。萧雾订了亲,是个穷举子家,老爷太太本来都不同意了,奈何大小姐以死相逼,老爷才同意的。原来大小姐早和那举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老爷气的不行,把才解禁的太太又禁足了,说什么一放出来就兴风作浪,好好的女儿变成这样都不知道,枉为人母。这还是三爷来信说要回来了,老爷才把太太放出来的。 现在府里基本上就都是二太太做主了,小少爷会说话了,大小姐现在绣嫁妆不能出来交际,二太太都带着二小姐出来交际,二小姐的娘对二太太感激的不行。老太太中间有段时间喜欢喊各院的姨娘去陪她坐坐,小道消息称,老太太是叫人给姨娘们验身。 “验身?”吴瑕问,“莫不是别人说了什么?” “听说是老太太对之前太太说的二爷不与姨娘同房还是很介意,寻了个由头来叹个究竟。”湘水说,“ 不过少爷你放心,后院的姨娘们都没有被检查出不妥来。” 萧云脸黑了,没有检查出不妥才是大大的不妥好吗,之前姬妾就算了,别人送的,谁知道有没有被享用过,但是花氏,孙氏合该是完璧才对,萧云心中大怒,这些不守妇道的女人。 “原来孙嬷嬷都去一一问过了,有确定还是完璧的女子,孙嬷嬷就支个招,自己把自己的处可破了。”湘水说,“别的房里,没被受用的过的姨娘姬妾都被老太太打发嫁出去了,咱们院里的可不成,老太太本就冲着二爷来,若知道这么多姨娘二爷都没碰过,二奶奶就该遭殃了。”湘水才没有避讳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呢,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一些八卦,一些消息,用不着扭扭捏捏。 吴瑕点头,“孙嬷嬷做的对。老太太该不怀疑了!”萧云听了湘水后面的话,怒气没有了,升上来的是浓浓的无奈,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这么样的丫鬟,这说话真是百无禁忌。难怪她要想死吴瑕了,只怕只有吴瑕在听她说这些话时才不会批评她的百无禁忌。 “大哥还没回来吗?”萧云转移话题问。 “大爷听说后天到。”湘水回答说,这个问题好没难度哦。 第89章 萧云回府自然是好生热闹了一番。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院里,吴瑕问萧云,“你有没有看见弟妹啊,怎么老成那个样子了?” “老?没觉得啊?她才十几岁,哪里老了。”萧云不在意的说。 “不是说外貌,而是气质,眼神,一点都不像个十几岁的姑娘。”吴瑕说。 萧云自然不会去在意王玉翠的眼神或者别的什么,他不置可否的说,“她确实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她都是两个小姑娘的娘了。” 和萧云说这个说不起来,吴瑕耸肩,决定明天去和李慧兰聊天时再说这个。 “你们可回来了,这人一回来,这府里都热闹了许多。”李慧兰早早的就摆了茶水点心在暖厅请吴瑕来了。“这一杯谢谢你,上次还特意说了大爷的情况,虽然大爷每月也会写家书回来,总归多点消息都是好的。” “这不值当什么,还要你特意来谢。”吴瑕笑说。“大嫂在进管家,想来日子也精彩的很。” “哪能和你比。”李慧兰语带羡慕的说,“后宅里的事繁琐又繁琐,我有时都希望自己是个男子身就好,也能帮的上大爷的忙。” “想想小泰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吴瑕说。 李慧兰笑的很甜蜜,随即又收敛道,“我可不是在炫耀什么。” “我知道。”吴瑕笑,“弟妹最近怎么了,我怎么看着见老啊。” “没有什么啊?”李慧兰说,“因为太太的缘故,二娘还把管家中比较重要的权利都交给了弟妹,大概是连着生了两个孩子,亏了元气吧。我觉得,之前那事对弟妹影响还挺大的,我看弟妹看三弟的眼神,那叫一个视若无物啊,一点夫妻的感情都没有。”李慧兰说的是王玉翠新婚夜的事。 “换成你,你心里没疙瘩啊?”吴瑕问,“这也不至于啊,她都帮三弟生了两个女儿了,若真的视若无物,也不会去生孩子了,既然生了孩子,为了孩子着想,也该和孩子爸好好相处啊。” “反正他们怪怪的,不过,和我们也没什么干系。”李慧兰说,“按说弟妹是不要有什么压力的,虽然只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她从嫁进来就没有歇过,我嫁进来可是两三年没开怀,我压力大多了。” “不过最后你也得偿所愿了不是。”吴瑕说。 李慧兰点头,“也是上天保佑。” 萧云回来的第二天就要拿着账本去小书房向萧老爷汇报这一年来的成果。第一年的汇报只要和萧老爷说就是,第二年的汇报,当初出题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多项对比,选出最适合的那个人。 吴瑕和李慧兰闲话完,就去姚氏院子里陪姚氏说话,姚氏一年没见儿子也想的很,以前很难得和萧云交心说些什么,萧云太沉默太冷,不是个喜欢谈心的人。而自从吴瑕进门后,萧云就要好说话的多,再者,吴瑕是个愿意沟通的,姚氏想要知道儿子的情况,问吴瑕是一样。 萧云絮一岁多了,会喊爹娘祖母和哥哥了,第一次见萧云没表示什么,第二次吴瑕去抱他的时候,他搂着吴瑕的脖子叫哥哥叫的甜极了,甜的吴瑕的心都化了。 这一年来太太禁足的时候多,姚氏已经完全掌握了内宅的话语权,一回来还没觉得,在家里住了几天就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的便利。吴瑕捡些轻快的话题和姚氏说,逗的姚氏欢乐不已。 “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想来也一定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但是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云儿,你们一定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娘能做的也就是不给你们拖后腿了。”姚氏笑完感慨说。 “娘,你都不知道你对我们帮助多大。”吴瑕说,“有你在后方,我和二爷什么都不怕。” “乖孩子。”姚氏拍拍吴瑕的手说,“既然回来也帮我做点事,帮我检查一下要送往各处的年礼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娘,我又没做过这些。”吴瑕有点为难的说,“你找大嫂呗。” “没做过就要学着做,也许日后你就要用到呢。”姚氏丝毫不妥协,对吴瑕说,“我这有历年的节礼单子,你对着看就是。” “哦,知道了。”吴瑕说,知道推脱不能就应下了。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姚氏说,话语里未尽之意很多。 吴瑕开始还不明白,毕竟虽然他说他没做过,但对一个聪明人来说,做什么都上手的快,只要比照着往年的节礼单子,又结合最近几个月的亲疏关系看有没有添新丁,然后再酌情增减就是,很简单,再说了只是让他再过一遍眼,又不是让他重新再做一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去问她。 翻到年底单子的最后一张,吴瑕想,他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了。最后一张单子送的是宁北姚兆丰,宁北,姓姚?吴瑕想,难道是娘的娘家,宁北,那可是苦寒之地,历来皇帝流放臣子的好地方。吴瑕仔细翻了翻单子,金玉器首饰一概都没有,棉花,布料,皮子,炭,米,笔墨书纸都是些朴实的东西。 可以看出这是一张私人的单子,它和之前所有的单子都不一样,吴瑕知道,这才是姚氏今天想要给他看的东西。 吴瑕想了片刻,还是拿着这张单子去找了姚氏。姚氏见他来,挥挥手让人都去门外站着。 “娘,这张单子,可是送往外祖家的。”吴瑕问。 姚氏点点头,示意让吴瑕坐下,“你外祖的事,我想你也是时候知道了。 在姚氏的叙说下,吴瑕得知,姚氏的爹当年正经是大官,文渊阁大学士,老皇帝的心腹,也当过当今皇帝的老师,在姚氏十四岁正要议亲的时候,姚氏一家男丁被发配宁北,当年还发生的一件大事是皇帝的哥哥造访,但是姚氏不相信自己的家族会参与到谋反中去,事实上,圣人对她家的处理也不同于别的谋逆家族的。 姚氏没有被流放,但是在京城,已经没有人家会和她结亲,人人自顾不暇,姚氏本想着要不青灯古佛一生算了,偏巧那时候老太太来求娶她了,本说着是平妻的,六礼都过了,太太不同意,太太娘家哥哥正好生了官,给老爷的生意施加了不少的压力,当时老太太都说算了,若抬我进门为妾,实在折辱我了。 我祖母还是让我嫁过来了,罪臣之女,哪还有什么可折辱的,姚家曾与老太爷有恩,老太太这个时候还记得这故人之女,想来也不会对我苛刻到哪去。所以我就来萧家来做贵妾,转年生了云儿之后,祖母就去世了,至此,除了宁北的家人,我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就算人在梁城,我也从没有一刻放下过远在宁北的家人,老爷和老太太都对我不错,每年我也会送些东西到宁北,之前几年没找到人,东西都又回来了,后来老爷知道了,帮我找着人,才有了书信往来。当然,这些都是瞒着太太的。 现在跟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门亲戚在,你没见过,也不要求你有多敬重多亲近,只是心里记挂着,如果有天求到你头上来,你能帮衬着些。 “这些自然。”吴瑕说,“不知道这些事二爷可知道。” “我只跟他说了他的外祖在宁北,其余的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姚氏说,“若他一根筋的要往宁北去可怎么办。宁北是流放之地,我做的一切都是悄悄的,以免惹的上面的人不快。” “只要人还在,总有东山再起之日。”吴瑕说。 “这个我现在不求了,只盼他们能在宁北安居乐业我就满足了。”姚氏说。“今年送去的节礼就你准备吧,你也写封信过去,给外祖舅舅请个安。” “媳妇知道了。”吴瑕说,见姚氏回忆往事后精神不佳,也没再打扰,起身告退。 听到一件秘辛,吴瑕最感慨的却是,萧老爷好大本事,不过商贾,后院中竟有几个大官之女,是真本事啊。 转眼到了年三十,今年和往常不一样,转眼间萧家大房都要选家主了,二房三房就没有再一起过年,而是各自过年,等到初一再来和老太太拜年吃饭。 一家人坐满了整个小暖厅,气氛热闹融洽,吴瑕本坐在萧云身边,敬了一圈酒后只觉得醉的厉害,也不管坐在谁的身边了径自找条凳子一坐,趴在桌上歇酒,等清醒些,再来厅内找萧云,却找不到。 吴瑕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么有种不祥预感,招手让碧水前来,“去看看,二爷去哪了?” 碧水出外走了一圈,回头对吴瑕说,“在外找了一圈,没看到二爷。” “二爷身边的小厮呢?”吴瑕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明显,“去找。”碧水领命出去,吴瑕环顾四周,高谈阔论,低笑晏晏,有人酒醉,有人独处,吴瑕看到萧王氏微笑坐在席面上,不对劲,萧王氏见吴瑕看着她,还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太不对劲了。 “啊——”穿破天穹的女音破空而来。暖厅里的人一怔。 “这声音好像来自畅新苑的偏房。”有人说。 “那里有什么人?”萧老爷问。 “是来参加家宴的姨娘们休息的地方。”管家有点迟疑的说。 第90章 萧老爷皱了眉,环顾一下四周,少了某些人,也有某些人蠢蠢欲动,起身说,“你们都先在这坐着,我去看看。” 吴瑕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紧张,暖厅外被管家叫来的伺候的人围成一圈,不让人出入。 一炷香时间后,萧老爷让人传话来,要萧王氏,姚氏,和吴瑕去畅新苑,旁的人依旧在暖厅里待着。 吴瑕从叫起自己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萧云出事了。吴瑕又焦急又心慌,因为未知的事情。 等到了偏房,灯火通明,管家亲自在门口守着,吴瑕跟在姚氏身后,一进门就见萧老爷面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三个小丫头,不敢大声的哭只能小声的啜泣,身体不停的发抖。在萧王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吴瑕往里室看一眼,一张床下摆着两双鞋,其中一双男鞋,是萧云的。 吴瑕往里走了两步,果然看见萧云和一个女子并排躺在床上,即使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床上的人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吴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心来,松一口气是这么明显的嫁祸很容易就被识破,提起心来是因为担心萧云是不是吃了什么,按照他正常的酒量不该醉的这样神智全无。 “天哪,这这么可能,云儿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萧王氏的惊呼声,吴瑕不去理她反常的维护,只再走了一步想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瑕儿,站在那,不要再往前了。”萧老爷说。 吴瑕也已经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女人是谁了,萧老爷的梅姨娘。萧老爷最后纳的一个姨娘。 “爹,你不会相信他们真的有什么吧?”吴瑕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管怎样,他们躺在一起是事实。”萧老爷说。 “老爷,你一定要查清楚,云儿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萧王氏很生气的说,对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喝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都老老实实说出来,不让全都送到黑煤矿去。” “爹,是不是先请个大夫来看看。二爷醉的有点不正常。”吴瑕说,“顺便去让人把宴会上所有用到的酒壶带过来,控制住那些倒酒的人,尤其是给二爷倒过酒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萧老爷面色阴沉的看着吴瑕说。姚氏看他说,“你做这样的脸色是什么意思,你是相信云儿做了这件事,你心里就高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老爷纵使面色铁青,还是回答了姚氏的话。 “我只知道云儿现在神智全无,被人陷害至此,还不想办法澄清这件事,云儿的名声就全毁了。”姚氏语带克制的说,但眼神里有掩饰不了的恨意,是谁,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陷害云儿。 “梅氏身边的丫头都说不知道。”萧老爷说。 “那最开始发出尖叫的人是谁?”吴瑕插嘴问,他才不会因为萧老爷的脸色而退却,龟缩在一边旁观,现在萧云昏迷不醒,他就要一个人战斗,把所有试图对他们有害的人揪出来,打倒。 “是奴婢。”跪在最末靠门边的一个小丫头抖着说,发现主家的这种机密,今天所有跪在这里的人都讨不了好去。 “姓名,在哪里当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吴瑕问,随便有点惊讶,看着那么瘦小的小丫头,竟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然后,把该引来的人引来。 “奴婢名叫玉莲,是畅新苑的杂役丫头,是有人吩咐奴婢到偏房来整理卫生,说有人吐了。”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说。 “谁吩咐的?”吴瑕问。 “奴婢不认识,奴婢是买进来的丫头,当差还没有半个月,奴婢不认识。”小丫头说着都要哭了。 “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样的衣裳,他是在哪里吩咐你的?”吴瑕问。 “这些不重要,你该问的是应该是谁把云儿带来和梅姨娘睡在一块。”萧王氏开口提醒说,说罢还要像萧老爷提议,“老爷,还是把他两分开吧,这样躺在一起也不是办法。” “继续躺着没关系,都看着,看二爷会不会做什么不和礼的事,有人想陷害二爷,也看二爷会不会对人产生反应。”吴瑕说。 像是为了证明吴瑕的话似的,内室传出咚的一声,梅姨娘被萧云推下了床,萧云虽还没有清醒,但是他紧皱的眉头却在推梅姨娘下床后舒缓开来,明显睡的更沉稳了。 “二爷从来不会在陌生人的床上熟睡,即使他现在失去意识,他也会把人推开的。”吴瑕说,“就算当年魏氏给二爷下效果强劲的催情药 ,二爷也能保留意识到看见我后才全然放松。所以,不管有人陷害二爷是今天醉酒失态调戏父妾,还是陷害他早和梅姨娘有染,都不可能。” 萧王氏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跪着的人中间一个抬起头,满脸泪水,“二奶奶,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二爷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是我说的这样,那是哪样。”吴瑕问道,有人开口他反而放心些,要不然他一直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的用意,也就无从反驳和戒备。 “二爷喜欢才华横溢,温柔有女性特质的女人。”那丫鬟直视着吴瑕说,“他根本是喜欢女人的。” “哦,你是梅姨娘的贴身丫鬟?”吴瑕问。 那人垂下头,不再说话,吴瑕说,“继续说,二爷喜欢女人,那么,二爷受用过你?” 那人摇摇头,只俯下身对萧老爷求情说,“老爷,求求你看在梅姨娘曾经尽心伺候过你的份上,你饶她一命吧,把她流放到最偏远的别庄,一辈子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老爷,梅姨娘也是不得已的。” “之前问你你怎么不说?”萧老爷问,“如今你倒是要竹筒倒豆子了?” “之前奴婢还心存侥幸,现在,该知道的都瞒不住了,我却不想老爷和二奶奶误会梅姨娘和二爷的感情,他们是真挚的是情不自禁情非得已的。他们没想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只是爱情让他们做下了错事。”丫鬟垂泪说。 “快别说了,你快要恶心死我了。”吴瑕说,“其实我更想问,二爷什么时候和梅姨娘有过私底下的接触,老老实实的想,二爷在萧府的每一刻我都知道他在哪,然后现在你要跟我说,二爷和梅姨娘是在府外相聚的吗?” 那丫鬟望着吴瑕,“二奶奶,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二爷确实说过,希望梅姨娘帮他生一个孩子。他们通常都是在这间屋子里相聚,在去老爷的小书房,或者去和二太太请安,都要经过这,在这逗留一会,谁也不会在意。所以今晚梅姨娘才会来这,因为二爷给了信给她约她来,但是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 “哈哈,二爷希望梅姨娘给他生一个孩子?二爷放着满院的美妾不要,要梅姨娘给他生个孩子?孩子出来叫他爹还是叫他哥哥,你觉得二爷已经被梅姨娘迷的丧失理智,罔顾人伦了?你觉得二爷的孙姨娘,花姨娘,还有莫姬,长的比梅姨娘丑?”吴瑕都气笑了,这是什么奇葩剧本。 “二爷觉得喜欢上梅姨娘是命中注定的事,二爷不喜欢他后院的女人,觉得呆板没意思,二爷第一次在花园里看到梅姨娘赏花时就情难自禁了,二爷甚至想过,让梅姨娘称病到别院里去住,等老爷百年后,他就能把梅姨娘换个身份再接进来。若梅姨娘生下孩子,他会把他当做下一辈的家主来培养。”丫鬟说的头头是道。 “我真的很怀疑。”吴瑕说,“你一边朝老爷恳求能放梅姨娘一条生路,一边对我什么都说出口,难道你不知道你每说出一句,都是在要梅姨娘的命吗?” “奴婢,奴婢只是不想听到二奶奶这样说二爷。”那丫鬟垂泪说,“二爷刚才的举动也可以说醉后的不得已,二爷很怜惜姨娘的,每次都说姨娘是清晨树枝上的露珠,捧在手里怕化了。” “天哪。”吴瑕不由自主的抚摸双臂,这样的形容让他寒毛耸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难道梅姨娘每次和人偷情时你都在?她有邀请你一起吗?” “二奶奶——”丫鬟一幅被侮辱的样子。 “行了。”萧老爷制止道,他对丫鬟说,“你口口声声说二爷和梅姨娘有染,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有的,二爷送给梅姨娘的鲛绡,南珠,梅姨娘都好生收拾着,还有一尊红珊瑚摆件,大家都知道二奶奶喜欢红珊瑚摆件,如果二爷不是把梅姨娘放在心上,又何必把红珊瑚摆件送给梅姨娘,而不是送个二奶奶。” “错了,刚进门那会我确实喜欢红珊瑚,但是半年后我就不喜欢了,二爷确实曾经搜罗过一些红珊瑚摆件给我,在我不喜欢之后,他也没再碰过红珊瑚摆件。”吴瑕说,“那个时候梅姨娘还没进萧府,对了,虽然你一直在逃避说二爷是什么时候和梅姨娘搭上的,但我还是要问一下。” “那梅姨娘还给二爷送了亲手做的衣袜鞋帽香包,二爷虽没穿戴过,但也好好的收在他的书房里,不信你现在去找,一定能找到。”丫鬟急切说。 “我的院子不说铁桶一块,也差不离了,你确定你的同谋今晚上一定能把东西送进二爷的书房里?”吴瑕挑眉问,大声朝外喊着,“碧水,去院子里的书房找找,另外,今晚上跟着二爷的是哪一位,还没找出来吗?”事关秘辛,所有人的丫鬟都在院子里等候。 过了还没一炷香,门外就有人喊说,“二奶奶,湘水有事要禀告。” “什么事?大声点说。”吴瑕对外吼道。心想不可能这么快吧? “小乙子被打晕扔在花园的假山里,刚才留守院里的杂役来说,院里进贼了。”湘水大声喊说。 吴瑕皱眉,“可抓到了?” “还不知道,阿甲坐在二爷书房门口,第一个发现了就出声警醒,追去了。”湘水说。 “那二爷书房还有人守着吗?”吴瑕说,难道是声东击西。 “没有,当时小丁子和阿甲在一起,阿甲追贼去了,小丁子就守在门口,没离开过。”湘水大声喊说,“孙嬷嬷和其余留守在院子里的下人都晕倒在厨房里,像是被人吓了药。” 吴瑕没在朝外喊话,若有若无的瞄一眼刚才和他高谈阔论的丫鬟,开口说,“还是谁是梅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可有什么补充的。” 跪下的人战战兢兢,先头那丫鬟梗着脖子好像再说的样子,吴瑕直接对萧老爷说,“爹,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云儿有没有可能碰女人?”萧老爷盯着吴瑕说,“他在和你成亲后,有没有碰过女人。” “没有。”吴瑕坦荡荡的说。 “哈。”萧老爷被吴瑕气笑,“你说云儿没有碰过他后院的女人?当初魏氏是说她下药,云儿不欲与她同房,其他的姨娘呢,又是犯了什么错让云儿不能近身。” “她们没犯什么错。”吴瑕说,“只是二爷选择了对我忠诚。” 吴瑕沉吟了一会,觉得这样的说法比较惹人恨,于是改口说,“是我要求的,有我没她们,有她们没我,二爷选择了我。” “你怎么敢!”萧老爷扔了一个茶杯在吴瑕脚下,“你知不知道就你善妒这一条,我就能让云儿休了你。” “我知道。”吴瑕丝毫不被吓到,正面对着萧老爷,很是肯定的说,“那爹知不知道,我能让二爷跟着我净身出户,而你却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二爷更好的继承人。” “你威胁我。”萧老爷很生气的说。气氛剑拔弩张,十分紧张。 “现在在说有人陷害云儿的事。”姚氏忍无可忍的爆发说,“现在的事很明显,云儿被人陷害了,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帮凶之一,如果你们不介意,是不是可以让人把她带下去,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问出她的背后指使人是谁。” “虽然我也不相信云儿会做这样的事,但是这小丫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又不确定了,不过我同意,把人带下去严刑拷问一下。”萧王氏提议说,迎着吴瑕的眼神她丝毫不怯,“还有其他人也要好好审问一下。”萧王氏很镇定,这些事她都处理好尾巴,绝对不会查到她头上。至于栽赃不成?不不,虽然这些事情看起来很像是栽赃,但是也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证明萧云和梅姨娘的无辜。毕竟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是事实。 萧云受到的影响就不说,至少梅姨娘那贱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老爷心软了,她也不介意在老爷不注意的时候给她一个悲惨结局。 “二奶奶,奴婢有事要禀报。”门外又传来湘水咋呼的声音。 “大声说。”吴瑕喊道。 “这个不好大声说。”湘水的语音里满是苦恼。 吴瑕不出声了,因为之前那个指证梅姨娘和二爷是真爱的丫鬟往柱子撞去,竟然是要寻死,吴瑕快一步去拉住她,只来的及扯下一块袖子,幸好边上的一个小丫头伶俐的撞了一下那人,那人没撞到柱子,反而是撞了个空,摔到地上去了。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显然这丫鬟的举动惹怒了萧老爷,“好生给我看着,没把幕后指使人吐出来,就让她给我好好‘活着’。”萧老爷语气森森。 门外湘水见自家少爷很久没说话,以为少爷等着她大声汇报,湘水看着门外站着的丫鬟小厮,对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里面发生的事件肯定是有关于二爷和她家少爷的。而这个消息,二爷和二奶奶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湘水咬着下唇,思考再三,还是大声的喊出来,“梅姨娘的小衣已经两个月没换了。” 室内室外一阵静默。萧老爷狠狠的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都甩到地上去。这个时候,就是姚氏也不敢上前安抚,萧老爷赤红了双眼,冲到内间,把早前被萧云推倒床下的梅姨娘拖到正堂,用手直接拽着梅姨娘的头发,像是拖死人一样把她拖过来。 此时的萧老爷不是那个仪表堂堂气质卓越的儒商,而是一个正当壮年却被人挑战尊严的雄狮,充满了暴虐。 萧老爷直接拎起一旁的幸存的茶壶,把茶壶的水倒在梅姨娘头上,有点温热的水很快就把梅姨娘的脸烫的有点红,不一会,梅姨娘就被水呛的咳嗽起来,萧老爷扯着梅姨娘的头发,让她仰着脸,“那个奸夫是谁?” 梅姨娘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双眼对焦不能,萧老爷扇了她一个耳光,“那个奸夫是谁?” “什么奸夫?”梅姨娘总算可以清醒的说话了,她还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肚子里的贱种,是谁的?”萧老爷语气渗人。 梅姨娘下意识的摸住肚子,抬头对萧老爷笑说,“你知道了?” 萧老爷反手又是一巴掌,“那个奸夫是谁?不要说是我的,我已经大半年没有和你圆房了。” 梅姨娘痴痴笑起来,“老爷,你要有一个孙子了,你高不高兴。” 萧老爷震惊的放下攥着梅姨娘头发的手,仓皇跌坐到凳子上,“是我儿子的?” 梅姨娘痴痴笑起来,“是啊,而且他现在还没有能给你带来一个孙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 在座众人的眼神都不对了,原本以为这少爷和姨娘通奸的事只是被人构陷,现如今,却确有其事。会是谁呢,萧风已经有一个儿子了,萧吹还没长大到可以让女人怀孕的年纪。难道是。 “绝不可能。”吴瑕面对其他人怀疑的眼神说,“我相信二爷不可能对女人硬的起来,他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的更严苛,和我之外的人圆房,只会让他觉得是侮辱,对我的侮辱,对我们的夫夫关系的侮辱,再者,两个月之前二爷还在京城。” 梅姨娘摸着肚子,笑的很慈爱,“是三爷的,三爷的第一个孙子。” “萧雷?”萧老爷不敢置信的说。 “你说谎,你这个贱人,说,你是受谁的指使来陷害我儿。”情况急转直下,萧王氏不敢置信,冲上去就要厮打梅姨娘,“我要撕烂你的嘴。” “都别动,让她说。”萧老爷喘着粗气说,“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萧雷的?” 梅姨娘对萧王氏笑的很甜,“太太没想到吧,这个孩子还真是和你有缘分呢,三年前你杀死了你一个亲孙子,现在这个孙子又来找你来了。” “你个疯子,你说什么,什么孙子,你和我雷儿没有一点关系!”萧王氏嘶吼说。 “我原本只是怡华楼的一名清倌,当年被三爷赎了身,安置在一个小院里,也曾你侬我侬过一段,三爷是我第一个男人,那时我是真纯洁,正当我发现我怀有身孕的时候,我欣喜坏了,三爷也答应我会把我接到府里,等孩子生下来,就升我为姨娘。”梅姨娘缓缓叙说着。 “可惜我到底是没等到啊,我的孩子也没等到。”梅姨娘看着萧王氏,字字泣血的说,“太太好狠的心啊,那是你的亲孙子啊,我百般恳求,我宁愿带着孩子远离梁城,远离萧家,可是太太你还是不放过我,你就那样高高在上,看我灌下了堕胎的药,看我流血不止,看我痛哭流涕。这样你还不够,你还要把我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让我还流着血就去接那些猪肉贩子,挑夫,那些最底层的人,他们身上散发着臭味,有的身上还有跳蚤,我是在地狱里苦苦挣扎过来的。” 梅姨娘突然笑了起来,“我处心积虑逃离魔窟,我费尽心思伪装成一个纯洁不得已的人来混进萧家,我不是来完成我未完成的梦想的,我是来报仇的。” 梅姨娘对萧老爷一笑说,“老爷,你一定以为也许是我强迫三爷的,三爷还是你的好儿子,没有想和父亲的姨娘厮混的混帐念头。” “老爷你想错了,我没有强迫,我甚至没有利诱,我只是在花园里走过两趟,三爷他就巴上来的,他对我说他当初不知道,他以为我不告而别,他说他一直想着我,在我推拒下他还是把我压上了床。”梅姨娘又笑了起来,“他可比以前会玩的多,我都在想那端庄的三奶奶能不能满足三爷的要求。” “不可能,你这个骗子,雷儿两个月前还在京城。”萧王氏想到什么就说,可是萧老爷面色铁青依旧,萧王氏当时在禁足不知道,但萧老爷知道,两个月前,萧雷确实回府了一次,那次只有一天,很多人都不知道。 “你以为我和三爷的关系有多久?”梅姨娘看着萧老爷说,“在你和二太太蜜里调油的时候,我们就勾搭在一起了,你久不到后院来,你不知道。我来萧府,我不是想要和萧雷重归旧好,我是来报仇的,本想着在萧雷最得意的时候站出来说和他有奸情,让他一落千丈,可是,又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来了,我的计划里没有这个孩子的。” “不过现在也不错,这种情况辩无可辩,孩子是最真实的证据,你若不信,大可等孩子出来,让他们两个滴血验亲。” “这个孩子不能留。”姚氏对萧老爷说,萧老爷往后仰着,闭着眼,充满疲惫,像是老了十岁,姚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是不是你设计的。”萧王氏冲到姚氏面前,但是吴瑕提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不至于萧王氏失控的长指甲挠到姚氏,“你知道我陷害萧云是不是,所以你将计就计把矛头对准雷儿,,梅姨娘被你收买了是不是。” 吴瑕看着她,“果然你是幕后主使。”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的雷儿。”萧王氏扯着吴瑕的衣襟说。 “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去联合爹的姨娘去构陷二爷的兄弟。”吴瑕很冷静的说,“我没有那么恶毒。” “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是姚氏。”萧王氏已经疯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她的雷儿就再无翻身之地了,在他爹这再无翻身之地了。 “来人,让太太冷静下来。”萧老爷沉静的说,又对外面喊说,“让人去喊萧雷过来。” “老爷你要相信雷儿,雷儿是被冤枉的。”萧王氏停止疯子一样的指证,转而对萧老爷苦苦哀求倒,“雷儿是你一手带大的,他的人格品行你还不了解吗?” 萧老爷闭目,没有理萧雷。 萧雷进来的时候,显然对室内狼藉的一切表示惊讶,看着瘫坐在地上狼狈的梅姨娘,萧雷心里一个咯噔,“爹,娘,这是怎么了?” “梅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萧老爷问。 萧雷紧张的看看萧老爷,看看不停摇头的萧王氏,和委顿坐在地上的挂起奇怪笑容的梅姨娘,萧雷梗着脖子说说,“爹,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萧老爷往桌上大力一拍,“我问你,梅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萧雷一下子被震的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对不起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爹,我不知道,我糊里糊涂的。” 萧老爷伸手阻止了萧雷想要再说话的行动,挥挥手,“都出去,那个丫头,打二十板子,合家卖到矿上去。其余丫头打十板子,太太,梅姨娘重病,闭院休养。” “这事谁也不准再提。”萧老爷疲累的说,他起身往外走去,出大门的时候对候在门口的管家说,“让暖厅里的人都回自己院里去吧。” 姚氏想要跟萧老爷走,萧老爷反手制止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姚氏留在原地,看他远走的背影。 吴瑕自己架起还在昏睡的萧云往外走,路过姚氏时,吴瑕说,“娘,没事的。”姚氏对他点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 萧云直到初一正午才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疼非凡,萧云发了一点时间来确定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对自己能安然在床上躺到这个时辰表示奇怪。 “美玉?”萧云喊说。 “醒来了?”吴瑕从外间走进来,对萧云说,“可有什么不适?” “我昨天怎么了?”萧云问。 “没什么,只是混了一点蒙汗药的烈酒。”吴瑕耸肩说,“饿了吗?” “昨天出了什么事情?”萧云问,“今天的气氛不对。” “行啊,没出门都知道气氛不对,看来我可以恭喜你获得未来家主这一称谓了。”吴瑕说。 “什么?”萧云问。 “萧雷已经不能给你争了。”吴瑕说,“他犯了很严重的德行错误,估计在爹那永远不能获得原谅了,实际上,爹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休妻,休了太太。”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萧云不解。 吴瑕就如此这般的一说,萧云咂舌,“这也太戏剧性了。” “可它就是事实。”吴瑕说,“事实上,今天上午,爹也病了,关了院子,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不管太太怎么样,爹对三弟还是很看重的,从小就是,我们所有兄弟中间,和爹相处最多的就是三弟了。”萧云说,“这对爹的打击真的很大。” “是啊。”吴瑕说,“大到他不想再见任何一个儿子,来提醒他的失败。” “等过了这段时间吧。”萧云说,“总要他自己想清楚。” 第91章 ——事件回顾—— 梅姨娘在成为梅姨娘前,是个妓女,这毋庸置疑,但是她怎么进到萧府的呢。要知道萧老爷并不是一个很贪图美色的人,在他人到中年后他已经很少再往后院里放人。 所以梅姨娘做好了准备工作,要想去萧府,就要先到梁城另一个富商家。 这个富商和萧老爷有合作关系,萧老爷每个月最起码要去富商家两次,梅姨娘找上了富商,富商觉得送个女人给萧老爷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有一次萧老爷在府上家喝酒后受用了梅姨娘。 梅姨娘装的跟无辜的小白兔似的,柔弱无害,是大多数中年男子最喜欢的类型,萧老爷把她带进了府,给她安排了单独的院子,实际上不是说萧老爷有多宠她,只是恰好有那么个单独院子而已。萧老爷经常会去她那坐坐,但是过夜比较少。但这也足以让大家都认为萧老爷很宠爱这个新进的姨娘,这就够了。 梅姨娘开始去花园里观花赏景,迎风流泪,梅姨娘不是要表现出自己的不同,她只是要引来萧雷。她才进府时给萧王氏请安时就知道,萧王氏认出她来了,那眼神里的嫌恶,梅姨娘一点都不在乎,她知道,萧王氏不会拆穿她,萧王氏也不会让萧雷知道她,但她一定会交代让萧雷不要多在内宅院出现。 梅姨娘定时定点的望风流泪,总算能在萧府第一次见到萧雷后有个苍白,不敢置信,惊喜,后悔等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完美表情。萧雷只来的及看梅姨娘那一眼,但是,这就是梅姨娘的要的效果。 萧雷是主动找上梅姨娘的,梅姨娘一边表示两人身份不同,不要再往来,一边还要表现出她对萧雷还放不下,她现在并不幸福,因为她心里的人至始至终只有萧雷一个。在萧雷看来,梅姨娘还是那个当初离开他时楚楚可怜的小清纯,离开他的爱就会枯萎的一个小可怜,但梅姨娘已经长成了一个黑化的食人花,萧雷的沦陷避无可避。 等到萧雷上钩,梅姨娘就再没有去花园里伤春悲秋过,她开始只在自己的院里待着,那时候正好萧老爷和姚氏蜜里调油的时候,萧老爷没有来后院,所有人都以为梅姨娘开始知道张扬对她没好处,没人知道她在院子里和萧雷幽会。 梅姨娘的想法是在萧雷最得意的时候把他们的关系捅出来。但是有人比她心急,有人迫不得已的想要她的命。 那个人是谁呢? 当当当,那就是萧王氏。 在萧王氏看来,所有萧老爷后院的女人都是她的敌人,恨不能置之死地而后快。斗来斗去十几年,萧王氏竟然落到输的境地,这她如何能忍。如果她能忍到她儿子当家主,那么在萧老爷彻底放权后,所有以前让她生气的女人都只能任她作践,但萧王氏忍不到了,这一年断断续续的禁足,管家权被顶替,这一切都让她发狂,她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她还是这宅子里的女主人。 那还有什么比才进府一年多毫无根基,有远仇近怨的梅姨娘更好的人选,毁掉一个姨娘的生路,莫过于姨娘通奸了,既可以断了生路,也可以断了她在老爷心中的念想。如果可以,萧王氏最想对付的人绝对是姚氏,但是姚氏显然不是她想陷害就陷害的人物,那就萧云吧,子代母过。 萧王氏掌管萧家二十几年,就算她现在不管家,她还是有的人手给她做事。她想的很清楚,她就是要明晃晃的栽赃,谁都看的出陷害,但是谁也找不出证据证明这真的是一场陷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经此,梅姨娘不死也会被流放到某个庄上,而萧云,也许萧老爷在评定考验时,会因为一个恍惚的念头可以让他觉得萧云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动手的日子选在除夕夜,很多丫鬟穿梭,谁倒的酒,谁挪动了酒壶的盖子,把平常的酒换成混了蒙汗药的烈酒,出了想要醉倒的人,还随机挑选了一些人喝了同样的酒。支开萧云身边的下人,那个小厮很警醒,那就打晕,随便扔到哪个地方去。 姨娘那更简单,先让她的贴身丫鬟从席面上找理由把她带到偏房,再用混了药的茶把她放到。萧云喝了酒,有点神志不清了,他开始寻找吴瑕,真是伉俪情深啊,可惜,早有丫鬟穿着吴瑕身边大丫鬟类似的衣裙,香味也是一样,只要和萧云说是吴瑕让她来接他,已经晕晕乎乎的萧云不会多家辨别,被架着走了,然后,出现在偏房的房间里。 除夕夜的丫鬟走动很频繁,萧王氏只要收买几个丫鬟,再让几个平常没有伺候过人的杂役丫头穿着工整的过来伺候,等事做完又换上平常的衣服呆在平常的地方,没有人会怀疑。被查出来的丫鬟可以慷慨赴死,她们的家人或者看重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补偿,没有被查出来的,那就是大笔银钱进账,没有人不心动,因为萧王氏找的都是些生活困顿的没有大好前程的人。出面安排这些人的不是一个人,说法也不同,甚至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是不是还有伙伴,没有人知道。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梅姨娘确实和人通奸,如果不是梅姨娘自己说出来奸夫是谁,这是萧王氏非常完美的的一次陷害活动。 至此,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祸福自有定数。 萧府整个过年的气氛都是比较压抑,上元节一过,萧云就请辞,带着吴瑕往京城来,这次吴瑕也把湘水带上,在这风雨飘摇之际,一个爱打听的丫鬟放在内宅,很容易触雷,然后死无葬身之地。吴瑕把湘水带上,碧水和吴永济的婚期定在六月,吴瑕保证那个时候会回来为碧水发嫁。孙嬷嬷的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孙嬷嬷想回家带外孙子很久了,吴瑕也承诺,等到他和萧云回来,不用在外派时,孙嬷嬷就可以告老回家了。 吴瑕对萧云说,“一下子身边要少好多人,幸好这两年我都在外面,算是提前适应吧。” “自己再买几个丫头TJ着用就是。”萧云说,“小厮也可以。” “萧雷没上京?”吴瑕肯定说。 “应该还在想办法得到爹的原谅。”萧云说。 “爹还是没有休了太太。”吴瑕有点遗憾的说,“有这么一个主母,真是给萧府添黑。” “你以为那么容易,她给爹生了一子一女,她娘家哥哥现在还身居高位。”萧云说,“那只是爹一时生气说的话,你信不信,就算祖母不劝着他,他最后想通了,还是不会休了太太,禁足是极限了。大小姐还没出嫁呢。” “反正现在萧府的格局已经变了,太太独霸天下的场面已经结束,现如今是娘一枝独秀的时间,二爷你,就是下任家主的强力继承人。”吴瑕说。 “希望我做家主?”萧云笑着问吴瑕,“到时候我可能会很忙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你还希望我做吗?” “山不来我,我就去山。”吴瑕说,“你总不会把我拘在内院吧。” “那可不一定。”萧云笑说。 到了京城,就是忙着生意的事,在最繁华的大街买了一栋房子,豪华装修,开业那天,全城的小姐贵妇都轰动了,生意非常火爆,那天晚上吴瑕数钱都数嗨了。 萧云把租的这个院子买了下来,之前弄的门面没有关,摆了竹片,让人来这学习怎么编篮子,然后领材料自己回去做。所有包装篮子都是吴瑕和他的丫鬟们精心设计,各种各样,按月更新。 四月,萧雾出嫁,吴瑕和萧云回去,三奶奶又怀孕了,满脸疲惫,萧雷面色也不似往常张扬。太太被允许出来一天,吴瑕悄悄对萧云说,“大小姐想嫁人嫁疯了吗,这么好的时机她竟然没有去求爹或者祖母把太太放出来,听听,出来一天,这像话吗?” “也许求了,爹不愿意。”萧云说。 “绝对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死命的去求的话。”吴瑕说,“太太白疼她了。” “你要知道太太再疼萧雾,她还有一个儿子。”萧云点到即止的说。 “哎,你看姑爷怎么样?”吴瑕说,“我觉得虽然相貌堂堂,但是怎么看都觉得目光透着点邪性。” “你想太多了。”萧云说。 吃了大小姐的回门宴,萧云就回到了京城,但是吴瑕没回去,反正六月碧水要出嫁,虽然这样说有点薄情,但确实在吴瑕心中,萧雾的婚礼还没有碧水的婚礼来的重要。碧水是他的得力大丫鬟,吴永济是他之前的得力小厮,他们在吴宅的时候就认识,最终结缘于萧府,这是缘分。 热闹的婚礼过后,吴瑕去了京城,在京城,一个好消息在等着他。 “真的,确定是那位大夫吗?”吴瑕异常激动。 “是的。”湘水说,即使不在内宅,她的天赋也不会闲置,她喜欢上上店铺帮忙,有数不清的八卦等着她。 吴瑕还是不相信,毕竟从听说有这一位大夫到让人去寻找这个大夫,说花费的时间不少,甚至比他嫁给萧云的时间还长,在确定要嫁给萧云的时候,吴瑕就让人去找了。 “是真的,听说他喜欢城郊广济寺的桃花,在那已经住了五年了,像个寻常的农夫,没人知道他是个大夫。”湘水确定说,“但是他还是有在帮助男妻,侯府的一个丫鬟跟我说的,他们太太的弟弟就是求到他头上解决了子嗣问题,好像都不要出诊,只是一句话的事,不过听说要价不菲,一句话就要一万两银子。” “要银子怕什么?”吴瑕说,“只要能解决子嗣问题,十万两银子也给的。” “可是少爷你哪里有银子?”湘水问,“不是说你不得动用你的银子吗?” “不能动用,带都不准我带吗?”吴瑕眨眼说,“再说,我这是为了我的私事。” 于此同时,萧云在一家茶楼,对对面坐着的人说,“你确定。” “千真万确。”那人说。 萧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给他,“等我成了好事,另有重礼相谢。” 那人拿着银票走了。萧云只坐了片刻,出了酒楼,阿丙赶着马车过来,“去钱庄。”萧云上了马车交代说。 广济寺山下有个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庄,被桃树围绕,美极了,吴瑕和萧云在下马车的时候撞见个正着,吴瑕最初的怔愣后笑出了声,“能在这遇见你真好。” 萧云抿嘴,上前拉着吴瑕的手,一起走到他们共同的目标地,一座小屋。 “请问余夫子在吗?”萧云站在门口问,四周围绕矮的篱笆,可以看见有个白须老人在菜地边忙碌。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看着他们相挽着的手臂,很淡定的说,“一万两。” “呃,”萧云和吴瑕没想到余大夫这么直接,萧云忙不迭说道,“一万两,一万两,我们带来的。” “进来吧。”白须老人说。 进了正屋,余夫子说,“你们是想要谁的孩子?” “是他。”吴瑕闻言把萧云往前一推说。 “嗯,跟我进来吧。”老人直接往内室去,萧云在吴瑕的眼神鼓励下跟了上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萧云就出来了,吴瑕观察他的神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吴瑕本想问些什么,但是老人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萧云没多说什么,拿出银票,拉着吴瑕出去。 出了门吴瑕就问他,“是不是可以不经过女人,生下你的孩子,或者我和你的孩子?” 萧云捏捏吴瑕的手,“恐怕还是不能避开女人。”吴瑕顿时惊愕,非常失望和沮丧,如果没有找错人,他的希望已经破裂了。吴瑕几乎要哭出来。 “先别哭,上了马车我再跟你细说。”萧云安抚吴瑕说。 两人上了马车,萧云和吴瑕说了余夫子的办法,吴瑕很惊讶,“真的吗,不圆房就可以生孩子?” “试试吧,也许真的能行。”萧云说,“如果不行,大不了就不要孩子,我可以培养天絮,等他可以掌家了,我就带着你四处游历。” 吴瑕往前搂住萧云的腰,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个办法可行。 很快到年底,所有参加考验的人都聚在一起,现在是检查结果的时候了,萧云没有去特意和评审团套近乎,现在的他不需要这些。 评审团要考察账目,要问询各个参与考验的人,和一些伺候的下人,林林总总要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萧云可以和吴瑕好好的验证一下一万两买回来的法子有没有用。人选是早就选好的,老实本分的李姨娘和孙姨娘,和她们沟通了,她们也很希望能有个孩子。 “哈——”吴瑕和萧云同时泄出来,掌心的白浊合拢后又分别被收纳入两个细长瓶里,萧云让人把这两个瓶子分别送到两位姨娘那。 吴瑕兀自喘着气,望着萧云的眼神亮晶晶,“这样就不知道会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 萧云吻他的眼皮,“这样就都是我们的孩子了。” 吴瑕笑,倚在萧云身上,“我满足了,真的。” 萧老爷的书房里,评审团的人围坐在一起,京城来的族老头子说,“经评定,这次胜出的三个人分别是萧风,萧云,和萧雷,都是主家的孩子。现在,我们就要从其中选出一个来作为下任家主,跟在现任家主身边学习,等到现任家主满五十岁,就该让位让继承人上位。” “我提议萧雷。”一个京城来的人率先提议说,“他是嫡子,有强有力的外家,这次表现也不俗,他做继承人,合情合理。” “附议。”不少京城来的人都符合说。 “放屁。”萧河说,“我不同意。” “先不说别的,只论这两年来他们做的事,萧云是完全自食其力,用最初的一千两银子创建出这样一份产业。萧雷是开了一家酒楼,这是开玩笑吗,一千两可以开一家酒楼吗?和他大舅哥一起合伙,按照他一千两的资本,他能得到这么多分红吗?江南到可以保证一直姓萧,萧雷的那家酒楼以后能姓萧吗?”萧河说,“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要说萧河对萧雷有多大意见?没有,萧河作为一个叔叔,对所有侄子都是一视同仁的,这次他这么激动只是因为那些人明显的被收买的嘴脸,说是京城本家,高高在上,享用萧家奉上的钱银,却还觉得高人一等,凭什么,所以萧河之所以这么激动,只是因为他作为萧老爷的弟弟,感同身受对这一门亲戚感到厌恶而已。 族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又看见萧老爷神色自若,族老在心中叹气,一代一代的感情不如从前,矛盾却愈甚,也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我们考验的题目是赚十万两银子,又没有要求一定是萧家的产业。那萧风走的那条线,最后也不可能独立存在萧家的产业中。”有人反驳说。 “但是萧云的能,这就说明了他的能力最卓越。”萧河说。 “萧云只是一个小妇生的,出身上就差远了。”有个急性子的人直接说。 “慎言。”萧老爷开口说,“姚氏是上了族谱的平妻,云儿也是嫡子。” “不过是贵妾抬上来的,你呀,就不该这么做,她们两人都有儿子,都是嫡子,这不是惹得兄弟反目吗?”那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参加家主考验,这是良性竞争,萧家从来不以嫡长为尊,只以能力论英雄。”萧老爷说,“去年萧沐彦被族老会裁定永世不能科举入仕,他还是先太太的嫡子,当时表决的时候青阳兄也在,怎么,本家的嫡子就不尊贵了?” 那人面目一黑,这又是一桩公案了。萧沐彦是本家族长的嫡长子,只是母亲早逝,爹娶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后妈生了一个儿子后便百般陷害萧沐彦,后来更是陷害他犯了不得不开族老会裁决的错,后母威逼利诱了很多族老,让他们裁决萧沐彦不得继承本家,不能科举入仕。 如果说萧老爷对京城萧家有什么喜欢的人,那就是萧沐彦了,萧沐彦才华出众,难得在后母长期的陷害下还能保持平和谦虚的心态,萧老爷知道萧沐彦的事时,就上京去准备给他讨一个公道。萧沐彦制止了他,“叔叔,谢谢你为我抱不平,但是没必要去,她做这些事做的无懈可击。这样也好,我对这样的家这样的亲人,不用再抱任何想法,也不用担心再受伤了。” 萧沐彦对萧老爷说,“叔叔,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安排我去西北好吗,我想去那边,策马扬鞭,我可以帮你管理一些庶务。” “你本是状元之才。”萧老爷还是惋惜不已,萧沐彦却已去意已决,萧老爷只能答应他,但是私底下萧老爷还是去找了族长说,但是那位族长,已经是三品官的那位大人,非常倨傲粗暴的打断萧老爷的话,并且很不客气的说,你的身份不配过问这些。 把萧老爷气的够呛,也觉得自家选继承人还要京城萧家的人来参一脚是一件无比恶心的事。这就是萧老爷和京城萧家心结的最开始。 萧老爷说道萧沐彦的事,在场来自京城萧家的人都陷入沉默,萧老爷丝毫不在意,他就是要这样赤裸裸打脸,要不然这些正人君子还会一直端着架子,用着讨厌的表情说着讨厌的话。 “其实萧风也不错。”有人弱弱的说,“他是长子,妻族强劲,跑商路可是很辛苦的活,可他做的很好,一个富贵公子,这也说明他能放得下身段,吃得了苦,意志坚定,他有可以扛起家主的特性。” “风儿这次表现的的确不错。”萧老爷点头说,“他的性格也确实能吃得了苦,跑商路是比较老套的,但是只要舍得吃苦,还是能很容易跑出来。但是风儿并不适合做家主,这一点我也和他谈了,他接受我对他的评价。” “你便直说了你的决定就是。”族老问。 “风儿无大志,萧雷品行有很大的问题,云儿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我最终的选择。”萧老爷说。 “你既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决定吧。”族老说,他敏锐的发现萧老爷对他三个儿子的称呼不同,如果本家还需要每年一百万的外财,那么,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保持顺从,毕竟,萧雷能给他们的远远不能和萧老爷给他们的比。 消息一出,阖府又惊讶又像是意料之中,好像自从二奶奶进门来,以往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姚氏,萧云越来越突出,萧王氏,萧雷潜移默化下被削弱了影响力。结果一出,除了太太一系有点想砸东西的冲动,其他人都是乐见其成。姚氏比起萧王氏要宽和的多。 萧雷在书房里扔的噼里啪啦响,王玉翠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对,没错,王玉翠又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她有了三个女儿。王玉翠没去管萧雷,没当上家主,这也挺好,少了一个非要生男孩子的理由。 “我写了信给哥哥,不需要他来搀和萧家家主的事,哥哥为了我,填给他的东西已经够多了。”王玉翠冷面说,“他不当家主,对我的好处比坏处多。” 萧雷犹如困兽,不行,现在还不能倒下,一定还有办法。萧雷去了萧王氏院子里。 气氛诡异的过了一个年,元宵节过后,王家来人了。一来就摆明车马,解除萧王氏的禁足,如果萧雷已经确定没有萧家的继承权了,那么,要求分家。 萧王氏的哥哥,现在正当二品大员的王大人的心腹长随,傲慢的说出了王大人怀疑妹妹和外甥在萧家收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要求分家。 萧老爷几乎是要气笑了,分家,他自己三兄弟,虽然在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就分了家,但是对外还是一家人,因为老太太还在,逢大节过年三家人还在一起吃饭,然后现在,他的儿子因为失去继承家主权,就要求要分家,在外人看来他还好好活着的时候,在他和他的叔叔们都还没分家时候,要求分家。 长随说了王大人的要求,按照大律上关于嫡庶子财产分家的规定,嫡子占七成,其余三成由庶子分配。 “并不要求萧家的家产,只是要求分萧府的公中。”长随给了一叠纸给萧老爷,“这是拟定的单子,大人觉得基本合理,如果萧老爷没意见,就签了吧。” 萧老爷接过一看,好家伙,这么详细的资料,看来是萧雷自己写的,萧老爷再不会想为什么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儿子能做出和父亲的姨娘通奸这样的毫无廉耻的事,也不会想萧雷为什么在被他拆穿通奸的事实后还有信心觉得自己会当选继承人,并且对京城来的人进行好处收买。至于现在还能提出分家的无耻要求,这一切都是王氏的错,坏田种不出好苗来,要不然为什么他其他的儿子都很优秀,偏偏萧雷是这个样子,甚至萧雾也是那个样子。 萧老爷找到了让自己心里舒服的说法,然后收敛起所有的对孩子天性的柔情,理智的像不是处理自己的儿子。 “我想王大人想错了。”萧老爷说,“第一,如果真要分家,我有三个嫡子,而不是一个,这七成是嫡长子继承,那么,我的嫡长子是萧云。” “第二,萧家的公中和萧府的产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不能明确的确定哪些产业属于家产,或者属于家产,比如这些梁城本地的店铺,虽然它们的租金都是归于萧府公中,但确实是家产没错,如果要动用这些东西的产权,就必须开宗祠,然后家族举手表决,是否改动。这些除了萧家的家主,其余人不能继承。” “萧老爷我想是你弄错了一点。”长随傲慢的说,“这一切都是大人同意的,大人希望是这么做。所以,如果萧老爷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对家族都会好一些。” “你这是威胁我。”萧老爷道,“难道他一个二品大员可以毁掉萧家。” “大人自然不会直接出手对付萧家,毕竟是姻亲一场。”长随虚假的笑一笑,“但是萧老爷应该也明白,旁人盯着你这些家财不是一个两个,一天两天了。” 萧老爷要再说什么时,门外有管家来报,“老爷,外面来了一群官老爷,姓姚,说是来探亲了。” 萧老爷有点怔愣,想到什么,忙不迭的说快请快请,萧老爷走到门口来迎接,是两个中年男子拥着一个老人进来,三个人都很瘦,面庞残留着过了许久苦日子的痕迹,但是腰杆直直,气质和身上的华服丝毫不见违和。 萧老爷拱手,“这位——”他虽然心里有推测,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开口就喊说岳丈。 “你就我那女儿的夫婿。”老人说。 萧老爷连忙一个大礼,“小婿见过岳丈。” 老人点点头,往外侧了侧,“这是刚才在门口碰到的人,听说是你大房太太的哥哥派来的,你赶紧问问,不要耽误什么事了。” 那人朝萧老爷行了礼,走到王家长随的的耳边嘀咕一番,那人脸色变了变,不复之前的倨傲,低头朝老人行了礼,然后就向萧老爷说,“分家乃是萧家家事,我家大人不合适参与其中,卑职先告退了。” 至此,萧雷要求分家的事件就这样结束了。姚氏听闻消息,尽是泪流不止,天絮都顾不上,跌跌撞撞往前院来。 至此一家团圆,快乐完结。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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