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虏妾(包子)——月咏蝶雨
月咏蝶雨  发于:2014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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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定国再没有桓王,而是多了一位成王。

正月初六,皇帝正式下诏将这位真正的皇子封为成王。

正月二十七,萧泰驾崩,传位给了成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冬雪融化,春天即将来临。

人们开始传说,北定国的新皇是曾经西越国的大将军越成,这次北定国不怕再打败仗了。

此时的容青已经怀有八个多月的重孕,他当日并没有跟随父亲回东陵国,而是留了下来通过各种方式打听越成的消息。

那人公开身份、封王、登上皇位,做这一切都未曾与他商量过,只让他觉得心灰意冷。

他这段时间就住在常锦的锦春堂里,宁可冒一些风险也希望越成能够早日找到他,可是两个月过去了,他想看到的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他知道越成一定有他的原因,可是时间越来越久,距离孩子出生的日期越来越近,那么多的理由和信任都变得苍白无力。

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他一点都不知道。

“爹爹!”溯儿用肉嘟嘟的小手帮容青揉着有些浮肿的腿肚子,“爹爹,小宝宝就快要出来了,父亲还不回来,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容青本来眯着眼睛靠在榻上,被儿子伺候得很舒服,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了动身子,“要是我和你父亲只能选一个,溯儿你想跟着谁?”

溯儿嘟起小嘴,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父亲是不是嫌我们太穷了,不要我们了?我听隔壁的小虎子说,他娘就是嫌他爹爹太穷了,所以就离开了再没有回来过。”

容青被儿子逗笑了,心里的不痛快倒是减轻了几分,摸摸儿子的脑袋,“不是,你父亲只是去了一个爹爹不愿意去的地方,溯儿如果去了那里,可以拥有很多东西,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被别人捧在手掌心……可是,或许会不快乐,每天提心吊胆,没有人真心待你,还有很多人想要害你……”

溯儿听不太懂,“那里没有小虎子这样的人吗?没有王大婶做的发糕?没有张大哥的绿豆饼?”

容青摇摇头,“没有这些,没有小虎子,王大婶,张大叔,但是有那里有御厨,更多更多的好吃的,只是每次吃饭前,都要试毒,防止有人暗害。”

溯儿晃晃脑袋,“那父亲现在也是这样吗?他在那个地方快乐吗?”

“爹爹不知道。”容青把儿子搂进怀里,“你父亲去了那里,却没告诉爹爹。”

溯儿把头埋进容青的胸口,他能感觉到爹爹很伤心。

******

北定国皇宫偏殿,内侍都被打发走,宫殿里静悄悄的。

明黄色的龙袍亮得刺眼,越成负手而立,望着台下那人,“萧桓已经在你手上,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什么时候让我见阿青?”

“萧桓的事已经结束了,可钟元我还没见到。”萧瑞直视着越成,好像他才是这大殿中的主宰,“当初说好的三个月内让我见到钟元,你还没有办到。”

能利用的人要尽量利用,什么时候穿帮了再想以后的事,萧瑞丝毫不觉得骗人有什么愧疚的。

因为连日的焦虑,越成已经瘦了一大圈,“本来说好的,我们联手处理了萧桓,你先让我见他一面。”

“我……反悔了。”萧瑞暗暗握紧手掌,“你先找到钟元,我再让你见他。”

“你怎能如此言而无信!”越成气得两眼发红,若不是教养良好,他一定会把面前的东西全部摔个粉碎,想到容青此时至少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他简直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萧瑞挑了挑眉,“人在我手里,当然我说了算。”

越成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将萧瑞按在墙角,“将阿青放了!不然我就杀了你!”

镇魂鼎滚落在地上,匕首的尖端抵在萧瑞白皙的脖子上。

“越成你真敢!”萧瑞被他如此力道地一推,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他疼得连吸了几口气,看到越成是真准备杀了他,“要杀你便杀!朝中现在都是我的人,杀了我又是一场大乱,西越国趁机攻过来,北定迟早灭国!看到这鼎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的人是容君阁,真正的容青在这里!你杀了我,容青的魂魄也会烟消云散!”

越成气得直咬牙,却不能真下手杀了此人。

这时候有内侍在外面敲门,越成松了手,放内侍进来。

那内侍行了礼说道:“皇上,东陵国前来恭贺皇上登基的使臣已经到了,皇上准备什么时候见?”

越成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现在就见,去前殿吧。”

东陵国的使臣竟然是容君希,二人没有说多余的话,客套的恭维之后就商量起了两国互为盟友共同对抗西越的事宜,如今西越国军事实力最为强大,东陵和北定若不紧紧依靠在一起,恐怕很难与西越相抗衡,此事越成心里有数,很快就和容君希一起把诸项事宜敲定了。

容君希收好了合约,又拿出了一封信,“这是家父拜托我务必亲自交到您手上的。”

越成奇怪容丞相为什么会单独有亲给他,打开之后发现只有两个字——锦春。

越成眉头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马上吩咐身边的人:“给东陵使臣安排好驿馆休息,另外备马,朕要出宫!”

外面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越成换了一身便装,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在雨中策马奔出了城外。

有一队人受了萧瑞的命令必须跟在越成左右,但是越成马术精湛,即使是受过训练的侍卫也很难追上他,加上雨中视线模糊,不一会儿就被甩下了。

越成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个皇帝跑了会造成什么骚乱,实际上北定国是由萧瑞把持着,禁卫军听萧瑞的而不听他这个皇帝的,朝中也有不少萧瑞的心腹,其实有没有他这个皇帝根本无所谓,就算他武功盖世,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个傀儡。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容青。

一天一夜没休息,不吃不喝地在雨里狂奔,途中他的坐骑口吐白沫而死他又换了一匹新的,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到达了风城的锦春堂。

他这落水狗般狼狈的模样哪里像是个皇帝,衣服上全是泥水,头发被雨水浇得凌乱,下巴上有一层胡茬,唯有眼睛明亮有神,四处寻找着什么,透漏着兴奋和期待。

新来的伙计并不认识他,礼貌地迎上来,“客人是来抓药还是看病?”

越成根本就没听见,在前厅转了一圈之后没见到想要见的人,抬脚就往后院走。

那伙计扯住他,“诶,客人,后院住着我们老板娘,不能随便进的。”

越成恍若不闻,继续往前走,“别拉我,我找人。”

伙计怕老板娘不高兴丢了饭碗,死命地拦着,“客人您找谁先跟我说,哎哎哎,别进……”

容青是看雨停了,终于出了太阳,准备出来透透气,离着很远就看见店里新来的伙计和一个满身泥水的人拉拉扯扯的,一般不是有大事不会有人冒着大雨来医馆的,便问道:“怎么了?是有急诊的客人吗?”

那人一回过头来,容青呼吸一窒,本应该在皇宫里的人突然以这版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没注意脚下的石头,笔直地向前摔过去。

摔倒的瞬间他本能地护住肚子,可是肚子已经太大,他根本没办法避开。

四八章:立为男后

越成手快眼快,两步便冲上前去将人捞在怀里,心脏怦怦直跳,平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想吓死我吗,这么不小心,这一下要是摔着了,你得让我愧疚多久。”

伙计见到是熟人,回到前厅继续招呼客人去了,容青忍着不去看那人的脸,侧过头来深吸一口气,叹道:“你也知道愧疚么,什么都不跟我说,扔下我和孩子不管,是准备跟我一刀两断吗?”

这句话显然是触到了对方某个神经点,越成马上就急了,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两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了要一刀两断?从你无缘无故消失开始,我吃不好睡不好,到处寻找你的下落,连做梦都还怕你出事,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你……”

“我们需要谈谈。”容青打断他,“越成,纵使你有千般理由,这两个月我就住在这里,你没有来找我这是事实。我走的时候至少还留了封书信给你,而你甚至连托人带个口信都没有,你怎么没想过我也会担心?”

越成这才知道自己彻彻底底被萧瑞给耍了,他根本就没看到过什么书信,也就根本想不到容青会在锦春堂,萧瑞手里没有人质,却骗了他两个多月,“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我以为你还在萧瑞手上,他让我和他联手整治萧桓,所以我才……”

“才登上了皇位。”容青闭上眼,想到过去的种种,又想到二人的身份,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所以你有想过今后吗?”

越成被他的眼泪吓到了,心都揪了起来,他当时只是顾着容青的安危,萧瑞说什么都照做了,被逼到这个境地,他还从未想过今后要如何,低下头把那滴泪吻去,越成小心地说道:“是我错了,你别伤心,身体要紧,今后要怎么办全凭你说了算,你要怎样就怎样,我不会说半个不字。”

“那好,我来说。”容青动了动身体,却没有挣脱开越成的怀抱,“今后你继续做皇帝,我回明水村,或者去别的地方。溯儿想跟着谁看他自己的意愿,当然我希望他先跟着我,再大一些的时候再做决定。肚子里的这个如果是女孩我一定不会把她送进宫里,最后连嫁人都不能自己选择,如果是男孩,我也希望他能长大一些,再自己决定他想去哪儿。”

越成强忍着听他把话说完,眼底一片血红,“不行!我不能跟你分开!孩子是我们的,我们要一起养大!”

“那你想怎样?”容青挣脱开他的手,笨拙地抱着身体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要我进宫去当你的妃子还是皇后?先不说北定国根本没有男人做皇后的先例,就算有,你难道让我呆在深宫里,每天等着你来临幸?”

越成摇头,“不会那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总之,我要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

容青问:“别的办法当然有,你愿意抛下皇位现在跟我私奔吗?”

“我……”越成想起了他的亲生父亲萧泰,想起了他们长谈的那个夜晚,“现在……西越很快就会发兵了,我答应了先皇,至少等北定国渡过难关,局势稍稍稳定之后再……”

“越成,我了解你。”容青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你这个人,喜欢把太多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谁要是对你有恩,你就可以为那个人赴汤蹈火。”

“……”

“你为了你舅舅,在西越国做了大将军,现在又为了你父亲,在北定国做了皇帝,第一次已经让我死去了一回,现在也几乎是死里逃生。”

“……”

“我失去了一个好身体,失去了一个孩子,失去了家乡亲人,你现在还准备让我失去自由吗?还准备让我再死一次吗?”

越成知道,这人受尽了委屈,所以他心痛得格外厉害,他所能做的只有支撑住怀里的人,然后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知道你牺牲了很多,等这一阵过去,我辞去皇位好好陪你,陪你回家看看你的父母兄弟,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容青低眸不语,他对越成有信心,可是他对如今的天下没有信心。

远处突然有一个小人跑过来,“父亲!父亲!你回来了!”

越成见了儿子,自然是先收拾出了心情,将儿子抱了起来,“唔,你好像又变沉了,有没有想爹,嗯?”

“想,呜呜……我好想你……”溯儿不争气地哭了出来,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了越成的衣服上,“呜哇……溯儿还以为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呜呜……爹爹还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金银财宝,可是在那里会很不开心……呜呜……父亲你开心吗?”

越成抬头看了一眼容青,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开心,见到你和爹爹了,我当然很开心,溯儿你乖一点,学会照顾爹爹,我就更开心。”

溯儿伸出小爪子,“我有每天给爹爹捶腿,还会每天看着爹爹吃饭!”

容青站得也久了,腰有些酸,对越成今天这装扮也实在是看不过眼了,“行了,溯儿去找你干娘,借一套你爹能穿的干净衣服,越成你自己打水去洗澡,别把一身泥带进屋里来。”

越成摸摸鼻子,知道自己被媳妇嫌弃了,乖乖去洗澡,刮胡子,梳头,等一切都收拾得妥妥当当,往镜子前一站又恢复了往日的英俊潇洒,才暗自点了点头,刚才在媳妇面前处处碰壁,搞不好是形象问题。

容青只是觉得疲惫,回到房间便睡下了,醒来时觉得口渴,一张口便有一杯水递到了嘴边。

抬起头看到这个熟悉的人,换了衣服,下巴上干干净净,头发也收拾得很整齐,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脸。

“腿抽筋了。”容青动了动右腿,就疼得他直皱眉,肚子太大的结果就是没办法弯腰,他根本够不到自己的腿,“嗯,再轻点揉。”

看到这人殷勤地为自己服务,容青心情好了起来,他借住在别人家里,总不好为抽筋这点小事就找常锦帮忙,白天的时候他还能让溯儿帮忙锤锤,若是到了晚上,基本上都要独自挨过去。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容青摸了摸那人突出的颧骨,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越成笑笑,“除了牵挂你,还有什么事能让我瘦这么多。”

容青从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处看到了一个不熟悉的伤疤,“你把上衣解开。”

“怎么,大白天的想要?”越成瞄了眼他的肚子,“这么大的肚子行吗?”

容青哭笑不得,“想哪儿去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越成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哎,没什么的,一点小伤,早就好了。”

“解开我看看。”容青见他不肯,便自己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越成哪里忍心让媳妇劳累,最终只得听话,乖乖地脱了上衣。

那是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刚刚长上粉色的新肉,离心脏很近,或许已经伤到了心脏。

容青想到不知何时这人受了如此重伤,也感到一阵后怕。

他不在越成的身边时,这人曾经处在生死一线,如果不是命好,或许他们早不能再见。

“晚上我让嫂子炖些你喜欢的五花肉吧。”容青说,“现在我在这里了,你不用担心,不用忧虑,也该长长膘,养养身体了。”

越成低头送上一吻,“你也是,虽然你胖了很多,但是还不够,上次溯儿是早产,这次我一定要你给我生个肥孩子出来。”

容青装作不高兴地推了推他,却享受着这难得的相聚时刻。

******

这些天越成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皇帝,他每天教儿子练武,抱着媳妇出去晒太阳,晚上给媳妇洗脚,揉腿,给小宝宝做胎教,忙得不亦乐乎。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不再提过去和今后的事,他们都只关注着现在,努力做好准备等待新生命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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