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虏妾(包子)——月咏蝶雨
月咏蝶雨  发于:2014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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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一直没能认出他就是曾经的萧师兄,只觉得五官有些神似,却不能完全确定。当年受了那些伤,想必会很疼吧……

“你……是不是很喜欢孩子?”容青小声问。

“我喜欢孩子自是无错,可你也不拥有太大负担,你答应不打掉孩子我已经万分感激,孩子无论什么样我都会耐心抚养它长大。”越成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真的,我很感谢你。”

容青垂下眼眸,抱歉,他已经决定三日后启程回东陵,孝为先,恕他不能相陪……

二十章:回东陵去

越成发现,他的阿青这两日格外的温顺。

给他的安胎药他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全部喝掉,偶尔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也不会排斥,比如把他揽在胸口上靠着,亲吻额头,趴在他肚子上去听,或者是把他抱到床上这些,他都不再介意。

这给了越成一种错觉,那就是阿青已经接受他了,愿意和他共度一生。

他对容青已经由最开始的好感逐渐转变成了喜欢,最后甚至觉得,或许除了容君阁,他已经爱上了第二个人,就这样和阿青过一辈子也挺好。

而容青对他百依百顺,则是心怀愧疚,他已经打算动身,并且偷偷地备下了盘缠。

这两日对越成的各种要求他都忍下了,甚至允许越成亲他抱他,后来渐渐发现,那些小动作并不会让他觉得反感。

或许是因为萧师兄在他小时候也喜欢占他便宜,他已经适应了?还是说,其实他心里不讨厌越成,反而是很喜欢的?

可时间不等人,没时间让他去找答案,约定的这一日转眼便到了。

这一日休沐,越成没有去上早朝,起来之后就开始在庭院中舞剑,他的身形很流畅,招式凌厉但是却轻盈,每一个慢动作都细致到经得起推敲,因此也格外地耐看。

“‘平雁十八拍’能舞到如此精致,的确厉害。”容青感叹道。

越成放下剑,三两步跑过来,“阿青,你怎么到这来了,我舞剑时杀气太重,恐伤了孩子,你回屋休息好不好?”

容青却并未感到不适,能看到这人舞剑反而觉得很痛快,“这是你的孩子,又怎会被你的气息所伤,放心吧,没事的。”

“那你再远一些看吧,刀剑无眼。”越成扶他到凉亭坐下,“这里也一样看得见,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舞的是‘平雁十八拍’呢?”

“自然是看过你书房的剑谱,所以认得了。”容青随口应道,“嗯,我想看舞枪,你舞一段枪给我看看吧。”

越成自然是答应,换了枪,舞给他看,心脏却是通通地挑。

因为,‘平雁十八拍’是师父传授给他的,剑谱上并没有记载啊……

他舞完了枪,容青又要看刀法,于是越成又换了刀,只是这次容青不再做出点评,光是看就已经赏心悦目。

舞完了刀,容青还想看戟,于是越成又换了戟。

戟看过之后又换了叉,叉看过之后又换了鞭……

等十八般兵器都被耍了个遍,越成也早已出了一身的汗,“好了,所有的都看过了,你也该休息了,我去洗个澡。”

“等等,这个还没看过。”容青从架子上拿出了一个用来固定的铁链,递过去,“最后一次,我要看这个。”

越成抵不住他恳求的眼神,只好接过铁链,“铁链啊,我没学过什么固定的招式,这不算是常用的兵器。这样吧,我今日自创一套招式给你看吧,你可不要嫌弃。”

容青笑了笑,“当然不会。”

铁链的特点是重,灵活,不好控制,而且虽然抽人极疼却要不了对方性命,力度不够只能抽出个皮外伤,反之铁链若是被力气大的人握住了,就立刻会变成敌人的武器。

在越成手里,那铁链就好像是活的一样,只听到嗖嗖的风声,四周草木就尽皆飘散而起,树枝被铁链砍断的切口就像刀砍断的一样整齐,那比风还快的速度和变幻莫测的角度根本让人捉摸不住,没有废招,招招都能制敌。

“好!”容青看着看着就入迷了,不自觉地喊出声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叫好似乎不太符合他现在的身份,“咳,大将军自创的招式一点都不亚于前辈们的那些啊,不如今日给这招式取个名字如何?”

“我这小技巧,哪比得上前辈们。”越成收起铁链,“随你,你看什么名字好?”

容青仔细想了想,“嗯,快如疾风闪电,令对手看不见抓不住,就叫‘影风’好了。”

“好,就依你。”越成擦了擦额上的汗,“你出来也够久了,快回屋躺一会儿,累不累?”

“我不累。”容青只觉得还没看够,“能不能再舞一次?”

越成吻了他的额头,“好了,想看明天再看,今天先去休息,我也要去沐浴了,你看全身都汗透了。”

容青张了张嘴,“越成……”

越成刚走了两步,回了头,“嗯,什么事?”

“没事,你去沐浴吧。”容青只觉得额头是烫的,火辣辣的。

师兄,后会有期了……

******

将军府有一个厨房专用的小门,每天会有人在固定的时候送来蔬菜和肉,那些人有时会带一些临时雇用的搬运劳力,互相彼此都不认识,因此很容易混入他们中间。

多亏了与方大娘交好,他才知道送菜的人大约在什么时间来,什么时候走。今日他准备了一套特别不起眼的衣衫,等那些人搬完了蔬菜和肉,就跟着那些劳力的后面出了府。

很顺利,真的没有人发现,今天是个吉日。

外面的空气都变得有些轻松,但是容青没忘了,路还长着。

下一个难题是出城,这一件事阿东给他安排好了。

到了约好的地点,他换上了安平侯府小厮的衣服,跟在阿东的轿子旁边走着。

阿东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他怀的是双胎,早就开始显怀,夏日衣衫单薄,能看得出微微隆起的腹部。

守城的士兵照例对出城的人进行盘查,一看到是安平侯府的轿子立刻就放了行,随从人员也没有受到检查。

“四少爷,这是假的关文,你收好,蒙混过关应该没问题。”阿东下了轿子以后找了机会悄悄凑过来,他不敢说得大声,眼泪也只是含在眼里,“路上千万要小心,阿东不能陪您一块走了。”

容青捏了捏他的手掌,“阿东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了机会少爷就会来接你,别哭,嗯?”

阿东抽了抽鼻子,“知道了,阿东不会有事的,将来还会有两个小宝宝,小宝宝也一定会照顾我的,少爷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多吃饭,吃好的。”

“嗯,你也要吃饱饭,你是三个人呢。”容青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摸了摸他的鼻子,“少爷走了,保重。”

他不敢走大路,怕越成会派人寻他,也怕大陆上官兵多会查他的关文,查出他的关文是伪造的。因此雇了辆马车,走崎岖的山路。

经过了十几天的颠簸,他总算快到了西越国和东陵国的边界。

“怎么了?”容青挑开帘子问车夫。

车夫把马车停下了,“请公子下车吧,前面的路太窄,俺的车过不去,只能送您到这了,您绕过这座山,到了前面镇子上可以再雇一辆马车,就能到东陵国了。”

这些天路途颠簸,他早就已经吃不消,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况且怀孕的人腿是软的,他哪里能翻得过这座山,“杨大哥,我可以再加些费用,你背我到前面镇上好不好?”

车夫嘿嘿一笑,“俺看得出来你是怀着崽崽的吧,俺哥哥家媳妇也像你这样,上车就吐,可是俺这马车是用来赚钱养家的,把马车扔在这背你过去,马车肯定会被人偷走嘞。”

容青只好把自己几乎所有的盘缠都拿出来,“杨大哥,这些钱够你再买辆马车了,你把我扔在这里我定是翻不过这山,我知你心善,帮帮我吧。”

车夫终究心软了,“既然这样,俺就背你过去好了,俺只收一辆车的钱,背你过山就不要你的钱了,否则你的盘缠也肯定不够了。”

“多谢杨大哥了。”容青万分感激,他就只差这一步了,东陵国已经是咫尺之遥。

“俺看你是要到东陵国去,东陵国有甚么好呀,怀着崽崽还要走路。”车夫好心劝他,“俺可听说东陵那边不比我们西越,若是跟了男的洞房是要坐牢的,你怀着崽崽去,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你在西越嫁了人,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嘞!”

原来自己竟然忘了这事!

在西越国呆久了,见惯了男男成婚,差点就忘了在东陵国男子互相娶嫁都是犯法,东陵国以男风为耻,他若是被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自己的家族就会蒙受耻辱。

心忧着母亲的病情,这件事他竟然忘了!

他现在已经到了两国边界,在想要反悔已经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尽量瞒下这事,然后再想办法了。

好在现在已经立秋,天气就快要转凉,衣物也会逐渐厚重起来,东陵国的男子服饰宽大,如果他不说,应该是瞒得下的!

“杨大哥,麻烦你了。”容青道,“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车夫只好应下,“好吧,你可抓紧了俺,摔下山去可就没有命了。”

——第一卷·将军府·完——

[第二卷:武陵城]

二一章:平西十策

再次看到“丞相府”三个大字的牌匾时,他整个人都有些眩晕。

去年十月出征,三月兵败,四月便身死于武陵城,待到重新来过,容君阁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自己却成了容青。从东陵到西越,再从西越回到东陵,如今天气已经转寒,秋风萧索,丞相府的牌匾依旧,可他却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踏入过这扇门了。

已经五个月了,府上仍然有小厮穿着素白,低头做事,神情冷漠,看不出一丝的生气。

其实一路来,整个东陵国都是这样低靡的气氛,自那次大败之后,国土缩小到了曾经的一半,不少东陵人流离失所,或是成为了西越贵族富商的仆从,武陵城已破,只剩汉阳关一道屏障,都城九襄危如累卵,待到西越与北定国这一战尘埃落定,东陵国自然在劫难逃。

容青站在门前,一路的奔波让他脸色有些苍白,四个多月的身孕只让他的小腹有些微凸,用宽大的衣袍便可遮掩过去,孩子安静得很,这些天没有折腾过他。

若是往常,他骑着黑色的骏马从街角拐过来,还未到相府就定会有人发现,一边喊着大少爷回来了一边迎上来为他牵马递茶。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嫡长子,今日他站在门前许久,竟然无人把他认出。

也罢,容青自幼多病,常在别院调养,那些新来的下人若是不够伶俐,恐怕都不会认识他。

正犹豫着要不要向门口的家丁自报身份,突然瞥见不远处两匹枣红色的骏马上,坐着两个英俊的青年,正是自己的二弟和三弟,或者说自己现在的二哥和三哥。

容君泽和容君希这二人都是嫡出,君泽的性格有些冷淡,比他这个大哥还不苟言笑,而三弟君希年纪稍小,只比容青大两天,想当年君希跟在他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叫着“大哥”,肥嘟嘟的脸鼓得像个肉包子,他总是忍不住去捏,到如今眉眼也早就张开了,骑在马上也是风光帅气,引来街上不少少妇少女的侧目。

那两匹枣红色的西域马还是当年他送给君希和君泽的生日礼物,君希的生日比容青早两天,君泽的生日比君希早三天,每年他这个大哥若是在京城,都会给二弟三弟备下生日礼物,或是带他们出去喝酒放风,有时在外面混到很晚才回来,自然而然地就会把容青的生日忘记。

就算他记得,大概也从没给那时候的容青准备过礼物吧,谁让他们不是一母所生,见面机会又少呢。

马上的容君泽容君希二人到了自家门口当然要下马,这时候才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容青,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季棠?”容君希微微张了嘴,不可思议地推了推身边的容君泽,“二哥我没看错吧,季棠竟然回来了?”

季棠是容青的表字,四兄弟按照伯仲叔季排行,他的表字也就自然是以“季”来开头,古人名贱字贵,名字多半用来自称,表字是亲近的人互相称呼用的。

容君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目光却落在容青的身上,好像能把他烧出一个洞,容青早已习惯二弟这点性格,微微颔首,“我……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叫二哥三哥,可是面对着这么多年的弟弟,他实在叫不出口!

“今日才到?”容君泽终于开了口。

容青嗯了一声,“是,从西越回来。”

他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只承认被当做俘虏带到西越,最后侥幸逃出,绝口不提做男妾之事。这事若是说了,不光自己难堪,父亲会气个半死,大概他们家也再抬不起头了。

容君泽仍然不作任何表情,只牵了马示意容青跟上来,“跟我们去见父亲吧,今日他在府上。”

容君希也牵着马往里走,却还忍不住小声嘀咕,“二哥,你说为什么大哥死了,他却回来了?怎么这么不公平。”

容青虽离得远,却还是听到了,只默不作声,径直向后堂走。

早有下人已经去通报了,听说今天老爷和夫人在一起,夫人精神还好,不仅乖乖喝了药,还安静地和老爷谈了会儿天。

趁着到后堂这一段路上,容青问身旁的容君泽,“母亲的病……怎样了?”

“时好时坏。”容君泽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她有时候很正常,和常人一样,有时候疯癫起来谁也拉不住,你知道,母亲最疼爱大哥,最近她总是提起当年生大哥的时候差点难产而死,还会提大哥小时候的事,惹得府上丫鬟女婢都哭哭啼啼。这病拖了很久了,请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

这时候后堂传来了吵嚷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容君泽揉了揉酸胀的额头,“恐是母亲的病又犯了。”

容君希早就已经疾步跑了进去,容青也紧随其后,就看到满地的狼藉,有碎裂的茶碗花瓶还有推倒的桌椅,身着华服的女人精神恍惚,一会儿揪着这人的衣襟问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一会儿又抱着容丞相痛哭说把儿子还回来。

容丞相顾念与她几十载的夫妻情分,不肯让人把她绑起来,只看着他发疯一会儿摔茶碗一会儿推桌椅,只等她什么时候消停下来。

眼看着王夫人就要拿地上的碎瓷片割自己的手臂,容君希连忙从她手里夺去,“娘,你清醒一点,你还有我和二哥!”虽然他知道自己比较笨而二哥比较冷淡,都比不上大哥优秀,但是母亲也不能整日这个样子,让家里如何安宁?

一个碎瓷片被夺走了,王夫人又从地上捡起了另一片,却突然落入了一个带着淡香的怀抱中,那人跪着把同样跪在地上的她搂在怀里,轻声抚慰道:“娘,是我回来了,伯寒回来了,别伤害自己。”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他们刚才光顾着发疯的王夫人,没注意这个失踪了近五个月的四少爷就站在旁边,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是以夫人的事情为先,没有顾及到他。然而此刻四少爷竟然冲上去抱住了夫人,还声称自己是大少爷?

然而发疯的王夫人却很快安静了下来,满眼盈着热泪,她在容青怀里,看不到脸,却感觉得到那种有力的心跳,“伯寒,真的是你,你回来看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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