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没有金手指的日子——九月肥兔
九月肥兔  发于:2014年08月20日

关灯
护眼

 文案:

 晏文:吐出来!!! 巴特尔:——b 晏文:那个不能吃!! 巴特尔:咕噜咕噜(咽下去了) 穿越平凡受VS狗熊属性敌军将领攻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破镜重圆 灵魂转换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晏文巴特尔┃配角:很多┃其它: 1、穿成胖子 眼前是一条巨大的河流,蜿蜒而下。 晏文弯腰掬起一捧水,似乎没有以后那么浑浊。这个地方晏文见过,在某部纪录片上,某条河流的一个转折,某个文明的起源。 晏文沿着河边慢慢的走了,蔓延上来的河水打湿了他的鞋子。 走到一处高地上,尚未抬头,冷不防一只箭羽擦过耳际。晏文连忙俯身,正好听见前方连天的喊杀声。 漫天的黄土中,黑色旌旗漫天飞舞,高大的骏马在战场上背驰而来。流星般的飞箭咻的一声飞了过去。 晏文抱着头在战场上四处乱窜,周围惨叫连连,一个身上插满箭只的马嘶鸣的朝着晏文的方向倒过来,晏文连忙躲开,却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滚在了地上,谁说胖子重心稳啊,该摔的时候还是要摔。 晏文抬起头来,看见四处都是厮杀的人群,断胳膊断腿漫天飞。 实在是不知道往哪里躲了,干脆咬咬牙,躺在地上和尸体滚在一堆。一动不动的装死。 周边是不停踏过的马蹄声,一股热血喷溅到晏文的脸上。晏文眉毛动了动。 夜幕降临,战场上再也没有了响动。连原本微弱的呻吟声也没有了。晏文从死尸堆里面翻了出来。把袍子拢了拢,围在腰上准备逃跑。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听到几声吆喝声。一队人拿着火把朝着这边走来,边走边拿着剑在尸体戳来戳去。似乎是在看还有谁没有死透。 晏文猫着腰朝着反方向走去,在黢黑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时回头望。结果没走出多远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捂着头上的包,晏文抬头看是什么人,却看见一匹黑色的战马,不耐烦的在晏文头顶喷响鼻。再上头是一个穿着战甲的将军,看不清楚脸面,只有大致的身形轮廓。 那边人听到响动都奔了过来。哟呵呵的围了上来。 那个将军穿着铁甲,手拿长枪,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看到晏文跟见了鬼似的,上下打量一番,在黑暗中似乎都可以看到他狞笑的尖牙, 但是奇怪的是那将军竟然没有当场把他戳死,而是叫人将晏文就被跟着捆萝卜似的捆了起来。作为战俘拉回了营地。 衣服裤子被扒拉了个精光,幸亏还晓得给晏文找了个破麻袋裹身。于是晏文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在一堆俘虏中度过的。 尽量蜷缩在墙角,不想引起人的注意,但是一群面黄肌瘦的俘虏中出现一个大胖子无论你怎么躲都会引人注目。 这不旁边一个人就戳晏文的肥肉,“喂,胖子,你那个营的,怎么这么胖?” 一阵冷风吹来。晏文缩了缩腿,不想理他。 “喂,胖子,问你呐,难道还是个哑巴。”那人看胖子不理他,踹了两下,也不理他了。 晏文扣着墙角,细细的用手捏碎,墙壁是用黄土烧纸的中间夹杂这一些稻草之类的杂物。 貌似烧砖这一类的技术活在中国出现的时间挺长。貌似晏文听以前的老师说过,中国古代匠人,尤其是在黄河流域一带,很早以前就开始钻研这项技术。 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原本就低气压,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幸而在骂人之前记起了现在的情况。 被推推搡搡的从牛棚里面赶了,用绳子捆成一堆,牵着往前走,应该是要拔营。 走在黄土地上,晏文的脚底被划出了一道道血口子,这个胖子果然是养尊处优管了,脚板底下少见有老茧,没走几步路就被石头划伤,走在地上是钻心地疼。 没有吃饭,没有喝水,饥肠辘辘的走了一阵天。从白天走到黑夜才能休息。又是十几个人安排在一个帐篷里面。这时才有两个士兵抬着一个桶走了进来。 似乎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一群人都朝着食物冲过去,长长的绳子一个连着一个。互相牵着这。顿时摔做一团,那个黑脸的士兵拿起鞭子照着冲到前面的人劈头盖脸一顿猛抽,打得那人哭爹喊娘的。剩下的人都瑟瑟发抖。 黑脸士兵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慢悠悠的手了鞭子,然后开口说话,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完全听不懂——b 躲在麻布包里,盯着他嘴型,想从其中找出任何一个可能认识的音节。但是虽说是两个民族就隔了一道河流,但是他们的语言晏文完全听不懂。 那兵士话音刚落,就有人跪在他的面前,似乎是要去轻吻他的脚背。 轻吻脚背的礼仪倒是和欧洲中世纪奴隶向奴隶主行礼的方式挺像的,不一会儿,又有一些人上前去,然后这些人就被带到一边,另外一个兵士给他们食物吃,剩下的人似乎有些犹豫,但是看到过去的人都有吃的,于是跪过去的人就更多了。 不多时,这边剩下的人就只有晏文、还有一个汉子。那汉子就是第一天晚上戳晏文的那人,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眉毛胡子一团糟。 那汉子从第一个人过去的时候就在不停的怒吼,冲着那些人喊叫。 “一群没卵的家伙!怂蛋一群” “一点骨气都没有,平时教你们的都叫狗吃了!” 但是效果甚微。相比起他的吼叫怒骂,热乎乎的饭在一天一夜没吃饭的人远比他更有吸引力。 而晏文,完全没有兴趣去亲吻一个不知道多久没有洗得臭脚丫子。作为一个有着巨大储备脂肪的胖纸,晏文觉得他还是能抗一阵子。 人们对胖子总是有各种误解,比如说天气冷了胖子因为肉多就不会怕冷啊之类,成为一个胖子之后,晏文就对这种说法深恶痛绝。 肉在多也是肉啊!!大冷天的肉多受冷面积也多啊!又不会变成暖呼呼的护体绒毛。晏文使劲缩了缩身子,把自己团在角落。 那黑脸士兵看着晏文们两个,脸上浮现出讥讽的表情,然后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话,而这边的汉子则毫不客气的呸了回去,狗蛮子有种杀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当然结果就是被暴打了一顿。过程比较血腥,暂且按下不表。 黑脸士兵最后在汉子身下踹了一脚,然后才解气的走了。 原本拥挤的帐篷瞬间边清净,吃过饭的那堆人好像和晏文们划分界限似的都挤在帐篷的另一边。这边空空荡荡的,让晏文觉得空气顿时新鲜了不少。 晏文蹲在地上,歪头看了看那人,还有出气。死不了。费力的把人拖回角落里,随便找了什么东西盖在那人身上。然后晏文也找了个地方睡觉。 肚子里面咕咕直叫,晏文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想着家里冰箱里面放着的烤鸭。那是放假前一天地时候去买了,面瘫弟弟说想吃,晏文就开着车子穿过半个城市去买。结果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和唐乐两人在客厅里面聊天。看见晏文回来就说要出门旅游玩,在晏文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收拾东西走了。晏文一时间脑筋打铁不顾两人脸色也跟了上去。 结果就是晏文孤家寡人的走在后面,听着前面两个人腻腻歪歪好不热闹。 三个人准备去爬山,晏文走在最后面,看着两个常年运动的人麻溜的顺着岩石就上了陡坡,他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结果收绊住一块岩石,结果没想到,整个石块都分离了出去,晏文就跟着石头一路滚下了山。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竟然躺在岸边上。旁边还躺着个人。于是更为玄幻的事情发生了,晏文发现他成了一个大胖子,而自己则成为了一具尸体…… 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自己的尸体苏醒过来,晏文终于狠下心来将自己埋了。虽然他现在做为一个目测有两百斤的大胖子,原来的衣服什么的都是不能穿了,但是晏文还是将衣服都扒了下来,卷吧卷吧放在了登山包中。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进来一个像是大官的人,来到帐篷里面看了一圈,一眼就看到晏文,然后晏文又被拖了出去。 最后晏文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帐篷里面。帐篷的四周点着巨大油灯,把帐内照的分外明亮。 晏文被压着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跪的时候晏文暗自庆幸有地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做成的,跪上去挺舒服的。 上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晏文感觉压着晏文的两个人力道松了,晏文直起身来,揉了揉被他疼得肩膀,眼睛随意的在大帐里看。 2、抓去问话 上方坐着一个高鼻深目的年轻人。像是混合了少数名族与中原地区的血统,眉宇间净是彪悍之气。正是前日来抓他的那个将军。 那人面无表情的打量晏文一番,然后一挥手,一个小兵端着案板朝晏文走了,晏文看了看, 案盘上放着都是他的东西,鞋子衣服背包都在。只不过都被翻出来了,就连背包中他忘记丢掉的超市购物小票也被翻出来了,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 巴特尔对于今天抓到的这个俘虏很不满意,原本以为他以为在这种战场上出现这个穿着怪异的胖子,肯定是南朝的什么官员,吃的脑满肚圆的,才会跑不动。 本来想抓回去邀功,结果大王飞鸽问了细作回来,却证明南朝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官员被抓,害的自己被图波尔那群人笑话抓了头肥猪。 看的地下跪着的那个胖子,巴特尔不由得怒火中烧。但是转念一想那胖子身上带的东西,他偷偷问过巫祝大人,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么东西究竟是什么,看样子只有让这个胖子自己来说了。 晏文偷偷的观察了下上面那人的表情。就觉得那人面色诡异,眼神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逡巡。 “你叫什么名字。”巴特尔问道 “我……我叫晏文……”晏文直了直身子,腿都贵的有些麻了。肚子上的肉堆成一坨,自从变成胖子之后,感觉整个人的呼吸都不对了 巴特尔想着果然这南朝中貌似没有这么一个名字的官。但是万一这小子骗我的话,“本将军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要是被我查出来欺骗本将军,那本将军可要给你的颜色瞧瞧。” “是是是,我绝不敢欺瞒将军您……” 巴特尔看着底下惶恐的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南朝人就是这样,自诩什么文明之邦,其实胆子比部落中的娘儿们都小。然后示意一旁的土牙问话。 “你!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的!”土牙朝晏文吼。 “啊……” “老实交代,是什么东西,不说实话就将你捆了,掉在柱子上晒成肉干!” 晏文被吓的抖索了一下,古代貌似有这种事情,大军征战过程中,遇上粮食不够的时候,就会将被俘的老弱妇孺之流全部宰杀,做成肉干以充军粮。 晏文连忙将东西刨到自己面前,仔细的检查起来,这群人那么粗鲁,也不知道东西有么以偶坏。 打开手机。屏幕慢慢的亮起来了,晏文听到一阵微弱的到抽气声,身边的两个士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莫名的晏文有种神奇的满足感。 原本坐在虎皮椅子上如同面瘫的将军眼神微微闪动。原本翘起二郎腿放下,微微的身体前倾。 手机电池因为一直没有用过,现在开机,所以现在还是满地,只不过完全没有信号,晏文拿起来晃了晃,苦逼挣扎的移动小塔也没有搜到任何信号。 再摸摸小板板,额,屏幕正中间碎了一圈蜘蛛网,完全开不了机了。 登山绳还完整的捆成一圈,只是钢制的锁扣上面有很多道刮痕,想也是这些人用到想切锁扣而留下的痕迹。 相机和镜头完全分离了,里卖弄的电路板、啊线圈啊之类的零零碎碎的散落着。而电池被一刀看成了两半。啊完全哪没法用了 啊难得用来补充能量的大盒装巧克力还在。迅速拨开一个包装,将大块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咽了下去。 一股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浮现在胖子的圆脸上。 巴特尔看着那胖子突然往嘴里塞黑乎乎的东西,不好,这人想服毒自杀! 想也没想的冲向前去,抢过胖子手上的东西,劈手捏住胖子的咽喉,一拳打在胖子的肚子上。晏文刚刚咽下去的巧克力就这么被吐了出来。顺带着一些黄疸水。 巴特尔嫌恶的放开了胖子,“看着他,别让他自杀!” “是!”土牙连忙叫人夹住那胖子。 晏文差点没把胃吐出来,那代表着爱的巧克力还没有融化就原样出来,暴殄天物啊混蛋! “将军大人冤枉,这可不是什么毒药,这是我的干粮。是糖……”看着那将军要将那块巧克力扔进火炉中,晏文连忙嚎叫。 “放屁,当本将军是傻瓜么,哪里会有这么黑的糖!分明是剧毒之物。”那将军面无表情的喝道,然后将巧克力甩进了火炉中。 透明的塑料壳子遇到明火不一会儿就开始燃烧,顿时发出了刺鼻的味道。 “哈,如此诡异的味道,果然是毒物。”一旁的土牙扇着鼻子喝道,“幸亏将军大人英明,要不就被这小子得逞了。” 随后巧克力也融化了,属于巧克力的香甜渐渐的掩盖了之前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土牙问道这种味道之后,感觉自己的口水止不住的想要往外流。 咕噜咕噜……雷鸣般的声响从胖子的肚子中发出。 “这个真的是糖,你闻闻,这么香甜的味道除了糖还有什么。”晏文辩解道。 “闭嘴!”土牙一脚踹在晏文身上。这胖子太话多了。 将军看着下面跪着的怪异胖子,皱了皱眉头。 巴特尔听着那人絮絮叨叨的说话,面无表情的开始寻思,这人来的怪异,在废土中,自从去年开战以来就是荒芜人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尤其是这么一身膘,可真是罕见啊。 那个黑家伙明明自己什么鼓捣都没有反应,怎么到他手里就亮了?不行,得好好的观察下这个家伙。 还有那个造型怪异的亮晶晶的东西,军师说像是什么东西的锁。而就连营中最锋利的钢刀也砍不断。 晏文鼓捣着自己的手机试图搜WIFI,结果感觉面前一黑,还没来地及抬头,手机就被抢走了,他抬头一看,正是那将军。 巴特尔攥着手机,吩咐属下将晏文带回去,于是晏文就像拖死狗一样被拖走了,临走之前无比阴暗的想,幸好老子设了锁屏,你就开开关关的玩蛋去吧。 被拖回了原来的营帐中,扔在角落边上。晏文被摔了个狗吃屎。那两个小兵嚣张的大笑着走了。 晏文郁闷的揉着被摔疼的肉。 那个大个子貌似还没有醒来,整个人在毯子地下动也不动,晏文都有些担心是不是被打死了。但是转念一想,那么皮糙肉厚的人,应该不会死。 第二天的时候,早上天还没有亮,几个士兵就冲了进来,用鞭子抽着睡觉的人,大声喊叫着,将所有的人赶了起来。 晏文也跟着一起被拉了出去。像是被赶牲口一样,赶到了营地中间,那些人拿了一种长长的铁镣铐出来,十个人一组的将人的脚捆在一起, 晏文觉得特别的疼,应为像他那么肥的腿考上铁链子之后一点空隙都没有,生铁磨着皮肉,不一会儿就红了。 随后营中小将挥着鞭子将所有的人赶到了河边,然后河边是一大堆的带着泥土的萝卜。每个人必须用冰冷的河水将萝卜清洗干净。并装到身旁的木桶中。晚饭的的量就是按照木桶中萝卜的多少来分,数量少的没有饭吃,数量达到要求的赏一碗糊糊外加一个硬饼子。 咕噜……咕噜……晏文洗着萝卜,听着肚子里面的叫声,好饿啊……都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3、洗萝卜 他们这组人位置比较边缘,十个人蹲在小河边上,离其他几组人有些距离。 手中的萝卜个头都很大,有晏文现在的小臂那么长。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晏文哼哧哼哧的洗好萝卜,然后放在自己的篮子里。 洗着洗着,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怎么洗半天桶里的萝卜还是两三只啊,晏文撅起屁股左瞧瞧右瞧瞧。不没有看到桶子外面掉了萝卜。 郁闷……继续洗萝卜。 一只手悄悄的从背后伸出来,将晏文桶中的萝卜扑棱的往外拿。 晏文猛的回头,果然瞧见一个瘦不拉几的人在偷他的萝卜。“干什么你!” “怎么啊,拿你个萝卜而已,凶什么凶,要吃人哪!”那瘦子被抓包了也丝毫不见心虚。拿着萝卜就要往自己桶里面放。 一旁的俘虏看见瘦子跋扈的样子,都窃窃私语,那瘦子听见了,眼睛一瞪:“干什么,敢管闲事的掂量掂量,小心你们的萝卜!” 众人连忙将自己的萝卜护住,也不敢再招惹这个人 晏文也不是包子,躺平仍由人家欺负,他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两个看押他们的人,都在小坡上面躺着大声聊天,像是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转过头来,凶巴巴的对那个瘦子说,“喂,我警告你,之前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在被我发现你偷我的萝卜,小心我卸了你的胳膊!” “哼死胖子,怕你啊。”那瘦子也哼哼的,放下手中的萝卜挪到另一边的。 靠之…… 晏文他们洗碗萝卜后则被驱赶的去荒原上拾牛粪。累了一天如同死狗一样回道营地,一人就是一碗稀的可以洗脸的粥和硬的可以撬锁的饼子。 好歹咽下去了,晏文都怀疑自己的喉咙是不是破掉了。倒是有几个今天表现的好的人,得了两个饼子。 吃完之后反而更饿了,晏文叉着腿坐在墙角。好歹镣铐被解开了,今天被勒着的地方已经破皮了,幸亏天气冷,放在外面一会就冻住了,晏文自嘲的想到。 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啊?好歹是个穿越人士,得想办法逃走才是正经事啊~晏文仔细思考着应该如何逃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晚上睡的不太安稳,后半夜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晏文郁闷的捂着脑袋,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众人又被带上了镣铐,前去做苦力,在路上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晏文才晓得,昨天晚上有个猛士竟然逃走了,而且还没有被抓回来。 后面几天的日子很难过,因为那人的逃走,所有的俘虏晚上都必须带着镣铐睡觉了,正好晏文是好在中间的,晚上左边一个臭烘烘的脚,右边一个熏死人的腋窝,晏文觉得这几天他都深深的憔悴了…… 而且最让晏文痛苦的还不是这些,重要的是上厕所没有手纸!也许是因为处于社会底层的原因,每次出恭都是十个人一起,站在寒风之中集体溜小鸟,嗯嗯的时候就是用土疙瘩或是一种阔叶。 巴特尔这两天很兴奋,那个奇怪的黑家伙在他的手里竟然也是服服帖帖的,只要按下上面的一个机括,黑家伙的表面就会亮起,像是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夜明珠,真是神奇之际,但是让他感到困扰的是今天早上他醒过来之后,那个黑家伙就会发出嘟嘟的声音,一开始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作为一个将军,他的反映不可谓是不快,正在榻上睡的熟的时候,怀中突然传出嘟嘟的声音,他猛的一跃而起,发觉正是那黑家伙,嘟嘟了两声之后,那黑家伙又开始沉默,但是这样让他有些紧张,感觉像是什么东西要从那里面迸发出来。 而且那黑家伙表面也开始出现红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感觉亮度也没有以前那么明亮了 抓耳挠腮了半天,巴特尔开开关关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干脆叫土牙去将那个俘虏叫过来。 于是,正在洗萝卜的晏文就被拉到大将军身边了。 看着电池即将耗尽的手机,晏文深吸一口气,看是扯谎,“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瞪着眼睛的巴特尔。 “这黑货本是商人从海外秘境偶然所得,放在人的身边,能用自己的能量为身边之人增添益处,看这货的样子,是已经他自身的能量全部转给将军您,而他自己……”晏文深情并茂的说道,同时还漏出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也是命不久矣” “混账东西,这天下岂会有这样的东西,分明是想哄骗本将军,来人,叉出去砍了!”那巴特尔不信晏文的鬼话。 “将军!将军!且听我一言。此乃千真万确之事,小的万万不敢隐瞒。不信你可在等片刻,等这黑货寿终,您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晏文没想到这货根本就不信,急了,生害怕砍头。 果然,十五分钟之后,历史上第一只穿越时空的手机,在低耗能运行超过两天之后,正式宣告没电了。 无论怎么开开关关,那黑货再也没有反应了,巴特尔微微的有些伤感,果然是死了么…… 瞥眼看看底下的胖子。挥了挥手手,晏文在河边照了半天,身上不再是麻布口袋,而是类似棉布的冬衣,散乱的头发还用木棍卷了卷,撇在脑后,左看看,右看看,发觉自己光荣的升级为大将军身边的小厮。 万里长征第一步!穿越一来,情况总算是有所改善了。 晏文激动的热泪盈眶。那肥硕的脸蛋经过这两天的折磨,也小了一圈,好歹能看出五官了。 以前晏文只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在学校出来之后就到了继父的公司工作,应为本身性格的问题,也没有安排什么重要的职位,只是选择了一个相对清闲的部门安插了进去。 晏文本来就比较安静,也不喜欢与人说是非,进了公司一年多,也没什么人知道他是大老板的儿子。存在感甚至比一年半载才来公司晃一面的面瘫弟弟的存在感还要低。 如果不是奉命要坚决阻挡面瘫弟弟和男人单独在一起。就凭晏文那万年死宅的性格,怎么也不会成为失足青年,而落到如今的地步。 成为小厮的第一天,晏文终于不用去洗萝卜了,而是抱着一堆衣服在河边洗。没有洗衣粉,其他人抱着个棒槌大小的木棒在河边敲敲打打。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时不时看着晏文哄堂大笑。 在河边胡乱搓了一通。晏文跟着人到了一个宽敞的坝子晾衣服。 晾晒好了衣服,那群小兵成群结队的走了,晏文不知道往哪里走,只好跟在他们后边,因为腿上还有着放着逃跑的单人镣铐,他走路也不敢太快了,害怕摔跤。结果谁晓得这群人竟然来到河边就开始洗澡。 话说来到这里也由四五天的时间了,闲了没注意,身上臭烘烘的,拉开领子顿时自己都受不了。 可是这里似乎除了水之外也没有什么情节用品。晏文想了想,还是找了处僻静的水域,正准备下水,可是有个难处啊,腿上有镣铐裤子怎么脱啊?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晏文最后只好尽量将裤腿往上卷,整个人站在河里胡乱的把身上摸了两把,时不时一阵冷风刮过,真是冷的销魂。 闻着似乎没有什么味道了,就连忙爬上岸,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4、能吃的将军 晚上的时候,收拾完一大堆的锅碗过后,晏文被要求在厨房里切萝卜,晏文穿过来到现在,经过短短的五天时间,就已经荣升为初级厨房帮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厨子呢?”厨房门帘子被撩开,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左右看了一一圈,也没见到厨子们? “不知道……” “你你你,切萝卜那个,过来。”,就发现一个大胖子在切萝卜。上前就抓着人。 “干什么?”晏文正对切萝卜这份工作充满了热情,虽然大厨没要求,但是他自动自发的开始专研如何在萝卜上雕花,对于有人打断他得工作,有些不满。 “厨子,将军晚饭还没有吃,一个个都溜得飞快。下次被我逮到,非要了他们的狗命”今天算了到了霉,将军的私厨早上起来不知道吃了什么,上吐下泻的做不成饭,害的将军大人只有去主营那蹭饭,原想着将军去主营那边晚上就不会回来了,谁知道这三更半夜的将军突然一个人骑马回来。结果一问竟然还没有吃夜饭。 做饭?晏文受宠若惊,这是由奇遇的节奏么,这是主角金手指要开的节奏么,在这蛮荒的古代大展厨艺,用一道道美味佳肴俘获大将军的心,然后开始虐恋情深……呸呸呸,什么东西乱入了。 已经端着大大的案盘,上面是将军的晚饭,估计这个纯木质的案盘估计都有五六斤,更别说上面放着的明显属于大胃王的饭菜。 当然案板上的饭完全没有体现到晏文的厨艺,晏文有些心虚的端着案板,希望这些东西都熟了吧? 没有电磁炉液化气的时代真是太不方便了。鼓捣半天才将火点燃,就在烧开水的这一段时间,还熄灭了两次。幸亏肉是现成的,中午吃剩的鹿肉切吧切吧,和刚才切好的萝卜块放在一起煮了半天,在热了一些馕,想着将军的胃口,就热了五个,晚上吃多了不好,还是要少吃的好。 从厨房端到营帐里头,起码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巴特尔换下了铠甲,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斜靠在长椅上看着一卷书。旁边一个小兵跪坐在塌下,缓慢的捶腿。 那小兵见到晏文端饭进来,立马起身呵斥。晏文模模糊糊的听出什么不见传召,安得入内的话。 好吧,晏文端起盘子,准备往外走。结果又被那勤务兵白了一眼。手中的盘子也被抢了过去。那勤务兵转脸就谄媚的转向巴特尔。看得晏文毛骨悚然,就算是变脸也不遑多让啊。 走出了营帐,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晏文祖上是北方人,但是在他太祖爷爷那一辈,为了躲避迫害,举家南迁。几经周折,最后定居在那个安静的江南小镇。此后的百余年间就再也没有回到北方。 坐在帐篷口上,时不时的有巡逻的列队路过。八百里连营,稍微远一点的,只看到见烟火袅袅。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帐篷被掀开,勤务兵端着盘子往他旁边一戳,然后便趾高气扬的走了。 晏文伸长脖子看那饭碗,竟然吃完了都?这将军竟然都吃完了?那可是整整五个馕啊。脸盆大的馕啊。真是个饭桶…… 晏文看着地上的残羹冷炙,今天在厨房的时候,他看见那有几百年没有清洗的锅底,火头军那个满是脏污的手在衣服上一蹭就去拿馒头,顿时就有种恶心的感觉。 慢吞吞的端起盘子,然后就朝伙房走去。 晏文就顺手把碗盘放在灶台上,抓起竹耙子在锅里面洗洗刷刷的。想想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饭,就顺手在菜篓子里面抓了两个硬馒头。 过来一会,又传来将军要沐浴,晏文又哼哧哼哧的和另外一个小兵抬着巨大的木桶到将军营帐里面,然后烧了满满一锅的热水,最后晏文又突然奇想的想给里面撒点花瓣进去。果然是电视剧看多了。 伺候将军洗澡这种精细活当然轮不到晏文来坐。他只是负责倒热水以及打扫浴室。 趁着烧水的时候,晏文找了铁板把馒头也放了上去。烤熟的饼散发着松软的香味,和晏文一起烧水的小兵使劲的咽口水。 晏文想了想,便分了一个馒头给他。两个小兵一起窝在背风处啃热馒头。 巴特尔享受的趴在浴桶里面,内侍卖力的搓背,室内点燃的不知名的熏香,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胃里面暖融融的,特别舒服,想着想着,用力打了个长嗝。舒坦……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原本搓背的内侍忽然手法一变,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猛的朝着巴特尔背心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巴特尔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从浴桶内拔地而起。激起巨大的水花迷糊了刺客的双眼。待他看清事物的时候,巴特尔已经手持长剑攻了过来。事情来的匆忙,他也只是顺手在腰间围着一件衣服。 将军冷笑一身,正要解决那刺客,却发现自己身体反应越来越慢。 娘的,尽然敢给老子下迷药! 那刺客狞笑着举起匕首冲了过来。将军只得抬起僵硬的手臂抵挡。 两人打斗惊动了外间。晏文不经意间听到了凳子被踢翻的声音。本来也没在意,继续吭饼子,但是里面最后越打越凶,晏文意识到不对劲了。走过去掀开帘子,就看见将军被打倒在地上,似乎昏迷不醒了。 帐内的东西被打得乱起八糟的,凳子盆子漫天飞, 那刺客本来想一刀刺死将军,但是看到冲进来的晏文,顿时目露凶光,拿着刀刺向晏文。 晏文连忙躲开。连滚带爬得躲避刺客。边滚边大喊抓刺客。正在巡逻的是士兵听到帐中传来的声音,立马围了上来。 那刺客见势不妙,手中立刻洒出一片白雾,顿时帐内浓烟滚滚,人马乱作一团。 晏文蹲下身子,靠在浴桶周围,顺便将衣袖打湿,蒙住口鼻,湿漉漉的,突然间想到这可是将军的洗澡水,胃里顿时一片翻腾。 地上貌似躺了一个人,光溜溜的,估计是刚才正在沐浴的将军。晏文扒拉着使劲把人拖了过来,和他一起蹲在角落里。 这个时候帐篷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见兵器的碰撞声。不知道是与刺客交手了,还是自己人打起来了。 是要趁机跑呢还是趁机跑呢?季北犹豫了一下,如果现在出去的话指不定会被当成刺客,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吧。 脚下的将军动了动。 额,光溜溜的,似乎有伤风雅。 季北看了看,从左边看到右边,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搭着一个白布,拉过来准备搭载将军身上,结果从白雾中窜出一只脚。季北连忙趴下躲开,结果手中的湿布啪的一下,盖在了将军的脸上。 将军猛的一下坐起。扯下白布。嗅嗅,顿时怒道: “那个混蛋把老子的擦脚布盖在本将军的脸上!!” 被擦脚布袭击的巴特尔感到很愤怒,虽然早就等着霍布那小子来袭,但是竟然敢在本将军沐浴的时候打扰,还将那腌臜脚布糊他一脸。 三五两下大发神威将那刺客逮住,一道砍下头颅,用布条捆了扔给旁边躲着的侍卫,一抹脸上的血,穿上铠甲。 “走,跟本将军宰人去。” 诶呀不我想去啊,这个人头谁要啊。晏文欲哭无泪,尽量用手指提着那颗脑袋。上面血液还点点滴滴的往下流。 营帐外早已经站立好了数百精兵。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巴特尔提起大刀带着百余儿郎冲向主营。 5、杀人 巴特尔今年十八岁,他得姐姐是大王的第十二位侧妃,大王的后宫非常的强大,基本上所有部落的的公主都嫁给了大王,而大王的正妻早在前些年就死了,给大王留了一对儿女。正位空悬,所有女人都卯足了劲朝着那个位置进发。 巴特尔的姐姐——琪琪格。自小喜欢读南朝的历史,尤其是后宫史,于是一个有文化的女人在一群没有文化大脑空空的女人中就显得格外高端。 今天挑拨这个,明天暗示那个,时不时给谁下点小绊子对于她来说是信手拈来,在后宫中没出个一年,琪琪格就深感寂寞了。 正好南边来了个游历的高僧,路过王庭,琪琪格听了他讲的一场佛法,顿时来了精神,对佛家宣传的理论到是不感兴趣,而对于轮回却格外在意。 也算是赶巧吧。在琪琪格闭门不出研究轮回这段期间,后宫的争斗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十一侧妃暴脾气,看不惯大侧妃装腔作势的样子,将她推的流产了。 后来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干脆自己抹脖子上吊了。大侧妃想要报复,结果人都死了,就将矛头对准了十一侧妃的姐姐,指示人将十侧妃一岁大的孩子闷死在了襁褓中,那十侧妃又深的大王宠爱,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大王只好将人老珠黄的大侧妃送回了娘家。结果没想到那大侧妃还没有到自己娘家,人就死了。 这一出算是完了,结果没想到过了几天,在宫中过安生日子的十侧妃突然犯了失心疯,整天说看见大侧妃来报仇了。 霎时间后宫腥风血雨好不热闹。总之等某天琪琪格出门一看,后宫就只剩下一半的人了。 呵呵……人少了……更无聊了…… 后来的时候,等巴特尔在军对中闯荡的时候,琪琪格也算是对这个弟弟好,撒娇让大王多多关照巴特尔。 大王开始的时候也哼哼唧唧的没表态,正好有个猎熊大会,巴特尔在大会上表现的异常抢眼,一个人徒手打死了一头棕熊。然后抗了回来,顿时场内都沸腾了, 少年英俊,夕阳下扛着巨熊的身影格外的高大,姑娘们的鲜花都要将他淹没,然后大王也表示很满意,这么能干,就现调入军队做参军吧, 有大王的恩宠,朝中无人敢使阴手,再加上跟南朝作战的勇猛表现,没过几年,巴特尔就成了将军。 而此次南征,本来是想着巴特尔做主将,结果半路上杀出个拦路虎,那人正是霍布。 霍布这个人是前王妃的弟弟,纯属好吃懒做之徒,见前次出去的将领回来无一不是封官进爵,顿时痒痒了,在大王面前死皮赖脸的将死了的姐姐还有侄女侄儿来过来,非让封了个先锋大将军,带着他得亲信喜气洋洋的上路了。 巴特尔从来就很烦这个人,小时候都是一个部落的,仗着姐姐是王妃,整天在部落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欺负小妞,让巴特尔撞见过好几次,也让他结结实实的揍过几顿。 后来前王妃死了之后,就稍微收敛了点,渐渐的也就没了声息。怎料到此次出征,竟然看着那个混蛋拿着先锋大将军的官印,这让巴特尔感觉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先不说来到黄河边上各种闭门不出,贻误战机,关键是他还喜欢瞎指挥,此次与南朝之战,竟然让他带着小队纵向孤军深入,不管不顾后,又带着大部队一头扎进了南朝的圈套中,战损高达十之五六!真是让人气的吐血! 这两天在主营的眼线传回来消失,那霍布担心受罚,在和几个心腹的商量着,准备把他推出去做替罪羊。 主营的守将看到数匹大马冲了过来,连忙站起来问,“来者何人?!” 马队停也不停,带头之人一扬手,那守将顿时被一枚石子打翻在地。然后跃马冲过了栅栏,身后的将士纷纷跳了过去。 巴特尔带着众人一路冲到了演武场,在演武场咚咚咚的敲响了大鼓,不一会儿,所有不明真相的士兵就都围了过来。 那霍布正和亲信在营帐中和营妓寻欢作乐,听到外面鼓声,还以为是又敌军来袭,正吓得屁滚尿流准备逃跑,却得到消息,原来是巴特尔那小子在外面发疯,哼,臭小子尽然还没有死,那派去的细作怎么还没有动手?哼!本将军还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这就自己送上来了。 霍布眼珠子一转,毒计浮上心来。 “将士们!”巴特尔骑着骏马,纵马跨上了三尺高的的练兵台。 “是巴特尔将军?” “啊就是啊?” 底下的将士们小声的交流着。晏文感觉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手上还捧着那个刺客的头颅,手指上黏糊糊的,冬天天气冷,血液已经开始凝固。 寒风凄厉,晏文穿着单薄的冬衣,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整个人像是麻木了一般,血液的味道不停地刺激着他的鼻粘膜。转进胃里不停地搅动。 “草原上的勇士们!”大冷的天,漆黑的夜空,演武场周围瞬间被人点了数百个火把,将整个营地照的透亮。 巴特尔身穿银白的铁甲,红色的披风在寒风中烈烈作响。英俊的脸庞上满是严肃,他手持长枪,专注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每一个人。然后停在中前方的位置。 “我是巴特尔,今天,在这个时候,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到的了一个消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低沉浑厚的声音传的很远,估计是用上了内力之类的东西。 “我想让大家想想,此次出征,我们失去了多少兄弟?有多少草原上的儿郎白白的葬送在了战场之上?有多少草原上等待的女人们,再也见不到他的丈夫?有多少年迈的阿姆么,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 此次出征,可以说给这群将士心中留下了沉重的阴影,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被南朝军队一路从黄河边上打到大漠上,多少人从此回不来了,一时间,所有的将士都沉默了。 “而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在我们军中,有人与南朝勾结!谋害草原勇士的性命!” 什么?巴特尔这番话,在将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是今天我们截获的一封来自南朝的密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此次征战,要先挫败我军士气,其次派人刺杀军中将领。要我们的勇士们有来无回!”巴特尔手一扬,向着台下扔出一样东西。 底下的一个将士接到手中,然后传阅开来,惊呼声越来越大。 “巴特尔!你在干什么!胡说些什么!”匆匆赶来的霍布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本能的,他感到有一丝不妙。 “呵呵……”巴特尔看着匆匆赶来的霍布,嘴角微微一扬。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月色火光之中看起来英俊极了。 “将士们,出卖我们的人,来了!” 6、殴打保护动物 呕……晏文抱着木桶吐的一塌糊涂。然后虚弱的摔回了稻草堆里。旁边的黑马看那胖子可怜,哕哕的叫了两声,然后又低头啃自己的青草。 晏文看着头顶的天空,脑袋里到现在还是晕乎乎的,胃里面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真是太恶心了。 以前总是在电视电影中看到各种血肉横飞的镜头,尤其是丧尸片、血腥片、战争片尤胜,晏文看过就当看过了,也没有什么感觉。最无聊的时候的就是一堆人吃着脑花看丧尸片,丧尸吃脑花,他们也吃脑花。 最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了。没想到,一道这个真正的冷兵器时代,就彻底地露馅儿了。 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肉,惨白的肠子整个儿地从皮肉中掉了出来,砍瓜切菜般过后一碗热气腾腾的卤煮……不,献血就撒了出来。 呕……晏文有抱着木桶,吐了。 晏文再一次升职,光荣晋升为将军近侍。而原本的巴特尔,在宰了先锋大将军之后,就被众将推荐为代大将军。 “啧啧啧……”巴特尔从帐中走出,看见草垛边吐的悲惨的晏文,这胖子还真是弱鸡。就这种阵仗就吐成这样。 “将军……” “去河边自己洗洗,整个人都臭了。”巴特尔捏着鼻子说道。一脚踢在晏文的屁股上,圆滚滚的,像个球,踢上去还软乎乎的。 晏文有气无力的爬到了河边,看着河里面的人,哎呀,果然憔悴了很多。捏捏肚子上。大腿上的肉,竟然比刚来的时候少了很多。 过后的日子过的倒是没什么波澜,南朝的军队和蒙族的军队在黄河两边对峙着,谁也没有再次进攻。 巴特尔将军营的情况写了一封奏折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回王庭,请求停战。 这场战在打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他们既不能打赢南朝军队,但是也不会输给南朝人,如此拉锯下去,着实没有意思,还不如大军回去休整,待来年兵强马壮之时,在于南朝决胜负。 一天天的过去,每天晏文都要早早的起床,跟着厨房的厨子们一起,准备早饭,晏文试着将羊肉泡馍端给将军吃,结果竟然收到了将军的大加赞赏,然后这类做法又在全军营中推广,很快就风靡起来。 但是除此之外,晏文几乎都要把巴特尔气死了,大冬天的竟然说什么要讲究卫生,将他所有的棉衣都拿去洗了,然后还晾在外面,第二天早上起来都冻成冰了。害的巴特尔大冬天的只能穿着夹衣。 晚上的时候晏文还要伺候将军睡觉。自从那次刺杀之后,将军身边基本上就不留人了,只是晚上将晏文放在外帐伺候,将军睡着软乎乎的被窝,晏文就只能睡在烤炉边上,虽然说不太舒服,但是至少很暖和。 今天晚上,巴特尔似乎心事重重的,在床上翻来拂去也没有睡。大王执意要求再次进攻南朝,基本的意思的是如果我们今年过不好年,那南朝人也就不要想过好了。大家一起过凄惨度日吧。 他看着屏风上的影子,晏文那小子直接倒在榻上睡的和死猪一样,顿时恶向胆边生。 “晏文!晏文!”一阵大力将晏文摇醒, “啊?”晏文晕头转向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巴特尔英俊的脸庞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走,收拾好东西,跟将军去打猎!” 打猎?哦,晏文迷迷糊糊的拿起巴特尔的弓和长剑,带上狗皮帽子,走到帐外,被冷风一刺激,顿时清醒了。 这深更半夜去打什么猎啊,这个时候可是有狼啊!上赶着作死的节奏啊! “将军三思啊~~~”晏文惨叫着被巴特尔拖走。扔在马上,巴特尔用马鞭一抽马屁股,那匹被惊醒的马发出嘶鸣声,猛的开始狂奔。 “哈哈”巴特尔也跨上一匹马,跟着冲了出去。 守门的小兵看见前方两批马冲了过来,正好大喊,结果听见巴特尔的声音传来,“开门” 险险的拉开栅栏,就见两匹马冲了出去。 唉哟要了老命了,晏文在马上颠簸的都快吐了。这个人绝对神经有问题,这个人绝对不正常!谁特么的会大半夜在野兽出没的荒原上来打猎啊。他白天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有几只狼在军营外转悠转悠。 大漠的夜空很安静,远离军营之后,似乎整个大漠上回响的都是马的蹄音。一轮圆月悬在正空。皎洁的月光柔柔的洒在大地上。 马儿终于慢了下来,晏文支起身子,慢慢的用鼻子呼吸,刚才在狂奔中嘴巴张太大了,冷空气进入肺部,现在是格外的不舒服。 巴特尔翻身下马,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狼群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都躲得远远的,完全没有痕迹,倒是有几种鬣狗的爪印。 “这边!”巴特尔判断好的方向,跃上马背,又开始狂背。 我靠你大爷,祖宗!有那么多的卫兵不带,带我这个勤务干什么!喂狼啊!晏文狂吐槽。 果然,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快速跑过,哼哼,巴特勒住马缰,从背后抽出一支弓箭,搭载弓上, 歪头,舔唇,眯眼,手指放松,咻——! 破弦之间在夜色中如一道冷光,猛地扎入草丛中!草丛中一个物什颤动了几下,终于,猛的扑了出来,两人一看,竟然一支斑斓猛虎,剪枝深深的没入颈部,但那只猛虎任然挣扎着扑了上来,将晏文的马扑到在地上。 猛虎扑上来的时候,晏文整个人都吓傻了,这是老老老老虎啊!!! 马儿被咬着脖子扑倒在地,同时将晏文狠狠的摔了出去,在草丛中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巴特尔甩掉弓箭,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晏文滚了半天,昏沉沉的同手同脚爬着逃走,结果一抬头,一个硕大的虎头出现在面前,嘴巴张的大大的,口中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虎目圆瞪,作似要扑上来。 啊!晏文脑海中一片空白。爬返了…… 带晏文回过神来时候,发觉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啊万幸万幸 抬头看去,确实一副月下打虎的景象。巴特尔骑在老虎的背上。健壮的大腿紧紧的夹着老虎的躯干。 半边赤膊,光裸的臂膀强壮有力。 一手擒住老虎身上的剪枝,使劲往里面捅,深色的血液不断的往外涌出,另一只手握着碗大的拳头,拳拳擂在老虎的最为脆弱的鼻梁上。被痛击的老虎不断发出哀嚎声。 最后,巴特尔的手掌直接从老虎的伤口中生生挤了进去,生生的捏爆了老虎的血管,那老虎惨呼一声,口中吐出大块污血,歪着脖子,蹬腿死了。 人类的体魄,从远古时候开始,在这个尚武的时代到达巅峰。专注于个体的淬炼,尚未开始对于机械的依赖。晏文呆呆的看着满身沾血的巴特尔,莫名的觉得巴特尔如同神祗一般的。健壮,有力,充满的生命力。 月色下,巴特尔脸上溅着污血,站在老虎的尸体上,一脚踢了踢虎头,老虎死的不能再死。然后巴特尔拇指擦去溅在侧脸的血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老子果然是最强的!”巴特尔满足的叉腰扬天大笑 二货……晏文头上滴汗。 7、夜不归宿 草丛那边突然又有了响动,两人如临大敌。莫非还有一只老虎? 拨开有些干枯的草丛,草丛里竟然有一个干冷的母狼尸体,一旁有一只窝在母狼腹下的小狼,颤巍巍的四肢撑起躯体,像是刚出生没多久,毛茸茸的挤在乃头面前使劲啜着母狼干瘪的乳房。嘴里还发出细微的嘤嘤声。 巴特尔看了看,猜想是与狼群走散的母子两人,结果在这荒原上遇到了出来觅食的老虎,母狼为了保护幼崽,只好跟老虎拼了命。 啊好可怜的,晏文蹲在草丛中,仔细看了看母狼的尸体,然后颇为怜惜地摸摸幼崽的耳朵,幼崽才出生没多久,野性尚未来的及培养,现在饿的饥肠辘辘,漆黑的眼珠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晏文。 对于动物来说,晏文总是很喜欢的。生活简单,只要定时投喂,用心爱护,它就会对着你撒娇卖萌。 “有个小崽子。”晏文转过头去给巴特尔说,结果就看见巴特尔走过来,一手抓起一只狼崽,当下使劲,想要捏死小狼。 “你干什么?!松开!松开!”晏文连忙抓住巴特尔的手,那可怜的小狼被捏的眼珠子都暴起,四肢在空中不停的颤动。 “狼群会寻着气味找过来的。”巴特尔捏了捏手说道,着荒郊野外的,算的上战斗力的人也就他一个。 “不会,狼族最重视的是幼崽,如果幼崽真的走丢了的话,要找的话肯定早就找了过来。”晏文振振有词的说道, “而且,你看那只母狼,身上不止有老虎的抓痕,还有其他犬类动物的抓痕,肯定是狼族内有变动……估计是新的狼王产生,想要将旧王的幼崽全部咬死,但是母狼舍不得它的孩子……就带着小狼出了部落……” 巴特尔低头看了看母狼的尸体,果然在耳朵旁,脸颊上,找到了狼爪的痕迹。新鲜的,还留着血,估计就是这血腥味迎来了觅食的老虎。 “嗯,你小子还有点意思。”巴特尔一巴掌拍在晏文的头上。晏文被拍的差点栽了个趔趄。 晏文抱起小狼,走出了树丛。 “怎么?你还真的想养这个小崽子?”巴特尔嗤笑,“听说幼崽的肉最嫩,烤着吃最得劲……” 说着说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小狼,小狼被他的眼光盯着瑟瑟发抖。 “将军,我想养它。” “你养他干什么?养大了吃?” “不……”这个蠢货,一天到晚就想到吃!晏文心里面骂着,但是嘴里还是诚恳的说,“不是,将军也知道我这一个人,远离故土,我家里有只和他很像的小狗崽,跟我感情很好……” “哦,好吧,随便你,你的东西你自己管好。”巴特尔耸耸肩。 现在的问题有点困难了,死了一匹马,还有一只重达七八百斤的老虎,一个微胖界人士,一个男人,一匹马,一只小狼。他们要如何回去? 不多时,两人走到一片怪石滩,两人找了给背风洞穴,巴特尔扛着老虎将尸往石头边一扔,从怀中摸出打火石,三下五除二的升起了一堆篝火。 晏文牵着马过来,想了想,将马松松的栓在洞口了一个枯树上。马不舒服的扬了扬头,然后低头嚼着旁边的干草。 于是在寒风中,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巴特尔盖着衣服躺在老虎身上呼呼大睡,晏文打着哆嗦在火堆边上守夜。 坟蛋啊坟蛋,要命啊,晏文冷的发抖,使劲的抱着怀中的小狼,刚才的时候,砍了只马腿,将马的骨头砸开,喂小狼吃了里面新鲜的骨髓,好歹是填饱了肚子。小狼才满足的趴在晏文的衣服里面睡着了。 这真是最冷的时候,所有白天的热气已经消失殆尽,而新的光芒尚未到来。他都恨不得上前去踹那人几脚。 冷了半天之后,晏文一摸怀中,幸亏…… 还有一个巧克力,这是前几天趁着将军不在帐中的时候偷偷拿的。硬邦邦的,靠近火源烤一下。 不一会儿,巧克力就开始变软了。 “喂,你在吃什么?”巴特尔鼻子动了动,迷迷糊糊的问道一阵香味。抬头一看,晏文坐在篝火旁,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还不停的动。感觉就像是个正在偷吃的老鼠。 “吃毒药啊。”晏文咬了一口说道。也不知道这巧克力会不会有保质期, “给本将军来一个。”巴特尔起身,坐在晏文旁边,手大喇喇的伸了过来。 …… 掰一半给他,晏文继续看着火堆,嚼着巧克力。 “恩,还不错。和蜂糖一样。”巴特尔咬了一口,眉头立刻皱起,紧闭着嘴巴嚼了两下之后,有感到一股奇异的香甜,很醇厚。还不错啦。 晏文用木棍捅了捅火堆,燃烧的篝火不时的冒出火星子,溅到袖子上,连忙拍一拍的灭掉,结果还是在棉衣上留了一个小小的焦灼的痕迹。 “傻子。”巴特尔看着晏文手忙脚乱的样子,嗤笑道。然后将腿放在晏文身上,“给本将军捏捏腿” “扑……”晏文差点被那只大腿压倒吐血。但是迫于银威,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捶腿,暗自心理想着要不要将这肥腿推到火堆里面。 “我说,江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巴特尔享受着晏文伺候,看着星空,双眼迷离。 “江南么?”晏文突然将想起了那著名的阕词。 三秋桂子,十里荷塘。无论是哪个时空,江南的似乎都这样的。 碧叶连天的荷塘,曲水蜿蜒旁的是一排排白漆灰顶的房檐。阡陌相通,桑梓绕田。 或是骄阳似火,或是烟雨朦胧,女人们用轻柔的嗓音说着吴侬软语,柔白的手腕在清澈的溪水中摆荡着纱巾。 正是因为如此,才引来无数觊觎与磨难。 “发什么呆?捏脚啊”觉察的晏文的发呆,巴特尔踢了踢他。 “啊。我在想……”晏文回过神来,继续捏脚,这武人的身体很是结实,大腿上的肌肉都是硬邦邦的。使劲儿的按摩。 手劲儿刚好,巴特尔被按的很舒服,今天其实有些用力过度了,打死老虎之后,肌肉从高度紧张中放松下来,更是格外敏感。穴位上的刺激传到大脑中,整个人都麻酥酥的,巴特尔有些尴尬的微微的动了动身体。 “你们想去江南的原因是什么?”晏文慢慢的问,认真的按摩着每一个人穴位。 “原因么?”巴特尔的思路被这个小子带走,同时想到了大王的出征命令,迷惘的看着夜空:“大王说是要打仗……” “……”这人还有脑子么。晏文使劲的捏着他得腿, “你们大王说要打仗,不外乎是因为欲壑难填,说到底,也是因为差异,南朝地理位置优越,气候适宜,因而普遍善耕种,重故土,安得下心来经营自己的生活。经过百代相传,故而有如今繁华的景象。而你么,逐水而居,漂泊不定,虽然看起来兵强马壮,但是一遇上天灾人祸,就连吃饭都是问题。而这,就是战争的原因。” 晏文缓缓地说,却觉得底下的人没了动静,一转头,那人竟然睡得和死猪一样。 …… 8、红帐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巴特尔觉得下半身都没有知觉了,使劲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晏文爬在他腿上睡着了,将他得腿当成枕头,搂了一个晚上。难怪现在麻了。 巴特尔暗自庆幸,幸亏这胖子不像之前那么的肥硕了,要不他得腿非要压残了不可。 晏文摸着口水被推醒,然后就看见巴特尔铁青的脸,嘿嘿。揩干净嘴角的口水,低头看似乎某人的裤子上也有一片……假装没看到。 小狼早就醒来了,一直爬在晏文的脑袋上,眺望着远方。晏文将其提了下来。小狼像是认了晏文一般,撒欢儿的舔着晏文的鼻头。 “别……哈哈……别闹了……乖……”晏文搂着小狼。 巴特尔在一旁撇撇嘴,和女人一样,喜欢养宠物玩儿。 马上拖着死老虎,晏文在前面牵着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北国的风光向来以壮丽豪迈着称,不同于秀丽温软的南国, 旁边川流不息的河流被冻结成冰,晏文眺望着远方,用脚踩上去,立马将薄薄脆弱的冰层踩塌了一片,底下流动的活水中,鱼群原本在水底游荡,突然阻碍消失了,纷纷跃上水面,呼吸着新鲜空气。 “哟,好多鱼……”晏文蹲在河边,看着跳跃的鱼群, “嗯,肉少刺多,不好吃。”巴特尔吐掉嘴里的草根。侧身看了看, 前方过来了一队人马,巴特尔手掌搭在眉上看了看,是土牙带着人来找他们了。 双方顺利回合,一行人喜滋滋的抬着老虎走了。原本晏文还想抓些鱼回去熬汤,但也只能作罢。 不远处就是军营了,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积雪早已经融化。初春的溪水冲刷着河床慢慢往下。 军中将士纷纷跑过来看,将军大人果然十分勇猛,竟然一个人打死了老虎,四五个士兵抬着七八百斤重的老虎进了营地。 巴特尔意气风发的对土牙说,“叫最好的工匠将那老虎的皮挂下来,我要硝一张虎皮,献给大王。” “是,”土牙吆喝着几个手下,“将军真是勇猛,竟然打到如此一只老虎。” “就是,这让我们去,恐怕八九个人一起去也有去无回吧?” “就是就是……” 晏文低着头跟在一旁,看见那群人笑闹着走了过去,土牙说着说着,转过头来看见他低眉走在后面。 咦,话说那小子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小崽子在晏文的衣服里闷久了,干脆探出个头来看着四周。 “啊,那是什么东西?”土牙正好看见那小子怀里钻出个头。 “哦,是路上捡的狗崽子……” “哦,看起来挺像小狼崽的”土牙伸出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头。捏了捏耳朵,尖尖的……分明就是一头狼。 “狼这种东西最为忠心,你好好将他养大,以后他会对你不离不弃,一辈子都跟着你。”土牙感叹道。 回道帐中,巴特尔和其他人喝酒去了。晏文则在厨房中找到一个小篓子,比小崽子大,里面铺上厚厚的干草放进去干好睡觉。 正好马厩里有几匹母马刚产了小马,有奶水,晏文每天挤点,算是给小崽子的饭。 伺候完将军有伺候小崽子,晏文表示对此乐不彼此,记得以前的时候,家里面弟弟养了一个巨型哈士奇。在哪个哈士奇没有长大之前,和这个小崽子很像。 开了春,荒原上难得出现星星绿痕。 一天晚上,晏文睡的迷迷糊糊,一阵尿意驶来,晏文只好爬起来出去尿尿,刚下床,就听见屏风里面传来巴特尔模糊的声音, “干什么去……” “尿尿……” “Zzzzzzzzzzzzzzzzzzzzz……”巴特尔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唔……”听到想动的小狼抬起了头,呜呜的看着晏文,晏文摆了摆手,出了帐子。然后小狼又吧唧一声倒在下睡熟了。 在草垛边尿了尿,晏文收了小鸟,准备往回走,结果眼睛却瞟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身影,晏文原本以为是起夜的小兵,谁知道那人看到他就躲在了阴影中。 晏文觉得奇怪,走过去一看,发觉竟然是个穿着士卒服装的女人,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他。晏文看着那女人脸上的痕迹,瞬间明白了她是从红帐子中逃出来的。 那些红帐子绝对是战争史上的耻辱,晏文一直觉得,在漫长的蒙昧时代,女人的地位总是低地不可想象,随时会被像头牲口一样卖出,无论是在哪个文明中,东方或者西方,母系氏族过后,截止文明社会之前,女人的地位就再也没有高。 举个栗子,脚盆国为满足龌龊欲望而制造的慰安妇,典型的没开化的表现。无论脚盆国装的如何彬彬有礼,但是从他对待女人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没开化就就是没开化,就想狗改不了吃屎。 红帐子中,多数路上抢来的姑娘,也有少数是朝中犯事的官家小姐。晏文和她们之前没有注意过,只知道在营中有几顶红帐子,时不时有将士到哪里去消遣。 巴特尔之前偶尔也会找些姑娘过来,晏文当时还不知道那些姑娘从哪里来的,只好躲着的远远的,要等个许久才能回去,收拾床铺。但是尽几个月,巴特尔再也没有找过那些姑娘。 不用暴力手段侵害女人和孩子,这时在晏文的道德底线,但是这些底线在来到这个时候之后一次次被打破。 那女人绝望的看着晏文,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晏文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巡逻的的士兵,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这里。 晏文犹豫了一下,蹲下身,看着女人的眼睛,轻声说了出营的路线。 那女人不明白为什么晏文会帮他。 “我不是蛮人。”晏文解释道, “那你和我一块走?”女人哀求着晏文,声音哀婉动听,晏文却摇了摇头,“我逃走的话,不出一刻钟,就会有人追来。” “可是我……” 晏文犹豫了下,一个女人,在这荒原中也逃不远,要不他跟将军求个情,将这女人调到身边来,待他将这个想法一说,女人摇了摇头,在红帐子中的折磨让她受够了,她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生活了。有敌人的地方,就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 那女人沿着路线走了,晏文看着她的身影,叹了口气,回了帐子,蜷缩在了榻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睡着。 “鼓捣啥呢?还不睡!”巴特尔被吵醒了,喝道。 晏文僵了僵,不再翻身。瞪大眼睛盯着在炉边睡得安静的小狼。 第二天白天,在外面打猎的巡逻队说是抓到一个出逃的女人,晏文端着案盘走过校场,就看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他探了头,却看见一个女人被赤身裸体的吊死在了柱子上。 晏文看到那个尸体,青紫的脸庞,正是昨天晚上逃出去的那个女人,晏文眼前黑了黑,一头栽到了地上。 风吹起了女人干枯的头发。她终究是死在了这里,没有能够回到故土,晏文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是这黄河边上生活的男朝人,还是蛮朝曾经的官家小姐,都不得而知。 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躺在帐子中,晏文呆呆的看着头顶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没有让那个女人逃出去,如果他劝那个人回去,是不是她就是只是在受着折磨,而不是丢掉性命? 一只粗糙的大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珠,晏文这才发现他竟然哭了,连忙用袖子揩脸, “不就是杀了个人么,又吓哭了。真胆小。”巴特尔粗鲁的摸着晏文的脸。 小狼跳上了床铺,舔着晏文的脸颊。 “还把本将军的饭都摔了,害的本将军饭都没有吃还要将你抗回来。”巴特尔抱怨道。 晏文完全不想理他。虽然说杀人的不是巴特尔,但是如果说这事没有经过他的授意,晏文是万万不能相信。他干脆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巴特尔。 “咦我说你还跟我撅起蹄子了。欠揍了吧。”巴特尔看到晏文竟然开始跟他尥蹶子,心想是不是最近对他好了点。越来越不怕他了现在,算了,现在他是病人,不跟他计较了。 9、出征前奏 一到帐子外面,风吹过来,晏文冷了个哆嗦,果然外面还是很冷的。 找了个光亮的地方,晏文将东西摆正好。慢慢的开始磨枪,这个时候的铁制品不算多,也就是将领级别的用的上,其他的还是使用青铜器居多。 终于将枪磨光了,晏文收拾东西回了帐篷。 帐篷里黑黑的,就连炉火也熄灭了。有些冷意上来,晏文只好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东西。然后倒在榻上,踏上的刚铺开的被窝有些冷,晏文蜷着四肢储存热量。 那催人魔音又响起:“将本将军的枕头拿过来。” 啊啊啊啊啊,比小狼还要麻烦!晏文真想用锤子敲敲那人的脑袋。 只好掀开被窝出去给将军大人送枕头。 伺候好神经病犯了的将军大人之后,晏文迅速小跑回被窝。压住被子的一边然后往侧边一棍,整个人一滚,就将被子卷在了身上,开始聚能。 “冷……” “……”下床鼓捣炉子。 “烟大……” “……”你到底要闹哪样啊。晏文拖着宽面条泪在欲哭无泪。 “过来给将军暖被窝。”巴特尔在黑暗中无耻咧了咧嘴, “……”混蛋,你当老子不敢。二话不说,拖着枕头上了将军的窗,直接钻进了被窝里头, 呵…… 晏文的表情立刻荡漾起来,好暖和哦 巴特尔将晏文整个儿搂在怀中,软绵绵的,今天晚上心理的不爽忽然消失了。 晏文忍受着身后的人像个大狗一样蹭来蹭去,不一会儿就睡的迷迷糊糊了,巴特尔将人像是是抱枕一揉来揉去,最终一手搂着,一条腿搭在晏文身上,也睡着了。 出人意料的事,就在第二天,那巴特尔竟然带着大队出了军营,一打听,原来是出征去了,和南朝军队打仗了去了。 咦,既没有祭旗,也没有问卜,巴特尔怎么就这么走了?晏文记得帐中明明还有一个神叨叨的巫祝。 军营中一下子去了大半,空荡荡的,脸巡逻的人也少了很多,只有营门口仍是重兵把守。晏文坐在帐前,嚼着一根嫩嫩的青草叶,手里有一下每一下的抚摸着小狼的呆毛,小狼舒服的哼哼唧唧,眼睛都闭上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逃跑的好机会。死寂了几个月的想法又冒出来了。但是,又能到逃到哪里去呢?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他又能一个人去往何方? 旁晚的时候,前方传来了消息,将军带着人沿着黄河往下走了,不知道几时回来,而在这里守备军营的是波图尔将军。 这些人晏文都没有见过,这半年的日子,晏文除了将军身边几个常来往的将军,其他的人晏文都对不上号,虽然晚上巴特尔也会发牢骚谁谁谁不好管,谁谁谁没有能力、谁谁谁又当众尥蹶子了 但是,关我什么事呢?而且这些人的名字又那么的长,谁会记得住呢?晏文右耳进左耳出。表示毫无压力。 正无聊着拨弄着地瓜干,却看见土牙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咦?他不是和巴特尔去了出征了么? 土牙郁闷的一屁股坐在晏文旁边,晏文挪了挪,将地瓜干放在了中间,土牙郁闷的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很将军出征了么?”晏文看土牙脸上满是郁闷,于是问道, “诶,别提了,老子就是这么点背!”土牙嚼着地瓜说道。 原来根据前些日子探子的来报,黄河下游有大规模的南朝军队集结,蠢蠢欲动,巴特尔想着趁他们还有形成规模之际,先探探敌情如何,就着令土牙带一骑先锋队,去探听虚实,结果土牙一兴奋,当即拔了先锋令,点齐人手,准备先行而去。 怎料人太得意忘形,跨上马后直接从马上甩了下来,正好旁边有个刺木,直接扎在了土牙大腿上,鲜血直流。 在旁边盯着的巫祝突然就如同发疯了一般,嘴里叽里呱啦的,说是什么不祥之兆,兵马未动却已见鲜血,实为大凶之兆…… 巴特尔就叫土牙先回来,顺便将巫祝带回来,以免巫祝再在他面前叽歪。 晏文边啃着地瓜干,边听着土牙吐槽。 小狼也爬在地上,用双腿拱着地瓜干,歪着头慢慢的啃。 这个时候,似乎没有出现马镫,晏文记得,在中国历史上,马镫似乎是出现在西汉中期。在马上打仗极为不易,如果战士不精通骑术,那还不如当个长枪步兵,骑兵的威力还没有真真展现出来。 晏文在地上胡乱的画着,心想,也许这就是蛮人尚不能直接纵马南下的原因。 “喂,你画什么呢?”土牙又抓了一把地瓜,就看见晏文在地上涂抹什么。 “啊?没什么。”晏文连忙将无意间画出的马镫涂掉,这种太过实用的东西还是不要拿出来了。想想蹬着马镫装备精良的骑兵对上步兵的场景,晏文缩了缩脖子,不人道,伤天和。 波图尔在帐子中喝着闷酒,找了几个女的在一旁跳舞。 越喝越郁闷,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女人也越烦躁,一个个哭丧着脸脸,跟死了爹妈似的,猛的摔了手中的酒杯。 “滚滚滚!都给我滚下去!”蛮力推翻了面前的案几。酒菜撒了一桌,女人们尖叫的缩在墙角,很快就被波图尔的亲兵拉了下去。 “将军,可是这些歌舞不满意?”旁边一个矮胖子吐掉口中的鸡腿,问道。 “如今的状况,怎能让人让人满意。”波图尔怒气冲冲的坐在榻上。 “哦,这又是为何?”那矮胖子一抹胡须上的油珠。大大咧咧的说道。眼睛瞟着脚下踩着的女人。舔了舔嘴巴。 “如今这巴特尔都带着人出去打仗,将你我二人扔在这营中,功劳都让他们抢了!”波图尔气鼓鼓的说道。 矮胖子——哲怒满脸的无所谓,“老弟,这么看就不对了,你想想啊,他们想打就让他们打去,我们兄弟二人在这营中女人抱着,好酒喝着,小曲儿听着,好不自在,非上赶着找死做甚。” 波图尔无语的看着哲怒,这个蠢货,真是分不清楚状况。 原本他们二人都是霍布的手下,自从霍布被巴特尔杀了之后,他们的日子就没好过过,手中的兵力被分出去一大半不说,就连平日里打猎分来的东西都要比其他人差上一些。哲怒为人粗鲁看不清楚这些。但是他不一样啊。 他和霍布、巴特尔都是一个部落的,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本来这次跟着霍布沾光出来,结果没想到霍布竟然被宰了,他曾悄悄的给大王递过信,将这事说了出去,岂料大王干脆送来正是的将军封赏令,直接将那巴特尔封为了将军。 害的他只好夹着尾巴过日子。 10、私奔的姐姐 晏文和土牙继续蹲在门槛边吃地瓜,这时,旁边过来一堆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兽皮的干瘦老头,头上戴着长尾羽冠,脸上还用朱砂换着奇异的图案。一脸饱经风霜的褶子,像是橘皮一般。 那行人向着南面的营地走去,土牙用地瓜干指了指着那行人,“就是这个老头,都是他害的我不能去打仗。” “额,你受伤了也不能去啊。”晏文顺口接到。 “这点小伤算什么,相当年,我和将军两个人在野狼谷里带了七天七夜,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地!”土牙毫不在意的说道。 晏文撇撇嘴,没有接话。 土牙转过头来看看晏文,“我说晏文,你们南朝的男人都像你这么弱么?” “什么?” “我说啊,你们南朝的男人,是不是都想娘们儿一样啊,跟风吹就倒了一样。” “不啊,我也不知道,这个身子的确是太弱了,有神膘护体的时候还算好点,谁想到一瘦下来就成了这么个样子,”郁闷的晏文被戳到了伤心处。 “我看啊,你还是要跟我多练练,你看,跟我一样。”土牙伸出手臂握拳展示了下他肌肉。 “哦”晏文干巴巴的回答。 那边的那个老头,走着走着,突然如同抽羊癫疯一般浑身乱颤。旁边的随侍如同看到神迹般的全部匍匐在地,嘴里还说着奇怪的文字。 “这是……”晏文突然被土牙拉着跪在地下,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土牙。 “快跪下,这是天神正在给巫祝启示。不要亵渎神灵。”土牙小声的给晏文说道。 晏文微微的抬头看,果然周围的士卒都跪倒在地上。 空气中的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晏文屏住呼吸看着那个神叨叨的老头,虽说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在借着超自然的力量穿越到这个时代后,晏文不得不心存敬畏。既然科学都无法解释,那为什么不尝试相信呢。 天空中突然集起了黑压压的云层。如同漩涡般的缓慢旋转。须臾间,一道天光划破长空,直直的笼罩在了巫祝的身上。 我……我还是在一个正常的时空中么?晏文看着眼前如特效的场景,目瞪口呆的想到。一旁的小狼吓得两股战战,使劲儿的往晏文怀里钻。 那巫祝得了上天的启示,身子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随从连忙将巫祝抬走了。没过一会儿,这天上聚集的云也散开了,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这种事情,常发生么?”晏文回过神来,问一旁的土牙。 “不,那老神棍虽然经常骗人,但是像神迹降临这种事情,好几十年都不曾发生了。”土牙满是敬畏的说道。 两人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 “那像这种神迹,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听我阿姆说,四十多年前的那次神迹降临,我们的族人开始往南迁徙。”土牙说着,“从哪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和南朝人打仗了,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将他们赶到了河的南面。” 听起来觉得很神奇的样子,晏文抱起小狼。放在怀中顺毛。 咕噜。咕噜。土牙摸摸肚子,“啊肚子饿了,走,去伙房找点吃的。” 夜深了,晏文将小狼抱在火炉边上,用牛角梳子给小狼梳着毛,一旁的火塘石上煮着羊奶,小狼今天受了惊吓,一个晚上都呜呜的没有胃口,就连他最喜欢的小嫩鸡放在面前都兴趣缺缺,晏文只好给他煮些羊奶了。 门帘子却被突然掀开了,进来一个大汉。 那大汉也没有料到着帐中有人,顿住脚步,皱着眉头朝晏文喝道:“你干什么的!” “回禀波图尔将军,小的是将军大人的内侍。”晏文连忙将小狼放在一旁,看来人是波图尔,连忙站起来说道。 “内侍?”波图尔上下打量着晏文,“内侍怎么不跟着伺候将军去?” “将军大人自有安排,小的不敢妄言。”晏文低眉顺着话说道。 一旁的小狼呲牙咧嘴的盯着他,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咆哮。波图尔将晏文上下看了一番,没说什么,撩起帘子就走了。 晏文不明白这人跑到将军帐子里来干什么。喂了小狼之后就睡了。 波图尔背着手回了自己的帐子,心思重重。一旁的亲兵看到他便上前。 “将军,派去巫祝哪里打探的人回来了。” “噢?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额,巫祝大人醒过来之后,就写了神谕,然后封在铜器中,已经叫人连夜送往王庭了。”拿亲兵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旁的人有没有透漏什么消息?” “没没有……” “废物,滚。”一脚蹬翻了那人。 那亲兵连滚带爬的出了帐子 第二天,晏文拿着斧头,试图劈柴,现在的柴火都不好,春季草木湿润,经常放进炉子里半天也点不着,尽是些烟雾。 突然,土牙心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不好了!” “怎么了?” “大事不好了。”土牙满脸苍白的急着团团转。看了看四周,干错一把拉起晏文就往河边跑。 “跑什么啊……你等等我斧子还没放下……” 两人到了小河边上,土牙才焦急的说 “我刚才接到了王庭的传信,巴特尔的姐姐,琪琪格王妃大人,前些日子跟人私奔了!” “啊?私奔?”晏文无言,这蛮人也太开放了,听说过古代未出阁的女子和情郎私奔的,却也没有听说过一国之妃、有夫之妇会和人私奔的。 “诶,谁会想到,琪琪格那个疯女人,怎么会干出这等羞耻之事!”土牙从小也是跟着琪琪格、巴特尔一起长大的。后来跟着巴特尔一起从军。出生入死。 “那……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大王震怒,已经派了王庭都尉前去缉拿琪琪格。而她的家人,也都被看押了起来……” “那巴特尔会有什么事情么?” “唉,没有听到,他们声音太小了,我在帐子外面听不清楚。”土牙懊恼的说道。 11、危在旦夕 “诶。现在我到最担心的是平时琪琪格树敌太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有人给大王吹点枕边风,给琪琪格泼点污水什么的,那他们家就算是真的玩了。” 两人都沉默了。 “你也先别太担心了,你不是说过么,大王不是那么容易被摆布的人,万一事情有转机呢?”晏文想了想,安慰道,拍了拍土牙的肩膀, “唉,但愿吧。”土牙握住晏文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晏文呲牙咧嘴,我靠,疼! 事实证明,好的不灵坏的灵。上天总是喜欢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再给你来个晴天霹雳。 没过几天,土牙在王庭的好朋友给他传了个信,说宫中出了大事,琪琪格被证实原来是和一个南朝的细作私奔了,那细作还卷走了边关防御图,大王气的现在病倒在床上,连夜发出了对于琪琪格的通缉令,听说还准备将琪琪格一家子砍了。 现在还王庭来了密令,说是要将巴特尔软禁起来,押回王庭候审。 土牙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坐不住了,几次都想派人出营去,结果都被挡了下来,原来那波图尔早已接到了密令,将整个军营都戒严了,除了有他手谕的人,一律不许进出。 而最糟糕的的是,那波图尔已经带着王庭派来的密令,向前锋大军杀了过去。当然,他是不会让巴特尔那么好过,巴特尔都敢将霍布先斩后奏,那如今他也可以。 土牙急的没法儿,只好一头扎进了晏文那里,生生的将睡的迷迷糊糊的晏文摇醒。 晏文被折磨醒了,就看见土牙抓着他的肩膀死命的摇晃,而小狼一口咬在土牙的腚上。呜呜的叫唤。 “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啊?”晏文打了哈欠,拭去眼角的泪花,然后看着土牙。 …… 两匹骏马奔驰在漆黑漫长的荒原上,野草、树木、繁星,迅速的向着后方飘去。晏文骑在激烈奔跑的马背上,身后是不停射过来的箭只,飞过耳际。 奔腾的马蹄之下飞扬着的是如同飞絮般的烟尘,势不可挡的席卷着大地。 心脏都要整个跳出胸腔,晏文大口喘着气,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马缰,手掌心已经出了汗,黏黏的,感觉就像抹了一层粘液似的,他甚至都不敢稍微松开手来擦拭。他侧着头,朝着旁边的人喊道,“我们能逃的了么?” “不知道,但是逃不了的话只有打!”土牙大声说话。 “我靠,你怎么练个手下都不带啊。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打啊!” 身后是马蹄声越来越近,晏文砖头看去,视野中还是一片的黑暗,那些人的火把远远的连成了一片。像是移动的火焰般紧紧袭来。大地在无数马蹄践踏之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嗯……”土牙闷哼一声,身子歪了歪,但是又迅速的摆了过来, “你中箭了!!”长长的箭只插进了土牙的肩膀中,晏文担心的吼道。 “……我知道!”土牙看着身后的追兵,肩上的伤口疼痛欲裂,脑袋中迅速的转动,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一个都到不了。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岔路口,两人猛地拉住马屁,土牙左右看来看,就对晏文说 “我们分开走,你左我右,这两条路都可以到前锋大军哪里,一定要抢在他们面前,叫巴特尔快逃!” 晏文将包裹紧了紧,小狼在他的怀中很乖,低低的叫了一声。 “好吧。你要保重。”晏文咬咬牙,看了看土牙,策马而去,土牙在原地呆了许久,看着晏文远去的身影,低头拔了肩膀上的箭只,胡乱的揩了肩膀上的血。 等着追兵追上的时候,才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边走还边胡乱的吆喝,引着追兵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晏文骑马走了半晌,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山谷,半天也没有见到身后有追兵来,心里有些疑惑,慢慢的停下了马儿。 山谷中,静悄悄的,偶尔有着夜宿的鸟儿叫唤几声。夹着穿堂而过的山涧清风徐徐而来。马儿慢慢的小跑着换气儿。 晏文终是明白,土牙引走了追兵。 到了白天的时候,晏文终于穿过了峡谷,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晏文下了马,弯着腰在河边,用手拨了拨水,捧着喝了几口,又胡乱洗了把脸。小狼从怀中窜了出来,将头整个的埋进了水中,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马儿也低头在一旁饮水。 也不知道土牙现在怎么样了。晏文摸了摸嘴巴,站了起来,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长时间的起码,股间的皮都磨破了,黏在裤子上分外的疼痛难忍。 又想到巴特尔,还是赶快赶路吧。 一路疾驰而过,翻过面前这座山,就应该快到了吧。晏文牵着马匹沿着山路走着,小狼在一旁上蹿下跳地,好不开心。 时不时的从坑中刨出中一只兔子,血淋淋的吃了下去。边吃边等晏文爬过来。 气喘吁吁地转过一处巨石,晏文就听到了一阵兵器的打斗声。 一个怪声怪气的人用蛮语吼道 “巴特尔,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们家犯了那么大的事,大王肯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闭嘴,小人!肯定是你们在后面搬弄是非!”一个低沉的男声气愤的骂道 “你姐姐偷汉子是事实,真可惜,这汉子不是咱兄弟两儿……哈哈!” “你!住嘴!” 一时间声音都消了下去,只剩下兵器、拳脚的碰撞声。 晏文连忙躲在一旁,看着下方的场景。竟然拿是七八个人在围攻巴特尔,旁还有十数人围在一旁,防范巴特尔逃脱。 巴特尔经过一夜的奋战,头发散乱,衣衫上尽是点点血迹,脑海中更是巨疼难忍,原来那波图尔来了之后,假意报喜,两人喝了几杯,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四肢发麻。 而那波图尔也撕下了伪装,刀斧手围了过来。那波图尔有王令在手,普通将领也不敢违抗,但是他们同样不想让巴特尔遭受屠戮,纷纷挡在巴特尔面前,最后几经波折,巴特尔终于杀了出来。 围攻的人事换了一批又一批,看起来是想用车轮战跟巴特尔耗,晏文看的心急,巴特尔现在明显是支撑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晏文趴在山坡上,左右看着有什么用的东西。 “噗……”巴特尔被铁棍打中背部,喷出了一大口血。 “你就乖乖受死的吧,你中了毒,内力根本聚不上来,全靠一个蛮力,我看你现在也是支撑不住了吧。”那波图尔在一旁的嘲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族人?哈哈,多亏了你那个好姐姐,大王下令将你那些人都杀了个干净。” “啧啧,你是不知道哦,听说你还有个三岁的弟弟,那一到下去,脖子就断了,血喷出去老远……还有你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那哭的呼天抢地的……啧啧” 波图尔在一旁不断的刺激着巴特尔,巴特尔怒火中烧,“闭嘴,你这个小人,今天我就先杀了你!” 巴特尔猛地用长枪挑开一个人,朝着波图尔刺了过去。 哼,等的就是你,波图尔不紧不慢的拿出弓弩,对准巴特尔…… 12 晏文的心情低沉了一段时间,连晚上和巴特尔玩五子棋也取消了。只是抱着小狼恹恹的看着帐篷外面,晏文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瘦下来,身体一瘦下来,身体反而不好了。 不知道了因为骤然清减的原因,还是本来身体就不好,时不时晏文就会发现小低烧。但是晏文完全不想管,他知道发低烧是他自身的身体和病菌做抗争的必然过程。挨一挨就过去了。 但是巴特尔不这么认为,他看见过太多部落中因为发烧而死去的小孩,总觉得如果晏文这么烧下去,总会死去。就吩咐军医,给晏文熬药,每天都盯着他喝。 药很苦,比茶苦多了,晏文表示难以下咽,如是巴特尔每天就将晏文压在床上灌药。晏文就会喷他一脸。巴特尔就会勃然大怒,一屁股坐在晏文身上,进行惨无人道的挠痒痒惩罚。 然后一旁的小狼也会跳上床来凑热闹,平日里晏文都不让它上床,但是如果晏文被大个子压倒的时候,就是它解放的时刻。 巴特尔很不满,这个俘虏,这个是他的奴隶,竟然比他这个主人还要嚣张。他都没有用皮鞭来收拾晏文,实在是对他太好了。 日升日落,军营中的气氛渐渐的凝重起来。晏文每天都要洗巴特尔换下来的衣服,衣服上满是泥土和汗渍,喊杀声、训练声一日比一日大。 是要打仗了么?数万大军整装待发。 在晏文的认知中,历史上基本上所有的文明都会被野蛮所摧毁。 因为文明,而产生出和平的期待,而注重人文的发展,必然也会懈怠武力的扩张。就会被强横的蛮荒侵略,这就是人类文明反反复复,在坎坷中不停摆动的原因。 晚上,巴特尔回帐篷的时候,就嘱咐晏文将他的铠甲和兵器拿出去细细清理。 晏文仔细的用抹布将铠甲抹干净,小狼崽一旁勤快的叼着手巾上窜下跳,小狼这个月长的很快,从刚见的时候如同猫仔大小,现在体型已经如同一个幼犬。特别活泼。每天都要出去溜达溜达才回来。而且吃食已经涨到每天一只鸡了,晏文都吃不了那么多。每天晏文都用将军的名义多领一只鸡,然后在帐子中喂小狼。 巴特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发起疯来就和小狼抢食吃。 将铠甲搭在架子上之后,又将巴特尔的兵器拖了出来。 巴特尔贯使长枪,全身铁质,表面光滑闪亮,晏文甚至怀疑这根枪是不是银子制的,但是银没有这么硬。 摸了摸枪头,有些钝了,晏文找遍了帐篷,也没有看到有磨刀石,不如到铁匠那里去借吧,刚撩开帘子,就和冲进来的土牙撞了个满怀。 “诶哟,我的鼻子。”晏文捂着鼻子抬头看,原来是土牙。 “……”土牙看着晏文半天没说话,上下打量一番,才问“将军去哪里了?” “将军去和左将军他们谈事情了。”晏文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眼睛里湿润了,懊恼地抬头看土牙。 土牙有些惊奇看着晏文,原来的那个大胖子已经不见了,这小子脱去那身肥肉,长得竟然比红帐子里的小妞还好看,嘴巴红红的,脸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又白又嫩。真的是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哦,好吧,将军叫过来磨枪。”土牙拿出磨刀器、 “啊,枪在这里。”晏文听有人来帮忙,非常开心,拖着长枪交给土牙,土牙单手接过长枪,两人坐在火炉旁,开始磨枪 “怎么着都开春了,帐子里烧着火炉?”土牙脱去了外套,露出里面的单衣。卷起袖子,开始磨枪。 “哦,将军说天气还冷啊,炉子烧着也无所谓啊?”晏文后知后觉的说道,趁这个机会给小狼洗个澡算了, 从水桶中舀了水出来,放在火炉上加热。微微热了之后就倒在木盆中,试了试水温,就准备将小狼拖过来, “将军说冷?不可能吧,这些天将军都光着膀子和弟兄么在河里面游泳呢。”土牙将磨刀石夹杂双腿之间,卸了枪头,沾沾水,开始打磨。 刺啦刺啦。 咦?明明将军说这些天还冷,帐子里最好还是烧着火炉?晏文百思不得其解。手中也没有停下。 小狼最不配合的时候就是洗澡的时候,每次洗澡都和要了它命似得。晏文捉着小狼,小狼就四处逃窜,将木桶中的水扑打着到处都是。然后,终于挣脱出来。 “啊抓住它!”看着小狼朝着土牙奔去。晏文连忙说道。 两人开始漫帐子的追小狼,最后,终于土牙一个熊扑,将小狼压在了身下。然后抓着后颈的皮肉,将小狼交给了晏文。 “谢啦,”晏文喜滋滋的抓着小狼,用皮圈套了脖子,拴在桌角,“哼,看你在乱跑。” 土牙笑笑,继续坐在马扎上磨刀,晏文猛的瞥见,土牙的裤子在大腿边上竟然蹦豁了一倒缝。想必是刚才抓小狼的时候弄的。 “啊?裤子怎么豁了?”土牙摸了摸大口子 “肯定是刚才弄的,你别动,我给你补上。”晏文笑着从柜子里拿出针线包,这还是前些日子给将军补衣服剩下的。 “啊好吧,那谢了,我的裤子就着一条了。这附近有没有镇子,军里面那些女人什么都不会。”土牙抱怨道。 晏文没有说话,半跪在土牙腿间,给他缝裤子,正穿针引线之时,却听到身后一身爆喝:“你们干什么!!” 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针就戳进了土牙的肉里, “嘶……”土牙呲呲牙。 两人转头看,却见到巴特尔黑着脸站在帐中口。 “缝缝……裤子?”土牙结结巴巴的说。 “自己不会缝?去去去,滚出去。”巴特尔像是十分生气,将土牙轰了出去。土牙吓得踮着脚沿着边儿溜了出去。 晏文看巴特尔神色不对,料想是气什么,垫着脚,抱起小狼也准备出去。 “你干什么去。过来给将军捶腿。”巴特尔直接躺在床上,大喇喇的摊开,眼睛盯着晏文。 ——b晏文只好走了过去,跪坐在一旁开始捶腿。 巴特尔则盯着晏文不放。活像是晏文干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 晏文被他盯着一阵发毛,缩了缩脖子。 巴特尔面无表情的盯着晏文,一进帐子,就看到晏文跪在男人的腿间,不知道干什么,莫名的有生气。 干脆做起来,抓住晏文的下巴,拖到自己面前,仔细的看着。看了半响,也没看出名堂,干脆气呼呼的倒下睡了。 晏文揉了揉下巴,莫名其妙的。将白天晒的被单拖过来给巴特尔盖上。巴特尔扔是没有动一下,只好自己收拾收拾也去睡觉了。 突然想起来似乎枪还没有磨完,又坐起来去磨枪, 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吵死了,”巴特尔烦躁的将棉质枕头甩了来了,砸在晏文脚边。 晏文被吓了一跳,幸亏自己给他换了个新的软枕头,要还是之前的木头疙瘩,估计脚都会被砸肿。 将枕头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看巴特尔似乎没有枕头自己也睡得挺舒服的,那就不给他了。 带着工具去了帐子外面。 巴特尔更生气了,这个人!不识好歹,都说了吵,让他不要弄了,早点睡觉,竟然还拿到外面去弄,是要给所有的人看大将军在虐待他的小奴隶吗!竟然还不将枕头拿过来,让本将军怎么睡觉! 13、千钧一发 正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鸣声。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半山坡朝着众人滚了过来。 “啊快跑!” 众人纷纷四下躲开。晏文手搭在眉上看了看下面,然后将手中的木棍扔掉,一面跳上马背,跟着巨石冲了下去。 须臾间就冲到了巴特尔面前,“快!抓住我的手!” 那巴特尔看见晏文骑着马,一手向他伸出,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晃了一下神,然后牢牢的握住了晏文的手,借着力跃上马背,稳稳地坐在晏文的身后。 “嘘……”晏文打了声口哨,小狼咆哮着从山上冲了出来,跟了上去,一路上顺便咬了不少人。 “啊!” “什么东西咬我” “有狼!” “这里怎么会有狼……” 两人一狼远远的将鬼哭狼嚎甩在了身后。朝着大山深处飞驰而去。 进入了崇山峻岭,晏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古话说逢林莫入,这阴森森的深山老林,还真是隐蔽的好地方,隔出个十步远,基本上就看不清楚,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树木。全凭着小狼在前面开路。 巴特尔已经陷入了昏迷,趴在马背上,像个死狗般四肢晃晃荡荡的垂着,晏文牵着马艰难的在树林中心走,不多时,便开始下雨。有几滴穿过茂密的树叶,滴答滴答的坠了下来。 走到一个巨大的古树面前,那树底下层层盘绕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中空树洞,晏文钻进去看,空间看挺大的,挤两个人没有问题。 吹醒了火折子,趁雨还没有下达,捡了一堆干枯的树枝,小小的聚拢了火堆。照亮了眼前的一番天地。先拢着地上的树叶子全都扑在了树洞里面,然后将巴特尔从马上拽了下来 “唉哟我……去,怎么这么沉……”沉重的躯体压着晏文眼冒金星,差点给压趴下,好歹的推到树洞里面去。 晏文将马儿在树枝上拴好,招呼小狼过来,一起钻了进去。 这树似乎已经老死了,中间大部分都是空的,火堆的烟尘一路绕着上行,又从旁边的树缝中散了出去。 一旁的巴特尔浑身颤抖,在地上缩成一团,面如金纸。上去探了探额头,已经发烧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我又不是医生!晏文烦恼的抓着头发,他只知道白加黑能迅速退烧,但是现在他上哪里去找白加黑啊!!! 愁眉苦脸地将里衣撕成数条布巾,晏文将他挂在外面的树枝上,一会就被雨水淋透,然后晏文就顺着将布巾敷在巴特尔的额头。烤热之后又换另外一条。 突然中晏文脑海灵光一闪,记得以前看电视,欧洲古代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流行放血治疗法,许多人患上热毒感冒,欧洲的医生想出个办法,隔开患者的表皮,进行放血治疗,将血液中的毒素都排除去。但是往往搞得鲜血淋淋,最后患者多死于失血过多。 而在中国,这就简单的多了,用专门的金针刺入特定的穴位,浅浅的放出一些血液,促进气血流动。 但是!!!!要刺那些穴位啊,哪里有金针啊!!!!!晏文奔溃了! 想了半天,还是将巴特尔的衣服扒拉开俩,扑在地上,再将人推了过去。巴特尔后背宽广,趴在地上,古铜色的肌肤在跳跃的篝火的映衬下越发诱人,一块块肌肉分明,骨骼完美。 背上有很多伤口,晏文想了想,还是用布巾将他身上的血污搽干净。翻过来继续搽,前面的伤口没有后背的多,骨头捏了捏,都还完好。 于是又将人翻了过去。 摸摸身上,脖子上挂则前些日子巴特尔不知道从哪里拣来的玉佩。用手在外面鞠了一些水,喷洒在他的背上,然后晏文就一屁股坐在巴特尔腿上,开始刮痧。 不多时,整个脊柱线上都出现了朱红色的印记。又喷了些水,然后慢慢的向两边推开。直到整个上半身都红透了,才算是完。 将玉佩在雨水中冲了冲,又贴身放好,晏文才回来将巴特尔套上单衣。身下的衣服也没有再穿,直接盖在他的身上。 唉,晏文看了眼巴特尔,希望你自己命硬,我也没有办法啊,草药什么想想就行了,巴特尔你自己扛过来吧。千万别烧成傻子了啊 小狼在一旁闭目养神,白天的时候吃了一只兔子,现在正好慢慢的消化,顺便舔着自己的爪子,洗洗脸。 “冷……”巴特尔牙齿打着颤,抖抖索索的呢喃。 晏文将篝火移了位置,然后从后面抱住巴特尔,一起躺在了冒着热气的地上。刚才篝火将这一片地都烤热了,现在睡上去很舒服。将衣服盖在两人的身上。篝火刚才填了了一些,应该可以烧到天亮了。 晏文靠着树干开始打瞌睡,巴特尔靠在他的怀中,双目紧闭。原本粗野英俊的面孔难得露出些许脆弱。 第二天的晏文是被一阵狼嚎声惊醒。怀中的巴特尔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摸摸头上,似乎已经退烧了。 将巴特尔推到一旁,晏文挣扎着如同僵尸般的爬起来,全身都僵硬了,慢慢的缓了半天,四肢气血总算是通了,钻出树洞,伸了个懒腰,突然被面前满地的死蛇给吓呆了。 面前一地的死蛇,花花绿绿的,仔细看还都是被咬死的。还有被马蹄给踢死了。 一旁小狼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在树上边嚎边吃着一条死蛇。看起来昨天晚上多亏了小狼,要不然他们早就被这些蛇生吞活剥了。 呕……大清早看见这么血腥的场景,晏文表示胃很不舒服。 树林中捡了些浆果。就看见巴特尔已经跌跌撞撞的出来了。 “唉你别动,你的病还没有好。”晏文连忙扶住他, “无妨。”巴特摆摆手,站直了身体。 两个人将浆果擦了擦,当早饭吃。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晏文细细的啃着果子, 巴特尔没有吭气,低着头吃果子。 到现在,他的脑袋中还是懵的,那波图尔的胡言乱语在他的脑海中一直回绕,他完全不敢相信,琪琪格虽然从来行事诡异,但也不是会做出那种出格事情的人。 他一定要回王庭去看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去看看他族人。 “我想回王庭去。”巴特尔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怎么回去?”晏文吃完果子,擦擦嘴反问,“外面现在到处都是要杀你的人,你怎么回去?” “我有武功……” “你有武功昨天怎么被打的那么惨?”晏文看着眼前低头生气的大狗熊。像捏石子儿般的捏着手中的果子。 “吃不吃啊?不吃别浪费,我辛辛苦苦捡的。” 巴特尔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果子往地上一扔,背过去不理他。 ——b 晏文念在他是病人,也不和他计较,只好放低身段拾起果子,过去和巴特尔面对面,捏着巴特尔的手,分开他的手指,将果子放在巴特尔手上。 “好好好,别生气了,是我说话重了。来,再吃点果子,你昨天晚上烧了一夜,要多补充点维生素。” “?什么是维生素?”巴特尔闷闷的问。 “额,没什么,你就吃吧。”巴特尔就听话的将果子吃了起来。 然后晏文起身看了看马,那马儿闭目悠闲地站着嚼着新鲜的树叶,蹄子底下还不停的蹂躏着一条死蛇,都差不多碾了个稀巴烂。 巴特尔看着晏文的背影,想了半天,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这次,你救我一命,以后,你就自己回家去吧,不必跟着我送死了。” 晏文转过头来,看着巴特尔,脸上满是诧异,巴特尔看着晏文惊诧的表情,满以为晏文是不想和他分开,心中一阵荡漾,正要开口说那就跟着我一起走吧。 结果就听见晏文愉悦的声音:“好啊~” 诶?巴特尔呆滞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啊啊 14、孤寡男男 完全没有觉察到巴特尔挣扎的表情,对于成为自由人,晏文还是有些喜闻乐见的 “这样吧,过两天我们就出着森林,现在恐怕他们还在外面埋伏着,马匹和包袱都留给你,我带着小狼就好了,”晏文整理着马背上的行囊,昨儿个太急了,晏文没有注意到,在马尾巴上还捆着一个小小的行囊,里面竟然有一堆金叶子。 “正好这里有些金叶子,你在路上做盘缠,换身衣服,乔装改扮一下对了,你最好还是找个大夫看看,我觉得你的脸色还是不对……”晏文絮絮叨叨的说道,结果那货半天没回应,“你怎么了?巴特尔?” 巴特尔心中郁闷,勉强扯了个笑脸,“没没什么,我都在听。” 两人收拾好东西,互相牵着在深林中行走。厚厚的落叶积了不知道多少年,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 地上还有些干枯的松果,林间跳跃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在树梢上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是不是叽叽喳喳的叫两声。 巴特尔对野外很熟悉,带着晏文走了一截路,就到了一个小溪边上,一旁有个布满蛛尘的山洞。 “你将马儿看着,我进去探探。”巴特尔将麻绳交予晏文,自己在一旁劈手折断一截腕口粗粗的树枝。 “好,小心点。”晏文点了点头,这个地段很好,背靠小山,低矮处是一条浅浅的溪流。晏文低着头抚了抚水面,水很清澈,里面还有游动的鱼群。 不一会儿,巴特尔从里面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估计里面是进山打猎的猎人住过的地方,没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两天。” “好吧,我去拣点蘑菇,等会烤着吃,”晏文细细的看着树下长着白白的蘑菇。 “你别走远了,就这里呆着,我去猎点野鸡之类的。”巴特尔不同意,这里树茂林深,晏文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晏文瞧了瞧黢黑的深林,“算了,你也别去了,河里面有鱼,抓点吃就行,你伤还没好呢。” 两人将马儿拴在树干上,开始收拾山洞,晏文想进去瞧瞧,就被巴特尔拉住, “先别进去,里面还有些虫蚁,”巴特尔在草丛中摸了几把野草,然后在山洞中点了把火,那些草烧着烧着,不一会儿就发出了清香的味道。 而原本挤在石缝儿中的虫子都被熏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跑的干干净净。 晏文看着那些奔跑的虫子,冲巴特尔竖了竖大拇指,巴特尔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从晏文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是很崇拜他的。 巴特尔耸耸肩,无所谓的瘫着脸转过去,在晏文看不到的地方无声的裂开嘴笑了。 晏文看着他在那里忙活,在附近的树木底下拾了些干枯的树枝,等会生火用,一股脑都堆在了小溪面前的空地上,转头就看见清澈的溪水,干脆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脱了鞋袜,将小腿放进溪水中。 溪水很凉,刚放进去的时候晏文被刺激的缩了缩,双脚使劲儿搓了搓,过了一会就习惯了,那些鱼儿也不躲,在水中游来游去,冰凉的鱼鳞不时的碰触着双脚,痒痒的。 巴特尔在山洞中鼓捣了一阵,将灰尘拍干净了,出来就看见晏文在踩水玩儿。 嫩白的脚丫子在水中一荡一荡的。突然也觉得自己身上痒痒的,干脆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溪水中。 “啊!”晏文躲闪不及,被激起的水花的打湿了裤子,“你干什么嘛!” “洗澡啊。”巴特尔猛的从水中跃出,一手抓住晏文的小腿,使劲儿的往下拉。 “你病还没好呢,快上来……喂你松手!松手!我不洗啊……”晏文使劲抱着一旁的石头, “哈哈,下来洗洗,再不洗你都要臭了~”巴特尔一手摸着晏文细白的软肉,握在手中滑腻腻的。于是特别特别猥琐的捏了捏。 “我不!你才要臭了……啊……”最终,晏文不敌大狗熊的蛮力,被硬生生地拖下了水。 水不是很深,没过巴特尔的上腰,堪堪淹过晏文的胸口,晏文被拖下去也没个心里准备,脚底打滑站不稳,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溪水。 浑身湿淋淋的晏文阴沉地顶着一只螃蟹一脚踹开巴特尔,打着喷嚏爬上了岸。 “嘿嘿……”巴特尔在水中摸着头傻笑,却见晏文在岸边举着大石头朝他砸过来。 “啊啊啊,别别……我错了……” 山洞里面有个大石头床,口窄里阔,易守难攻。晏文用藤蔓从树干那头捆紧了当晾衣绳。 拖了衣服亮在藤蔓上,底下烤着火,晏文浑身就一条底裤,披着巴特尔的外套,窝在火堆旁边,看着巴特尔烤鱼。 巴特左眼上挂着一个英俊的黑眼圈,大喇喇的敞着的腿,赤裸着上身开始烤鱼。 鱼的个头都很大,一个起码都有一斤半左右,被抓上来的时候在石头上不停的板命,企图逃命,最终还是被巴特尔抓住了,用石头片刮了鱼鳞,开膛破肚,窜到木棍上开始插在火堆旁开始烤,但是,什么调料都没有,连点儿葱花都没有,不知道烤出来有没有味道。 晏文盯着鱼肉,肚子开始咕咕的叫唤。 一天都不知道去哪里疯的小狼终于出现在了山洞外面,嘴里叼着一只鸡,扔在火堆旁边,然后钻到晏文怀中蹭蹭。 “看起来好了,你先吃吧。”巴特尔将一条鱼递了过来。 “嗯。”晏文接过鱼肉,用手捏了捏,外焦里嫩,撕开外皮就可以闻见鱼肉的清香,微微的带些腥味,晏文撕下一块肉,喂到小狼嘴边 小狼呜呜的摇了摇头,圆滚滚的肚子往前一挺。示意他吃多了,需要揉揉。 晏文空出一只手,顺时针打着圈圈揉着小狼肚子上的软肉,小狼则舒服的哼哼。蓬松的尾巴一摇一摇的, 晏文吃了一条鱼,感觉肚子差不多饱了就停下,而巴特尔面无表情嚼着鱼肉,一连吃了三四条,连个鱼刺也不吐,伸着脖子就咽下去了,晏文看的胆战心惊,这人也不怕被鱼刺给刺着。 然后巴特尔又将小狼带回来的野鸡烤了吃才算饱了。 对于巴特尔的能吃,晏文已经见怪不怪了。那家伙的胃估计是个无底洞,晏文瞟了瞟,吃了那么多下去,也没见巴特尔线条坚硬的腹肌被破坏掉。 树林中有种果子,甜甜的,水分很充足,巴特尔尝了尝,干脆直接撅了那果树的一根枝条,扛着回来。 “哪儿吃的下这么多啊?你摘几个就够了呗。”晏文看着那树枝,对巴特尔说道。 “吃呗,吃不完再说”巴特尔也坐在晏文一旁,啃着果子。 晏文白了他一眼,裹着巴特尔的衣服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衣服,差不多都干了,就将自己的衣服换上。 15、风起之时 “喂,巴特尔,给我说说,你们家住在哪里?”晏文踢踢巴特尔的大腿。 巴特尔一把抓住晏文的脚掌放在腿上,然后剜了晏文一眼,没大没小的。 “我的家啊,那里有最蓝最蓝的像蓝宝石一样的天空,我和兄弟们骑着马就在草原上奔跑,那里广阔的你无法想象,就像是你无论怎么跑也跑不到边。阿姆给我做着饭,熟了就会在吆喝,呼唤我们回家……” 巴特尔慢慢的说着,眼里露出愉悦,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晏文觉得后悔,问道这个话题,连忙想岔开,结果又听巴特尔说道:“希望这次我回去,一切还来的及。” “那如果都是真的,大王已经将你的家人……?”晏文又问。将脚缩了回来。 “那我就召集我部落的勇士,杀进王庭,血债血偿!”巴特尔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了远方的平静的森林半天,才低下头平静的说着,只是后面那四个字说的极为用力。 晏文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 “你呢?”巴特尔看向晏文,“你回南朝之后打算干什么?去找你的家人么?” “我啊?我……也不知道,”晏文摇了摇头,“我想到处转的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这兵荒马乱的,别到时候又被人抓了”巴特尔深刻觉得这人不靠谱。 “哈哈,说的也是。”晏文笑了,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俘虏经历。 真的像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不会醒的梦。 “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为好,不要再自己找死了”巴特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好好,知道了。”晏文翻了个白眼。 “要听话!”巴特尔双手将晏文的脸挤了过来,双手用力揉捏,晏文的脸很快变成褶皮儿大包子。 “去……坟蛋……” 夜深,晏文抱着小狼蜷缩在巴特尔身旁,睡的很熟,身体随着呼吸轻微的摆动。巴特尔盘坐着调息,缓缓的刺激着经脉和内息。 半天,巴特尔收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无论怎么样也无法调动内息。一旦开始冲击经脉,整个身体就痛无法形容,可恶!那贼人不知道下了什么毒。巴特尔狠狠地捶了一下地。 ?晏文被惊的身子动了动,迷迷糊糊的转身看巴特尔。小狼则趁机从他怀中钻了出去,转眼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将晏文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晏文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动弹,仍由他摆布。 这个人向来都睡得很熟,巴特尔想着,以前在营中的时候,说是晏文是他的仆人,结果晚上他想喝个水,喊半天都不会理会,末了那人还将被子裹住头,整个人都钻了进去,像个蝉蛹般。 唉,也就是遇上了他这么好的一个主人,要是遇上其他人,早就被鞭子抽死了。 巴特尔低头看着晏文沉睡的容颜,明灭的篝火在巴特尔棱角分明的脸上打出深深的阴影。他停了一会,低下头,将嘴巴印在晏文的唇上。许久。 然后满脸通红的抬起头来,使劲儿地用手掌给自己扇风。不停的左右看着有没有人偷看。 嘴巴上面麻酥酥的,如同喝了好酒般四肢通泰,全身毛孔无不畅快。 第二天的时候,晏文觉得脖颈上痒痒的,在溪水里看了看,上面有好些红红的印子,便对旁边练拳脚的巴特尔说,“喂,巴特尔,晚上你还是多找点驱蚊子的草吧,我都被咬了好些包了。” 巴特尔脚下绊了一下,“哦哦,知道了。” “怎么了,伤还没有好?”晏文看巴特尔脸色不对,凑过去弹着巴特尔的额头,啊果然很烫,脸都烧红了。 “没没事。别管了,我去挖草。”巴特尔隔开晏文的手,转身同手同脚地走了。 “?”晏文不明所以。 王庭。 角楼,木质的楼梯,一个佝偻的黑影顺着盘旋而上的楼梯前行,走到了楼台上。 大厅的地板都是木头铺成,除开支撑的大立柱,就没有其他额外的铺陈,那正中间是佛坛,供奉的是一个手持宝剑的怒目神仙,周围点着数百个手臂粗的蜡烛,将整个大厅照的灯火通明。 而神像面前,跪坐着两个人。 一个全身着黑,头部也用长长的黑巾裹住,露出一截莹白的手中捉着一个长长的白柳木,在沙盘中慢慢的写划着。 对面那人则是戎装打扮中年人。 但见这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唇边胡须修剪整齐,一眼看过去就非池中之物。 “国师大人,此次巫祝大人传回的神谕为何意。”中年男人开口说道,声音低沉磁性,在黑暗中听起来很能蛊惑人心。 国师似乎抬头起来看着男人,却不做答。 男人也不生气,偏头看着楼梯口出现的黑影,摆了摆手。复又转过头来,自嘲的笑了笑:“莫不是天神大人知道我即将做出的大逆不道的事情?” 国师颤抖了一下,握着白柳的手紧了紧,手背上浮现出淡青色的痕迹。 男人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两人就坐着,相对无言。 角楼的铜铃被一阵莫名的风吹得叮铃铃作响,烛火被吹的东倒西歪,几欲熄灭。然后又恢复原样。 “更深露重,小心着凉了。”男人听着袭来的风声,脱下外套披在国师的身上,温柔的对他说,“我先走了,事成之后,我再来看你。” 说罢,男人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跟着出现在楼梯口的黑影一同走了。 国师披在尚带有体温的外衣,浑身颤抖的再也握不住白柳,松手跌落在了沙盘上。 沙盘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篡”字。 男人下了楼,旁边立刻有人上前递过来铠甲,男人将铠甲推开,问道:“都准备好了?” “回禀王爷,都准备好了。” “嗯,” “王爷,什么时候动手?”那黑影小心翼翼的问着。 男人没有答话,握着腰间的利剑,回头看了眼尤亮着光芒的角楼:“那就,风起之时吧” 16、终是别离 隔了几天,两人顺着出了森林,外面已经没有了追兵了痕迹。两人同骑一马,小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到时候一个呼哨它自己就出现了。 这两天,到了森林中,小狼如同进了水的鱼,见了大便的狗,格外的兴奋,整天上窜下跳,不到晚上不回来,即使回来了,也要每天晚上爬上树和不知道哪里的母狼对山歌,嗷嗷呜呜的没完没了。 话说小狼才半岁多,一般来说体型越大的动物成熟的越晚,怎么这货就和平常动物不一样呢? “翻过这个坡,就可以看到大河了,我往上游走,你沿着河往下游走,走个大概起一天的路程,就可以看到南朝的军营,。”巴特尔说着路线,看着晏文纤细的背影,手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你可以找他们问路,但是不要和他们呆在一起了,过两天我们和南朝有仗要打……”说道这个时候,巴特尔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打不打仗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 “这马匹还是留给你吧,我脚力好,武功高,可以再半路上抢马咳咳……”巴特尔继续说道,胸腔中还在隐隐作痛,昨个儿运功太急了,冲的胸口子疼的要命。 “知道了,你不要说话,多养养精力。”晏文回头对巴特尔笑道。 看着那张笑颜,巴特尔越发的舍不得,抓着马背的手不由得窝成拳,心想着要不干脆等会将人打昏了扛起走算了。 身下的马背上的毛吃痛,发出哕哕的叫声。 天地广阔,沟壑斑驳的土地上就剩下二人。悠悠的马蹄,从亘古一只回响,敲击,踏在心间。 两人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到了大河边上, 那长长的河流从蒙昧天际中汹涌而出。 穿过寂寂冰川,横跨茫茫大漠,借着九曲婉转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气势,咆哮着向东席卷而去,洪流拍打在岸边溅起巨大的浪花,打湿了马蹄。 这就是孕育出人类的摇篮,毋庸置疑,无数的文明在这里诞生、崛起、扩散,或许有中断,或许会消逝在时间的洪流中,但是,只要有这条河流在,那么文明就不会溃散。 “就是这里了?”巴特尔将石子踢到河中,看着在岸边玩水的晏文。 “嗯,就在这里吧。”晏文站起身来,看着面前面容英俊神情坚毅的男人,以前每天早上都是晏文帮他将头发整个的扎起来,而现在则是乱乱的捆在脑后。 怎么说呢,虽然是他将自己抓到军营中,但是无可否认,巴特尔也是他在这个时空中最熟悉的人。 武力值爆表,脑中浆糊值爆表;往深里看了,其实整个人都有点呆。好骗好哄……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那我就走了。”晏文结果马缰,打了声呼哨,果然,小狼从一个土坑中猛的伸出头,滴着哈喇子奔了过来。 “诶等等……”巴特尔挠着头 “?”晏文回头。 “我们这么天南海北一走,这辈子也许就见不上面了。”巴特尔说道,直直的盯着晏文的眼睛。黑蓝色的瞳孔中满满的映着的都是晏文。 看着大狗熊可怜兮兮的眼神,晏文忽然的也有些舍不得,他一定要去南朝么?其实似乎跟着巴特尔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坚定的甩了甩脑袋,跟着这货可是去送死啊!你不要被蛊惑了! 两人别理之后,晏文骑着马慢慢的在河边走了一段路,小狼也跑前跑后的跟着。 这就分开了?晏文朝身后看去,那个男人已经看不到身影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堵的。 但是事已至此,晏文转过身低着头,坐在马上晃荡。耳边是不断咆哮的水声。 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地上有那么多的马蹄印?晏文心中一惊,翻身下马,看着河边一行行的马蹄,由东向西,与他们来时方向一样! 糟糕!巴特尔有危险! 晏文拉转马头,朝着来路飞驰而去,不明所以的小狼也跟着冲了过来。 等我!一定要等我! 巴特尔半跪在地上,河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裤子,背上插着三只长箭,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真是不死心啊!竟然在这么远的地方等着。 此时此刻,面对着数十只弓箭紧紧相逼,巴特尔真的没有信心能躲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死死相逼?” “没办法,前些天我想了想,如果朝中有你在的话,兄弟我这一辈子都出不了头。霍布容不下你,被你杀了,你容不下我,那你就只能被我杀了。”波图尔转着手中的匕首。 “哼,哈哈哈……”巴特尔仰天大笑着,这种无聊的原因,笑罢,冷冷的盯着波图尔 “那你就来吧。” 唉哟,我靠,晏文整个人在马上都要颠起来。远远的看着一群人在厮杀。 “我这是纯粹的自找死啊!”晏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小狼!给我上去狠狠地咬!” “嗷呜~~~嗷呜~~~~”小狼嗷呜着扑了上去,如同闪电般的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真恨不得手中有枪,一枪过去放到一个。 晏文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于这场战斗,他基本上帮不上忙,只能接着马匹的优势,骚扰那些弓箭手。 “巴特尔,想不到你死到临头,还挺有艳福的,还有这么一个小美人陪着你。”图波尔看着晏文,口中说着下流的荤话。 神经病!晏文不理他,却被一只长枪猛的扫过来,连忙一个下腰,长枪险险的从鼻头越过。 “哟,看这身段,骑在身下肯定很爽吧。” “你!”巴特尔听见他污蔑晏文,心中气愤之极。 “闭上你的狗嘴!”巴特尔吐出一口血,转头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沿着河往下走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算了别说了,我也想知道原因。”晏文掩面。 一场混乱过后,终于,两人被逼在了河口上上,下方二十米处就是湍急的流水。小狼则瘸着腿护在两人身前。绿油油的狼眼盯着眼前的人。 “放箭!给我射死他们!”波图尔被小狼咬去了半个耳朵,半边脸血肉模糊,疯狂的叫嚣着, 晏文拖着巴特尔,身后已经到了尽头,脚下不时的有细碎的滚石落下,闭了闭眼睛,罢了,这条命本来也是拣来,就当是还回去了。 “害怕么?”巴特尔温柔的对晏文说,英俊的面容上满是血污,晏文伸手揩了揩他脸上的血迹,摇了摇头。 两人相拥着,跳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嗷呜……”小狼看着两人投河,向天发出悲怆的呼声。然后转头看向那些拿着弓箭的人,像是要将他们记在心中。 “妈的,给我射死这个畜生!”那波图尔见两人跳了河,料想也都没命了,但是就是心中的滔天怒火难以平复。 小狼东窜西窜的,瞬间跑的远远的,不见了踪影。 17、侥幸逃生 破旧的草屋内,火塘中的星火明明灭灭,一个佝偻的老翁拿着刻刀细细的雕琢着一个木像,晏文靠在火堆旁边,端着一碗姜茶慢慢的喝,草屋外是一条宽广的河流,在夏季的雨夜中分外的汹涌。 虽然是夏天,但是晏文仍然感到寒冷,也许是因为长期泡水的原因, 不多时,几个人带着蓑衣从河边上走了过来,不多时,便走到了草屋内。在门口抖了抖蓑衣,取下来立在了墙根。 来了三个人,晏文抬头看,为首的一个中年人,一脸络腮胡,身材高壮,扎着头巾,皮肤黝黑,中年人看了看晏文,开口道:“苍爷,这就是你今天从河里面捞起来的人?” 苍爷放下刻刀,点了点头 中年人也坐了下来,看着晏文,晏文赶紧放下手中的姜茶,有些局促的紧了紧袖子。 “这位小哥,你是谁?怎么会掉到河里去?” “我是去年路过兖州的时候,却不曾想到遇到南下打谷草的蛮人,被抓去干了半年的活,上个月好不容易逃出来,一路往南走,结果又遇上溃逃的蛮人,为了不被再抓回去,我只好跳河逃走,结果就到了这里” 晏文说着说着就开始表演,眼圈噌—的一下迅速变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为首的是村里的里正,晏文的这番说辞打消了他的疑虑 “原来如此,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说道今后的打算,晏文犹豫起来,摸了摸红红的鼻头,“我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可怜的孩子”里正顿时脑海中浮现出家人死光了孤苦伶仃就小孩一个人的场景,立马同情心上来,“要不这样吧,改天先跟我到城里找县令给你落个户,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谢谢里正大叔……”晏文感激涕零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都不能有自由迁徙的存在,里正这么积极的帮晏文解决了最大了麻烦。 “想向您打听个事儿,不知……”晏文犹犹豫豫的问 “说罢,咱都是爽快人,不用那么文绉绉的。” “跟我一起坠入河中的,还有我的一个哥哥,他为了保护我,身上受了很多伤,不知道他又没有被捞起来……”晏文说着,眼眶有些红了。 “这事儿,这两天就苍叔捞了你起来,赶明儿我去其他地段问问,看有没有捞上来。”里正一听身上有很多上,就知道那人肯定凶多吉少了。 外面的雨越发的大了,犀利的雨水打在泥地上,溅起一个个水花。里正看着一旁刻着木雕的老翁,“苍爷,你这木雕刻了大半辈子了,手艺是越发的熟练了。这雕的是谁啊?” 苍爷笑笑,抖干净了身上的木屑,拿起木雕给里正看,“刻的是王相公,” 里正接过木雕,晏文看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由的好奇的问:“苍爷爷,这王相公是何人?” 苍爷看了看眼前不到似乎十五的少年,摸了摸他的头, “这说来,就话长了……” 十年前,宣正二年,冬天。 天气分外的阴霾。狼烟四起。自从城破后,皇帝被俘,皇室中仅存的年龄不足十二的小皇子被拥上帝位,带着他的百姓一路南逃。而其身后紧跟的是蛮人的兽蹄。 帝国中最精锐的部队在开平之战中已经被围歼殆尽,现在仅存的兵力就只有拱卫京师的禁军。在逃难队伍的最后,阻击着蛮人,边走边打,这一逃就逃到了大河边上。 宽广的河面迷迷茫茫泛着白雾,却看不到一艘渡船,不少懂些水性的人跳入河中试图游过去,但是却被大浪淹没了。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蛮人的铁骑,没有时间渡河了。不少人跪在江边开始抽泣。 这一路的苦难就要到此终结,终了,却也逃不过一死。 正在这是,江面上突然出现数百条木船。原来是扬州太守王大人。连夜派人拆城中门板赶制木船,救人过河。 王大人带着城中最后的兵力,和禁军一道,拦截数十里外的蛮人,顺便一把火烧了这沿路的房屋、树木,绝不能给蛮人留下任何可以渡河的工具。 就算不是御敌于国门之外,起码,也要给反击留下足够的时间。 是役,扬州太守王泽、禁军护卫忠武军率领残军三千人抵抗蛮人南下,全军覆没,皇室率数万民众南渡,得以保全。 晏文听着老人的言语,有些迷惑,蛮人和南朝的战争?很像当年北宋陷落的场景,只是不知者南朝最后命运如何,是否也会在风雨飘摇百年之后,身死国灭? 里正大人也是当年从北面逃过来的,他一家老小都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到江边时,全家人死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带着从半路上捡来的小子,最后是挤在船舷边上过了河。 “这王相公,当年我是远远的看到了的,”一个矮瘦的老头,身上披着鲜红的披风,手拿长剑,带着人马就朝着来路冲了回去,再然后就是冲天的火光。 老人给晏文讲着,晏文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以身殉国的官员。 像这样的人物,在华夏历史上,总是不缺的。他们或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之际。或是甘愿清贫为国为民贡献一生。这种气节,最终撑起了一个民族的脊梁。 18、初入湖州 夜晚。 晏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从河岸跳下去的那一刻,晏文耳边传来了巨大的心跳声,巴特尔将他抱着如此之紧。让他无法分辨着究竟是谁的心跳。 还有那个人在他耳边轻声的呢喃,距离如此之近,就连咆哮轰鸣的河水也完全无法掩盖。 我喜欢你…… 声音如此轻,转瞬即逝,一瞬间,晏文甚至有些迷糊,那句话是真实存在过,还是过度刺激后的幻觉? 掉进水里之后,后来在洪水的冲刷下,晏文两眼一抹黑,就被大浪打昏过去。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在用叉子叉自己,被扑棱扑棱的摆来摆去,如同洗衣服般,最后终于捞起来了。 雨也停了,田里的青蛙开始呱呱的交换。晏文翻身起来披上外套走窗前。 外面很黑,除开天上的星星,空气中传来一股清新的味道,和北蛮之地不同,感觉空气都是湿润的,地面上是见不到一丝光线。黑黢黢的。 晏文就跟着苍爷在河边打渔为生,每天出去的时候,晏文就想他会不会遇上在河里漂着的巴特尔。 可是每天都没有碰上。 如此隔了几日,里正果然带着人来了,晏文正在和苍爷两人喝汤,就听见屋子外有牛车的声音。车上还坐了几个大婶小媳妇儿。 “正好今天村里要去城里卖霜瓜,顺便把你捎去办事。上来吧,还有位置。”赶着牛车是一个干瘦的老头,里正坐在车把式的旁边对晏文说道。 晏文忙不迭的爬上牛车,车上拉着的是一个个的大西瓜,瓜面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白霜,枝蔓清脆,纹路明显,看起来是好瓜。 晏文也不不好意思和那些大婶小媳妇儿挤做一堆,便将西瓜刨开刨开就坐在了西瓜旁边。那些个粗壮的大婶们上下打量的晏文,顿时开始叫唤:“哟喂,这是谁家的小相公,长得可真是俊俏,看那小嫩脸儿”。 一群女人嘻嘻哈哈的,大声调笑。惹的晏文好不尴尬,这些村妇们不像古文中那些大户官家的小姐那般,裹着小脚,步步生莲,说起话来来戏言细语,端是一派温柔贤淑。 南朝是思想发展集大成的阶段,士农工商的发展从蒙昧时期一跃而起,男女大防越发严重,女子也开始迎合男人口味而纷纷裹脚,各种君子、淑女、上等人们如鱼得水,靡靡之音充斥耳膜。 又因为这场战争,打破了这种繁荣,那些人死的死,俘虏的俘虏,反而那些村里田头的下等人们活下来。在这江南一隅中安静生活。 而晏文越发的郁闷了,原本是一个体貌端正的纯爷们,不说是长得多么帅气,起码浓眉大眼的满满的阳刚之气,再不济成为之前的胖子也行哒,现在这么一个孱弱苍白的身体,三步一喘,五步一倒的,走路急了就要捂着心口喘气,皱皱眉头就让人生怜。十分像那些深宫中娇养的小少爷,这让晏文郁闷了好久。 好不容易,牛车停在了城门口,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晏文跳下马车,舒展舒展了筋骨,吐掉了嘴里的草根。 圆弧形的围墙一样望不到边,青灰色的墙砖,墙头城门上用瘦金体写着湖州二字,左右是两个塔楼,沿着城边竖着一排排旗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祥云字样。 蜿蜒的护城河边种着一排垂柳,长长的枝条随风而动,沾着流水潺潺而下。 一派祥和安宁的风景。 这座瑰丽的城邦,在千年之后,或许会随着后世考古学者的铁镐,让这些残破的古迹从千年的尘土中显现而出,验证史书中的只言片语。 “总算到了。”队伍虽然长,但是速度还是蛮快的,不一会儿里正的牛车就排到了城门口。向着守城士卒说明了来意,交了入门金,顺带送了两个寒瓜,一行人顺顺利利的进了湖州城。 那些大嫂子小媳妇儿进了城和车把式,约定好了会村的时间,人就四散走了。只剩下车把式、里正和晏文站在城门口。 “晏文,我们想去东市把瓜拉倒佟掌柜哪里,然后就去给你入籍,” 晏文点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大量的四处的建筑,相比起以前看过的影视剧中搭建的古城,更有一种古朴的感觉,六丈宽的道路,路面都是尺见方的青砖铺陈,干净整洁。 两旁都是带着小二层的各种铺子。这个时候,市与坊的界限没有那么明确了,大多都是前街商铺,后街住人。 巷子前摆满了摊子,贩子们大声地哟呵着,多是些是美味的食小食、又或者有些女红绣品,还有一些新奇的玩物,多是些女眷看着采买。 赶着牛车到了佟掌柜的铺子口。 门头的匾额上写着佟记果蔬铺的字样,门槛便蹲着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布衣小童,看见牛车来了,跳起来就冲了过来,还不忘回头大喊,“李叔的瓜来了,接货了老爹。” 小童欢快的爬上牛车,整个人都窝在了西瓜堆中,看的里正是哭笑不得。连晏文都被他冲了一个踉跄, “李大哥,”门里应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面白无须,眉目清正,头戴蓝冠,身上是时下流行的一水色的青天云烟仿学士袍,腰间三指宽的黑色腰带,右腰上挂着的是猫眼大小的白玉葫芦,玲珑剔透,煞是好看。 “佟掌柜,这个月的货给你送来了,这个月的瓜都不错,我私底下给你留了两个,自己晚上尝尝。” “亏了李大哥惦记,小弟我甚为开心。咦,这位小哥是何人。”那佟掌柜言语间和里正大叔很是亲热,说话间就上来拉着里正的胳膊,却转眼看见了一旁站立着的晏文。脸色瞬间不善了, “啊,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一个小孩儿,现在和苍叔住在一起,我今天带他来入籍。”里正连忙解释道,那佟掌柜才脸色转晴,瞟了一眼晏文,复又笑着对里正说:“这天气大热,就让让伙计们看着卸货,我前日新到了一种好茶,快跟我去尝尝。” 言语间佟掌柜就拉着里正大叔进了后堂,将晏文一个人抛在店门口。晏文被那挑衅的一瞥看到起了鸡皮疙瘩,大热天的竟然背脊发凉。 19、花厅品茗 晏文只好帮着伙计一起卸货,结果才来回搬了几趟,就累得不行,连虎头虎脑的佟小二都比不过,被些跑堂的伙计一阵大笑,旁边的账房先生正好有事要出去,问晏文是否识字后,就将笔和纸塞给他,叫他记数字。 晏文听话的在一旁记录,这西瓜貌似是前朝的时候经过胡商传入中原地区,现在多是一些达官贵人才吃的起,而像佟掌柜这里收货的,也就是转个手,没一会官府的人就会过来收瓜。 待众人卸货完毕后,晏文便将货单交给了伙计,便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这时候,那佟小二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个大鸭梨,边啃眼珠子边滴溜溜的转。 晏文向来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小小的一只,生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步子跨大点就会踩到那些小孩。 “小哥哥,我阿爹叫我带你进去”小孩子啃着鸭梨口吃不清的说道, 晏文点点头,跟着蹦蹦跳跳的小孩子走了进去,店铺后面就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前院是待客的地方,后院是私人住宅,看起来挺安静的,小孩子绕着石板路带着晏文进了前院的花厅,就听见里正大叔的声音传来, “宁弟,都给你说了,我一个大老粗,搞不懂什么茶叶,如果你有好酒我还能跟你喝上一喝,” “李哥,说道喝酒,上个月我好不容易从荣老板那里而来的一坛子罗浮春,全叫你一个人喝了,还直喊着没味道。真是气死人了” “嘿嘿。” 晏文跟着小孩走了进去,亭中布置的也十分雅致,竹叶枝条从旁边开着的窗户中探了进来,窗边是一张美人榻,旁边立着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些果子,而正中间则是几个四方坐凳围着梨花木雕的圆桌,桌上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佟掌柜和里正坐着喝茶。 “阿文,来来来,见见佟掌柜,”里正连忙放下手中小巧的茶杯,打招呼。 “晏文见过佟掌柜,” “阿爹。我要吃点心”小孩自觉的爬上了佟掌柜的肩头,把手中啃了一半的梨子放在桌上,另一只手又去捉盘中的点心。 “不许吃,把梨子吃完。”佟掌柜半途中将那只小毛手截了回来。然后将小孩子抱起,“今天我听夫子说你又将同桌小胖儿打了,是与不是?” “啊?那胖墩儿又找你告状啦?”小孩闻言大惊,连忙要跳下膝头逃窜,结果被他爹牢牢捆住,左右挣脱不成,又可怜兮兮的对着里正:“李叔,我爹又要打我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打得就是你这个小滑头,一天不好好念书,怎么光欺负人?”里正虎着脸吓唬道, 说道这个小破孩,也是个极品,长的小小的一个,在书塾中光欺负那些个头比他大的,还经常将别人打得嗷嗷直哭。 “谁叫他老是欺负卓文,”小孩嘟囔着。 “那就告诉夫子就好了,你强出什么头?”佟掌柜捏着小孩的圆脸。 “哎呀不要捏了,我都长大了!”小孩挣脱佟掌柜,办了个鬼脸,跳下地一溜烟跑了。 “这熊孩子,呵呵,宁弟你别气了哈。”里正连忙安慰着佟掌柜。 晏文坐在凳子上,看着佟掌柜慢慢的煮茶,茶叶的清香飘散到空气中,这个时候,人们喝茶已经不爱往里面加牛乳了。 讲究点的如佟掌柜,用山里泉水煮沸,取二道茶,慢慢品其清香,里正是个粗人,饮茶如牛嚼牡丹,气的佟掌柜直呼莽夫, 晏文稍微好点,他家中姥爷原本出生书香门第,自小就讲究这些,虽然说是在动乱的时候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关牛棚进五七干校,一天一批斗三天一游街,每天都像是从泥坑里面出来的。 人人都想这从来一副病恹恹的文弱书生是活不下来,结果没想到那么多人都死了,结果他姥爷还活了下来。 平反的那天,洗洗自己藏在地窖的茶具,给自己泡了一杯陈了许多年的正山小种,然后躺在院子中,慢悠悠的喝茶。 等后来晏文出生了,父母没有经历管他,就将他扔给姥爷带,从小耳濡目染的,晏文也有了他姥爷的一些作风。 端起茶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茶叶扁直,色泽黄亮,喝上一口,唇齿留香,回味甘甜,很像是四川产的蒙顶。 “果然是好茶,”晏文放下手中的茶杯,冲佟掌柜一笑,佟掌柜挑挑眉,“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从蜀中来的商队手中重金买来的。” “还不就是茶水,渴了大口喝了就是,整这么多神叨叨的东西……”晏文坐在旁边听见里正嘟囔道, “李大勇!你说什么……” “诶诶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是好茶好茶……诶,别揪我耳朵啊,你不是君子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你今天要带他去上户?我说你还是别去了,今天刘大人肯定没有时间理会你,”佟掌柜笑嘻嘻的说道, “哦?怎么回事?”李大勇摸摸脑袋,疑惑的看着佟掌柜,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佟掌柜得意洋洋的说道,“知道我前些日子为什么那么赶的叫你赶快运送些新鲜的寒瓜来么,就是为了迎接这个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李大勇丈二摸不着头脑 “真是乡下土包子,笨死啦,”佟掌柜分外的嫌弃,白净的脸上写满了鄙视,然后神情又一转,露出花痴般的笑脸,“当然是前些日子在河西打了大胜仗的忠武大将军咯” 额,晏文对于一直以精明示人的佟掌柜突然露出少女般的表情表示受不了。 李大勇看佟宁的表情微微有些吃味,心想着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忠武大将军?是……谁啊?”晏文听到这个名字,脑袋突然一抽,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打仗?是和蛮人之间么? 佟宁表示完全受不了这两个乡下土包子,哒哒哒跑到小柜子上抽出一本书,铺到桌子上, “什么啊?齐耳月间?” “笨蛋啊,齐声朝闻啊!这个是官报啊”对于李大勇的白字,佟宁表示只能翻白眼 打开封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汉子骑着高头大马的画像,底下写着“大将军破俘记”的字样。 20、工作问题 采用白描的手法,画工细腻,寥寥数笔就勾画出一个不怒自威的形象,底下先是一排小楷,简单的介绍了大将军的生平。 大将军陆融,字初元原平州成县人士,当地望族,商贾世家,宣和初年因蛮人入侵,举家迁徙至湖州城。途中所见满目疮痍,时融年方十七,愤而投军。征战余年,与嘉定候赵铭、征北大将军王雱,忠勇侯成为本朝中兴四将。 陆……融?看着眼前的蝇头小楷,晏文觉得眼睛都城了蚊香圈圈,脑袋越来越晕,然后吧唧一声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晏文晏文?”晏文的昏倒将正在闲扯的两人吓了一跳。 “啊这小子怎么了?宁弟你快给看看。”李大勇将晏文扶了起来,看见着小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等等,我看”佟宁连忙翻翻晏文的眼皮,又把了把脉,舒了一口气,“没什么大事,身体虚弱,受了刺激昏了过去,我去给他熬一剂安神汤,你把他扶到后院去吧。” “哦。好吧。”说着李大勇就要将晏文抱起来,结果却被佟宁拉住,眼神凶狠的盯着他。 “好好好,不抱不抱。”李大勇干脆将晏文夹在胳膊底下,迅速窜到后院去。佟宁这才满意的拍拍手,转身去了厨房。也不忘将小报收好,突然脑中想到,这个小子莫不是和陆大将军有什么牵连,怎么看到他就昏了过去。 女人的房间,布置的精致华贵,金兽嘴中冒出袅袅香烟。 你真的是要气我!看看你那大哥,再看看你,整天好吃懒做,不是吃就是吃,你看你自己现在长得个和猪有什么区别!一点本事也没有,前些天你爹还在和族长商量要将当家的位置交给那陆融,那以后这家里还有没有我们娘儿俩的位置! 房间正中跪着一个胖子,边听训边打瞌睡。 那美妇急得团团转,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那大房死的早,胖子他娘刚升上填房的时候对那小子还挺好的,等后来生来自己的孩子出来,就整天想着怎么弄死这个孩子。 他爹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就是这个女人在掌控,于是陆融的倒霉日子就来了,一个大少爷,过得和仆人似的,吃不饱穿不暖,而且每天还要和仆人们一起干活,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亏得这个小胖子需要个玩伴,自从看见陆融之后就将他当成自己的仆人,天天要骑大马之类的。好歹才让陆融有了活下来机会。胖子他娘明里不好下手,只好暗地里下阴手,找着机会就整饬陆融 等小胖子长大了点,也不像他娘那么混,对陆融也没有那么坏,就和一般人似的。 后来的时候没过几年,陆融就跑去投军了,小胖子长吁短叹了半天。开始几年美妇还挺庆幸的,那小子去参军死了也就死了,除了后患,谁想到后来那小子竟然越来越厉害,一路飙升,还成了大将军。 你给我去军营找你哥哥,好好跟他拉近关系,听到没有!我去你爹那,把渭南的生意交给你,免得以后若是被你那个该死的哥哥当了家,咱们娘儿俩也好歹有个保障。 于是从来没有出过门的陆胖子被逼着带着几个家仆去了征北军营。 结果到了门口,连他哥的面儿都没有见上,就被人轰了出来。他那哥哥连见都不想见他一眼。陆胖子只好没趣儿的走了。 谁知道在大河边上遇到了劫匪,跟着的仆人都被砍死了,陆胖子从来没有见过这血腥的,被生生吓破了胆,慌不择路的掉进河里了。 后来,就被初临异世的晏文给占了身体,陆胖子灵魂刚出窍,就看见晏文钻了进去。他急的团团转,看到旁边那个人留下的身体,想着自己也钻进去算了。 结果也许是应为太胖,也许是因为运气不好,等到鬼差来的时候,陆胖子也没有钻进去,然后呼天抢地的被鬼差抓走了。 下一个画面就是一张冰雕脸,手里拿着一杆长枪,骑在马上冷冷的看着他 “巴特尔……”晏文低声的呢喃到。 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第二天,晏文悠悠的转醒过来,脑海中一下子塞进了那么多东西,总觉得有点消化不良。身下的软软的床铺,鼻尖萦绕着是淡淡的檀香。 原来这个胖子原来家就在湖州。晏文回想到,那如果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虽然这胖子从小就这么胖,现在瘦成这个,估计能认出他来的人也没几个。 他坐起身起来,揉了揉脑袋,穿好衣服将被褥贴整齐。想着到院子里打点水洗脸,刚推开们,就看见对面厢房门哧溜一下开了,李大勇系着腰带出来,看着晏文端着盆儿站在院中,看样子是刚起来。 “啊打水啊,厨房里有热水,兑点热水洗。” “哦,”晏文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出来厨房在哪里。 “嗨,你还是给我吧,我去给你打。对了,你现在还好吧,人还晕不晕?”李大勇接过晏文手中的盆儿。 “不晕了,谢谢里正大叔。” “别这么客气,以后就叫我叔就成了。” “嗯,叔,对了,佟掌柜呢?”晏文没看见佟掌柜的身影。 “呃……他有点不舒服,躺着呢还。” “啊,那我去看看他。” “别别别,”李大勇连忙摆手,那人面子薄着呢,让外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还不晚上将自己抽死,“那个你身子也不大好,别把病气过给你了,他也是累着了,休息下就好,嘿嘿,休息下就好。” 晏文听着李大勇前言不搭后语,有些疑惑,然后就被李大勇拉着去洗脸了。 果然,中午的时候,佟掌柜起了床,跟着两人一起吃饭。然后在桌子下面下死手掐着李大勇的肉,疼的李大勇肉皮子直跳。 突然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众人出门一瞧,就看见御街那边挤得人山人海的。 “怎么了?那么热闹?” “嗨,你这都不知道,今天陆大将军来咱湖州,多少人都在街上迎着呢。”李大勇三人拉着一个匆忙跑过的汉子。 “哦,原来如此,多谢多谢。”李大勇放开那人,道谢,那人抬了抬手,又匆忙走了。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李大勇兴冲冲的对二人说道。 “别一副土包子的样子,”佟宁嗤笑一声,“今晚咱湖州的乡绅商户给陆大将军办接风宴,你到时候跟着来,想看多久看多久。” “嘿嘿,那感情好。小文也跟着一起去吧。” “娿我就不去了。”晏文连忙推辞道。万一要是遇上大将军,人家将自己认出来怎么办?他可不想回胖子那个家去,狗屁倒灶的事儿一堆堆的。 “别害怕,有叔在呢,”李大勇以为晏文是害怕,连忙拍拍胸膛保证到。 “呵呵……”晏文干笑道。 “欸,对了,晏文,我倒是有事情想问问你。”佟宁一拍手,忽然想起什么, “怎么了?” “来来来,跟我来。”佟宁将晏文拉到柜台面前,翻出昨个的入库本,“昨天的货单是你记得不?” “是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用的是胡商才用的计数法呀?你以前是不是在商队里干过?”佟宁指着一个个阿拉伯数字对晏文说道。 “嗯,以前在在家的时候学过一阵……”晏文懊恼自己一时抽了,用了繁体字写了文字,而数字则用成阿拉伯数字了。 “嗯,那正好,前些天在账房里打下手的伙计辞工参军去了,正好有个空缺。”佟宁将本子收了起来。 “那感情好,反正你小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动动笔杆子还行。”李大勇对此喜闻乐见,这晏文一看就是家养的孩子,如果放在自己田里头指不定哪天就长歪了,交给宁弟就放心多了。 “啊……”晏文呆头呆脑的没有反应过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吃住全包,每月一钱银子,十天一休,年假十天。”佟宁一锤定音。晏文还没来的说话,两个人就决定了他的去留。 好吧,好歹工作问题解决了。 晚上的是时候,佟宁拉着李大勇一起去了赴宴,本想和晏文一起去,晏文推脱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想早些回屋睡。两人才作罢。雇了轿子走了。 21、故人相逢 晏文就在后院住了下来,条件算是不错,一个单间儿,店里常驻的有两个长工,小吴和张三,他们两个人住一个屋,厨子就住在厨房后面,账房先生自己家就在城里,隔的不远,也就住在自己家中。 李大勇隔了两天就回乡下了,说是下个月再来。 于是晏文就开始在古代的正式工生活。 “晏文,将这里重新核算一便” “晏文,这里的数字是多少?” “晏文,张老板要的货呢?” “晏文,有没有给孙老板去信” 真是繁忙的一个早上,晏文被佟宁指使的干着干那,快到晌午的时候人都饿的眼冒金星了。 佟宁的店铺规模在湖州城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南来北往的商队和他们都有生意往来,有两个店面,一个主要经营的是稻米,另外一个也收些漕商带来的新奇货物、乡下送来的新鲜果蔬,再供应到城中的下一级商铺。 有的时候,也会有些女眷到店铺里来,挑选些新奇的东西。 日子过的很忙碌,尤其是商队来的日子,格外的忙碌。 佟宁大掌柜表示有了晏文之后他很清闲,呵呵,年轻人么,就是要多干活儿。翘起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慢悠悠地品着茶。 晏文从来没有从事过商业活动,最多也就是会写一些数字,懂点复式记账的知识。刚入行的时候什么都听佟宁的安排,尤其是打算盘,简直是折磨死人,所有的数字都是用加减法一步步算出来的,习惯了计算器的现代人一摸到算盘就有放在地上当滑板的冲动。 每晚睡梦中必出现的巴特尔的傻逼脸也最后变成了算盘。追着晏文跑。 慢慢的过了十余日,才算好了点。 中午总算有些空闲,后厨的饭早被那些饭桶抢完了,晏文一路爬到面摊上,有气无力的要了碗面。猛吃了起来,稀里糊涂的一碗面下肚之后,摸摸肚皮,似乎还没有饱 买面的老头看晏文今天似乎额外能吃,笑着向晏文推荐牛肉汤。 “老汉着牛肉汤可不是别家比的上的,我们家做着牛肉怎么着也有着几十年的了。”老汉自夸到。 “哦,前些日子怎么没有看见你卖啊?” “嗨,小兄弟你还真是孤陋寡闻,这前些天不是官府刚刚颁了法令么,说是以后允许买卖牛羊肉了” “哦,那就给我来一碗吧,我也尝尝。”晏文了然的点点头。 “能吃辣么?” 晏文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老汉手脚很快,乘了一大碗牛肉上来,面上浮着是一层红红的油辣子点缀着绿色的野菜,看起来就很香。晏文尝了一口,差点连舌头都要化了 “好好吃啊……” 晏文捧着碗,都有好久没有吃过牛肉了,以前在军中,巴特尔从来都是烤着吃,像他这种小奴隶只能问着味道,然后巴特尔就会假装吃不完,要求晏文解决剩下的牛肉。如果晏文不想吃,就会被巴特尔逮住往嘴巴里面塞。 吃完了之后,晏文在摊子上坐着剔牙,吃饱了才有力气观察四周,看见有南边路口一堆人围着,好不热闹。 “干什么呢那些人?”晏文问着面摊老板 “那边是牙市,听说最近胡商带了新人,价格都挺便宜的。” “哦”晏文点点头。 变相的奴隶交易,从远方拐卖来的人口,天灾人祸的流民、罪人,形形色色的人口填充着这个市场。 晏文走过去看了看,多数人只是在哪里围观着,没有下手买仆人。 从人缝中看过去,那些奴隶中,女的、年轻漂亮的都单独在一边,穿着艳丽裸露的服装,瑟瑟发抖的围在一起。剩下的人都蓬头垢面的都被一根绳子捆在墙角,没精打采的。 晏文垂目,想转身走开,猛然间却看见一个面孔。 巴特尔!? 那个面容如巴特尔相似的人蹲坐在墙角,这人手上、脚上都用牛筋儿捆着。粗黑的手臂上青筋暴露。 眼神像只狼一样死死的盯着周围的人。 那不是巴特尔是谁! 晏文瞬间眼眶湿润了,又想仰天大笑,就知道巴特尔命大。连自己都没有死,更何况他。 “巴特尔?”晏文轻声呼唤着巴特尔,但是那人却全然无反应,甚至看见晏文的靠近,而缩了缩肌肉,一副要攻击的样子。 “诶,这位客官,可是想买个仆人?”那人牙子看见晏文对獠牙感兴趣,瞬移了过来。 着獠牙又能吃,给好吃好喝的全都吃光,却说什么话也不听,后来才发现是个傻子,鞭子抽过去能一把手逮住将人甩出去,不给他吃喝就抢别人的,每次有人想买他却呲牙咧嘴的将客人吓跑,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这人牙子后悔不应该捡便宜,随随便便捡到人就买。 “这人……”晏文正想说明情况,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口说无凭,那人牙子也不会听个故事就将人还给自己。 边转口问道:“这人怎么卖?” “这奴隶身强体壮,长得又好,还会些拳脚功夫,干活样样精通,今天便宜卖了,只卖二两银子。”人牙子转了转眼珠,随口胡诌 “二两?这也太贵了吧。城东买头上好的牛也才三钱银子。”人群中有人嚷到。 “去去去,不买的一边儿去。别妨碍我做生意。”人牙子嘘着那人,转过头来继续对晏文说:“别听他们的,小公子,这人虽然贵点儿,但是贵有贵的好处啊,你看,咱这奴隶都是混血的,眼珠子都和咱们不同,你看看” 晏文没有说话,突然走向巴特尔,巴特尔猛的向前一扑,作势要咬人。 “回去回去,”那人牙子使劲儿拉着巴特尔脖子上的绳索,将人拉着直后退,晏文看着顿时心疼了。 “诶诶,算了算了,干脆便宜卖你,一两银子就行了”那人牙子也快被巴特尔折磨疯了,能尽快脱手就行了。 “好,等我一会,我回去拿钱。”晏文点了点头, 佟宁在后院算着账本,突然一阵风刮到面前,定睛一看,却是跑的气喘吁吁地晏文。 22、接回家中 “哟,瞧这小脸红的,干什么去了。” “掌……掌柜的……你……你……你……” “别急,气喘匀了再说。”佟宁晏文捂着胸口半天你不出来, “掌柜的,我能预支一下工钱么?”晏文半响才直起身说道, “预支工钱干什么?”佟宁问道。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要买……”晏文很严肃的对佟宁说道, 佟宁上下打量了晏文一番,一个小屁孩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但是他还是点头同意了,毕竟这孩子可是李大勇带来的, “要预支多久的。”佟宁写着条子, “我现在月钱是一钱银子,现在身上还有李大哥给的五钱……一共要……”晏文心里面迅速换算着,顿时觉得巴特尔这货好便宜! “五个月!” 佟宁笔顿了一下,看着晏文,然后将账本都收起来, “掌柜?” “我跟你一起去看,你那个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竟然值一两银子!比三头牛还贵!” 佟宁看着巴特尔,再看看晏文。 “这就是你很重要的东西?” “是的。”晏文点了点头,“老板你有所不知道,我是和我这个哥哥一起从北边逃回来的,他为了救我,受了很多的伤,我以为他已经死了……结果在这里竟然找到了他……” “哦,好吧。让我看看。”佟宁仔细的观察着巴特尔,“你这哥怎么和你不像来着?” “诶,这我哥是大娘生的,有胡人血统” “哦?这怎么像个傻子?” “他不是傻子,他救我的时候受了伤。”晏文解释道。 “原来如此。”佟宁点着头,看着傻乎乎蹲在地上的巴特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炷香过后,晏文牵着巴特尔的时候,还在晕头晕脑中, “做生意,就要会讲价,别管他说的天花乱坠,只管挑毛病,压价钱就行了。”佟宁背着手哼哼的教育晏文。将那一钱银子抛给了人牙子,人牙子哭丧着脸接过。 “话说回来,如果拿的出来户籍,那我们岂不是连着一钱银子都省了?” “是是是,掌柜说的是。” 将巴特尔拖回家里面,也费了晏文好大一番功夫,开始去碰触的时候手臂上都被咬出红血丝,最后只好雇了个牛车,将巴特尔运了回去。 “好了,金疮药,将手洗洗去抹点。”佟宁从怀里翻出瓶药,抛给晏文。 “谢谢掌柜的。我先带我哥回房” 房中,巴特尔被困在柱子上,正转头转脑的看着四周,一听到晏文进来,立刻摆出一副凶悍的样子。 晏文也冲他呲呲牙。 ? 拖着凳子坐在巴特尔面前,盯着他,不说话。 巴特尔被绑在柱子上,看见晏文突然靠近,浑身一紧张,更加凶狠的看着他。 半天,见晏文也没被吓着,自己倒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巴特尔无聊的转过头看着周围的东西。 晏文上前,准备松开巴特尔脖子上捆的绳子,巴特尔猛的回过头,一口叼住晏文的手。露出森森的白牙嘲笑晏文。 晏文被咬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巴特尔看见面前这个人皱眉头,心里就有点奇怪的东西挠啊挠。 “……”趁着巴特尔叼着左手的时候,晏文用右手麻利的解开了绳索,巴特尔眼睛瞟着自己身上的绳索掉了下来,松开了牙齿。边向前一扑,直接将晏文扑到在地上。凶悍的看着他 晏文被撞的眼冒金星,脑袋猛苛在石头地上,眼前环绕着好多小星星。 巴特尔看着身下的猎物,莫名的有些焦躁,就像扑出去,逃走,结果后退被晏文拉住,没跑掉,晏文反过来扑在他身上。 “!”巴特尔怒了。起身向甩开这个人,晏文却紧紧的将他抱住。头埋在了他的怀中, “不要走了……” 巴特尔扒开晏文的手指,要往外冲。 晏文闭了闭眼睛:“我给你饭吃!” 巴特尔乖乖的缩了回来。蹲在晏文旁边,仰头看他。 “……” 巨大的浴桶中,巴特尔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坐在桶里,手里拿着一个桃子,边啃边盯着晏文, 之前已经换过两次水了,从一开始的黑水到现在的清水,晏文表示他真的想直接将巴特尔放在锅里面煮。不是才一个多月没见,这货怎么就脏成这个样子。 “左手。” 抬起一只手。继续啃 用胰子搓慢一只胳膊,巴特尔觉得身上滑腻腻的,盯着自己身上的泡泡,想偷偷的舔一口。 “不许舔!”晏文叉着要教训。 巴特尔冷着脸,继续啃梨子。 “梨子放下,等会再吃。”晏文冲他口中拔出梨子,巴特尔大怒,从水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晏文。 小鸟露出来了……晏文转过脸,表示不想看这种会让人自卑的东西。 “坐下乖乖洗,洗完了还给你好吃的。”晏文将梨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跟巴特尔讨价还价 一脸坚定不为所动。 晏文摇摇头,转到屏风后面,巴特尔伸长脖子,看他在后面干什么 然后晏文端出一盘烧鸡。 耸耸鼻子,乖乖的坐下。 好容易将人洗刷完毕,晏文累的半死。 看着坐在桌子旁的巴特尔,穿着他的衣服,上衣是宽松的长衫,穿上去算是刚好,但是裤子就明显短了一截。 看样子明天还要去置办些衣物。这时门被推开了,佟宁抱着一堆衣物进来。 “哟,吃着呢。”佟宁进门将衣服放在衣柜中,“这些衣服估摸着你哥能穿,别嫌旧,暂时先穿着。” “哦,谢谢掌柜,我还正想着去买衣服呢。” 佟宁摆摆手,“明天放你一天假,你哥的病是大病,我看不了,你带你哥去城西济世堂看病,去了就报商行的名号,咱们跟他们有合同,伙计去那边看病都免收诊金。” “嗯好的,掌柜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晏文感激涕零, “没什么,以后我还有事儿要找你帮忙呢。”佟宁笑着对晏文说道, “有什么事儿您说,” “以后再说,不急,你们先吃饭吧。”佟宁看看两人,想着那个浑人,奸笑一声。就出去了。 正在村里磨面的李大勇打了个喷嚏。 23、寻医问药 翻了这些衣服,都是洗的干干净净。 连忙给巴特尔换上了合适的衣服。他坐下的时候总算不勒的慌了。 巴特尔似乎不习惯这么干净的样子,穿着新的衣服这么也不舒服,拉拉袖子,扯扯带子。但是这也不妨碍愉快的享受鸡肉。 凶残的用牙齿撕咬着鸡肉,巴特尔两手同时作业,捧着烧鸡吃的十分开心。吃着吃着,就见晏文爬在桌子上看他。似乎还挺可怜的 歪头想了想,扯了一块鸡胸肉满脸肉疼的递给晏文。 晏文摇了摇头,那油手迅速收了回去。 一点诚意也没有,晏文无语。 晚上睡觉,两人同寝而眠,晏文侧身盯着巴特尔扯呼噜。 睡得很香,晏文伸出手捏住巴特尔的鼻子,不一会儿那人就嘴巴大张,呼哧呼哧的表示不舒服。还伸出一只手来拍他,晏文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晏文突然发现,呆在巴特尔的身边就很安心,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做为二十一世界的大魔法师,晏文对于这种感情很陌生。 虽然所有的电视剧、小说中都充斥着诸如此类的情感,但是看的越多,却是越不明白。别人的戏终归是别人的,你再怎么感动也不会感同身受。 而一旦真正的感情降临,总会显得慌乱,以往所假设自己户如何风轻云淡、如何镇定自若的控制感情,面对真实激烈的感情,往往会溃不成军。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晏文都很矛盾,即想见到他,担心他的安危,又不敢见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回应他的情感。 而如今真正见到本人,晏文才发现,他想太多了,看到他就开心,即使他是个傻子。 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这个人已经满满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等他好了,就在一起吧。 迷迷糊糊的想着,晏文头靠着巴特尔的肩膀,也昏睡了过去。 夜深,静悄悄。漆黑的房中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 巴特尔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本就不大的一张床,结果被他整个儿占了去,晏文可怜兮兮的揉着屁股抱着被子站在床边上。 巴特尔仰面朝上,张着大嘴扯呼噜。 已经是第三次被踢下床了。这人以前睡觉也不这样啊。 没办法,晏文只好抱着被子一瘸一拐地去伙计的房里。 伙计小吴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往旁边推。 “谁啊?” “我,晏文,给我匀块地。”晏文推着小吴,在大通铺上占了个位置。 小吴嘟嘟囔囔地侧身给他腾出块地方,又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晏文起了正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个人蹲在自己面前,勉力睁开眼睛,果然,巴特尔低着头在看他。 “干什么?” “咕噜咕噜。”回答他的是肚子的响声! 晏文简直要抓狂了,这人是多少天没有吃饭了?昨天晚上一个人吃了一桌的菜,也没见他运动,为什么才睡了一个晚上就又饿了啊!!!!而且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啊!!!!!!!! 清晨,雾蒙蒙,青石板路上还有些没有蒸发的露水,面摊老板调好汁水,就坐在凳子上休息。不多时,便听见桥上有脚步声过来。 抬头看,便见一高一矮两人走了过来,高个儿的倒是挺精神的,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矮的那个?老板定睛一看,睡眼惺忪的,走路都在歪着,不正是佟掌柜家的小伙计么? “哟,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这位小哥是?”面摊的老板忙招呼道。 “恩,这是我哥,我带他来吃饭。”晏文领着巴特尔坐下,用时候使劲儿揉了揉脸,驱赶睡意。 “你哥还长的更你真的不像,我瞧着怎么有些像胡人?”老汉左右看了看。将火炉底下捅开,瞬间火苗就跃了上来。 “恩,同父异母,我大娘祖上有胡人的血统,” “哦,这样啊。”两个人坐在面摊上,巴特尔伸着脖子看老板锅里面在煮什么。 “那这个小哥你想吃些什么?”老板笑眯眯的问着巴特尔。巴特尔眼里迅速闪着这些吃的我全包了的光芒! “他脑袋受伤了,现在说不出话来,你给他来三个包子,再煮一大碗面。”晏文抓过巴特尔试图往辣酱里放的手,用手绢擦着他的手。 “好嘞,你想吃些什么?” “我啊……就来碗馄饨就行了。” 抓着包子,巴特尔就往嘴巴里塞,晏文用筷子卷着面条乘着空隙往他嘴巴里面塞。巴特尔吃的呼哧呼哧,晏文生害怕他噎住,吃几口饭就给他喂汤喝。 面摊老汉看着晏文,心想着晏文也是个可怜人,有个这么大个子的哥哥,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傻子。 吃完早饭后,晏文就带着巴特尔往城西走去,顺便消消食。不多时,二人就走到了城西,找人一打听济世堂的位置,然后就走了过去。 巴特尔穿着南朝人的衣服,并不显得那么违和,眼眸的颜色咋一看也分辨不出来,头发学着男朝人惯常的样式,扎成一个发髻,用白色的头巾扎着。 一身蓝衫,宽大的袖口被晏文用布条缠着,腰间一条黑色的的腰带勾勒,不说话,背着手走路的时候看上去倒是干净利落、温文俊朗,迷倒了一干路过的小丫头。 晏文穿着普通的黄布衫,头发半扎半散着,额发遮住了部分眉眼,看上去就像是个黄髫小儿一般,一点也不显眼。本来这句身体年龄也不大,以前看着老全是因为那么一身肥肉。 两人来了济世堂。 这济世堂在湖州很有名头,堂前是六折开的大门,正门上悬挂着金字匾额,上书济世堂三个大字。里面窗明几净,右边刮着珠帘隔开的是大夫专用寻医问病的地方,左边一溜溜的六尺高的百眼斗橱,几个抓药的药童正在忙忙碌碌的分药。 “请问大夫在么?我是佟记的伙计,是来看病的。” “哦,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请先生。”那抓药的小童回过头来,随后答道,“你们两个先去那边坐着,一会就来。”说着就麻溜的从木梯上下来,跑到后堂去了。 晏文就带着巴特尔做到了右边的桌案旁边, 巴特尔似乎对药的味道很不喜欢,一进来就皱成包子。老大不耐烦的看着晏文。 “你别急,等医生来了之后给你看看病,很快的。”晏文低声安慰道,捏捏巴特尔的手。 巴特尔皱着眉头甩开了晏文的手。 这人很奇怪,昨天开始,吃饱了饭之后,他的脑袋就开始有些清明了,这人在他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像苍蝇似的嗡嗡嗡。 晏文也毫不在意,转着头看外面。 不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 24、抓紧治疗 被请来的大夫半眯着眼睛,两个指头虚虚的搭在巴特尔的手腕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个小兄弟身体不大好”许久,大夫收回手指,摸着胡子说到,“体内余毒未清,脑后有包……恩,里面淤血未散,这就是记忆混乱的原因。” 晏文看了看巴特尔,“那有办法医治么?” “我给他抓点药,到时候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按时喝就好了,记得要戒荤腥,尤其是酒。吃上半个月我再来看。” “那谢谢老先生,可他怎么说不出话来,而且还无法正常生活……” “嗓子我看了,到没什么毛病,这个不必担心。过两天就好了。他脑后受了重击,兴许有些失忆,但是基本的生活能力还是有的,只是要叫他多多练习,就和常人无异。”老先生如此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晏文舒了口气,只要人好好的,记忆失去了还可以再来。 “你先去抓药,给给他扎个针,疏通疏通血气。”大夫捏着胡须,一旁的小童从药箱周拿出了一卷布袋,扑在桌子上分开,里面都是长长短短的金针。 “好的,那就麻烦大夫了。” 出了药店之后,晏文摸了摸干瘪的钱袋,提着大包药带着巴特尔回家。 “以后我就叫你阿武好了,我给掌柜的他们都说了,你是我大哥,大名晏武。我也不是故意骗他们的,你知道,你是蛮人,现在还在打仗呢,如果被他们看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会这么样。”晏文在巴特尔身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巴特尔——阿武左顾右盼, “以后你就多多自己联系一下,大夫说过你的正常生活没有问题,今天回去开始慢慢锻炼。”晏文跟在巴特尔的旁边,拉着他的袖子说道。 某人满脸不耐烦。一溜火烧摊子摆在路边,注意力立刻被牵走了。 “好好好,我不烦你了,你自己心里记得就行了。”晏文算是对着祖宗没辙了,走了半天发现没人,转头一看,那人竟然又站在人家摊子面前流口水。 …… 惠风和畅,天气晴朗,一个英俊的男人阴沉的脸看着晏文手里的火烧。 “别别看我了,吃完药之后才能吃。”晏文将火烧袋子紧了紧。狠心说道 路过的小孩子唆着手指闻到味道,然后拉着父母的手,“娘,我也想吃。” 晏文掩面拉着巴特尔匆匆走过。 回道店铺之后,晏文就在后厨借了个药罐子,放在院子中开始熬药, 巴特尔就开始呆呆的坐在廊檐下,偷偷摸摸观察的晏文。 总觉得一言一行都很熟悉,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脑袋中空空的,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生病了才会这样么? 小宝啃着鸡腿从厨房中跑出来,“晏文哥哥你在熬药么?我在厨房里都闻到了。” “今天没有去上学么?”晏文蹲在地上扇着炉子, “今天夫子有事不上课~~”小宝也蹲在地上,靠在晏文身上,然后放低声音:“晏文哥哥,那边那个大哥子是谁呀?为什么他老是盯着我?”说着又啃了口鸡腿。 “嘶……”晏文捣腾了下火苗,睡想解开盖子看,结果就被烫了一下,反射性的将手指含进嘴里。转头看巴特尔,“那是我大哥,你以后叫他阿武哥,” “哦,”小宝乖乖的点了点头,但是总觉得那个阿武哥哥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吃了一般。又往晏文那边缩了缩。 用纱布放在壶嘴,慢慢的往碗里倒着药。黑黑的药汁灌进了碗中,不一会儿就满了,晏文将药罐和剩下的药汁盖起来,放在了架子上,端着碗吹了吹,现在还有些烫人,晏文将药碗放在桌子上,抬头一看,诶?巴特尔呢? “巴……哥,阿武?”晏文唤着巴特尔,这一会儿工夫人怎么又不见了?连小宝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晏文揉了揉脖子在院子中找,不一会就发现两个人蹲在厨房灶台边上。锅中咕嘟咕嘟熬着鸡肉,散发出阵阵香味。 “哥……” 两个蹲着的身影一僵。然后转过头来。一大一小两人捧着鸡块吃的正香 “嘿嘿,晏文哥哥你也来尝尝,今天厨子叔叔烧的鸡块好好吃哦~~” “不是说了喝了药之后才能吃饭么?”晏文将巴特尔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腿上的沾的灰,巴特尔迅速咽下了口中的鸡肉。气鼓鼓的盯着他 “好好,我知道我熬药慢了,以后要先喝药才能吃东西,知道了么。”晏文看着巴特尔,好声好气的说道。 “晏文哥哥,为什么阿武哥哥不说话呀?”小宝歪着头看着两个人, “阿武哥哥生病了,过两天就慢慢的好了”晏文说道,拉着巴特尔出了厨房。 晏文将巴特尔哄着喝了药,喝完之后巴特尔就瞬间变成黑皮包子,将碗一甩就再也不理晏文。晏文看着背过身气呼呼的巴特尔,将碗捡了回来,又从荷包里掏出了早上回来的时候买的莲子糖。塞到巴特尔嘴里。 巴特尔眉毛动了动,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愉快了。 “晏文?晏文?”不多时,小吴推门进来了,就看见晏文低着眉,给那个傻大个按头,那傻大个做在凳子上,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腿还一翘一翘的。 “吴哥?有什么事儿么?”晏文闻言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小吴。小吴是店里的长工,长得瘦瘦小小,和晏文差不多,但是力气却是无穷大,一个人搬三麻袋的米完全没有问题。按照他的说法是天生神力,旁人没得比。 “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上我哪儿睡去了?” “是啊?挤着你了?”晏文 “没,我今儿早起来在床上捡到这个,是你的吧?”小吴从腰后摸出个玉佩, “欸?真的诶?”晏文摸了摸脖子,忙了一天竟然没有发现今天脖子上空空荡荡的, “诺,给你咯,以后不要那么粗心。”小吴将玉佩交给晏文,“上面是什么花纹啊,好奇怪哦。” “买的时候就是觉得好看才买的,我也不知道。”晏文结果去,将玉佩挂在脖子上。 “哦,那好吧,我出去忙了,等会吃饭的时候给我留给位置。”小吴挠挠头出去了。 “没问题。”晏文送走了小吴,一转身,就见巴特尔立在他身后。 25、日趋正常 一只手指勾着脖子里面的红线,将那块玉拉了出来, 巴特尔瞧着这东西,感觉很熟悉。绿油油的 “走了走了,等会该吃饭了。”晏文拿回了玉佩,塞回衣领中。 中午时候,佟宁、小宝、账房先生、晏文、巴特尔、还有店里的长工小吴、张大、厨子围在桌前吃饭。 “哇,好能吃哦!”小宝目瞪口呆的看着巴特尔,已经干掉十个大馒头了。 “恩,的确能吃。”佟宁慢慢的捏着馒头皮,晏文连忙保证会交巴特尔的伙食费。 晚上,晏文盘着腿坐在榻上算算术, “早饭吃掉三个包子,两文钱,恩一大碗面,两文钱,就是四文;午饭吃的最多,五个馒头,三文钱,一盘子肉,五文……,额中午最低花费就是八文,晚饭只多不少……算十文钱,一天花在吃食上就是二十二文,如果都在店里吃的话一个要交两百文,总归比外面便宜些” 拿出两串钱,放在一边 晏文慢慢的计划着,自己在店里白吃白住,但是他不好意思也让巴特尔白吃,出门在外,别人不帮你是本分,帮你是情分。如果仗着别人的好心就心安理得的话,晏文觉得他做不出这种事。 巴特尔蹲在旁边看,晏文害怕他蹲久了起来脑袋晕,就将巴特尔拉回了床上。从柜子中拿出门奔连环画塞给巴特尔。 “还有半个月的药,两钱银子……”这个钱已经给了,记在账上。 “还有要还掌柜的银子……”晏文默默看着钱包中剩下的三百文大钱。 “好穷啊……”晏文对于二人未来的日子表示很惆怅。巴特尔趁晏文不注意,抓起铜钱就往嘴巴里塞。还嚼的嘎嘣嘎嘣的 “啊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晏文掐着脖子使劲儿的摇晃着巴特尔。 嘁。不好吃。巴特尔翻着死鱼眼歪着脖子吐出了铜钱。 晏文连忙掰开巴特尔的牙口瞧,有没有将铜钱咽下去,巴特尔嗷嗷呜呜的半天,晏文才放下心来,倒了被茶给巴特尔,命令他漱口。 睡觉的时候,晏文拖了个旧塌,放在了墙角,上面铺上棉絮和被单,就成了一个小床,晏文睡上去也是刚好。 巴特尔蹲在床上,看着晏文铺床,看着晏文给他洗脚脱衣服,然后那小子竟然一溜烟睡到那个小床上去了。 巴特尔眯眯眼。 晏文伺候完巴特尔,将洗脚水倒了之后,自己洗漱完毕,吹了灯,就睡到了小床上,结果刚躺下,那货就蹭蹭蹭的三步两步爬上了小榻! 我靠,要挤死的节奏啊!晏文被挤在墙角,这壮汉一上来就压得小榻吱嘎作响。半个身子就压在了他身上。 “你快过去睡觉啊?过来干什么?”晏文推推巴特尔。巴特尔哼哼唧唧的抱住晏文,不去! “这里睡不下,快回去。”晏文被熊抱的翻白眼。 一个狗熊你撒什么娇啊! 不得已,晏文只好陪着狗熊一起回大床睡觉。 下玄月,夜深人静。漆黑的房间中。砰——的一声。 晏文摸着摔疼的屁股恨恨的回到了小榻上。身后大床上巴特尔四仰八叉的打着呼噜。 坟蛋!明天晚上再跟你睡我就是个棒槌! 巴特尔这两天开始闹腾,不知道是吃药的原因还是什么,每天睡到半夜的时候就会突然醒来,跑到院子中哼哧哼哧的打拳,还打得有模有样。 那老先生的药方很管用,后来又扎了几次针,巴特尔慢慢的恢复了神智,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行为举止也很正常。 虽然说有些遗憾是记忆无法恢复,但是在那样险恶的环境中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晏文和账房先生抱着单子清点着货物,一大早佟宁就将他唤起来,说是中午要送货到贵客家里去,提前起来清点清点。 “货齐了么?”佟宁风风火火的从后堂出来, “齐了,掌柜的。” “好,你等会和小吴一起将货物送到这里去。小宝在学堂出事儿了,我要去看看。”佟宁拿起案上的笔纸,刷刷几笔就交给了晏文。 “小宝出什么事?”晏文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夫子差人过来叫我赶紧去一趟。”佟宁顾不得说许多,出门匆匆叫了个轿子,直奔书院去了。 “这小主子,三天两头的来一出。”账房先生摇了摇头,捏着山羊胡子说道。在他看来,小宝着实顽劣,既不好学,也不听话,掌柜的脾气算是好的了,如果是自家的熊孩子,早就三天两头一顿好打了。 “那我就先去了,许叔。” “去吧去吧。” 晏文收拾好了胆子,拿起佟宁留的字条,对着后堂喊:“哥~~我要出门,你去么?” “嗯……”巴特尔挑开帘子出来,喝了几天的要,巴特尔人也好了很多,具体表现在行为逐渐正常,慢慢的也能说话了。 晏文也有些遗憾,巴特尔曾经在他的耳边说过,喜欢他,但是却终结在记忆的丢失中。 如果说是过往的经历让巴特尔在朝夕相对中对晏文产生了感情,但是记忆清盘之后,所有的感情不翼而飞,现在对于巴特尔来说,晏文也许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自东市一直南去.走个约莫五百来步,有一个湖州城中一个颇为阔气的院落.两边立着着终欲千斤的石狮子,朱漆大门,左右各一个铜眼狮子门环,那上头的匾额用时下流行的字体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 找旁人打听,这正是时下风极一时的陆大将军的官邸。 进了门廊,是一个影壁。转过去就是一个偌大的穿堂,正面三间厅房,多时再次接待客人,过了厅房,再穿过一个精巧的院落,才是正屋。 正面两个堂屋,左右一字排开的耳房。无一不是雕梁画栋,精巧非凡。若是有眼光的人,即可看出这细节处的精美,就连房檐的瓦片的纹路都是规规整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檀香青烟聊聊,一旁穿着绯红色对襟袄袍,扎着两个发髻的丫鬟在屏风旁弹着筝。 悠扬的琴声如同泉水般从指尖流出,绕梁不绝。 屏风后面则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池。池边爬着是一个年轻男子,懒散的汉白玉的石阶上,下半身泡在奶白色的水中,头发散乱的披在玉色的肩膀上,一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松松的噙着酒杯,低垂着凤眼,不知是在沉思还是睡着了。 26、正牌大哥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身高体壮如牛的莽汉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绕过屏风,带来的疾风直接忽的吹开了面前之人的额发。“不好啦!” 池中之人歪了歪,用手撩起一只额发,神色淡淡的看着来人,尤带着泥土的鞋子直接才在池边绒白的毯子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脚。” 大汉抬了抬脚看,然后退后两步, 年轻人继续盯着他, 再退 再盯 再退 再盯 额大汉都退到屏风后面去了,一旁抚着琴的女婢捂着嘴偷笑。 “哎呀,我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你的毯子!”大汉仗着自己身高,直接掰着屏风从上往下看。 年轻人蹙着眉头。将酒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这梨花白果然清淡许多,喝了这么多也不见醉。挑眉看着屏风上面露出的头,“天塌了?” “比天塌了还严重!” “那急什么,天塌了我都没办法,何况更甚?”将酒杯随意的搁在石阶之上。年轻人凉凉的说道。心理盘算着重新换一块毯子要多少钱,哼,一定要买最贵的,成色最好的,都从这头蛮牛身上扣!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那个没皮没脸的二娘又来了。”大汉颇为焦急。说话的声音也颇大,震得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哦……”年轻人应了一声。 “别光哦啊,那个老娘儿们天天在门口嚎丧似的,说是你害死了他那宝贝儿子,这让旁人听去,你的名声还想不想要了!”那大汉猛的掰着脆弱的屏风。 “名声?能值几个钱?”年轻人玉白的手臂拨弄着水面,“绿珠,下去吧。” “是,”绿珠抱着琴退了出去。 “你……”大汉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年轻人这股懒洋洋的劲儿, “别你你你了,好歹也是二品将军,”年轻人抬手将手中浴巾甩在大汉脸上,“未经通传就闯进来,没规没据。” 大汉被浴巾打了一脸的水,后退着倒了下去。 哎呀我的屏风。年轻人一脸慵懒的看着和大汉一起倒下的屏风,刚好也想换个紫檀边的琉璃屏风,就一并算钱了。 “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死的那么惨啊!”穿堂上,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用手帕插着眼泪,一边哭泣,旁边站着的几个军士看笑话似得站在三三五五的站在一旁看热闹。 管家满头大汗的劝着女人,“老妇人,您就先进去吧,有什么事儿进去再说。” “呜呜呜,我那可怜的儿啊……”女人像是没有听到般,哭闹的更大了。 “管家,二娘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无须过多干涉。”沐浴完毕的陆融终于慢悠悠的出来了,旁边则跟着一瘸一拐的周琦。 “是。”管家看将军终于出来,便安下心来。 “怎么着,都很闲么?”陆融凉凉的看着那些嘻嘻哈哈的军士一圈。 “啊,我想起我兵册还未对完……” “哦,我帮你,走走走” “唉哟,突然下肚子疼,去个茅厕先……” “我给你那手纸……” 顿时众人做鸟兽散。 陆融复又看向那女人,说是哭嚎半天了,也没见打湿个手绢什么的,当下心里便有了计较。“二娘,不知为什么今日造访我将军府?” 那美艳夫人也不哭闹了,起身整了整仪表,对着陆融说道,“还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儿子来的,前些日子你弟弟想去军营探望你,结果走了这么大半年了,你都回来了,他却一点音讯都没有,这兵荒马乱,指不定……呜呜呜” 女人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手还时不时的扶着微微凸起的肚子。陆融看在眼里,心下了然,这感情是借着大儿子来给肚子这个小的铺路来了。 原来胖子自从被辛二娘逼着前往军营之后,辛二娘越想越觉得不保险,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她最清楚,指不定会偷偷拿着钱跑到什么温柔乡里呆着,还不如趁自己姿色尚好,使劲儿磨那老货一番,肚子里再有一个终归保险点。 现如今,她也算是又四个月身孕了。而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果然人影全无。辛二娘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明。 这自己弟弟在探望哥哥的途中失踪,让外人听上去怎么着这个哥哥都有点责任。 “二娘无须担心,我自会派一队精兵早日将弟弟找回。” “诶,那就多谢了,阿文有你这么一个哥哥,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两个人继续虚伪的寒暄着。一旁的周琦都想吐了。 待送走了那个女人之后,早在一旁候着的管家又上前来,“将军,本城丰源商行的沈老板晚上在天香楼摆了宴席,想邀请将军您前去聚一聚。” “不想去。”将军大人懒筋犯了,“连着几天都在外面应酬,烦都烦死了。” “额,可这沈老板都推了三四回了……”管家说着,然后看到了自家将军突然开始泪眼朦胧,潸然欲泣。 “额,这……那老奴就将他推了。”管家点点头,突然叹息的说道,“那翡翠白玉的牙雕也就只有退回去了” “不行!”竖起耳朵的将军大人听到要将到手的礼物退还回去,瞬间不高兴了。 管家为难的看着陆融 “知道了,我晚上会去的。” 管家立刻收起了苦瓜脸,点了点头。“已经叫人做好了衣服,放在了卧房中。” 陆融翻着白眼走了。 这时候,门童又来报,说是佟记送的货过来了。 过去一看,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是小吴,前些日子送过货,而车前站着两个人就有些面生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垂着手站在一旁,而另外一个高高大大的,背着手靠在狮子上。 “你们佟掌柜呢?” “书院里有急事,将他叫走了,掌柜的叫我来送货。”晏文将货单交给了管家。 “哦好好,我找些人来卸货。你等着。”老管家说着 不一会儿,就刚才那些嘻嘻哈哈的大兵就被拉了出来, 众人到马车上卸货。 巴特尔面无表情的盯着这群没有正形儿的人,眉头有些皱起,这些人身上有很重的杀伐之气,隐隐的勾动了他身上的某根神经。 “嗨……哥们儿。你这什么眼神儿?”周琦扛着一个大箱子,回头就瞧见巴特尔一脸欠揍的盯着他们 “……”巴特尔当然不会理他。 “这位大哥,这位大哥。我哥现在生病了,您别见怪哈。”晏文连忙过去,将巴特尔挡在了身后。给壮汉笑道。 “生病?我看他不像是有病啊,倒像是想找死!”周琦越来越觉得那小子讨厌,那眼神就跟到看蝼蚁一般。 “啧……”巴特尔哼哼。撇了一眼壮汉。 27、拳脚无眼 “你!”周琦被这眼彻底激怒了,将手中箱子往地上一放,上前就要打巴特尔。 “你别生气,诶……”晏文被推到一边,倒退了两步被小吴接着。 巴特尔虽然失忆了,但是说道武功,却是不差了,这两天喝药,体内的毒素也去了很多,身体好,心情好,打起人来也特别的起劲儿,不一会儿就将周琦飞踢了出去。 就这一脚,让原本嘻嘻哈哈看热闹的人便了脸色,周琦虽然在军中武艺算不上顶尖儿的,但是好歹有着体型摆着呢,能将他一脚踢飞的人,不出十个数。 “娘的!”周琦横着甩在地上,唾了口血沫子,被激起了斗志,双掌迎风挥出,如同猛虎下山般直取巴特尔面门。 拳头未至,拳风已到! 却见巴特尔足尖一点,蓦地飞出两丈开外,那周琦的巨拳却已经落空。 晏文看着两人的打斗,惊的目瞪口呆,这就打起来了?这就在将军府门口打起来了?我的天哪!这货的银子还没收到呢! 最终还是周琦落败,巴特尔面不红气不喘的一脚踩在周琦的背上,低哑晦涩的声音慢慢响起,“服……不服……” 那周琦头面朝下,被巴特尔踩着吃了一脸的灰,哼哼唧唧的怒吼半天 却听到一旁传来的拍掌声,一道如同金石碰击般清越的声音传来。 “阁下好武艺!” 众人抬头,却见门口出现一个人 只见那人身姿优雅且衣着华贵,领口及袖口都绣着精致的图案,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勾着一双凤眼,目含精气,鼻梁高挺,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正是陆融。 晏文不自在的摸了摸额头。不知这二人在战场上时碰过面没,如果被陆融认出来可就糟了。 巴特尔转头看着来人,本能的松开了脚,负手站在了一旁。 周琦连忙爬起来,上前向跟陆融说,却被陆融瞪了一眼,灰溜溜的回道人群中。 “阁下好武艺,不知师承何处。” 巴特尔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知。” “呵呵,不方便说么?”陆融笑道。 “不是,我哥前些天掉进河里,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晏文走上前说到。 “哦?这位小兄弟?”陆融看着眼前之人,穿着普通,额发遮眉,眼睛倒是大大的,五官小巧,看起来颇为可爱,只是……怎么有点面熟啊? “我叫晏文,这是我哥哥晏武,他自小都在一个无名老头那里学功夫,没有什么门派。”晏文被陆融眼神一瞧,顿时有些胆战心惊,但是还是强撑着说道。 “原来如此,不知晏武兄弟现在从事何营生?”陆融转过头去,不在理会晏文,向巴特尔说道。 “没……”巴特尔勉强说道。 “想来是大病初愈,不如这样,我看阁下拳脚不错,要不到我附中做个教头如何,好好指导指导我这群不成器的家奴?”陆融笑嘻嘻的对着巴特尔说着,同时眼刀嗖嗖的刺向众人。 噗……众人纷纷被扎出血。 “我……考虑考虑。”巴特尔看着一旁盯着他的晏文,一边点点头。 “那就静候阁下佳音了。”陆融拱了拱手,转过身一脚踢在周琦屁股上,“蠢货,还不快将东西搬进去!” 众人连滚带爬。 收完帐之后,三人总算赶着马车全须全尾的回了店。 花开两支,各表一头。 阴暗的地牢中,火把被风吹着歪七倒八。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提着惨白的灯笼,慢慢的下着台阶,这里是一个隐秘的地牢,只管着一个人。 走过长长的过道,终于来到了牢笼之前。那里刑架上用铁锁绑着一个男人,那人头发披散、垂着头,身上鲜血淋淋,皮肉上都有烧焦的痕迹,看的出来,是经过了一场酷刑。 听见来人的脚步,那男人抬起了头,原本英俊的脸上深深的一道疤从左眉划过直到右脸。 男人盯着眼前之人,冷笑一声,声音晦涩:“国师大人,怎么有闲心来看我这个阶下囚?” 国师仍是一副黑衣打扮,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部分脸,只露出紧致纤细的下颌。听到男人的言语,微微咬唇。 “你早就料到我会有如此下场了吧。”男人动了动手臂, “叛徒!”男人突然疯狂的叫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国师,“你这个叛徒!” “你明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为什么你还要去告密?为什么?” 国师被吓的后退一步,低垂的脸颊划过一滴泪水,但是陷入疯狂的男人完全没有注意。 “你给我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男人怒吼着,身上锁着的的铁链哗哗作响。 国师握了握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捏碎了手中的瓷瓶。 一阵异香在空气中蔓延,原本暴怒的男人闻到了香气后突然停住,眼前一花,头垂了下去。 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国师颤抖的捧着男人的脸,纤细的手指碰触着男人脸上的疤痕。浑身发抖。眸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阿震……”微弱的声音喊出口,国师踮起脚尖将男人抱在怀里。 许久,国师稳了稳情绪,放开男人,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塞进了男人的口中,助他咽了下去。 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呼哨,放在唇边吹了吹,也没有听见声响,不多时,就见到门口闪进来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国师捡起了灯笼,站在了一旁,看着两人迅速将男人接下来。 一行人迅速出了地牢,国师迎着几人上了地面,走了几处只有历代祭祀才会知道的密道,转眼就出了皇城。 一辆马车正在那里停着。 “多谢国师大人,国师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黑衣人将男人搬上了马车,然后转身跪着拜谢国师。 “别谢我,记得我说的,背着最亮的那颗星星,一路向南,不要停留。”国师淡淡的说道。言语间已完全不见了之前的情绪。 “是,谢国师大人指引,可是,您真的不跟我们走么?” “我还有事要做。你们先走吧,记住,千万不要在你们王爷面前提起我,什么也不要说。”国师继续说道。 “为何?您为什么要让王爷对您产生误解?明明都是那个女人的错!”黑衣人急了。 “这影响着你们王爷的命途,记住,不要多嘴。”国师厉声说道。 “是!那我们就先走了。”两人起身告辞 “嗯” 夜色中,一辆马车远离王庭而去,国师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瘦弱的身躯在风中茕茕孑立。 28、咸淡生活 南风温暖,日光倾城。 今日休假,晏文也没什么地方去,就在房中练习打算盘。 晏文打着算盘,一旁巴特尔坐着窗前翻着书本。实际上有些心不在焉,偷偷的撇着专心致志的晏文。 因为天气热,晏文将额前的头发全部拨在一旁,露出精致的眉眼,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似乎在日光中闪着微微的光芒。 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形貌状若好女,只是平时都打扮的灰扑扑的,一点都不显山不露水,巴特尔都有些疑惑,两个人对比起来,一个完全是山间自由奔放的狗熊,一个就是家中喂养的小家雀儿,他们两个真的是亲兄弟么? “咳咳,”咳嗽两声,引起晏文的注意。 “怎么?”晏文抬起头,停下拨弄算盘的手指。 “前两天的事儿,我想去试试。” “什么事儿?”晏文有些迷惑? “就是那个将军府的差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试试。”巴特尔放下手中的的书本,严肃的对着晏文说道。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哪里尽是些粗野的武人,如果再伤着怎么办?”那个地方晏文断断不能让巴特尔再去。都是打过仗的人,如果露馅儿了怎么办。 “如果哥哥是觉得闷,不如我们出去在城中转转,散散心如何?” “也好。”巴特尔点点头。 两人边起身出门。正巧遇上佟宁带着小宝去书院,今天佟宁穿着一声白衣素袍,也不穿金戴银,头上撇着碧玉的簪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商人,像个赶考的书生。 “怎么?你们两个要出门?”佟宁看着这兄弟二人问道。 “嗯,在家中呆闷了,出去转转。”晏文回道,巴特尔也点了点头。 “也好,多带你哥出门转转,这湖州城中景色自是不错,”佟宁点点头,“晚上早点回来,大勇晚上要进城,说是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李哥要来啊?那太好了,自从上次之后,都有几月没见了,那晚上我和我哥早点回来,顺便买些北街的小吃给李哥尝尝。” “别破费了,那莽夫给两斤棒子面就自己吃的饱饱的了,不说了,我先走了。”说罢佟宁就拉着小宝走了 小宝被拽着往前走,还使劲儿的回头,冲着晏文做出“糖人”的口型。 晏文眨了眨眼,比了个ok,小宝才安心的走了。 扬州街道宽阔,街上游人如织,比肩继踵,繁华之景可自行想象。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街边都是些小贩在叫卖,晏文眼尖,便看见一个卖鞋的行脚商人。 上前看了看,都是实在的千层底,挺结实的,便问道,“大娘,这鞋怎么卖?” 大娘是个哑巴,看见来了客人,顿时脸上笑开,伸开手掌,比了个五、 “五文?” 大娘点了点头。 晏文便拿了两双巴特尔尺码的,数出十文钱。给了大娘。 “我有鞋,为何还买?”巴特尔疑惑的看着晏文拿的那两双些,尺码那么大,一看就是自己穿的。 “你走路费鞋,这个大娘卖的便宜,这样好的鞋,在铺子里都要买七八文。”晏文喜滋滋的将鞋子放进上身上的小布兜中。 古代人的衣服都没有做口袋,要么是在袖中套个袖里袋。晏文总是不习惯,干脆按着记忆中的样式,央着隔壁布庄的小桃,做了个斜跨的小包包,背上也挺方便的。 曾经晏文也想过奢侈一把,在布包上面绣个爱马仕或者古奇的标志,好歹也会高端洋盘上档次些,最终还是因为手拙,在戳了自己几个针眼之后,放弃了。 “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晏文抬头纹巴特尔 “……嗯,这城中我也不熟,你决定吧。”巴特尔沉吟道。 “我也不熟啊这里,要不我去相国寺看看吧,听掌柜的说,哪里求的签很灵的。”晏文想了想,又说道 “也好。”巴特尔点头,便示意晏文带路。 两人一路散步走到相国寺。 这相国寺和别的寺院不一样,一般的寺院,都修在深山之中,追求天地灵气,而这相国寺,则是开国先祖御批,修在此地。此处原本是一处低矮的山丘,却被工匠们一刀一凿生生改造城依山而建的庞大寺庙群。 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明黄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夏日的烈日中。 寺庙的前院比较小,院中几个高大的菩提树枝繁叶茂、挺拔苍翠,在院中显得无比的巨大。几个小沙尼结伴低头走过。 过了前院,便是宽阔的台阶,中间是九天十地大罗神仙图,两边就是上下的楼梯,善男信女们都按着上下的顺序分开而走。 晏文抬头看着长长的台阶,少说也有百八十个,擦了擦脸颊的汗。 “累了么?哥背你上去?”巴特尔看着晏文撑着膝盖擦汗,心想自己这个弟弟身体也是很弱了,从明天开始要教弟弟慢慢练武了,虽然说晚了点,成不了什么大气,但是至少能强身健体。 “别……我不累,就是天气有点热。”晏文听着巴特尔如此说道,脸颊微微的泛起红晕。 一旁走过一行女眷,原本都高声说着话,结果走到巴特尔面前是齐齐禁了声。匆匆的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女子走出了十步开外又回头看了巴特尔一脸,满脸娇羞的转了过去。 巴特尔莫名其妙。 殿中,弥漫着聊聊青烟,虔诚的信徒们在佛前跪拜,叩首,而一旁则是一个敛眉的老僧人,敲着手中的木鱼,摸摸诵念。 正面供奉的是一副巨大的如来金佛,慈眉善目,普度众生。而两旁则用鲜艳的色彩绘制东方极乐世界。祥云缭绕。 佛祖,如果您真的能听到,请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晏文跪在佛前,双手合十,垂目低首。 我是应该带着他回去,看看他的家人,还是任由他在这里,安渡一生?晏文终于将困扰着他的问题问出,自从带回了巴特尔,他就一直在纠结,是告诉他实情?还是瞒着他? 笃笃笃,缓慢敲击木鱼的声音占据了晏文的耳朵。 一声声佛号如清明颂叹,贯穿心神。 巴特尔也跟着晏文跪在佛前拜了拜,起身,却看见晏文长长的跪着。便自己起身,走到偏殿中,看经筒上面的经文, 却不料,一个柔软香体撞入怀中。 “呀……”原来是个女子,走路不小心,与正在沉思的巴特尔撞在了一起。 “姑娘小心。”巴特尔手隔开两人,扶着女子的肩膀将她不动声色的推开。 但见那女子低垂鬓发斜,远山眉黛,双目含春,娇艳若滴,此时脸颊臊红,嫩白的手指勾着卷了卷发梢,小声对着巴特尔说:“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若嫣。” “嗯”巴特尔点了点头,看了眼女子,便要信步走开。 那女子见巴特尔要走,连忙拦住,“唉……” “有事么?” “嗯,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改日小女子派人上门答谢一二。”若嫣鼓足勇气说道。 “无妨,举手之劳,在下佟记晏武,姑娘不必挂心、”巴特尔随口回答,再看那女子羞红了脸,心里当下明白一二。便拱手告辞。 若嫣痴痴的望着巴特尔的身影。待女伴来了,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29、寺院一游 巴特尔返回大殿中,却不见了晏文的身影。正要寻找,旁边的却过来一个僧人,对着巴特尔一鞠躬:“施主留步,后殿有贵客等候。” 巴特尔以为是晏文,便跟着小和尚到了后殿之中。 草木磊落,几步开外有一座凉亭,那庭中有两人,其中一人一身华贵,俊美绝伦,正是前日里见着的将军,而此时他正一只手掐着晏文的下巴,在端详什么。 巴特尔心中有些不快,这不争气的弟弟一会不看着就跟野男人跑了,这城中坏人多,也不怕自己这做哥哥的担心。 陆融余光瞧到巴特尔的到来,便松开了晏文的下巴。回做到座位上。 “不知阁下找我们兄弟二人何事?”晏文揉揉下巴,转头看见了巴特尔的到来,紧紧的挨了过去,躲在巴特尔身后,巴特尔护住晏文,冲陆融问道。 “呵呵,无事,恰好看见你兄弟二人也来着寺庙上香,便邀请二位过来坐坐。”陆融倒是落落大方,只是眼神却盯着晏文不放。 “那你对在下弟弟动手是何意?”巴特尔看陆融还盯着晏文看,便错身挡住了晏文。 “?”陆融一愣,然后抚掌大笑,“晏兄你误会了,是这样的。在下原本也有个弟弟,长得和晏文倒是很想,只是这兵荒马乱的,我弟弟都失散了好久了。” 呸,那肥头大耳的和现在有什么相似的,晏文吐槽到,躲在巴特尔身后。 “哦,原来如此。”巴特尔也没多想,倒是相信了。 “来来来,快来坐下,寺中已经安排了素斋,你们两也来尝尝,着相国寺的素斋,可是湖州的一绝。”陆融唤着二人坐下。 “素斋?”巴特尔没有听过这个词,有些疑问,转头问自家弟弟,晏文看了眼陆融,然后诺诺的对巴特尔说:“就是没有肉……” 巴特尔瞬间一脸嫌恶,没有肉怎么吃啊? 额,请客的陆融很是尴尬,谁会想到这客人竟然是无肉不欢呢 “哥,虽然没有肉,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晏文在桌下摇了摇巴特尔的手。又小声的附在巴特尔耳边说道,“别当着别人的面这样。” 嗯,巴特尔点点头。 陆融对着两兄弟颇有兴趣,攀谈起来,实话说,陆融和巴特尔两个人,倒是挺有话说的,一个阅历宽广,一个虽然失忆确实理解精辟,聊起天来却是意外的合拍。 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不知前些日子的提议,晏兄考虑的怎么样了?”陆融问道 “这些日子我也考虑了一番,陆兄的提议固然好,但是……”巴特尔客套着,然后看了旁边昏昏欲睡的晏文。 “别但是了,晏兄,说实话,我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实不相瞒,我过些日子就要走了,你也看到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如果晏兄能帮我TJ一二,上了战场,我也就放心了” “哦,是又要开战了?” “呵,不提这些烦心的事情了。”陆融笑笑,“不知晏兄能否帮这个忙?” “恩……”巴特尔沉吟片刻,便答应了。 “果然爽快,来,你我以茶代酒,干了。”陆融站起来,举着茶杯。 “好!”巴特尔爽快的站起来,“这茶不够味,改天找壶好酒,你我二人痛饮一番。” “那是自然!” 晏文本来靠在巴特尔身上,结果巴特尔一站起来,晏文就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迷茫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二人在寒暄。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起下午说的李叔要来,连忙拉着要告辞,陆融也不阻拦,拱手遥送二人离开。 陆融笑容在二人离开之后,立马消失了,原本端端正正的坐姿立刻消失,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 懒懒的夹起茶杯,看着二人的背影。 周琦出现在凉亭中,侯在一旁,看着陆融唉声叹气 “你说,我这个倒霉弟弟怎么会和一个当过兵的人混在一起?” “啊?那是你弟?” 陆融懒懒的撇着周琦, “你弟我见过啊,不是肥头大耳的嘛?那小子哪点像你弟啦?”周琦眼睛瞪得铜陵般大小,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伸长脖子看晏文的背影。 “那你有没有看出他那个所谓的哥哥还是个当过兵的?”陆融一脚将周琦踢开。 “啊?没有啊?那人是那个军的?我从来没见过诶” “傻!”陆融翻翻白眼,“明天我就要去临安面圣,前方军情有变,你给老子在这里好好试探他一番,如果能用就给我拖进军中……” “哦。得令”周琦一听就明白, “还有,你下个月的月钱没了” “哦,啊?为什么啊?” 陆融凉凉的看着他,“你一个堂堂参军,竟然连个平凡人都打不过,实在是太丢我将军府的面子了。” “啊你不是说不在乎名声什么地么?” “此一时,彼一时” “……”抠不死你! 王庭。 阴沉沉的宫殿中,缭绕着沉沉的香气,穿着华丽裙衫的宫女用精致的长勺往瑞兽中添着香料。层层叠叠的纱帐后面,一个艳丽的女子跪坐在床上,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按着床上之人的穴位。 “大王,舒服么?”女人面容艳丽,声音更是柔媚, “往下点。”大王眉头皱起,不悦的说道。 “是,大王。” 床上之人,正是大蛮之王——呼和台。而旁边跪坐的,竟然是被通缉的前王妃——琪琪格! “你说,这阿震是怎么逃出去的?”许久,呼和台郁闷的说道。 “琪琪格也不知道。”女人亲亲的揉着呼和台的肩膀,“只是我听说,亲王逃走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国师大人,出现在内城。” “你!”呼和台一听,猛的做起来,将琪琪格掀翻在了地上。 “哎呀大王……”琪琪格惊呼一身,倒在了床上。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诋毁国师大人!”呼和台骑在琪琪格的身上,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暴怒喝道。 “大王饶命!大王……”琪琪格疼的眼泪的都快出来,“大王……咳咳咳……” 呼和台粗黑的手臂上青筋暴露,眼睛的成了红的,好半天才喘着粗气松开了琪琪格。 “别再让我听见你说一句国师的坏话!否则……哼!现在滚出去!” 琪琪格摸着脖子,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幽幽的撇了一眼呼和台,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呼和台在宫殿中走来走去,终于仍不住,掰碎了手中的扳指:“来人!传唤国师进……不,备马,去占星阁。” 30、神州陆沉 琪琪格坐在御花园中,对着水波照着脖子上的勒痕。一旁的侍女英朵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 琪琪格皱起眉头,这一步不知是错是对。如果错了,可就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当初背叛了亲王是不得已,琪琪格在入宫之前,就是亲王史那震的党羽,作为一个女人,她十分的不甘寂寞,南朝的历史她很熟悉,尤其是在数百年前出的那个女王陛下,尤其让她向往,而史那震则给她提供了这个机会。 但是要求她蛰伏,不能太过激进。 她压抑着心中对权利渴望,强迫自己静心等待一个机会。 长久的等待,不知时日的等 到了后来,终于来亲王的密信,要求她偷得大王密室中的边关兵图。 而此时,她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掌控在谁的手中。 亲王的想法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但是这个男人理智的可怕。即使能够顺利达成了一切,史那震也不会任由她掌握权利。 而她永远也无法越过史那震,走上那个辉煌的位置,独掌大权。 于是,她选择了背叛。在一个雨夜,激情过后,哭泣着告诉大王,史那震如何用家人威胁她,要她背叛。 此后,便是秘密的阴谋,为了进一步引诱史那震上当,她又建议大王放出风声,说她已得手出逃。 为了做戏逼真,琪琪格甚至含着眼泪请求大王杀掉一些关押的族人。 成功路上,总是有鲜血铺垫不是么? 琪琪格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权利让人迷醉,琪琪格只认同一个道理,成王败寇。而史那震,和他的理想,只要成不了王,那也无关紧要不是么? 数十年前 戈壁滩,雪山间。天圆地方。这片辽阔的草原,横跨了整个大陆,大蛮本来只是一个游牧的民族,在草原上游荡。追随着茂盛的草场和温暖的阳光。 一个强大的部落异军突起,数年之间就统一了整个草原。终于,他们的目光指向了草原的边缘。盛世昌平的南朝。那片富足的土地。 对于南朝人来就,就是神州陆沉的开始,就是一寸河山一寸血的沦丧。 在长达十数年的战争,在占据了大面积的南国之地后。蛮人却是无以为继。南人的抵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没有一座城池能轻易得手,没有一座城池被拱手让出。 战争初期,南人被突如其来的侵略惊呆了。连番陷落了多个城池。随后,两国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可是,天运不顺! 在两国拉锯五年之后,天灾降临。南国普降暴雨。蛮人趁着此机会,将安稳数百年宁河长堰撅了。 偷袭宁河的守军,撅了宁河长堰! 那一场仗,与安平之战并成为两大最为残酷的战役,在后世的史书中如此描述:“黑云蔽日,血肉为雨,覆地二尺余” 决堤之后,洪水顺着宁河席卷了整个中原地区。南朝为此付出沉重代价。十大将领在此折损过半。至此,南朝再也无力收复失地。 待正德帝送走了帝国最后的种子之后,正冠易服,戴上登基之日先皇赠与之剑,坐在了大殿之上。 堂下站着着一干年迈的宗室、大臣。 “诸位爱卿,朕自登基以来,已二十载,前半生庸碌无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后半生,却饱受战乱之苦。”正德帝已经枯瘦如材。说着换,干枯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帐中之剑。喘着气看着底下的人群。 “你们都是有功之臣,这十年来,如果不是你们,朕决计坚持不下。如今,是朕愧对你们。” “陛下……” 正德帝摆摆手。坐在在了龙椅之上。 “朕愧对百姓,愧对先祖咳……朕不尚武,唯有以此残躯……回报河山……” “臣与陛下共存亡” “好!” 值蛮人将领如潮水般涌入内城,推开大殿之门,只见南国皇帝与一干大臣静坐殿上。 正要上前捉拿邀伤。却见那南国皇帝带头拔剑自刎,一干臣子纷纷效仿,不多时,大殿之上血流成河,已无气息。 至此,南朝与蛮人之间,再无和解可能。 南北长线对峙。国运相对,谁能胜出? 史那震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看清楚了大蛮的未来,那就是没有未来! 战争消耗了全国大半的青壮年,南下侵虐虽看似有利可图,可掠夺并不是长久之地,大片土地无人耕种,大片城池无力看管,尤其是近年来,北面的城池多有起义发生。而南朝抗争越发激烈。 发动这场战争,可以说是斩断了南朝的臂膀,但是却生生的断了大蛮的颈骨。 他想结束这场战争,可是他的哥哥呼和台已经入魔了,他一心放在打仗上,整天想着如何抢夺好处。如此下去,大蛮真的没救了。 而他最终的努力,也归于失败。 占星阁。呼和台冲上楼,就看见国师一个人站前楼台前,回头看他。 很罕见,国师没有遮脸,穿着一身单色的袍子,一如为接受传承之前,清冷、秀丽。 “阿云……”呼和台有一阵的失神。看着眼前的青年。 国师抬起眼睑,看着他:“陛下,你终于来了……” 呼和台回过神来,想起来的目的,开口问道:“我且问你一件事……” “是我放的。”国师没等他说完,就点了点头。 “你!”呼和台气恼极了。手中的剑拔了又合,合了又拔,“诶,为何阿震如此,你也如此?你们为何都要背叛我?” 国师微微一笑,走到了烛火面前,白的透明的指尖碰触烛火:“自从你登基之后,就完全忘记了我们三个的誓言,最先背叛的那个人不就是你么?” 我么?呼和台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似乎说过的要停止战争,可是后来巨大的诱惑之前失去了本心。 是啊,他们蛮人本就不是一个长性的民族,他们无法像南人那样长久的经营一块土地,守着一方家园,所以说最能给他们带来快感和金钱的,就是战争、掠夺。 “想起来了么?”国师的手在烛火上慢慢的开始燃烧。“如果你现在回头,也许时间还不算晚,”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虚幻的声音敲击进呼和台的耳中,呼和台看着国师全身猛地燃烧起来,片刻就只剩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千里之外,马车中的国师手中的珠链破碎。他撩开帘子,看着王庭的方向,久久没有出声。 31、墙角偷听 “李叔,多吃点菜,”晏文冲厨房端出菜,放在桌子上。 “阿文啊,叫厨子别整那么多了,我们这么几个人哪儿能吃这么多菜”李大勇招呼着,叫晏文回来。 “哦,知道了。”晏文应着,有跑到了厨房。 “你就是晏文的那哥哥?”李大勇转过头来跟巴特尔说道。 “是的,我是晏文的哥哥。”巴特尔点头,“来,我也叫你一身叔,敬酒一杯,感谢对晏文的照顾。” “客气客气,这酒杯太小,我们直接用碗喝。” “好” 四人围坐在院中喝酒。小宝拿到了李大勇从村里带来的小黄鸡,现在举着糖人一个劲儿的满院子追着跑。就跟个撒欢儿的小狼狗似得。 巴特尔和李大勇两人倒是一见如故,上桌子就拿碗干起来,旁边佟宁则闲闲的磕着瓜子。等着晏文入席。 晏文从厨房中端出面条,放在了喝酒的二人面前,“大哥,李叔,先别喝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别管他们,让他们俩喝去。”佟宁来则晏文做在了身旁,看着二人拼酒。 一个晚上下来,饭倒是没吃多少,把佟宁的藏酒倒是喝了个干净。也没见二人醉倒。晏文喝过,现在的酿造技术也没那么发达,都是曲酿而成,度数最高不过二十,是以着二人喝了那么两坛子,也没见昏头转向。 巴特尔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晏文打着温水给他擦脸和手脚。 嚓,还真是伺候惯了,真是个劳苦命。晏文扶起巴特尔的头,给他灌着茶水:“今天晚上喝的那么猛,头疼么?” “不疼,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巴特尔睁开眼睛,从下往上看着晏文。 “嘁,你是说你之前都不开心么?”晏文用大拇指按压着巴特尔的太阳穴, “还真是个小孩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巴特尔伸出手,摸摸晏文的下巴软肉,养个弟弟还真辛苦,还要时不时的顺毛摸。顺之~~ 晏文笑笑。松开了巴特尔 “好啦,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去熄灯,你赶快睡吧。” “嗯,你先睡,我去方便方便。” “喝多了吧,一炷香功夫都去了三次了。”晏文做了个鬼脸,洗了手脚,将头发散开,穿着里衣就爬上自己的小榻睡去了。 巴特尔从茅房回来,正系着裤袋,从佟宁房旁经过,突然听到里面有响动。 ? 还挺激烈的?挖地呢? 秉着好奇的精神,巴特尔提气凝神蹲在墙角,附耳倾听。 “混蛋,你给老子轻点……唔……” “嘿嘿,怎么轻点啊?是这样?还是这样?” “你……唔……不要……嗯” ?巴特尔听得一头雾水, 悄无声息的在窗上戳了个洞,然后巴特尔看了进去。 半响,巴特尔脸轰的一声红了,手不自在的捏了捏大腿。 晏文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门响了一声,知道是巴特尔回来了,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熄灯。 巴特尔嗯了一声之后就在没吭气。 晏文也就沉沉的睡去了。半夜见似乎听到床上吱嘎吱嘎的响声。 一个奇怪的地方,看样子是帐篷? 巴特尔疑惑的看着四周,场景都是他没有见过的,自己正睡在大床上,床上铺着虎皮褥子,旁边是个屏风隔断,再远了视线就挡住了,看不见外面的场景。 这时身旁的动了动。把巴特尔视线朝下看去,原来自己臂弯里还睡着一个人,漆黑的头发披散在莹白的背上。 这……巴特尔浑身顿时热起来,那人像是在沉睡,巴特尔的动作完全没有惊醒他,巴特尔连忙轻轻的躺下, 那人似乎觉察到冷了,在巴特尔躺下之后,翻身就窝在了巴特尔怀中,面容深深的埋在巴特尔的胸膛,浅浅的呼吸打在巴特尔身上。 巴特尔浑身僵硬。似乎自己手已经自觉的拢上了那人的腰,柔滑细嫩,纤细适中。 被子底下似乎都没有穿衣服。 巴特尔脸慢慢红了,这是怎么一个情况?那人睡觉似乎不安稳,被褥底下的双腿微微动作,最后竟然直接插进了他的双腿之间。那感觉,就和两根胡萝卜毛腿之间突然插进了一截白玉嫩肉,被汗毛弄痒了,又蹭了几下才算消停。 ……巴特尔明显感觉自家兄弟不要脸的起身了,大喇喇的抵着人家的肚皮。 巴特尔脸臊红了,心想这样不行了,一手猛的推开怀里那人,退后正要起身,却见那人迷迷糊糊的撑起身来,身上的毯子顺着玉白的肩膀滑落下来,一只手撩起头发,露出了精致的小脸,微微眯着双眼,不甚清明的对着他说:“哥……” 巴特尔浑身打了个哆嗦,然后醒了过来。 第二日,晏文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巴特尔早就起了床,竟然还勤快的去洗衣服了。 “哥?怎么今天洗衣服啊?昨天不是才换过么?”蹲在地上正在洗衣服的巴特尔听见晏文的声音,背影僵了僵。然后有些沙哑的说道。 “没事,今天早上起床时候不小心踩泥坑里了,裤子弄脏了。” 泥坑啊?哪里有泥坑,晏文看了看院子,花岗石平平整整的,莫不是又早上跑到哪里练功去弄的? “放哪吧,我来洗、” “不,我洗完了,你去忙吧”巴特尔说的时候加快了速度,搓着搓着就从水里面捞了起来,就晾开了。 晏文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是话说你这人踩泥坑里了,洗裤衩干什么啊? 巴特尔找了个由头,从店里出来,一路直奔将军府,到了将军府,那管家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见到他就上前说道:“想必您就是晏武吧,将军昨晚出门前就嘱咐,说有贵客到,要小的好好的招待” “老丈客气了,我只是来应聘教头的,不是什么贵客。” “将军大人亲自吩咐的。小的只管听从。” “客气客气。不知将军何在?” “实在是不凑巧,昨天晚上将军接了急报,连夜前往前往临安去了。走得实在太急,也没来的及通知您一声。” “无妨。” “那我们现在就去教武场,都在哪里等着呢。”老头带着巴特尔进了门。 将军府中果然很气派,花岗石铺平的地面,七八个人正在锻炼,一个大汉裸着上身双手举着百斤重的石锁,舞的猎猎生风。 而另一个精瘦的小伙子则耍着一套正宗的内家长拳,看的出来整个人精气外放。太阳穴突起,是个内家高手。 而一个黑大汉,巴特尔咪咪眼睛,正是前些日子的手下败将,手里捂着流星锤,看见他瞧来,猛地将立在长边的大石击碎。 “额,这就是府中那些不成器的家奴,教头不必客气,放心管教就是”老头垂着手,谦虚的说道。 巴特尔微微一扬眉,这是要个下马威么? 32、不素之客 中午的时候,店里来了个女客,带着个丫鬟,说是和佟掌柜约好的,要看从流沙国带回的白玉翡翠。 “好的,请随我到内堂来。”晏文客气的引着路,那女客带着个白纱帽,透过白纱,隐隐可以看见精致的美貌。 一旁的丫鬟打扮也比寻常家的女子好,可见确是富贵人家。 到了内堂,晏文将锁着的一套珠宝拿出来,放在桌上。 那女子也不着急看宝石,对着丫鬟点了点头,那丫鬟就趾高气扬地对着晏文说道:“你们这儿是有个叫晏武的伙计?” 晏文盯着着主仆俩,心里奇怪,他哥一天大门不出的,是从哪儿招惹的人呐? “伙计倒是没有,却是家兄” “你哥哥?那叫你哥哥出来瞧瞧。”那小姐仍是没有说道,丫鬟回道。 瞧瞧?又不是青楼?晏文吐槽,“家兄此时不在,不如我们先看看着宝石?” “啊,晏武不在啊?”那丫鬟一听不在,满脸的不开心, 那白纱之下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起身就要走。 “欸?怎么了。不看了么?”晏文忙问答。却换来那丫鬟的一个白眼。 我去!晏文仔细琢磨,合着着主仆两是冲着巴特尔来的啊?晏文有些吃味,虽然巴特尔有人喜欢是件好事,但是仅限于十岁以下六十以上!像这种花季少女们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晏文将珠宝收了起来,回了大堂,结果门口就进来一个拿着金扇,衣着富贵,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你们佟掌柜呢?” “孙老板来啦,我们家掌柜和亲戚去上香了。您要的货我们掌柜的都给你备着呢,你先坐着喝喝茶,我去给你拿些样品来您选选。”晏文招呼着孙老板到内堂。 “那也好,你这小子可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孙老板一瞧晏文,眼中顿时放光,拉着晏文的手就夸到。 “都是掌柜教的好,您先做,我给你拿样品去。”晏文不着痕迹的要挣脱那肥腻的大手。 “诶,不急,小晏来陪我坐坐,我今天可是有大好的喜事要说。”孙老板拍拍晏文的肩膀,满脸的横肉笑成一团。 “哟,什么喜事儿啊。来,我给您倒茶。”晏文作势去抓茶壶,从胖子手中逃脱。站在边上,那孙老板也不在意,咂咂嘴色眯眯的看着晏文。 这小伙计可是越长越得劲儿。前些天没注意,没想到长得这么顺眼。 “诶这水都冷了,孙老板,你稍作片刻,我去去就回” “唉别别走啊……” 说话间晏文迅速的溜走了,转到大堂找到账房先生,给账房说孙老板来了 “哦,孙老板啊,那我去招呼招呼。你在大堂盯着点。”账房放下手中的笔,跟着晏文去了内堂,这孙老板他是知道,湖州城中南风馆的常客,这晏文怕是入了他的眼,他可要盯紧点,可别让这人祸害好人家的孩子。 “谢谢了那,”晏文赧颜一笑, “哎哟喂,孩子你可别笑了。”那账房又急了,左右看了看:“记住,尤其别再那些个色鬼面前笑了。” 啊?晏文无语,用手扒拉了几下额发。 “晏文,晏文!”小吴又风风火火的从后院进来, “你跑慢点,什么事儿这么急?”晏文看着小吴被门槛绊了一绊, “你哥呢?你哥去哪儿了?”小吴左看右看也没瞧见巴特尔。 “我哥说是去外城转转,还没有回来,怎么了?”晏文收拾好账本,盘算着货物。 “唉哟,什么外城啊,你猜我今天去张府送货,路过将军府的时候,看见谁了?”小吴神秘兮兮的说道。 “谁啊。” “你哥啊。你说他跑到将军府去干什么?被不是找那些人打架去了。” “什么?”晏文一听,大惊失色,想起昨天在相国寺碰上陆融,莫不是巴特尔真的同意去当什么教头? 说话间,巴特尔就回来了。巴特尔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儿回来,刚才将那些个匪头子收拾的鬼哭狼嚎的,巴特尔莫名的有种熟悉感,好像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十分拿手。 晏文看见巴特尔,脸色一沉。转过身去,不搭理他。 看着情况,晏文是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巴特尔苦笑一声。灰溜溜的摸着鼻子上前。 “阿文,” 不理 “阿文” “我出去收账,吴哥你这盯一会,账房先生在内堂,有事找他。”飞速的卷起货单,晏文像是看不见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径直走了。 巴特尔看着晏文绝尘而去,恶狠狠等盯了眼告密的小吴。 嘿嘿,小吴蹲在案板后面,假装不在。 这气可真够长的,直到晚上,还没消。 饭桌上,一家子五口围着吃饭。 “吃点肉。”巴特尔殷勤的给晏文夹着肉。晏文直接将碗扒拉到一边,低头刨饭。 “哟,这两兄弟怎么了是?还在置气?”佟宁瞧着着两兄弟,乐了。朝李大勇里递了个眼色。 “我我我~!我知道~”小宝啃着馒头举着爪子说道。 “说”御筷钦点。 “小吴哥哥给我说阿武哥哥不听话,偷偷跑到别人家去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两个人都不明白。一头雾水。 却见晏文将碗放下,“我吃饱了。”然后就要走了。 “我说阿武,你弟弟怎么回事今天?”李大勇喝着小酒问道 “别提了,我今天晚上好好哄哄再说。”巴特尔尴尬。 “那你跑到别人家去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听说今天又两个姑娘跑来找你?”佟宁对于此事分外八卦。 “什么姑娘?”巴特尔对于今天店中的事情丝毫不知情, “啧啧,还装。” “我真不知道。”巴特尔很可怜。 佟宁高声莫测的看着他。满脸的不信。 华灯初上。 巴特尔端着洗脚水,看着面对着墙壁气鼓鼓的晏文,干脆一屁股坐在榻上。 “阿文,还在气?” 头直接埋进枕头,堵住耳朵,不听。 “阿文~~”巴特尔看着好笑,干脆抄着胳臂将晏文转过身。 “阿文,别气了,我只是去当个教头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 晏文看着这个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满腹的纠结不知道如何说起。最终却也是只能化为一声长叹,“诶,事已至此,我再说什么也是没用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个人出去,我总是不放心、” “我都老大不小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和你比起来,我的身体可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巴特尔捏捏弱鸡崽儿的手臂 “去,你也就是一头蛮牛。”晏文拍开巴特尔的手, 巴特尔嘿嘿一笑,晏文推开他,下床试了试洗脚水,烫猪蹄啊这是,及上鞋啪嗒啪嗒的跑到院子中去加凉水了。 巴特尔看着晏文的声音,慢慢的笑了。作为一个哥哥,却要靠柔弱的弟弟养活,也不能补贴家用,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33、不速之客 佟掌柜房中。 李大勇正在给佟宁洗脚,佟宁有些疲倦的捏捏眉心:“勇哥,你说孙老板的消息可靠么?” “我觉得消息来源应该不错,我在村里,巡视河堤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渡口的守军,前方确是捷报连连,如果说是朝廷打算一鼓作气北征的话,肯定要收粮。” “我觉得也错不了,那我明天给漕帮写封信去,今年要多收些粮了” “嗯,贵贱无所谓,赔点也没有关系,只要朝廷能打过河去……”李大勇细心的按摩着佟宁脚丫子。 佟宁想起了十年前家破人亡的场景,也是久久不能说话。 如果当年不是李大勇将他从尸堆中将他刨出来,一路带着他来了南方,那如今,他恐怕早就成了一捧黄土。 李大勇擦干佟宁脚上的水。放进了被窝中。 自己收拾了收拾,也熄灯上了床, “宁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黑暗中,李大勇转过身来,说道 佟宁睡的迷迷糊糊,“什么事儿啊?好困啊” “这事儿我想了好久,一直都想跟你说。” “什么事?莫不是你又想我娶个媳妇儿?”佟宁一下子清醒过来,掐着李大勇脖子说道,“你再敢跟我提这事儿,我就立马出家当和尚去。” “诶诶不是不是,我保证过不再提这事儿了。”李大勇连声讨饶。 “那什么事啊,快说,被婆婆妈妈的。”佟宁松开手,睡下问道。 “那个不是要打仗了么,村里好多人都准备去参军,我想,那些都是些年轻毛头小伙子,这出去每个年长带队,万一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 “而且你知道,现在前线吃紧,好多人都参军了,朝廷出了新的政令,这家中有人主动服兵役的,全家都免征田税,你做生意可以少交一半税……”李大勇小心翼翼的说道,黑暗中仔细的观察佟宁的怒气值。 “好啊,那就去啊。”不料,佟宁爽快的答应了。 “啊?”李大勇有些傻眼。 “怎么?没听见么?我说你想去就去啊。”佟宁打了个哈欠。 “哦,哦那就好。”佟宁如此爽快的答应,李大勇开始准备的一腔言语都只能生生的吞了下去。 两人又睡了,李大勇睁着眼睛看着床顶,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又说:“这你怎么答应了啊?” 佟宁被吵醒了,一脚踢在李大勇大腿上,“睡不睡啊你,大晚上吵吵啥?” “唉你就给我说说,这回你怎么这么好说话。”李大勇搂着佟宁顺毛。 佟宁迷迷糊糊的说:“要参军就去啊,去哪个军,我也一道去。” “啊?!你说什么?”李大勇听着佟宁的话,立刻坐起,扶着佟宁就吼道。 “吼什么吼啊混蛋!”佟宁算是被彻底摇醒了,揪着李大勇耳朵。 “你他妈的准你去参军就不准我去啊!老子又不是娘儿们,还要寒窑苦守十八年的等你回来啊!”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打仗危危险……”李大勇嘿嘿的笑着做躲避状。 “不是就给我睡觉!不危险还叫打仗?你死了我埋,我死了你埋!就这么定了!” “……好”李大勇鼻子酸酸的回答。 听到回道佟宁满意的揪着李大勇躺下,然后缩在他怀中,混蛋,就知道你这两天有事瞒着我。 第二天。佟记开门营业,晏文跟着小吴打扫大堂。刚扫到门口却见一个肥乳肥臀浓妆艳抹的女人进来,一进门看见佟宁就开始吆喝:“哎哟喂,佟掌柜,我可是来给你道喜来啦。” “哟,这不是张大媒人么,瞧这话说的,何喜之有啊”佟宁听着尖锐的女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媒婆以前天天跑来给自己说媒,什么西街的小寡妇,东街的大姑娘,赶都赶不都,后来叫小宝三天两头的在街上甩石头,才算作罢。 “来来来,我给你说,这个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放心放心,我今儿个可不是来给你做媒的,”那张姓媒婆扭着腰走上前,给佟宁说道,“你们这儿可是有个叫晏武?” “怎么?”佟宁看了眼晏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唉哟,你知道这是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那你倒是说说啊。来,阿文,给张大媒婆看茶。” “诶哟,真是太客气了。” “你可知道咱湖州城的陈大老板?” “哦,莫不是那天香楼的陈老板” “正是正是,那陈老板有个小女儿,年方二八,长得那个叫水灵哦。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是样样精通,谁娶了这家女儿,可真是福气哟。” “听着口气,今天是来给我们家晏武说媒的?”佟宁笑道。 正在掸灰的晏文耳朵猛的竖起,闻到空气中有不详的味道。风紧! “那可不是嘛,我听说你们家着晏武长得是一表人才,配陈家小女儿,岂不是正好,而且那陈老板也说了,如果两人成了,什么聘礼之类一概不在乎,没宅子也无所谓,反正陈家家大业大,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顾点。” 晏文捂嘴偷笑,这是要巴特尔做上门女婿的赶脚啊。想想巴特尔带着大红花做人上门女婿的场景,就特别有喜感。 “听起来的确不错。”佟宁敲敲手中的折扇。嗤笑的说道,若是说别人不知道这陈小姐的底细,他佟宁还不知道,那陈小姐虽说确如媒婆所言不差,但是那女子却是有…… 那张媒婆听了,面上一喜,立马说道“那可有着晏武的生辰八字,我且拿去算算,再找日子让小姐和晏武见上一面,互相了解了解……” “不用了!”晏武黑沉着脸从后堂走了出来,看见一旁偷笑的弟弟。 “哟,这是……”张媒婆瞧着出来的小伙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就是晏武,我有老婆了。不劳费心。”晏武继续说道。 “啊?”那张媒婆顿时尴尬了。 啊?晏文也吃惊了,佟宁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捂着嘴,眼睛在晏文和晏武之间飘来飘去。 “就这样,送客。”巴特尔背着手,阴沉的下命令。 没人理。 “咳咳。”巴特尔稍显尴尬的咳嗽一声。 “啊,这边请,这边请。”晏文反应过来,拿着大鸡毛掸子将张媒婆请了出去。 好歹早上的风波过去,晏文在柜台上偷偷的瞟着晏武的脸色, “哥?”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么?” “没有”巴特尔放下手中的茶杯。正想对着弟弟笑一笑。 结果却听到门口传来了清脆的声音:“晏文,晏文在么?” 众人抬头,却瞧见是隔壁布庄的小桃,脸蛋圆嘟嘟的,穿着个绣花袄裙,扎着两团发髻,看起来颇为可爱, 小吴趴在门板上吆喝道:“哟,大早上的就来找你晏文哥哥啦~~怎么你吴哥哥站在这都不打招呼啊” 这小桃三天两头的来找晏文,每次来了都神秘兮兮的躲在一旁说小话。一说就是大半天,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凑到一堆也不怕人说闲话。 “讨厌,一边儿去,谁理你啊。”小桃给小吴飞了白眼,不理他,进了店里,“晏文哥哥,我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小桃早啊,有什么事你说。”晏文也颇为喜欢这个小姑娘,天天真真的,如果放在现代,也就是才上初中的小姑娘。 “过来嘛,我悄悄给你说。”小桃娇声扯着晏文的手臂,将他拉到一旁。 卡擦!巴特尔手中的茶杯碎了,站在门口的小吴看见碎片一惊,忙躲在门口, 起身,“我去将军府了。中午不会来吃饭了。” “啊,这就走了啊,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晏文被小桃拉着,听到巴特尔说,连忙说道 “嗯”巴特尔走到店外,站立一会儿。轰的一声全身斗气外放!身旁人避之不及。 可以预见,将军府里的那些家伙今天不会有好过的一天! 34、不速之客 旁晚,巴特尔心情舒畅的从将军府中出来,心想,今天顺道到夜市买些新鲜的小吃,这将军府还真是个好地方,不光是提前发饷,还有免费的沙包。 夜市很热闹,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巴特尔想晏文向来喜欢吃甜食,有种叫枣糕的甜食还是挺不错的。便叫店家用荷叶包了一份,提着准备走。 这时却听到旁边一个声音:“这位小哥算一卦吧。” 转头,看见街角坐着一个耄耋之人,身前是一个摊子,旁边立着个幡子,上面写着算命。 额,还是第一次看这么直白的写法,不应该都是些什么活半仙、赛神仙之类的话么。 那老人本事闲闲闭幕养神,听到巴特尔的脚步声,却睁开了眼,直直的朝巴特尔看来。心中波澜起伏,却是脸色不变 “小哥,我看你这最近星运浮动,不如算上一卦。”老头干巴巴的说道。 “好啊。”巴特尔挑眉,坐在了桌子前。 “那是来看面相?批八字?还是测流年啊?”老汉说道 “行。” “那小哥想算算什么事儿?” “嗯……就算算姻缘吧”巴特尔想了想,说道 “也好,那就来个简单的吧,测个字吧,大事可算三十六,小事可算七十二。在这里写两个字。” 巴特尔想了想,在纸上写了几笔。 “唔,这个字,文武双全,不错,我看看,一点一横双人全,止戈为武,平平淡淡。桂香飘吐情尚浓,觉梦惊醒听晓钟,你这心上人,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此话何解” “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只能言尽于此。”老神棍神神秘秘的说道。 果然是个骗子,就会糊弄人!巴特尔黑着脸走了, 身后的神棍满头大汗,急急忙忙收摊子,怎么会在着平静之地遇上这么这么一个天煞,幸亏天煞旁边有个降娄星守护,好歹挡了挡,免得煞气伤人。 这年头,走到哪里都不安稳,我还是好好生生的躲到深山中去修炼罢了。 晚上回到家中,时间确实晚了,晏文在灶台上给他留了饭,一直也没有封火,微微的热着。 巴特尔回来之后,两人就在厨房中吃饭。 “以后我回来晚了就不要等我,你和他们吃了就行了,给我留两个馒头。” “两个馒头你吃的够么?”晏文给巴特尔碗中夹了块肉,“再说我也不饿,等着一起吃就行了。” “嗯。我给你带了枣糕,你趁热尝尝。” “嗯,”晏文接过荷叶包。拆开来尝了尝,“果然不错勒,哥你也尝尝。” 巴特尔张嘴咬住了晏文递过来的一块糕点,吞了下去,晏文看巴特尔吃了下去,自己也捻了一块吃。 巴特尔端着碗喝粥,眼神跟着刚才舔的那根手指,目送着进入了晏文的嘴里。 昏黄的灯光下,两兄弟吃的甜甜蜜蜜。 厨房门刺溜一声开了个缝,小宝从门缝中看了进来:“阿文哥哥,你快来看看吧,前门来了个女疯子。” “?什么女疯子?”晏文放下手中的枣糕,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反正大勇爹爹说是女疯子。” 两人稀里糊涂的跟着小宝到了前院。 却见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院中,双目红红的,佟宁抱着臂靠着李大勇在看热闹。 那女子见到晏武出现,却是哭的更凶了。正是那日晏武在寺庙中遇到了女子。 “哥……你上哪儿招惹的这女人?”看着那幽幽朝着巴特尔哭的女子,晏文眼角抽抽,拽了拽巴特尔的袖子 “……”晏武脸色铁青。“不知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晏郎……”女人柔柔的叫了一声。众人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晏文此时也呆了呆,这女人也太开放了,当着人的面就叫上了。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小吴又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过来,那男子长得倒是器宇轩昂,神色却颇为焦急,带着两个家仆,进了前院。 “沈小老板。”佟宁拱了拱手, “近日出门收账不在家中,家父、家妹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改日定当上门赔罪。”那沈小老板说的有些忏愧。 “无妨无妨,带走便是。” 于是一同吵闹,那沈小老板将女子带走了。两人还是搞不清楚情况。 “我给你说吧。”佟宁摇了摇折扇。 “这姑娘是沈家的小女儿,自幼聪明贤惠,本来是有个自小和陆府定下的娃娃亲,原定是在去年成亲,可是谁想到,那定亲的人算是短命,去年跑去征北军探亲的时候被蛮人抓了,现在估计已经都成了白灰了。后来那小姐就有些神叨叨的……看谁都像他命定的夫君……” 额,这个这个美人……竟然是胖子的未婚妻!!! “他爹也是个浑人,只要是女儿看上的,就立马提亲,今天早上张媒婆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结果后来一忙,便忘了这么回事。”佟宁一手拍着说道。 “哦,话说回来,我也听别人议论过这事。”李大勇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巴特尔点点头。“那她以后该不会再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沈小老板回来了,那沈老板也不敢造次,那沈家现在实际上可是小老板在当家了。”佟宁如是说道,“话说回来,晏武你早上说你有老婆了?是怎么一回事?” “额……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巴特尔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晏文,勉强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我们回去吃饭吧,饭还没有吃完呢。”晏文拉着巴特尔回后厨。 佟宁在身后看着两人,摇着折扇,似乎这两兄弟,有些奇怪勒…… 35、似是故人 策马奔腾,一望无际的草原,牛羊成群。身旁有着欢声笑语,空气中有着青草的香味,耳边是悠长的清远的歌声。 是一种奇怪的语言,但是听上去却完全不维和。似乎自然而然的化作听的懂的声音, 漂亮善跑的我的黑骏马呦, 拴在门外,那榆木的车上; 善良心好的我的妹妹呦, 嫁到了山外那遥远的地方。 …… 巴特尔睁开眼睛,面容沉静,眸色幽深。听着窗外的雨打芭蕉声。侧眼望去,晏文在小榻上不安稳的翻了个身,被子一般都垂在地上,人也险险的搁在边缘上,没有掉下去。 翻起身来,将晏文抱起,放在大床里侧睡。自己也躺下,却是久久不能睡着, 已经一连几个晚上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了,他知道自己之前失去过记忆,但是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那样奇异的风光,和眼前生活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但是却隐隐觉得,那样的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活。 “哥……吃……”晏文在一旁说着梦话,巴特尔瞬间心又柔软了。 隔空摸着晏文的面容,手指虚悬在皮肤上。 现在的生活很好,安稳,平淡,不管梦里如何,但是那些都已经是前尘往事,对于巴特尔来说,现在的问题似乎就只有一个——谁他妈的天天晚上做春梦会梦到自家弟弟啊! 巴特尔承认,前些天偷窥到的佟宁和李大勇的事情给了他很深的刺激,但是他觉得,如果一个人心里没有非分之想的话,怎么也不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吧。 巴特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慢慢的盘算着。 “五百六十二,五百六十三……”校场上一堆人围着边缘蹲跳。 巴特尔手持长鞭背着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今天早上那个女人又来找晏文了,还碰了晏文的手,真是碍眼极了…… “五百七十六……” “大声点,一个个都没有吃饭么!娘儿们的声音都比你们大!”一鞭子抽在地上,那些苦逼的大汉们立马声音大了许多, “下盘不稳,才跳了这么点就不行了,还是男人么?怎么?瞪什么瞪,你以为上了战场敌人会因为你瞪他就放过你吗?” 一声声如同炸雷般的爆喝充斥着苦逼们的耳膜,顿时苦逼们纷纷抱怨,谁他妈吃饱了瞪教头啊!找死也不要连累我们啊~~ 巴特尔看着效果好些了,又停在场边不动,一个个观察着这些人的身体状况。 下午的时候,陆融从临安回来了。同时带来一个消息,果然他必须前往征北大营。陆融再三邀请巴特尔同往,巴特尔想着晏文的再三嘱咐,还是婉拒了。 陆融表示相当的遗憾,于是奉上纹银二十两,并再三言明,如果他回心转意,就前往征北军中找他,倒是必定重用。 于是,在上工半个月之后,巴特尔揣着热乎乎的二十两正式失业。呜呜,怎么给弟弟说啊, 晏文听到消息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不去将军府了最好,省的他一天提心吊胆的。 看着巴特尔拿回来的二十两,晏文倒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一个月起早摸黑也才一钱银子,为什么巴特尔出去转眼就拿回来这么多啊,差点晏文还以为巴特尔劫道了 热闹的湖州城,门口进城的队列拍的长长的,队尾有一辆普通的马车,赶车的是个农夫,抄着一口的土话,和旁边挑着担子的菜农聊的正欢。 车里,坐着一个斯文秀气的白衣书生,腿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面容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此刻正闭目沉睡。 “进城干什么去啊?”守城的士卒拦住马车问道。 “回禀官爷,娿家主人是进城去看大夫滴,”那马夫看着说道 一个士卒挑开门帘,看了眼车里的人。“诶哟,还是个病痨鬼,进去进去” 马车进了城。晃晃悠悠的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国师大人,现在往哪里走。”那马夫随即有问道车里的人, “往南,我说停的时候就往东。” “是” 今天是休息日,天气尚好,晏文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一旁闲来无事地巴特尔帮忙。 “这个要用皂角使劲儿搓。像这样……” “别使太大的劲儿,衣服都要搓烂了。” “你是来捣乱还是帮忙的啊。”被巴特尔越帮越乱之后,晏文气的脸都红了。 “那还用说,我当然是来帮忙的啊”巴特尔不服气的说道。 “好好好,那你去帮我将这些污水倒掉,别倒在院子里,到在后门外的沟渠里去~” 巴特尔失望的提着两大桶水往后门走去, 哗啦…… 哗啦…… 一手一桶的到在沟渠中,巴特尔瘫着脸准备往回走,却听到身后有马车声。 巴特尔转过身去。 晏文搓干净了衣服,突然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后门,“哥?” 门外,两个空桶还在地上转悠,而巴特尔已经不在了。 “晏文你也别急,你哥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走丢。”佟宁安慰着面色惨白的晏文。 昨天自从巴特尔神秘消失之后,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晏文满城的找,却都没有看见,佟宁关了店铺全员出动,和晏文一起找,却是一丝一毫的踪影都没有发现。 然后又急急忙忙的报了官。可这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己不见了,又不是姑娘小孩儿,难道谁还能将他绑走? 晏文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整个人都呆坐在一旁,大大的眼睛毫无生气。 佟宁也没有办法,一旁李大勇也安慰道,“别急,许是有什么急事儿出去了,再等等,我问了城门的守兵,昨个儿都没有看到你个出城。” 正在这时,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是一个陌生人 “晏文在么?” 36、表露心迹 接到信之后,晏文立刻问清楚了雾隐山的方向,然后告别了众人,提着小包袱就出门,雾隐山就在湖州城的东面。有二十多里地的样子,晏文起了匹马,不过半天时间就感到了地方。 晏文看着巴特尔朝着他张开双臂,冲着自己温柔的笑着。不由得热泪盈眶,冲上前就给了巴特尔两拳:“你究竟搞什么!出去到个水也到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诶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巴特尔练练讨饶。 晏文抓起门口的水缸,冲巴特尔砸去 “别砸,小心你的腰……” “老子腰好的很!你这个混蛋!”眉毛倏地皱了起来,没好气地说 好歹抱住晏文,巴特尔搂着晏文,好声好气的安慰,晏文挣扎了半天,才安静下来。 总之,一番混乱之后,巴特尔才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细细道来。 原来那日巴特尔一看到那辆马车,就不知怎么的,就变得昏昏沉沉,跟着就上了马车,也不知怎么走的,一路就拉到了城外的悬崖上, 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记起来,而带他来的人正是大蛮的国师——流云。 流云给他讲了一些王庭的事情,他的族人除了早先逃出来的小妹一族外,其余已经死了。而原因,则是因为琪琪格,多的流云也没有说,只是告诉了小妹一族人藏身的地方。若是以后有了机会,便可以去寻找他们。 而巴特尔本来想立刻来找晏文,可是国师告诉他,他现在不能走,因为有人等着他救命,无奈之下,巴特尔只好托流云找人带信下来。 没想到晏文看见信就直奔而来。 这时,流云从屋外走了进来, 晏文看这个清雅的男子,怎么也不像个绑架犯, “这是国师大人。晏文,叫人”巴特尔对国师很尊重,起身便行礼 “啊,国师好”晏文被巴特尔压着鞠躬, 流云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是国师了,不必拘礼,巴特尔,来跟我见一个人。” 两人便跟着流云出了屋子,走到隔壁的房间,里面充满了奇异的药香,晏文皱了皱鼻子, 床上躺着一个人,巴特尔瞧去,大惊失色,竟然是史那震亲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流云坐在床边,苦笑着,“我们是从王庭逃出来的。” 逃?这里面信息量太大了,巴特尔表示一时接受不了。 “亲王和大王决裂了”流云抚摸着史那震的鬓发。“现在亲王收了重伤,而我,需要你的帮助。 “国师尽管吩咐吧,巴特尔定当定力相助。” “好,那你就先在这里静养三日,等我准备好的时候,就通知你。”流云点了点头。 半夜,夜风微微吹过,巴特尔和晏文坐在悬崖边上看星星。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晏文躺在巴特尔肚皮上,看着满天的繁星问道。 “就昨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记起来了。”巴特尔枕着胳膊, “那……那你还记得你失忆时候的事情么?” “记得”巴特尔吐出嘴里的草根,然后坐起身来,将晏文的头放在腿上。“我什么都记得,以前的,现在的,” 想问想起两人在掉入河中的时候,巴特尔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脸微微的红了 巴特尔失忆的时候因为顾忌着血缘关系,没有对自己可爱的弟弟下手,而现在,哼哼,脸皮比城墙还后的巴特尔表示要加紧努力。 “晏文,你说以后我们去哪里生活?” “啊?”晏文开着巴特尔 “我们以后是和佟宁那样在城里开个小店,还是到山里面自己种地?你觉得怎么比较好?”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我不知道……”晏文小声的说道,眼睛胡乱看着左顾他言。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先回草原,找到我妹妹一家子,然后收拾该收拾的人,再成亲,之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啊啊啊啊谁会和你成亲啊!!”晏武听到奇怪的词语,捂着耳朵想跑,却被大狗熊扑到。 “不要跑!和我成亲!” “听不见听不见!” 流云在草屋中,听着外面两人的打闹声。微微翘起唇角。 命定之人,果然是会不受时空的阻碍。 回头看躺着的史那震。面色苍白,全靠着上次喂给他的续命丸保命,大蛮皇室的命数已经到了尽头。如果不再准备改命,那么,史那震就会如同他的哥哥一样,必死无疑。 而流云,则完全不打算让史那震就这么死去。 侧身躺在史那震身旁,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容,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的呆在一起过了? 37、月明千里 三天后。 在草屋的外面,国师画了一个大大的图形,然后巴特尔将亲王抱了出来,按照国师的指点,将人放在阵法的中间。 四个方位点上了油灯,奇怪的是,那灯火在风中竟然纹丝不动。晏文在旁看的啧啧称奇。 “晏文,你是福泽深厚之人,烦请你守着盏灯。”流云从袖中淘出一盏精致的琉璃小灯。递给晏文。 “啊?哦。”晏文小心翼翼的捧着等,从事古代迷信活动,莫名地感觉到好刺激啊。 “巴特尔,借你一碗血。” 巴特尔点点头,划破的手腕,鲜血落入碗中,不一会儿,就将小碗填满。 “好了,现在和晏文站在一起,站在东北角上。”流云接过碗,手指拂过巴特尔的手腕,那血随即止住不在停留。 晏文微微的睁大眼睛。待巴特尔走过来一道时,他翻看着巴特尔的手腕,竟然发现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他的部落是最古老的血脉,加上祝福之力恢复起来当然远超常人。”国师将碗挡在史那震的心口。 “现在我要开始了,中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出声。”流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两个人连忙点头。 巴特尔紧紧的抓着晏文的肩膀,将其靠在自己身上。 国师站在史那震面前,双手低垂。 晏文其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等着各种神奇的咒语、电影级别的牛逼特效出现,但是很遗憾,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在晏文纳闷之时,他发现那个国师的头发就完全变白了,而原本放在那个亲王心口的那碗血,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 而手心中的那盏灯开始散发出热量,光芒大盛,甚至有些灼人。不一会儿又低迷了下去,缩成了蚕豆大小。 晏文小心翼翼的呼吸,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喘气了就会将这灯吹熄。 最后,流云疲倦的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变得苍老无比,如同瞬间被从抽干了生命力般,跌坐在了阵法中间。 而原本一直脸色苍白的史那震,心口缓缓的浮动起来。 流云招了招手,呆着了的两人连忙上前,扶住流云。 “将他扶到房中去。”开口,便是苍老低哑的声音。 “国师大人……这……” “无须多言,”流云现在很虚弱,说话断断续续的。于是晏文扶着流云,巴特尔扛起史那震,放进了屋中。 流云颤抖着喝下一杯茶,缓了缓。 晏文看着眼前似乎灯枯油尽的老人,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之前那个温柔俊美的国师。 巴特尔将史那震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之后,才回过头来,看向国师:“国师……” “今天真的是要感谢你们。”国师微微的笑了笑,对着两人说到。 “我有一个要求,还请你们保密,” “您说” “如若他年,你们能够再遇上史那震,还希望你们保密,不要提及此事。” “为何?” “这一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我只希望你们答应我这件事。”流云疲惫的说道。“你们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两人看流云如此情态,也只好答应 “你说,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晏文躺在巴特尔怀中,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巴特尔回想着,以前在族里,最多就是见到那个巫祝神叨叨的被附身。 “而且,国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老了,感觉就像是被窃取了生命一般。”晏文喃喃说道。 “嗯,睡吧,不想那么多了,”巴特尔打了个哈切。搂着晏文,睡了 流云盘坐在床上,慢慢的吐息调养。许久才睁开眼睛,原本清澈的双眸中充满了浑浊。完全找不到原本的模样。 逆天改命,远古巫祝的血脉,当世预言者的生命。足够保得史那震长命百岁,安平一生了。 咳咳。流云咳嗽了几声,身体的骤然衰老,让他很不适应,但是也无妨,反正也不会有几年活头了。 干枯的手指抚上沉睡的面容。颤抖半响,猛的拿开。然后便呆坐在床头,直到天亮。 第二日,两人就依流云之言下了山。 这里一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林间传来阵阵清脆的鸟叫声,人迹罕至。只有一条长满了荒草的小道。 “就这决定了,我们先回城里,找个地方,买个宅子然后成亲,等他们打完仗之后,我们就回草原?”巴特尔骑着马,大声的说着。 “……”晏文坐在马前恨不得堵住耳朵,将身后的人踢下去。 “不要害羞嘛。”巴特尔是心情很好。“明明你也很喜欢啊。” “我喜欢你个头!” 巴特尔看着眼前羞红了耳朵的人,贼手不停的捏着某人的腰。吃豆腐吃的很开心。 晏文挣脱不得,脸涨的通红。拍着巴特尔的手 “光天化日,你别动手动脚的。” “自己老婆都不让摸,还有没有天理了。”巴特尔悻悻的说道。然后狗熊一般趴在晏文身上,差点将晏文直接压翻在马上。 “去……” 下午,两人晃悠悠的回到了湖州城。在店中焦急等候的佟宁、李大勇看到二人无事,都舒了一口气。 问及愿意,则说是巴特尔的师门有紧急事情前来找他,结果没来的及留个口讯便走了。 晚上,财大气粗·真二十两的巴特尔请众人到鼎香楼吃饭。 “这段时间,多谢佟大哥、李大哥的帮助了,我和阿文感激不尽,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巴特尔喝的醉醺醺,端着酒壶说道。 “老弟客气了。都是出门在外的,遇上了就是缘。”李大勇同样喝大了,卷着舌头说道。佟宁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肉,转头看自家小崽崽。 一开始非要闹着喝酒。结果舔了一筷子就昏睡了过去,现在放在一旁的小榻上抱着个梨子睡得正香。 晏文也喝的有点多,脸红红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被巴特尔搂在怀中一个劲儿的傻笑。 “嘿嘿,我宣布,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巴特尔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众人看向他,“我宣布,我和阿文要成亲了。” “恭喜恭喜,祝早生贵子”李大勇傻呵呵的拱手 “同喜同喜~~”巴特尔勾肩搭背。 “呵呵”在场剩余的两个喝的醉醺醺的观众连忙鼓掌, 呵呵,呵呵。巴特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一阵冷风吹过,三个人都沉默了,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砰!一个酒壶将巴特尔砸到在地,晏文窘迫地拖着巴特尔的一条腿,站起身来,“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去睡觉,你们继续,呵呵” 说罢,就如同拖死狗般将巴特尔拖走了。 佟宁眨了眨眼睛,我就说吧,这两兄弟有问题。 李大勇吱嘎吱嘎的回过头来,对着佟宁问:“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佟宁掰着李大勇的脑袋,亲了一口,“喏,就是这个样子的拉~~” 李大勇晕乎乎的说,“他们不是兄弟吗?” “是呀,所以叫情哥哥~~” 38、终成眷属 第二日,由于宿醉,四个人都没能起得来,小吴挨个挨个去敲门,结果都被砸了出来,郁闷的小吴只有一个人将小宝送到了书院,然后又赶回来开店铺。 快到晌午的时候,房里总算是有动静了,佟宁和晏文打着哈切出来,收拾了收拾就去上工了,而后面出来的两个大老爷们也没事干,干脆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说的都是真的,别不相信。明天我就去买个宅子,成亲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巴特尔拍拍李大勇的肩膀,两人坐在房前的台阶上,李大勇满头是汗。 “这,晏武兄弟,可是我们这儿不让两个男人结婚啊?” “为何不让啊?”巴特尔满是疑惑,在草原上的时候,无论谁看上谁,只要真心在一起,大家也不会为难。直接搬到一个帐篷中住就好了。 “额,不让就是不让啊,我也不知道啊。”李大勇无辜的说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两个男人结婚了,那以后在这城里就住不下去了。” “啊。这么麻烦?”巴特尔挠挠头。 “而且你们不是兄弟么?兄弟就更不能结婚了。” “又不是亲生的。”巴特尔嘟囔道,看来果然要成亲还是只有回草原上去,这稀里扒拉地破规矩还真多。 “对了李大哥,我有个事想问你。” “怎么?”李大勇遮着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啊。 “嘿嘿”巴特尔翻身起来,嘿嘿嘿笑着,搓了搓手。 …… 店铺中,佟宁将账本一放,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晏文,给我算算铺子这个月的收益是多少。” “算出来了,除开周老板和孙老板那里各有一笔八十两的款子没有收回来,还有这个月的花税、商税,盈余了有三百两整。” “恩,知道了”佟宁点了点头。“我等会约了陆员外谈事情,你将店铺里的所有货物列个单子,折算成现银,看看有多少。” “哦好。没问题”晏文点点头。晏文算着算着,就觉得不对了,还没到年底,这盘点货款是要干什么? 果然下午的时候,晏文刚进铺子,就看见小吴和账房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小声说些什么,看见他进来了,就神秘兮兮的冲他招手 ? “你知道么,今天陆老板来看铺子了。” “看什么铺子?” “听说,掌柜的打算将这个铺子盘给陆老板。”账房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铺子不是经营的挺好的么?” “不知道,掌柜的也没说啊。恐怕是有事要走吧。” 几个长工小声讨论着,正巧佟宁也进来了,便都收声做鸟兽散。 不多时,李大勇铁青着脸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佟宁就往外走。佟宁挣脱不了,只好任由他拉着走了出去,消失在众人眼中。 然后两人便开始冷战。吃饭的时候晏文没见到李大勇,而佟宁也满面愁容,吃个饭都唉声叹气。 “掌柜的,你和李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寻常拌嘴而已。”佟宁心不在焉的吃着他往常最讨厌的肥肉。 这个样子像是寻常拌嘴么?晏文捏着馒头。巴特尔大快朵颐,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愁云笼罩的气氛。 晚上,洗漱完之后,晏文正左手和右手下五子棋,巴特尔不知道神神秘秘的揣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一进门就将房门锁上了。 “神神秘秘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狗熊摇了摇头,在桌子上点了两个红蜡烛。 “点蜡烛干什么?” “亮……亮堂”巴特尔捏了捏圈,然后主动的爬上了床。“我陪你下会棋吧” “也好。”晏文想着这种睡前运动貌似也不错。 “我听说掌柜的打算要将店铺盘出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晏文捏着手中的棋子,趴在床上翘着脚丫子,一晃一晃的 “唔……”巴特尔垂头严肃的盯着面前的棋盘, “为什么呢?现在生意不是挺好的么?”晏文絮絮叨叨的说 “恩……”巴特尔继续垂头严肃的盯着棋盘。 “?”晏文低下头看巴特尔,这丫的,果然是睡着了。 放下手中的棋子。将棋盘放回桌子上,而巴特尔依然盘腿双手环胸坐在床上。 过去爬在床上,一根手指戳巴特尔。吧唧一声倒在床上。 切~一点警觉心都没有。晏文撇撇嘴。正要回自己榻上去睡,结果就被人拉住了脚,扯了回去。 “哎哟……”天旋地转中,晏文看见一个黑影狞笑着朝自己扑过来。 “老婆老婆,我们洞房吧” “洞洞洞洞洞洞房……什什……么”晏文结结巴巴的没反应过来。 “放心吧,我今天专门请教了李大哥,不会有问题的。”巴特尔舔了舔嘴唇,嗷唔的一口咬上了晏文的嘴巴。同时手段麻利的拆衣剥裤。 话说间晏文就被深深的吻住,蛮横的舌头粗鲁的舔着上颚,一股酥麻麻的感觉从头窜到尾椎骨。所有的呻吟都被的堵了起来。 没一会,晏文整个人就赤条条了。像个小羊羔一样暴露在狗熊的眼前。 “我我……我还没……没准备好……”晏文被狗熊啃的整个人都抖抖索索的。软着四肢翻身就想逃跑。 “嘿嘿,没准备就好,你相公我最喜欢霸王硬上弓了~~~”逮回来,压在身下。凶器毕露。 “不要……”看着那货的东西,这戳进去绝对会死啊!!! 双手被突然暴起的巴特尔单手按在头顶,两人唇舌相交之处漏出银靡的汁液。晏文脸胀的通红。腰肢不停的摆动,却被一只毛腿压得死死的,逃脱不得。 “阿文,我喜欢你”巴特尔放开晏文的嘴巴,深情的说道“你喜欢我么?” 晏文盯着巴特尔,脑海中一片恍惚,山川岁月晃过,时间尘埃无所留,只有这个人,倒影在他的瞳孔中,永不磨灭。他听到自己说, “喜欢” Biu~~~~~~~灯灭了 第二日,巴特尔早早的起身,拉起被子盖住满身青紫仍在沉睡的晏文,凑上去亲亲肩膀,却见那人瑟缩一下。昨天晚上累着他了,巴特尔歪着头想了想。 嘿嘿。多年积蓄挥霍一空~~神清气爽的去顶班。 等到晏文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大象来回的踩过。他动了动腰,都快残了。 ——正文完—— 后记 佟宁的店,终究是没有卖掉,直接转给了晏文经营店铺,等他和李大勇从战场上归来后,再将店铺转回来。 于是晏文和巴特尔就守着店铺,守了三年,三年后二人从战场中归来,算是还了晏文和巴特尔自由。 两人从此游山玩水,逍遥而去。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